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藏春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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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堂交给人民自己的政府来办，人民教育人民办，办好教育为人民，为培养更多的祖国需要的建设人才发挥更大作用。”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郑中华走向前，紧紧握着小太爷的手，

　　　　“小太爷真是高屋建瓴，德品超凡，令我辈钦佩之至啊！”

　　　　“哪里哪里，我只做了点我该做的，比起你们共产党人所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我就自愧不如了。”小太爷说。

　　　　“小太爷真是德比山高，情比海深啊！我代表前总指挥部向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和衷心感谢！”郑中华热烈鼓掌，“下面我宣布：郑向宁同志担任桐江中学堂校长；

　　　　正青任教务长；

　　　　聘请小太爷为高级督学。”

　　　　又是一阵掌声。会后，桐江放假三天，城里乡下一片欢腾，家家门上、窗户上都插上小红旗，城市街道、农村路口全拉上横幅：热烈庆祝桐江县人民政府成立。

　　　　今天小河沟是格外热闹，人们一早起来，捕鱼捞虾、杀鸡杀鸭、宰了一头大肥猪，葛庆把最拿手的看家本事都用上，谷裕昨天开始忙活，豆腐粉丝，生腐香干全都现做。大人小孩都换上新衣服，屋前场基上，一排十二张八仙桌整整齐齐，油光发亮，大氹边的树上、大门楼子全挂上灯笼，就像嫁姑娘娶媳妇一样。爷爷吩咐大伯准备一挂特大的鞭炮等候在屋后路口。

　　　　十点整，岗头一队人马，郑中华、何伟、廖晓辉、靳小宇四匹高头大马在前，诸葛旭、梅林在小太爷轿子两边，尹瑞松、杨树仁、小邱、阿沐、郑向宁、汪弘、江文海等紧随其后。刚到屋拐，大伯点燃礼炮，一片欢腾，惊动了周边几个村，人们不知哪家娶媳妇还是嫁姑娘，就凑过来瞧热闹，一下子来了几百人，爷爷忙吩咐将糖果分散给小孩，大人都坐下，香烟、花茶招待。

　　　　大伯爷吩咐侄男侄女招呼好客人，自己安排郑中华等就坐，郑中华笑呵呵说，“乡亲们，我们桐江县人民政府成立了，我们有自己的政府了。我们今天特地来看望曾经为我们牛王寨新四军送去大量军粮的爷爷一家，也是给爷爷一家送一份比天大的厚礼。”

　　　　人们都瞠目结舌，他看你，你看他，还送来比天大的厚礼，在哪呢？

　　　　“大伯，父老乡亲们，郑副师长说的比天大的厚礼就是我，大家可能认不出我了，我就是当年被抓去当兵的老三——正松，今天他们把我送回来了。”

　　　　人们喜出望外，但又大吃一惊，怎么了？不是听说他在立煌死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乡亲们，这都是我父亲做的孽，我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汪弘说着，向人们深深一鞠躬。

　　　　“他就是汪美章的儿子——汪弘，他是我们的同志，坚决走革命道路，现在是西乡乡公所副主任，他会为大家做好服务的。”杨树仁说。

　　　　“汪弘是个好孩子，你就放手干吧，我们一定支持你。”爷爷说。

　　　　“汪弘是我的好弟弟，我们是好兄弟。你就好好干吧，多为家乡父老做点事。”尹瑞松说。

　　　　“我会的，爷爷、奶奶们，父老乡亲们，我一定和你们一起做好各项工作。”汪弘说。

　　　　众人都说，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从小我们就看出来。

　　　　大伯、二伯等兄弟十几个把老三正松团团围住，那才叫个亲呢，亲兄弟啊，几年没见，原来听说他死了，现在见面了，能不高兴吗？

　　　　侄子们全围拢过来，“三叔，我们要糖吃。”“三叔，你给我们买花衣服了吗”

　　　　尹瑞松被他们一叫，倒真的为难了，是啊，今天见是第一次见侄子们，哪能不给点礼物呢？我怎么就忘了呢？急忙叫小邱，“孩子们，这是你们小邱叔叔，他和我一样的，也要给你们礼物，快叫小邱叔叔。”

　　　　孩子们拉着小邱，“小邱叔叔好，你们都要给礼物。”

　　　　小邱笑嘻嘻，“好，我到是沾光了，一下子有这么多侄子，当然给礼物。”说着拉着汪弘，“走，我们给孩子们买礼物去。”

