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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枭-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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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副寻常的胡人骑士打扮。
见刘越现身,郭璞当即停下了交谈,微笑着站起身来抬手向来客介绍道:“正主来了,这位就是西河中尉麾下刘越刘司马。”两名胡人见此,忙起身抚胸见礼,刘越心中暗恼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等他们说话,与郭璞略略对视了一眼,轻皱着眉头不冷不热地问道:“两位可是从千亩塬上来?”
“早听说刘司马英武不凡,一见之下果然是名不虚传。”两人中年长的那个胡人朝刘越欠了欠身,操着副文白交杂的生涩腔调笑道:“化外蛮夷,索头鲜卑西部大人拓跋猗卢牙帐右统领穆扎里见过刘司马。”说着,他又指了指身侧的同伴接着说道:“这是我旗下的飞翎骑将贺落卢,我们的确是从牧场来的。”
这无疑是一个极为正式的自我介绍,刘越脑中心念电转,当日他与莫通谈及千亩塬上的牧场时,只以为占据其地的不过是群无根无基的散勇穷寇而已,随着探查的进一步深入,这群胡人真实的背景也逐渐浮出了水面:鲜卑拓跋部拓跋猗卢的近卫,这是一股虽无需忌惮,却不得不正视的力量。
虽说雁门以上,自杏城以北八十里直至长城,鲜卑与晋庭分界而治,但鲜卑拓跋部与大晋朝的关系向来亲密,如果明知了对方的身份还去公然抢夺,不论是东嬴公司马腾还是朝廷那里自己都没有办法交代得过去。
为了能干脆利落地将这片养马之地握到自己手里,刘越一直以来打的主意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趁着双方还没有彼此接触的时机猛地敲上一记闷棍,先咬下一块肉来,真要是有人怪罪起来,自己也可以以“胡贼横行,未及细查”为由挡上一挡。
然而,从眼下的情势来看,对方显然在临门一脚的当口用一次公开的会面击碎了自己那暗藏于内心的筹划。刘越暗叹了口气,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自若的郭璞,展颜一笑,朝穆扎里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穆统领当面,刘某怠慢了。鲜卑拓跋部自先大酋拓跋力微时就与我大晋朝交往密切,穆统领身居西部大人牙帐,要是论起地位尊贵来,刘某还得在统领面前执下官之礼呢。”
说到这,刘越笑嘻嘻地看着穆扎里,接着道:“刘某来介休时间不长,不知城外山中竟有鲜卑健儿驻扎,未及到牧场拜访统领,实属不该。敢问穆统领屈尊前来,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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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来客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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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司马既是爽快人,我也就有话直说了,”穆扎里哈哈一笑道:“我奉西部大人之命前来并州已近两年,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驻于千亩塬逐草放牧,连同随身坐骑,帐下马匹蕃息到了五六十头。顶点更新最快而今我等使命将成,不日就要启程返回盛乐,临行之时,愿将多余马匹敬奉于介休城下,司马如不嫌弃,可即刻遣人前往塬上交接。”
什么?!这穆扎里居然是来送马的!眼见着一件自己苦心孤诣想要巧取豪夺的东西突然间被人堂而皇之地呈到了眼前,刘越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出乎意料的愕然,他抬眼朝一旁的郭璞看去,见他原本神色自若的脸上也浮起一丝讶异之色,不仅怔了一怔,缓缓开口道:“穆统领既有此心,这份大礼刘某就代敝县温令和韩县尉收下了。”
说着,他深吸了口气,紧紧地盯着穆扎里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沉声问道:“鲜卑与我大晋交情虽厚,但对于介休而言,数十匹良马也算是重礼了,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穆统领若有为难之事只管直说便是,刘某虽人微言轻,却乐意为统领上下奔走。”
“刘司马言重了!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求,不过此事不需劳烦县中诸位官长,如果司马答应相助的话,那将是对我鲜卑拓跋部莫大的恩惠。”穆扎里一只手贴在胸前,郑重其事地向刘越深深鞠了一躬,正色道:“我鲜卑突发部拓跋沙漠汗第三子因受歹人所害,流落在并州境内,据我部飞翎骑探知,三郎现已沦为奴隶,寄身在西河国离石城中。”
拓跋沙漠汗?这可是鲜卑拓跋部里的悲剧人物,他是复兴鲜卑索头部的一代英杰拓跋力微的长子,因身份地位特殊,长期被作为质子稽留在魏、晋两朝。晋咸宁年间,拓跋力微年迈,请求晋武帝释放其子拓跋沙漠汗归国继位,晋室大臣卫担忧沙漠汗得位后会成为边境大患,于是离间拓跋部中各位大人,让他们矫命杀死了拓跋沙漠汗。
史书记载拓跋沙漠汗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拓跋猗迤、拓跋猗卢、拓跋蓝和拓跋弗,其中拓跋蓝、拓跋弗为晋人女子兰氏所生,拓跋弗在其叔父拓跋绰死后继为大酋,继位一年之后就去世了,而拓跋蓝则没什么事迹,史称“早卒”。
眼下的鲜卑拓跋部由拓跋沙漠汗的弟弟拓跋禄官和他的两个儿子拓跋猗迤、拓跋猗卢分为三部各自统辖,穆扎里口中所说流落在西河离石的三郎,就应该只会是拓跋蓝了。难道拓跋蓝这个时候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掳到晋人家中做奴隶去了?
