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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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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觉得自己身边一直老实听话的魏昕,突然轻轻动了动。
魏时赶紧转过身,抓住了魏昕,又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纸打算给魏昕贴上去,这个拦路的人有古怪,身上阴气好重,难怪让魏昕都有点躁动了起来。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伞下面传出来,“你们不能往前走了。”
魏时没说话,像这种重要场合,当然得拳头大的出面,果然,马家的养尸人不负众望,往前走了一步,“我马家的人要去的地方还没有人敢拦的。你只不过是个守墓的,就不要上赶着来找死了。”
马家人说话是不是都这么嚣张,让人听了就想打人 ?'…fsktxt'
守墓的?
难道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古墓的守墓人 ?'…fsktxt'
这真是个意外的发展。
魏时立刻转过身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丁茂树,他可没提起这回事,丁茂树苍白的脸上也带着点惊讶,魏时觉得他这个惊讶不像是作假的,也就是说他上回来盗墓的时候,这个守墓人并没有出现?
还守墓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守墓人把那把黑色的油布伞慢慢的举高了一点,露出了下面的一张脸,居然是个老婆婆子,个子瘦高,一头白发,满脸皱纹,嘴巴里面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有点漏风,她嘻嘻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恶毒的诅咒着,“你们不听话,都会死的,会死的,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她举着伞,慢慢往三下走了。
这样就完了?
魏时对这个“平静”的结果有点不淡定了,他还以为肯定会有一场恶斗,这个守墓人也太好打发了吧?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守墓人三两下就消失在了小路上,不见了人影,魏时转头看向了养尸人。
养尸人那张跟老树皮一样的脸,照例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魏时和他相处了这么几天,也摸清了这跟死尸打交道久了也变得跟死尸差不多的老头,知道他并没有刚才放话那样的嚣张,而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神经绷得很紧。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养尸人这么紧张。
到了山下,养尸人让丁茂树指路。
丁茂树对这里很熟悉,不过现在大雪压山,地形也稍微起了点变化,他看了一下之后,才找到了上一次来的入口,就在这座山头的背阳面,从山中间往里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口处有一个被密密麻麻,不知道生长、堆积了多少年的枯枝败叶,树木藤蔓藏起来的山洞——那就是古墓的入口。
这个地方很不平常,一般的古墓不会建在这种地方,古人都讲究墓地的风水,这个地方虽然说是在龙脉上却已经是龙尾巴了沾不上什么龙气,并且四面环抱,阴气壅塞,有大凶之象,把墓地建在这地方,除非是恨极了后世子孙,想让他们一辈子流离失所,困顿潦倒,甚至是血脉断绝。
能把墓地葬在这地方的,都是有目的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盗墓真是门“技术活”。
222、陶瓮
说实话;一看到这古墓的风水;魏时就不想莽里莽撞地进去了。
才刚挨到山洞的口子;就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湿气从里面冒出来;就好像空气中的水汽全都凝结起来了一样;黏糊、潮湿、冰冷;外面冰天雪地的冷,就好像只冻到了皮肉;而这个山洞的阴寒;则冷透了骨头缝。
养尸人在山洞口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魏时很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这老头不会打算就这样进去吧?魏时脑后一直发凉;觉得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至少也要先做点准备工作,如果进去遇到了什么危险,养尸人也许自保没问题,他可是两手空空——那些“家当”全都被养尸人给扔掉了。
