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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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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憋着气,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在这个夜晚,他确实感觉到了恐惧,还有害怕,但是却远远没有到让自己心脏病发作的地步,然而,他的身体却实实在在的起了这种剧烈的、本能的反应。
到底是因为前方的黑暗,还是其他的原因。
魏时分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往前走,也必须往前走。他再也不想经历跟魏昕失踪那天晚上同样的无能为力,同样的愤怒无奈。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魏时。他学了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不去闻不去想,心里头一片空白,然后,在这一片空白里长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黑的很黑,白的很白,界限分明,他用这双冥想出来的眼睛看着周遭。
眼前的世界失去了绝大多数的颜色。
周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从那些模糊的轮廓上可以看到一些浮动的雾气,有些是各种各样的红色,淡红、浅红、深红等等,有些是各种各样的黑色,浅黑、深黑、浓黑等等。
凡是阳世的生灵,身上都会有红色的阳气。凡是阴世的阴物,身上都会有黑色的阴气。
魏时的手在罗盘上摸索着,指针晃来晃去,没个定向,这个医院里的阳气太低了,红色的雾气在浓郁的阴气的包围下,像溺水的人一样,浮浮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完全吞没。
魏时刚才从魏妈妈的病床上找来了一根头发。
他捻着这根头发,把它系在自己的中指上,然后再用中指拨动了一下罗盘的指针,指针在罗盘上连着转了十几圈,再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但是,指针并没有完全静止,而是在临近的两个区间来回的摆动。
魏时皱起眉头。
人身上的任何部件,都带着自身的阳气,就是一根掉落的头发也是一样,但是因为头发已经从人身上脱落下来了,所以上面的阳气会随着时间的过去,快速地变淡,直至消失。不过头发到底还是差了点,要是人身上流出来的血,阳气保存的时间就会长得多。
魏妈妈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头发上的阳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要精确地确定位置,有点困难。
魏时想了一下,决定先去指针指向的阴气比较重的方向找一下,如果那里找不到,再去另外一个方向。魏时睁开了眼睛,当他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心里面那双眼睛就立刻消失了。
“心眼”类似于“阴阳眼”,“阴阳眼”大多数是天生的或者后天得来的,有时候会被阴物所蒙蔽,而“心眼”在这方面就要牢靠一些。绝大部分情况,有了“阴阳眼”就足以应付,所以一般的道师术士要么是天生就有“阴阳眼”要么是后天借用各种手段得到了“阴阳眼”的能力,几乎没有多少道师术士去多练一个“心眼”,这一方面是因为这两者之间作用重合了,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心眼”比“阴阳眼”要难练得多。
一滴牛眼泪就能让你短时间内见鬼,但是“心眼”却要每天坚持不断地冥想,把自己心里面的杂念去掉,欲念斩断,让心思纯粹,或者你心思不纯粹也可以,那么你就要有极强的自我控制能力,在冥想的时候摒弃掉纷乱的念头,抱元守一。
要做到这个很难。
徐老三说了,能练成“心眼”的,有两种人。
一种是天生“缺心眼”,一种是心眼太多脑子太活性格太拗。
徐老三同时也说了,魏时就是属于“缺心眼”那一类。当然,魏时对他说自己“缺心眼”是相当不以为然的,一般说人“缺心眼”那是骂人的话,以前单纯还是单纯,现在单纯早就变成了“单蠢”,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后者。开玩笑,如果像他这样的都算“缺心眼”了,那这个世上还有聪明人吗?
