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骄女之天生凰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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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利用他罢了……

　　　　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很多东西，都变了？

　　　　……变了，就变了罢。

　　　　总归，还是有些事情，是变不了的。

　　　　当今这个世道如此残苛险恶，能平安活下来，度过每一天，已是万幸。

　　　　她又哪里，还敢奢想其它？

　　　　既然，这份缘，因她而起……

　　　　那么，待到真相查明之后，便由她……亲手斩断就是了！

　　　　……

　　　　……

　　　　毕竟，要他陪自己，一起，未来走那么黑……那么艰难的一条路，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眼下，两人之间还保有一段安全距离。

　　　　还来得及！

　　　　自己，虽说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渣。

　　　　但总归，还晓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

　　　　……

　　　　……

　　　　事实上。

　　　　凰钟没过多久，同样也睁开了眼睛。

　　　　静静地，盯着头顶上方黑漆漆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面目平静沉和。

　　　　眼瞳很黑，黑得像墨一般，悄悄藏起了整片天空的夜色。

　　　　忽然，他猛地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没有做！

　　　　心头，顿时暗恼自己刚刚任凭情绪控制，忘记了正事。

　　　　身畔，是少女安静平和的呼吸声，微微一起一伏，侧耳倾听，频率十分舒缓。

　　　　显然……她已经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凰钟很清楚，一旦吵醒阿庆，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后果……

　　　　可比起记忆中即将发生的那副画面！他情愿……现在马上弄醒她，哪怕在此之后很可能会被她暴揍一顿！

　　　　思及此，凰钟吸了口气，小声道。

　　　　“阿庆，你先醒醒，我还有话忘了要对你说……”

　　　　“……”

　　　　说完，等了好一会儿，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

　　　　看情况，像是早已陷入了深度睡眠。

　　　　凰钟侧过身，凝望着少女的睡颜，微张的双唇，紧张地用力抿了下。

　　　　食指中指并拢，压在自个儿喉咙口处，嘶声唤道。

　　　　“阿庆，阿庆醒醒……”

　　　　“……”

　　　　少女，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除了，眉心飞快地微拧了一下之外。

　　　　凰钟见状，犹豫了下，随即伸出手，轻轻推了下对方的肩膀。

　　　　“阿庆，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

　　　　“……怎的，三更半夜，欲求不满？”莲庆并没睁眼，懒洋洋，随口调侃道。

　　　　凰钟还没来得及反驳。

　　　　她突然睁开眼，转过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苦恼道。

　　　　“现在这个点，刘寡妇床上……怕是早就有人了！我把你扒光了扔她床上去……也没用啊――”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凰钟听她又提起那倒夜香的刘寡妇，顿觉羞窘不已，忿忿道。

　　　　“小凤凰，似你这般私底下无比重口味之人……！请不要侮辱正经两个字，谢谢！”

　　　　“……那，那次……是，是意外……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管你做没做，大半夜的，干嘛我非得像个白痴一样，陪你聊你裤裆里边那点事不可呢？”

　　　　“你这是有多不把我当女人啊？”

　　　　“拜托，正常属性下，我也是会害羞的好不？！”

　　　　“……”

　　　　阿庆，说得出这种下流无耻话的女子……言称自己会害羞？

　　　　这话讲出去，估计连鬼……鬼都不会信！

　　　　凰钟理智依然正常在线，除了双耳耳垂处，悄悄红如血玉，面颊生起一股子燥热之外，并没有被她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话给带跑偏。

　　　　“阿庆，我想同你说的，不是那晚的意外！而是！”

　　　　“好，那晚是意外！你只是不小心……行行行！知道了，我可以睡了吗？！”

　　　　莲庆霸气一挥手，直接截断了他加下去未说完的话，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

　　　　凰钟无奈。

　　　　最终，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

　　　　……

　　　　“再过几日，我……恐怕，还是要出门一趟。”

　　　　就在他脑海里边终于生出了一丝睡意，打算入眠之际。

　　　　耳畔，忽然冷不丁，又传来莲庆的声音。

　　　　“……阿庆？你该不会是，又要去……”

