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墨-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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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滚滚，风烟阵阵。

　　　　“烽火？”

　　　　墨羽挑了挑眉头。

　　　　没理由啊……没有充足的证据，大商的朝堂最多允许商君调集守城的士兵，哪里会允许有点燃烽火这么大规模的动作，莫非，自己的队伍里出了间隙？

　　　　念头只是一闪就被墨羽甩出了脑海，且不说他们如何传递信息并让大商相信认可，单单说这些士兵的组成，哪一个不是跟着他赴汤蹈火出生如此多年？怀疑他们着实是大大的不应该。

　　　　“不管了，既然你点了烽火，那我不攻城岂不是太委屈了你，且让我替林涵教一下你，远水解不了近渴！”墨羽凝视那升腾而起的狼烟，“传我将令，即刻拔营，我们先把刚刚路过的那一圈所谓的防线，都灭了！”

　　　　小楠站在城头，烽火映衬的她面色有些发黑。

　　　　如果……城下真的有人，那么具有孤军深入这种胆魄的将领看到如今的烽火，最有可能的选择，定然是第一时间趁着援军未到的时候攻城。

　　　　所以，在四个城头，她都布下了伏兵，只要那人真的敢来，她就敢给来人一个惊喜。

　　　　然而，等了许久，不见来人。

　　　　墨羽倘若知道小楠的想法，只怕会打她的头。

　　　　从边境潜入这么远的距离，若是步兵也太过夸张，能快速通过防线的只有骑兵才是，拿骑兵去攻城？

　　　　还不如去打援呢。

　　　　墨羽赌的就是大商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接住羽林军的强大素质他全完可以凭借这五千人一点点将商都城外的守备军吃掉，那城墙上的士兵就算有防备又能支撑多久，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自己国家腹地的忧患够不够林涵火烧眉毛往回走？

　　　　足够了。

　　　　当他出现在城下的一瞬间他和白玉皓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现在只看他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第二天的清晨，在城头占了一宿的小楠接到了城外守备军遇袭的消息。被救上城的幸存士兵只知道来的是骑兵，一身黑衣披着雪白的披风，每个人披风之上绣着树木不等的羽毛。

　　　　至于到底有多少骑兵？

　　　　已经吓傻了的可怜孩子打着哆嗦说：“好多人”。

　　　　松了一口气的小楠看着城外，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觉得一晚上没睡觉的自己心力憔悴，就连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

　　　　傍晚，大商的边境线，卸下盔甲的林涵看到大商的消息先是气的拍碎了桌子，而当侍卫怯生生的进来时，看到的却是面色发白的林涵。

　　　　生气自然是因为烽火，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看好的两个小辈会做这种荒唐的事，而随后冒出的冷汗则是因为小楠用最快的途径告诉了他——羽林军出现在了商都附近，已经端掉一处大商守备军了。

　　　　羽林军……白玉皓可以称得上全能武将，可能指挥羽林军绕过无数防线和城碍出现在商都城下的，可能是李乐墨羽甚至墨葭也绝不会是白玉皓，这是相性不合，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在我对面的一直是你吗？”林涵苦笑着捂住胸口，缓缓坐在桌子破碎后的木片上。

　　　　“来人，挂免战牌，派人告诉对面的主帅，就说，就说别装了，我林涵认了，谈一谈吧。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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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为了和平

　　　　初夏的风有些微醺，李乐此时有些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穿那一身长长的白袍再带上一层面具，热的要死。

　　　　思路的飘飞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重新将注意力投向面前的战报，其实处理这些东西……巫凉戈要远比他擅长，只是为了某种“平衡”，这些事他必须要点头示意自己看过了。

　　　　早几年的他会嗤之以鼻，甚至怒而拔枪质问，为什么要把同一份情报交给两个决策层，再由两个决策层一起下达命令——命令多传递一会，就是几支纵队的死亡，就是一条条人命。

　　　　这是和墨葭对阵的第五天，战场的规模仍然处于可控的范围，双方都在克制，都在等待对方的失误。

　　　　自然，优势还是在神国这边的，战场随着时间一点点推进，墨家的玄衣已经出现在了各个战场之上充当救火队员，而隶属于神国的两支特殊队伍“玄武”和李乐新组建的“青衣”尚未出动，无论怎么看，拿下大夏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各种意义上的形势一片大好。

