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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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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之后,对面两个警察都陷入了沉默。

年轻的警察开了口,“你的意思是,环宇大厦那个工程还必须继续,而且得尽快完工,不然还会出事?”

魏时确定地点了下头。

阴气散佚,肯定会影响到周边,就算短时间内造成的影响没有第三医院那么恶劣,但是从长远来看,死的人也不会比第三医院这次的少。人受阴气影响,严重的,当时就死了,轻一点的,也必会体虚气弱,病痛缠身,厄运临头。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站起来,“我待你去环宇大厦看一下吧,这个事,既然第三医院的事跟你无关,那这个事还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魏时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一行人来到了环宇大厦,在路上,记录的警察自我介绍姓应,应唯亭,而中年警察姓李,李大民,魏时也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在跟应唯亭说话的时候,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出身师门,不过应唯亭在这方面讳莫如深,顾左右而言他,三个人随便说了说话,打发这一路上的时间。

第三医院所在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了严,只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不停地在附近巡逻,把试图靠近这一片的居民劝走,有两个警察带着,魏时还是接连遇到了两拨审查的人,等他站到环宇大厦前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戒备的森严。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的第三医院。

第三医院的金色院名在阳光下也显得暗淡无光,整间医院安静无声,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就算是没有开阴阳眼的普通人,也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头,大白天的,阴气就把这里的天空都遮蔽了,本该是炎热的午后,也凉意沁人。

时不时的,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刮过来的阴风。吹得人皮肉发麻。

魏时站在环宇大厦门口那一堆废墟前,废墟上还留着暗沉的血渍,一滩滩的,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他绕着废墟走了几圈,蹲下来,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嘴里尝了尝,应唯亭跟在他身边,“你发现什么了?”魏时站起来,脸色有点不好,“跟我想的差不多。这里一早就有人动了手脚,难怪‘弓煞局’会镇不住对面的‘地脉聚阴阵’。”

魏时有点后悔,要是当时他没有回家,而是留下来帮宋教授的忙,也许,这些人就不会死,宋教授也不会受伤进医院。世上的事很少有能够两全其美的,顾此失彼是常有的事,所以人的一生中总会留下很多的遗憾和缺失,这些遗憾和缺失,会让人惆怅莫名、咬牙切齿、痛苦悔恨……

要说魏时痛苦悔恨倒也还不至于,毕竟那是他经过再三思索做出的选择。

但是,一些内疚是避不可免的。

应唯亭在旁边问,“那现在该怎么做?”

魏时回过神,“先要把这个破坏‘弓煞局’的局破了,再把‘弓煞局’重新布好,第三医院里的阴气得到了压制,过个三五天,我再想办法把那里聚集的大量阴气引走一些,就能让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应唯亭当即说,“好,我相信你,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们都会满足你。”

魏时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应唯亭之所以相信他,也许大部分的原因还在于他刚才谈话的时候说到了自己的师门。

“还真有事想请你们派人过来帮忙。”

269、破局

魏时让应唯亭喊来了一帮子警察;让他们把环宇大厦前面那一大面水泥空地挖开;在下面的土层里仔细找一下;看有没有像大米一样的东西撒在土里。为了防止乱挖搞得地面一片凌乱导致找不到要找的东西;魏时指挥着应唯亭派来的精干警员沿着做“箭”用的假山往外挖。

应唯亭紧张地在旁边走来走去。

这样任由魏时指挥自己手下的人,他也是要担很大的关系;要是再出个昨晚上的事故,他不但前途尽毁;只怕还得接受内部处分。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人命关天。

应唯亭一手的冷汗;事故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明面上的解释也已经想好了,但是,事情肯定不能就这样了解,总要找到个事故责任人,现在魏时还有宋教授告诉他,第三医院压根就不该建在这里,这里本来就是一块邪地,迟早会出事,也就是说,别想找到什么事故责任人了,老早前的事了,只怕连尸骨都不见得连摸到。

