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骄女之天生凰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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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好端端学她跳湖干嘛？

　　　　难不成她跳粪池，他们俩也跟着？

　　　　傻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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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听雪亭内，桃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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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

　　　　定远侯府，还是那一处，听雪亭内。

　　　　君长琴手捧着一卷书，坐在一方铺有白色羽绒的石凳上，他身边，石桌上搁有一个小火炉。

　　　　火炉上，温着一壶黄泥酒。

　　　　雾气袅袅，酒香袭人。

　　　　他的身上，披了件粉色冰纹外裳，细脖处，则绕有一圈雪白的狐裘领子，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此刻，君长琴嘴角微牵，玩味的审视着脚边，两位全身上下**一片，狼狈得不能再狼狈的属下。

　　　　听完汇报后，合起书，抵于下颌处，轻轻摇了摇头，失笑道。

　　　　“我明明……是派你们去保护她的，怎的，你们两个到头来反倒是被她给救了不说，还把人给跟丢了？”

　　　　“属下无能，还请公子责罚！”十二单膝下跪，抱拳请罪道。

　　　　“公子，都是我的错！是我粗心大意，才累得十二一同遭罪地！”十一也赶忙跪下，慌不择跌认错道。

　　　　君长琴没有立即回应，偏过头，拿起一块帛锦裹住酒壶壶柄，悠悠然，替自己倒上一杯。

　　　　却并未立即饮下，玉一般精致的手指，在酒樽边缘轻轻敲击着，眉目微敛，漫漫望向远方那一轮缺月，目光深深如许。

　　　　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沉默。

　　　　跪在地上的两人，见状，愈发神经绷紧，连大气都不敢出！

　　　　“……起来罢。”

　　　　敲打的差不多了。

　　　　君长琴端起酒，浅浅抿了一口，目光快速地扫过二人的鞋面，哂笑道。

　　　　“今夜这番局面，本就在我意料之中。”

　　　　“公子？”十一十二面面相觑，大为不解。

　　　　君长琴却没有出言解答他们的疑惑。

　　　　他随手搁了酒樽，不知为何，忽然就喝不下去了，同时，嘴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脸上，流淌着些许少见的难言晦涩情绪。

　　　　接着，他抬眼望着夜空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缓缓起身，踱步，离开了听雪亭。

　　　　走之前，朝二人淡淡抛下一句。

　　　　“尔等换完湿衣，自去刑堂领罚。”

　　　　“喏！”

　　　　“公子，都这么晚了，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君长琴离开的方向，并非回他那一方桃花院的路，而是，出府的方向。

　　　　十一见状，不由得疑惑道。

　　　　“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

　　　　十一十二两人闻言，均扫了眼石桌上那一杯盛得满满，动都没动的酒水。

　　　　四目相对，交换了眼神，脑海中不约而同冒出来一个人的脸。

　　　　于是，均保持了沉默。

　　　　……

　　　　……

　　　　而另一边。

　　　　东门大街。

　　　　一处破旧的宅院后面。

　　　　莲庆自打离开凛冬湖后，全身上下湿漉漉的，经夜风一吹，冻得牙关瑟瑟发抖，迫切需要找个地方将一身湿衣换掉！

　　　　寻了许久，确定此处无人后，便偷偷溜了进去，将武器跟包袱搁到一边，开始将之前顺手牵羊来的干净衣裳换上。

　　　　这种三更半夜，偷鸡摸狗的破事儿，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好在，莲庆骨子里头，还残存那么一指甲盖大小的羞耻心，会记得留两枚银钱，搁在被她拿衣服的人家，屋子里边某个角落。

　　　　也算是变相强买强卖了！

　　　　收拾完了，莲庆将湿透的旧衣毁尸灭迹，手一扬，直接扔进了院子后边那条阴森森的臭水沟子里头。

　　　　结果，扔的时候，一不小心，低头，撞见臭水沟子里突然蹦出一张僵白的少女脸孔，

　　　　卧槽！

　　　　什么鬼――？！

　　　　莲庆急忙拍拍胸口，稳住心神，紧接着，从窗外一跃而下，落到臭水沟子旁，脚刚挨地，便被那阵阵臭味熏得鼻头一缩，直皱眉。

　　　　她弯下腰，上前，故意凑得近了些，方才看清楚。

　　　　原来，臭水沟子里头，浮着一具女尸！

　　　　而且，看上去似乎模样生得十分清秀。

　　　　这脸……

　　　　咦？怎么，叫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莲庆右手紧捂住鼻子，蹲下身，借助微弱的月光，恰好，与女尸那一双狰狞的大黑眼珠子对上！