　　　　杀人。

　　　　凰钟欲言又止，转过脸，凝望着少女的后脑勺，眼神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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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想得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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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只是单纯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我的事……”

　　　　“……”

　　　　凰钟没说话，右手，倏地紧紧捂住脸。

　　　　明明，黑暗中，无论他流露出来的情绪，是高兴还是难过，根本叫人看不清楚……

　　　　“以后，有空了……也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莲庆也转过脸来，同时，伸手，将他用来遮挡的五指，轻轻握住，拿了下来。

　　　　“……好……”

　　　　凰钟微笑，五指，轻轻反转，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略带哽咽的声线，微微颤抖着。

　　　　此时此刻，他唯一庆幸的。

　　　　是――

　　　　好在今晚夜很黑。

　　　　屋外天空中，没有月亮。

　　　　不然，她若是看到了自己脸上的表情……那该是有多狼狈？！

　　　　……

　　　　……

　　　　十日后，莲庆的伤，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回伤势复原竟如此之快？

　　　　就连她本人，都被惊了一跳！

　　　　伤好了，那自然得出门办事，快些，将那一份投名状交了才是！

　　　　这天傍晚，手里的活计儿全都收拾完毕，莲庆让凰钟在凉亭内候着，独自跑到马厩旁，去跟人借马车。

　　　　原本以为海叔提前打过招呼，这侯府内，专门养马养了十余年的老头儿――马不同，定然，不会多为难自己。

　　　　眼下，事实证明。

　　　　显然……她是想得太美了！

　　　　“小丫头，这马车啊，不是不给你借！只是，瞧这天就快要黑了，你一个家奴，又无主子命令在身，驾府里的马车出门，总归说不过去吧？”

　　　　“马叔，您且放心，我出去，定然不会打侯府的旗号的，给您惹麻烦的！实在是我阿哥前不久刚大病一场，夜里风大，我怕他在发病，才拖海叔找您帮帮忙，嘿嘿……”

　　　　“得，既然老李头特意交待过。这样吧，老头儿手里边恰好有一辆闲置的！”

　　　　“虽说很久弃之不用了。但勉强还是能坐人的，只不过，小丫头，咱们做下人的，有些东西，轻易……还是不碰地好！”

　　　　马不同说完。

　　　　转身，从马厩里边拉出来一辆嘎达嘎达，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霉臭味，车辕上长满菌菇跟绿藻的破马车。

　　　　前方拉车的那匹老马，瘦得，仿佛再多走一步路，就会断气一般！

　　　　“……”

　　　　莲庆见状，心中冷笑。

　　　　呵，这老油子马不同，还真当她是个小丫头，好欺负？！

　　　　然，面上依旧含笑嫣嫣，一副无比乖巧听话的模样。

　　　　问道。

　　　　“马叔，这马儿怎么看上去丑丑的？嘻嘻，我能选另外一匹好看点的么？”

　　　　说这话的时候，莲庆快速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吊钱，机灵地，塞进马不同手里。

　　　　一开始，她并没打算给银钱。

　　　　毕竟，海叔那边过来传话的人，怕是，早就已经给过一回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一顿饭，竟然还想吃两次？！

　　　　“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马不同暗中掂量了下。

　　　　随即，抬头看向莲庆，额头道道褶子层层叠起，故作黑脸道。

　　　　“喔，这个啊，是我们兄妹俩偷偷孝敬您老的酒钱！嘿嘿嘿，小小意思，望马叔您切莫嫌弃～～”

　　　　莲庆抛给对方一个‘你懂我也懂’的深味表情。

　　　　语气无比谄媚！

　　　　目光殷切之余，同时，还带有三分仰慕。

　　　　令马不同那点儿常年贫瘠卑微的自尊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马不同登时喜逐颜开，鼻腔里边得意地哼了声，右手，彻底仔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灰黄色的眼珠子，唰唰亮了亮。

　　　　与刚刚那个神神道道的唠叨老头儿，截然判若两人！

　　　　他咧开嘴，露出零星几颗黑黄不齐的老柴牙，冲莲庆微点了点下巴。

　　　　言下之意，你这小丫头，得亏还是挺上道嘛――

　　　　早点这样不就行了？

　　　　害老头儿我白费了这么久的口舌！

　　　　“行行行，你看上哪匹挑哪匹！小丫头片子……就是麻烦！”

