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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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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打开。院门竟然被下了栓?刘越心中一跳,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门,高声大叫道:“忠伯,忠伯在家吗?我是刘越,我回来了。”
“小郎君?是小郎君吗?是小郎君在外面吗?”刘越在门外瞪了好一阵,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听这声音,说话的人显然并不是刘忠,而是那个在威逼利诱下被留在府中为自己造酒的酿酒师老宋头。
“宋酒师,怎么是你?你不在后院蒸酒,怎么跑到前院看起门来了?刘忠呢?”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刘越浓眉深锁,看着门中露出的那张微胖的老脸,沉声问道:“眼下天还没黑透,怎么就把院门给栓上了?我父亲在家里吗?”
“这,小郎君,刘忠,刘忠他……他被人打了。”酿酒师老宋老脸一垮,他两手一拍大腿,长叹了一声,看了看站在刘越身后的拓跋金刚和另两个未曾见过面的彪悍胡人,欲言又止地说道:“这事老夫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郎君在家,现在应该就在刘忠的房间里,你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刘忠被人打了?谁干的?!”拓跋金刚将头从半开的门中伸了出来,丑陋的大脸狰狞地看着畏畏缩缩的老宋头,扯着嗓门大叫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欺负刘家的人!”
这鲜卑胡货经过这次与刘越在外的趁火打劫,他心中多多少少地对刘越产生了几分依附感,也对刘家生出了些许归属感。况且,他虽然很不喜欢刘忠训斥他的懒惰,轻视他是胡人,但他也知道这老货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嘴里总是嚷着说不让他喝酒,但实际上自己想喝的就从来就没有断过。
最重要的是,俗话都说打狗就是欺主,但如果有人打了主子的脸,做下人的面上也会更加没有光彩不是吗。因此,对于这件事来说,拓跋金刚很自觉地觉得他不应该袖手旁观。
“这事你先不要管,你把马车赶到后院去卸了,再帮我去看看句渠梁。”刘越铁青着脸,转脸朝满脸不平之色的拓跋金刚吩咐了一句。说着,他又朝夔安和桃豹两人看了眼,淡淡地说道:“你们俩也去看看支雄吧,他为了赶到家里来向我求救,拖着重伤的身子,一天一夜跑了两百里地,差一点就没缓过气来。”
“去干你们眼下该干的事,其他的都不用你们操心。”刘越阴沉沉的话语在夏天燥热的傍晚却冷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如果做了什么决定,会通知你们的。”说完,他一甩衣袖,沉着脸往东厢房大步而去。
东厢房靠着一面高高的山墙,夕阳的余晖受山墙的阻挡将巨大的黑暗投射到厢房中,将这窄小的房间笼得阴凉而昏暗。刘越轻轻地推开房门,只见如豆的灯火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静静地平躺在床榻上,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垂头而睡的中年人,床榻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粗瓷大碗,碗里残留着的小半碗暗黑色的药汤,犹在淡淡地散发着苦涩的幽香。
“是越儿吗?”打着盹的中年人被开门声惊醒,他抬眼朝门口看了看,一丝笑意在阴郁的脸上慢慢荡漾开来:“越儿,你回来了。”
“父亲,是我,我回来了。”刘越朝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担忧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老者身上是,轻声问道:“忠伯,他,怎么样?”
“对方没下重手,他眼下只是睡着了。”刘虔扶着床榻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榻上面色苍白的老者,转脸朝刘越微笑道:“大夫已经来瞧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些,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心中怒火积郁,这段时间主要是多卧床静养。”
刘越听了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略略往下放了放,蹙着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咳,还不是离石水边上那五十顷占田惹的祸。”刘虔背着手踱到房中,看了看刘越,长叹了一声道:“西河王府新来的左常侍看上了这块地。”
“左常侍?几品?”刘越面色一沉,闷声闷气地问道:“七品还是八品?有什么职使?”
“左右常侍,诸王谋议之官,秩六品。大国各置两人,中、小国置一人,主要负责侍从诸王左右,参预议论,献可替否,同时也负责王国礼仪。”刘虔头也不抬,轻声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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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仕官的条件
“六品?”刘越眉头皱成了个深深地川字,刘虔提供的这个信息看起来对刘家非常不利:“父亲打算如何应对?”
