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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墨-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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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斯尼深呼吸了几下,苦笑着维持面色上的镇定,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乱,若是乱了,如今自己手下的三万蛮族就真的得在此全军覆没了!
身边的副将一一咽了咽口水,重重地点了点头,还主动驾车去事发的地点维持秩序。
“小心,人类绝不会只进行一次攻击……”
虽然表面上恢复了镇静,但麦斯尼以及所有蛮族心中,由车垒、人数和强弓带来的安全感和自信,在车垒被击破的同时也轰然破碎了。
在那神秘新武器出现后,战阵之上,无人再是安全的。
麦斯尼看着天空中的阴霾和那几乎融入阴霾之中而又呼啸而出的巨石,不由哀叹一声——战争的方式,从今天开始将发生剧变!
如今麦斯尼只希望,墨家的神秘发石器是草草研制尚不能移动,只能对着一片区域猛轰……
虽然在诸多蛮族将领巡视之后,蛮族的车垒内稍微平息了之前的哗然,至于地上倒着几个死去的蛮族,将领们纷纷皱着眉绕过他们,又小心的通过了车垒缺损的部分,让人迅速用木板将那里填补上。
“或许再来几次飞石,这处车垒就会垮塌,不如舍弃罢。”柯嘉无论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说多少好话,都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了,此处已经被天上的鬼神盯上,已经不再安全。
“皇说,再坚持片刻,他便让人来替换吾等,但这处车垒处于正面关键之处,必须射箭压制住人类前锋进攻,万万不得舍弃!”
末了,将领们阴着脸重重说了一声:“违者,斩!”
话未说完,有人突然惊呼道:“石头又来了!”吓得蛮族身形均都一缩,四散而逃。
片刻后,柯嘉所在的车垒便传来石弹撞击车舆的轰隆声,整个连城一圈的车垒都剧烈的抖动起来,被击中的几个车舆破裂垮塌了,蛮族步卒竖起的大橹也承受不住这可怕的冲击力,直接被砸碎击飞。
柯嘉的避让有些晚,“嘭”一声巨响,柯嘉前面的车垛遭遇重创,一颗十斤重的石弹将那里砸得支离破碎,木屑满天纷飞。这次没有亲兵保护,柯嘉被车舆的碎片刺中了身体,他脸上青筋暴起,捂着颈子发出嘶哑的荷荷声,刚刚还对他下命令的将军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他颈子上深深插着一块木片的碎片,鲜红的血水顺着碎片的边缘跳动着。
随后柯嘉的身子软软的滑倒,喉间血流不止,仍由旁人呼喊,耷拉着脑袋,再没有一点反应。
那将军心胆俱寒,车垒内外的蛮人也是乱成一片,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防守。看着眼前情形,高无邳咬着嘴唇,带着亲随死命地向外跑,再也顾不上麦斯尼的军令。
因为他知道,下一次攻击,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刻时间里,仿佛平地惊雷,人类战阵后的河岸上接二连三响起一连串沉闷的发石声。半空时不时会落下飞石,让躲在车垒后的人心都要跳出来了,弓手们已经没有勇气露头射箭,不少人紧紧趴在地上,待石头雨之后再向外移动,总之离阵线越远越好,他们现在只想离开早已不再安全的车垒。
眼前的战争方式和他们曾经认识的,极为不同,弓箭射程之外,已经不再安全。
……
河岸之上,苏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就在数次齐射后,蛮人车垒那边不断传来车垒被轰开的巨响,还夹杂着许多惨叫和惊慌的呼叫,在弩砲这种利器面前,蛮族自以为得意的车垒已经不值一提。
他对弩砲的实战效果十分满意,虽然精确度还有待提高,军中能操纵弩砲的人才稀缺,这玩意可比弩机什么的操作多了,但好在对墨家子弟而言难度不大。更幸好敌人的车垒连绵百步,极其显眼,就算打偏,也是殃及旁边的蛮族。
与麦斯尼祈求的不同,墨家放在地下封存许久的弩砲非但可以转移到另一处安置,并且还有自由转动的基座,能在原地自由转动方向,将死亡的抛射指向任何两百步内的目标!