不过,养尸人显然也没有打算轻易涉险。
走了几圈之后,养尸人面部神经大概已经坏死的脸也细细地抽搐了几下,接着,转过头,用冰冷而又粗哑的声音说,“先下山,去村里。”
养尸人说的“村里”就是山脚下那几户人家。
这是一个密林深处,山坳子里的小村子,七八栋屋子散乱的掩映在树林间,从远处看,似乎很有些意境,近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个村子的穷困,屋子是破破烂烂的木头房子,房顶不是常见的瓦片而是用割下来的厚树皮一块垒着一块搭起来的,屋檐下是一串长短不一的冰溜子。
村子里静悄悄的。
魏时记得下山之前还能看到些青色的炊烟,显然村子里应该是有人的,但是现在家家关门闭户,也没有农村里常见的鸡鸣狗叫,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守墓人,也许就是这村子里的人。
养尸人看了魏时一眼。
魏时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了一户人家前面,在蛀了虫,已经有些朽坏了的木门上敲了几下,没人应,他用了点力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魏时把手放下来,冲着养尸人摊了摊手,意思是他也没办法。
养尸人没说话。
魏时只好转过身继续敲门,越敲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大。
整个村子里都能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终于,在魏时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门后面有了响动,一个迟缓的脚步声拖沓地响了起来,门吱嘎一声打开,摇摇晃晃的,好像要垮下来一样,门后面是一个老头子,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球往上翻,是个瞎子。
瞎老头站在门口,“你们找哪个咯?敲门敲得跟叫魂一样。”
魏时满脸堆笑地跟瞎老头套近乎,“我们走了半天山路了,要去周家坳,想到你屋里歇歇脚,老乡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瞎老头摸着门,抬起个头往天上看。
魏时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不会让老乡你白出地方。”
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社会了,想到老乡屋里白吃白住的受招待,不是不可能,但是比起以前,那可能性是要小多了,就算是在深山坳子里,别个也是要吃饭的不是。魏时对于瞎老头要钱的行为,表示十分的理解,掏钱也掏得很爽快。他身上的衣服半干不湿,血管里的血都冻住了一样,迫切想找个暖和,最好是有火炉子的地方,好好烤一下。
这栋房子前后就两间屋子,进门就是个灶屋(也就是厨房),黑乎乎的灶膛,烧着一堆火,瞎老头刚才应该就是坐在灶膛后面烤火,屋子的另一头放着一张木床,上面放着一床烂棉絮,一股子说不出是霉味还是臭味的气味传过来,屋子里亮的是一盏已经很少见的油灯,闻这个味道,用的应该是桐油。
后面那间屋子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个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一点假都没作。
瞎老头坐到火堆边上,大概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有气无力地招呼了我们几声,“你们坐。”
这屋子里总共就两把木头椅子。
瞎老头占了一把,养尸人当仁不让地也占了一把,魏时跟丁茂树当然不好意思跟他这个已经七老八十的人争,只好站着,从一进来这屋子,丁茂树就一脸的不自在,脸色还有点发青,魏时知道他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穷还这么臭的地方。
魏时凑到火堆前烤火,顺手还扔了几根粗木头进去。
本来恹恹的,提不起来劲儿的火苗子,立刻烧的红红旺旺的。
魏时把手放在火苗子上烘烤,全身上下冒起了腾腾白气,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本来已经冻木了的手脚开始感到轻微的刺痛。屋子里除了柴火发出的噼啪声,一片沉默。瞎老头坐在灶膛的最里面,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而养尸人好像有点怕火,坐得离灶膛有点远。
魏时并没有让魏昕进屋来。
这屋子里生了明火,尸体属阴,还是少靠近的好。
