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晋枭-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摇曳,拇指粗细的青杏不时轻轻敲打着两人的头。
“刘司马这是打算要讹上我了吗?”两人走到前院,莫含停住了脚步,他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厅廊,轻笑道:“我可告诉你,我莫家虽世代经商,但官场上的人脉却颇为稀薄。刘兄如今贵为王国中尉司马,实打实的军政属官,有事自可找西河王帮你撑腰。”
“捞钱的长史,花钱的司马,你以为中尉司马就这么好当?”刘越见莫含一眼就看穿了他说要卖酒给莫家的企图,摸摸鼻子苦笑道:“介休主簿倒还罢了,我这个中尉司马氏怎么来的我自己都一头雾水。何况,我听说西河中尉久不在国中,西河的军国大事一概由其麾下的王国将军掌领。中尉司马,不过一有名无实的虚号而已。”
莫含看了刘越一眼,淡淡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听过一句俗话,叫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刘越轻咬着牙缓缓道:“既有司马之名,自然就要行司马之实。士卒、军资、马匹,哪一项都少不得钱财支持,我最近得了些财货,但要是丢在这个窟窿里,只怕还远远不够。”
“莫家在介休倒也有些许产业,但胡人一乱也就仅剩守成而已,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就权当给你备作应急之需吧。”莫含沉吟了片刻,看着刘越道:“你打算自散家财以御胡人之乱,就不怕为他人作嫁,事后人财两失?”
“怕,如何不怕!”刘越咧嘴一笑道:“介山西南有绵上之田,相传为晋文公赐予介子推的封地,连山百里,适合养马,不知莫兄对此有没有兴趣。”
“甚好,甚好!”莫含拊掌大笑道:“莫家早就有在介山辟地养马的想法,只是因近年来胡人滋扰频繁故而犹豫未能成行。刘兄既有此志,我莫家定会全力支持。”
“那就好,”刘越轻声道:“我这次打算把家里的几个胡人都带过去,但介休上下如今已是惊弓之鸟,随行胡人太多恐遭非议,我打算先把他们安排到你家的农庄去做佃户。”
ps:前两章把介休县令的名字改成了温如新,原因是看到qq阅读上原来的名字温(暖)如春是敏感词,被屏蔽了。查了一下,原来温(暖)如春是温加(多)宝女儿的名字。为了不影响阅读,所以改成温如新。
………………………………
第七十六章 城下的那个少年
五月底的天气燥热难当。白花花的太阳直直地照在介休县单薄的夯土城墙上,一股股令人窒息的灼热随着扬尘蒸腾而起,将靠在城垛上的县尉韩奎烤得汗出如浆。
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反常了!韩奎手搭着额头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日头,心中烦躁地嘟囔了一声:往日这个时候热归热,但好歹还会时不时地降上一两场雨来,但这两年,尤其是今年,那顶能把人烤成干尸的太阳就像不要钱一样在天上足足挂了一个多月了,没日没夜的高温搅得人无法安睡倒自不待言,就连城外的汾水河也眼看着就要见底了。河谷里到处都遗弃着汲不上水的翻车,半熟的庄稼都焦枯在了地上,这样的日子再延续几天,只怕今年的收成又要泡汤了。
除了天灾,这两年胡人闹得也越发猖狂了。朝廷徙匈奴诸胡于并州,迁来介休的胡人本来并不多,虽说临近的蒲子是南部匈奴驻所,但两地中间毕竟还隔着吕梁连绵高耸的山峰。可谁知道南边的谷远竟闹起了郝散之乱,他们一边领主力进攻上党,一边遣兵卒扰乱介休,妄图利用介休地形北遮晋阳、南屏谷远,东连上党,西窥平阳。
虽说后来郝散被冯翊都尉所杀,介休也被并州精骑强势平定,但昔日这个人人安居乐业的人文荟萃之地由此就被胡骑沾染,夷狄跃马驰骋于城内而不能制,晋民由此日益困窘苦不堪言。到了今年这个月的月初,胡人受郝度元兵乱关中的刺激,暴虐之行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几天前,他们与介山的盗匪勾结,四五十里内胡骑来回践踏,还把战火烧到了脆弱的介休城下。
为了守护共同的家园,县令温如新已经亲自到西河去求取援助,县尉韩奎则带着县中二十余名曹卒和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壮日夜守护在流火的城垛上,提心吊胆地防备着随时都可能攻打城池的胡人。五六天的时间过去了,韩奎在紧张的备战之余,惊疑地发现城外的胡人似乎正在慢慢减少,据他目测,最早在城下耀武扬威的胡人大约有百余骑,但到了这一刻,也就只剩下十来骑还驻扎在县城的城门之下了。
要不要打开城门将这十余骑胡人主动歼灭掉?!韩奎内心的火热在眼中一闪而逝,他扭头看了看瘫坐在身旁半死不活的曹卒,又生生地把这个念头扼杀在了脑海里。人无必死之心,士无提刀之力,若此时强使攻击,无异于驱羸羊而斗饿虎,实非良策。
韩奎慢腾腾地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抹了抹额头上快要结成盐沙的淋漓大汗,哑着声音朝一个满脸疲弱之色的曹卒说道:“我到城下喝口水去,外面的胡人你多盯着点,一有动静立刻敲钟告警。”
“诺!”那曹卒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转动了一下他呆滞的眼球,用微弱的声音问道:“韩县尉,温令什么时候能带西河的援兵回来?胡人什么时候才能全部退走啊?”