　　　　郑中华说，“走着去，多慢啊，我们还等你们吃饭呢。你们骑我的马去吧。”

　　　　“汪弘骑我的马吧。”何伟说。

　　　　大伯爷拉着正松手，“孩子，这么多年，你吃苦了。当时都说你在立煌死了，不知家里多伤心啊。你母亲眼睛都哭瞎了。”

　　　　“这都是时局造成的灾难，总算过去了。你们在家也辛苦了，大妈好吧？”正松说。

　　　　大伯爷眼水流了下来，“你大妈去了，她抛下我们走了。”

　　　　正松忙掏出手帕，擦着大伯爷的泪水，“大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知大妈得的什么病？”

　　　　“不说了，孩子，今天这些首长、领导在，还是招待好客人，家务事以后慢慢说吧。”大伯爷说。

　　　　正松领郑中华、廖晓辉、杨树仁等参观豆腐坊、漕坊，院子里的大梨树还在，他指着梨树和篱笆墙，想起当年母亲一双长满茧的手在树下搓揉一大盆衣服，他们几个在树下嬉戏，顺口念道：

　　　　数丈小院一梨花，青苔石墙豆荚爬。

　　　　孩提三两戏树下，茧指搓宕盆中纱。

　　　　鸟鸣老木满庭叶，风卷残叶落几家。

　　　　佝偻老妇轻掸扫，乱叶犹如雪上花。

　　　　郑中华哈哈一笑，没想到叱咤风云的南洋大商人也这么念旧啊，他也和一首，念道：

　　　　情深深兮雨蒙蒙，别后数载喜相逢。

　　　　梨树石墙今安在，池内荷花别样红。

　　　　身扮洋商寻大梦，昔日今朝两不同。

　　　　家和邕睦人康泰，四世同堂乐融融。

　　　　大家一阵欢笑，大伯喊，“各位首长，请就座用餐了。”

　　　　郑中华说，“你们的弟弟小邱还没回来呢。”

　　　　大家又是哈哈大笑，正松说，“不等了吧！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正说着，岗头两匹马飞奔而来。…

　　　　饭后，郑中华建议，“今天是爷爷、奶奶全家大团圆，我们给你们拍一张全家福吧。”

　　　　小邱拿起相机，正准备拍照，奶奶说，“我还有个小儿子，怎么能不参加呢？”

　　　　大家不知奶奶说的谁，四下张望，奶奶一把将小邱搂在怀里，“儿啊，如果没有你家的大恩大德，哪有我们今天的团圆啊？”

　　　　郑中华说，“奶奶说的极是，奶奶，我们都是你的儿子，你可不能偏心哦！”

　　　　大家一拥而上，小太爷端坐中间，爷爷、奶奶、正松、……等围坐一起，郑中华等在小太爷后面，拍了个真正的“全家福”。

　　　　（本章完）
………………………………

第177章　

　　　　阿沐随蒲艽回到菱山湖，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菱湖白鹭飞。

　　　　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

　　　　蒲艽临走时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正堂书几上摆放着蒲老汉的遗像，三柱未点燃的檀香，三只苹果，鸡、鱼、肉祭品，一小碗饭，一只酒杯是干的，原来的酒挥发掉了。

　　　　也许是前世的因，也许是来世的缘，待世事化云烟，待沧海变桑田，在踌确这段情缘。阿沐看着老人画像，百感交集，多好的老人啊，“大其心，看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你让日子在柴米油盐中升腾，让生活在粗茶淡饭中诗意。用淡泊写意人生，用安然葱茏时光。透过指间的光阴，淡看流年烟火。用疲惫的倔强支援自己顽强的沧桑。”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看着看着，禁不住潸然泪下，蒲艽拿起一方手帕，轻轻拭着他伤心的泪水，“我的父亲总教育我，‘心小了，小事都大了；心大了，大事都小了’。看淡世间沧桑，内心安然无恙。”蒲艽说。

　　　　“是的，潮起潮落便是一天，花开花谢便是一季，月圆月缺便是一年。生命在前行中顿悟，岁月在积累中生香。一方清净，亦能修养心性；一杯清茶，亦能恬淡生香。”阿沐向蒲老汉深深三鞠躬，“老人家，我今天是来给你报喜的：我们桐江县解放了，桐江县人民政府成立了，你的女儿和我们一起走上革命道路，还当上干部了。”阿沐在老人画像前说着自己的内心话语。

