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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语文社-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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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歌胡思乱想间，第四道落雷已近至身前，清歌两眼一闭，想直接等死算了，于是在一阵爆炸冲击中，清歌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但身边萦绕的是自己所熟悉的气息，原来我与他已熟悉到这般地步，不用看，不用听，仅凭借感觉便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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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天阑》8
白色的身影恰在落雷的瞬间将青衣姑娘带离原地，众人越发惊异，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惊雷之下抢人？钟离抱着怀中已经昏过去的清歌，转头看了一眼墙头林立的众人道：“争取时间让城中的人赶紧逃吧，既然她不惜破坏时空禁制也要帮你们，就全力活下去吧，活着就是你们能做的最好的事。”
谢婉有些凝重的看着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梦，但由近而远的闪电不断的告诉她这是真的，刚刚真的有一个女子在和他们并肩作战，而他们却连帮了他们的女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刚刚那个男人说，要他们努力活下去，是啊，守护天阑城是谢家的责任，守护身后的国土是谢家的责任，守护城中的百姓是谢家的责任，如今，天阑城真的守不住了，那么至少，让城中的人离开这里。即便外面的世道再不能容忍他们，即便活的再艰难，也比现在死在这里好啊。
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夜幕，硕大的雨点乒乒乓乓的落了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将他们满脸的血迹冲刷干净。坚固的城门终于被撞开，城内与城外的人，官兵与百姓全部都混战到了一起。谢婉下令开启那道历来只容人进不容人出的大门，却没有一人愿意踏出，他们说：天阑是谢家的责任，但谢家是他们的信仰，今夜，愿与谢家共存亡。
一阵一阵的灼痛将清歌从黑暗中唤醒，努力撑起眼皮打量着身处的空间，光滑的洞顶，空旷的石室，能将整个空间照的亮如白昼的巨大珠子，嗯？珠子？发光？夜明珠？天啊，这么大的夜明珠辐射得多大啊？清歌刚这样想的时候，便被轰隆的一声巨响惊到，差点从石床上滚了下来，由此很悲催的牵动了全身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疼吗？”一道平静到无以复加的声音凄惨惨的从清歌头顶飘来。
“呵呵，不疼不疼。”清歌龇着牙苦兮兮的看着钟离阴云密布的脸说道。
“哦，那就好。”钟离觑了清歌一眼，翻身跳到石床的另一边，阴测测的笑了笑，“既然不疼，我也就不用小心翼翼的给你上药了。”
“啊，不要啊，疼死了，钟离，我错了，我错了，你轻点行不行啊？疼，真的疼。”清歌眼角挂着几滴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全身都散发着凛冽气息的钟离。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那种大无畏的勇气呢？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来？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办？这次如果不是水灵玉帮你挡了大部分雷力，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还有，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认错吗？”钟离往常一向古井般的瞳眸此刻怒气四溢，即便背对清歌但如此实质般的气息仍将清歌压迫的脸色发白，嘴角隐隐渗出了一丝血色，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话便那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喉中。
钟离停了半晌，本想要清歌一个态度，结果却连一点生息也没有，于是忍不住转身看向石床，这一看之下便大惊失色。真是自己昏了头了，一时没克制住，竟然释放出了如此强大的气场，就算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修道者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威压。懊悔之余赶紧收敛了周身余威，快步上前查看清歌的情况，还好，只是心神疲惫，昏了过去。
轻手轻脚的将昏睡的清歌翻转过来，看着她光洁的脊背上几片烧伤的痕迹，钟离感觉胸口没来由的一团火气，但看着已经昏过去的罪魁祸首却也只能作罢。将手中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尽管动作已经很轻，却依旧可以看见清歌微微皱起的眉头，是了，天雷伤人，最是痛楚，钟离心中不忍，自指尖微微荡出一层淡绿色的玉质光芒，悄悄渗入清歌体内。只见原本焦灼的地方渐渐恢复如常，钟离心中一喜，眉间不觉流露出一丝喜色，没想到万物回春配合绝颜草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钟离，钟离，你还生气呢？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真要一直这样和我冷战吗？”几天之后，清歌已经能活蹦乱跳的跟在钟离身后喋喋不休了。
“喂，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不理我啊？那我自己走了，你不用管我了，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不想和我说话，那你自己走好了。”清歌往路旁的一棵大树桩上一坐，扭头赌气地说道。