还有一个原因,他总觉得这个屋子里哪个地方怪里怪气的,就是自己能力还不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头,以防万一,还是要留个后手。
过了一会儿,衣服差不多烤干了。
养尸人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极快,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或者该说是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只看到黑影子一闪而过,本来在灶膛外边的养尸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灶膛最里边,枯柴一样的手掐住了瞎老头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比养尸人要矮小一点的瞎老头,穿着打补丁的黑棉裤的双腿胡乱的踢着,就是够不着养尸人。
魏时仔细一看,才发现养尸人的下半身是被一具埋在土里的尸体抱着举起来的。
瞎老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有白沫子流出来。
养尸人把瞎老头直接掐晕了过去,接着,把他扔给了刚才抱住他下半身的尸体,那具尸体从土里面钻出来,像抱小孩子一样又抱住了瞎老头,养尸人转过头去,慢慢地说了一声,“走吧。”
于是,魏时跟丁茂树就离开了温暖的火堆,走出了屋子。
这一次,到了古墓的入口之后,养尸人没有任何迟疑地低头钻了进去。古墓入口处是个一米三四高,半米宽的窄洞,进去的人得低着头,弓着腰。魏时跟在养尸人后面,第二个进去了古墓。
他手里拿着从瞎老头家里面顺出来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的山洞里明灭不定,这个山洞明显是人工挖出来的,洞壁上还有一些施工的痕迹,凹凸不平,显然施工的人并不太讲究,这跟魏时一开始想的有点不太吻合。
按照丁茂树的说法,这个古墓是大有来历的,里面的随葬品更是丰厚,如果是这样的话,好歹也要把面子工程做好一点,看这洞壁的粗糙程度,魏时还以为见到了自己家里面那个胡乱挖出来的地窖——这个地窖是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亲手挖的。
山洞越往里面就越宽敞,走了一分钟之后,就已经可以直起腰,并排走上两三个人了,这里面非常的潮湿,洞壁上湿漉漉的,地面更是有些泥泞,魏时差点因为脚底打滑摔了一跤,紧要关头一把抓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的魏昕,才稳稳地站住。
魏时拍了拍魏昕身上被他抓皱了的衣服。
被他提在手里的油灯晃了晃,火苗子窜了两下之后,熄灭了。
顿时,山洞里面陷入了一片压抑的黑暗中。
前后的脚步声立刻停了下来,魏时赶紧说了声“等下,我找下打火机”,他在身上的口袋里一顿乱摸,几次三番碰到了旁边站着的魏昕冰冷的手,急慌忙乱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手胡乱挥动碰到了魏昕——还是魏昕的手伸过来,被他的手碰到了。
终于,魏时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机。
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打火机从那个破洞里溜到了里衬,难怪摸半天都没摸到,魏时用僵冷的手指试了几次,总算把打火机打上了火,豆大的火苗子照亮了周围一小块空间。
就在火苗亮起的一瞬间,魏时一眼看过去,吓得一声惊叫噎在了喉咙里面,憋得脸发青,一口气倒抽回去,连头发都跟铁丝一样炸了起来,眼前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本来空无一物的洞壁上,嵌进去了一个个的陶瓮。
陶瓮上是一个个的人头。
这些人头有新有旧,年代最久的,已经化成了一具白骨,一个骷髅头搁在瓮口上,而年代最近的,好像才下葬不久,腐烂的人头上一些白色的蛆虫在黑红的烂肉里爬来钻去,让人毛骨悚然。突然魏时听到了一声骨碌的响动,一只老鼠从一个半腐烂的人头的口中钻了出来,老鼠被油灯的灯光惊动,动作大了一点,那个人头大半掉在了瓮口外,只靠着一头杂乱的长发才没有掉到地上去。这个陶瓮里的尸体是个女人。
这些黑褐色的陶瓮,大概半人高,口小肚大,肚子上装饰着一些图案,魏时刚才匆忙之下看了一眼,觉得好像是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台跪拜祭祀、载歌载舞,高台上放着的那个东西,似乎就是眼前这些陶瓮,而图案中的陶瓮里面,已经坐进去了一个人,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天——他进陶瓮的时候还是个活人 ?'…fsktxt'!
难道是生祭?
