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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仪纪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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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可没有她这样心大,闻言赶紧捂住她的嘴,斥道:“不可胡说!”

    红袖将她的手拉下来,正要道自己是说笑的,就听陆微笑问:“不可胡说什么?”

    两人一吓,赶紧转过身去,就见陆微与楚昱正一前一后地出来。红袖汗都要下来了,紫苏定定神,回道:“红袖促狭,婢子正说她呢。”

    “哦?红袖可是又说了什么惹得你生气的话了?”

    红袖忙道不敢,紫苏心想,她倒是没说惹我生气的话,只是陛下听了恐不高兴。

    见陆微尤其是楚昱并不在意方才自己的胡话,红袖一边感叹好险,一边赶紧将陆彦的信奉上,然后讯速地退下了。陆微见她这样迫不及待,不由笑问:“她这是怎么了?是怕你追着打不成?”

    紫苏只好尴尬地回以一笑,决定稍后就组织陪嫁婢女开个小会,主题是严禁提及谢珺及其相关的一切事物。

    正暗暗盘算着,就听陆微轻叹:“阿兄欲离京外任,如今是连家都不回了。”

    紫苏一怔,怎么连十三郎君也要出京去?

    楚昱倒不意外,他早在几天前就收到陆彦赴边的奏请了,不过一直压着没批。见陆微一脸无奈,楚昱想想还是把陆彦的奏表告诉了她。

    “虽是一直吊着北戎,但出兵已是心照不宣了。恒之上表请为特使,我尚没有批示。”

    陆微听后一阵沉默,细想了一下,决定为陆彦争取一下名额。“若是合适,就让他去吧。阿父阿母那边我去说。”

    楚昱一挑眉,“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陆微一哂,撑着腮笑道:“北戎如今是尽在你的掌握,便是那左贤王,现下也没有你消息精通。去那里,又有什么危险?难道你不属意阿兄么?”语毕,就被捏住了脸颊,紧接着就听楚昱夸道:“阿微真是聪慧!”

    陆微白了他一眼,拂开他作乱的手,哼道:“什么聪慧,难道不是你早就做好了局等着我么?我就不信 ,便是我不开口,阿父阿母难道还会抗旨不成?”

    “哎,虽不会抗旨,但以后我怕是难得他们的好脸色了。”楚昱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绕到陆微身后为她梳发。“夫人便心疼心疼为夫吧。”

    就这样,第二日的大朝会上,乌珠留在听了两耳朵文武百官的口水仗后,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出兵以助北戎”的旨意。而同被催婚的难兄难弟陆彦和谢珺,也在各自父兄铁青的脸色中如愿接到了出京外任的凋令。

    两份任命让百官直接炸了锅。大家完全想不到会是两位年轻人的自请,还以为这是天子要拿世家开刀的征兆。不过随着其余人等职位升降旨意的发布,众人才知道陆、谢两位郎君的任命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人事调动罢了。

    乌珠留不管这些弯弯绕绕,他眼下心满意足,恨不得立即就带着大燕部队杀回北戎。不过这肯定是急不得的,楚昱还需要与兵、户两部商定最终的作战方案和后勤补给呢。面对乌珠留时不时的请见,楚昱大手一挥,以提前熟悉未来同僚为由,将人丢给了陆彦。

    此举正中陆彦下怀。他原就有心了解楚瑷在北戎的生活状况,苦于找不到途径而始终未果,如今天赐良机,不能不抓住。

    却不知是不是臭味相投的缘故,原本只是奉旨交友实为打探消息的陆彦居然跟乌珠留挺谈得来,几天的功夫,北戎话都能说上几句了。两人还三五不时同游燕都各大景点,亦或约去京郊踩踏草皮,总之,这一对的友情就这么一步步建立并发展起来了。

    楚昱对此很满意,原本他只是想找一个人绊住乌珠留,让其不能骚扰自己。不意陆彦的作用竟发挥的如此显著,两人都快成忘年交了。虽是无心插柳,但结果实在不错,至少是不用担心陆彦去北戎后的人际关系问题了。