他下了楼,出了住院部,按着罗盘的指示继续往前走。
黑暗中,因为不熟悉环境,他走的跌跌撞撞。
他觉得有点冷,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这个方向是通往他上次看过的医院阴气汇聚的地方,那里是医院的太平间。
魏时走的累了。
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黏糊糊的,吸进去就好像吸了一团灰尘一样,不断把肺部都给堵住了上不来气,还把灰尘输到了血管里面,运到身体各处,让身体也沉重起来,他轻轻地喘着气,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夜晚的太平间,冰冷的铁门上没有挂着锁。
魏时伸出手去推门,铁门很重,他推了好几次都没有推开,最后,他下了死力气猛地一推,门哐啷一声响,被打开了,魏时的手抖了抖,刚才,就在他用力推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手上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贴了上来,在跟他一起推门。
魏时有点害怕,但是还是一步一步地往门里面走去。
魏时再一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是拿了根荧光棒出来,虽然这根荧光棒是军用级别的,亮度很高,但是在阴森恐怖的太平间,拿着根荧光棒,让人身上的血液更冷了。
太平间里是一个个活动的简易病床,上面躺着一具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一排过去,好像望不到头一样,更不用说旁边的冰柜里还有更多的尸体放着。
魏时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臭味,盖过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他狠了狠心,脚步坚定地往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走去。
在这个一目了然的太平间里找人,也只能是往这些尸体身上找了,魏时一脸的平静,手轻轻掀开了第一张病床上的白布,白布下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一般人去看也许会觉得很可怕,但是对于看过更可怕的东西的魏时来说,这个女尸几乎没有引起他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直接又把白布给盖上了。
他走向了第二张病床,掀开白布,白布下是一个老头,应该是出了车祸,半个脑袋稀巴烂,头发上沾满了红红白白的液体,魏时手很稳的又要把白布盖上,就在这个时候,这个老头僵硬的手往上一抬,刚好把白布给扯住了,魏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往后一退,躺在那儿的尸体往上一挺,好像要坐起来一样,却又扑通一声掉了回去。
尸体又不动了。
魏时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那是从尸体身上流出来的黑血。
魏时谨慎地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又走了三步远,站定了观察那具尸体,他本来以为是这具遭了横祸而死的尸体在这个阴气汇聚的地方起了尸,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他觉得大概是自己想错了,也许是死后的肌肉反应,这在医学上也是有解释的。
魏时拿出了一张黄符纸,夹在手指间,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他看了一眼那具尸体恐怖的脸,然后慢慢地把白布又给盖上了。
第三具尸体,第四具尸体,第五具尸体……
魏时不知道自己已经看过了多少具尸体,各种各样的死状,或者平静,或者扭曲,或者完好无损,或者惨不忍睹,看着这些人死后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一出出人生的结局,你可以想象或者推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的大概身份,他们平时的生活。
从尸体也可以见到众生百态。
魏时已经看的麻木了,他一个一个病床找过去。
已经找了一大半了,只剩下最后十几张病床。
突然,罗盘上的指针剧烈的左右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没再动了,指针指的,就是魏时现在站着的太平间,魏时看了一眼离他最近的两张病床,眼睛一眯,难道就在这里?
他小心地走过去,把尸体盖着的白布揭开。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魏时的手甚至都有一点发抖。