223、百煞
瓮棺葬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物;这是古代一种墓葬形式之一;至少新石器时代到汉代这一段漫长的时间,一直都存着,常用来埋葬幼儿和少年;成也有用瓮棺的,不过比较少见。
之所以要给幼儿和少年用瓮棺下葬;一是他们没有成年;故而不能按照成年的埋葬方式也不能葬入家族的墓地;二是夭折的幼儿和少年身上怨气比较重;为了封住他们的怨气;不至让活着的家受到影响而不得不为之。至于成年用瓮葬的;很多都是用于二次葬(比如迁葬)和非正常死亡者。
而道法上,瓮棺也有其用处;而且通常都是用邪路子上。
比如东南亚那边流行的古曼童,用来养这个的器具其实就是来自于瓮棺,徐老三曾经跟魏时提起,他年轻的时候见识过一具“煞”,很是厉害,能让徐老三说声厉害的东西,通常都是轻易能要了命的。这“煞”的制作方法极其惨无道,先要找到一个火罡极重的男,年纪要刚好二十九岁,然后砍断其手足,毁掉其眼耳口鼻,做成“彘”,置于陶罐中,再放入各种毒虫,想办法吊着他一口气,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生不如死的折磨后才让其断气,到了这时候,怨气和煞气已经重到方圆一里的活物无一幸免的程度,“煞”才算初步成功。
魏时当时听得面无色。
这世上总有一些做出来的事,使出来的手段,残忍得超过想象。
魏时的脸色就跟那天听徐老三说起“煞”时一样,惨白惨白的,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不光是面对眼前这个恐怖山洞的惧怕,也有自从进入了这个与世间表象刚好相反的阴暗世界的恐慌以及厌倦。
他并不是个喜欢有事没事折腾的,也不是一个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也许是从小到大的经历,父亲的早逝,母亲的精神状况,年幼的弟弟,生活的重担过早的压他身上,让他失去了少年的跳脱和浮躁,过早的成熟起来。
魏时渴望一种宁静的,不出什么大意外的生活。
他厌恶各种超过他预计的波折和困难,即使每次面对这些波折和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尽量冷静克制的寻求解决的办法,而不是自暴自弃或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魏昕——
魏时抬起冰冷的,满是冷汗的手,脸上搓了一把。心底深处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现可不是想这些没用的东西的时候。
眼前这些古怪的瓮棺,让魏时想到了“煞”。
魏时转过头看了一眼丁茂树。
丁茂树一脸骇怕的看着眼前这些瓮棺,两条腿筛糠一样抖动着,上下牙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家伙以前来过一次,怎么还这个鬼样子?这家伙胆子应该没这么小吧?魏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丁茂树,上次来的时候,这山洞就是现这样子?”
丁茂树猛摇头,“上,上次,没这些——”
这就有些奇怪了,魏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上次是什么样子,详细说一遍。”边说话的时候,魏时边用手上已经烧得烫手的打火机把刚才熄灭了的油灯又重新点亮,油灯发出的晕黄而又稳定的火光比起打火机摇曳不定的火苗,自然要好得多。
这个时候,魏时才发现,本来走前面的马家养尸不见了。
空荡荡的山洞里,就剩下他、魏昕以及丁茂树,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瓮棺,那些头都是朝着洞口方向的,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有幽鸀的光芒闪过,看得毛骨悚然。
丁茂树紧挨着魏时靠过来,“们上回来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洞,跟这里差不多,就是没这些瓮棺,这山洞里面地形很复杂,岔路口很多,们寻摸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墓室——”
后面的,丁茂树没接着说了。
魏时明白,他们才刚到墓室就被下了咒,只怕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中了诅咒都不知道。
魏时想了一下,“们往里面走。”
丁茂树看了魏时一眼。
魏时冲着他笑了一下,这小子是看那个对他有威胁的马家养尸不,想从这个诡异的山洞里面逃出去,“要走不拦,不过要想清楚,一是马家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二是自己走不走得出这个山洞,三是就算真的走出去了,身上那个‘恶降’该怎么解——已经用掉了转移诅咒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要是万一找不到下“恶降”的,魏时还能找到一个坏事做绝的,把身上的“恶降”转移过去,而他丁茂树,除了留这个诡异的山洞里找到下“恶降”的解开身上的“恶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转移“恶降”只有一次机会。
丁茂树的脸色变了又变,脚死死地钉地上,一动也没动。
魏时没理他,其实他并不意丁茂树逃不逃走,不过有个来过一次的,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帮助,就算现情况变了,这种帮助的作用可能已经是微乎其微,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魏时提着油灯,拉着魏昕,慢慢地往山洞里面走。
越往里走,山洞里的阴气就越重。
山洞的泥壁湿漉漉的,阴气过重已经化成了水。
滴滴答答的水声,空洞的通道里响起来,时远时近,让摸不清方向,好像不是滴地上而是滴心脏那里,砰砰,砰砰——激烈的心跳声让全身发麻发酸,魏时从来没有像现这么紧张过,他用力握住魏昕的手,想抓住点什么一样。
魏昕的手,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活的柔软、温度。
但是,就是这么一双手,却给了魏时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身边还有一个懵懂,没有自保能力的需要自己。
那自己就一定不能退缩,更不能倒下。
魏时从衣服里舀出了一张符,贴着手心,不过还没走几步,手上的黄符纸就被阴气打湿,变成了黑色,失去了作用——这个地方阴气太重了,一般的黄符纸已经失去了作用。魏时只好用上了徐老三离开前交给他的黄符纸。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魏时一脸肉痛。
徐老三给的果然是好货,撑住了一段时间。
这个山洞就好像丁茂树说过的,确实很长,但是也有跟丁茂树说法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山洞没有任何的岔路,一条道通到底,连个弯好像都没拐。
走了这么久,马家的养尸带着那个瞎老头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亦或是被困哪里了?
