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博-第9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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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众军骑兵喝令一声，黑夜火光之下，顿时将唐战独骑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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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赴死归营（下）

　　　　翌日清晨，大都城寺庙……

　　　　休息了一夜，萧天等人由于疲累，仍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之中，直至晨光透过寺庙的沿窗，照射到众人的眼前，众人才慢慢醒来。

　　　　“嗯……”萧天伸了伸拦腰，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还未从睡意中清醒，躺在石墩一旁，眯眼望了望门前光线的扬尘，才渐渐从地上坐起来，并径直打了一个哈欠。

　　　　而在另一边，平日里警觉的苏佳，也是一觉睡到天亮，可能是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以致身心俱疲，一觉醒来已经过了辰时。

　　　　“天亮了……呜啊——”萧天又打了一个哈欠，揉眼说道，“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半夜居然一次未醒……”

　　　　苏佳也是鲜有地疲惫，好在充足的一觉养足了精神，苏佳慢慢从地上站起，摆了摆铺放在身边的干草，不禁说道：“睡个好觉也不是坏事，至少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么看来的话，朱元璋的部队，似乎并没有找到这里来……”

　　　　“可我们不能老这么窝在寺庙里吧……”萧天双手扭了扭腰，随即又道，“大都战事结束，朱元璋的人迟早都会搜城，如果说徐达认出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在城里还得小心点……”

　　　　“总之，得尽快想办法离开大都才行……”苏佳振振悄声道，“只要离开了大都，南下前往汴梁，朱元璋就找不到我们，我们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只能算是苦了孙云兄弟了，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还陪我们在寺庙里过了一夜……”萧天这时想起受伤的孙云来，不禁嘀咕一句。

　　　　“嘘……”然而，苏佳立刻在一旁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望着仍旧沉睡未醒的孙云，默默说道，“孙云兄弟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让他好好睡睡，别把他吵醒了……”

　　　　“嗯……”不过事与愿违，可能是听到萧天和苏佳的对话，孙云还是咕哝一声，从睡梦中慢慢苏醒，“天……天亮了……”

　　　　“孙云兄弟你醒了？……”萧天看到这里，不由道歉一句，“不好意思啊，把你给吵醒了……”

　　　　“没事……昨晚安安静静睡了一觉，今天感觉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孙云微微一笑，遂冲萧天和苏佳谢道，“也得多谢你们，昨天替我疗伤，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什么好谢的，你是唐战兄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和佳儿的朋友……”萧天还是不改平日里的洒脱，“等离开了大都，我们就带你回萧家山庄，和你日思夜想的妻子重逢……”

　　　　“鹃儿……”想到自己的妻子杜鹃，孙云心中不禁浮现淡淡的伤感。

　　　　苏佳看到这里，也安慰一句道：“你放心，回萧家山庄找到了药引，我一定会替你治好你妻子的脚……”

　　　　“那还真是劳烦你们了，第一次相识却是对孙某如此恩情，孙某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孙云继续微笑着说道，看样子经历了与唐战的“生死决斗”，孙云已经完全从黑暗的孤独中解脱出来。

　　　　“都说了不用谢了，以前我们和唐战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彼此帮忙也不少……”萧天挠了挠头说道，“打仗的时候，我和他甚至还闹过矛盾，可不一样风风雨雨地过来了吗……”

　　　　“唐战兄弟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真羡慕他……”孙云又不禁有感而发道，“现在想想，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们，说不定能经历不少的世遇……”

　　　　苏佳微微一笑，遂又说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想唐战大哥一定也会很开心吧……对了，唐战大哥呢？”

　　　　“应该还没起来吧……我去叫叫他——”萧天起身说道一句，遂慢慢走向寺庙的后室。

　　　　然而让萧天意想不到的是，唐战根本不在这里……

　　　　“不好了佳儿，唐战兄弟不见了！——”萧天半天都没看见唐战的人影，不禁大声呼道。

　　　　“怎么会？”苏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一句问道。

　　　　“是真的，到处都找不到唐战兄弟的人……”萧天又急急忙忙跑回来说道。

　　　　“该不会是他先醒了，自己临时出去有什么事吧……”苏佳又在一旁默默念道。

　　　　“可是大都战事结束，现在大都城到处都是朱元璋的搜城部队，唐战兄弟这个时候跑出去能干什么……”萧天惊异一声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

