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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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乐皱皱眉，捅了笑遥生一下，问：“阿羽他怎么了？”

　　　　“好像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笑遥生不太确定的说。

　　　　“好的好的，我想想，嗯，明天这时候你跟着羽林军第三队他们，他们冲锋的时候，您的部队就冲锋好吗……”

　　　　“我当然知道他精神状态不好，我问的是他到底怎么了。”李乐问道。

　　　　笑遥生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啊。”

　　　　“你是军师啊。”

　　　　“你还是他哥们呢。”

　　　　“道理不是这么讲的。”

　　　　“停！”笑遥生白了他一眼，道，“这几天阿羽一直处于一种即将回家的紧张状态，他这一年所有的努力能否得到预期的效果在这几天就要定下分晓。今天之前他已经两天没睡了，这次凌晨被惊醒，在经历激烈的冲杀和那么高强度的指挥，他的指挥方式最是耗费精神。”

　　　　“不至于啊，”李乐挠挠头，“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这一年只要是行军的时候，休息哪有准的？”

　　　　“墨葭被绑走了，他表面上越是风轻云淡说明他对巫凉戈怕的越是厉害。刚刚回来之后他一点都没歇就开始布置任务，真有那么急吗？分明是不敢去想！”笑遥生看着满脸堆笑，冲他们两胡言乱语的墨羽，心头一痛。

　　　　“先打晕他。”李乐撇了撇嘴角，摇着头走向墨羽，一个手刀停止了墨羽嘶哑的嗓音。

　　　　片刻后，轻微的鼾声便传到了两人耳中。
………………………………

第六十一章、那就谈啊

　　　　阵前，兵马列阵。

　　　　风卷起沙，似乎风沙可以掩盖万仞关前千年的血腥之气。

　　　　青衫少年携白袍女子飘然而至，对面，是蒙着面纱的姑娘带着一言不发的少将军。

　　　　墨葭皱着眉头，他，怎么没来。

　　　　李乐提枪上前，面对一品高手的巫凉戈，他竟似毫无恐惧一般。

　　　　不不不，他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面前的人出手，期待着面前的人能给他一战的机会。

　　　　巫凉戈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股气势，她开口了。

　　　　“魔公子为何不至，是否是瞧不起小女子？”

　　　　话音落下，墨葭也竖起了耳朵。

　　　　是啊，为什么？

　　　　笑遥生哼了一声“要你管？”

　　　　此时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实话实说？难保巫凉戈在知道墨葭墨羽两人都无法指挥军队后生出旁的心思，虽然他们两人并不惧，但这不符合几人的计划。何况，改变计划的巫凉戈会对墨葭怎么样真的是个问题。可说别的呢？不管因为什么墨羽不来，一定会在墨葭的心中留下一丝芥蒂，这也是他们所不愿意见到的。

　　　　巫凉戈耸耸肩，问：“你，真的可以代表公子吗？”声音中，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李乐向前一步，道：“要谈就谈，费什么话。我可以代表他，要说什么你说吧。”

　　　　“你凭什么？”巫凉戈挑眉问道。

　　　　话音落下，却见李乐从怀中取出面具一张，通体银白，天庭之处镶翡翠一颗。

　　　　缓缓为笑遥生带上，立时，白袍公子阴面具重现人间。

　　　　带着面具的公子笑道：“如今，这资格可够？”

　　　　巫凉戈欠身，“请。”

　　　　所谓谈一谈，就是真正的谈一谈，用的不是刀枪剑戟，自然，也不能在两军阵前。

　　　　万仞关外一片荒芜，不过却也没什么，巫凉戈挥挥手，便是江南烟雨，桃花十里。

　　　　凉亭之中，巫凉戈道：“两位胆色倒是不小，竟敢直接走入小女子的战斗幻境。是因为无畏呢，还是无知？”

　　　　李乐瞪了巫凉戈一眼，道：“有什么区别吗？到了真要动手的时候，你这江南小镇的展开，不就是刹那的事情？”

　　　　巫凉戈咯咯笑了几声，道：“的确，其实人家只是想有一个好的环境，若是二位不愿意在这里谈话，撤了也是无妨的。”

　　　　“我倒没什么意见，江南自由江南的好，天山也有天山的妙，都好都好。”李乐笑着回道。

　　　　“不曾想李将军亦晓得江南种种？”

　　　　“却是如此，儿时去过那南方大周江南一次，可惜那时不晓得晓风残月，如今想来，那时的记忆除了吃也没有别的了。”

　　　　“当真可惜”笑遥生接了一句。

　　　　李乐不动声色的从笑遥生身侧挪开数寸，附和道：“是啊是啊。”