“应对?”刘虔淡淡地笑了一声,指了指小桌上的药碗,轻轻说道:“李常侍已请人送了药汤过来。打人一事并非是他的授意,乃是刘忠与他儿子李咸发生口角后,随行的佃户们动的手。”
“哼!并非他的授意。”刘越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地回应了一声。话已至此,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西河离石水两岸已经没有空闲的良田可占为私田了,为此刘越自家新的占田都要到东川河去开荒。这姓李的常侍初来乍到就把眼睛盯到了这块存有争议的田地上,如果只是巧合的话,只怕连傻子都不会相信。既有觊觎吞并之心,却不愿承担巧取豪夺之恶,故而把事情都推到下人身上,这与某些时代用临时工来掩众人之口的伎俩是何其相似。
“他既然遣人来示好,可有提及那块地要如何处置?”刘越嘴角抽了抽:“他是志在必得,还是打算完璧归赵?”
“这地从实际归属上来看,已是王勋的私产,就算李常侍不打算占有,也与我刘家无关。”刘虔看了他一眼,淡然道:“虽然王勋在取得我们的田契后并没有到府衙里去登记,但李常侍已知会了西河大农,此田以王勋失踪而籍没归公,再过三日,若无王家人提出异议,自然就是李家的占田。”
“这事原本我们就不占理,”刘虔长吁了口气,接着说道:“自我得之,自我失之,又有何憾。”
看来这李常侍竟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主,刘越听了这话,暗自感概道:虽然刘虔说的没错,这田自己占着并不合规矩,但于情于理来说,这姓李的西河王常侍既然明白刘、王两家的纠葛,在将这块良田占为己有的时候就应该先取得刘家的理解,而不应该私下里单方面采取措施,并在出现矛盾时唆使凶奴殴打交涉之人。
官帽子下面两张口,谁大谁有话语权。在这个世道上混,如果不能努力往上爬一爬,真到了有事的时候,被人像臭虫一样碾死都你没个地方能说理去。匈奴那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自己接下来也该干点正事了,刘越闷闷地想了想,抬头朝刘虔道:“父亲,我想仕官。”
“仕官?你想仕官?”刘虔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刘越,一双因疲惫而显得松弛的眼里隐然有亮晶晶的水气在浮动:“越儿,你,你真想仕官?”
他仰起头,狠狠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在身前用力地击了击掌,用激动地略显颤抖的语调地高声大叫道:“好!好!好!越儿,你长大了,你终于长大了!”
说着,两行浑浊的老泪止不住地从刘虔瘦削的脸颊上缓缓地流了下来。他飞快地转过身去,用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哑着嗓子喃喃地念叨道;“等到这一天了,我刘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昭烈帝啊,安乐公啊,不孝子孙刘虔终于有脸到地下来见你们了。”
看着刘虔几近失态的惊喜模样,刘越在心中将自己那个纨绔前身狠狠地咒骂了一遍又一遍。能把一个望子成龙的父亲憋屈到这个样子,那小子还真是混账透顶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了。
“越儿虽对出仕心向往之,但对仕官需要的条件却一无所知,还想请父亲帮着参详参详。不过,说实在的,越儿对自己出仕并不怎么看好,毕竟”刘越郝然地看了看刘虔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毕竟越儿在西河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这都是那个该死的王勋害的!”刘虔这个素来信奉中庸之道的淡定儒生此刻竟一反常态地高声咒骂道:“坏人名声比持斧钺害人性命更为可恨,来日我若见了王勋,一定要亲自吐一口唾沫在他脸上!”