　　　　苏佳环顾望了望，却见唐门世家的至宝梨花枪，正安安稳稳地摆放在墙头一旁，遂不禁说道：“可是你看，唐战大哥的梨花枪还放在这里，应该只是临时出去有事吧……”

　　　　“可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萧天则依旧紧张道，“要知道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要是再分头行动，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而且他连最重要的梨花枪都不带在身上，这更加让人担心……”

　　　　正是因为梨花枪留在寺庙，唐战不见人影，萧天才愈发觉得事情的不对。

　　　　孙云也环顾望了望，忽然发现前面的石桌上面，留下了类似信封的东西，遂不禁指着说道：“你们看，那上面好像一封信，该不会是唐战兄弟临走前留下的吧……”

　　　　萧苏二人听到这里，立马跑到了石桌前。萧天拿起信封拆开了信件，里面的内容却是大为吃惊——

　　　　对不起，为了帮你们顺利逃出大都，兄弟只身一人前往朱元璋营地，用以吸引明军部队的注意，届时城门守卫松懈，你们便有机会逃出大都。

　　　　而且兄弟此行目的，也为找到朱元璋，问清一些事由……我知道我这一去可能九死一生，所以萧兄弟你们带孙云兄弟南下回去，顺便替我向菁儿说一句对不起，我这辈子没有机会再陪同她。

　　　　我把梨花枪留在这里，你们替我好好保管，今世无法再做你们朋友，愿来世我们还能为伴。

　　　　唐战

　　　　……

　　　　看完了信件，萧天等人顿时惊异，想不到唐战居然为了自己等人的安危，只身出城犯险吸引。

　　　　“唐战兄弟……怎么会……”听到这个消息，孙云不禁怔异一声。

　　　　“那个笨蛋……”萧天更是将信纸揉成一团，振振说道，“说什么为了掩护我们逃出大都，自己根本就是去送死嘛——”

　　　　“可是刚才信上写到，唐战大哥找朱元璋还要问些事由……”苏佳又不禁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唐战大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前去？……”

　　　　“鬼知道是什么事情……”萧天一时情绪激动，不禁振振说道，“不行，我们不能看着唐战兄弟就这么去送死，说什么也要闯入朱元璋的大营，把他给救回来——”

　　　　“你说得对，眼下能救唐战大哥的，只有我们……”苏佳也点头说道，“我想就算朱元璋再怎么不通人情，看在我们这些旧将的份上，他也应该会知情达理吧……不管怎么样，唐战大哥的安危一刻也不能耽搁，我们现在就得即刻前去——”

　　　　“那我怎么办？”正在这时，孙云又不禁问道——他虽然也想去救唐战，但碍于自己重伤在身行动不便，根本不可能遂萧苏二人一同前行。

　　　　“孙云兄弟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和佳儿回来，届时我们一起离开大都——”萧天握紧了拳头，决意十分道，“朱元璋视我为知贤，应该不会对我痛下杀手，哪怕真要致我于死地，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救回唐战兄弟！”

　　　　和唐战的决意一样，经历了战场上的生死，萧天发誓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兄弟死在自己眼前。

　　　　于是，萧天和苏佳即刻准备出发，离开大都前往朱元璋的营地。

　　　　“等一下——”然而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一个坚毅的声音，叫住了萧天和苏佳。

　　　　萧苏二人还不知是何人叫住自己，回头一看愣是一惊……

　　　　此时此刻，大都都城郊外，唐战仍旧独骑一人，与包围自己的明军做拼死搏斗……

　　　　战斗持续了一晚，纵使唐战武功盖世，此时也是精疲力尽。不过唐战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与明军众士拼杀至最后一刻，为萧天等人离开大都争取时间。

　　　　不过徐达已然嘱令从军部队，将唐战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包围。他倒并不是想即刻取了唐战的性命，只不过是想将其活捉……

