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骄女之天生凰命-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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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长琴！

　　　　在她零星的记忆里头，可只有一个，与之同名同姓，因身上发水痘，怕传染给别人，一个人偷偷想客死在外边，却因病得稀里糊涂昏头误搭上前来给她下聘那辆马车的笨蛋。

　　　　至于云娘跟阿奴口中，那一个风度翩翩，矜贵优雅，喜着粉裳，爱种桃花的美少年？

　　　　那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指那一个浑身上下生得黑不溜秋，一眼看过去，圆滚滚，胖得像个球，还长着满脸红疙瘩的丑蛋儿？

　　　　没想到，原来，多年不见……当年的丑蛋儿，瘦下来，肤色变得白皙，身高再往上那么一抽条，凸显出原本的精致五官来，就变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度翩翩的桃花公子了？

　　　　啧啧。

　　　　是该说男大十八变呢？

　　　　还是感叹，时间，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莲庆越想，越觉得好笑。

　　　　胸腔里头，没来由生出些许复杂而天真的情绪。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脑子里边，丝毫没有阐明身份，借那时的情谊施恩与之攀关系的念头。

　　　　可以的话，余生，她希望，跟君长琴，跟定远侯府的人……还是，不要再扯上关系比较好。

　　　　毕竟，她此行前来，除了替春十三娘报仇以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斩断与定远侯府君大公子的缘分！

　　　　退掉儿时那一纸婚约！

　　　　当年那场血案，定远侯府……到底有没有在背后扮演过推手这一角色，个中谜团实在太多。

　　　　目前，一切，尚属未知之数。

　　　　然，单纯从十三娘留给自己的那张名单上看，某位夫人的名字，可是赫赫立在了纸上前几位！

　　　　干净，肯定是干净不起来的！

　　　　更何况，沉默，有的时候……

　　　　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

　　　　定远侯府这份沉默，若在两家没有建立起姻亲关系之前……莲庆，绝不会责怪侯府幕后那一位大夫人的沉默。

　　　　以及，袖手旁观。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连自己丈夫失踪十余年都能不管不问，一心只顾着吃斋念佛，什么都不做的疯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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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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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

　　　　有一点，莲庆完全没有想到。

　　　　那就是，当年，那一份，现在在她看来根本无足轻重的儿时情谊。

　　　　于君长琴而言――

　　　　却是，这个世上……纵使拿整个大周最宝贵富饶广袤的那一片土地来换！

　　　　拿大周武帝姬发浴血抢来足下白骨累累的王座来换！

　　　　甚至，是拿那一座不周山上的天机命盘来换！

　　　　也坚决……不会交换出去的――稀、世、珍、宝！

　　　　大抵，那是幼年时的君长琴，在光芒熠熠的兄长君陌人残忍衬托下，那一段黑暗而漫长的童年中，仅有的……唯一一道光！

　　　　有了这道光之后。

　　　　未来，无论再遭遇什么，哪怕所有光明就此陨落，哪怕天与地再度连成一片。

　　　　世界重归混沌。

　　　　甚至，哪怕，叫他，再度跌回至当年的地狱……

　　　　他也……不怕！

　　　　……

　　　　……

　　　　这个时代，因简陋贫乏的医疗水平，加上对于神明巫术的过度推崇。

　　　　风寒，都属于非常难治的大病。

　　　　死亡率极高！

　　　　而水痘，因其天生的可怕传染性，更加成了众人眼中……极为恐怖的无解绝症！

　　　　所以，不难理解，当年幼时身患水痘，被人当做怪物般歧视的君二公子――君长琴，所感受到的痛苦跟绝望，有多大！

　　　　许是那个时候，上天还不愿收了他的性命，所以，才在冥冥之中，安排了两个人的相遇。

　　　　倘若，时间换成现在。

　　　　同样还是那个生了病，可怕丑陋，肥胖恶臭的君长琴，遇到了如今历经家门生变，大劫大难，冷心冷肺的莲庆。

　　　　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答案，怕是……不言而喻。

　　　　……

　　　　……

　　　　“庆丫头？”

　　　　“喂，庆丫头？！”

　　　　“诶？我说庆丫头，你是不是睡太久把脑子给睡没了吗？今儿个，都是第几回走神了？！”

