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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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方堪客还没走过一遭南城，但他既然算作半个南城人，那便值得许红尘相信。

　　　　许红尘指了指那根黑色铁杵，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方堪客摇了摇头，说道：“你跟他们已经结仇，就算我找你帮忙，他们也不会相信。”

　　　　许红尘眼睛一亮，从方堪客的话语中，他瞬间听懂了其中的意味，于是开口说道：“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方堪客点了点头，说道：“想到一个。”

　　　　许红尘问道：“什么办法。”

　　　　方堪客的眼神落在窗外，然后他伸手指了指那座亭房。

　　　　湖水静谧无波，那座亭房看上去依然幽静淡雅，阳光反射之下，依稀可见屋内有一道倩影，似在描妆打扮，似在赏湖中戏水的鸳鸯。

　　　　许红尘面露疑惑，他之所以包下这间雅阁，本就是为了那个传闻，借此一睹远处亭房中绝美身影的低垂描红妆，然而方堪客想到杀死刘然的办法，竟跟这座亭房有关？

　　　　“你可以违抗院规私斗，但学院绝不允许学生有性命之忧，就如你当时想一脚踏死李久一般，学院一定会出手阻止。如果你想在那间亭房杀人”说到这，许红尘忽然摇了摇头。

　　　　便在这时，亭房中的倩影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雅阁这个方向。

　　　　方堪客的嘴角勾起，忽然露出一道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道眼神，他很熟悉。

　　　　尽管有斑斓的丝帐掩盖窗棂，但方堪客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人的身份。

　　　　清冷如冰的气息，让方堪客好似回到几天前，与那人一道而行的日子。

　　　　当时方堪客便觉得，那个水波浪面具下的身影，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如今透过窗棂，看见的这道模糊轮廓，让他更是心中大定。

　　　　方堪客微微一笑，忽然说道：“我要下去一趟。”

　　　　许红尘一愣，连忙抓着方堪客的衣袖，沉声说道：“我先告诉你，亭房中的女子是我们的师姐，先不说她的绝美容貌，单单是那份强大的实力，绝不是我们这群新人所能够找惹得起。”

　　　　方堪客摊开手，笑道：“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许红尘看了亭房一眼，又盯了方堪客许久。

　　　　终于，他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长叹一声，无奈道：“在南城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也因此被陈大将军撵出去，说要让我走一走江湖，磨砺一番，但谁能想到你这半个南城人，胆子大不说，惹事的本领比我还要大上三分。”

　　　　方堪客拍了拍许红尘的肩膀，安慰道：“我去了。”

　　　　许红尘深深看了方堪客一眼，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长叹。

　　　　方堪客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知道绕了多远的路，方堪客终于看见了湖水中的那座幽静亭房。

　　　　青石堆砌而成的支柱上，有一条柏木铺成伸展开来的亭房道，弯曲绕行之下，再走过一座小小的独木桥，便能走到那处亭房之中。

　　　　亭房内。

　　　　一道身着青丝罗衣绝美女子，静坐木椅之上，女子手上捻着翠鸟手巾，那方古铜镜台映出了她的容颜，正拨弄胭脂描着红妆。

　　　　方堪客毫无所觉般怡然窥视，透过蜡红窗，可以清晰看到屋内低垂的珠帘，以及青衣女子的身影。

　　　　就在方堪客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的时候，那女子眼眸中忽然多出了一道寒意，让原本清冷的她，再添三分冷艳。

　　　　将手巾轻放镜台，清冷女子左手忽然握住了一把大弓。

　　　　亭房外，一道打趣般的平静声音忽然传来：“别用弓箭射我，否则的话，毁了你的描妆之地不说，要是还少了个朋友，可就真划不过来。”

　　　　方堪客透过那面铜镜，俨然看到一副绝美的清冷面孔，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的容貌，倒是与我猜测的一般无二。”

　　　　柳昭婉转身望向来人，弓箭依然握在手中，随后缓缓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你是谁？”

　　　　“你的妆容还没有画完，左眉上少了一点红意，不过倒是掩盖不了你的美貌。”

　　　　方堪客点了点头，似在赞叹般，然后继续说道：“至于我是谁，你不是猜到了吗？”

