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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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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本已惶然不安,冷泉关尉一职更加贵重,绝不是小人才德能力可以胜任。望司马收回成命,另选贤才,小人愿甘为驱使,誓死以报!”

    “介休不愧为风俗良善之地,你今日推脱关尉的举动,实有古贤谦让之风。”刘越微微一笑道:“但世易时移,不可泥于古意,世人虽颂谦让之美,但儒门之人也曾说过:‘当仁不让于师’。介休武备初整,四周胡贼窥视,男儿丈夫当以家国之事为重,攘臂踊身奋然争先,怎么能学人消极退避,自甘末流呢?!”

    李矩听了这话,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心虚地看了看刘越,嗫嚅道:“司马,小人……”

    “升你为冷泉关尉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是县中温县令、韩县尉和我三人联署向西河王府推荐的。冷泉关当冠爵津要冲,是介休出入山地河谷的锁钥门户,你若能率众在关上站住脚跟,做好介休的看门守户之人,得一个关尉的名号并不过分。”

    刘越拍了拍李矩的肩膀,扫了眼他身后的几名县卒,笑道:“温令已经在县中征集民夫,明日即可上关修缮关城;城中莫家遣人送来了百石粮食,加上昨日的那些钱物,粮饷自可确保无虞;县卒本司马还会继续招募,现有的十余人先随你等一起上关熟悉地形,日后也可随时接替补充你关上的人手,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胆地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具体的防务要领,我此前已经和你交代过了,你先遵照执行,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即可。”刘越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提出来,本司马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司马智算周全,小人再无半点疑虑。”李矩恭敬地行了一礼,慨然道:“小人唯有舍生忘死,尽忠职守,以报司马和县上的知遇之恩!”

    刘越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转脸朝身前的二十余名精壮汉子大声道:“人虽各有本份,但能舍身而为人的,都是英雄豪杰之辈,场中诸位壮士都是如此。你们能为忠义而不顾惜自己的生命,王国和朝廷又怎会吝啬区区功名爵位而不予赏赐?有功则赏,绝不贪冒隐匿,这是本司马的规矩,冷泉关尉李矩,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至于问题,李关尉说他没有,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刘越微微一笑道:“我想问一问大家,胡人究竟可不可怕?”

    刘越这话一出口,场中的新卒们个个脸带疑惑,面面相觑,而场外围观的人群中更是哄地一声炸开了锅:胡人可不可怕?这还要问吗?胡人当然可怕,他们大多身强体壮,残忍凶狠,烧杀抢掳无恶不作,袒胸露背驰马如飞。

    甚至还听人说,胡人中的羯人尤其凶暴酷虐,只要落在他们手里的晋人,男的被杀之后会被食肉寝皮,女的被掠之后更是身不如死,而冠爵津中的胡人据说大多数都是羯人。要不是害怕胡贼,原来据守冷泉关的关尉和兵卒们怎么会闻风溃散,致使介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胡骑围城?

    “依我看,胡人并不可怕。”刘越等围观人群中的嘈杂声小了一点,这才笑着大声道:“我们并州的胡人多是匈奴及别种,以匈奴和羯人最为常见,此外还有为数不多的来自代郡之北的鲜卑人和关中以西的氐人,他们生于寒凉之地,不事农耕,历来以蓄养牲畜为业,世代逐水草而放牧,弱小者多半在迁徙途中就死了,所以存活下来的看起来都比较强壮粗悍。”

    “这与我华夏地域中的燕人剽勇、楚人果敢、齐人迟缓、越人轻悍一样,只是一种地理风俗,没有什么可怕的。”刘越接着说道:“并州分野为赵地,自古以来多慷慨悲歌之士,此地不仅是朝廷龙兴之处,更是历代制驭诸胡的军事重镇。

    匈奴自呼韩邪投汉以来,无时无刻不臣服在中原的武力之下,偶尔有一小撮作乱的,旋即也被强势荡平。汉末三国纷争,匈奴胡人虽有心图谋振兴,但却多次败于曹操、袁绍诸将之手。梁习治理并州,把匈奴人彻底瓦解成了贵族和编户,胡人从此再无一战之力。之后曹操分匈奴为五部,匈奴胡人就此连单于都成了一个虚号。”

    “至此,没有恶意的胡人在为我们做佃户和奴隶,而有恶意的胡人则在山林河谷里做盗匪,这些人和我们晋人中的巨寇大盗一样,他们之所以劫掠县民,不是因为他们是胡人,而是因为他们是盗匪。我们堂堂一县官兵,秉先辈之荣耀与勇武,难道会害怕几群居无定所的乌合之众吗?!”