　　　　“呀啊！——”唐战大吼一声，飞身长枪横空一扫，霎时半空惊轮落月，正杀包围自己的明军将士而来。

　　　　众军将士挡不住唐战的虎胆神威，枪法凌空袭来，霎时挥宇一片，扫起阵阵扬尘，恍如惊杀泯灭。

　　　　不过唐战能够继续再战，他胯下的战马却早已精疲力尽，久战轮番之下，马腿忽而被众军枪杆一扫，战马惨叫嘶啼一声，再也站不住了，径直倒落下来。

　　　　唐战也是差点没有坐稳，千钧一发之际，轻功一跃飞步而下。然而没了战马，唐战的战力顿减五成，与周身包围的明军将士平起平坐，刺刀利刃夹击袭来，唐战不得不挥舞长枪一一迎敌。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战马已然倒地，自己手中的兵器也早已是“千疮百孔”，从士兵说中夺过的红缨枪，经过一整晚的激战，早已是破钝不堪，枪头甚至都快戳断了，枪杆更是已然弯成一截。

　　　　毕竟不是自己平时使用的梨花枪，普通的兵器轮战一晚，早已是锈迹斑斑。只觉当头十把红缨刺杀袭来，唐战下意识用手顶枪一式，挡住了众军的突袭。

　　　　“啊——”众军将士大喊一声，纷纷加大了压迫的力道，只听一声“咔嚓——”声响，唐战手中的红缨枪顿时断成两截。

　　　　“噌噌噌噌噌——”然而不等唐战反应过来，腿脚下方又有十几把钢刀横扫而过。唐战眼疾手快看在压力，抬手内力向上一顶，顶开施压在自己头上的兵器，随即全身轮空一翻，躲过了砍刀的刺袭。

　　　　“呀啊！——”昨日与孙云的生死决斗，加上一晚的激战，唐战此时早已是精疲力尽，最后奋力大喊一声，“劈空掌”破阵之势纵袭而下。

　　　　霎时一道掌晕如天降神威，扑杀纵裂垂千一道，正朝明军将士惊魄开来。“啊——啊……”众军将士连声惊喊，纷纷手持兵器落倒在地……

　　　　而在从军阵外，徐达一直观望着阵中的战局，眼见着唐战独身奋战一晚，已然精疲力竭，想着“胜利”即在眼前，不禁露出隐隐的笑容。

　　　　“元帅，要直接杀了这个叛贼吗？……”一旁的骑将忽然默默问道。

　　　　“不，按照皇上的命令，我等必须生擒他……”徐达表情淡定说道。

　　　　“可是唐战将军武功盖世，想要生擒他，恐怕……太难了吧？……”骑将继续担忧问道。

　　　　“不急，他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会疲累……”徐达则自信慢慢说道，“他已经用尽全力激战了一晚，连战马兵器都没有了，我想也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言罢，徐达冲阵中的士兵下达了一个手势……

　　　　唐战凌身一道“劈空掌”，冲破了明军的又一层防御，然而就在自己落地一刻，眼神忽而一阵恍惚。

　　　　“啊，我这是……怎么了……”唐战只觉自己晕晕乎乎的，这才意识过来自己体力已经透支，不禁心中暗暗道，“不行了，我已经战斗到极限了……照这样看来，最终还是……没有撑下去是吗……”

　　　　就在唐战迟疑的一瞬，四周包围唐战的将士，纷纷手持刀盾夹袭而来。仿佛夹困笼中巨兽一般，以其刀枪不入的钢铁盾牌，将力大无穷的唐战死死夹顶在阵中央。

　　　　“额……啊——”手脚几乎被盾牌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唐战大吼一声，想要用自身的内力冲破盾阵，怎奈自己此时精疲力尽，如果换做是平常的自己，冲破阵法根本不是难事，可是如今的自己气冲力虚、体力透支，已然无法继续再战，无论怎么使劲，也无法冲破众军包围的盾牌。

　　　　“砰——砰——砰……”周围的将士一遍又一遍用盾牌敲打着唐战的周身，直至将他拖垮为止。可唐战至始至终没有倒下，依旧屏息着最后一口气，立正坚挺地站在阵中。

　　　　徐达在阵外看在眼里，继续冲阵中的士兵做出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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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至死无悔