“洛清歌，你自己做错事还有理了是不是？”钟离施施然走了一会儿，发现清歌果然没跟上来，只好倒回来看着坐在树桩上晃悠着双腿的清歌问道。
“你不是不和我说话么？”清歌一扬头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其中还有几滴泪珠正在打转，却强忍着始终没有落下来。
“哎，好了，我不跟你生气了，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乖，不哭。”钟离叹口气终于忍不住最先道歉，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就是看不得她难过，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看得紧点就是了。
“你有足足三天都没有理我了。”清歌抬袖将眼中的泪水胡乱一擦，带着浓重的鼻音指控道。
“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理你，以后不会了，好不好？”钟离温软了声音诱哄道。
“你说真的？以后无论你怎么生气，你都不可以不理我。”清歌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要求道。
“嗯，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不理你了，真的，我发誓。”钟离这句话刚说完的时候，清歌敏感的发现，在钟离的头顶，似乎有奇怪的光晕，很久之后，清歌才知道，这个是誓言的力量。
“钟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天阑城后来怎么样了？”清歌揉揉眼睛却再也看不到那些光晕，暗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随后赶紧摇摇头问出了这些日子一直想问的问题。
“天阑城被屠了。”钟离皱了皱眉还是如实将这个有些残忍的答案说了出来。
“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吗？”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此刻听到却仍旧难以接受。
“不可以。”
“为什么？”
“即使你现在回去看到的也不会是那个天阑城了。”
“为什么？”
“你以为逃掉天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钟离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疑惑的清歌问道。
“呃，很，很难吗？”清歌结巴了一下抓抓脑袋呆呆的问道。
“你，好好好，你来告诉我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钟离都忍不住被气笑了。
“那我不是平安逃过了嘛，我以为很容易的嘛。”清歌吐了吐舌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容易？你要知道我可是带着你越过了百年的时间才躲过的，所以你现在所处的是天阑城被屠城之后的一百年，而你也绝不能再回到那个时代，如果你回去了依旧会遭遇天谴，懂了吗？”钟离伸手拍了拍清歌的脑袋再次在心中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钟离，谢谢你啊，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清歌心虚的拽着钟离的袖角摇晃，一副讨好的表情。
“你啊，知道就好。”钟离被清歌的小动作搞得心情愉悦，嘴角也不由飞扬起一抹微笑。
“那夜澜怎么样了？”清歌突然想起那个纤弱却又固执的少年。
“不知道，这段时间只顾着给你疗伤了。”钟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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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天阑》9
“那你能找到他吗？”清歌抬起清澈的瞳眸看着钟离问道。
“找不到。”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那怎么办啊？”清歌有些泄气的低下头绞着手指问道。
“你不是想去天阑城吗？我带你去啊。”钟离思考了一下突然转身对着清歌说道。
“啊？”清歌一时没反应过来。
“走吧。”钟离看着呆呆看着自己的清歌，会心一笑，顺手牵起了那双冰凉的小手。
“哎哎，年轻人，那里可去不得啊。”一位留着花白胡须的老爷爷远远的对着清歌钟离招手。
“老大爷，你是在跟我们说吗？”清歌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便朝着老爷爷的方向走去。
“是啊，小姑娘，你和那位公子是要去鬼蜮吧？那里可去不得啊。”老爷爷说起的时候脸上已是一脸惊惧，“那里面住着一群魔鬼，它们会吸干进到那里的人的鲜血。千万不能到那里去啊！”
“老大爷，你说的鬼蜮是不是天阑城啊？”清歌听了以后心中忽然一动，会吸血，会不会是夜澜在那里？想到这里清歌忽然明白了钟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要带自己来这里。
“是了，没错的，以前是叫天阑城，不过自那场大屠杀之后，天阑城就成了一座死城。那时候战乱四起，没人会在意那个有进无出的地方，当今国主破城之后，进行了大肆的屠杀，天阑城是第一屏障，攻破之后便可长驱直入，直逼帝都。此后三年，前朝被尽数瓦解，一干前朝宗室皆被俘虏，前朝国主与王后双双殉国，而在战争中战功最大，战绩最高的将军最后却不所踪。国主下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将军，一月后，有人传言，曾在天阑城附近看到过国主要找之人，国主大喜，遣百人前去寻找，不料，进入天阑城的百人无一人生还。国主大怒，加派人手，然而进入天阑城的人依旧无人生还。朝中有朝臣上奏，为了不引起恐慌，便将天阑城作为禁地封了起来。”老爷爷说的双颊泛红，吐沫横飞，一副亲眼见到的模样。
“老人家，后来这些人可有被找到？天阑城又如何被称之为鬼蜮？”钟离听完饶有兴味的问道。
老头听到声音刚转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口中不住的念叨：“天人，真乃天人啊。”
“老人家过誉了。”钟离低头谦和一笑看的旁边的清歌眼角直抽，心中不住腹诽：对着一个老爷爷乱放什么电。
