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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歌山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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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中另一位正挑买着布靴的壮汉听她如此之说,却是不同意,道:“我觉得这慕容姑娘是可怜,白白跟了那任枫这么多年,没名没分不说,还得靠自己经营茶馆来维持生计。好不容易熬到任老爷和任夫人对她有所改观,定了他俩的婚事,却又突然得了这奇怪的病。”

    壮汉瞥了一眼那满脸不屑的女人,又道:“你说是因为慕容姑娘脾气差,所以将任枫给气走了,我却觉得定是那任枫贪恋她美色,却又嫌弃她的丑陋,所以才悔婚的!”

    两人争吵不迭,樊西却是明白了——他俩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只不过是私自揣测而已。

    他无暇再听他们争论究竟是慕容纱活该,还是任枫无情,径直问道:“那慕容姑娘自杀可有被救下?她现在身在何处?”

    壮汉想要回答,却又被那妇人抢道:“除了那古里古怪的安婆婆,还有谁会管那破档子事。”

    竟是她……

    安婆婆虽非十恶不赦,亦非臭名昭著,可但凡知道她的人,无不敬而远之。她个性极为诡异,对身边人更是喜怒无常,若是哄得她高兴,自然是什么都会被满足;若是激怒了她,下场就极为惨烈。

    即使如此,安婆婆的占卜之术依旧享誉整个伧国,许多达官贵人或是平民百姓为求一卦,无不绞尽脑汁。

    而她原也有几个亲授弟子,却都因为一言不慎引得安婆婆盛怒后,或被削掉耳朵、或被挖去双目、或被割掉舌头、或被砍断手脚……更甚的则是被各种酷刑折磨而亡。

    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愿意接近安婆婆,更没人敢拜她为师。

    慕容纱真是被安婆婆救走也好,可若是被安婆婆留在了身边,那……

    一念及此,樊西顿觉一股凉意直灌全身。

    老妪看出了他眼中的瞬息变化,在他提步欲要冲门而出时,提醒道:“安婆婆在世已有一百三十余年,而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存活下来。那慕容姑娘只怕是此时被救、彼时被杀——你若现在去蹚这趟浑水,恐怕也终有一日性命堪忧啊。”

    “多谢!”樊西回身朝她抱拳一揖,道,“只不过此事是非去不可。”

    铺中三人望着他那跨上马背后随着蹄下尘土飞扬而渐愈远逝的背影,或担忧、或叹息、或讥嘲。

    益州城门外,东行三四里便是一片荒乱的坟地,即使在明媚的夏日午后,亦有冰冷压抑和阴森鬼魅之感,直侵全身。樊西尚未接近这片坟冢,只是远远驻足,就觉浑身一栗。

    粗略一数,眼前的坟墓约有十六七个,破旧的墓碑上,不仅布着一块块青苔,还有枯黄的藤蔓如细蛇般缠绕其上,石碑后隆起的土堆也全都长满了杂草,一看便知是从无有人打理过。

    “全都是被遗弃的旧坟啊。”他微微喟叹。

    这片坟冢似乎正发出无声的哀嚎与凄凄宿怨,它们一阵阵地侵袭着他,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过来,向前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寸。

    樊西的双目开始迷离,感觉颓靡之音在他耳畔轻吟,渐渐地,模糊了他的意识……
………………………………

第三十三章 此情何寄

    “我叫樊西,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深秋,他十二岁,虽不是第一次来到益州,可却是第一次在河边被眼前这浣衣女孩深深地吸引,如此美丽,让他挪不开眼,只是傻傻地看着,许久才问这么一句。

    “慕容纱。”女孩头也不抬,浸在河水中的小手被冻得通红,可依旧面不改色。

    樊西走到她身侧,伸手便要取她脚边那满满一桶旧衣裳,道:“我来帮你。”

    “不用。”

    不过尔尔浅笑,看得他几乎忘记了呼吸,面上羞红一片。

    这女孩不过十岁,就有这样的倾世容颜,实在难以想象,待她及笄之年时,该是美到什么的程度。

    她见他盯着自己的脸,近乎痴迷的样子,却是有些失望,回过头继续清洗着手中的衣物。

    良久,樊西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很是失礼,窘促道:“对不起,我并非有意……”