　　　　马不同银钱到手，懒得再装那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啐了口唾沫，冷嗤道。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绕过她，径自去马厩里边牵马的少女。

　　　　眼中，多了一丝冷冰冰的讥讽之意。

　　　　……

　　　　……

　　　　整整三百枚刀币。

　　　　战场上，莲庆起码得斩三十个魔族兵的脑袋才能赚得回来！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给出去？

　　　　说一点都不肉痛，定然是假的。

　　　　只不过，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这笔钱就会乖乖回到自个儿手里边。

　　　　同时，金额自动往上乘个一两百！

　　　　而且，还得要看自己答不答应，收不收？

　　　　她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上许多。

　　　　呵。

　　　　归根到底，还是马不同瞅她是个新进府的小丫头，又一脸很乖巧的样子，看上去好欺负罢了！

　　　　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欺负？

　　　　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实在的。

　　　　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莲庆独自一人出门的话……

　　　　根本没必要还借辆马车这么麻烦！

　　　　可问题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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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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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夜晚，来得，总是要比深秋时分，更早一些。

　　　　譬如，眼下，时辰未到酉时。

　　　　天，就已全黑了。

　　　　莲庆按照海叔给的路线图，驾着马车，同凰钟一起，行走在陈国王都――宛秋城的王都街道上。

　　　　今夜的宛秋城。

　　　　街上，一改往日的寂静。

　　　　抬眼望去，林立的阁楼梁柱上头，纷纷照灯结彩。

　　　　一盏盏红艳艳的椭圆形灯笼，用麻绳相互缠绕系好，串联交叉，高高悬挂在半空中。

　　　　偶尔，有风吹过。

　　　　满街的大红色灯笼随之齐齐舞动，像有无数条喷火巨龙腾空而起。

　　　　流光四溢，又好似一方美丽的大红色灯笼海，浪潮汹涌。

　　　　而一盏盏大红色灯笼下摆，均系有一条条鹅黄色的缨子。

　　　　每当风起时，缨子首尾相连，来回摇摆，宛如红罗帐中的**美人，微微张开的……那两片魅惑朱唇。

　　　　朱唇微启，美得如梦似幻，勾魂摄魄。

　　　　街道上，人流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数量看上去，比莲庆初进城那会儿，估计要多了四五倍还不止。