    “驱逐胡贼,护卫介休!”李矩神采飞扬地举臂高呼了一声,他身后的十来名新卒连同四周好事的百姓也都随着他一同挥臂乱叫,一时间,介休县衙前又陷入了激动和亢奋的浪潮之中。

    “有勇气固然是好事,但也绝不能骄傲轻敌。”刘越没有去理会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喝声,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在李矩的耳边大声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晋人在力量上或许比不上胡贼,但士气之外,我们还有他们难以匹敌的致胜法宝。”

    致胜法宝?李矩诧异地看了刘越一眼,却见这一脸自得之色的中尉司马朝自己微微一笑,接着在耳边说道:“听韩县尉说,县中武库内还存有轻甲二十来具,虽多有破损,但有些还勉强能用,我一会到武库去走一趟,捡些完好的差人送到关上去。”

    轻甲?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司马说的制胜法宝莫非就是它们?李矩心头微微一震,看向刘越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说的感动之色。护甲这东西可不像刀箭一般人手一份,县中兵贼两曹原则上是只带刀不戴甲的,除非遇到大的战事,需要从县中征调士卒随军打仗,这才能动用武库中的铠甲。

    此前胡骑围城,韩奎韩县尉抽调百工杂役们上城防守,就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守城人都没能佩上轻甲,为了避箭,他们只能背负着沉重的木门板在城墙上费力地爬上爬下。这刘司马倒是真大胆,就连去守个小小的关卡都敢给军卒们佩甲!

    “这个,不太合适吧,”李矩小心翼翼地凑到刘越跟前,迟疑地说道:“司马,轻甲太过贵重,还是留在武库里比较妥当。”

    刘越低头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他面朝众人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嘈杂的喧闹声渐渐低沉了下来,他双眼平视着前方,朗声清喝道:“李矩听令!即刻率士卒前往冷泉关驻守。守关期间,所有人员无故不得擅离职守,违者以军法论处!出发!”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桀骜的武库吏

    古人往往把全副武装出门打仗叫做“披坚执锐”,所谓披坚,就是戴兜鍪,穿铠甲;所谓执锐,就是提刀剑,背长弓。虽说这个词里坚、锐并称,但事实上在一场战争里,兵器的使用程度要远远高于铠甲。

    兵器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军卒手中不可缺少的制式武器,只有起于草泽的枭雄之辈才会发出“斩木为兵”的无奈豪言。但就铠甲而言却远非如此,在武力强悍的两汉时期,军中着甲之士的比例不过四成,哪怕是到了后世的盛唐,这一比例也不过提升到了六成而已。在当下的大晋朝,一个军队中有一半人穿甲,那他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足以让对面的敌军望之胆寒了。

    究其原因,无非是制甲太过于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了。按照时下的生产水平,以一个冶令手下的熟练工人计,要制作一副精良的铁质筒袖铠,需要耗费的时间不会低于两百天,而要在一天内修复这样一副铠甲,需要的工人至少要保证在四十人以上。若要打造更为精妙的两裆铠甚至明光铠,所需消耗的时间和花费远不止筒袖铠的一倍两倍。

    正因为铁质铠甲的制作实在过于耗时费力,因此除了宿卫洛阳的内军之外,处于天下各王国及州郡的地方外军大多使用的是皮质铠甲,方才刘越对李矩所说介休武库中存有的轻甲,就是皮质铠甲的一种。

    但不管是铁质铠甲还是皮质铠甲,由于资源的稀缺和防护上的优势,历朝历代各级官署机构都对它的使用和制造有着严格的管理:非紧急军事行动不得擅自动用,战事罢后必须及时整理归还,私造和藏匿兵甲者皆以谋逆之罪论处。