它的核心是粗壮的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抛射物的编制网袋。横梁上侧带着燕尾长槽,一个带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长槽前后滑动,滑块的后断装着一套精巧的击发机构。工匠们可以方便的锁定和释放弓弦,横梁的末端装有绞盘,使用者可以通过扳动手柄,或者拖曳绳索使滑块移动。
利用地势较高的河岸俯瞰敌人的战阵布局,确认射击目标,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方掩体车垒抛射密集的弹丸,将其摧毁!这就是他们的战法,足以让这时代战争方式发生剧烈变化的战术!
何况谁告诉他们,弩砲能攻击的,只有敌军车垒……
……
在弩砲连续轰击正面蛮族车垒数次后,前排的士兵们用肉眼都能看到车垒处的惨状——车舆四分五裂,里面的蛮族一片慌乱,从里面射出的箭矢渐渐少了,直至停止。
“也就是说,只射了四次,弩砲便让蛮族一座车垒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这虽然是弩砲初次上阵吓呆了敌人,可其可怕的攻击力也可见一斑。
苏玉摇头笑道:“真是野战利器,虽然一次性造成的杀伤不多,但这场战争里,它将是蛮族的噩梦。”
随即他想到大夏和大商的世仇,想起雄心勃勃的诸王,再看看对面的军阵,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他旁边的士卒嗓子有些发干,他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忘记了往日对苏玉的敬重,开口问道:“咱们这是要将蛮族的二十座临时车垒一一摧毁吗”
“不必那么麻烦,而且弩砲的数量也不够多,只能轰击一个区域,一旦分开使用,就没这种气势了。如今蛮族士气已夺,正是进攻的好机会,再对着正面车垒来上几发,彻底打垮它们,然后再配合弓弩和步卒,攻击蛮族军阵,这三万蛮兵已任我宰割!”
……
一枚十斤的圆润鹅卵石以完美的角度射入,如同鬼神手中的利刃一般,砸飞了一名蛮族徒卒的手臂,接着在地上爆起一团沙尘后弹地而起,将一名蛮族甲士的大腿砸断,然后毫不停顿的向后飞去,将一名蛮族军吏持令旗的右臂带半边肩膀打飞。
他的肩膀露出惨白的肩骨,旁边残留着一些撕裂的肌肉,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巨大的伤口涌出。而罪魁祸首则带着数人的血肉在泥地上蹦跳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恢复了一枚鹅卵石该有的一动不动。
“啊!”嘶声力竭的惨叫声这时才响起,让人听上去慎得慌。
初代弩砲的精确度真的很成问题,纵是有墨羽昔日在百尺楼时的修正,但毕竟没有实验,轰击车垒尚可,面对运动中的军阵就容易打偏。所以每次调转方向后都需要试射,所以一轮只有这么一两颗石弹被投掷过来,但足以让蛮族军阵惊恐不已。
蛮族未遭攻击的阵线也产生了波动,不少人心有余悸地转头看了一眼被命中的地方,残肢碎肉和兵甲碎片洒落在阵线各处,未死的几个士卒尚在血泊中拼命挣扎,另外几个则已经没有了动静。
在军吏的喝令下,他们恢复平静继续前进,去抵挡人类的进攻。但他们的脚步已经迟疑了许多,持矛戟的手也在瑟瑟发抖,有盾的人下意识地将蒙了三层牛皮的盾牌高高抬起,尽管他们知道这东西恐怕无法挡住呼啸而至的飞石。
训练之后的他们面对敌人的刀剑无惧,面对敌人的马匹无惧,但面对这样的武器,他们不得不怕。
战争从未变得如此可怕,如此陌生过……
………………………………
第二十一章、蚊蚁噬心
“是传说中的神明在作祟吗……”蛮族军阵中,有迷信的人如是说,他们没有时间想为什么燕不双堂堂道门中人都请不到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这个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军阵愈加散乱了,可他们还是按着惯性向前进发。
很快,带着死亡的弹射声再度响起,蛮族的士兵们心头一紧,这次不再是单独的试射,而是数十枚一起被发出。他们只觉得耳边呼一声鸣响,接着似有一阵劲风吹过头顶,身后传来石头砸中人体的闷响,同时响起的还有惨叫,显然又有人被命中。
许多人只感觉石弹几乎是擦着自己头顶飞过去,他们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是完好的,但仍然头顶一阵阵发麻。
周围的蛮族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停顿下来,其中还有一个呕吐起来,他们的军心已经被这几轮弩砲的石弹轰击大大动摇。
这意味着他们在进入人类弓弩射程前,就要遭受数次飞石攻击,每个人都悬着一颗心。
谁知道那巨大的石头会不会轰在自己身上。
在硬着头皮前进几十步后,一支蛮人崩溃了,方才那些石头的数十枚同伴接踵而至,眼见自己所在队伍要被击中的蛮族炸窝了。他们忘了秩序,忘了乡党,忘了军规和麦斯尼言之凿凿的承诺和赏赐,像一窝没头没脑的苍蝇般四处乱钻!