白布下,是一种熟悉的脸,魏妈妈就躺在这张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寡白,魏时伸出手放在魏妈妈的鼻子下面,没气了,他不死心,又摸了摸魏妈妈的脖子,去探她的脉搏,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他用了“心眼”去看,魏妈妈身上只有浓郁的黑色阴气。
魏妈妈死了。
魏时全身一冷,呆住了。
突然,他眼睛里露出了一点决然的凶光,他直接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用血在那张白布上画起了“招魂符”,他画的符比他平时用的“招魂符”要复杂的多,作用也截然不同,以前那些“招魂符”是把活人丢了的魂魄招回来,而现在,则是要把死人的魂魄从阴间拉回来。
血不停地从手指头流出来,好像他的手指通着一根小动脉血管一样。
不一会儿“招魂符”画好了。
魏时用画着“招魂符”的白布把魏妈妈全身上下盖住,然后把中指贴在了魏妈妈的眉心那儿,他的手指头还在流血,血晕染了白布,一点点地扩散开去。一股阴冷的气息隔着白布传了过来,那是死人的温度,魏时压低了声音念起了“招魂咒”。
扑簌簌,太平间里起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是从周围刮起来的阴风里带来的,声音很低很小,比耳边的窃窃私语更低,比听不到的声音更小,却钻到了人的心脏里头。
太平间里来了很多的灰黑色鬼魂,它们低着头,从四面八方出来,周围阴森森的一片黑暗,魏时放在旁边病床上的荧光棒也暗淡了下来,就好像是将要熄灭的炭火一样,最后一点光一点热也被周围的冰冷和黑暗慢慢地吞没。
那么多的鬼魂被魏时的“招魂咒”招来了。
它们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魏时。
看着把自己招来的人。
这些鬼魂里面没有魏妈妈,魏时的压力越来越大,嘴里的咒语却越念越快,快的几乎听不清他到底在念些什么,周围的鬼魂向着魏时聚拢了过来,魏时头皮发麻,按在魏妈妈眉心的手指都有发抖。
画着“招魂符”的白布细细地颤动着,不堪重负的样子。
魏时也已经坚持快坚持不下去了。
用“招魂符”把魏妈妈的魂魄招回来只是他打算让魏妈妈还阳的第一步,他必须留下足够多的精力去进行后面的步骤,否则的话,就算把魏妈妈的魂魄招回来了,还是会功亏于溃。
这时,魏妈妈的鬼魂终于出现了。
它站在那里,一脸的呆滞,好像失去了神智一样,但是还是受着那张白布的吸引,往魏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魏时心里松了口气,他按着魏妈妈眉心的手指开始在魏妈妈的脸上画起了“引魂咒”,他要把魏妈妈的魂魄重新引回到她的身体里面。
那样,魏妈妈就能重新活过来。
这就是茅山的“续命”。
把死去不到三天的人的魂魄招回来,然后用术法让其回到自己的身体,还回阳世,说出去耸人听闻,让人不敢置信世上真有这种逆天的秘术,做起去也是代价沉重,违背天道必然要受惩罚。
而“续命”的惩罚就是施术者的阳寿。
261、弓煞
魏妈妈的魂魄在“引魂咒”的牵引下;脚不沾地地慢慢往身体所在的方向飘过来;魏时紧张地看着它;手上打了一个诀;口里喊了一句,“去”;魂魄立刻往那块白布上一扑,没入其中。
白布好像被鼓了风一样凭空膨胀了起来。
魏时不敢有丝毫的延误;他反手向上,用手背朝着白布打了过去,扑的一声轻响;鼓起来的白布一下子泄了气一样的又服帖地盖回了魏妈妈身上。
人的手心为阳,手背为阴,所以就有了手心打人,手背打鬼的说法,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别人随随便便拍了你一掌,好像也没用上什么力气,就是觉得特别的痛,原因可能就是这个人是用手背打的人,手背打人,不单打了人的肉身,还打了人的魂魄。
魏时想用手背把魏妈妈的魂魄打进身体里面去。
只要有意识地控制好力道,就不会打伤魂魄,顶多是让魂魄痛几下或者昏迷一阵子,这也是现在情况太急了,周围被招过来的鬼魂到了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只进不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鬼魂,摆明了是个大威胁,所以魏时也只好出此下策。
魂魄入体,算是成功了。
魏时紧绷的脸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拿出了三枚铜钱,一枚放在了魏妈妈的嘴里,其他两枚塞进了魏妈妈虚握的手里。
魏妈妈身上三盏阳火已经全都熄灭了,人身上没有阳火就算不得活人,要让阳火重新燃起来必须借助外力。
魏时滴了三滴血在哪三枚铜钱上,铜钱发出一股耀眼的红光,一时间把周围的阴气都给驱散开来,一瞬间的爆发之后,红光又偃旗息鼓起来,周围的阴气像潮水一样又涌了回来。
魏妈妈头上,两边肩头上,三盏阳火亮了起来。
阳火似有若无,飘忽不定,随时都可能再次熄灭一样,魏时知道这都是正常的,就是个阳气足罡火旺的人,遭了这一劫,身体也会变得虚弱起来,更何况魏妈妈本来就是个病人。
