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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仪纪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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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昱应得爽快极了:“好。”
隐月伸手将弓奉上,楚昱的身手自然非陆微所能比,几次下来,靶靶必中不说,箭声簌簌,凌厉之气尽显。
陆微看着青丝束起,长身玉立的楚昱,正要感叹一句“风姿隽爽”,就听楚昱一声冷喝:“还不滚出来!”
陆微一怔,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见楚昱面前不知何时单膝跪了一人。
看那人穿着打扮,应是暗卫。陆微正在犹豫要不要退避,楚昱便朝她看过来,示意她留在这。
楚昱放下弓,背着手,问来人:“出了什么事,你师父要让你这个时候来东宫?”
暗卫心里也苦,若他有的选打死也不肯这个时候跑来打扰太子啊。但上有令,不得不从,因此答道:“殿下恕罪!北戎传来消息,可汗长子莫车两日前堕马而丧,北戎使臣欲要陛见,陛下请殿下速去。”
楚昱皱眉:“此事还有谁知道?”
暗卫瞄了一眼陆微,道:“现下宫中府中尚不知情,广德公主已被请去了建章宫。”
楚昱沉吟片刻,道:“消息要尽量延迟到明日早朝,看好鸿胪寺那块,不要让此事透露出去。另外,盯紧北戎那里,仔细查一查那个莫车的死因。”
“是!”暗卫退下。
陆微也告辞道:“事出突然,元桐哥哥先去忙吧,我也回去了。”
楚昱点点头,叮嘱道:“这些时日你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陆微笑道:“这些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我一个小女子,哪里有什么事让我受累呢?”
楚昱一笑:“大概是我关心则乱,不过,月末天寒,务必要保暖,这个要记得。”
“好。”陆微扯扯楚昱的衣摆,后者弯下腰来,陆微附耳道:“我能告诉我阿兄么?”
这个自然是指楚瑷未婚夫挂了的事能不能跟陆彦说了。
楚昱挑眉,不置可否:“当然。不过我以为,说与不说,并无不同。”
陆微一愣,楚昱已经牵起了她的手,道:“我送你出门。”
送完人,楚昱换了身衣服,便去找他爹。
函德殿内,楚瑷与北戎左贤王乌珠留已经到了,分坐御座两侧。见到楚昱进来,俱都起身行礼。
楚昱朝顺德帝一礼后先是对楚瑷点了点头,然后才对乌珠留道:“听闻讣告,不甚哀伤,还请多保重。”
“殿下所言极是,莫车王子英年早逝实在惋惜,然和亲一事不容迟缓,事关两邦,还是尽早定夺人选为好。”乌珠留汉学水平极高,这话说的也冠冕堂皇的很,但里里外外都对此次莫车的死表露着凉薄的意思。
顺德帝心中生出几分不喜,和亲虽然政治意义更浓,但也是结亲,他嫁女儿又不是随随便便的,若是嫁过去过得不好反而是浪费政治资源。眼下这北戎对待他未来女婿的死这般冷淡,让顺德帝不禁怀疑起对方的诚意以及生活环境来。
上首的帝王面上不显,毕竟乌珠留所言也不无道理。和亲一事,只要男方还有人可选那就照旧进行。只是历经此事,顺德帝可不想再找个命短的女婿,是以开口道:“来使所言不错。只是,若是不言缘由更换和亲人选,恐有流言中伤吾儿,该如何?”
乌珠留显然对中原礼教有了解,知道此地女子未婚夫婿过世很容易背上个“克夫”的名声,因此忙点头承诺道:“陛下思虑周全,此因我北戎之故,自当我北戎承担。请陛下、殿下跟公主放心,此事断不会让公主蒙受一点委屈。嗯,此次王庭意在让二王子糜胥结此姻缘,非吾自吹,二王子品貌俱全,必是佳婿。”
顺德帝笑笑,面上肯定了乌珠留的话,但心里却决定让太史令好好算一算这糜胥的八字,若再是个短命的,立马换人。
双方差不多达成了一个默契,乌珠留心满意足退下。顺德帝看向一直未开口的楚瑷,道:“这莫车没有福气,你不要多想。朕会好好查一查这个糜胥的。”
楚瑷点头应道:“儿知道了。”
这个女儿一向乖巧,顺德帝也不担心,转头问楚昱:“北戎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么?”