　　　　柳昭婉盯着方堪客许久，终于缓缓放下了那张大弓，翠鸟手巾轻扬之下，她的眉间便多出一点红意，容貌瞬间变得完美无瑕，再无一丝缺陷。

　　　　“你来做什么？”

　　　　隔着蜡红窗棂，她冷声问道。

　　　　方堪客望向清澈泛亮的湖面，那里有鸳鸯嬉闹，头颈交织浮动之下，湖水骤然掀起点点涟漪，荡去了原本静存于水中的柳枝倒影。

　　　　“一直听说这亭房中有绝美女子在描妆，方才在那间雅阁上看一眼后，我就猜那人是你。”方堪客没有回答柳昭婉的话，而是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原来酒楼上的人是你。”

　　　　柳昭婉面无表情，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方堪客平静地笑了笑，说道：“清冷如冰的女子，总是不多见，大不了来赌一赌，不过赌这一方面，我好像没怎么输过，就如此时，我还是赌对了。”

　　　　柳昭婉没有说话，场面忽然沉默。

　　　　方堪客干咳一声，瞥了一眼酒楼三层的某个角落，然后他看向屋内的绝美女子，开口道：“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雅阁里，许红尘目光呆滞，惊愕地看着下方，只见方堪客冲他笑了笑，然后缓缓推开那扇刷满红漆的梨木门，竟然走进了那处亭房内。

　　　　许红尘一阵失神，喃喃自语道：“你这家伙，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推开门后，方堪客先是稍作打量一番，然后直接望向那道身影，开门见山地问道：“出了试炼区，我们还算做盟友吗？”

　　　　柳昭婉深深看了方堪客一眼，犹豫片刻后，点头说道：“算。”

　　　　方堪客微微一笑，说道：“我需要你帮个忙。”

　　　　柳昭婉将胭脂盒收进屉子里，然后稍稍整理了镜台，这才转身看向方堪客，缓缓说道：“你是谁？”

　　　　之前柳昭婉便问过这个问题，方堪客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但他让柳昭婉知道了，他就是那只狼，那个很会打架，且城府极深，一上来便击败比自己强出数倍的老生的新人。

　　　　既然柳昭婉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她想要的答案，便不再只限于“狼”这个身份。

　　　　既然在试炼区中，两人是盟友，且彼此之间知晓名号，那么想在试炼区外，依然可以作为盟友，那么自然要交代彼此的真实身份。

　　　　方堪客嘴角微微上扬，望向窗外泛着波澜的湖水，轻笑道：“我想，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毕竟敢违抗院规直接出手，甚至差点杀死李久，还大言不惭贬低天星学院，最后还要依靠天星学院的庇护，恐怕这偌大的天星学院，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柳昭婉清冷的目光忽然一凝，着实吃了一惊，她忍不住上下打量方堪客，半晌过后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那个方堪客？”

　　　　方堪客平静点头。

　　　　柳昭婉眼中满是好奇，再次认真看了看方堪客，啧啧称奇道：“既然有人敢侮辱你的红颜，那么冲冠一怒也就可以解释了，说起来，我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女子。”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听说你那红颜可是拿了八个甲上的天纵之才，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二品大员的子嗣李久，会这么愚蠢，难道他不知道在院试中摘冠的人，就连他的父亲都要郑重对待？”

　　　　方堪客平静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你是方堪客，那么有一个问题便困扰了我。”

　　　　柳昭婉忽然摇了摇头，说道：“像你这般心智成熟的人，为什么会说出天星学院没什么了不起这样的话语？”

　　　　“一时口快。”

　　　　方堪客笑了笑，说道：“或许更大的原因，是那个教习阻止我杀死李久，我心中难免升起不甘，总要抱怨一声。”

　　　　柳昭婉眼神一凝，忽然紧紧盯着方堪客，说道：“所以你来找我，便是为了让我帮你杀死李久？“

　　　　方堪客摇了摇头，然后扯过一张椅子，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他的右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杀死他会很麻烦，我总不会将麻烦连带给你，至于我找你帮忙，自然是要杀另一个人。”

　　　　柳昭婉沉声问道：“谁？”