　　　　而且，就连每个人身上的衣裳打扮，貌似也比初见时，要更上一个层次。

　　　　难不成，才没几个月，王都城百姓的生活水平就来了个大跃进式发展？

　　　　没理由啊！

　　　　其中，最为令莲庆不解的是。

　　　　街上七八个路人，最起码，有三四个，手里边都拎着一张面具。

　　　　便是隔老远望去，也可以明显看出，这些面具的样式，远不止雕工精巧这么简单。

　　　　而是，每一张，从造型到花纹，从材质到大小样式，均不相同！

　　　　就好像……全都是人为刻意定制出来的一样。

　　　　咦？

　　　　看来，不仅是大跃进式发展，应该叫做光速上升才对。毕竟，都已经富裕到……玩起私人订制这一套了嘛？！

　　　　莲庆心中调侃归调侃，当下却也没多想，只是习惯性观察细节罢了。

　　　　很快，她便收回注意力，继续专心赶起车来。

　　　　嘴里边，斜叼了根草茎，右手握着马缰，左腿曲起踩在车板上，左手手肘部位，置于膝盖上头。

　　　　整个人向左倾斜，脊背驼得像个老农，歪歪扭扭，没个正型。

　　　　时不时，还哼两句不知名的小调。

　　　　悠悠哉哉，好不快活！

　　　　以至于――

　　　　凰钟差点误以为，她其实……只是带自己出来散散心罢了。

　　　　……

　　　　……

　　　　马车一路嘎达嘎达前进，车辕碾压地面，留下一长串笨重的声响。

　　　　随着马车越驶越远，莲庆愈发觉得奇怪了。

　　　　这都要远离中心区了，街道两旁面具摊子不仅没少，相反，还越来越多？

　　　　足见，这面具生意之红火！

　　　　莲庆，下意识拧起眉。

　　　　眼中的疑惑，随之，也愈来愈深了……

　　　　自武王伐纣，殷商覆灭之后。

　　　　放眼整个大周，商人的地位，可谓是……眨眼之间，一落千丈！

　　　　究其缘由――

　　　　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因为镐京城内。

　　　　当今那一位大周武帝陛下姬发，包括他下属那些聪明绝顶的高层建国者们，在反思商纣之所以灭亡的主要原因时。

　　　　集体得出来一个很重要的结论！

　　　　那就是。

　　　　殷商之所以灭亡……乃源于民众热衷从商，从而荒废了农业，以及商人极为重利的性格特点，从而，致使整个国家。

　　　　民心浮躁！

　　　　而所有这些不可控的因素，累加起来，就造成了……

　　　　国家社稷，江山不稳！

　　　　是故，大周武帝姬发荣登大宝的当天，便派人火速下发了诏令，开始大力推行‘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并要求各诸侯国国君严格执行。

　　　　因此，莲庆压根没想到，在这一座小小的宛秋城内，竟然……还能见到如此一番极具商业气息，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堂而皇之，敢抗武帝诏令而行？！

　　　　这背后主使者的分量，绝非现任陈国国君所能担待得了的！

　　　　可问题是。

　　　　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

　　　　……

　　　　“吁――”

　　　　莲庆没再多想，长吁一声。

　　　　当马车行过一间卖成衣的店铺门口时，停了下来。

　　　　随即，她转过身，扬手，撩起车帘一角，冲着车里那人，说道。

　　　　“我先下去买点东西，夜里外头风大，你就暂且在车里等着便是。”

　　　　“……嗯。”

　　　　凰钟应了声，身子倚靠在车厢软垫上，神色恹恹，没精打采地。

　　　　帘子被掀开的那瞬，有冷风吹进来，他下意识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袍子，脸色比平常……还要来得苍白两分。

　　　　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

　　　　主要原因，是由于这些天来，一直……用念力替某人治疗内伤的缘故。

　　　　若非如此，她哪里能好的这么快？

　　　　莲庆心底清楚，却也没多说什么，唇瓣向下抿了抿。

　　　　低头确认了下车上的机关，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放心落下窗帘，探身出去。

　　　　将缝隙一一腋好。

　　　　以免，再有冷风灌进里头，把他给冻着。

　　　　然后，莲庆掌心轻轻往车板上一撑，纵身一跃。

　　　　整个人稳稳当当，落到了地上。

　　　　蹬蹬蹬！

　　　　她向前快走了几步，眨眼，便穿过大街，拐进了一条陋巷里头。

　　　　七转八转，走到一间专门卖元宝香油纸钱的店铺门口。

　　　　方才停住了脚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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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宰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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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铺内，光线昏暗，墙面十分老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腐味，以及香料燃烧交织的味道。

　　　　莲庆抬起右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环视周围，她的右手边，乱七八糟摆放着一堆杂物。

　　　　左手边，则随意地堆着十几摞厚厚地黄色纸钱，元宝蜡烛一类的物事，因过分潮湿的缘故，边缘处均蜕成了黑色。

　　　　“客官，您需要买点什么啊？”

　　　　一盏昏暗的油灯，幽幽飘了过来。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皮肤苍老，皱纹堆叠，斑点跟烧痕交错密集的灰黄色老脸！

　　　　简直就跟从鬼故事里走出来的鬼姥姥一般――

　　　　莲庆顿时被吓了一跳！

　　　　好在她见多了大场面，并未惊慌，只下意识五指紧握成拳，随即，又很快松开。

　　　　看出这个看似鬼姥姥一般的人物，应是这家店铺的主人。

　　　　她开口说道。

　　　　“店家，请给我两斤元宝蜡烛，四打纸钱，还有十件妙龄女子穿的纸衣。”

　　　　“晓得了！客官，您且在此稍等一会儿……”