“当朝选官以察举、辟署、征召为主,辅之以任子,并以九品中正制为基本。其推选辟召无非看重两点,其一是品,其二是状。定品以家世门第为本,定状以才能品行为据。”
刘虔毕竟是君子,背后诟人之短终不是他一向来遵循的信条,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骂了王勋一句之后,他强压着心中想要继续讨伐王勋的怒火,不厌其烦地想刘越解说道:“家世门第越儿不必担心,我刘家乃蜀汉昭烈帝之后,虽是亡国余人,但终归是贵族后裔,虽说比不得上三品的尊贵,但相比下三品的寒族来说还是颇有优势的,凭此谋取个一官半职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品行方面,”刘虔恨恨地咬了咬牙,语气决绝地说道:“越儿且放心,王国选官推仕职在郎中令,西河郎中令郭钦是当朝名士,其为人最是刚正贞直,为父就是拼却一身,也要为你在郭令那里讨回一个公道。”
“郭钦?”刘越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父亲说的这个郭钦可是太康初年的侍御史郭钦?就是那个向武帝提出徙胡族于塞外,并以汉人实边以绝胡患主张的郭钦?”
“正是此人。”刘虔点了点头,赞许地看着刘越道:“越儿见识果然不错。元康初,伐吴统一之后,郭侍御史见西北诸郡均为胡人所居,忧心时间一长将会生出祸患,于是向武帝建言徙胡,武帝不纳,郭侍御史因此辞官而归。因他是并州西河人,回乡后就被西河王征为郎中令,位居王国三卿之首,主掌西河选官、教化之职。”
还真是这个郭钦,刘越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忖道:这郭钦在历史中的记录极少,除了他曾向武帝司马炎提出过徙胡之外别无其他史载事迹。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无从知晓,如果真像父亲刘虔所想,自己把打通品行关卡的鸡蛋都放在他这一个篮子里,成功的可能性有,但失败的可能性也不小。
所谓狡兔三窟,就是说凡事不能想着在一棵树上吊死,郭钦这一条路自然是有必要走的,但自己的另一条路也不能任由它杂草丛生,至于哪条路才是自己最终的出路,只有去蹚上一蹚才能知道。
想到这,刘越抬头诚恳地对刘虔说道:“越儿之前不懂事理,举止乖张,辜负了父亲的一片苦心。如今幡然醒悟,决意谋取一官半职,望能借此稍振刘家门庭。郭郎中令那边就有劳父亲费心了,如果事难如愿,越儿也希望父亲能以名望和尊严为重,毕竟以天下之大,只要心怀济世之心,不愁没有仕官进宦之途。”
“好!好!好!”刘虔鼓掌大笑道:“这才是我的越儿,这才是我刘氏的子弟,这才是昭烈帝的煌煌血脉!”
“明天我想到邻家酒肆走一趟。”刘越惭愧地朝刘虔笑了笑,轻声说道:“有些事情该去找他们的掌柜谈一谈了。”
“你是有心仕宦的人,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酿酒这等琐碎轻贱的小事上,这并不利于你积攒自己的名声。”刘虔点了点头,看向刘越的眼神里满是慈爱和规劝之意:“再过几天,为父打算去雇几个佃户把东川的那块地开了荒,以后咱们父子俩食着官禄,守着田产,虽积不了如山的财货,但想要过丰衣足食的日子也不是难事。”
“诺,越儿谨记教诲。”刘越低眉顺目地答应了一声,低低地说道:“越儿这次去,不和他们谈烧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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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纸荐书
清早的酒肆没有客人,这是行业的通病,邻家酒肆也不例外。
掌柜李金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身,他绕着酒肆慢腾腾地巡了一圈,随手摆正几张没有被小厮们整理好的桌凳,背着手走上了二楼的贵宾厅。这一套流程是他在邻家酒肆做掌柜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的习惯,从来也没有改移过。
贵宾厅得地理优势,凭此可俯瞰离石水整条河谷,李金站在阁中开阔的大窗户边轻轻地捶打着肩膀,看着河谷间阡陌里忙碌着的人影,他脸上的怡然自得就像萦绕在天边的朝霞一般绚烂。做一个买卖兴隆的酒肆的掌柜固然是辛苦的,但他却有着享受此刻闲适和轻松的资格和本钱。
这世上人的境遇都很奇妙,有些人坐拥天下却羡慕着农家的清淡;有些人家徒四壁却憧憬着豪门的奢华;有人生而为奴,只能日复一日胼手砥足地辛勤劳作;有些人天赋豪奢,可以日以继夜灯红酒绿地挥霍无度。自己却与这些人都不同,从一个困饿几死的破门奴隶到衣食无忧的酒肆掌柜,在经历过大落大起的人眼里,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无论卑贱还是高贵都是冥冥中安排下的定数。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抱紧主家的大腿,低眉顺目地供奉着自己的年华。这也就是玄学家们所说的“万物贵无”的大道吧。