　　　　阿沐叫蒲艽找来纸笔，为蒲老汉撰写挽联：

　　　　靠劳动，饱经沧桑，此后独行渭水风风雨雨伴哀思；

　　　　凭双手，两袖清风，从今长眠永息莫将后事惦心头。

　　　　第二天一早，他们赶到城里，尹瑞松、廖晓辉、杨树仁、李浩然在办公室等着，

　　　　“尹书记，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阿沐问。

　　　　“我们人民政府刚成立，事情千头万绪，我们研究一下下一步工作。现在西乡对审判汪美章等人的呼声很大；还有孙大人的处理问题，都是燃眉之急。很多人在看我们新政府的态度。”尹瑞松说。

　　　　“这些问题是当务之急。不能久拖。”杨树仁说。

　　　　“我看这样，对汪美章等人进行公开审判，以震慑旧政府和社会上的土匪流氓残余势力。”廖晓辉参谋长说。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至于孙大人，我看还是请示前总指挥部再作决定，不知大家认为怎样？”尹瑞松说。

　　　　“孙大人是伪政府县长，他是个庸人，但并没有什么罪大恶极，我也同意尹书记的想法，请示前总指挥部。”阿沐说。

　　　　“我也同意，但对汪美章的审判之前，为了保护我们的同志，要不要找汪弘同志谈谈，以免他有顾虑。”李浩然说。

　　　　“我完全赞成浩然同志的想法，这就阿沐同志去找汪弘谈谈，及时把意见反馈一下。再一，就是公判大会时间问题，大家看什么时候合适。”尹瑞松说。

　　　　“我想，汪弘同志不会有什么想不通的，因为他也一贯恨他父亲的所作所为，我去找他谈谈；审判大会时间我看是越快越好，好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使人民认为我们确实是人民政府，惩恶扬善。”阿沐说。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我们的工作一定要有创新的一面，要有新思维，做出样子给人民看看，我们确实是他们自己的政府。”尹瑞松说。

　　　　柴进龙、小邱将孙大人带到杨树仁办公室，小邱端来凳子，“孙大人，你坐下。”小邱说。

　　　　孙大人满头大汗，面如土色，两腿颤波波的，屁股坐到凳子拐上，一个仰巴拉叉，慌里慌张撑起来，“首长，我还是站着好，站着好，你们有什么指示说吧，我就这样站着听。”

　　　　“孙大人，你不用害怕，我们是人民的政府，尊重你的人格，坐吧。”杨树仁说。小邱将他重新扶坐好。

　　　　“孙大人，你是桐江县国民党政府的县长，我们按照前总指挥部的指示，找你谈话，你知道，桐江县人民政府已经成立，你的伪政府已经被推翻了，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了，希望你认清形势，配合我们工作。”杨树仁按照党的政策说，“你如果想重新做人的话，共产党会给你出路，1：认真、诚恳的检讨你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将你所犯的罪行老老实实交代；2：根据你检讨的深度和态度，表现好的话，共产党安排你工作，帮我们整理档案材料。”

　　　　孙大人一听，今天不是要惩罚他，也没有什么逼供，更没看见“老虎凳”之类刑具，心里一颗石头放下了，他从内心感到他们与自己的伪政府确实不同，连忙点头哈腰说，“感谢贵党的宽大政策，我一定遵照你们的要求做，认真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阿沐、蒲艽、汪弘、于昕怡来到沁心苑，要了几道菜，一壶老烧，

　　　　“今天是我们四人聚会，我们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汪弘、昕怡我们是同学，恰逢少年时、风华正茂，我们怀美好的憧憬，带着放飞的梦想，一起品尝学业的艰辛，经历成长的烦恼，共度少年的苦乐年华。我们一起告别幼稚，走向成熟，一起度过了人生最美好、最浪漫、最纯洁的流金岁月。现在，桐江终于解放了，人民政府成立了，但革命工作刚刚迈出第一步，道路还很漫长，我们今后的任务更重。”阿沐深情的说。

　　　　“是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乃需努力哦。”汪弘说。

　　　　蒲艽说，“今天是吃饭，又不是上课，讲那么多干嘛呀！”

　　　　“该说的还是要说说嘛。来，吃饭，不要让我们的娘子饿了肚子。我们共同干一杯！”阿沐说着，一饮而尽，昕怡、蒲艽只能以茶代酒。几杯后，阿沐说，

　　　　“汪弘，昕怡，现在人们对你们的父亲呼声很大，政府如果对他们进行处理，给人民一个交代，你们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谈谈。”