　　　　鬼姥应了声，慢慢悠悠，挪到柜台里边，开始弯腰拣货。

　　　　嘴里，时不时发出叽叽叽，类似破风箱被人强行拉扯的声音。

　　　　她的身形佝偻瘦小，一眼看过去，大约比莲庆……要矮上一个半头。

　　　　所以，从后者的角度，向下俯视。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方头顶，那一缕缕，稀稀拉拉，几近半凸的头发，隐约，还可以瞧见几块烧灼的痕迹。

　　　　站在原地，无聊等待，向来不是莲庆的作风。

　　　　她慢慢悠悠，在店里头，边绕圈子，边四下观望起来，目光无意间看到……店内正中央供放的那张牌位上边的字迹时。

　　　　心口一紧，血管里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

　　　　那上边，刻的名字是……？

　　　　爱妻――

　　　　春十三娘！

　　　　……

　　　　原来如此，所以海叔才要特意交代自己，定来这家店采买的缘由？

　　　　可这家店铺老板，跟春十三娘，又是什么关系？

　　　　小岗村，村民不是除了她以外……

　　　　再没有一个幸存的活口吗？！

　　　　鬼姥拣货的速度很慢。

　　　　屋内的霉味，人闻得时间长了，自然会有点儿头晕。

　　　　老是感觉心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莲庆，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她此时此刻，却是站在那张牌位正对面，再没有走动一步。

　　　　也丝毫没有半点要出去外头等候的意思。

　　　　就在她满脑子疑问丛生之际。

　　　　忽然，右手边，大约离她七尺之外……角落里头，生出来一团黑影。

　　　　正鬼鬼祟祟，窜来窜去……

　　　　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她攻过来了！

　　　　莲庆登时面色一凛。

　　　　几乎想都不想，条件反射般，抄起桌台上的一块石头，直接朝那处黑影哗地掷去！

　　　　哐啷！

　　　　石块砸中地面，于黑暗中，发出巨大的声响。

　　　　喵――！

　　　　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黑猫，突然间，被惊得尖叫一声，从角落里头弹蹦而出！

　　　　老黑猫脊骨高高弓起，弯成半张弓弦状，冲莲庆怒叫两声。

　　　　紧接着，撒开四肢，爪下仿佛生了风般，火速窜逃出屋。

　　　　一眨眼，便消失在黑漆漆的小巷之中。

　　　　……

　　　　……

　　　　“什么，原来这回是只猫啊？”

　　　　她还以为，又有人尾随跟踪自己……

　　　　莲庆望着黑猫远去的方向，颇为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心道，自己这神经过敏的毛病，最近，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

　　　　受惊的，远不止是那一只无辜地老黑猫。

　　　　还有，正在忙于拣货的店铺老板！

　　　　“客官，您这是在做什么？！”鬼姥急忙从柜台后窜出来，快步走到莲庆面前。

　　　　手里头，拎着一堆尚未数全的土黄色纸钱跟元宝蜡烛。

　　　　干褐色的面皮上，一颗颗，硕―大的褐色斑点跟烧灼痕迹交杂，分块凸起，眼中，隐约，透着一丝阴厉鬼气。

　　　　“店家见谅，方才我见角落里头有团黑影，误以为……是有贼人作祟。一时心慌，才会如此。”

　　　　“那块碎了的玉石，我会照原价赔偿给您的！嘿，怪我天生胆子小，忒不经吓了些……”

　　　　莲庆双手作揖，牵起唇，笑着向对方赔礼道歉，自贬道。

　　　　对方听完，深深看了她一眼，神情意味不明。

　　　　过了许久，才幽幽出声，沙哑着嗓子，道。

　　　　“小姑娘你莫要说笑了。”

　　　　“真正胆小的，大白天……都生怕沾染上晦气，远远绕着老身这店铺一带走！哪里有像你这样，敢半夜里来买这些个死人物事的？”

　　　　鬼姥说罢，转身，慢吞吞走回到柜台后边，弯下腰去，继续拣货。

　　　　莲庆遭其一顿抢白，挑了挑眉，少见的，没有反驳。

　　　　脑子里边，寻思着起个什么由头，问问这‘鬼姥’店主，中央摆着的那一尊十三娘的牌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