数万人的大战,胜负会拉锯很长一段时间,但转机往往是从一个角的崩溃开始的。就在蛮族阵线在弩砲攻击下呈现心态不稳时,人类中军鼓声如雷,此刻苏玉中军大旗挥动,被苏玉一直藏着窝着的墨家兵卒也开始缓缓开出,真正的进攻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眼见战场上形势极其不妙,麦斯尼的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随着敌军的石弹轰击,躲在车垒后不再是安全的,他手下的将军和百夫长之流纷纷来告急,说手下的弓手拒绝进入车垒,他们觉得在那里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
麦斯尼的眼神慢慢凝聚,又慢慢变为饿狼般的凶狠,他猛地举起剑怒喝一声,一个闪身把因飞石落到近处便散乱退缩的士兵踹倒在地,紧跟着手起剑落,将人头砍落。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
“吾等无路可退,!”
他威严的眼神环视着自己的部属们,问道:“武巫何在”
“诺,吾等在此……”一行穿着劲装的士卒战战兢兢地过来领命,他们也一度被飞石吓得惊慌失措。
“敌军飞石看似可怕,可迄今为止,造成的伤亡不过百余,还不如大军中推攮摔伤的多,但对我军士气却打击极大。飞石不足惧,惧者,唯心而已!现在,我命尔等冲到近处,找到人类的发石器械摧毁!”
就像先前人类必须压制蛮族车垒里的弓手才能顺利前进一样,如今麦斯尼也不得不照葫芦画瓢,派人去将敌人发石的利器捣毁,战争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麦斯尼知道对面是墨家的新式武器,可虽然弩砲能在远程对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打击,一旦被近身,那就没什么用处了。
苏玉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
河岸下方,有一支军队顶着炎炎烈日分布在附近,交战至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士兵们身着黑色的衣物,一排一排又一排盘腿坐在地上,这样能节省体力。但他们也没有半点松懈,盾牌靠在身侧,剑与长矛紧紧握在手中,目光凝视前方的敌阵。
总共一千名墨甲武士,外加一千五百名装备弓弩的新兵。虽然一些人还是新招募的小伙,但跟其他人一样坐得笔直,纹丝不动,好像石头。
他们太佩服身边的那些大哥哥们了,所以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他们,拖他们后腿。
他们的统帅比他们更像石头。
“来了。”落风从地上站了起来,风在他的发尖吹过,他稍微眯了眯眼睛,抬起了手,于是其手下的众人便纷纷变坐阵为站阵,盾牌重重竖到地上,尖端插入沙地里,弩机上弦对准前方。
同于遭受弩砲轰击,军心极其不稳的阵线中部,蛮族左右两翼尚能稳住,在察觉人类发石的地点后,一支蛮人开始突出战线,朝这边涌来。
他们身着劲装,带着短刀,几乎紧贴着自山上奔行而来,这支偏师的脸上已换上了一副狰狞表情,有人在其中大声命令道:“杀了这帮畜生,然后把他们的土地财富变成我们的土地和财宝!把他们的女子变成我们的宠妾,把他们变成我们的奴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路可走的蛮族爆发出了他们的野性,大声怒喝继续前进,还有人一边用兵器敲击着手中的盾牌,发出整齐的声响。
在这些蛮族士兵看来,敌军守护自己的发石利器也未免太不用心了,仅有一师之众相待,可他却带着均为二品的蛮族精锐扑来!