    陆微却没有他这样乐观,她生怕陆彦依旧沉溺过去不肯开始新生活。为此,每每在乌珠留探望伊屠智牙师之际,陆微都要留陆彦在旁,好让冰冷的现实能够将他拍醒。

    陆彦初时不解其意,以为是乌珠留热心,要向他引荐北戎小王子,几次下来后来才知道是陆微授意。陆彦对此是哭笑不得,赶紧跑去跟妹妹申请撤销自己的陪见资格。天可怜见,他是真没有觊觎□□的想法!再说他一个北戎语初学者,对着说得叽哩哇啦的稚龄小娃也挺痛苦的。

    对于陆彦的说辞,陆微半信半疑,但还是依他所求不让他再参与伊屠智牙师与乌珠留的茶话会了。陆彦一面谢恩,一面又说起了谢珺。

    谢珺要随着楚翯巡查各郡县的事儿,陆微是清楚的,不光清楚,她连离别赠礼都一早命人送过去了。

    陆彦难得八起了卦,拉着陆微追问:“送了他什么?是跟我的一样么?”

    陆微笑而不语,只是道:“祝愿平安之意,自然是一样的。阿兄想知道的话,自去问呀。”

    陆彦一噎,不好再问下去了,楚昱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他身为外臣,只好告退。
………………………………

100 期待

    如陆微所言,肖启的求娶确实掀起了不小的争议,但在楚昱“卿功在社稷,蹉跎至今尚未成婚,朕当为尔聘得佳妇”的明示下,百官都知道这场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了。既然无法转圜,那就面对现实。以贤德坊的几家为首,众人纷纷向桓温表达了祝贺。

    朝会结束后,桓温还被叫到了含章殿。在岗二十年,这份圣眷桓温从前只有巴巴羡慕陆衍的份儿,如今他也能喝上这含章殿的茶了,可叫桓温说,那真是不如不喝的好。

    桓温知道,皇帝找他不是为了显示与他多亲近,而是要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能欢欢喜喜地接受一位寒门女婿,为世庶融洽做榜样。本来嫁女儿就够折磨他一颗老父亲的心了,如今还要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从不在他女婿人选的范围内的人,桓温觉得自己实在笑不出来。

    虽然得肖启这样一位助力,桓氏不亏,但嫁女儿毕竟是不是做买卖,不能全以利害论之。若是只做政治伙伴,肖启自是不错的人选,但要做桓氏的女婿,肖启的身家委实不够看。

    怀着一种“女儿要受大委屈了”的心理,桓温觉得这含章殿的茶水喝起来真是没滋没味的。

    楚昱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不过既然人已经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这里,那就表示已经做出了选择。楚昱随意问道:“桓公可见过肖卿?”

    桓温摇摇头:“没有。臣久处燕都,与肖将军并无接触。”

    楚昱一顿,没有理会桓温后一句半是解释半是避嫌的话,直接道:“正巧,肖卿今日已抵京,恰逢机会,桓公可以见上一面。”说罢,命人将肖启叫进来。

    在这等候的间隙,楚昱也懒得与桓温废话,自顾自地批着自己的奏章。桓温被晾在一边不敢言语,只好独自枯坐。好在没一会,内侍就引着肖启进来了。

    借着肖启给楚昱行礼的空当,桓温暗暗打量着这个准女婿。见他虽是武将,但举止有度,面目锋利却自带正气,便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合格的印象分。

    君臣见礼完毕,楚昱笑谓肖启:“你们翁婿还未见过,今日便叙一叙吧。”

    肖启于是转向桓温,对他行子侄礼,问其安好。桓温一面答之,一面暗想这位“军中杀神”以“大人”称呼他,无形中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倒是个聪明人呢。

    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拉家常。桓温忍住想拉人查户口的欲望,静静等着楚昱的吩咐。

    楚昱倒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暗示两位准夫妇准备一下,不日觐见陆微。这个通知让两人都有些意外,肖启还不清楚自己能有机会面见皇后。桓温则是看了一眼肖启,暗想这小子如此好命,还能得帝后亲自为他张罗,心中对于他的不满倒是稍稍退了一点。

    两人领命退下后,一前一后地出了宫门。在这半柱香的时间内,肖启是为桓温做足了面子,不说亲自送人登车离去,就是桓温的车走后,他也一直站立目送,直到看不到桓温车影子为止。桓温倒是冷冷淡淡,直说不必,登车就走,也不管人在后面望着他的车望了多久。这叫目睹一切的禁军们一边感叹肖启的谦恭,一边嘀咕桓温的不近人情。

    两日后,带着帝王大印的赐婚圣旨被宫中内侍送到了桓府。先前虽有与寒门结亲的传闻,但郑氏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是子虚乌有,眼下见到铁证,真是头晕目眩。

    桓温连忙将人给扶到塌上,郑氏抓着他的胳膊,厉声问:“你要把女儿嫁给那个丘八?!”