　　　　“喂――！庆丫头――！”

　　　　云娘张开五指，在莲庆眼前用力挥了挥，还连喊了好几声，见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简直……彻底无语了……

　　　　气得腾地起身，左手用力捏住莲庆的耳朵，低下头，预备亮起嗓子用最高分贝一声大吼。

　　　　熟料，她的手指刚触及到某人耳垂的那一瞬间。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般――

　　　　莲庆动了！

　　　　两手十指忽然猛地一把扣住云娘的胳膊，面无表情，指骨拧白，反方向咔嚓一扭，一折！后者还来没来得及发出半声痛呼，就要被她一个过肩摔，哧溜地给甩飞出去！

　　　　“阿庆！住手！”凰钟急忙大声唤道。

　　　　他的声音，就跟电流开关一样，啪嗒按下，及时终止了那一场差点儿发生的悲剧。

　　　　紧要关头，莲庆倏地停住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莲庆脖子僵了僵，回过头来看他，一脸迷茫神色。继而，视线缓缓下移，落到自己扣在云娘胳膊上的两只手上。

　　　　瞳孔微缩，宛如触电般，立马缩了回来！

　　　　略略低头，心虚的咬了下唇，有些不太敢去看云娘脸上此刻的表情，糯糯道。

　　　　“……大娘，我……刚刚……我……”

　　　　“哟！庆丫头，我之前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听李大海说是什么猎户出身，还当他空口白牙扯谎唬我呢――”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来啊，大娘不用担心你嫁人后会受委屈了，啧，这力气！可了不得！”

　　　　出乎某人的意料，云娘不仅没有发火，相反，那一双铜铃般的金刚怒目里头，竟闪耀着前所未有的火热光芒。

　　　　说这些话的同时，还不忘高兴地，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上去，不仅不生气，还一脸很开心的样子。

　　　　“……”

　　　　莲庆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肩胛骨附近的伤口，突然被云娘这一下，拍得身体左半边一颤！

　　　　嘴角抽了抽，心里边不禁寻思嘀咕道……大娘，你这真的不是趁机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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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小姐姐，绝不可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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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嫁人这种事……自从双亲过世后，我的婚事，便由兄长做主。所以，这事啊，您问我没用，生辰八字，还得管我兄长要。”

　　　　莲庆三言两语，轻描淡写胡诌了一番，便将皮球踢给了在旁边佯作平静，实则手里菜叶子都被他快要给摘没了的某人。

　　　　面对凰钟投过来的愕然视线，她微微弯起唇。

　　　　笑容，玩味之极――

　　　　她这话刚说完，屋内，那一老一少的目光，齐刷刷，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凰钟身上！

　　　　“……”

　　　　凰钟哑然，抬起脸，默默跟两人对视三秒。

　　　　又看了看某人故意冲自己露出来的嘿嘿嘿招牌式‘可恶’天真笑容。

　　　　心道，在场所有人里头，除了阿庆本人以外，他应该……算是最想知道她生辰八字几何的罢……

　　　　可这人，认识到现在，除了告诉自己一个名字。

　　　　其余，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对她……说实在的，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相对的，她却明显对于自己身上的一些事，十分清楚。

　　　　意识到这一点，凰钟忽然觉得心口很不舒服，就像是被砂石堵住了似的，没来由梗得慌。

　　　　面对那一老一少的视线，薄唇，微张开了一条缝。

　　　　接着，用力抿了抿。依旧选择沉默，没有出声回应。

　　　　继续埋头干活。

　　　　“……”

　　　　云娘纵使再不会看人眼色，神经粗如石墩子，这下，也晓得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明显，对方并不想将庆丫头许配给她那侄儿！