“尚无。”楚昱摇摇头,又道:“但观北戎左贤王方才所言,莫车乃北戎可汗长子,不出意外乃是下一任可汗,可北戎对他身亡一事颇为敷衍,这当中怕是有隐情。”看了一眼一直默默坐着的楚瑷,楚昱又道:“三妹此时嫁过去,恐会牵扯王廷纷争,此不妥。”
这话说的隐晦,但却表明了一个意思,他不赞同楚瑷去和亲。
顺德帝当即眸色变暗,随之脸色也沉了下去,道:“你的意思是,和亲一事作罢?”
明眼人都知道帝王这是不高兴的表现,殿内的宫侍俱都低头,楚瑷也是一脸复杂地看向楚昱。
当事人倒是平静得很,答道:“是。”
此言一出,顺德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楚瑷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帝王挑眉反问:“哦?你这是心疼起妹妹来了?还是和你那未来岳父一样,认为朕这是安危托妇人?”
楚瑷一惊,忙要起身帮楚昱开脱,就见楚昱自己俯身一礼开口说道:“阿父恕罪,儿并无此意。只是以太子的立场和兄长的身份想说几句。和亲人选,必当慎重;莫车一事,不能再发。据儿所知,糜胥身世颇受争议,其母乃前可汗阏氏,后妻于今可汗复株累,北戎王庭一直传言其为前可汗遗腹子。然复株累至今不甚待见此子,其地位尴尬,左贤王却力荐此人,怕是别有用心。若是三妹嫁与他,日后又该如何?”
简单点说就是,这糜胥想要继承王位,肯定要有一番刀光剑影,楚瑷嫁给他,难保不会成为要挟大燕出兵助他的人质。而他能否登上王位,又能否许以大燕想要的,则又是个问题了。
综合考虑起来,这桩亲事得缓一缓。
见儿子本意不是反对自己,顺德帝脸色好看多了,道:“这样看来,这左贤王倒是一心相帮这二王子啊。”
楚昱笑笑:“怕是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
顺德帝眼里闪过了然,冷哼道:“他想要借刀杀人,也要看能不能拿得动这把刀,有没有资格碰这把刀。”
………………………………
55 赎罪
北戎这么积极要求和亲,说没存什么别的心思那肯定没人信。楚昱只要将里面的一些阴阴暗暗稍稍拨一拨,便足以让他爹好好思量一番了。和亲他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但为楚瑷争取一下有利的生存环境还是可以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甘为手足操心的好大哥。
名义上的兄妹俩一前一后出了函德殿,便各不言语。默默顺道走了一段,到了前面要分路,楚昱才对楚瑷点头示意自己要先行一步。楚瑷忙道:“多谢兄长。”
楚昱停下脚步,问道:“谢我作甚?”
楚瑷上前,诚恳道:“一谢兄长愿在阿父面前为我出言,二谢兄长帮我摆平萧氏。”
闻言,楚昱笑问:“你倒是不为你的外祖求情?”
楚瑷答得很平静:“原是他们应得的,况且,兄长也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楚昱玩味地品着这四个字,道:“从世家谱系里除名,这个惩罚可不是轻的。”
“以萧氏所为,格杀勿论都不为过。”楚瑷顿了顿,道:“只是死易活难,世族最不堪受辱,除名一事也能击中命脉。”
楚昱点点头:“你看得倒是分明。”又道:“你说了这许多,可是想要为某人求情?”
楚瑷也不隐瞒,直言相告:“是。二哥志在山水,但其外祖所谋甚大,若是日后……,还请兄长能对二哥宽大处理。”
见她是为楚朝求情,楚昱也不意外,只是有些感叹两人的好情分。
“这宫中他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倒也不算白活。”
楚瑷笑了起来,笑容里露着几分萧索,开口叹道:“二哥与我皆受外祖所累,我此番和亲北戎,倒是可以对萧氏眼不见为净,但他不能。他又一贯耳根子软,怕是拦不住。”
“我知道了。”楚昱点点头,道:“你还有什么心愿,一并说了就是。”
楚瑷想了想,开口请求:“我想去一趟中安宫。”
听楚瑷提了这么个请求,她身后的宫婢都战战兢兢起来,连隐月都忍不住去偷看楚昱的神色。
“阿父那里,我会去说的。”与众人所想不同,楚昱脸色无半点波动,似是楚瑷提的请求不过是“去御花园赏个花”一样简单。
楚瑷自然欣喜。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却是非楚昱不能完成。眼下见楚昱一口答应,忙施以大礼:“兄长恩情,瑷没齿难忘。”
楚昱侧身不受,道:“免了。我又不是别无所求。”
楚瑷默然,目送楚昱离去。她身后的婢女倒是有些忧心忡忡,低声问道:“中安宫那里,殿下真的要去?”