　　　　只是他仍觉得有什么萦绕在心头放不下，毕竟——墨葭岂是束手待毙的人？

　　　　他太了解墨葭了，甚至比墨羽这个局中人看得要更清楚些。真正的墨葭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同样也是一个极狠的人。

　　　　为了爱情赌上自己的未来，为了胜利赌上自己的爱情，为了证明自己，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连苏玉她也敢下手。

　　　　这是一个明知必败，也一定要狠狠的冲向对手，用仅剩的几颗牙齿狠狠咬向捕猎者咽喉的猛虎。

　　　　当年她就是这样，放弃在蛮皇的包围圈之中苟且偷生慢性死亡，率领十分之一军队冲向蛮皇本阵，最终被柳辞救下。

　　　　那么，现在的墨葭，又在准备着什么呢？

　　　　他没有时间细想，巫凉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营帐。

　　　　“敢问巫皇殿下所谓何事？”李乐下意识的问道，“幸亏我没有在自己的帐篷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然如今可是尴尬了。”

　　　　营帐毕竟是自己的私密空间，巫凉戈此等做法却是使得李乐有些不快，借着玩笑的语气诉一番不满。

　　　　而巫凉戈却没有半点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李将军，出事了……”巫凉戈道。

　　　　“怎么？”一旁的北门眉头一挑，巫凉戈此时周身气息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自己，那分明是充满防备的模样。

　　　　莫非，这刚刚建起来的神国竟然面临分崩离析的未来吗？

　　　　索性，巫凉戈并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

　　　　“你的好兄弟墨羽……可是真厉害，”没有卖什么关子，巫凉戈道，“最先是坊间传言墨羽不忍白玉皓与旧主为敌，欲要令白玉皓镇守后方，原本这个消息并没有被证实，可随着白玉皓许久不出现在大周的军营当中，所有人都信了这个传言，当然，大周做出了回应，说什么大周一切决定均是国策，请大家不要往将军的私人情感上联想——可越是如此，大家越相信，不是吗？”

　　　　李乐点点头，对于巫凉戈带来的消息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这是墨羽惯用的手段了，这次正面战场上的没有出现的“白玉皓”一定是变成了墨羽，而墨羽呢，自然去了别的地方。

　　　　“阿羽他……去突袭大商辎重了？如此一来，大商短时间之内只有割地求和的份了……那么，我们要不要防备墨葭和林涵联合，虽说大夏大商乃是世仇，可如今看来除了大商墨葭找不到第二个外援，大商亦是如此。”

　　　　话刚出口，却见巫凉戈摇摇头，随即反应过来，若是墨羽仅仅是将林涵的辎重粮草端掉，又怎么会让巫凉戈刚刚在自己身边露出充满防备的神情来。

　　　　“你还是低估了你的兄弟，他趁着林涵大军集结边境，部分地区戍边士卒守备松懈的时机率领骑兵进入大商，随后这五千人一路将兵刃互相交接依城补给，最后越过商都附近林涵设立的防线，出现在商都城下。商君有所预感，摆足了昏庸的样子强行点燃烽火，没想到墨羽竟不攻城，而是选择不断偷袭前来支援的部队……”说着，巫凉戈叹了一口气，“那些将军哪里会相信什么墨羽入侵，发现许多将军出去支援再无音讯之后都是觉得这是商君在冲他们下手，毕竟这种事一代代的商君做的多了，于是乎，就在三天前，墨羽的五千羽林军趁黑破城了。”

　　　　“所以说……现在大周已经要亡了？”李乐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巫凉戈摇摇头：“未曾，大商小将楠带着商君冲出了墨羽的包围，不过我怀疑是墨羽故意放水了，墨羽一路追杀把他们赶到了大夏的边境，看样子是想把杀害商君的帽子扣在大夏的头上，不想激怒林涵这个带着青铜面具的家伙。没曾想这次墨葭直接宣布支持商君，说什么大商大夏乃是世交，真是做足了不要脸的样子……”

　　　　“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林涵和墨葭的联手了？”李乐眉头一挑……林涵，我很有兴趣啊。