想到这里,应唯亭更加烦躁。

他其实本事不大,但是卖相好,背景深,魏时以为他是茅山正宗出身的这一点其实也不太对,正确的说,是他爷爷是茅山正宗的传人,他爷爷是个有大本事的,广结善缘,认识了很多上面的人,那些人遇到什么事就会来找他爷爷。

应唯亭从小跟在他爷爷身边,见到很多在外面有权有势的人,哭求到他爷爷面前,他觉得很骄傲,很自豪,同时,心里也很羡慕,想着有一天,也要像他爷爷那样。但遗憾的是,他没有他爷爷在道术上的天赋,只学到了一点唬人的皮毛,倒是把他爷爷那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学了个七八成,同时,长年累月的修行,也把身体里的浊气排出去了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魏时听到他的声音会跟普通人不同的原因。

长大以后,凭着他爷爷的人脉和影响,应唯亭混的风生水起,别人见了他也要喊一声“师父”或者“大师”。

只不过,应唯亭总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魏时问他的时候,他只能装聋作嫁。应唯亭虽然没什么真本事,但他有几点好处,那就是见识广,人面也广,还有一点,他在他爷爷身边长大的,看人的眼力还是有一点的,同时,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做不到的事,他会放手给别人做,只要结果是好的,他总能把功劳捞点到自己名下。

这一次,也是一样。

当他从魏时口中听到了徐老三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这次的救命稻草,只要他能把事情给圆满解决了,回去之后,自己肯定是要论功行赏的,升一级甚至升两级,立个特等功不在话下,更妙的是,这个人还不是内部的人,也就是说,这次的功劳完全可以算是自己的。

打着这种如意算盘,他不顾李大民的反对,一意孤行地支持着魏时。

应唯亭看着魏时,心里打鼓,你可千万要给我争气,我的前途就在你身上了。

那边正忙着的魏时可没想到应唯亭脑子里那七转八转的心思。

那十几个警察拿着专业开挖的工具,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挖开了一大片,翻着下面的土层,没有找到魏时说要找的东西,魏时单膝跪在咯人的地上,手一点一点的查看着堆在旁边的土堆。

没有,还是没有,魏时疑惑地看着土堆,不应该呀。

他用脏乎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白净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污渍,突然,魏时看到站在他斜前方的警察挖开的一块土,那个警察用手拨了拨,找了一下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就要把土块往后面那个土堆丢过去,魏时赶紧喊了一声,“等一下。”

警察的动作停了下来,魏时跑了过去。

他蹲下来,手在土块上一个不起眼的黑点上刮了一下,把刮下来那点黑色的东西,放在眼面前看了又看,还拿到鼻子下仔细闻了又闻,这一回他不敢用嘴去尝了,怕有毒。看完了,闻完了,手指一个用力,黑色的东西就变成了粉末,两个手指一搓,粉末就掉了下来,只在手指头上留下了一点印子。

这个破坏“弓煞局”的人还真是用心良苦,怕被人发现,把大米泡进墨汁里面染成了黑色,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

不过,最终还是被魏时发现了蹊跷。

魏时喊了一声,把人集中到了这一块,他指着刚才发现黑大米那条线,让他们沿着那条线继续开挖,有了明确的目标,后面的情况就好了很多,接二连三的,警察把挖出来的黑大米送到了魏时面前摆着的小碗里。

魏时跟个路边上要饭的乞丐一样,蹲在那里,等着他们送“米”上门。

应唯亭站在他身边,指着碗问他,“这是大米?”

魏时点了下头。

应唯亭一脸好奇,“在地下埋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坏?”