　　　　就在唐战迟疑的一瞬，四周包围唐战的将士，纷纷手持刀盾夹袭而来。仿佛夹困笼中巨兽一般，以其刀枪不入的钢铁盾牌，将力大无穷的唐战死死夹顶在阵中央。

　　　　“额……啊——”手脚几乎被盾牌束缚一般动弹不得，唐战大吼一声，想要用自身的内力冲破盾阵，怎奈自己此时精疲力尽，如果换做是平常的自己，冲破阵法根本不是难事，可是如今的自己气冲力虚、体力透支，已然无法继续再战，无论怎么使劲，也无法冲破众军包围的盾牌。

　　　　“砰——砰——砰……”周围的将士一遍又一遍用盾牌敲打着唐战的周身，直至将他拖垮为止。可唐战至始至终也没有倒下，依旧屏息着最后一口气，立正坚挺地站在阵中。

　　　　徐达在阵外看在眼里，继续冲阵中的士兵做出一个手势。

　　　　“砰——”最后一声震响，十几座盾牌如撞裂的岩石一般，直击唐战的骨头深处。唐战再也无法继续反抗，两眼忍痛一闭，整个人差点跪倒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将士收回盾阵，举以大刀长矛朝唐战夹袭而来。不过目的并不是为了立取唐战的性命，十几把尖刀同时架在了唐战的脖子之上，彻底将他制伏住了……

　　　　“哒哒哒……哒哒哒……”眼见着“大功告成”，徐达身骑战马缓缓行至正中央，望着阵中被困手无寸铁的唐战，不禁冷冷笑道：“真是想不到，我们的唐将军居然就这样被本帅擒拿……身为军中主将，居然与敌军将士有系，落得这番下场，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谁知，唐战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淡定一笑道：“哼，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在我面前继续演戏呢……这些不过都是想要致我于死地的借口，你……不，应该是皇上，想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处死，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既然如此，昨夜你为何独自一人出城突围，就没想到今天会落到皇上的手中吗？”徐达继续冷笑着问道。

　　　　“我唐战昨晚独身出城突围，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唐战稍许闭了闭眼，耐人寻味道，“我只是在想，在我最后活着的时候，还能见到皇上一眼，从他口中问出些事由，也定当不会死不瞑目……”

　　　　“哦？没想到，唐战将军临死前，居然会有这样的打算……”徐达看在眼中，不禁冷冷一笑道。

　　　　“总之不用继续废话了……”唐战自行缴械全身，随即冲徐达投去坚毅的目光道，“把我带到皇上那里去吧，就算想要杀我，也得经过皇上的亲令不是吗？……”

　　　　“死到临头，口气居然还这么硬……行，那本帅就成全你……”徐达收回手中的兵器，随即命军中将士喝令道，“全军都有，随我押送叛贼唐战回营！”

　　　　于是，明军众士鸣金收兵，甚至撤走了大都城的大部分守卫，回往朱元璋大营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明军士兵将唐战捆绑带到了朱元璋的营帐……

　　　　“皇上，叛贼唐战已然带到——”押送士兵进营后，冲朱元璋立声汇报道。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朱元璋望着面前的唐战，似乎有话要单独相与一谈，支开无关的闲杂人等，连徐达也不在身边。

　　　　“是——”众军将士得令一声，遂纷纷踏步离开了军营。

　　　　此时除了随从保护的侍卫，营中只剩下唐战和朱元璋二人……

　　　　“想不到吧，朕会以这样的方式迎接唐战将军你……”朱元璋面无表情望着唐战，冷冷一句说道。

　　　　唐战自然也是知道朱元璋的意思，知道自己死之将近，毫不畏惧淡然说道：“不，末将已经想到了，从陆军师离开的那天，末将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哦？是陆军师告诉你的……”朱元璋听到这里，忽而莫名一笑道。

　　　　“陆军师临走前，本是想要带着我一起走，可我为了此生的志愿，只身留在了军中……”唐战想起陆菁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振振说道，“功高震主身自危，这是陆军师特意提醒过我的……没错，在皇上眼里，我们不过是皇上利用的棋子，现在蒙元朝廷覆灭，我们的利用价值也用完了，皇上想要除掉我们，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朕的杀心，为何还要留在军中？而不像陆军师萧将军等人一样离开军队……”朱元璋稍稍走近唐战身边，不禁默默问道。