    三国曹魏黄初年间,曹操病死,曹丕继位为魏王,曹植向他献上了一封书信,名为《先帝赐臣铠表》,表中说,当今天下已定,战事大减,于是自愿将曹操生前赐予他的铠甲全数上交到铠曹。曹植以此向兄长表达了自己的臣服之意,也企图消弭曹丕随时都可能向其发难的私藏铠甲之罪。

    单从这一例就可以想见铠甲的管理是多么的严格,所以当李矩听到刘越说要把介休武库中的轻甲拣选一些能用的送到冷泉关给自己用时,内心的震惊无疑是相当强烈的:这刘司马到底是无知还是无畏?守个关都要配轻甲,那万一哪天打起仗来,岂不是每个士兵都要穿上明光铠了?!

    当然,在得知刘越要行此疯狂的举动时,县尉韩奎内心的想法和李矩是一模一样的。而且韩奎自己也是一县中军政要事的主官,他需要考虑和规避的风险比李矩这样一个完全被动地听命行事的小小关尉还要多得多。

    “刘司马,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一定要动用武库中的甲胄吗?”韩奎一脸苦哈哈的模样紧跟在刘越的身后,两人穿过县衙后院门外那条僻静的小巷,飞快地朝介休武库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是你第五次问我同一个问题了,这些皮甲放在武库里只会生蠹长虫,毫无用处,只有把他们披到士卒们的身上,才能发挥出它们真正的价值。”说着,刘越顿了顿,轻轻皱了皱眉头,脚步不停淡然接道:“而且按照我们现有的募兵计划,武库中的轻甲显然并不够用,我已经给西河郎中令郭钦上了书信,向他具言了介休的情况,请他协助调拨革甲五十具以作支援之用。”

    还要调五十具革甲到县武库里来?韩奎一脸愕然地看着刘越,过了好一阵,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暗叹道:少年人办事,真是天马行空百无禁忌。罢了,罢了!你是中尉司马,又有西河王府的眷顾,我一个无根无底的县尉就不和你抬杠了,这事真要到了追究起来的那一天,塌下来的天自然有个子高的人去顶着,如果板子真要落到自己身上,那也该是自己的晦气,谁让自己偏偏就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魔王呢。

    “司马既已和郎中令通了书信,韩某也就不便多言了,”韩奎暗自斟酌了一下,迟疑地说道:“不过,这次能不能把武库中的轻甲取出来还不能确定,武库吏那里只怕不太好说话。”

    “武库吏那里不好说话?”刘越停下脚步,扭头诧异地看着韩奎,奇怪地问道:“区区一个武库吏,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微末杂役而已,他还敢公然违逆县尉和主簿之命不成?”

    “这武库吏虽身份低微,但却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在介休任职已有五年,却和县中上下交往极少,”韩奎苦笑着说道:“这人性子颇为古怪,温令和我都极少去使唤他。要是他真和你犟上了这件事,只怕他半点都不会顾及你我的面子。”

    “呵呀!”刘越冷笑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姓杨名章,原为并州刺史府参军,据说于昔日权臣杨骏颇有渊源。元康元年杨骏被楚王司马玮及东安公司马繇诛杀,杨骏及他的亲党被夷灭三族,杨章受此牵连也在被杀之列,后因蒙东嬴公搭救逃得一死,被下放到介休充任录事一职。”

    韩奎缓缓说道:“两年前,匈奴郝散起于谷远祸乱上党,并州出兵讨贼,东嬴公特地行文县中意图重新启用他,可他对此却毫不领情,严词拒绝了东嬴公的好意,东嬴公大怒,再贬他为县中的武库吏。”

    和杨骏一案有牵连,难道这杨章也是弘农杨氏一脉?像他这样出身于高门大族,经受人生起落却依然桀骜不驯的人,如果不是真有本事的话就只能说明他脑子有问题了。刘越驻足于小巷之中,悠悠地看了眼前方不远处那间凋敝而破旧的矮小库房,心中冷冷地想道:这世上从来就不会缺少态度端正的有识之士,如果一个小吏就能挡下作为上司的县令尉长和司马动用武库兵甲,那是否还需要将他留在这里就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了。