“快了,快了!”韩奎怏怏的信口回应了一声,攀着城垛上一条一人高的藤梯哧溜滑下了城墙,他走到城墙跟下一个搭着幔帐的小屋里,伸手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井水灌进了嗓子里,微凉的井水浸湿了韩奎热得只差冒出青烟来的嗓子眼,一股难以言说的舒爽顿时让他发出了一阵惬意的呻吟。
“入娘的!等这群该死的胡人散了,老子想尽办法也要离开这害人的地方!”韩奎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心头的委屈和愤懑在一碗凉水下如潮水般喷涌了出来。韩奎和温如新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寒门庶族,贫贱子弟,他原本在晋阳军中效力,积功至什长。三年前平定介休之战中,他因表现英勇,杀敌有功面临晋升,为脱离下等军官的行列,韩奎咬着牙散尽家财,贿赂了行军司马和刺史府的功曹椽属,历经千辛万苦将介休县尉一职收入囊中。
如果没有胡人的捣乱,韩奎相信自己会在这个职位下一直干到咽气,但很显然,胡人连这样一个堪称鸡肋的愿望都不愿意成全他。三年的骚扰下来,介休县内只要有一点关系的人都削尖脑袋往外跑,诸如功曹、廷椽、方略吏、主簿、录事等等不一而足。
但韩奎却不能跑,他是县尉,是一县除了县令之外的诸兵之长,不待朝廷任命就擅自离任,那是要葬送一世功名资历的,弄不好甚至还会有治罪杀头的可能。再说,他也跑不了,朝中无人,囊内无钱,想要脱离苦海,那只能等到介山崩塌,汾河水干的那一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韩奎哀怨地朝水缸里看了看,一个胡茬满脸,神情憔悴的邋遢大汉的形象影影绰绰地倒映在水中:哪怕下半辈子要去吃牢饭,也比守在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要好得多。
就在韩奎韩县尉自怨自艾、暗自伤神之际,头顶低矮的城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金属敲击声。韩奎紫黑色的脸庞霎时变得一片惨白,他强忍着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惊惧,抖着手把瓷碗丢在地上,转身出了幔帐,颤手颤脚地往藤梯上爬去。
“来了!真来了!胡人真来攻城了!”这个五大三粗的介休县县尉心头的恐惧、兴奋、迟疑和渴求谜一样搅在一起,胡乱地在他纷扰无序的脑海里四处奔突:“生存或是毁灭,就让命运来见证吧!”
“韩县尉,韩县尉!”韩奎的脑袋刚从城墙上冒出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兴奋地响起:“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不是胡人在攻城了吗?!”韩奎耸身跳上城墙,皱着眉头看了看城垛上的曹卒,却见他们一个个都趴在垛堞上伸着脖子往城下观望,他脸一沉,朝那名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小卒呵斥道:“胡人如今就守在城下,你不好好监视着他们的动向,却在这乱鸣钟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卑下…卑下……”那小卒被韩奎一喝,顿时吓得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他吞吞吐吐地企图解释,最终却毅然抬起头来,指着城墙下朝韩奎叫道:“韩县尉,有人来了,是个晋人!”