日头渐渐升高了,李金收起自己信马由缰的思绪,伸手曲腰地操练起了一套五禽戏来。这种以虎、鹿、熊、猿、鸟五种禽类的动作而编创的养生之法是主家葛秀在一次酒后随手传授给他的,据说如果每天能坚持操演几次,时间长了就能起到消谷食、增气力、除百病、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戏法会不会有传说的这等作用李金无可验证,但既是葛郎君所传,哪怕是消命减寿的勾当自己也绝然不能荒废。更何况,从这个点到酒肆中来第一个客人,当中刚好就隔着演练一趟戏法的时间,就算不为其他,纯粹将它当做消耗时间的法子也未尝不可。
果然,当李金翘足伸臂,扬眉鼓力地做完最后一个鸡戏时,身上微微发汗的他分毫不差地从窗户中听到了一阵迈进酒肆的脚步声。他满意地微微一笑,一如往常般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尊客且安坐稍候,李金这就让小厮们过来侍候酒食。”
“李掌柜起得好早。”楼下一个清朗的声音应声笑道:“酒食就罢了吧,我这次乃是专程前来会晤李掌柜,等事议过了,再谈饮酒不迟。”
专程过来与我议事?李金轻轻念叨了一句,脚步不停地直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疑惑地嘀咕道:这人会是谁呢?这么大清早的能议什么事?
“有些日子不见了,李掌柜风采依然如昔啊。”李金双脚才踏上地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就在耳边风趣地招呼道:“看李掌柜这副悠游闲适的模样,不用翻账本就能知道这买卖做得有多舒心。”
李金循声看过去,只见台阶下的一个木柱边站着一个身着宽大袍袖的年轻人,此刻他正双手抱胸,双目含笑地望着自己。
刘越,来人竟是刘越!李金心中微微一跳,忙不迭地朝来人躬身施了一礼,仰着脸笑道:“原来是刘小郎君来了,老夫真是眼屎迷了双目,站在楼上竟生生地没瞧见小郎君过来。”说完,这中年掌柜转脸高声朝中庭后大声吼道:“猴崽子们,偷懒也不看看时候,日头马上就要上杆了,你们几个还只顾着睡大觉!赶紧给我滚起来侍候刘小郎君。”
“罢了罢了,在下不过就是往你们酒肆里供了几缸酒水而已,彼此各取所需,怎敢劳动李掌柜如此厚爱。”刘越看了李金一眼,语带双关地开玩笑道:“不知昔日王勋在时,是否也能享受到我这般待遇?”
“说起来还真是好久没见过王勋了,”刘越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李金的脸上飞快地扫过,轻叹了口气道:“据说他在离石的家小还在四处奔走找寻他的下落。大家都是卖酒的,他就这样一夜之间杳无音信,生死不知,说起来还真有点物伤其类的感慨。”
“小郎君到底是个慈悲的人,”李金闻言一愕,随即躬身答道:“王勋与我主家并无深交,但他因供酒而成我邻家酒肆的第二金主,我主家由此也极为同情他的遭遇。葛郎君曾多次动用各处酒肆的力量参与寻找他的下落,但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刘越看着李金恭谨的神色,听着他谦卑的话语,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凛然的惧意:按理来说,凭着葛家在并州的威势,深受葛秀重用的邻家酒肆掌柜李金根本无需对刘越这个白身纨绔如此礼敬有加的。
就算刘越手中握着邻家酒肆的命脉杏花烧,深谙势力之道的李金因此不愿因为舍不得几句没用的空话套话而去得罪这棵名副其实的摇钱树,但他表现出来的这种礼敬也明显超越了正常商业往来的范畴,更多地显露出一种经由他人特意安排的痕迹。
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刘越无法确定,但无可否认的是,礼貌在正常情况下是一种示好,但在不正常情况下,它可能是一种距离,甚至是一种警告。
他在警告什么呢?警告自己不要试图去触碰王勋?还是在警告自己要懂得安分守己?但不管是哪种警告,都与自己这次来酒肆的目的形成了尖锐的对立。
“小郎君何必亲自走一趟,有事只需遣个家奴过来告知一声,李某定会专程登门候教。”李金看了看刘越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自然而又主动地转换了话题:“前两天家主过来巡铺时就与我说过,小郎君是我葛家的贵客,他还特意嘱咐李某一定要好好维系好酒肆和刘家的关系。李某刚才还在想着要什么时候到刘家老宅去拜访小郎君和治书郎呢,没想到小郎君自己倒先过来了。”
“你家主来过了?”刘越轻轻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两天前来的,在酒肆里停留了半天就走了。”
李金笑着回答道:“要不是家主急着去北边会一个朋友,他定会请小郎君前来同饮几杯酒的。”
“两天前?”刘越盯着李金看了看,忽然展颜一笑,淡然问道:“邻家酒肆里人多嘴杂,李掌柜可曾听人说起过离石水南岸那块占田的事?”