　　　　“因为家族的使命……”唐战沉顿了很久，遂缓缓一句道。

　　　　“家族的使命？”朱元璋一时没有听明白，反问一句道。

　　　　“我在骁风叔叔面前发过誓，无论遭遇何等世事，都不能忘了家族的遗志，誓将蒙元暴政逐出中原，以复唐家之名……”唐战义正言辞说道，“现在我做到了，此生无憾，皇上若是想杀我，末将也早已了却于心……”

　　　　朱元璋听到这里，鲜有地停顿了一番，沉思良久后，忽而语气一变道：“当年，朕是有了你们唐家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事到如今，大业将成，却逼得朕不得不杀了你，这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谁的错……”

　　　　唐战沉顿了一阵，转头一声问道：“那皇上认为，我等江湖走卒为皇上您立下汗马功劳，非死不可吗？”

　　　　“你等？”朱元璋听后，凝眼一声问道。

　　　　“从汴梁一战……不，应该是从北伐开始，皇上就一直在试探和利用我们……”唐战继续追忆说道，“遥想当年‘先锋五虎’俱在，我等立下战功无数，可皇上您畏惧我等高功之危，索性想要暗中除掉我们，甚至是一切可利用的人……赵子川，南宫俊，慕容飞，秦羽，陈世今，胡夷狄……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又一个兄弟死在我的面前，不是因为战争之难，而是因为皇上您的暗谋算计……”

　　　　“所以说，你很恨朕是吗……”朱元璋忽然苦苦一声问道。

　　　　“今日末将身之将死，不畏直言……”唐战咬牙说道，“如果是放在江湖上的道义，我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你……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拯救天下百姓的英雄，是开国的明君……”

　　　　“看来你和陆军师骨子里，流的是同样的血……”朱元璋听到这里，默默说道，“之前在汴梁，陆军师也和朕说过类似的话，一点也不避讳，直言为了朋友的死，甚至想要杀了朕……”

　　　　“菁儿……”一次又一次提到陆菁，唐战嘴里默默念道。

　　　　“朕出身于江湖，经历过武林中的世事，知道武林格局对于天下大势的影响……”朱元璋两手靠背继续说道，“就像朕之前所想，朕的江山既要靠你们，也要防你们……”

　　　　“所以你利用完了我们，就想要杀了我们是吗……”唐战表情生无可恋道，“因为我们这些‘功臣’活在世上，皇上您的江山，永远也不会太平……”

　　　　“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朱元璋继续镇定道，“打江山，平定天下，需要尔等与朕共同的努力，但是这个世界的霸主，只能有一个！即使在朕眼中，你们都是英雄……”

　　　　“所以在皇上的眼里，我们都是威胁的存在……”唐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淡淡一句说道，“如果照皇上所说，我们都是英雄，那么英雄所事成就，就必须以死相待……”

　　　　提到“英雄”二字，朱元璋不禁想起，陆菁和自己说过的话……

　　　　（回忆中）……

　　　　看着陆菁陷入绝望的悲痛，朱元璋忽而问道：“怎么，朕算计害死了赵将军、南宫慕容将军等人，卿非常恨朕是吗……”

　　　　“是的，我非常恨你，恨不得想要杀了你……如果你不是皇帝的话……”陆菁悲痛中握紧双拳，咬牙不定，不顾朱元璋的君王身份，低声发泄道。

　　　　“好，陆姑娘不但有谋略，还很有胆魄，敢在朕面前说这种话的，除了你恐怕别无他人……”朱元璋冷冷说道。

　　　　“不……”然而，陆菁似乎愤怒并未消止，继续愤恨道，“除了我，一定还会有人说这种话……”

　　　　“这……你也知道？”朱元璋略显担忧问道。

　　　　“皇上说我是聪明人，我的预言，向来都是很准的……”陆菁低身愤然一句。

　　　　朱元璋听到这句，心中不禁一寒……但稍许镇定后，朱元璋依旧淡定道：“好吧，朕承认，间接害死赵将军等人，是朕之不是……但是卿且记住，朕低身道歉，并不代表朕会改变——朕永远都不会变，既然陆军师在朕身边，朕日后还是会把你当成‘敌人’，卿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