楚瑷拢拢衣袖,点头:“自然。”见婢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瑷道:“到底生我一场,我这一去怕是永世不再回来,总归是要跟她告辞的。”
婢女当然知道这个理,然而又怕那萧氏口不择言刺激楚瑷,只得叹道:“婢子是怕,娘娘又说什么话伤了殿下的心。”
楚瑷安抚一笑:“这你倒是可以放心。若是三言两语就能伤到我,这些年我岂不是早就伤心至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闻言,婢女鼻尖发酸,眼圈立即就红了。她是楚瑷的贴身婢女,楚瑷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她自然清楚无比。一路走来,虽说没受苛待,但风言风语是没少听了。
然而楚瑷是没时间心酸自己的成长过程的,她边走边吩咐身后的几个大宫女:“这几日在朝上还没有消息出来之前,约束宫人,若是发现这宫里有了关于我的流言,你们也不必在我身边待着了。”
“是!”众人忙低头应道。
楚昱回了东宫,便开始着手处理突发事件。绯日送完陆微,也已回来复命,只是脸色隐隐有些奇怪。楚昱合上一卷册子,随口问道:“怎么了?”
绯日回道:“属下送十七娘回府时遇到了谢氏十九郎。”
“遇上便遇上了。”楚昱一脸无谓,后抬头挑眉问道:“还是说他对阿微做了什么?”
“这倒没有。”绯日忙摇头。
“那你脸色这般奇怪作甚?”
“咳咳,属下还看见了松河郡主。”
楚昱手一顿,抬头确认:“楚怡?”
绯日点点头。“十七郎送郡主出门,正巧遇见了。观郡主神色,似是对十七郎颇有好感。”
“她素来对美貌之人都有好感。”楚昱不置可否。
绯日也是一笑,显然对郡主的这个癖好清楚得很。但是,她想到才打听来的消息,笑道:“郡主此次拜访谢氏,据说是要给十七郎赔罪。郡主曾误摘了十七郎的爱花,所以今日亲自登门致歉。”
这倒是个新鲜事。楚昱不由放下笔,问道:“难得。她摘了我那么多的花,怎么也不见她向我道过歉。”
绯日失笑:“郡主是有碍殿下的威严不敢前来。”
楚昱摇摇头:“若她真有了这个心思,怕是要付诸流水了。谢珺是不会娶她的。”
绯日惊讶于楚昱对楚怡恋情的不看好,忙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楚怡名分上是我侄女,谢珺要是娶了她,岂不是差我一辈?日后见面,也是尴尬。”
差点忘了这茬。谢珺与楚昱严格来说,算是情敌。情敌相见本就眼红,遑论差辈。要是以后见面叫叔叔,这真的是戳人心窝。绯日觉得凭谢珺再好的涵养都要杀过来。这么一想,绯日忙问:“郡主那里是不是要提醒一下?”
楚昱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好。”
绯日心里倒还是有些对楚怡这还没开始就到头的恋慕同情着,不由叹息道:“郡主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若是与殿下无这层关系,与那谢郎君也不无可能。”
听她就这样将原因算到自己头上,楚昱不由停下翻页的手,眉眼一抬,似笑非笑道:“倒是我的错了?”
绯日被这个笑容激得一哆嗦,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属下只是感慨一番。”
“感慨?”楚昱有些玩味地咀嚼这个词,对着面前的下属笑道:“既然你有这样的空闲,那正好,北戎的消息便你负责了。嗯,顺便,中安宫那里你安排一下。”
绯日大惊,暗想这广德公主竟然这般大胆,后觉这与她平日性格不符,再见楚昱一脸平静,于是小心询问:“该不会是殿下您提议的吧?”