　　　　方堪客眼中杀过一道杀机，冷冷说道：“刘然。”

　　　　（章节名，以前有了秋千坠，今天有了亭房道，，不知道烟花笑在哪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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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欠一个人情，换你助我杀人

　　　　青丝罗衣的绝美女子，忽然起身走了几步，指间拨弄着一串珠帘，又放入掌心摩挲了一番，然后望向渐渐归于平静的西蜜湖。

　　　　远处，垂下的柳枝与水中的倒影，连成了一条线。

　　　　柳昭婉静伫欣赏片刻，缓声说道：“学院连私斗都不允许，又怎么会让你有机会杀死那人。”

　　　　方堪客往杯中撒了几片茶叶，再拿起酒壶添满热水，轻轻吹气之后，开口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柳昭婉转身望向方堪客，说道：“我不可能帮你杀人。”

　　　　方堪客摇头轻笑，双指轻触茶杯，确定温度适中，这才举起杯子轻饮一口，有淡雅的清香于口中弥漫。

　　　　方堪客似有些沉醉般眯起了眼，待完全吞下那口茶水后，他才缓缓说道：“就如当时在试炼区内一般，打架这种事情，我还是想亲力亲为。那么杀人这种事情，当然也是我亲自来做。”

　　　　在老生试炼区中，方堪客背着破木头般的木剑，冲锋在前负责打架，而柳昭婉则隐藏在暗中，以她箭师的身份，除了持弓震慑宵小之辈外，同时还要替方堪客清理干扰。

　　　　既然方堪客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么柳昭婉没理由不明白。

　　　　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说道：“你是要我躲在暗中替你看住其他人，好让你能安心的杀人？”

　　　　方堪客摇了摇头，说道：“你都说了，学院不会允许我杀人，而且我不认为以我们两人之力，就能在天星学院翻起什么大浪。”

　　　　方堪客目光似能穿透亭房，遥遥落向远处：“所以，要杀刘然，只有出了学院，才有机会。”

　　　　柳昭婉说道：“你要我帮你把那人引出学院？”

　　　　方堪客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柳昭婉嘴角微掀，佳人一笑之下，瞬间为她那张绝美的脸庞再添一分魅力，看得人一阵失神。

　　　　她再次望向窗外，说道：“别忘了你的处境，就算那个李久再怎么愚蠢，但他的背后依然有轻松拿捏住你的大人物存在，只要你走出天星学院，恐怕就会落入他的手中，难道你还指望能够杀人？”

　　　　方堪客满不在意地说道：“我在学院当了这么久的打杂，总知道一些秘密通道，只要杀完人后及时赶回来，自然不会有事。”

　　　　柳昭婉美眸流转，直直地盯着方堪客，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她的话语很清楚，就算她与方堪客是盟友，但这个理由，还不足够让她帮助他杀人。

　　　　在试炼区中，两人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柳昭婉是箭师，不擅长近战，所以需要一个实力强大的盟友保护。

　　　　方堪客要学习打架，需要柳昭婉这样一个箭师，藏匿于暗中震慑他人。

　　　　那么试炼区外呢？

　　　　如果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柳昭婉，那么柳昭婉凭什么帮助方堪客？

　　　　方堪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唇齿间留有淡淡清香，然后开口道：“我之所以留在天星学院，为的便是学习打架，对试炼区的成绩并不是很在意，但你不一样”

　　　　然后他看向柳昭婉，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比其他人更迫切的想要完整地得到三枚印记，然后去藏书阁换取功法秘籍，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但在你身上，一定存在一些极为重要的事”

　　　　柳昭婉神色一凝，清冷之意更甚之前。

　　　　眼前的少年，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既然他能看出来，那么其他人

　　　　方堪客面容平静，淡淡说道：“作为交换，我把所有抢来的印记都交给你，再欠下一个人情，如何？”

　　　　此话一出，柳昭婉神情再次一凝。

　　　　这两个条件，由不得柳昭婉不动心。

　　　　方堪客的实力毋庸置疑，如果他能将抢来的所有印记，都交予自己，那么自己便可以看遍藏书阁内的典籍，也离那件事情更近一步。

　　　　然而最令柳昭婉心绪泛起波动的，是方堪客最后一句话。

　　　　欠下一个人情。

　　　　眼前的少年，可是一入试炼区，就使出了让人无法相信的两剑，然后击败比自己强上数倍且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老生的“新人狼”。