这是麦斯尼的一场豪赌,弩砲对蛮族造成的巨大心理压制让他不得不这样一支突击队伍过来解决,这里阵线较为薄弱,一旦蛮人突入,还能反转从侧面攻击人类。
这些士兵或者说武者无疑也抱着这种期望,可当他们突入距离敌军百五十步之内时,看着那些斜斜竖起的架矛和大橹时,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敌人,绝不是可以用“薄弱”来加以形容的。
他们面前是冷漠的墨家玄衣,他们脑袋上冒着一层层的汗,但眼神中却是别样的坚定。
他们忽略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些让后方胆寒的武器,已经调转了炮口。
……
一人高的弩砲在河岸上次第摆开,因地制宜安置在不同的位置,以略有些倾斜的角度打击各自正面的敌人。数百名辎重师的徒卒跑来跑去,手中抱着车载的石弹,亦或是就地取材的鹅卵石。
几个新卒负责干搬运弹丸的粗活,修理更换零件和操作每架弩砲的则是一名墨家玄衣,还有一人主要负责校准。
之所以让专人来瞄准和调整,是因为简单的发射并不难学,可打击的精确度一直是困扰他们的难题。弩砲对于移动目标的威胁不大,可没有什么敌人会傻乎乎等着他们慢慢校射的,若是轰上几发不中,人家早就挪窝了。所以弩砲想要在野战中发挥威力,除了拥有一定的机动性之外,便是高水平的瞄准技艺,必须在敌军做出反应之前,将最多的弹丸轰到他们的军阵之中!
这并不容易,若想要很好的操作弩砲,首先要有一定的数学基础。只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算出距离、方位、风速、砲重、弦力、角度、抛物线,才能勉强达到十发三中、四中。
过去几个月间,苏玉和墨夜也在试图改进些许,让弩砲操作更加简便可靠:弩砲上带长导轨的滑块可以沿着木槽前后滑动,滑块的后方装有一套精巧的激发机构,可以方便的锁定和释放弓弦。
而为了让操作绞盘不至于太费力,墨夜还在横梁两侧设置了金属齿条,既能让开弓的工作不必一气呵成,又能调节武器的抛射力量,从而获得需要的射程。和当年百尺楼上凭着兴趣的墨羽不同,这些日子在弩砲的研制方面几乎倾注了墨夜的全部智慧——这个父亲想在这里,和自己的儿子说说话。
如今,实验的机会来了。
等调整好弩砲的基座和角度,蛮族已经靠得很近了,落风身后众人已经统统起身,随时准备御敌。
“距敌一百五十步。”
调整角度,将特制的长矛放到滑块上,接着扳动手柄,通过绳索拖曳滑块移动,弹簧组绷紧!
“射!”随着令旗挥动,随着一声喝令,弹簧组绷紧又飞速松开,巨大的扭力推动滑块上的长矛运动。接着,仿佛霹雳在原地炸响,数十根长矛离弦而去。
而此时,蛮人已经进入一百二十步内!
军阵之后,十里。
蚊蚁的声音在宋熙耳边响个不停,自从墨领的人来了之后他就把那些熏香都藏起来了,至于寻常百姓用的艾叶——他堂堂大儒岂能和那些乡党中人用一样的东西?
听着耳边纷乱不休的声音,宋熙眉头皱的很紧,亲近的人应当明白,这是宋熙极其烦闷的表现。
宋熙第一次眉头皱的时候,学宫最优秀的学生因为鞠躬的幅度不够而被他骂伪儒蠹虫,挑断了握笔之手的手筋还割了舌头;
他第二次皱眉头的时候,四个小妾换了一半,被他抛弃的小妾都成了宋领人人喊打的对象,当时宋熙一篇《荡妇志》,让那两个小妾纷纷投湖,至今还有人往湖里扔着石块唾着唾沫;
他第三次皱眉头,又拿着笔墨断了当年一年学子的前途事业,那是大夏2564年,那一年出了学宫宋家学子有千余,如今存者寥寥。
现在他又皱起了眉头,因为耳边的蚊蚁……
此时初夏,蚊蚁哪有什么声响?
那响的,是心中的蚊虫吧。
………………………………
第二十二章、水火无情?