“这个,李某倒是有所耳闻。”李金愁苦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有人欠了他百万钱没还一般:“不过李某是个只懂得卖酒的奴仆,对于贵人之间的来往从来都不敢置喙,因此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那你家家主呢?他来的时候这事就已经发生了,难道他就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半句?”刘越把脸一板,沉声道:“又或者,他已经把当日在刘家老宅对我的承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呀!李金该死!小郎君要是不提醒,我都要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李金猛地一拍额头,大叫道:“家主临行前,嘱咐我将一件东西交给小郎君。”说着,他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一封白皮黑字的书信来,双手递给刘越,讪讪地笑道:“家主说,有些事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他目前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刘越疑惑地接过那封书信,轻轻撕开封皮展开来看了一眼,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顿时在心头奔涌开来:这是一封荐书,一封葛秀写给西河郎中令郭钦的亲笔推荐书。
………………………………
第六十五章 给郭钦的信
西河郎中令郭钦最近心情很不错。
昨天他接到了洛阳寄回来的一封家书,书信是他在洛阳做官的儿子写回来给他报喜的。他儿子郭础在信中诚挚地表达了他因俗务繁重不能在老父亲躬行孝道的不安,并高兴地告诉父亲,因受到中护军赵浚的赏识,他已经从之前的中护军司马一职升任为屯骑校尉了。
除此之外,郭础还在信中说,妹妹郭翚结束了在洛阳太学中三年的游学生涯,已经启程返回西河,书信送到的时候,想必已经到了广平郡了。
屯骑校尉啊,这可是大晋朝货真价实的四品大员,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这是个可以独掌千余彪悍精骑的禁军实位。晋朝禁军按宫禁位置大致可分为内外两军,内军掌领者为中领军,也称北军中候,辖下左卫、右卫、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六军将军,主要职责是掌管宫内守备及殿中宿卫;外军掌领者为中护军,也成护军将军,辖下则主要分为步兵、长水、射声、屯骑、越骑五校尉,其职责乃是拱卫宫城外围,护卫天子出行。
从职守和亲疏来看,中护军麾下五校尉或许比不上中领军麾下的六军将军,但在郭钦看来,五校尉守卫在宫城之外,在受命护卫京畿重地的同时又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这是时刻需要面对“伴君如伴虎”危局的六军将军所不能比拟的。尤其是在时下朝臣散漫、天子暗弱、后宫跋扈、诸王虎视的情况下,外五校所直面的政治压力更是明显要比内六军小得多。
一想到这,郭钦原本还轻松愉悦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有些阴郁和不安起来,五年前的那场血腥的宫廷之变自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通过时任六品左卫司马督的儿子书信上的描述,那些天的宫禁内简直就是个血淋淋的屠场:楚王司马玮领北军中候,先诛灭杨骏,夷其三族,再杀汝南王司马亮和元老大臣卫瓘,随后他自己却被贾太后以矫诏之罪处死,一来二去,先后因此而死者不下万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郭钦费尽心机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力量,最终将儿子郭础从内军的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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