　　　　“不止……探子说，墨葭现在正邀请墨羽白玉皓和林涵一起坐一坐，说是秉承墨家理念希望减少战争。照我看，你这个兄弟是不得不给这位初恋一个面子的，他们谈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墨葭这个女人……呵，没准过段时间我们就需要面对墨葭白玉皓林涵和墨羽的组合了……”说着，巫凉戈凑近李乐“怎么，是不是有一点点小小的慌张，嗯？”

　　　　“好了，我懂巫皇陛下的意思了……”李乐举起手推开巫凉戈的肩膀给自己留出一个自在的空间，“为了天下的太平嘛，我神国岂能置身事外，我去李安说一声，表示神国也想参与其中。”

　　　　说完，不等巫凉戈回话，李乐已是一闪身出了帐篷，身后，巫凉戈捂嘴轻笑，不片刻，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李乐，果然还是心向人族啊。”手指轻轻点在胳膊上，巫凉戈叹了口气，“否则，只需要这些天多加些兵力投入，多死一些人，墨葭还哪里有心思去开什么和平探讨会？”

　　　　“不过和谈吗？李乐，没了笑遥生后你对这方面还真是一窍不通呢，现在神国和其他国家的矛盾哪里是仇恨和平和种族啊……是我们在新打下来的土地上设立的法规和他们所在的国度奉行制度的差异啊……将军们在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哪里能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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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他还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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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凉戈所想的不无道理，只是，往往事情并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思考，在她收到墨葭企图召开会议的消息时，墨羽和白玉皓也不过是将将知道这件事罢了，而墨葭真正希望参加到这次会议里的，神国才是重中之重。

　　　　是的，这是人类和蛮夷的战争，墨葭的确有机会站在大义得到一边取得商和周的支持，可若是巫凉戈和李乐发了狠不顾一切的攻击她，她岂不是亏的一塌糊涂，哪怕巫凉戈和李乐没有孤注一掷，神国被打退之后冲在第一线的墨家又要如何面对大周面对墨羽的铁骑？

　　　　此时，商都之中正伏案整理大商文献资料的墨羽却是犯了难。

　　　　林涵和白玉皓商谈一番后已率精锐林家军以某种意义上类似江湖势力的模样存在于大商、大周和大夏的交接之处，而白玉皓也就不得不继续统帅部分军马陈兵边境以防林涵异动，也即是说，此时在他的身边连一个能和他商量事的都没有，而大商的文武百官有能力的大多跟着商君突围而出，而那些没来得及走的贤士又有哪个会是受人威胁的好脾气。

　　　　没得奈何，对于不讲道理的丘八墨羽可以一通剑法盖上去削得他没脾气，何况如今大周的这些兵马他还真不怎么看得上，自打羽林军、林家军和墨家玄衣现世之后，这统统由高品级武士组合训练而成的军队已逐渐可以和以往的数量极多的步兵战曲相媲美，此时他手握接近五千的羽林军，更兼驱逐商君的兵威，足以压服已经没了主心骨的大周。

　　　　而对于那些官员……他能怎么办？

　　　　砍了？

　　　　好在这时，已经在大夏混不下去几乎销声匿迹的儒家跑了出来，墨羽还记得，那是个曾经追杀过自己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墨羽一边委托儒家和各地的望族联络，尽可能不让大商有太大的变动，好在似乎大多民众对于商君到底是谁，大商到姓什么并没有兴趣，还有不少人印象中的商君是那位被刺杀的老商君，而另一方面，也积极拜访大商的官员，给些为国为民的台阶，听那些个人大袖一挥说一声：“哼，若非为了大商治下万民，老夫岂会和你这奸贼为伍？”

　　　　处理完这一切的墨羽终是有时间坐下来，为最后一件事头疼——墨葭，到底想要什么？

　　　　“非攻”是大多数人对墨家思想的第一印象，可是墨家思想其实是一脉相承互相关联的，倘若做不到兼爱，又如何去贯彻“非攻”？

　　　　而此时的墨葭……哪里有一丝兼爱的样子。

　　　　墨葭到底想要什么，会做什么，甚至做过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去思考，这也是平日里他最擅长的事情。可是，当那个名字摆在他的案头，他想要去思考，却发现其实商都的烂摊子更让他舒服一些。