　　　　鬼气森森，惊得后背瞬间寒毛倒竖！

　　　　心道，自己今夜果然是脑子出了毛病，救了俩跟踪自个儿大老爷们不说。

　　　　现在居然还不抓紧时间去干正事，反倒是杵这儿观察起尸体来了？！

　　　　难不成是之前潜湖落下的后遗症？

　　　　脑子跟着进水了不成？

　　　　吐槽归吐槽，莲庆脸上，表情，却无比严肃。

　　　　一双眼，细细眯着，开始低头认真观察起来。

　　　　女尸面色青紫，额头，脸颊，唇角处均有不同程度的殴打痕迹，鼻梁骨从中间部位被打断了，左半个眼球几乎鼓在外头，眼眶里边，浓郁的黑血萦绕其中。

　　　　与眼白相映衬，看上去，无比诡异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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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这个世界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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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莲庆见过尸体无数，仍不免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少女的颈部，胸口，手上，小腹，皆可以看到很明显的，大块大块，生前被残忍虐待过的痕迹。

　　　　烫伤跟利刃割裂的痕迹，一道道，一块块，纵横交错，青青紫紫，红的黑的。

　　　　触目惊心！

　　　　哪怕，此时臭水沟子里头，那乌黑肮脏的泥水，已经将她赤―裸的身体遮掩了大半。

　　　　却依然遮掩不住，她半边乳―房被利器剜掉后，残留下来的，那个丑陋而硕―大的疤痕！

　　　　以及，下―体处，那一截，被人强行扯出来的肠子！

　　　　……

　　　　……

　　　　莲庆眼瞳微缩，越看的细致，脸色，就越是铁青的厉害！

　　　　这些特征，她曾在一封信上，见过，完全相同的犯案手法！

　　　　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莲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臭水沟子里，静静躺着的，这名死状无比凄惨的少女。

　　　　捂在口鼻处的手，渐渐，松开了，都恍然未觉……

　　　　忘了，是从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

　　　　人与人之间，此生，每一次相遇。

　　　　皆是，久别重逢。

　　　　虽然少女的脸孔，完全被折磨得变了模样。

　　　　但此刻，莲庆到底还是认出了……她是谁！

　　　　这并不是说她有着过目不忘的神奇本领。

　　　　也绝非，少女曾经跟她打过交道，有过任何牵扯。

　　　　而是，眼前的这具女尸，是莲庆刚上牛车那阵，曾经给她留下印象特别深的那一位。

　　　　明明只能算清秀的容貌，却偏偏，叫人一眼见了，完全移不开眼。

　　　　一看，就跟他们这些打小需要干活的农家子弟，有云泥之别！

　　　　……

　　　　……

　　　　常言道，烈酒壮人胆。

　　　　恰逢，有天晚上，向来似块榆木疙瘩，常年一副痴呆表情的赶车壮汉，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多喝了两壶马尿。

　　　　壮汉喝多了，酒气上脸，黑红黑红的，许是被这平凡琐碎压抑的生活禁锢太久，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迫切，需要发泄一番。

　　　　直接从一干小童里头，粗暴地，将最抢眼的那名少女，单独拎了出来……

　　　　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哭喊声，两条细瘦的小腿拼命扑打声，当时，强烈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具体细节，莲庆并没有记得太清楚，那时候，她只顾着把某个欲要冲出去救人双目通红的傻子，强行压制住！

　　　　再后来，第二天，发生的事――

　　　　就都知道了……

　　　　那名少女，被壮汉拖进林子里活活糟蹋后当场发了疯！

　　　　没过多久，被牙婆贱价，卖进了离东门大街最近的那间妓寨里头！

　　　　……

　　　　……

　　　　原以为，此生，永远不会再见。

　　　　莲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一处破院后边的臭水沟子里，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遇到对方。