　　　　巫凉戈不紧不慢的开口，似乎对李乐去过江南一事很是好奇，“将军所见之江南，和小女子这心中江南，有何区别？”

　　　　李乐起身仔细看了看这画境一般的江南，不急着出去或者与这女子争斗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动人。

　　　　他缓缓开口：“巫将军，不，是巫姑娘。你的江南很美，可是，它不是。”

　　　　“此话怎讲？”

　　　　“这里有桃花纷飞，梨花如雨，有杨柳依依，还有小桥流水。我之前看到，就连啄春泥的燕子都有了，可这不是江南啊。”

　　　　他直起身，直视巫凉戈的眼睛。

　　　　“你的江南有风光无限，有美景于前。春花与秋月可以同时出现在这里，小桥和流水永远那般动人，桃花树下有缤纷的胜景，桃花一直落着，却落不满小径。只是，这不是江南。江南之所以成为江南，不是因为它的美，而是它所蕴藉的情怀。杨柳岸有晓风残月，不错，但美的不是风月，而是晓风残月下的浪子；多少楼台烟雨中，不错，但美的不是楼台和那突然的风雨，是看着大周四百八十寺的那个书生；天涯一望断人肠，美的岂是江南，是那一截截断裂的肠子！”他看着身边的亭台摇摇欲坠，看着巫凉戈面色煞白，看着笑遥生嘴角勾起笑意，“你这不是江南，这只是风景。”

　　　　刹那，就像是冰在阳光下融化那样，幻境消失不见，只留下风沙卷起四人的一角。

　　　　巫凉戈的面纱下，滴出一滴血。

　　　　李乐笑笑：“不是说要谈吗？那就谈吧。”

　　　　话音落，长枪起。

　　　　墨葭看着李乐，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在她的映像中，李乐是一个优秀的将军和朋友，他是个真正的少年，看见喜欢的就笑，看见不喜欢的也丝毫不会吝啬自己的白眼，碰到看不惯的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捅上去。

　　　　同样，他也有着少年的缺点，爱显摆，喜欢出风头，经常话很多，而且爱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墨羽为什么不来她是知道的，那样的少年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呢？

　　　　但不能让巫凉戈知道啊，巫凉戈之所以要浪费时间就是想要试探，试探他们两个到底想不想拖时间。

　　　　李乐顺着巫凉戈的话接下去说江南如何如何的时候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曾想，李乐却将计就计，说得巫凉戈破了心境。

　　　　大家，是真的都长大了啊。

　　　　寒星闪烁在方寸之间，巫凉戈还没有收拾好破碎的心境便见到一片寒芒出现在眼前，下意识的出剑。

　　　　流星撞上了寒星，寒星炸开，化为一片星海。星海冲着巫凉戈当头罩去，就在这时，琥珀色的剑华迎上了星河，没有剧烈的声响，好像那些声音都被容在了这撞击之中，短暂的接触后便是华美的炫光，金黄色和银色席卷了这一片天地。

　　　　巫凉戈右手轻扬，晴空之中突兀的传出一声雷鸣，紫色的电光出现在金银二色的天幕之中，像是锋锐的刀划过布一般，毫无阻碍的划过两人交手的花火。李乐不慌不忙，右脚向前迈出，这一步迈的不大，可像极了迈过千山万水。银色的枪头突然变得漆黑，隐隐约约还有一丝血色覆盖其上。

　　　　天转七煞枪！

　　　　传自那位天下第一的老人的枪法。

　　　　苏玉曾与蛮皇酣战，一人打出了人间，一人用出了逆天。可在那位名字普通人也普通的老人面前，就像是微风一般。

　　　　那撕裂天地光影的拳风打在老人身上，老人竟只说了一声“好冷”，随后，紧了紧衣衫。

　　　　无边的煞气自枪中传出，他的身后此时好像出现了千军万马，他们身着墨色的铠甲，披着白色的披风，手中的刀沾染着敌人的鲜血，他们狰狞的咆哮声似乎传到了巫凉戈的耳朵里。

　　　　这当真是绝世的枪法。

　　　　一枪冲破紫色的电光，紫色镶在他的青衫上，随后一枪卷着漫天的紫色金色和银色至于地下，一脚踏上，随后长枪一扫，开出一片墨色的花朵。

　　　　天转七煞枪后，墨染金华。

　　　　巫凉戈双剑一挡，退开数丈。

　　　　李乐上前一步，将墨葭护到身后。

　　　　此时，巫凉戈身后突兀的出现了两人。

　　　　当前一人衣带当风，风度翩翩，正看着墨葭，款款深情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身后，一身道袍的北门背着长剑，左手掐着剑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巫凉戈。