　　　　一时间，表情讪讪，眼中的闪亮光芒，立马就黯了下去。

　　　　两只粗厚的肉手，交缠，抓了抓腰间的围裙布，脊背，渐渐弯成了深秋的稻谷。

　　　　莲庆敛了笑，在旁……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

　　　　当然，也没有说什么。

　　　　她起身，端起身边桌子上，那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慢慢饮了一口。

　　　　唇畔的笑容，依旧天真而玩味，间或，藏有一抹微妙地讽刺。

　　　　似乎，那位凶名赫赫在外的安阳王姬――丝毫没对她造成半点困扰？！

　　　　因为……莲庆忽然想起了从军时的一件旧事。

　　　　是跟陈国那位大王姬有关。

　　　　原来，梁子……

　　　　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结下了。

　　　　……

　　　　……

　　　　云娘知晓他们兄妹俩个，无意与自己结为亲家。

　　　　自己想破了脑袋，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救命法子……就这样，成了个笑话？

　　　　胸膛里头，那一颗火热的心，如同倏然遭逢一大盆冷水，哐啷！从头浇到底，淋了个通透。

　　　　说不介意，定是假的！

　　　　然，值此性命攸关之际，她一个都快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哪里会跟小辈们计较什么？

　　　　被凰钟无声拒绝了之后。

　　　　云娘双手交叉相握，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低头，认真想啊想，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能够将庆丫头从那安阳王姬的手里头给救出来？

　　　　随着想得愈发入神，她不知不觉中，松开手，抓紧了腰间那块油腻腻的围裙。

　　　　莲庆静静望着妇人额间那一抹忧色，长长的睫毛微垂，眼神，忽然之间变得有些悠远，缥缈，乃至空灵。

　　　　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记忆里头，娘亲的模样。

　　　　明明，这两个人，从气质到外形，呵，一点都不像！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庆丫头你快些收拾包袱，等到半夜就跟你阿哥一起……偷偷离开侯府吧！”

　　　　“那两张卖身契，放心！大娘……大娘回头叫李大海帮你们俩偷出来！”

　　　　云娘苦着一张大宽脸，想啊想，苦苦琢磨了好一会儿，又暗自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

　　　　略有些磕巴，怯生生，道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话刚落，屋内众人……脸色，皆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莲庆将手里的茶杯，来回，旋转了一下，轻轻笑了笑。低头，貌似喉咙里头又渴了的样子，需要喝水缓一缓。

　　　　然，杯沿搁到唇边，却只是，单纯沾了一下，便又放了回去。

　　　　实际上，并未喝进去半点儿。

　　　　凰钟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仍旧在旁默默摘菜，全都弄好后，开始用事先摆在边上的细麻绳，分批一把一把，将菜捆成一团一团。

　　　　面上表情很平静，薄唇紧抿，情绪几乎没有浮动，除了，捆菜的速度……较之前，无形中似乎加快了些！

　　　　在场，屋子里头，一干人中，尤以阿奴年纪最小。

　　　　按理说，她应该跟凰钟一样，情绪没多大变动起伏才是。

　　　　但――

　　　　此时此刻，阿奴的反应却最为强烈！

　　　　她两条手臂高抬，迅速站到屋子中央，跳起脚用力挥了挥，大声尖叫起来。

　　　　“不可以――！”

　　　　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上，崭露出前所未有过的恐怖神情，圆圆的大眼睛，红得比刚进门时还要厉害！

　　　　恍如……见了魔。

　　　　双目，死死盯着莲庆，一字一句含泪道。

　　　　“小姐姐……绝不可以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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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有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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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王侯贵族，对于逃奴的惩罚跟手段。

　　　　如果用一个最简单的词，形容的话。

　　　　那便是――残忍！

　　　　再在前面，加个类比形容程度副词的话。

　　　　那便是――很，非常，极其，极度！

　　　　具体可以表现为，每一年，大周朝的各种祭祀大典上。

　　　　成群成群比牛羊还卑贱，用麻绳粗蛮捆绑在地的奴隶们。

　　　　被身穿华服的祭司们按在冰凉的坛面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剖心挖肺！

　　　　献祭给，那传说中从未露面的神。

　　　　热闹的祭祀大典，晴空万里无云。

　　　　朝歌城里边，一具又一具奴隶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青铜色锈迹斑斑，遍布血红暗斑的古老祭坛上。