　　　　她当然清楚被卖进妓寨的女子，下场……会有多惨！

　　　　不对，应该说，自古以来，红尘女子张开双腿，躺在床―上，坦然，甚至主动承接来自不同男人的生―殖器官，赚那一身皮肉钱。

　　　　其中，但凡有半点儿羞耻心的……无异于，拿把刀子，一刀又一刀，将她们身体里的骨头。

　　　　一根，一根，用力，斩断！

　　　　可碍于大时代环境如此，能活下去，便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痛，骨头，尊严，自由。

　　　　身为一个人的基本底线……这种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古代如此，而到了现代。

　　　　又如何？

　　　　睁开眼，整个世界都在编织一场华美而巨大的幻觉！

　　　　身为一个人，你必须美丽或者帅气，必须身材苗条或者六块腹肌，必须有房有车到处旅游用奢侈品！

　　　　一旦矮，胖，穷，丑，笨……

　　　　便是罪！

　　　　几乎是全世界，你所使用的所有传媒工具也好，所看到的新闻热点微博头条也好，都在拼命疯狂洗脑。

　　　　告诉你，必须应该怎么样生活！

　　　　吃穿用度必须要用名牌，必须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必须要一张护照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欢乐游行。

　　　　这，才能算是生活！

　　　　才能算……所谓，不辜负年华，不辜负岁月！

　　　　不辜负来这世上走一遭！

　　　　于是，除了年轻以外一无所有的人们，那一张张本该青春洋溢，光芒万丈的脸。

　　　　为了那一场资本编织出来的盛大幻觉，为了所谓的不输于人，捍卫那一层比厕纸还不如的虚假自尊，为了不被那荒诞而可笑的狗屁小圈子排斥。

　　　　变得无比焦躁着急！

　　　　主动开启了跟魔鬼的交易，将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切割成橱柜里摆放的一个个，精美工业品。

　　　　明码标价！

　　　　渐渐地，偏离了属于白天的那一条轨道，越走越远。

　　　　越走越窄，越走越偏。

　　　　问题是，大多数人都这样啊，身边的人都这样啊，哪里错了？哪里不对？

　　　　是啊，大家都这样啊！

　　　　哪里错了啊？！

　　　　哪里不对了？！

　　　　……

　　　　……

　　　　真是……

　　　　他！妈！的一堆臭狗屎！

　　　　是的。

　　　　臭狗屎！

　　　　滑稽的是，莲庆只有在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打算跟前夫解除婚姻关系后，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一点……

　　　　当年那个野心勃勃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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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来世，生作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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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放弃了……对于，身为一个人而言，多么重要的东西……！