华宇大厦建成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有十几年了。

魏时低着头说,“用尸油泡过的,对了,”魏时抬起头,“要是你有办法的话,可以查一下当年修这个广场的施工人员,这些东西肯定是那些施工人员中的某一个混进去的。”

应唯亭觉得有道理,把不远处的李大民喊了过来,两个人咬了会儿耳朵,李大民就先行离开了,应唯亭跟魏时说,“李大民查去了,这方面属于他的工作范围。”

魏时点了下头。

警察挖开了一道半米宽,二十米长的水泥地面,直到碰到了埋在那儿的一根管道才停了下来。下面的土层就差没用放大镜去找了,把混杂在里面的黑大米差不多全都找了出来,堆了一小碗。显而易见的,这个铺洒黑大米的路径,是向着对面的第三医院的。而那条管道,经过查探,也是通着第三医院的下水管道。

魏时让应唯亭把人叫下去休息。

自己却端着那个小碗,往假山走去,应唯亭在他背后喊了一声,“你小心一点啊。”魏时做了个没事的手势,这个应唯亭人倒是不坏,魏时心想。他人一闪,就进了假山。

当日设计的时候,是把这个假山设计成了一个能让人休息的场所,所以里面种花植草,摆上长凳,还有喷泉应景,很适合走累了坐一坐的地方,把镇邪跟休闲融为一体,设计这个“弓煞局”的宋教授,还真是个人才,魏时感叹了一句。

不过,现在这里早就被雷管弄塌了一半,遍地碎尸,受到摧残的花草更添一点凄凉,这些对魏时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站在那儿,凝神静气,把碗里的黑大米往四周撒去,黑大米掉在了地上,却又跟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也不知道魏时施了个什么法术,几百粒黑大米蹦蹦跳跳的,跟兔子一样,慢慢地汇聚到了一个点上。

魏时稳稳走过去,就是这地方了。

他往外面喊,让应唯亭派两个人进来。像这种做苦力的事,当然是能推给其他人就推给其他人,魏时让那两个警察在黑大米堆起的地方开挖,两个警察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挖了一个很深的坑。

挖着挖着,铁铲就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是一个密封的铁罐子。罐子上面用红色的颜料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经过了这么久,颜料的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氧化的关系,是黑红色的,不过,魏时在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后,就明白了并不是颜料被空气氧化了,而是本来颜料就是黑红色的,因为这个颜料就是死人血。

魏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密封的罐子。

一股浓烈的恶臭传来,差点没把“久经沙场”的魏时熏晕了过去。等味道稍微散去了一些,魏时捂着鼻子往罐子里看,里面是一具半腐烂的蛇尸。设下这个局的人,用的是略通门径的修过仙的牲畜。一般来说,像这种情况下,用的都是黄仙,也就是黄鼠狼,狐仙,也就是狐狸,刺猬,蛇,龟之类的,尤其是蛇用得最多,因为蛇修仙的多,力量更强,而且蛇到了冬天休眠,活得也长,如果没有外力强行破坏,可以用很长的时间。

不过,魏时看了一下,觉得这条蛇在被封进罐子前,就已经被弄死了。

设这个局的人,不是想让这个局维持多少年,而是想让这个局尽快发挥作用,事实上,他也成功了。

用黑大米把第三医院地底下的阴气引过来,再用铁罐子里的蛇做引子,慢慢地侵蚀破坏“弓煞局”,天长日久之下,还真被他达成了目的,用心不可谓不狠毒、深沉。

把这个局破了之后,就是重新修补“弓煞局”了。

这后续的工作并不复杂,又有应唯亭这个实权人物在,工程进度比起宋教授那时候还要快得多,不到半天,就已经照着魏时的指点,把“箭”重新安在了“弓”上,“弓煞局”再一次发挥起了作用。

此时,夜色早已经降临。

夜雾笼罩下,对面的第三医院漆黑无声,魏时放眼看去,医院上空遮天蔽日的阴气聚成的黑云已经在慢慢散去,让人窒息的压抑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还在戒严的警察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魏时转过头看了一眼跟在旁边,一脸如释重负的应唯亭说,“我们现在进医院。”

应唯亭吃惊地看着他,“现在,不用再等等?我觉得这个医院里面还是挺危险的。”