　　　　此时的商都自然无人敢于打扰墨羽，于是他就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身体有些难受，不得不坐下来狠狠的咳嗽。

　　　　“我还爱她吗？”他问自己。

　　　　很快，他狠狠的告诉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用年华和真心陪伴他的，是那个名为白玉皓的女孩，作为回应，他也早就将一颗心给了她。对于墨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横亘在心间，但毫无疑问，没有爱情。

　　　　确认完毕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出房门，西方的天边已经泛起了红霞，他伸了个懒腰，在书箱之上按了几下调出一把还算舒适的躺椅来，坐下来开始看日头一点点西沉，看那晚霞从一点点红色的轮廓到映了漫天，再看那点点的星辉在视野之中变得清晰。

　　　　周天星辰诀的模样自然而然得到浮现在他的心间，忽的，他竟得到一股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清净味道，过往的画面暴走一般的浮现在眼前，这让他无端的想起前世早已被淘汰的胶片放映机，刹那间，他灵台清明。

　　　　是的，这些年，她在我心中得到形象有时万分可恶，有时又重新变得纯白无瑕，无可比拟。我对她，其实爱早就消失了，变成怀念、痛苦、同情，不断的循环往复，以至执念。

　　　　没错，我，墨羽，没有哪怕一秒钟，对于她的感情归于平淡，没有一秒钟。

　　　　他忽的站起来，感觉腿脚发酸，但灵魂从未有过一刻这样的舒适，他终于可以全身心的面对新的爱人，也可以用客观的心态审视如今天下的时局，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大周的人民，告诉他们——

　　　　我将带领你们走向胜利与和平，向世界证明，我们制度的优越，奴隶制不可取，分封制导致国家的分裂和民族向心力的失去，帝制过度依赖一个人或者说依赖一部分，依赖他们的能力和自我约束……唯有，唯有民主和自由，才能带给人民以希望和幸福。

　　　　而不会再像这些天的每个日夜一样，时时刻刻的问自己，掀起一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人民为了天下——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

　　　　静下心来，墨羽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回到书桌前摊开地图，揣摩片刻，笑了。

　　　　不择手段有时能取得不错的结果，但着实不是什么好词，对于墨家最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林涵还是谁，心里面都大体有一个概念。墨葭如今将墨家老一辈的人物都软禁在墨领之内，隐隐约约，大家也都有些猜测——

　　　　是，不得不承认，舍弃了底线的墨葭更加的可怕，没有人知道她有什么不敢做的，没有人怀疑墨葭随时可以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若非神国南下非得经过大夏，巫凉戈也好李乐也罢，都不会选择向墨葭开战。

　　　　可这世间总有冥冥之中的公平，某些地方你占了便宜，其他地方，就定然要吃亏。

　　　　现在，是她吃亏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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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不得而知

　　　　第三十三章、不得而知（第1/1页）

　　　　会谈的地方，被设立在长安城外不远的山庄之中，那里原本是江湖中一个名声响亮的门派，可当墨葭决定了要用那里作为会谈的地方，这个门派从上到下就开始了搬迁。

　　　　江湖门派，除了那一僧一道，大多数之所以能有悠久的历史，不是因为他们够强，而是因为一代代的掌门，够精明。

　　　　山庄依山傍水，风光秀丽，在一应事物准备好后，墨葭便率领一队墨家玄衣在外等候，留待白玉皓带来的士卒在内中查探。

　　　　墨葭着一身黑色的铠甲，看着披着白袍的羽林军在自己面前忙碌，脸上的表情已有近半个时辰不见变化。

　　　　不远处的白玉皓却恰恰相反，她穿着一身极为合体的女装，看起来就连每一处的花纹都经过精心的修饰，而在她的指挥下，山庄的布局也一点点变动着，这里多几处花草，那里的亭台换一番颜色，羽林军的士兵被折腾的够呛，她却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墨葭有些恼了，因为地点在大夏境内由她选定，场地之中的布置等等她理应避嫌，免得别人怀疑她会玩什么幕后暗伏刀斧手的戏码，可这白玉皓哪里是检查的样子，一草一木的布局此时她哪里认不出来？