　　　　……

　　　　……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还太年轻。

　　　　很多代价，很多道理，都没想明白，或者说，那个时候的她。

　　　　根本……想不明白。

　　　　……

　　　　……

　　　　今夜，莲庆原本……是来找牙婆跟壮汉寻仇地！

　　　　眼下这残忍血腥的一幕……

　　　　似乎叫她更有理由杀掉那两只披着人皮的畜生了。

　　　　这绝非出于正义感作祟。

　　　　莲庆自问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手上，同样染了很多很多人的血。

　　　　无辜地，不无辜地。

　　　　混作一团。

　　　　身为这个时代战争机器的一员，她早就干净不起来了！

　　　　如果说，多杀两个人，能让她觉得，心里头那份无形地重量稍稍减轻一些。

　　　　指甲缝里，那份永远都洗不净的血污，颜色，稍稍，变浅一些。

　　　　那么，她是真的不介意……

　　　　再多杀两个！

　　　　……

　　　　……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自古有之。

　　　　两世为人，加之，自幼在外颠沛流离多年，莲庆见惯了人间众多残忍之事。

　　　　故而，哪怕见到少女尸体虐痕斑驳，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很严重的情绪波动。

　　　　只是眉眼，不自觉，往下压了那么一两分。

　　　　表情看上去，稍微有些晦暗罢了。

　　　　尸体观察完了，她重新站起身，取下背上的武器跟包袱，轻轻搁到地上。

　　　　接着，两手利落地挽起衣袖，沉着脸，扑通一声。

　　　　两只脚，踏进了那臭水沟子里头。

　　　　全然不顾，弄脏打湿了刚刚新换的衣裳鞋袜。

　　　　弯下腰，双手伸进黑水里头，神色从容不破，微拧紧眉，丝毫不避女尸尸身散发出股股刺鼻的熏人臭味。

　　　　也完全没有流露出，正常人该有的恐惧感。

　　　　要知道，当年还在战场上的时候，她就时常独自一人趁夜溜出去，收敛那些个被战车与马蹄，碾压得血肉模糊，脑浆崩裂。

　　　　完全辨不出原样的袍泽尸体。

　　　　将他们，一具具平放摆好，用粗陋的长针，把那一副副破破烂烂的尸身，一一缝合好。

　　　　因为，大周帝**方有明文规定，若将士战死沙场，没找到尸体，确认是本人的话，抚恤金就无需寄回去给他们的家人。

　　　　一律算作失踪人员处理！

　　　　这样的人数一多，累积起来，相当于，变相替朝廷，省下好大一笔银钱！

　　　　上面既然不赞成收敛将士尸体，下面的人，自然也只能乖乖遵令，便是莲庆，也不敢明面逆反！

　　　　迫于无奈，那时的她只好每次战场打扫完毕，半夜三更，冒着巨大风险，偷偷从营帐内逃出来，顾不得担心军法处置，冲回到战场上去一具具拖尸体。

　　　　拖一具，就意味着多一户人家的抚恤金，那么，他的家人，某种意义上，就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起初，这事儿，只有，她一个人干！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变成了营帐内的所有同伙袍泽大家一起干！

　　　　彼此之间，配合默契，皆闭口不言，一齐瞒住上面。

　　　　再后来，渐渐地，发展到，整片左军……

　　　　白天，他们是战场冲锋陷阵的铮铮铁汉！

　　　　晚上，一个个，弓缩着身子，缩在灯盏下，成了大周边境，技术最好的绣娘。

　　　　只不过，他们缝地，不是粗布麻衣――

　　　　而是，同伙袍泽，血肉模糊的尸体！

　　　　……

　　　　……

　　　　往事如风，一触即散。

　　　　莲庆摇摇头，迅速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她的左手，从女尸的脖颈下穿了过去，右手，则从臀下穿过去，将女尸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神色无比郑重，像是手里头捧着的。

　　　　其实，是一块易碎的珍宝。

　　　　即便，她的脸色，被那股冲天的尸臭味，熏得几近发黑！

　　　　胃海好几次剧烈翻涌，差点儿，哇的一下，当场呕了出来！

　　　　到底，还是强行忍住了！

　　　　她找了一处空地，将女尸，小心平躺放下。

　　　　然后，又匆匆脱掉自己的外裳，蹲下身，轻轻盖在那具冰冷僵硬的身体上。

　　　　她试图合上少女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

　　　　但……没有用！

　　　　不知，是否因死者生前遭受的折磨太过狠辣痛苦，怨念太过沉重，才会导致尸身濒临腐烂，恶臭熏天。

　　　　也不肯瞑目！

　　　　莲庆又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手停在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随即，她叹了口气，收了回去。

　　　　也罢。

　　　　死者为大。

　　　　莲庆转身，从地上捡起包袱，重新背上了她的剑与箭，面色冷凝，月光拉长她寂静地影，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柄未开刃的神兵。

　　　　她低着头，神色略有些复杂，对上地面女尸那一双恐怖的大眼珠子，道。

　　　　“那时……莫怪我，袖手旁观……”

　　　　“……我没有料到，结局……会比当初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你且稍等一会儿。待杀了那两人后……我会回来，将你好生安葬！”

　　　　“若有……来世，你，还是生作男儿身吧……”

　　　　至少，可以死得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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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食物链的最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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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体不会说话。

　　　　也听不到她说的话。

　　　　周遭，只有夜风吹动枯木，发出错乱嘈杂的声响。

　　　　这些话，本来，就是莲庆说给自己听地。

　　　　她并不认为对方惨死是自己的错。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平民百姓，从来，只需要对自己的生计负责。