    桓温忙道:“此子屡立战功,不可小觑。”

    “那也是寒门出身呐!这不是平白被人耻笑么?”郑氏头疼不已,觉得邻居们的讥讽已经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桓温一噎,马上就道:“谁敢笑话!”虽是这样说,但他也底气不足。朝堂诸同僚虽然一片恭贺,但桓温清楚,这当中多的是心里嘲笑他的人。街坊们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反而还赞他“不拘门第”,其实也是因为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要与寒门成为亲家的又不是他们。

    一时间,桓氏上院真是鸡飞狗跳。桓茵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父母二人一个在发呆,一个在出神。

    桓茵小心地叫了两人一声,郑氏拉她在身边坐下,叹道:“真不该由着你的性子胡来,若是为你早早定下,如今也不会便宜了那个丘八!”

    纵容桓茵的主犯桓温不由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转过脸去。桓茵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阿母不必过于担心。”

    郑氏戳了戳她的额头,哼道:“跟你父亲一个样,我这还不是心疼你。同是世家,好处却偏让陆氏一族占了!”

    这下父女二人都无话可说了。

    桓温轻咳道:“若不与之相比,咱家也是很好的。”

    郑氏被他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咱们在贤德坊内不垫底那就算是好的了?”

    桓温老脸一红,抚须不敢言语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郑氏再不满,待陆微凤谕定下的日期一到,她还是得送女儿进宫拜见。

    许是缘分也或许是巧合,桓茵就先在东宫的大门口遇上了肖启。彼此一番手忙脚乱的见礼,这对未婚夫妻显得更加尴尬了。别别扭扭地进门,就见一青衣束冠的貌美女子立于阶前,等候他们。

    桓茵略一思索,就知道这是陆微从南地带回来的女官卫氏。思及卫氏曾经制霸世族的名声,桓茵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脊背。

    肖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见她突然警觉防备起来,不由将目光转向正笑语盈盈地看着他们的女官身上。

    卫凝当作没有发现二人打量的目光,朝两人躬身一礼,笑道:“殿下请桓娘子与肖将军入内。”

    桓茵浅笑着道了一声“有劳”,肖启跟她后面也对卫凝道了声谢,颇有一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进到正殿,见到陆微,桓茵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说夸张,但三年未见,上首的小女孩开始长大,恰如枝头海棠,殊色难掩。

    肖启无疑也被这份姿容给闪到了,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头行礼就坐,听皇后与他的未婚妻叙话。

    与桓茵看她觉得大变样不同,陆微惊喜地发现桓茵原本的洒脱气质依旧存在,眉眼还是那样鲜活。过往相处的愉快经历让陆微不由发出感慨:“能见到阿茵,我是真开心。不知阿茵见我,是否有同样的心情?”

    桓茵将团扇平方于膝,郑重道:“今朝再见,实属有幸。殿下所感,正是小女所想。”

    两人之间相视一笑,仿若记忆中的场景再现,叫一旁的肖启不自然地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来——他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没等他细究,陆微的话题就引到他了。

    “肖将军此番是头一回入京么?”

    肖启忙向前一倾,恭敬道:“先前曾随西州节度使入京述职。”

    “可还习惯?”