　　　　青铜色泽布满整个庭院，几株老树的变动使得风从书房的窗台经过，恰好能吹起书桌上的锦帛。推平了几座厢房之后，若把窗户打开目光再放的远些，便能将山脚的风光一同收入眼底，就像能看见整个天下似的。

　　　　这些都是墨葭未曾注意过的，因为这一切对她而言太过熟悉，她不用想也知道，当那个少年走入山庄，会是何等的快活，甚至她连少年脸上的笑也能想的出来。

　　　　于是她只能强行挤出笑容看向迎面走来的白玉皓：“不曾想，将军对我墨家的建筑风格如此熟悉。”

　　　　白玉皓用手拢了拢发丝：“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学的不像呢。不过可不敢担这将军之名，我如今不过跟在阿羽身边，可大周官衔授予要等足足一年才行，我此时不过是一介白身，将军却是大夏钦封的大将军，叫我玉皓便是。”

　　　　墨葭笑笑，见白玉皓一点和自己谈论墨羽的意思都没有，便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而讨论起女孩子的发质和行军时节对皮肤的养护。女孩之间向来是不缺少这等话题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对彼此商业的试探，墨葭为大周的繁华暗自吃惊，白玉皓却也从墨葭的话语之中隐约感觉到，墨家如今对于各种各样日常事物的生产，似是已有了一套完整的分工，回忆起墨羽以前和自己提过的打破每家每户自给自足转为社会分工制的闲话，暗暗心惊。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林涵也到了，其实说到距离山庄的远近，林涵要比白玉皓近的多，只是如今大商已在墨羽铁骑之下，无论是白玉皓还是墨葭，这两个女人都有将自己这仅存的人马连皮吞下的能力，除非确认两家都已到了，林涵是万万不敢进场的。

　　　　饶是如此，林涵在来到山庄的时候也早早命令林家军做好战斗的准备，在时间之上得到掐算他仍是出了问题，给了墨葭和白玉皓独处的时间，若是白玉皓和墨葭在这点时间内达成了什么协议，那自己……就只能哀叹一声时运不济了。

　　　　白玉皓和墨葭自然没有对林涵动手的想法，她们的视角不在这一层面。对于白玉皓，她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是帮助墨羽取得大商正统的承认，消化之前一战的战果，非但不能杀林涵，反而要想方设法的保护林涵，若是林涵死了，那短时间之内他们讲再无压服大商的可能，反而会激起大商子民和军队的愤怒，被大商绊住所有的手脚，两败俱伤都是最好的估计。

　　　　至于墨葭——于她而言，林涵就更为关键了，此时的谈判桌上，可能会来的神国正与她交战，而墨羽……她也拿不准，但白玉皓对她却是一定是抱着绝对的敌意，林涵是她唯一的天然盟友，怎么可能加害。

　　　　这些林涵也是知道的，但他底牌太少，不能抱有一丝侥幸。

　　　　如此，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住进了山庄，林家军、羽林军和墨家的玄衣，这两新一老三支王牌军队泾渭分明的选择扎营的地方，斥候在这个晚上四处出没，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就连防线也布置好了。

　　　　和他们有所不同，神国只来了三个人，可当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早早便到达的三位将军却露出了苦笑，来的正是李乐、北门和抱着斧头一路跟着北门的简春熙，三人皆是一品，战力在一品之中亦是佼佼者，的确不用带什么兵马。

　　　　李乐丝毫不演示对墨葭的敌意，泣血枪往地上一插便冷冷的看向墨葭，墨葭的护卫急忙拦在墨葭身前却换来李乐一声冷笑。

　　　　墨葭不禁有些尴尬，李乐和北门皆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高手，若真有杀心，饶是这些亲卫再紧张也是没用，自己亲卫这般做法，气势上自己便矮了一筹。

　　　　当下便苦笑一声抱拳：“三位果然艺高人胆大，墨葭佩服，如今墨羽尚未回复我等何时前来，三位觅地修养片刻，我等再行商议不迟。”

　　　　李乐甩了甩头，复把长枪抗在肩上。

　　　　“我三人若是带齐亲卫，只怕墨家主的亲卫，就要跳起来了吧？”眼神一扫，不给墨葭说话的机会便转身而去。他本就是个真正的少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因春雨而喜，不因秋蝉而悲，要他和和气气的冲墨葭拱手施礼，笑眯眯的说一些客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