　　　　一国之君，则需要对全天下人的生计负责！

　　　　莲庆属于前者。

　　　　至少，目前而言，她就是一介普通老百姓！

　　　　……

　　　　……

　　　　莲庆走后不久。

　　　　少女那双狰狞外凸的黑眼珠子，竟没来由的，悄悄，自动合上了。

　　　　青青紫紫恐怖狰狞的脸上，表情，也不再是最初见到的扭曲与怨恨，眉宇间，那股子戾气，不知不觉，消解不少。

　　　　就仿佛，她还活着，能够听得到，她刚刚那番话一般……

　　　　虽然，少女确实在三天前晚上。

　　　　确实，就已经死了。

　　　　……

　　　　……

　　　　是否，弱者，便注定该无可生之法？

　　　　是否，生于贫家陋室，便活该遭受屈辱？

　　　　是否，生而为女，便注定为罪？

　　　　是否，生得美貌，便应被活活糟蹋？！

　　　　人间地狱，地狱人间。

　　　　朱门酒肉，路边白骨。

　　　　当今大周，这样一副修罗炼狱恶鬼食人图，笔墨，堪称，淋漓尽致！

　　　　……

　　　　……

　　　　莲庆默默走在宛秋城的东门大街上，脚踩着古老石砖。

　　　　后脑勺扎着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发带，哗的，莫名，一下子松了。

　　　　满头青丝，霎时，迎风飒舞。

　　　　那张本就消瘦的脸庞，当即被长发遮去了大半。

　　　　脱去了外裳的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粗麻衣，脊背背着武器跟包袱，略微弯曲。

　　　　步伐，却十分利落沉稳！

　　　　仿若有无数朵黑莲，争相，悄悄盛放……在她来时的那条路上。

　　　　又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悲凉诅咒……

　　　　莲花下边，堆满了数不清的血红白骨……

　　　　……

　　　　……

　　　　夜空中，那一轮缺月，光芒比之前要更盛一些。

　　　　却依然阻挡不了，周边的乌云有渐渐增加扩大的趋势。

　　　　看情形，很快，便要下雨了。

　　　　莲庆抬起头，淡淡扫了一眼，又很快把头低了下去。

　　　　继续平静地向前走着。

　　　　步履，依旧沉稳。

　　　　此时此刻，四面八方，入目，是一片如浓墨般，完全化不开的黑。

　　　　安静地，仿佛能听见风在耳畔戏耍的声音。

　　　　然而，不久前，莲庆路过的一处由桐木建造而成的筒子楼里边，画面，却与之截然相反！

　　　　那一栋筒子楼外，大约，有十七**只大红灯笼相连高挂，红光耀耀，似神话中的金乌鸟一般，光芒万丈，热闹极了。

　　　　远远望去，几欲，刺瞎人的眼！

　　　　若有不知情者，见这景象，哪里，会想得到。

　　　　此处喧哗热闹之地，竟然，是一座妓寨！

　　　　而且，还是以新鲜幼—女跟价格低廉出名！

　　　　主要的消费对象，乃是离宛秋城，十五里开外的那些个占着茅坑不拉屎，拿了军饷又无处花。

　　　　好吃懒做，靠着门第血统联姻，成功上位，占据军中一官半职。又因离边境远，暂时性命无忧，尚处于青壮年阶段，性—欲勃发，无可发泄的一大批大周中下层军官。

　　　　他们仅存的唯一优点。便是出手，极其大方！

　　　　由于战争本身的残酷性，加上，大周帝**方为了防止诸侯国拥兵自重，过不了几个月，兴许，此处，就要换一批人来驻扎。

　　　　而他们这一批人则很有可能，全部都会被调往边境——邺城。

　　　　那一座传说中战争的绞肉池！

　　　　杀魔族！

　　　　或者，被魔族杀死！

　　　　因此，他们等同于过着暂时表面安逸，实则长期处于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惨烈高压生活。

　　　　当今天下，每个大家族里头，为了保证家族的延续性跟强大。

　　　　绝大多数资源，几乎是全部投资在了天资聪颖具备修行天赋的族中子弟身上！

　　　　其中，主要，是嫡长子！

　　　　而像他们这种天生不具备修行天赋的普通人，若还属偏房所出，未来的命运，基本上，早早就已经定死了。

　　　　投入大周军方，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就是等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