    “没什么,你和那些人一样,”慕容纱声音轻轻细细的,略带一丝无奈,道,“不过是因为我的样子,纠缠我、嫌恶我,或是辱骂我。”

    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华啊,可这女孩却有着这般怅惘颓伤的语气,可见这绝尘的容貌所带给她的痛苦多于快乐。

    樊西摇了摇头,急忙解释道:“你长得很美,我确实会因此而注意到你,可并不会以此就轻易断定是该接近你,还是疏远你,更不会为此对你纠缠不休。”

    随后,他又将木桶中那些未洗的旧衫取出,洗了起来,并道:“我知道,慕容姑娘的样貌必定会引得旁人倾慕、嫉妒,甚至嫉恨――如此,恐怕难有几个真心知己。”

    慕容纱微微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侧的少年。旁人总是钦羡她的外貌,只有他明白她的苦楚。

    “我……”她原有些许防备,可直觉樊西不似有恶意,而且一脸真诚,便低下头,轻声道,“我没有朋友,她们都厌恶我……”

    “若你不嫌弃,可否愿意让我做你的朋友,为你分忧?”他看出了她的犹豫和眉目中弥漫的忧愁。

    她仍是怯怯的,没有回答,亦没用再继续说下去。樊西也就静静地陪着――只要能待在她身边,感受到她的气息,即使寒风猎猎,他的心中依旧温甜一片。

    桶中的衣袜其实并不太脏,可还是费了不少时间才全部洗完。他将它们一一挤干时才发现,这些全是成人所穿的绸衣和布袜,没有一件是适合眼前这十岁孩童的。

    “你是在帮爹娘洗衣服吗?”樊西问道。

    慕容纱神色黯淡,道:“我没有爹,我娘是茶坊的浣衣女工。这些原都是娘要干的活,可这些年她恶疾缠身,实在不宜太过操劳。况且现在天寒地冻,若是再把双手整天浸在冰水里,对娘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益。”

    “慕容姑娘一片孝心,令堂定会日益康复的。”

    他眼中清澈而笃定,而她却不可置否。因为她明白,家徒四壁的母女二人连温饱都极难解决,更别提给母亲治病了。

    “我要回去了。”慕容纱提起足有她半身之高的木桶往回走。

    樊西见状疾步上前,将那木桶拿到自己手中,道:“我帮你。”

    “不用。”

    又是同样的回答,他却不理,挡下那双已被冻得通红但仍欲抢桶的小手,径直往听雪茶坊走去。

    看他如此坚持,她觉得有些好笑又可悲,心想:“这样帮我,左不过是因为这副所谓倾世的皮囊罢了。”

    虽然从未有过约定,但樊西每次偷溜出谷,总能在益州城的河边遇见正在洗衣的她。一次次的陪伴,让最初想要刻意疏离的慕容纱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接近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年。

    纵使怀疑过他的相伴是因为自己的姿容,可随年月渐逝,她明晓他并非虚伪做作之人,便亦是真心相待。

    她告诉了他,自己是清倌之女,他竟是毫不避忌。总道身世不过烟云尘埃,若本性善良纯真,又何必拘泥于过去,何必在意世俗的目光。

    他告诉她自己是烟霞谷的弟子,虽不能自由出谷,但答应每月初一与十五定会来相陪。因为那两天是掌门召集各长老议事之日,弟子们通常休息或自我修炼。

    如此,月月年年,韶华不歇。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在时光年轮的推转下,寸寸相近,愈愈相知。即使从未承认,他们都已成为彼此的牵挂与期盼,生命中抹不去的痕迹。

    “樊西,你若出师以后,想做什么呢?”

    听到这问题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想说期盼出谷之后能守护在她身边,只不过樊西没有底气和勇气将真实想法告诉她,只若无其事道,“我想做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的侠士,哈哈!”

    “樊大侠……”慕容纱坐在河边,脱下鞋袜后,将脚浸在清凉的河中洗水,柔声道,“原来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呢。”

    樊西心虚地笑了笑,问道:“那你呢?”