刘越心中虽有疑惑,但却未及多想,只是皱着眉头朝穆扎里说道:“你们所说的三郎就是拓跋蓝吧?你们既然已经打探到了他的下落,只管到离石去将他解救出来便是了,就算主家有契约在手,你们也可以去找西河王或者东嬴公做主,刘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尉司马,对此也是有心无力,你们找我相助,只怕是寻错了人了。”
“司马所言原本不错,但眼下此事却只能着落在司马的身上了。”穆扎里转过头去看了骑将贺落卢一眼,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三郎而今不在别处,正在司马的刘家老宅之中。贺落卢已见过他了,只是三郎以与司马之间存有契约为由不愿返回部落。”说着,穆扎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递到刘越的面前,沉声道:“三郎是天女的后裔,是我鲜卑拓跋部的贵人,是中部和西部大人的亲兄弟,请司马务必要劝他回返盛乐。”
在刘家老宅为奴?他说的是拓跋金刚!拓跋金刚就是拓跋蓝!刘越心中猛地一震,早知道拓跋金刚绝非一个穷途末路的鲜卑奴隶那么简单,却没想到他竟会有着这么显赫的背景!他压了压心头的震撼,伸手将穆扎里递过来的那块绢布抓过来摊在手掌上,一副简陋至极的线条图画顿时出现在了眼前,刘越往画上扫了一眼,胸中顿时了然。
拓跋金刚虽表面粗野,实质却是个洞悉了世事的智者,他不是不愿回到盛乐,他只是不愿回到勾心斗角的波诡云谲之中而已。从这幅拙劣的画作里,刘越仿佛看到了史书上拓跋蓝早卒的真相:也许是因为历史上没有自己在奴市出现,他的确就那样折筋断骨地死在了匈奴牙人的手里,也许是因为他坚持不愿再回到那带血的囚笼之中,于是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煌煌青史之中。不碾为骨血,便散作微尘,古往今来,无论胡汉,凡权谋所到之处,莫不如此。
“恐怕你们弄错了,”刘越将绢布捏成皱巴巴的一小团,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在离石刘家老宅里的确蓄了一个奴隶,但他只是来自平城的杂胡,我把他叫做拓跋金刚,并不是你所说的三郎拓跋蓝。”
“这个,”穆扎里看了刘越一眼,紧张地搓了搓手闷声闷气地说道:“拓跋金刚也好,三郎也罢,我们只是希望司马能让他随我们一起回到盛乐城去。鲜卑与大晋朝素来交情深厚,当初三郎从平城失踪时,为了深入并州打探他的下落,西部大人曾专程致书于东嬴公求助,我等也正是因为有了东嬴公许可才得以驻于千亩塬上。司马若有意稽留三郎,只怕在东嬴公那里不好交代。”
“当然,司马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只要三郎能跟我们走,西部大人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穆扎里伸指朝西边的山谷点了点,沉声道:“我鲜卑三部有带甲精骑数十万,牛羊骡马不可胜计,千亩塬上的马匹只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拓跋部对司马的补偿和感谢之意,绝不是区区几头牲畜能比之万一的。”
“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刘越面无表情地看了穆扎里一眼,语气生硬地说道:“拓跋金刚虽然是我的奴隶,但我却从来都只将他当作朋友对待。我不管他与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不愿做的事我也绝不勉强他。呐,瞧瞧吧,这个,就是他的态度!”刘越抖手将那块画着线条的绢布丢给穆扎里,接着说道:“把它带给拓跋猗卢,让他忘了这个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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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拓跋家的那些事
“请刘司马三思,”穆扎里听了这话,原本沉闷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了许多:“平城到西河不过山岭之隔,东嬴公和西部大人也早有兄弟之约,刘司马如此一意孤行,难道就不怕引来临头之祸吗?”说到这,穆扎里停顿了片刻,轻叹了口气道:“刘司马对待朋友固然有情有义,但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蔽人手足之情呢?!”