魏时把魏妈妈的身体拉起来,先在她后背上贴了一张“定魂符”,一来是稳定她刚回到身体里的魂魄,二来是防着等下从周围的魂魄里冲出去的时候被鬼上身——魏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些鬼魂见了肯定不会放过。
魏时把魏妈妈背在了背上。
周围全都是模模糊糊的鬼魂,它们撕咬着病床上的尸体,一些尸体动了起来,轻轻地“噗噗”声传来,好像是个什么东西爆裂了一样,空气里立刻传来一阵恶臭,那是一具摔倒了地上的尸体腐败的内脏被压迫发出的声响。
尸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魏时瞳孔一缩,这么个聚阴的鬼地方,本来就容易起尸,又被他无意中招来了这么多鬼魂,阴气在短时间内急剧增加,那些鬼魂得到了机会,附在了尸体上面。
大部分的鬼魂低着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魏时手里拿着徐老三给的铁蒺藜,据说是他们隐门每一代当家的信物和象征,是隐门的老祖宗徐衍用过的,曾经用它杀过无数的恶鬼厉魂,带着一股阴寒的煞气,神鬼莫敢近前,徐老三吹得天花乱坠,魏时只希望这个铁蒺藜至少有他所说的一半的作用。
铁蒺藜扎着手心,隐隐刺痛。
魏时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口走去。
鬼魂没有跟上来,那些起尸的尸体也没有追上来。
魏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这种运气,他看着手上的铁蒺藜两眼放光,这东西真是个宝,徐老三没骗他,魏时加快脚步走出太平间,外面一片安静的夜色,虽然一样的阴气浓郁,但是相比较太平间的阴森可怕,外面无疑是要可爱得多。
魏时没有注意到。
在那些低着头的鬼魂中间,站着一个比周围模糊的鬼魂看起去要更清晰一点的鬼魂,它远远地看着魏时,等魏时走出了太平间之后,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一个灰色鬼魂,把它往嘴里塞进去,“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在空荡而又死寂的太平间里响了起来。
鬼魂发出尖利的啸声,四散而逃。
那些起尸的尸体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魏时把魏妈妈背回了病房。
住院部还是静悄悄的,不管是病炫、陪床的家属还是值班的医生护士,都无声无息的,好像这么大一栋楼里就没一个活人了,魏时进了电梯,按响了五楼的按钮,电梯轻轻响了一下,魏时明显感觉到整个人往下一沉,接着,电梯慢慢升起。
红色的指示灯,一层楼,一层楼的亮起。
到了四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门自动打开。
电梯外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魏时默默往旁边一让,好像有很多人进来把电梯塞满了一样,电梯门又关上,魏时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脸病容,青白脸色的鬼魂——这医院到了晚上,就是活人禁止,百鬼出游吗?
魏时把魏妈妈送回了病房。
魏妈妈躺在那儿,呼吸还算平稳,魏时也算放下了一半的心。
他想了一下也没想通,为什么魏妈妈会半夜跑到太平间去。
就算是身体虚弱,魂魄不稳,被那个聚阴不散以至于招鬼引魂的地方吸引了过去,那也只会是魂魄去了,身体应该还是留在病床上的,魏时把这个事翻过来覆过去的想了又想,倒是找了一两个可能的原因出来,只不过都不太符合。
他也不敢再睡着,只好硬挨。
总算熬到了天亮,魏时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来换班的舅舅,舅舅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让他回去睡一觉,嘴里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体力不行啊,一个晚上就这个样子了。”魏时有苦说不出,闷着头走了。
魏时并没有去睡觉,他反而去了医院附近的一栋高楼。
那栋高楼是附近最高的建筑,可以把整个医院以及周边看个清楚明白。在仔细看了一会儿,又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一阵子,他才从高楼上下来,接着就找了一家网吧,要了个机子,上了一会儿网,从网吧出来,魏时又打了个的士,直接去了市立建筑设计院,找了那里的工作人员说要见宋建国教授。
工作人员一看魏时一张犹带青涩的脸,就摇起了头,“不是工作上的事,宋教授都不见外人的,你回去吧。”
魏时把他刚才乱涂乱画的草稿纸递给了工作人员,“请你帮个忙,把这张纸给宋教授看一看,要是看完了他还不肯见我,那我就走。”
工作人员把草稿纸拿过来。