    “我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茶馆,希望有一天不仅可以挣钱治好娘的病,还能衣食无忧。”

    她唇角莞尔,心中却是苍芜一片,毕竟,寄人篱下,受人颐使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自小到大,她从未有过一顿饱餐,也从未有过一日的轻松――每天为母亲的顽疾忧心,总是洗晒不完的衣物和清洁不完的桌椅。

    一到冬日,她的双手就长出冻疮,若是不注意,便流脓,即便结痂亦会留下痕迹。每每见到这红肿又布满疮疤的双手,他的心就会被刺痛。

    慕容纱转过头,见盘坐在身侧的樊西满是心疼的神情,深深触目。樊西对她的感情,她哪里会不懂,即使没有言语,但心中漆寒的潭水愈渐温暖而明晰。

    她将头微微一侧,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一怔,心脏似是漏跳了一拍,僵直着身子,不敢妄动,也不敢呼吸太重,生怕这画面会一触即散。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温和清香。

    暖风徐徐,拂在他们的脸庞,一人满腹忧愁但又安然舒心,一人紧张而欣喜。

    那年仲夏,他年十七,她年十五。

    “请你离开慕容纱。”

    又是一年仲夏,他如约赶到河边,未见慕容纱,却是一个执扇的华服男子向他走来,开门见山,一句话便让他感觉此人极为不善。

    这陌生男子从未见过,也未听慕容纱提起过,樊西很是不满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娶她。”男子极为自信且肯定,似乎在他心中娶到慕容纱是志在必得的事情。

    “不可能!”樊西攥紧拳头,喝道。

    那男子见樊西怒气冲冲的样子,却是不恼,只轻轻摇着扇,道:“你应该清楚,慕容纱是**里出来的孩子,当年她娘说好听了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可在外人眼中终究是与娼妓无异。而今她娘虽已赎身,在茶坊做浣衣女工,可处境却是最最凄寥的。她不说,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平日里如何被茶坊中的人如何藐视唾骂,你也不会知道每做一件事都要看别人眼色是何滋味!”

    “那又如何?”樊西仍是不服道,“纵使她身世、处境皆是悲凄,也不代表你可以娶她,更不代表只有你有资格娶她!”

    那男子看他依旧执着,却是瞥了一眼,不屑道:“哼,她与你在一起,永远都摆脱不掉‘娼妓之女’的头衔,但如若她做了我任枫的妻子,整个益州城有谁敢再看低了她?”

    樊西暗叹,他竟是益州刺史的独子任枫――任家世代为官、家财丰厚、人脉广博,这在益州城人尽皆知――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傲气与自信。

    任枫看出了樊西已没有之前的坚定,眼神也渐渐地犹豫与不确定起来,便继续道:“论财力、势力和地位,我样样比你强,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我做不到的。她想要一间茶馆,对我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就算了十间茶馆亦是轻而易举,要治好她母亲的病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你呢?你又能给她什么?”

    樊西尽管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能给的太少,不禁怀疑,或许慕容纱跟任枫在一起才会更快乐。

    他咬着唇,很是不舍,却只得道:“如今我走,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以给她幸福,但若你薄待她,我绝不轻饶!”

    自那时起,樊西再也没去过那条满是回忆的河边,也再没找过她。直到出事前一年,他才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任枫已经成了她的未婚夫,而且她也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茶馆。

    或许她是幸福的吧,只要她生活能够美满安乐,即使能与她厮守一生的人不是自己,也无妨。

    可是,为什么短短半年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为什么她要遭遇这般的不幸……

    不行!我不能答应他!不能让慕容纱受到伤害!