“咳咳，老大爷，这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清歌咳了声，再次出口问道。
“哦，我这乡野老儿，从未见过公子如此天人之姿，让两位看笑话了。”老爷爷笑了笑，继续说道：“禁令一下，本来因着好奇想去探看一番的人便也歇了心思，毕竟新朝刚刚建立，律法正是严苛，如果因为好奇心丢了身家性命就太不值当了。时间一长，人们便也懒得去探究什么了，毕竟比起好奇，还是日子更重要。”说道此处，老爷爷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道：“如果一直这么平静下去倒也好了，可惜有一年附近闹灾荒，所谓人穷志短，于是有人打起了天阑城的主意，那个时候官府也放松了监管，于是被一些人钻了空子，进到了城中。不过去时七八个人，回来时却只剩一个，最终也没能逃过，回来半夜就死了。据那个逃回来的人说，里面是地狱，白天的时候有一个吃人的妖怪，晚上的时候，是战争的场景，那些进去没能回来的士兵都在里面，一个个被吸干了血。从此以后，那里便有了鬼蜮的称号。进去的人，除了那一个再也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人。我看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怕你们误入断送了性命。”
“多谢老人家相告，我们这就离开。”钟离说着便作了一揖，拉着清歌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老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满脸笑容：“别人说我愚蠢没什么，毕竟能救回一条生命比什么都强。”
“钟离，我们真的不去了吗？听老大爷的话里面的很有可能是夜澜呢？”清歌扭头看着来时的路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我们晚上再去，老人家不希望我们去送死，就让他高兴高兴。走，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钟离边说边拉着清歌快步离开了。
“钟离，我觉得你好像变了诶。”清歌侧头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笑眯眯的说道。
“哪里变了？”男人转头对上一脸笑意的清歌问道。
“你好像变得有人情味了。以前你虽然总是一脸如沐春风的笑，但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对别人都很疏离，今天我感觉到你是发自内心的替老大爷着想，钟离，我喜欢现在的你，真的。”清歌一脸认真的说道。
钟离怔了一下，然后自眉目间露出一丝丝的喜悦，性感的嘴唇轻轻开阖：“你喜欢就好。”
是夜，明月悬空，夜风微凉，清歌趴在钟离背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已经破败的城门，心中不知作何感受。于是忍不住将头埋到了钟离脖颈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钟离感应到清歌的小动作。停下了步伐，将身后的人轻轻放下，转身抬起清歌低垂的头，对上她略带悲伤的眼睛，开口道：“能做的你已经做了，剩下的便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世间大道，沧海桑田，世事轮转，皆有因果，我们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眼下的事，你说是不是？”
“也对，是我太敏・・・・・・”清歌一抬头，剩下的半截话便被堵在了喉咙中，原本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的指着远处破败的城门：“钟，钟，钟离，我，我我我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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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天阑》10
钟离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满天火光中，到处都是浴血奋战的人影。墙头写着“谢”字的黄色织缎大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倒下，激烈的呐喊声，金属的撞击声，刀枪刺穿皮肉而带来的痛苦大喊或闷哼声，交织在耳边萦绕不绝。回头看着身边的人簌簌发抖，微尖的指端刺破皮肤，在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钟离眉头微微蹙起，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掌毫无征兆的贴到了清歌眼睛上，温热的触感让清歌回了神，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是不是见鬼了？”
钟离微带薄笑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清歌耳中：“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鬼，有这么害怕么。”
“是，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你有没有看到城门上挂的是什么？”清歌说话的同时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钟离掌心微微泛光，瞬间融入清歌的双眼，而后者却毫无所觉，钟离淡淡瞥过城门处高悬的头颅，眼中是几分惋惜，开口的声音却依旧温润：“你眼花了吧？城门上什么都没有。”
清歌轻轻推开覆在自己双眼上的手，慢慢抬眼再次看向城门方向，却惊奇的发现，原本该悬有人头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偌大的城池竟除了满城火光外安静的有些诡异，“难道真是我看错了？”清歌暗自嘀咕。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钟离十分自然的牵起清歌略带冰凉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另一番天地。
有些破败的城门，东扭西歪的城墙，夏夜的湿意，带着山雨欲来的气息。清歌跟着钟离小心翼翼的走在整洁的街道上，两旁的房屋门扇不时被风吹动，发出吱哟哟的响声，却在此刻显得十分和谐，清歌心中总觉得不知什么地方有些不对，然而在看到钟离毫无所动的表情之后只好暗暗告诫自己是自己太敏感了。