“有没有祸事临头我不知道,但你说起手足之情,刘某倒有几句话想要请教。”刘越嘴角边扬起讥诮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道:“拓跋力微之后,沙漠汗早已亡故,按照你们的风俗是兄死弟及,拓跋悉鹿、拓跋绰随后继位自然是名正言顺,但自从拓跋绰死后,其弟拓跋悉鹿并未执政,鲜卑拓跋部大酋之位不仅绕开了拓跋沙漠汗这位最小的弟弟,也绕开了他的长子和次子,落到了第四子拓跋弗的头上。”
“更让刘某惊叹的是,拓跋弗在位一年就英年早逝,大酋之位又传奇般地回到了他的叔父拓跋悉鹿的手中。”刘越目光灼灼地盯着穆扎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拓跋悉鹿执掌拓跋鲜卑不足一年,便将部落一分为三,让兄长沙漠汗的两个儿子与自己各占一方,然后又大张旗鼓地搜寻起他的第三个儿子来,刘某倒是好奇地问上一句,你们这么着急地想要找他回去,难道是想要给他裂土分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穆扎里惊骇地看着刘越,黝黑的糙脸上紫中透白,他失声叫道:“是,是三郎跟你说的?”
“你家大酋更迭又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隐事,我又如何不知?”刘越轻笑一声道:“我还知道,拓跋蓝和拓跋弗是拓跋沙漠汗在洛阳作质子时和晋人女子兰氏所生,两人素来不受鲜卑部落中大小首领喜爱,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拓跋弗能从拓跋禄官手中截下大酋之位,但他因此而盛年早卒,难免不让外人心生遐想。”
“这些原本都是你拓跋部自己的事,我无意掺和其中,但拓跋金刚是我的朋友,如果他真是拓跋蓝的话,他既然宁肯留在我家也不愿回返北方,那我也就不得不做一回螳臂当车的蠢事了。”刘越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有些发硬的胡茬子,喟然叹道:“虽说,但兰氏的两个儿子一死一逃,拓跋部的三位大人真的还要赶尽杀绝吗?”
“事情绝不是司马所想的那样,”穆扎里紫白相间的脸色略略缓了缓,他瞪着双牛眼看着刘越,过了好半天,咧了咧嘴道:“刘司马担忧三郎回到部落的安危,穆扎里对此十分感激。穆扎里原是沙漠汗的部将,也一直在他身边担任亲卫扈从,在整个拓跋部,除了三位大人之外,没有人会比我更在意三郎的生命安全。”说着,穆扎里郑重其事地朝刘越点了点头,沉声道:“司马将三郎视为朋友,而我,却将三郎奉为最尊贵的主人!”
“你这话我信。”刘越深深地看了穆扎里一眼,展颜一笑道:“但你的话并没有消减我心头的疑惑。”
“司马既是三郎的好友,穆扎里在此也就不讳言了,我拓跋部落的事外人看来的确多有反复,刘司马有此怀疑倒也是人之常情,但事实上,各部大人并没有为了接掌大酋之位而彼此争斗。”穆扎里轻舒了口气道:“四郎之所以能代东部大人接任大酋之位,主要是因为他聪哲大度,为诸位父兄所看重,加之他是兰氏所生,又得到了卫辅相的全力支持。”
“四郎担任大酋期间,我拓跋部政崇宽简,百姓怀服。”穆扎里神色黯然地接着说道:“只可惜天神不佑其福,践位一年便盛年早逝。卫辅相见他子嗣尚幼,更有叔父在世,于是说服部落诸帅,复立东部大人拓跋禄官为大酋。”
卫辅相?!虽然对穆扎里的解释自然是将信将疑,但他话语间提及的一个人名却引起了刘越的极大关注:鲜卑部落中绝无卫姓,想来此人定是晋人无疑,姓卫的晋人,且在拓跋部落中居于辅相之职?难道是他!一个名字猛地在刘越脑中一闪,他抬眼朝穆扎里望过去,飞快地问道:“你说的卫辅相,可是晋人卫操,卫德元?”