　　　　化作了王侯贵胄们对于神明的美妙颂歌，对于天地的归顺臣服。

　　　　祈祷着风调雨顺，祈祷着国运昌隆。

　　　　祈祷着他们的子孙基业。

　　　　代代相传，枝叶繁盛！

　　　　虽说，不论大周还是大荒，皆大力崇尚生―殖跟繁衍，但比起这个时代那高到惊人的夭折率！真正能从婴儿长大成人的，其实，属于极少数中的一部分。

　　　　而每一次大型祭祀大典，且不说牛羊，光是人祭，人数通常就需要三百乃至五百人。

　　　　一般，用来祭祀的这些奴隶，多半……是在战争之中经过残酷抗争最后仍然失败被捕的部族。

　　　　比如，那曾经出过妖姬妲己的有苏一族！

　　　　自武王伐纣，牧野之战大获全胜，成功攻下朝歌城，并定都镐京之后……

　　　　有苏一族，自此，便迎来了千年来的灭顶之灾！

　　　　大周官方一纸诏令。

　　　　正式宣布！

　　　　自大周武帝初年，始，从今往后，有苏一族，男男女女，世世代代，永生为奴！

　　　　所幸，有苏一族，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种族天赋，那就是……有苏族人无论男女大多数容色过人、

　　　　而王侯贵族之中，本就多好美色重欲享乐之人。

　　　　有苏一族的美人，自然，惹来贵族间竞相争抢，将他们蓄养为床笫间的高级玩物！

　　　　如此，才没有被全都送上祭坛上祭了天，甚至，差点灭了族。再加上，现任有苏一族族长，有苏离笑，又是个惯来能忍能熬的主。

　　　　于镐京城中，费尽心力周旋！

　　　　否则的话，有苏一族，怕是……早就跟其他战败的部族一样，族人早就都被砍了脑袋，什么都不剩了。

　　　　而祭祀大典时，需要的人祭奴隶，除了战败部族的失败者外，余下的一小半。

　　　　就是由……所谓的王侯贵族府邸，那一些个不堪忍受压迫与剥削的逃奴，转化而来――！

　　　　……

　　　　……

　　　　逃，从来都不是问题。

　　　　怎么活下去？才是首要问题！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语言不通，环境陌生，四面土地贫瘠，到处是未开垦过的野岭险山，野兽频繁出没地带。

　　　　是而，纵使有奴隶侥幸从追捕者手中逃脱，想成功活下来，也绝非易事。

　　　　除此之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

　　　　就是，那些个想进王公贵族府邸当奴仆的贫民百姓，比起成天欺压他们的大老爷们，更为痛恨，这些个曾经过上他们理想中可以吃得饱饭的美好生活。

　　　　却轻易放弃，不懂珍惜，不知感恩的逃奴！

　　　　自然，一个个，检举揭发起来，无比积极踊跃。

　　　　热情高涨得吓人――

　　　　甚至，私底下群集一批人处理逃奴的手段，比起那些个王公贵族，还要来得残酷许多！

　　　　哪怕，现在她携凰钟一起，从定远侯府离开，活下去，好像，难度也没有特别大。

　　　　问题是，云娘既然连如此极端的法子都提出来了，也就从侧面反映出……那位安阳王姬，折磨人的手段，究竟有多阴狠毒辣！

　　　　嫉妒心跟占有欲，有多强烈恐怖？！

　　　　呵。

　　　　思及此，莲庆反倒好奇了起来。

　　　　儿时的那枚丑蛋儿，如今究竟长成了啥样，身后不仅跟着一长串迷妹不说，居然还能招惹来一名如此疯癫红眼的女魔头？

　　　　难不成，跟她身边某根病秧子一样，原本用来该长脑子的部分，全都，统统给浓缩进那张脸了？

　　　　莲庆心里边，吐槽归吐槽。

　　　　该算的那本帐，还是，算得一清二楚。

　　　　按照计划，定远侯府，再过一段时日。

　　　　她肯定是要离开的！

　　　　但……现在，不行。

　　　　还有些事，有些人，有些恩怨……尚未了结！

　　　　不在走之前算清楚的话，日后，可就真成一本烂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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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女侠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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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侯府那位大夫人，也不愿乐见，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长子！

　　　　跟她这区区一介卑微贫弱的孤女。

　　　　之间有姻亲关系！

　　　　既如此，正好。

　　　　她便全了对方的念想！

　　　　……

　　　　……

　　　　“大娘，您先别担心。兴许，这事儿啊，并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调令，今儿不是还没有下来么？”