“她既有这个念头,我不过是提了一下而已。”楚昱说得云淡风轻,绯日听了只觉有些麻烦。以她的意思,自然不愿自家主子参与其中。虽然能帮楚瑷达成愿望的只有楚昱一人,但这都是外人眼中以为的容易,绯日自诩跟了自家殿下这许多年,还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吗?这中安宫就是顺德帝的忌讳,谁提谁倒霉。饶是楚昱,也不行,甚至更严重。
萧氏谋害先皇后,致使天下至尊父子丧妻丧母,这是顺德帝的心头大恨。楚昱身为受害者之一,顺德帝为君为父都极为愧疚,不愿对儿子提及的同时也不愿楚昱对他提起。毕竟,无论初衷是什么,楚昱一旦开口,必然会再次撕开帝王心底的伤口。而且,以她家殿下的脾气,说不得还会顺便撒把盐。这……
然而,她虽有这层顾虑,但也深知自己没资格改变主人的想法,只得劝道:“那殿下到时不妨向陛下委婉进言?”
“等问起的时候再说吧。”楚昱真是丝毫不体谅下属的用意,随口说了句便直接挥手赶人了:“你今日倒真是兴致高昂,怎么,是觉得近来无事可做了?”
“没有!属下这就告退!”绯日也顾不得仔细消化楚昱方才的话了,听得后半句后立即闪人。
退出书房,绯日后知后觉才发现楚昱是先斩后奏,对于楚瑷去中安宫一事是压根不准备向帝王报备。在感叹了一番自己主子的大胆任性后,绯日便去办理此事了,她效率极高,次日,楚瑷就接到了去中安宫的消息。
前来引路的宫婢是一个陌生人,楚瑷并不认识。一路挑着不引人注目的路走,直至一处宫室前,宫婢推开门,对楚瑷道:“便是此处了,还请殿下早去早回,婢子在这里候着。”
“有劳。”楚瑷对她点点头,那宫婢忙俯身口称不敢。
跨进门,楚瑷才看清楚里面的全部。
许是有宫侍天天打扫的缘故,这座宫室干净整洁的很,无半点冷宫残破不堪的样子。但也只限于此,与别的嫔妃们的宫室相比,这里就显得死气沉沉了。
楚瑷望向院子的一角,石榴还在,不过因为秋天,叶子稀疏不少。楚瑷继续朝里走,就听见殿内隐隐传来琴声,循声辨别,竟是一阙《凤求凰》。曲子本是绵绵诉请的风格,但听殿中人奏来,却是低沉苦涩的很,无半点情意绵绵之感。
楚瑷的脚步不停,她来这里是有话要说的,可没时间在外驻足听完一首曲子。
殿内有宫婢静立,想来是得了上面的吩咐,见到楚瑷前来也不惊讶,默默行了礼,便上前将内室的帘子卷起,请她入内。
萧氏就坐在对窗的琴案后头,听到身后的动静也不回头。
楚瑷进去的时候就见她一身素衣,长发旖旎在身后。在距她一尺远的地方站立,楚瑷唤了一声:“母妃。”
面前的人闻声停下,转过身来望着楚瑷,似是在辨认,过了一会方才唤道:“阿溱?”
母女俩数十年未见,陌生感让两人在互相叫过对方后一时无话可说。萧氏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有些贪婪地望着女儿,浓烈的情绪想要倾诉却找不到出口,全都聚集在了眼眶里。楚瑷见她眼也不眨一下,泪就直扑扑地往下落,心里也是不忍,伸手就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萧氏也不肯接,直接摆手摇头道:“不可不可!不要碰我!”
楚瑷一愣,萧氏自己慌慌忙忙用衣袖胡乱擦去了泪水,过后才抬起脸道:“你可是偷跑来的?快走!不要再来!”
见她一副焦急万分生怕别人发现的样子,楚瑷心中酸涩,压下心底的情绪,拉住她的手,道:“儿不是偷跑来的。”
萧氏一愣,继而眼里划过惊喜,她下意识握住女儿的手,急切地问道:“可是陛下让你来的?陛下已经原谅我了?”
楚瑷见她这个时候还抱有自己会被原谅的幻想,不由心中一叹,摇头告诉她真相:“是太子殿下替儿求的情。”
乍听闻楚昱的名字,萧氏一怔,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过后才喃喃道:“哈哈哈!竟是她的儿子!哈哈哈!到头来还是因为她的儿子!”喃喃低语完又转头对着数十年未见的女儿沉下脸来,训道:“他有这样好的心肠?还是你许了他什么条件?你是我萧凌的女儿,可不要对着别人卑躬屈膝!”