“卫德元?”穆扎里怔了一怔,随即点头笑道:“卫操卫辅相确是从中原举家来到我拓跋部落的,从先大酋拓跋力微时就深受各部落大人们的尊崇,无论是哪位贵人继位大酋,都会将政事委于卫辅相处置,他可以称得上是我拓跋部的第一智者。”
“而且,卫辅相对沙漠汗与兰氏所生的三郎和四郎都极为喜爱,四郎之所以会在东部大人之前继位大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卫辅相的全力支持,只可惜……”穆扎里叹息着摇了摇头,话头一转道:“东部大人继位大酋之后,命我全力探寻三郎的踪迹,卫辅相对此也是极为重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穆扎里方才的话至少有**成是真的了,刘越暗忖道:鲜卑拓跋部虽不奉大晋朝为国家,但晋庭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北方草原上这些彪悍胡人的羁縻和统辖,只不过在武帝之前,更多的是纳质子、耀兵威,而武帝驾崩之后,朝中内耗不断,这种强力管辖方式也就变得更显软弱起来了,卫操和他的家人亲族被派遣到拓跋部落当中担任辅相,也是一种变相的招抚方式。
但不管强硬也好,软弱也罢,无论哪种方式都是为了宣扬中原的教化,削弱边境的祸患,从这一点来看,卫操无疑是做得比较成功的,他不仅取得了鲜卑部落诸帅的信任,执掌了拓跋部的大小内政,甚至还能影响到拓跋部部落大酋的废立。刘越对他虽只闻名于史,却未亲见于人,但他既然安排人来寻访拓跋蓝,想必自然会有他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们对拓跋金刚的善意了。”刘越呵呵笑起来,他与郭璞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愉快地说道:“虽然拓跋蓝是我的朋友,但既是对他有益无害的事,我自然不能毫无道理地横加阻拦了。”
“这样吧,”刘越把手一挥道:“我这就写封书信,你让这位贺落卢将军快马带到离石城刘家老宅去,让拓跋金刚即刻动身来介休与你我商量回盛乐的事,穆统领以为如何?”
“让三郎到介休来?”穆扎里不解地问道:“刘司马随我等一起回离石一趟岂不是更加方便?”
“眼下回离石自然是不合适的,”刘越嘿然一笑道:“实不相瞒,若穆统领今日不来,最迟在明天夜间,你我两人只怕就要在千亩塬上刀兵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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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张网罗以待鸟雀
“刘司马真乃有福之人啊,”郭璞眼看着穆扎里和贺落卢两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堂外的花枝藤蔓之间,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笑道:“渴而得泉,困而得枕,若非福气而何?如此一来,单凭介休城的力量就足可消弭冠爵津中的胡人之患,绵上呼延灼的人来与不来便无关紧要了。”
“呼延灼的人必须要来,我这还有大事要等着他们去做呢。”刘越咧着嘴无声地一笑,扭头朝堂外庭前的大门处看过去,人影闪动处嘈杂声顿起,看来是空桐机他们结束了操练回到了府中。
“暑热将退,这几日早间竟凉爽了不少。”刘越舒臂蹬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朝郭璞笑道:“这帮猢狲总算舍得回来了,不知刘柘和呼延家的人谈得怎么样了,算算时间,这会他也应该要往回赶了。对了,”说到这,刘越用手掩了掩嘴,含糊地问道:“神岩寨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耍弄了点小把戏,不过翻不起什么浪来,”郭璞摇着扇子往前踱了两步,笑语晏晏地答道:“我已经让训雕人去见机行事了,司马就等着明天在塬上看一场好戏吧。”
训雕人自然就是匈奴遗人句渠梁了,郭璞既然已经将他派上了用场,自己就不用再去操心了,刘越揉了揉脑门,只觉得从昨晚到今晨一直无由发泄的燥意又在身体里不停地隐隐跳动起来,他看了眼正领着队经过堂下的空桐机,猛地一撸袖子,沉声喝道:“呔,那领头的,出来陪我走几招!”