上面乌七八糟的线条还有歪七扭八的字迹让工作人员一脸怀疑地抬起头看了魏时一眼,魏时脸有点红,他的字是写的不太好看,所以他只好脸上发热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工作人员,也许是他态度很好,长得也实在不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所以工作人员最后还是拿着那张草稿纸找宋教授去了。
宋教授是市里建筑设计院里最有名的建筑设计师。
同城市里面很多的有名的建筑物都是他设计或者参与设计的,不过他早就已经不再接设计工作了,如今主要做一些研究工作,同时也在一所大学的建筑学院当老师,现在外面的人一般都不太知道宋教授的大名。
工作人员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她脸上还带着点惊讶,向着魏时点了点头说,“宋教授答应见你了,请跟我来。”
魏时说了一句,“谢谢。”
工作人员带着魏时进了一间办公室,宽大的书架是这间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正在看着一张图纸,他看到人进来了,就抬起了头把眼镜摘了下来,并且挥了挥手让工作人员下去。
宋教授外貌英俊,虽然一脸风霜但是不减丝毫魅力,像是陈年老酒,越酿越醇。
他温和地看着魏时,“小伙子,就是你要找我?”
魏时点了下头,“冒昧打扰了,我在网上查到了环宇大厦是您设计的,所以想过来找您谈一谈。”
宋教授一脸兴味地看着魏时,“小伙子,那你要跟我谈什么?”
魏时沉默了一下,“我在环宇大厦对面的同城医学院附属第三医院上班。”
宋教授惊讶地看着他,“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了才到这里来找我的。”
魏时又点了点头,“我知道您用环宇大厦布了个‘天煞弓’的局。”
魏时一直怀疑为什么这个阳气不入、阴气不散的医院到现在还没出事,所以他今天去了附近一栋高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和地形,发现医院跟他前面查看过的差不多,但是医院门口那栋大楼却别有蹊跷,大楼是个弧形的建筑,一条绿化带连接弧形两端,形成了一个弓型,而大楼正中间,又莫名其妙的立了一个长约二十米、形似一座低矮山峰的雕像,就好像是一把弓上的箭一样,而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魏时所在的医院。
只要懂风水的人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天煞弓”的局。一般的建筑绝对不会这样建,原因很简单,弓箭是凶器,带着一股煞气,居住在这种建筑里的人,做生意的破财,过日子的破家。但是,这种局,在某些时候却也有镇煞的作用。
显然,环宇大厦之所以建成这样,就是为了镇煞。
由此也可以知道,设计这栋大厦的建筑师,肯定也是个懂行的,他知道对面的医院是个大凶之地,所以他用了这种办法压制医院里的煞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本来是大凶之地的医院却没有发生各种惨剧的原因。
古时候,建房子都会请风水先生来相宅,到了现代这个社会,懂风水的人是越来越少,绝大部分建筑也用不上相宅这门术数了,除非是地基打在了坟场或者其他发生过怪事的地方。大部分的建筑设计师就跟古时候的工匠一样并不懂风水,但是也有极少的建筑设计师,身兼两家之长,不但能做设计,也能相宅。
所以魏时才用尽了办法找到了宋教授。
他让工作人员送进去的那张草稿纸就是他画的医院和环宇大厦的结构图,并且在环宇大厦旁边画了一张弓。
宋教授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啊,你是想知道你上班的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吧?”
魏时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宋教授,“请宋教授指点!”
宋教授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告诉你了也没用。”
262、梦魇
讲老实话;魏时最烦的就是宋教授刚才说的那个话。
听起去苦大仇深;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实际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用,你都没说;怎么知道就没用?要不是有求于人,并且宋教授这人也确实算得上德高望重;魏时真想糊他一脸。
不过,想归想,魏时还是德跟宋教授好言好语地磨着。
不管怎么着;也要让宋教授把知道的事说出来。
魏时左求右拜,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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