    “尚可。”

    一问一答间,肖启不善言谈的性格暴露无遗。陆微一瞥桓茵事不关己的样子,决定放弃盘问式的对话,尽量寻找能引起两人共鸣的话题。

    “听闻北地风景壮阔,却只能从书中窥得,肖将军久处北地,可否细说一二?”陆微想了想,觉得谈谈当地的风土人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确如她所想,肖启作为常年驻守边关的将领,每日里除了研究兵法就是带兵巡逻,对于北地风貌真是熟记于心。虽依旧语言简练,但用词精准,三言两语就为两人勾描摹出了边疆战士训练日常。不光如此,肖启又说了几则北地趣闻,听得桓茵都开始认真起来,不时还发表一些意见。

    陆微见他两人总算是开启了良性互动,不由松了口气。在两人说的口干舌燥正在喝茶的时候,陆微笑道:“眼见为实,阿茵若真喜欢,有机会必要亲眼目睹才好。”

    桓茵深以为然。肖启这个时候已经逐渐放开了胆子,见桓茵如此向往,马上就道:“日后愿为女郎牵马而驶。”

    桓茵心中一动,笑问:“如何不是驱车而往?”

    肖启笑道:“坐于车内女郎可就看不到北地之景了。”

    桓茵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见他回得认真,也不由笑道:“那,日后便有劳将军了。”

    肖启捏了捏手心,不让自己失态。他如今才发现旁人嘴里听惯了的“将军”也能这么好听。

    桓茵面上依旧落落大方,一派坦然,但她心里却有了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原本她就曾对父亲谈过自己的择婿标准,却被当时的桓温当场否决。眼下阴差阳错,倒叫她真的得偿所愿了。

    从东宫出来,两人不远不近地随着内侍出宫。宫道虽长,也终有尽头。肖启再不舍,他们一行也还是在宫门处停下了。桓氏的婢女已经迎了上来,按理说,肖启也该上马了,然而他犹犹豫豫,就是不肯去解缰绳。桓茵见他这番作态,不由好笑,挥退了本要扶她上车的婢女,看向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肖启,客气地问:“将军还有事?”

    “请女郎稍等。”肖启踌躇着说完,见桓茵果然就在原地等着,喜悦一时在心中翻涌。他快步走到马旁,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布兜,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盒。捧着木盒,肖启又走回桓茵面前。

    肖启将木盒递给她,语含羞赧:“北地匮乏,天晶石倒多,送与女郎赏玩。”

    桓茵看着眼前这个质地普通但边角被打磨的非常光滑的盒子,又看向捧着盒子的那双手,果不其然就发现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划伤。一时间,桓茵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似有话要问他,到嘴边却只是平平淡淡地道了声:“多谢肖将军,我这便告辞了。”

    “好,女郎慢走。”肖启忍不住笑了,他自不觉得桓茵话里是不在意的样子,在他眼里,桓茵能收下他的礼物那就是对他半月以来辛苦的最大肯定。

    两人道完别,桓茵登车而去。婢女附在帘外小声道:“肖将军还在那儿站着呢。”

    桓茵一怔,忆起桓温之前所言又忍不住莞尔一笑,她看着手里那蓝汪汪宛如湖水一般澄澈的晶石,慢慢地在脑子里勾勒出了肖启的面庞。
………………………………

101 相许

    肖、桓婚事虽定,但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他们发展感情。毕竟肖启进京又不是来度假的,工作汇报完他就得回大西北了。不过走之前,肖启又特地向桓府递了拜帖,想着再看一眼桓茵。

    桓温起初并不想让他如愿,还是被郑氏说了句“你还能拦得了一辈子?”给打消了念头,挥手放行了。

    跟着婢女,一路曲径通幽,肖启见到了在亭中赏景的桓茵。他理了理衣领,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脖子——为显郑重,肖启换上了世族装束,长袖宽袍让他的浑身都不舒服。

    桓茵见到他自然是不意外的——郑氏早就派人将他到的消息传过来了。肖启此刻来的正是时候,桓茵已经把酒给温好了。

    “女郎。”

    桓茵转过头看他,见他一身峨冠博带的世家调调,不由将他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许是目光过于直白,肖起被看得越发不知道手脚该往何处放了。

    桓茵也没有捉弄他太久,她伸手指向自己对面,笑着请肖启坐下,然后一手捏住衣袖,一手执壶,为他斟酒。

    “比起清茶,我想将军应是更好杯中物的。”将酒盏往前推了推,桓茵道:“这是我自己夏日里酿的,今秋起了第一坛,请将军一尝。”