落风抽刀。
日光在他身侧,他眼中的光芒似乎化为了一道道明媚的线条,他低头看向奔袭而来蛮人的影子,默默计算着距离。
一百二十步,这本来是寻常弓箭射程之外的安全距离,在这个位置,步卒可以放心的冲锋。
对于战争而言,一百二十步,是一个极限。
除非你是专修力气的一品,否则任是谁也无法用箭矢石块或者长矛威胁到一百二十步之外的士兵。
但这是人力的极限,却不是器械的极限!
伴随着一声呼啸,硕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能射到数百步开外的石块在百步左右的范围内蕴含着惊心动魄的力量。
蛮族武者咬着牙看着飞射而来的石块,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画面,蛮族一品展开的战斗幻境百怪千奇,这样的场景他们自然也是听过,只是这一刻他们才明白,听过和见过,幻境与真实,终是有所不同。
于浩是个
猛然,他想起来之前麦斯尼和他说的话。
“巫族的战士,本来就是生活在死亡旁边的啊。既然如此,我们怕什么呢?”
怕冥冥中的天意?
还是不可名状的鬼神?
仔细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比幼年时的挨饿受冻的为奴岁月更可怕。
似乎没有什么比寄人篱下更可怕。
王国并不信奉什么强者为王,你是个奴隶,哪怕你身居二品,你还是奴隶。
巫者所尊,唯荣耀而已。
巫者所鄙,唯懦夫罢了。
而巫者所惧,着实不少,惧火,惧水,因水火无情。
惧怕失去荣誉,惧怕被唾弃遗弃,惧怕时间变迁把最强大的战士变成只能守着过往勋章的懦夫。
但唯独不会惧怕死亡。
这些石块砸到我,我不过是会死罢了。
可是死有什么呢?
好像,似乎,也是无甚……
然后他在仰头看了看呼啸而来的巨大石块,将随身的短刃负在身后,脚下略微用力,激射而出。
呼啸的石块撞上了些许不幸的蛮人,脑浆和鲜血混合的液体溅满了身边那人的劲装,他们仍在疾驰,或者说冲锋,不皱眉头,亦不做停留。
落风横刀相迎。
他看见了敌人眼中的坚定,在白色与红色的交错之间瞳孔中的黑色是那样的深邃而坚定,如同自己身上的玄衣。
所以,他将回以,最隆重的敬意。
“墨刀!”
“在!”
一时间刀光如域,反射出的日光竟也有几分冷意。
刀光一闪,短刃破空,巨石翻飞扬起沙尘滚滚,滚滚沙尘之中杀声震天。
那蛮人高呼:“死战!”
那玄衣低吼:“止戈!”
落风在风沙之中穿行,他心如止水,却并非是死水,在婚礼之上面对墨葭大红盖头的一瞬,他说不娶的那一瞬,墨葭掀下面纱露出欢喜颜色的一瞬,他的心变成了一汪真正的清水,风落泉间,水波不兴。
于是乎他的刀亦化为了一汪清水,荡漾着风,送到敌人的脖颈。
于浩迅速靠近一个手持弩机的新兵,他现在有些感谢这漫天的尘沙,他的尘沙之中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短刃递出,送到心口,左手捂嘴,右手微微用力,然后抽身而退。
他曾经是地位最低下的奴隶,因为偷窃被抓变成奴仆。
即使他是二品,他也是奴仆,因为他的武力并没有用在为蛮族出力而用在欺负族人,于是他最为低贱。后来,后来他吃了很多苦,再后来他立功为卒。
为奴的生涯使他能很好的压抑内心的情感波动,他没有和其它同僚一般吼着向前,而是伺机寻找那些最为脆弱的生命,收割他们,埋葬他们和他们手中那恼人的武器。
弩炮重新对准蛮族的前军,于是烟尘便散了,然后那一瞬,冷漠的眼神对上了冷静的瞳孔。
于浩手心微微冒汗。
落风喉结上下滚了滚。
一刹之后,亦或是许久,战场之上突然安静了一刹那,于是在这一刻响起的声音也格外引人瞩目,短刃和刀锋相撞,撞击的瞬间于浩身子以诡计的方式一扭,随即接着撞击的力道往落风身后遁去。落风刀锋一转,再度迎上,随后又是一身清脆的撞击。
刀锋与短刃一触即走,清脆的声响在军阵之中不断响起,像极了玉佩相撞,对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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