    “刘司马,前面就是介休武库了,”韩奎抬眼朝前方看了看,眯着眼说道:“你初来乍到的,对这情况不太熟悉,不妨在这稍等片刻,待韩某前去和杨章交代几句再请你过去。”

    “不用了,在我刘越这里就没有这样的规矩!”刘越沉声拒绝了韩奎的提议,抬腿径直朝武库的方向走去:“这武库吏究竟是何等样的人物,刘某倒是要去见识见识。”

    韩奎见状一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年轻司马的锐气他是领教过好几回了,与其自讨没趣地试图去阻止他,还不如任他自己去触一触这个霉头吧。两人就此不再言语,一前一后来到了武库的门前。

    刘越和韩奎两人离武库还有十来步远时,只听的虚掩的门里一个声音暴喝道:“什么人,站住!武库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粗布葛衣的年轻男子手按长刀从库门中一步跨了出来,他个子不高,约莫也就七尺左右,塌鼻梁,扁嘴巴,两条不甚浓密的眉毛下嵌着一双小小的眼睛,粗看之下和大街上擦身而过的路人并无二致。

    刘越见他长得如此其貌不扬,心中原本存下的一丝期待之意顿时烟消云散,他上下打量了杨章一番,实在没想明白这样的一副尊容如何能支撑得起他那藐视官长的孤傲,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淡的轻哼,不痛不痒地转脸朝一旁的韩奎问道:“韩县尉,这人就是你所说的武库吏杨章?”

    “此人就是杨章,”韩奎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抬手朝一脸嫌恶之色的武库吏挥了挥,略带着些讨好之色笑道:“杨武库还认得韩某吗?”

    “原来是韩县尉,杨某眼拙,怠慢了。”杨章不冷不热地拱了拱手,朝刘越努了努嘴淡淡地问道:“韩县尉不在衙内署理兵政要务,为何却领着不相干的人在武库门前闲逛?”

    韩奎尴尬地看了刘越一眼,勉强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他是新上任的介休主薄,并领西河中尉司马刘越,乃是为介休胡乱一事从离石专程来县中坐镇的,韩某今日领他来,正是为了这武库中存下的二十来具轻甲。”

    “轻甲?你们要动用轻甲?”杨章深深皱了皱眉头,目光不善地扫了刘越一眼,冷冰冰地说道:“眼下介休的局面已经到了需要动用大军剿灭的地步了吗?却不知这次来的是西河的兵马还是并州的精骑?”

    韩奎面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刘越往前跨出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杨章,沉声说道:“身为武库吏,你的职责就是管理好库中的兵甲器杖,至于攻守进退这等军政要务,不是你一个看门守户的小吏所能动问的。”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化敌为友

    “刘主薄好大的官威!”杨章眯着眼看了刘越一眼,冷冷地说道:“甲胄乃军国重器,虽说也归县中武库管辖,但如今天下太平无事,若动用前不报知晋阳冶令,少不了要担一个擅动甲兵的罪名。主薄前程远大,自然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和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吧?!”

    “刘某的前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该如何把你自己的差事做好吧。”刘越淡然说道:“我以西河中尉司马的名义,命你即刻清点介休武库中的轻甲数量,有残损不能用的,具册登记,以便日后发往晋阳冶加以修缮;可堪使用的,务必在今日日落前送至冷泉关守卒的手里!”

    “此乱命也,杨某不屑为之!”杨章轻蔑地扫了刘越一眼,转头朝站在一旁颇有点局促不安的县尉韩奎老气横秋地说道:“刘主簿年少轻狂不谙世事也就罢了,你一个做了两三年一县官长的持重之人,为何也跟着他一起来此胡闹!”

    韩奎苦笑着看了看眼前这个比刘越大不了几岁,比自己要小上不少的武库吏倨傲的神色,心口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懑堵得有点发慌,他讪讪地将脸凑到刘越的耳边,压低声音劝说道:“取武库轻甲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杨章说得没错,我们虽有管辖武库的权力,但也的确没有行文向晋阳冶令书面报备。万一哪天晋阳冶那边的人追究起来,终究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说到这,韩奎略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刘越无动于衷的表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轻声道:“这杨章虽性子孤傲,却是东嬴公属意了许久的人物,虽说他眼下被贬在了介休做武库吏,但只要他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官复刺史府参军,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以他的地位和权势,想要对付你我实在是易如反掌。”