什么?!来了个晋人?韩奎疑惑地顺着小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有一个手提长枪、身披白袍的骑士迎着城头炫目的阳光,正慢慢地朝城门处靠了过来,看他那装束和面貌,的确是晋人无疑。
晋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个单枪匹马的晋人少年来到介休城下呢?正当韩奎心生疑惑之时,城门下的那十余骑胡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人的到来,他们缓缓地摆开阵势,一左一右分成两队,呈缺月形将他围在了正中。
“韩,韩县尉……”那瘦小的曹卒脸色发白地看着城下的少年,迟疑地对韩奎说道:“胡人把他包围了,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帮一帮他?”
“帮?怎么帮?你想出城攻击胡人吗?”韩奎淡淡地看了小卒一眼,不置可否地问道:“你还有出城交战的力气吗?”
“再等等吧,看看再说。”韩奎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卒,截过话头说道:“这人来得十分蹊跷,没有弄清他的底细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也许他是胡人的奸细呢?这年头,晋人投身于胡酋的不在少数。”
两人说话之间,城下的晋人少年看样子也正在和围住他的胡人们交谈着什么,不过由于距离的缘故,韩奎他们竖起耳朵也听不真切。双方似乎谈了几个回合,胡人们忽然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韩奎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却见那晋人少年毫不犹豫,不退反进,手中长枪一摆,驱马直接向缺月阵中心的那名胡骑领队发起了攻击。
唉,这少年死定了!韩奎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年轻人终归是心高气傲,自以为是。他们仗着膀子上有几分力气,总觉得这个世上就没有他们不敢惹的事,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但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当他们倒在被自己轻视的刀剑之下时,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幼稚又该向谁去倾吐不甘和怨愤?
“李二,城上的那床大弩还能用吧?”韩奎闭着眼摇了摇头,用压抑而低沉的声音朝身边那个小卒说道:“如果那少年死了,你能用弩杀得了他们几人?”
………………………………
第七十七章 匹马入介休
“韩,韩县尉……”韩奎没有等来李二的回答,却听到了他在自己耳边激动而兴奋的惊叫声,这叫声里明显有着一股惊喜和倾慕的气味:“快看,你快看!”
韩奎惊讶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直看得他目眩神摇:只见那城墙下的少年长枪一挺,一条金黄色的巨龙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朝那名胡骑的领队迎头扑去。那领队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出手相攻,仓促之下未及招架,只得勉力驱马后退,他将手一挥,两翼的骑兵顿时飞快地向中间合围,遮在了少年的马前。
少年把枪左右一扫,金黄色的长龙摇头摆尾地撞开胡骑,凌厉的爪牙再一次朝那领队当胸撞去。那胡人领队没再后退,他拍马舞刀向前迎下了少年的长枪,两人战不得三合,胡人料定不能抵挡,一勒缰绳回马便走。少年打马在后追来,一枪将他拍倒在马下。那胡人领队翻身跃起,少年手中长枪一抖,锋利的枪尖不偏不倚地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其余胡骑见酋帅被制,旋风般围了上来,却都在少年四周丈余远外勒住了马,没人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这少年使得一手好枪!韩奎见他一枪制住了敌酋,不由得在心中叹赏道:从他出枪时那股金龙探爪般的气度与威势来看,想必定是得了名家的真传。都说从汉末到魏晋以来,世上有三大枪神,一个是号称北地枪王的宛城张绣,一个是原西蜀名将赵云赵子龙,还有一个则是击破秃发树机能之乱的东夷校尉文鸯。依韩奎看来,城下这这少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精湛的枪法着实极为少见,如他能在战场厮杀中多加磨砺,日后的成就或许不会在三人之下。
韩奎正为此感慨而入神时,身边的曹卒李二大惊小怪的呼喊声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咦?!怎么放了,他怎么把那胡人给放了?!”