    想至此,樊西心被刀割般的疼痛,只觉脑袋一沉,整个人一毫无防备的坠下。内心和**的剧烈疼痛,让一直在回忆里沉浸的他再次清醒。

    “这……是哪儿?”
………………………………

第三十四章 卜卦

    残月,无风,寒意逼人。

    明明是午后赶到这片荒冢,醒来却已夜幕四合。

    樊西扶着疲累而沉重的脑袋,狠狠地摇了摇。那段回忆、那场梦,太长,倾注了太多的心神。

    他起身瞭望四周,银鬃马已经不知去向,而自己正是跌落在原地。眼前的那片坟地比白日更加阴气森森,隐隐地觉得有一阵阵腐臭味从迎面飘来。

    “那是安婆婆家?”抬眼望去,坟冢的后方孤零零地立着一间白墙灰瓦的小房子,昏暗的亮光从那间房子的窗户透出,他喃喃着往前走。

    越是靠近,那腐尸般的恶臭越浓烈,闻得樊西直想作呕。他用袖子捂着口鼻,疾步走到那房门前,轻敲了几声。

    吱呀——

    无人卸锁,木门竟自己缓缓打开,屋内白色的雾气弥漫,墙壁和各种陈设上都布着一块块的霉斑,诡异至极。

    一老妇人正坐在桌边,手中捏着几个小木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满头白发,挽成一个圆髻,面上满是岁月刻成的一道道深壑,身上的衣衫尽是一块块或灰或黑的破布所拼凑而成。

    他走到桌前,毕恭毕敬地抱拳俯身,道:“安前辈,在下樊西。”

    “世人都喊我安婆婆,你如此即可。”她抬头开了一眼樊西,道。

    “是。安婆婆,我……”

    话未说完,安婆婆便打断道:“坐下。”

    她眼眶深陷却目光炯炯,见樊西从进屋开始便一直屏住呼吸,偶尔小透一口气,问道:“觉得臭吗?”

    虽是如此不错,可樊西不敢点头,怕会触碰到安婆婆的忌讳,惹她不高兴。他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令人作呕的恶臭。

    安婆婆见樊西不答,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道:“尸体腐烂了,自然是会臭的。”

    尸体?难道慕容纱她已经……樊西不禁惊呼而出:“安婆婆!”

    “她还没死,”安婆婆用她那焦黑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已放到桌面上的木片,冷冷道,“不过,心已死,行尸走肉的存在,与尸体又有何异。”

    “她是在这儿吗?”樊西问道。

    安婆婆并未回答,只是将桌面上的木片悉数抓起,捧到樊西面前,道:“来,掷一下。”

    她的指甲漆黑干裂,整个手掌都好似被烧焦了一般,隐约中,能看到翻卷开来的深褐色烂肉中的白骨,赫然可怖。她手中的木片,约莫十张,皆有一面是画着或红、或黄、或蓝、或绿的奇怪图案。

    樊西未做犹豫,接住了安婆婆递给他的小木片后,双手相合,稍作摇晃便将它们散下。小木片落到桌面上后,自动排成了一个圆圈,且绝大多数是有图案的一面向上,偶有几片是背面。

    安婆婆起身看着这圈小木片,露出一丝笑意,低声喃喃:“有意思……”

    若说是笑,却又夹杂着些许的邪气,樊西心底一颤,却不敢多言。

    “你是来找慕容的。”她的指尖抚上其中一片,仔细端详,道。

    占卜之术,博大精深,常用者为龟甲、为铜钱、为蓍草,或观天象、或测八字、或梅花易数。而安婆婆的占卜所用之物,难道就是这些小木片?

    樊西没有细究,只道:“正是。”

    “现在谁人不是避着又丑又臭的慕容,倒是你,却还找上了门来。”安婆婆讥诮道。

    “我……”樊西垂目,踟蹰少顷,道,“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安婆婆冷哼一声,道:“三年前你做决定的时候就该知道,她过得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了。”

    他抬起双目,看着她道:“可是……”

    “可是没想到任枫会如此薄情寡义?”她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嗯。”

    樊西一听到任枫这名字,一想起那人当年信誓旦旦,而今又狠心抛弃慕容纱,便是怒火中烧。他用指甲掐进大腿的肉中,以此让自己的面容依旧保持平静,而非表露愤恨。

    安婆婆依旧轻蔑,冷笑了一声,又道:“呵呵,可那又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

    “我想见她。”他眼神笃定,不容置疑。

    “她却不想见你。”

    樊西站起,躬身抱拳,道:“求安婆婆给我机会。”

    “凭什么?”

    是啊,他如此要求,又凭什么能让凡事都依心情而定的安婆婆答应呢。

    她拿起一个木片细细端详,又道:“你想带走她。”

    樊西蹙眉不语,心想,安婆婆当真厉害,竟能将自己的想法也能被卜卦算出。

    安婆婆见他没有反驳,便知所说不错,突然疯狂将桌面上的木片搅乱,笑道:“确实,安婆婆我但凡心有不顺,定不会手下留情!你看,屋外那些坟墓,里面躺着的是我的亲妹妹、堂哥,还有不争气的徒弟!哈哈,他们的性命在我眼里贱如蝼蚁,只要我不开心,他们就是死!”