钟离紧紧的捏着清歌的手，小心的穿梭在混战的亡灵中，从容却厌恶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生死之搏。是的，钟离眼中看到的是与清歌截然不同的景象。从城门五十步开外，钟离眼中所见到的便是不想清歌看到的。从这里开始，是一个残酷的世界，雨水急急的落下来，似要将这血与火染红的世界冲刷干净。城门上高悬的是谢婉的头颅，在火光的映照下，血水一滴滴的低落在城门前的土地上。钟离抬眼看去，原本鲜红的面目在如同泼洒的大雨中已恢复了娇俏，只是那未曾阖上的眼眸中是一抹轻笑，艳丽的朱唇微微弯起，以钟离所处的位置看去，眼中似乎是如释重负的喜悦，而唇角却是狂傲与讥诮，明明十分矛盾的表情，出现在这张毫无生机的脸上却十分和谐。
避开洒下的血水，带着清歌穿过城门，城中火光连天，遍地横呈的尸体，血肉横飞的肉搏，狰狞狂傲的面目，一一从钟离面前掠过，却始终无法让他有一分动容。感觉胳膊被轻轻摇动，钟离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话还未出口，柔和的气息却已温柔了周边，随即眼角一弯，带出了一分疑惑，清朗的声音显得与周围的厮杀格格不入：“怎么了？”
“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清歌别别扭扭的开口。
“怎么不对劲了？”钟离一滞却不漏痕迹的接口道。
“这里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整洁的有些十分刻意。老爷爷说，这里是被屠的城池，一般来说，被屠杀而又被废弃的城池不应该这么平常，既然是屠杀，那么尸体呢？即使过了百年，就算皮肉腐烂，可是尸骨呢？衣物呢？刀枪剑戟呢？”清歌一字一句却十分清晰坚定的说道，瞬间，一道玉质光芒从清歌眼中飘逸而出，于是，清歌眼中的一切都变了。
腥风血雨毫无停滞的冲到了清歌身上，让清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要窒息了。然而这些却都毫无阻滞的穿过了自己，丝毫没有沾染到半分。清歌有些疑惑的看向钟离，钟离微一沉吟，开口道：“世有萌阴之地，可困亡灵，死于此地，万世而不得脱。”
“什么？”清歌惊愕的看着钟离问道。
“这些死去的人的灵魂永远无法离开这里，我想这才是晋朝皇室将犯人流放至此的原因，他们希望这些人无论是生是死都永远无法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还在打仗？”清歌虽然知道不会沾染到自己身上却还是下意识躲开了射过来的一道血柱站到钟离身边问道。
“这是这座城的记忆。”熟悉的声音传来，清歌一喜，转头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夜澜。
“你真的在这里？”还来不及思考什么，清歌已经喊了出来。
“走吧，先带你们离开这里，待会儿这里会有大麻烦的。”夜澜招了招手已然率先离开。
紧跟在夜澜身后，清歌和钟离并肩而行，“你说的大麻烦是什么？”
“这位恩公刚刚说了，这里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所有死在这里的人死后都不能入轮回，黎明之前，所有死在这里的灵魂都会再次经历死前的状态，每日如此，永不间断。”夜澜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似乎急于想将他们带离这里。
“那也太残忍了。”清歌喃喃道。
“呜—呜—”
“什么声音？”清歌四处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糟了，它们要出来了。要快点，被它们发现我们就死无全尸了。看到前面那个瞭望台没有，我们只有在它们发现我们之前躲到那里才会安全······”夜澜急促的说道。
然而夜澜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钟离提起，瞬间带到了他说的地方，前者恍然大悟，失声笑道：“险些忘了，你们不是普通人。”
站在瞭望台上，四面的场景一览无余，清歌清楚的看到两队人马在厮杀，而冲在最前方的竟然是自己曾经救过的谢婉。织缎大旗被溅上血痕，如同被血色的风撕裂，大雨滂沱，混合着鲜红，像一条血河奔涌不息，谢婉被擒，高昂的头颅不肯低下，最终被敌方手起刀落斩于街前。滚落在地的头颅方向正对着瞭望台，清歌清楚的看到那颗头颅眼中的笑意与嘴角的轻蔑。回头，刚好看到夜澜痴痴的看着头颅的方向，脸上是一片柔情。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当清歌再次将视线转回城中的时候，城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无论是人马，还是腥风血雨，抑或是那颗头颅。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夜澜淡淡的嗓音飘荡在空中。
“这种场面每天晚上都会重现吗？”清歌转头看着夜澜问道。
“嗯，每天都会。”夜澜轻笑。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清歌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男子问。
“离开了就看不到她了。”夜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
“亲眼看着她死却无能为力，不会难过吗？”清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会难过啊，可是，如果看不到她，会更难过。这里原本是没有瞭望台的，是我自己搭建起来的，在她能看到我，我也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方向。”夜澜说着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即使她是魂魄，但她应该会认得你啊。”清歌疑惑的问道。
“找过，但是那次我差点被它们吃掉，养了一个月才重新长成现在的样子，谢婉，她不认识我了。”夜澜淡淡的说着，眼中是无法隐匿的悲伤。
“它们吃人？”清歌看看钟离，又看看夜澜，一副难以想象的模样。
“**死后，灵魂无法离开这里，会产生怨气，时间久了，便会蒙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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