韩奎抬眼往那边看过去,果然见那少年已经收回了搭在胡人领队脖子上的长枪,此刻正横枪立马地站在原地,眼看着十来个胡人簇拥着那名胡酋打马往西南方向缓缓而去。韩奎正打算高声喝问,却见那少年挂起长枪,整了整身上的装束,拍马径直来到了城门之下。
“城上值守者何人?”那少年抬头喊道,一口正宗的洛阳官腔清越而嘹亮:“我乃新任介休县主簿,领西河中尉司马离石刘越,受西河郎中令之命前来介休赴任,快快打开城门!”
“主簿?司马?!他竟然就是我们县新任的上官!”曹卒李二咧着嘴激动地叫道:“我去,我去开城门!”说着,这个兴奋得有点过头的小卒连请示也没向韩奎请示一声,自顾自手舞足蹈地蹦跳着往藤梯上爬去。
“站住!”韩奎一声暴喝,低沉的嗓音里掩藏着一缕缕的嫉妒和恼怒,李二这人平常看起来倒是聪明伶俐,怎么今天竟变得这般不知深浅了!韩奎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沉声训斥道:“你没见他刚才把胡人放走了吗?胡人人多势众,武力自然也不弱,但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单枪匹马地驱走十余个胡人彪骑,你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设下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骗我们打开城门!”
“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韩奎白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李二,朝城楼上的众曹卒说道:“就算他是真的上官,此时距胡人离开还没多久,如果我们贸然打开城门,万一胡骑趁隙驰马入城,凭我们这二十来个疲弱的曹卒能够抵御得了吗?”
说完,韩奎沉吟了一阵,攀着垛堞朝城下大声叫道:“贵人见谅,贵人这个时候进城多有不便。不是我等不相信你的话,实在是因为本县县尊外出未归,而阁下的任命也没有行文到县中来,眼下介休形势紧张,敝县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是何人?”城下那少年开口问道,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不悦。
“我乃介休县尉韩奎。”韩奎暗哼了一声,心道,像他这种世家公子哥个个都自视甚高,不在这个时候找机会杀杀他的锐气,日后大家同在一个县里做事,难免会被他压住一头:“介休僚佐缺失,县令不在县中,一应大小事务均由本尉做主。”
“原来是韩县尉,”城下那少年沉声道:“事出突然,郎中令没来得及遣人行文到县中来也是正常的。我这里有西河王府亲授的印绶和文书,韩县尉差人查验即可知真伪。”
“至于温县令,”少年继续说道:“本司马与他一同离开西河离石,我因担心介休胡人围城,所以单骑快马赶来。温令年纪大了,加之来回奔波十分劳累,此刻正由随行护卫照看着缓缓而归,少则半日,多则一日,温令就能回到介休。”
“既如此,还请阁下在城外暂时歇息,”韩奎决定还是要晾一晾这个少年,他不称刘越的官职,礼貌却毫不妥协地继续刁难道:“若有怠慢之处,等温令回城后,韩某定率县中父老来向阁下请罪。”
韩奎的话一说完,少年也没再分辨,低矮的城墙下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心中有鬼的韩奎渐觉不安,他惊疑地把头从垛堞上探出去想要看看那少年的动向,头才伸出半寸,韩奎只听得耳边忽然传来凄厉的风啸声,大惊之下,他忙向后一闪,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杆锋利的铁箭电射而至,深深地插在离他脑袋半寸左右的一面土墙上,乌溜溜的箭杆上缀着一方二指来宽的印绶,随着颤巍巍的箭杆不停地跳动。
韩奎心中羞怒交加,他涨红着脸看了看那杆铁箭,阴鸷的眼神从城墙上那床宽大的弩机上一掠而过,最终停在了那枚印绶上。他盯着印绶看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脸落寞地对李二吩咐道:“下城,列队,开城门。迎接刘司马入城!”