　　　　除了打架的本事高深外，这只“狼”的心机更是深不可测，而柳昭婉之所以成为他的盟友，便是方堪客早已预料，直接在印记上种下了毒药，让她不得不回来找他。

　　　　这样一个神秘莫测，心机深重，极为擅长打架的少年，竟然对自己还不满意。

　　　　竟然还说什么，要来试炼区学习打架？

　　　　他那打架的本事，还要学？

　　　　直觉告诉柳昭婉，这方堪客，心中一定有个极大的愿望，或者说野心更为恰当。

　　　　这样的人，踏入江湖后，怎么可能不会掀起滔天巨浪？

　　　　这份人情，若是用在未来，换来的结果会如何？

　　　　柳昭婉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极为认真，眼睛紧紧盯着方堪客，沉声说道：“我要是用你那份人情，让你去杀一个不可能杀死的存在，明知是送死的情况下，你还会去？”

　　　　“这世上杀不死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于秦国称帝后，便一直居住在咸阳宫的那位千古一帝。”

　　　　方堪客直视柳昭婉的双眸，说道：“只要那人不是秦皇，那便一定有可能被杀死。”

　　　　柳昭婉说道：“也就是说，我可以用这份人情，换你去送死？”

　　　　方堪客说道：“我说了，只要那人不是秦皇，便可以被杀死。至于我，当然不会白白去送死，当然要学会打架后，让那个人对我的打架本领满意了，才会替你去杀人。”

　　　　柳昭婉深深看了方堪客一眼。

　　　　她很好奇，方堪客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就如当时在老生试炼区中，方堪客说过的那番话般，“有些人，可是一踏入修行界，就强得一塌糊涂，就能一个打好几个，而且都是些比自己强大好几倍的修行者。”

　　　　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柳昭婉忽然说道：“你很有自信？”

　　　　方堪客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这不是我的自信，是别人对我的信心。”

　　　　又是类似的字眼：别人。

　　　　方堪客或许对赌这方面很有自信，但他毕竟只是个初入修行界的新人，对自己未来的江湖之行，依然没有多大把握。

　　　　他没有把握，但有人对他充满了信心。

　　　　那个人，十多年前，给了他一柄破木头般的木剑，一张什么也看不懂的鬼画符，还有一封从某个中年白痴手中抢来的举荐信。

　　　　柳昭婉眼中异色闪过，如果将方堪客说过的话语，都串在一起，那么很有可能，那个时常出现在方堪客口中的“那个人”，“有些天才”，“别人”，都是同一个人。

　　　　这方堪客，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天才，到底是谁？

　　　　柳昭婉抬头，紧紧盯着方堪客，认真说道：“那好，我帮你。”

　　　　方堪客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杯倒置在桌上，目光落向极远的地方，说道：“一个月后，朝暮亭。”

　　　　柳昭婉点了点头，“好。”

　　　　方堪客起身，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说道：“喝了你一杯茶，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用那个杯子，不如把他送给我？”

　　　　柳昭婉恢复了那副清冷的面孔：“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我养了两年的茶垢，难道你喝一杯，便要拱手送你？”

　　　　方堪客讪讪一笑，起身离开。

　　　　某颗大树下。

　　　　方堪客静坐石阶之上，目光眺望远方，入目之下，尽是葱郁茂盛的山林。

　　　　他的脑中忽然回忆起试炼区发生的一幕幕打架的场景，尤其是最后那场爽灵之战，如一颗苍天大树于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仔细回味其中的细节，方堪客沉默静思。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的图案看起来就是鬼画符。

　　　　方堪客盯着鬼画符许久，终于还是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摇了摇头后，他将那张黄纸郑重收好。

　　　　随即，目光落向那间酒楼。

　　　　方堪客的目光似乎能穿过重重阻拦，直直落入三层内，落在坐于李久身边，那个谄媚献言的蓝衣男子身上。

　　　　方堪客右手一招，忽地握住了木剑，眼中杀机闪烁。

　　　　一个月后，朝暮亭中。

　　　　他必杀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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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那人呆着不动让你射，你信不信？