　　　　笑遥生轻笑着摘下面具，抛出，北门打了个稽首，面具便晃晃悠悠的飞向墨羽。

　　　　天山之下，有人称公子，白衣银面，天下无双。

　　　　公子开口，音色悦耳。

　　　　“巫姑娘，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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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漫天要价与坐地还钱

　　　　“谈什么？”巫凉戈突然抱着膝盖径直坐下了地上，“你们一帮人欺负我一个，还用出破坏我的心境这么下作的手段。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乐皱皱眉头，反问道：“你绑架墨葭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手段下作？这时候倒想起来了，哼，成王败寇，我看你还是认了算了。”

　　　　巫凉戈马上扬眉反唇：“我什么时候说我的手段没问题啦？我是小女子啊，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怎么了？”

　　　　李乐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语塞。

　　　　还是墨羽开口了：“姑娘想来要谈的事情不会是万仞关外那些蛮族的士兵吧。”

　　　　巫凉戈冷着眼，问：“你很能猜啊，继续。”

　　　　墨羽笑笑：“姑娘眼界宽阔，看在眼里的还真不是这万仞关的区区万人的嫡系部队，否则，在昨日就不会那么快的将我们几位圈在你的战斗幻境之中了，阿笑当时可不再现场，她的能力你知道，当时，如果我们再耽误一会，只怕姑娘你的这些部队就要死光了。”

　　　　巫凉戈点点头，坦然的承认了。

　　　　“一位元帅，不顾麾下士兵的生死这很正常，可一个人元帅百般算计来谈判，却不在意自己的嫡系部队，这就说不过去了吧。而在下实在是想不明白，区区墨羽，待罪之身，在加上儒家外门李乐和白丁笑遥生，最多再算上江湖散人北门，能和你谈的有些什么？我们有什么是值得姑娘你来谈的？”墨羽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分析和疑问，虽然是发问，却给人智珠在胸的味道。

　　　　巫凉戈撅着嘴，道：“你继续猜啊。”

　　　　笑遥生出生道：“巫姑娘，你本就是要和我们谈一些事情的。只不过为了交谈的融洽，我们救回了墨葭姑娘而已，何必赌气？”

　　　　“你管我啊？”

　　　　“好了，”墨羽见李乐隐隐有些要动手的意思，开口：“其实除了百族之中魔公子的身份，我还真是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可以值得姑娘你如此大动干戈的事情。不知道，蛮皇大人此次开出了怎样的条件？”

　　　　巫凉戈拍拍身下的土，站了起来，在她站起来的瞬间，隐隐约约竟有一种特别的韵味流转在她的身侧。

　　　　左顾右盼之间，顾盼生辉。

　　　　不破不立，在被一番话冲破心境之后，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无非是真正的贴近那种气息和情怀嘛。此时，她虽然仍是负伤之身，却恢复了当初的强者气度，甚至更有胜之。

　　　　“我说，谈可不是这么谈的，哪有上来就问人家底价的。你先漫天要，我看着还。”

　　　　墨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把蛮神堡给我们？”

　　　　巫凉戈瞪了她一眼：“姑娘，你这话，我没法接。”

　　　　墨葭委屈的低下头：“你不是说，让我们漫天要价的吗？”

　　　　巫凉戈皱着眉：“这么抓语病就过分了啊，你这是不讲道理啊。”

　　　　“啊？”墨葭眨了眨眼睛，“我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讲道理啊。”

　　　　墨羽、巫凉戈、李乐、笑遥生和北门，在一瞬间呆立当场。

　　　　半响，害怕巫凉戈再次心境失衡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墨羽将话题拉回了正道。在提出了几条几乎完全不可能的条件后，巫凉戈放弃了相互扯皮，她第一次意识到在话痨和不讲道理这件事情上，有人比自己更有天赋。

　　　　她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道：“魔公子，公子殿下，我承认，你麾下的魔军的的确确是取得了相当的战绩。但到目前为止，你遇到的都不过奴隶军居多的王国前期炮灰部队，其实，你根本没有与王国的精锐部队正面较量过。我可以保证，一旦你碰上了我们王国真正的精锐，定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而且，公子你应该明白，蛮族王国幅员辽阔，军队强盛，兵力和物力都远远超过百族这保守战火践踏的不毛之地。真的要打下去的话，其实你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李乐听着皱起了眉头，佯做不满道：“不对吧，我承认你们蛮族的精锐部队实力超凡，可是这样的力量你们又有多少？真的敢完全投入到与百族的战场之上，敢忽视百族百万男儿百万兵？阁下有蛮族为凭借，可是，人类的战争底蕴比起蛮族又何尝少了？”