就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怨愤、憎恨、疯狂和恶毒,简直就好像是一个冤死的厉鬼九幽黄泉之下号哭,哭声一会儿飘飘忽忽,一会儿近耳边,听了之后,就好像被装进了一具棺木里,而与其同时,可以听到土块稀稀落落砸棺木上的声音,还有越来越憋闷,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死亡张牙舞爪的步步逼过来。
山洞里那些嵌墙壁里的瓮棺,好像也被这个哭声惊动了一样。
一个个或光洁,或腐烂的头,吱吱嘎嘎的转过头,看向了魏时他们三个,似乎应和着那个婴儿的哭声一样,它们也哭了起来,此起彼伏,男女老少,各种惨厉的号哭声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
魏时手上的黄符纸以极快的速度打湿变黑,而站他身后的丁茂树,早就听到第一声哭叫的时候就抱着头倒了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啊!走开,啊!们走开!”
魏时脸色煞白,他总算想起来这个山洞里瓮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百煞阵”,用一百个“煞”组成的“百煞阵”!
一个“煞”就能让徐老三忌讳,一百个“煞”而且还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百煞阵”,魏时内心彻骨冰凉,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邪的东西!就算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地,也没几个有这么凶的。
魏时伸出右手,咬破了手指头,自己的左手手掌快速划动着。
本来舌尖血才是身上阳气最重的血,但是现这情况,就算喷一口舌尖血出去,也起不了大用,顶多挡一挡,失去了舌尖血,阳气泄的太多太快,反而更容易被“百煞阵”的阴气和煞气冲到,还不如用手指头的血画符,也许挺住的时间还多一点。
只是,魏时快速的手里画了一个“镇魂符”,这个“镇魂符”不是用来镇压身边的恶鬼凶煞,而是镇住自身的魂魄使之不易被外界的邪煞所侵。画完了有点复杂的“镇魂符”之后,魏时右手食指上裂开的伤口已经变成了白色,流不出一点血了,想都没想,魏时又咬破中指,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溢出的阳气好像把周围的阴煞之气惊动了一样,惨厉的哭叫声更大,更响了,魏时的手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着,连带着他的头,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上下的每块骨头、肌肉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种痛苦绵延而又猛烈,并且还不断的加深。
魏时脸上已经是惨无色。
他抖着手,又手背上画了起来,“避阴符”,顾名思义,能避开身边阴煞之气的符咒,没有什么杀伤力,面对“百煞阵”,魏时的实力并不足以破阵,就算是徐老三来了也没办法,只能尽量自保,能拖一时就一时,只要拖到马家养尸回来,也许就有办法了。
这个时候,魏时已经完全顾不上身边的丁茂树。
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魏时喘着粗气,好像有火红的烙铁落了他手心手背上,魏时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片片的黑色水泡,这些水泡吞噬着用鲜血化成的符咒。
“百煞阵”太厉害了。
周围的哭号声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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