　　　　新人中，有五颗新星冉冉腾起。

　　　　而最令人称道的，自然是那个苍鹰面具人。

　　　　从江恭辉口中，众人也得知了，那五人最后爆发了一场战斗。

　　　　而最后的胜利者，便是苍鹰面具人。

　　　　而这一切，都指向了季凌。

　　　　季凌，乃新人最强。

　　　　十五岁之前便感知元气成为修行者，这样的天才，自然无愧于新人最强这个称号。

　　　　新人试炼区有战斗爆发，老生试炼区中更是战斗连连，甚至从没有停息。

　　　　那场爽灵之战，直接诞生了老生试炼区里的八大高手。

　　　　至于这八大高手究竟是谁，自然无人得知。

　　　　就算方堪客很会打架，能提前计算好一切，利用心机以及打架的手段，埋下那两剑，成功击败莫轩。

　　　　但也仅限于此。

　　　　因为莫轩只有胎光后期，在这老生试炼区中，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而在真正的爽灵的高手面前，对方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下，方堪客断无还手之力，就算那两柄剑再如何强大，再如何出乎意料，都不能打败一个踏入爽灵之境的高手。

　　　　二师兄或许能行，但他不是二师兄。

　　　　二师兄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方堪客学会打架，那个打架的功夫，自然是极为强大。

　　　　而方堪客还远远没有达到，打不过爽灵之修，自然也是极为正常。

　　　　打不过，那就学。

　　　　方堪客半蹲在枝干上，身前被无数片葱密树叶包裹，透过茂叶中极细的小孔，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有一场战斗正在发生。

　　　　那两道强大修为的波动，以及两人面具上的花纹，方堪客很是熟悉。

　　　　正是爽灵之战中，站到最后的八大高手中的两人。

　　　　方堪客神色认真，眼睛更是一丝不苟地盯着下方。

　　　　只是，那只右手，缓缓抚上了那柄木剑，蠢蠢欲动。

　　　　“你想下去打一架？”

　　　　一道清冷的细微声音轻轻传来。

　　　　柳昭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方堪客的身边，她盯着方堪客身边那柄微微晃动的木剑，眼眸中有光芒闪动。

　　　　方堪客缓缓松开右手，说道：“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柳昭婉的目光落向下方，待看到那两人脚步忽然顿住时。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然后她从身上取下那张大弓，右手从背篓中拈过三支箭。

　　　　指间微动，那几根箭羽，便搭在了弓上。

　　　　然后弓箭所指方向，并不是下方那两名八大高手。

　　　　“待会要怎么逃。”

　　　　柳昭婉神色严肃，声音中带着紧张，然而听上去，更多的却是凝重。

　　　　尽管她已经握住了大弓，但她觉得三支箭羽，依然有些不够。

　　　　她不能肯定，能不能顺利脱身。

　　　　方堪客同样察觉到了异常，然后右手瞬间握住了木剑，轻声答道：“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所有人，总会有漏网之鱼。”

　　　　然后方堪客的眼神，再次落在了下方的两人身上，待看到两人似乎再次扭打在一起时，他忽然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左边的人应该多一些，你有三支箭，可以略做拖延，至于右边的人，我可以借用他们的力量，然后逃脱。”

　　　　柳昭婉点了点头，神情愈发严肃。

　　　　这是一场戏耍的游戏，如猫捉老鼠。

　　　　而猫，正是下方的那两人。

　　　　这两只猫，不想放过所有老鼠。

　　　　包括柳昭婉和方堪客。

　　　　蓦然间。

　　　　下方忽然大放光芒。

　　　　其中一个黑莲面具人，身子猛地倒退，然后转头望向方堪客那个方向，眼中闪过戏谑之意。

　　　　便在这时。

　　　　方堪客左侧忽然响起了一道动静。

　　　　有人踩碎了一小节树枝。

　　　　而声音落下，一道黑影快速飞出，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支箭羽破空而来。

　　　　柳昭婉指间再动，于是弓弦再次被拉开一个弧度。

　　　　“咻！”“咻！”

　　　　两支箭羽同时飞出，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