    薄瓷酒盏中酒水清冽,泛着醉人的香气。肖战轻轻一嗅,就知这酒绝对不是凡品。他看了一眼桓茵,满眼都是惊奇。本以为世家女都是抚琴弄弦的,不想还有能酿酒的。怎么说,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饮罢酒,桓茵便就称呼问题与他商量:“你我既有婚约,也该换个称呼了。家中人都唤我‘阿茵’,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肖启对此是求之不得。他当然知道桓茵叫什么,只是一直不敢叫出来而已,就怕被认为是无礼。碍于此,才一直用“女郎”这样礼貌却生疏的称呼,可他心里是十分想随桓温一样叫她一声“阿茵”的。

    现在好了,正主都答应了,再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肖启柔柔地看着桓茵,将这几日反复在心里念叨的名字给说出了口。

    “阿茵?”

    “嗯。”桓茵点点头,耳朵尖都红了。之前都没发现,这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那,我唤你什么好呢?”

    肖启将眼睛从她发髻的天晶石簪子移开,转向她带着浅笑的眼睛:“我行五,阿茵叫我五郎便是。”

    桓茵先在心里念了一遍,然后轻声唤道:“阿元,以后我们便如此称呼。”肖启含笑点头。

    这件事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桓茵摩挲着袖子里的锦囊,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抬眼看肖启,却见他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桓茵一怔,下意识地就要移开目光。

    “你看什么?”

    “在看你戴着簪子,真好看。”

    桓茵抿抿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往上涌,可是心底的羞意还是一点一点将双颊给染红了。肖启惊喜地看着她的反应,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坐,要不是桓茵想起来他们没多少时间了,两人可能还要干坐一会。

    掏出锦囊,桓茵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回礼,此去还请千万保重。”

    肖启捏着锦囊,先是问道:“我能打开么?”得到同意后,才小心翼翼地拉开扣结,拿出了里面的平安符。

    见到这个平安符,肖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当兵多年,他曾在多少人手里见过这个。小小的一道符印,被装在各式各样的荷包里,被士兵们贴身放在衣服最深处。以往他也曾羡慕过这些被亲人记挂的士兵,但最终只能将这种羡慕藏于心底,抬头看向西北荒漠上一直孤零零的月亮。

    几乎控制不住般的,肖启握住了桓茵的手,抓得紧紧的。他抑制住胸腔里跳得异常激烈的心,望着被他的突然举动而弄得有些疑惑的姑娘,一字一顿道:“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与桓茵是第一次见他不同,肖启之前便见过她,不然也不会在此次圣上提出要为他赐婚的时候点名求娶桓茵了。五年前,当时还是副将的肖启第一次随上司入京述职,队伍经过朱雀桥,恰逢世家女郎携手同游。一片万花迷眼的春色里,桓茵一袭青翠,恰如三月柳色,让当时的肖启在心里记了很多年。

    这些是桓茵所不知道的,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对肖启好感度的增加。凭谁经历过那么多次“心有白月光,无心恋佳人”的失败相亲后,终于等来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无论谁都会心动的。

    桓茵感受着对方手心的炽热,觉得心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烫得她都不敢去细究其中的想法,只能凭感觉迎向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那双茶色的瞳孔,是袒露无遗的真诚。

    桓茵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还从没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睛呢。世家常出美人,可美人们的眼睛似乎多如潭水一般幽深,像这样一眼望到底的眼睛,真的是太少见了。而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刀口舔血的人身上,实在是让人惊奇。

    肖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现在在他的眼里,桓茵怎样的举动都是可爱的。

    “我相信你。”桓茵望着肖启的眼睛,慢慢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软的触感使得肖启心潮澎湃,他看着桓茵,一时间欢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是一场拉锯战后,胜利的号角声终于不再吝啬地奏响,他可以开始独享属于自己的荣光了。

    这样好的气氛下,肖启如何舍得离开桓茵再回去跟一群单身汉吃饭呢?因此,当晚桓家的饭桌上,便就多了一席。这回当着女儿的面,桓温不好再对肖启挑三拣四,全程一直客客气气,犹如寻常长辈。倒是桓驹,一直盯着准姐夫看,看得桓温忍不住说他:“不可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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