刘越的武力大家虽没亲见,但介休城中关于他单枪匹马逼退一队胡骑的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见他亲自开口向空桐机约战,堂下那一帮新募的县卒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鼓噪着围在一旁为司马呐喊助威,空桐机怡然不惧,挺身站在刘越的对面,不卑不亢地接下了他的挑战。
刘越一身武功尽皆在文鸯的绝技金龙探爪枪上,眼下与空桐机对阵却只是赤手空拳,两人试探了几个回合,刘越见空桐机步法扎实,势大力沉,出手均是大开大阖的步战打法,心知不能力敌,于是舍弃了近身硬抗,只以灵活的身法四下缠斗,一时间彼此拳来腿往,只把一众看热闹的人震得心惊胆战,意荡神摇。
两人正斗得难分难解,酣畅淋漓之际,圈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叫道:“司马且住,刘柘刘郎君回来了,有事向司马禀报!”
刘越连抢两手将空桐机逼开,腾身跳出战拳,轻轻喘息着朝他摇了摇手,大笑道:“痛快,痛快!素闻你武力超群,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我房中还有几坛杏花烧,赏一坛子给你,自己去取吧!”
空桐机面不改色地躬身致谢,领着县卒们往偏房去了。刘越扇了扇汗津津的衣襟,抬眼往堂上看去,见郭璞和刘柘两人已立在桌边等候,他朝刘柘点头点头,笑着问道:“兄长回来了?这一趟往来辛苦,还没用过早食吧?”
“劳司马挂怀,早食我已经在市上胡乱用了一些,”刘柘朝刘越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幸不辱命,呼延灼等人已答应联兵与我们共讨羯人。”
“看来这呼延灼倒也是个识时务的妙人。”刘越搓了搓手笑着说道:“都说匈奴人野蛮暴虐,没曾想也只是根见风摇摆的墙头草而已。不过这对我们而言终究是件好事,有了郭先生的运筹帷幄,加上兄长的纵横捭阖,我介休县卒兵不血刃即可一举荡平周遭的胡患了。”
“惭愧,惭愧!刘柘些许微末之劳,岂敢受司马如此盛赞。”刘柘低眉顺目地躬身道:“这帮匈奴流人在绵上早已穷途末路,此番选择与羯人联手也不过是临死前的孤注一掷罢了。呼延灼虽想要饮鸩止渴,但当我向他一提呼延赞时,他竟毫不犹豫地将羯人的阴谋和盘托出,哀婉之情,着实令人既恨且怜。”
说到这,刘柘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据呼延灼所述,明日日入时分,他们将与羯人合兵攻击千亩塬,务求在人定之前将塬上人马尽数全歼,随后两部胡人伏于暗处,留下小部伪装成被击溃的鲜卑人,一旦司马领县卒前往剿杀,埋伏在暗处的胡骑就会四面合围,在塬上击溃司马之后,随即强攻县城,尽夺介休之地奉于齐王司马。”
“没想到夔安他们真有一副好算计啊。”刘越冷笑了一声,扭头朝郭璞问道:“可打探到神岩寨里有什么高人在帮他们出谋划策了吗?”
“能确信有幕后主使者,但具体是谁还不是太清楚。”郭璞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里能用的人太少,训雕人虽去过神岩寨,但他并没有深入机密之处,只知道羯人叫那人先生而不知其名。”
刘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旁的刘柘看了郭璞几眼,站起身来迟疑地说道:“方才我听郭先生说,千亩塬上的鲜卑人来了府中,司马还和他们约定了共谋羯人的计策。我在想,既然我们已和鲜卑人一起合并御敌,是否还有必要再利用呼延灼的匈奴人马对付羯人呢?”
说着,刘柘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刘越的脸色,接着说道:“依我看,让他们守着绵上的那群老弱妇孺自生自灭最好,将他们引入局势当中,虽说不怕他们反噬于我,但后续想将他们拣择干净终究是个麻烦,万一事有不谐,恐会有伤司马之令名啊。”
“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我眼下却必须要把呼延灼拉到我身边来。”刘越理了理衣衫,迈步走到桌边,提壶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水,语调平淡地说道:“我要彻底地抹掉他最后一丝安身立命的本钱,让他不得不俯首帖耳地去替我做一件事。”
“一件事?什么事?”刘柘好奇地随口接了一句,随即他便觉察到了这句问话的不合时宜,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呼延灼已成了丧家之犬,除了手上还有些许能堪一战的匈奴骑之外,还能做得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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