他虽然自身本事不高,但是长年累月的浸淫,也多少能感觉到一点东西。

魏时慢条斯理地说,“早完早好。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270、镇压

要说起来;魏时是肯定不愿意带着应唯亭这个“累赘”一起进医院的;但是;现在这情况却是不得不带着他;一来应唯亭算官面上的人,也知道这方面的事;带着他,等于是带个见证;二来应唯亭虽然不济事;但是他上头有个本事大的爷爷,他就不信了,那个老爷子不会给应唯亭留起那么一两手应急救命的后路。

魏时站在医院的偏门前。

里面黑沉沉的;四周高楼霓虹闪亮,却透不进一点光,魏时觉得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哪怕一秒钟,可惜,事不由己。

他转过身看着应唯亭,低声说,“进去了。”

应唯亭比他还紧张,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起去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听到魏时的话,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跟在了他后头。

魏时想到了应唯亭可能会比较废柴,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废柴。

所以,他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魏时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他用黄符纸小心地点着了灯笼里的那根白烛,火苗轻轻吞吐着,苍白的光刺破了四周的黑沉,照亮了一隅,魏时回头看了应唯亭一眼,抬起脚往前走。

四周很黑,很暗,提着灯笼的魏时,似乎独自行走在这片漆黑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挤压着你、笼罩着你,灯火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接着你就会被黑暗吞掉,而在黑暗里,总会有一些东西——也许是真实存在的,也许是脑子里乱想出来的——在蠢蠢欲动,它们窥视着你,你心惊肉跳,又慌又乱,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不去听,不去看,但是那种心悸的感觉,却越发的鲜明,鲜明到你觉得自己一回头,就一定会看到什么,所以不敢回头,你埋着头,越走越快,越快越怕,然后,那些窥视你的东西,越来越近……

魏时当然不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在黑暗中无所适从,害怕惶恐,但是,身上也会有一点冷飕飕的。

这是条小路。

要穿过一个建的很粗糙的花园,再经过住院部大楼,才能到后面的太平间。白天的时候,应唯亭就派人把医院里的尸体运出去了,所以现在的医院是个空的。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一片死寂里。

魏时虽然有办法彻底破坏第三医院里的这个“地脉阴煞阵”,问题是这个“地脉阴煞阵”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迫在眉睫的威胁给解决了再说其他。

“地脉阴煞阵”的阵眼就在第三医院的太平间。

同时,那里也是阴气最重,最危险的地方。

魏时轻轻推开了太平间的铁门,他皱起眉头搓了下手指,总觉得手上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粘腻、冰冷,太平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张七零八乱的停尸床,把尸体搬走的人大概也是害怕,白色的盖尸布一团团、一块块的丢在停尸床上、地上,暗淡的灯光打下来,让太平间越发的阴森。

魏时拿出个罗盘,摆弄起来。

要把此地淤积的阴气引走,得先定个方位。茅山术里面,认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生气流向,按着七关,也就是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这七关又分别与北斗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只有七关不堵不塞,这片地方才能太平。

又有说法,这个七关,分成了“阳七关”和“阴七关”。这也很好理解,世间不光有阳,也有阴,光是生气流动自如,并不能完全保证一个地方不出事,阴气也要能遵循着天地间的规律,阴阳中和方能真正让一方平安。

而第三医院里生气流动,也就是说“阳七关”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不堵不塞,生气主要说的是活物身上的生命气脉走向,要是“阳七关”出了问题,那这个地方的人畜活物都会立刻遭殃,而现实是第三医院里的人在没出事前都活得好好的,所以魏时判断,应该是“阴七关”出了问题。

此外,魏时还有个想法。

这个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地脉阴煞阵”最开始的作用应该是聚煞用的,它可能会害人性命,但是绝对不会有这次这么严重,它应该是“细水长流”,利用医院的优势,不知不觉的夺取他人的性命。这才是搞出这个“地脉阴煞阵”的人的初衷。