刘越驻马于狭窄的城门洞中,他冷冷地看着这扇厚重的木门在面前被缓缓地推开,一种慨然激昂的情绪在胸中荡漾着久久不去:毫无疑问,他被人有意地刁难了,他虽然能理解这种刁难,但他却并不介意这样的刁难。
在韩奎的眼里,自己或许只是个受家族蒙荫的纨绔,随意伸手捞上个官职,就能在他这个拼尽全力得到的县尉面前颐指气使,但他又怎么知道,在真正的豪门子弟眼里,像中尉司马这样的微末小吏和蝼蚁没什么两样。人若没了进取之心,就会陷入嫉恨和仇视中无法自拔,唯有勇猛精进者,才会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赢家。
被人刁难了又如何呢?自己到介休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而来,能想方设法将这个有变数但变数不知在哪里的中尉司马运用到极致,才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成功。
大门终于被人推到了城墙的两边,强烈而炙热的阳光毫无遮掩地当头而来,刘越眯了眯眼睛,依稀看到不远处有一列东倒西歪的队伍横在自己马前,他提缰往前走了一步,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迈步出列,拱手大叫道:“介休县县尉韩奎率所属二十名曹卒恭迎刘司马入城。”
“韩县尉无须多礼!”刘越骑在马上的身体有些微微的抖动,他偷偷吞了口唾沫,手一抬,沉声道:“在下初来乍到,还请韩县尉多多指教。”
………………………………
第七十八章 城下说武备
“不敢,不敢!”韩奎躬着身子谦恭地逊谢着,既然已经服了软,那就不妨再卑微一点吧,何况是自己有心惹这个世家子弟在先:“刘司马心忧介休,匹马而来,韩某身为一县尉长,既感且愧。眼见时辰不早了,酒席仓促之下未及置办,但县中有一名为妙珍轩的酒肆,规格居介休之冠,若刘司马不嫌弃,韩某愿借此地为司马接风洗尘。”
刘越见他一口一句司马,却丝毫不提自己县主簿的职位,知道他这是在有意向自己示弱。要知道,县一级衙署中除令长之外的官职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由朝廷任免的上佐,属于国家选派的职事官,品阶较高;另一类是受朝廷和衙署共同管理的属吏,其性质为令长征辟的僚佐,品阶在上佐之下。
韩奎为县尉,是县中的上佐,在没有设置县丞的小县中,他是除了县令之外的最高上官,而刘越的主簿是僚佐属吏,虽官在门下第一,但相比起县尉来说,无论是品阶还是官秩都要低上不少。
但刘越不仅仅有着主簿的官身,他头上还顶着个西河中尉司马的头衔,这才是他能让韩奎伏低做小的资本所在。中尉是王国三卿之一,与郎中令、大农一起分掌着西河国内四县中的人事、财税和军政大权。中尉之下有王国将军,领郡国兵,主掌国内征伐守备;中尉的僚属有长史和司马,长史主管文书和机要,司马平时负责训练士卒,战时主管功劳考核,是一**政系统内品阶不高但地位重要的职事官。
县尉主管一县的兵事,其人选虽是朝廷所任不受郡国委派,但介休毕竟是西河四县之一,县中曹卒及县卒的选练和考核自然也是中尉司马的职责范围。县尉的官阶可以让他漠视中尉司马,但县尉的职事却不得不遵中尉司马之令而行,问题是,离开了职事的县尉,除了一个空壳的官阶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韩奎无疑是深谙此道的,因此在明白自己的处境后,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舍弃了自己的虚位,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开始低声下气地向这个年轻的中尉司马进奉着他的殷勤。
“先不忙着接风洗尘,缓一缓吧,等温令回来了再说也不迟。”刘越跳下马来,朝韩奎笑了笑,推脱道:“在下蒙西河王厚爱授以大事,才到县中就入酒肆中宴乐,这恐怕并不是介休父老所希望看到的事。”
“刘司马持身端直,忠于职事,韩某佩服之至。”韩奎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扭扭捏捏地从口里蹦了出来。他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笑,心中却早已将这个惺惺作态的白面少年鄙视了个四脚朝天:世家子果然是世家子,到哪里都不忘装模作样,沽名钓誉,说等温县令是真,说不想花天酒地谁会相信?!你要是三天之内还没在妙珍轩露面,我把韩字扔掉跟你姓!
刘越显然没去探究韩奎的这番心思,他皱着眉头看了眼身前这支半死不活的队伍,转脸朝韩奎沉声问道:“这就是介休的所有曹卒?怎么个个都是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他们本就是临时拼凑起来应付胡骑的,”韩奎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干笑道:“六天前,他们还都是县里的佃户、贩夫、匠人和厨子。为了防备胡人攻城,他们一个个强撑着在城墙上守了六天六夜,已经很是难得了。”
临时拼凑起来守城的?!堂堂一个介休县难道就没有常备的武装力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