　　　　“他们对人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听政府和人民处置，他们是罪有应得。我既然加入了共产党，就应该拥护党的决定。不过，请你和其他领导商议一下，能不能安排我与父亲见一面。”汪弘说。

　　　　“不会枪毙他们吧？如果把我父亲枪毙了，我母亲怎么办啊？”于昕怡惊讶的问。

　　　　“昕怡，你是党员，又是妇女联合会主任，你要勇敢的面对现实，与自己的家庭划清界线。至于，对他们怎么处置，要根据他所犯罪行轻重。汪弘，你的要求，我一定转告领导。”

　　　　汪弘在阿沐的陪同下，与汪美章见面，

　　　　“弘儿，我所犯下的罪行，残害百姓，罄竹难书，死有余辜，我服从人民政府对我的审判。在我死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母亲，好好侍奉，让她安度晚年，你就替我向她赎罪吧。望你好好做人，为你们的党认真做事。”汪美章流下了泪水。

　　　　“我会为党做事的，我一定找到母亲，你就放心吧。”汪弘说着，拉着阿沐就走，他不想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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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尾　声

　　　　邕桥今天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个邕桥挤得水泄不通。杨树仁、李浩然、阿沐、柯泽舟、何伟等人早早坐在主席台上，申丗明、靳小宇率治安大队两个排维持秩序。

　　　　上午九时整，治安大队战士押着于干、汪美章、二狗、铁蛋、欧阳等来到现场，人们一片呼声，

　　　　“打倒土匪头子汪美章！”

　　　　“血债要用血来偿！”

　　　　“打倒大军阀于干！”

　　　　“打倒日本走狗、汉奸于干、汪美章！”

　　　　有人用石头砸过来，靳小宇说，“乡亲们，马上由人民政府审判他们。请你们按照政府要求做，保持良好秩序。”

　　　　主持人宣布审判大会开始，请证人出席，树上尿尿小孩父母、陈宗其、吴良新大太太等数十人，一一指证汪美章、于干、二狗等的滔天罪行，李浩然宣布：

　　　　“今天，我们桐江人民政府在西乡召开审判大会，由人民来对于干、汪美章、二狗等长期以来，勾结日本人，充当日本走狗，汉奸，欺压百姓，残害人命，横征暴敛的滔天罪行；于干私自训练部队，一心想当山大王的军阀行经，经报前总指挥部批准，进行宣判如下：……

　　　　汪美章、二狗罪大恶极，受到严厉制裁；

　　　　铁蛋、欧阳、秃头…得到应有的惩罚；

　　　　鉴于于干是军人，移交军事法庭审判。”

　　　　台下高呼：“人民政府万岁！”

　　　　“共产党万岁！”

　　　　“坚决拥护人民政府的判决！”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边走一边议论，“还是共产党好，终于把这帮祸害铲除了，他们是罪有应得。”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前总指挥部按计划渡江，桐江大地掀起轰轰烈烈的支前运动。新四军渡江缺少船夫，蒲艽自幼在湖边长大，熟悉水性，主动担任船夫，两天在长江上往返七趟，为新四军运送大量物资，（后来，在首都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三天三夜新四军顺利渡江，尹瑞松、廖晓辉、诸葛旭、梅林、小邱随部队南下，执行新的任务。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天，碧荷公园绿草茵茵，百花竟放，五彩缤纷，人们欢声笑语，两千多人见证阿沐和蒲艽、汪弘和于昕怡、柯泽舟和洪馨茹他们那破除封建陈规，惊世骇俗的轰轰烈烈的集体婚礼。婚礼由李浩然主持，小太爷主婚、爷爷证婚。草坪西南角，一个尼姑站在那里，满脸泪水，泣不成声，汪弘飞奔过去，紧紧抱着她，……

　　　　一年后，组织安排：

　　　　阿沐去东北一海滨城市任中共市高官；

　　　　柯泽舟去南方丝绸之都任市长；

　　　　叶振华去米醋之都任市长；

　　　　杨树仁回农民运动讲习所；

　　　　郑向宁回老家任县长。

　　　　汪弘、于昕怡、正青留任桐江……。

　　　　桐江中学堂更名：桐江中学。

　　　　平生一片心，不以人热；

　　　　文章千古事，聊以自娱。

　　　　（故事中部分属家史；部分基于地方志、文史资料，未作大的改动和语言修饰，请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