　　　　莲庆起身，出言安慰道，打破了刚刚屋内那一份僵硬的局面。

　　　　她边说，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云娘那粗壮的臂膀。

　　　　同时，两指并拢，捏了下身旁小女娃，那一张软软滑滑的小脸蛋。拿起一块干净麻布，将她脸上的泪痕鼻涕水还有碎饼屑子，统统，给擦了个干净。

　　　　许是，莲庆擦得力度有些重，小女娃有些吃疼，向后缩了缩脑袋，扁扁嘴。

　　　　但那一双圆圆，亮亮，又红又肿的大眼睛，仍片刻不移的盯着她，似乎怕一眨眼，她整个人就会从眼前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莲庆见状，微微弯起唇，擦完最后一下，打趣道。

　　　　“好啦，终于都擦干净了！小花猫，可不准再哭鼻子咯～～～”

　　　　少女疏朗的笑容，像极了盛夏的晚风，凉爽温柔之余，透着几分大气。

　　　　无形之中，抚平了众人心头积攒的，那一阵阵慌乱不安的情绪。

　　　　小屋内，气氛，一下子缓和不少。

　　　　“至于生辰八字儿，呵，我阿哥都还没娶媳妇呢！做妹妹的，哪能抢到前面去啊？”

　　　　“真那样，爹娘还不气得从下边跑出来找我算账？！”

　　　　“哎呀？不对，应该是……半夜三更，从地里爬出来，找大娘您算账才对哩――！”

　　　　莲庆故意使坏，冲云娘半调侃半恐吓道。

　　　　两眼笑眯眯，唇畔那一抹笑容，带有几分狡黠的意味。

　　　　云娘闻言，一张脸唰地白了！

　　　　毕竟，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天地鬼神一说，还是非常深信不疑地！

　　　　莲庆虽是胡编乱造，瞎说一番。

　　　　仍然，骇得云娘吓地心跳咚咚咚快了好几拍，一边赶紧自打嘴巴，一边瞪着她，叱责道。

　　　　‘呸呸呸，个死丫头！乱说什么胡话，也不晓得个忌讳！’

　　　　说罢，双手合十，低头哈腰，朝半空中虚虚拜了两拜，嘴里边念念有词。

　　　　“昊天在上，小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反复念叨了十几遍，拜完了，云娘方才长松了口气，脸上紧绷绷的肌肉，顿时松缓了不少。

　　　　眼皮上翻，白了某只罪魁祸首一眼，哭笑不得嗔怪了句――‘死丫头’！

　　　　再一次，伸出手指，假装用力直戳莲庆脑门！

　　　　力度，依然很轻。

　　　　奈何某人天生演技派……

　　　　云娘的手指头根本还没落下，莲庆就抢先一步，张嘴‘哎哟！哎哟！’，无比夸张地叫出声来，脚下急忙向后退了一大步。

　　　　看她那副可怜样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被人给用银针扎了一记似的！

　　　　“……”云娘脸一黑，那根定在半空中的食指，顿时，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这厢，莲庆还在表演中，双手挥舞如蒲扇，嗷嗷嗷，求饶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

　　　　“……”

　　　　“嗷嗷嗷嗷！好痛啊！女侠饶命啊――！饶命啊――！”

　　　　“……”

　　　　云娘整张脸，渐渐开始黑得发紫，有种想要将自己伸出去的那根食指油炸了一口吃下去的冲动。

　　　　莲庆貌似是扮小丑扮上瘾了，上蹿下跳地，逗得旁边围观的小阿奴，哈哈哈！开心地连连拍手称赞，小脸霎时间破涕为笑，噗噗噗，半秒内，就打破了好几个鼻涕泡。

　　　　小屋内的气氛，刹那间，又变得无比欢乐活泼起来。

　　　　凰钟站在众人之外，静静望着凳子上那个故意搞怪耍宝忍痛逗人开心的少女……

　　　　嘴角轻轻扬起，也跟着，笑了起来。

　　　　然而，笑过一会儿后，眼底，却生出一抹深深的落寞情绪。

　　　　……

　　　　……

　　　　一直以来，他都是……有些看不懂阿庆的。

　　　　没办法，谁叫这人，人前人后，有那么多种面貌，而其中，无论哪一种，单独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