见她这般就莫名变了脸色阴谋论起来,楚瑷真是什么心酸心疼都烟消云散了,也不逼着自己做什么孝女,立即后退几步,直至比先前的一尺还要远一些才作罢。将原先要给萧氏擦泪的帕子塞回袖子里,楚瑷冷冷开口:“母妃多虑了,太子是何方人物,我又是什么身份,哪里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东西。至于卑躬屈膝,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虽母妃遭废黜,然我到底是个公主,还用不着自贬身价。倒是风言风语听了不少,不过我也习惯了。”
萧氏脸色一变,就要开口,楚瑷却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我今次来是想向母妃请辞。阿父欲与北戎和亲,我已上表自荐,年末便要出降。”
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萧氏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见楚瑷话音刚落就要跪下行大礼,忙拉住她,疾言厉色道:“你说什么?你要去和亲?是陛下还是太子?不要去!北戎是什么地方!不准去!”
“是我自己的意思!”楚瑷强硬地将手从萧氏手里抽出来,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礼,一丝不苟地给萧氏叩了头,“萧氏一族罪孽深重,阿父与兄长仁厚,然吾无颜留在燕都。母妃不思悔过,吾身为人子却不能心安理得,和亲北戎,是吾唯一能够偿的方式了。”
说完楚瑷起身,对已然呆愣在原地的萧氏恭恭敬敬俯身一礼,做最后的告别:“日后天各一方,不复再见,还请母妃保重!”
………………………………
56 往事
中安宫虽一向被刻意遗忘,但禁宫里却没有什么是帝王不知道的。楚瑷前脚刚走,顺德帝就在建章宫的御书房内摔了茶盏。
“他倒真是个好兄长!为着不相干的人操心操肺的,朕是他父亲,怎么不见他来忙前忙后?这些年自己窝在山里不出来,看看外面,都在说什么!啊?隐士储君?呵!他倒也好意思!”
顺德帝窝了一肚子火,噼噼啪啪地骂了一顿。殿内伺候的宫侍皆默默低头,夏守忠一边让小内监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一边笑劝:“陛下息怒,殿下与您父子情深,怎么会不为您分忧呢?先不说自打殿下归朝以来,人心均安。就是这政务,詹事府那里便分担了不少,左相与右相都戏言说,殿下可是帮百官提前了归家时辰呢。”
顺德帝冷着脸,并不吭声。夏守忠笑笑,继续道:“至于外界所言的‘隐士储君’,这可是对咱们殿下的赞誉呢。那东山,可是出俊杰的灵地啊,殿下风姿超凡脱俗,世人仰慕,才给了这样的称号。说来,也是子肖其父,殿下这不正是承袭陛下您么?”
夏守忠真不愧是跟在帝王身边多年的心腹,一番话娓娓道来,真是把顺德帝的火气去掉了几分。当然,这也是他看准了帝王心里实则压根就不会真的对着爱子生气,最多就是恼火,而这几分恼火,在“有子如此,其父必胜”的话语中也将烟消云散。
确然如此。但因顾及着身为帝王的面子,顺德帝脸色并没有立即阴转多云,只是语气和缓了不少,当然内容还是批评儿子不体谅自己以及感叹一下自己的辛苦:“真是欠了他的,这些年他过得潇洒,让朕跟在后面收拾摊子。”
哎,这里夏守忠也不好说什么,当年楚昱上奏要去东山清修,一去就好几年,世人都觉太子这是要看破红尘了。顺德帝顶着满朝压力,压下了无数要易位东宫的折子,拖着好几个成年儿子的婚事,坚持不废储,一心等儿子回来。
终于,五年后,太子回来了。要说顺德帝起初对儿子还有些怨怼的话,那在这五年中早被消磨的没了,只剩下拳拳爱子之心。不说东宫班底一夕之间全部恢复,单看这未来太子妃的家世,就足以令人对帝王的爱子之心瞠目结舌。
大燕立国百年,还从未见过疼儿子到如此地步的帝王,顺德帝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若要真对此讨个理由,夏守忠只能说,大抵是因为先皇后了。
红颜薄命于宫闱倾轧的先皇后是帝王心里的疤,夏守忠是万万不敢揭的,因此只在一旁沉默。顺德帝或许是因为楚昱的先斩后奏亦或是被什么勾起了回忆,忍不住轻叹:“一切都是我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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