但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谁也没想到这个“地脉阴煞阵”被人看穿了,而且还在对面弄了个“弓煞局”把“地脉阴煞阵”给镇住了,导致“地脉阴煞阵”里的阴气在日积月累之下,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浓度,以至于让“阴七关”不是被堵住了就是被截断了。

搞出这个“地脉阴煞阵”的人不甘心,就布了个局,想破了“弓煞局”,只不过没想到会导致第三医院里的阴气来了个大发作,死伤无数。

这一切,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魏时也只是有了这么个猜测,到底是不是他想的这么回事,还有待以后的验证,只不过,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没准就是真相了。

魏时先找到了“阳七关”再倒走七关,把“阴七关”的方位给定了下来,“阴七关”所在的地方遍及整个医院,只有代表着阴气的气脉出口的云垦关不出他所料刚好就在太平间里。

魏时带着应唯亭,在前六关所在之处,插了一根李子木做的木牌,木牌上画满了“鬼画符”,魏时一脸淡定的忙活着,应唯亭则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不过总算没有腿软,没把他爷爷的脸给丢光。

魏时把最后一块木牌弄好,李子汁是能通阴的东西,而在李子木上画上特殊的符咒,则能起到疏导阴气,引领灵体的作用。魏时想着,用这个法子,能把第三医院里被堵塞的“阴七关”疏通。

他拿着最后一块木牌,带着应唯亭回到了太平间。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他直直地把手里的木牌插在了太平间的水泥地板上,木牌立在那儿,魏时放开了手,站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把抓起应唯亭就躲到了太平间的角落里。

才刚走两步,一片死寂中就响起了“巴兹”“巴兹”的电流声,头顶亮起的那盏灯在几个闪烁之后,熄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死沉沉的安静中,突然起了风。

风声很轻很轻,连根头发丝都吹不起,却好像能从身上的毛孔里钻进去,一直钻一直钻,钻到你的血肉里,心脏里,让你这个人从里到外,湿漉漉,冷冰冰的。

应唯亭跟筛糠一样的打起了摆子,魏时看了他一眼,脸色寡白,双眼的瞳孔细成了一根针似的,显然惊惧到了极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魏时看着两个人脚边上的阵法,是用来混淆阳气,迷惑阴阳的,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那边的阴物都没察觉到他跟应唯亭的存在。

不知道从哪儿刮过来的风,细细轻轻,滑滑溜溜,在地上打着旋儿,把那些掉在地上的白布都给吹了起来,发出簌簌的声音,停尸床也好似被人推了一把,吱嘎吱嘎地动了起来。

黑暗中,只能看到片片好像招魂幡一样的白布。

以及,在黑暗中影影绰绰,不停地动来动去,碰撞在一起的停尸床。

这场景,实在渗人。

魏时心里也是一跳一跳的。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下。

就在这时,太平间外面突然响起了几个突兀的脚步声,因为在漆黑而又死寂的夜里,这个刻意放轻了的脚步声还是听得很清楚。魏时转过头,对应唯亭说,“你们还派了人进来?”

应唯亭还在打摆子,他摇了摇头,“没,没,就我们两个。”

这么个鬼地方,谁愿意进来,也就他。

魏时一听,也觉得奇怪。

深更半夜,进入一间戒严了的医院,怎么想都觉得来的人有蹊跷。

不过,魏时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这个人坏了他的事,所以他一脸紧张地盯着太平间的铁门,那个人也许是察觉到了太平间里有些不对头,所以脚步就停在了太平间的铁门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本来闹得厉害的白布和停尸床,也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周围一下子又变回了一片死寂。只有那种低低的、轻轻的阴风还在刮着。

魏时知道,这个人刚才没有一察觉到不对就走,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外面的阴物已经发现了他,他躲不了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他所料。

门外边发出砰地一声响,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虚掩的铁门被一个直挺挺倒下去的身影撞开,忽的一声,一股阴冷的风带起一些发出腐臭味的枯枝败叶吹进来。

本来安静下来的太平间,好像又打开了个开关一样,霹雳乓啷的响了起来。魏时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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