    樊西咬牙,尽量沉着气,不去想慕容纱现在在她手上,也不去想万一慕容纱激怒了安婆婆,会被如何残忍虐待。

    安婆婆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愈加癫狂道:“是我夺走了慕容的容貌,也是我让她变得奇臭无比,若她逆我的意,一样是死!更加凄惨的死!”

    看着眼前之人这般癫笑尖叫,眼神也极为狞恶阴毒,樊西的心中虽是极为不安,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安然镇定,道:“安婆婆定然不会如此对待慕容姑娘。”

    “哈哈!”她尖笑着,从桌子对面腾起,落到樊西身旁。在他转身欲挡时,极快地伸手扼住他的咽喉,挑眉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近看,安婆婆那露在袖子之外的半截手臂,也如手掌般焦黑枯瘦,一道道伤疤,皮开肉绽。紧扼着樊西喉咙的那只手力道极大,只要再用一丝力道便能将他的脖子拧断。

    他被扼地呼吸困难,脑袋发胀。可他知道,若要见到慕容纱,此时就绝不能反抗,便依旧冷静从容,道:“慕容姑娘若在安婆婆心中是如此低贱,您必不会费心力在她自杀时救下她,更不会收留她在身边。”

    樊西见安婆婆的手虽还扼着自己,但已松开些许,面色亦缓和不少。他舒缓了下脖子,大喘几口气后,继续道:“在下斗胆猜测,慕容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所以安婆婆才好心将她留在自己身侧。而那些坟中之人,也定是犯了大错,您才不得不杀之。”

    安婆婆嘴角一咧,道:“哼,你倒是聪明。”

    旋即,她松开了手,却在樊西的左颊轻抚。他顿觉安婆婆指尖所划过之处,似被锐物所割一般,刺痛入骨。随之,鲜血流出,顺着脸庞,直滴衣襟之上。

    黑红色,有毒?他瞥了一眼衣襟上的血迹后,错愕地瞪着安婆婆。

    安婆婆看他如此讶异,便道:“不错,你的血里有毒。”

    樊西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时染上的毒,问道:“怎么会?”

    “我这屋内毒瘴弥漫,你呆的越久,自然中毒越深,若是再呆半个时辰,我这屋外倒是又能多一座坟墓了。”她轻描淡写道。

    他用手背抹去脸上的乌血,淡然道:“还是我疏忽了。”

    “哼,你倒是镇定,”安婆婆将焦黑的手指在她衣服上随意一拭,擦去了其上的残血,道,“我本觉得你这么不识好歹,直闯我安婆婆的地盘,绝不能轻饶了——可你的反应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倒是不想让你死了,只不过……”

    她用手箍住樊西的下巴,阴邪地撇嘴笑道:“即使饶了你一命,还是得略施薄惩,脸上留个疤,倒也不错,哈哈哈哈!”

    安婆婆的脸凑得如此之近,气息若有似无,她皮肤干皱,暗黄色面上的陈年旧疤,一道道,触目惊心。若非樊西早有心理准备,这般近距离的看到这似老妖怪般的脸,并伴着“咯咯”的尖笑,还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伤口的血仍不断流出,他下意识地再用手背抹了抹伤口,安婆婆眯起眼,盯着他道:“若不想死就不要碰它,也别试图敷药或者包扎。”

    樊西顿了顿,收回手,只应了一声:“嗯。”

    她反身提步朝门外走去,却在欲要踏门而出时,留了一句:“慕容就在里屋,不过,她未必愿意见你。”

    “谢安婆婆!”樊西见她终于同意自己见慕容纱,欣喜之余,忙道。

    “哼,别高兴得太早,”安婆婆冷冷道,“日后,你来一次,脸上就多一道疤,多来几次,恐怕就要像婆婆我一样了,哈哈!”

    安婆婆狂笑着甩门而去。
………………………………

第三十五章 流连

    站在房门前的樊西,曾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期盼着可以同她倾诉衷肠,又在多少个梦醒时分,发现那个与他一同有过美好回忆的她已经成为自己无法企及的阳光。

    而今,满腹言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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