    “你既然不遵我号令,那就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了。”刘越对韩奎的担忧和唠叨置若罔闻,将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武库吏杨章,沉声说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介休武库吏了,将你的随身公物交还到库中去,即刻离开此地,不得迁延逗留!温令那里,我自会去和他说明。”

    听了刘越这话,韩奎和杨章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朝他看了过去,韩县尉一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杨章也扭曲着张泯然众人的脸,一双撑得圆圆的小眼里跳动着两团愤怒的亮光。杨章就这样盯着刘越看了好一阵,忽然抽动了一下脸颊,生涩地问道:“你姓刘?哪个刘?”

    刘越明白他问的这话的意思,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蜀汉刘。曾祖蜀汉昭烈帝,祖父前安乐思公,家尊讳虔,曾为奉车都尉,现任西河治书郎。”

    杨章面色陡然一变,脸上的冷淡和桀骜荡然无存,他略略往后退了半步,拱手朝刘越轻施了一礼,讶然说道:“你,你竟是蜀汉昭烈帝后代?!失敬,失敬!”

    刘越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这个杨章虽说是嚣张拨扈了一点,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丢掉一个世族子弟应有的修养和规矩,自己和他言语间颇有龃龉,但当他提及自己的家世时,却只提及了昭烈帝刘备的名号而没有拿安乐思公刘禅的旧事来影射羞辱自己,这让刘越对他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刘司马脸上堆着笑,朝他拱手回了一礼:“惭愧,惭愧。亡国余人,破落门第,不敢承郎君眷顾。”

    “刘司马过谦了,”杨章笑道:“昭烈帝后代英杰辈出,昔日在洛阳时,不才曾听说西蜀刘家出了三个了不得的少年英雄,被时人誉为洛都的刘门三杰。其中一人善使祖传的雌雄双股剑;一人精研张桓侯的丈八点钢矛,另一人则独得东夷校尉文鸯文先生的青睐,亲传其成名绝技金龙探爪枪。不知刘司马可认得他们三个?”

    “让方家见笑了,”刘越呵呵一笑,回答道:“雌雄剑、点钢矛乃先人所传,族中男子人人皆需修习,其中精于剑道者乃袭爵安乐公的六伯之子,专于矛法的是家中四伯东乐乡候之子。不才囿于资质,剑法矛法皆无所得,于是拜倒在文先生座下左右侍奉而已。”

    杨章闻言脸色一变,他躬身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朝刘越长揖道:“杨章眼拙,竟不知师兄在上,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师兄多多见谅!”

    “师兄?”刘越愕然看向杨章,却见他正躬身低头拘谨地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得惊疑地问道:“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论长幼,你应当大我几岁,若是说师承的话,文先生除了我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入室弟子,却不知这师兄之称从何而来?”

    “确是在下高攀了,其实我并非文先生的入室弟子,只不过寄居洛阳时,曾有幸得先生点播过一两句而已。”杨章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应了一句,随即疑惑地问道:“方才听司马说,令尊现为西河治书郎?据我所知,刘家虽稍有挫折,但自武帝以来就倍享恩荣,安乐公子孙辈或授之以奉车都尉,或爵之以乡候之名,司马为何竟会举家流落到并州西河,为诸侯做起案牍文书之事了呢?”

    “此事一言难尽啊,”刘越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文先生事涉杨骏一案,因受歹人构陷,祸及三族。家父担心我受此牵连,于是舍下东阳乡候之爵,带我远来并州投奔西河王。”

    事涉杨骏一案,杨章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地变幻不停,观其神色,似乎正在勉力压制着心底翻腾奔涌的某种情绪。过了好一阵,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轻轻抽了抽嘴角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洛都虽好,终是是非之地。师兄如此年纪就位列八品,受职司马,也可谓是少年得志了。以师兄之才,日后若多经政事,勤加磨砺,功业成就必不会在洛中诸兄弟之下。”

    “不过,请恕杨某直言,甲胄乃国之重器,非遇紧要之事不可轻用。”杨章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今日师兄意图强取武库轻甲,此事实为不智。”

    “紧要之事?什么才算紧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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