　　　　巫凉戈道：“李将军真当我一个弱女子易于欺瞒不成？人类为底蕴？真正能支持你们的恐怕只有墨家等寥寥数家吧。更何况，你们用什么名义来接受人类的任命？魔公子其实是墨公子吗？人家对于那位夏皇听到境内最强世家之一的墨家又多了一块大地盘时候的心情，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笑遥生丝毫不理会巫凉戈接下来的反驳，轻轻开口：“巫凉戈姑娘，这样吧：咱们再打打看，和你的部队再来一次正面交锋，如果真的打赢我们的话，那时候再谈！”

　　　　墨羽看到巫凉戈的脸色有些变化。

　　　　如果可能的话，巫凉戈是真想带着真正的精锐来一次大战，让这厚颜无耻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是目前兵情如火，不容拖延，此次的任务实在是重要，不容拖延，而且不仅仅是要谈判，和百族打仗输了实在是很丢人的，这次的谈判最终要达成的条件是――迫使百族投降。

　　　　顶峰一战之后，巫皇受伤，回宫闭关，直到现在都没有出关，国内很多奴隶主都隐隐有所意动，更加信奉丛里法则的巫族人怎么可能压抑住内心的悸动，势力最强的几个奴隶主喊着代天行事，诛除逆天之人。此时的王国，狼烟四起，其它奴隶主袖手旁观，战争极为焦灼。

　　　　其实此次谈判，巫凉戈真正要的，就是兵，那些真正忠诚于皇帝陛下的兵。之前的毫不在意只是她刻意给墨羽制造的错觉，好让她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站到一些便宜。

　　　　不过，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小，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想着要不要告诉墨羽实情。

　　　　兴许这个家伙脑袋一热就带着兵直接进攻了呢。在争夺王权的时候大家战成一团，可这时候要是有敌人，一切矛盾都会被掩盖下去――这是信奉丛林法则的蛮族能几千年成为人类心头大患经久不衰的原因。

　　　　她堆出一张笑脸，转移了话题：“陛下已经承诺了，只要你们投降了，他就魔公子为百族大总督大司令――这样又如何呢？”

　　　　“什么！？”几人惊呼。

　　　　墨葭失口问道：“巫凉戈，你不是开玩笑吧？让阿羽当你们蛮族的大总督？”

　　　　“军中无戏言，怎会开玩笑？怎么样？”

　　　　“怎么可能？”墨葭皱着眉头，“阿羽是墨家的公子，怎么能做蛮族的官。而且你说什么，投降？我闷赢了那么多胜仗，这时候甚至可以清空百族境内你们所有的兵马，巫凉戈姑娘，玩笑不是这么开的！”

　　　　“也未尝不可。”

　　　　清凉的嗓音传到了墨葭耳中，她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才确认，这句话确实是墨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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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走吧

　　　　墨羽心里是明白的，之前笑遥生的回避已经暴露了己方真正的不足――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墨羽就是魔公子的事情，只怕夏皇付出一切也会将自己这一帮人留在万仞关外或者万仞关上，甚至有可能完完全全的站在白家一边，至于忠义之师？呵呵，他只要自己的江山稳固罢了。

　　　　蛮族册封的是魔公子，一点问题也没有，神秘人物魔公子到底是男是女是不是百族其实在外界的眼中一直就是个谜团。何况，蛮族这样的册封是真正的承认百族的独立，不像大夏，白家和那些贪婪的家伙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百族的地盘放进自己的囊中――贪婪是无止境的。而这样做的话，墨羽无疑良心难安。

　　　　所以，对于巫凉戈的提议，墨羽说，也未尝不可。同蛮族休战，随后让魔公子的事情继续在百族传播就好了，知道魔公子真实身份的长老，秦勇和秦川都入土了，只剩下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老实人谭飞。而他则可以用墨羽的身份充当一个在百族境内四处召集人类的忠义之士，带着羽林军回墨领。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蛮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蛮族作风历来如同钢铁般冰冷而毫不妥协：叛乱者杀无赦！不单单是强硬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在之前的谈判中，单是蛮皇赦免叛乱民众就够让自己吃惊的了，还答应让自己担任实质上和名义上的总司令，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目的是什么呢？

　　　　巫凉戈见他意动，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李乐不甘示弱的和她聊着，好像说话的多少能代表气势的强弱一样，忽然，一个词引起了他注意：“战败赔偿金”。

　　　　莫非巫凉戈这次的目的是要钱？

　　　　他唇角翘起，道：“按照惯例。投降的一方需要交的一笔赔偿金，你也知道，如今我是戴罪之身，正是男人一生之中最穷的时候，请问二十文铜钱可以吗？”

　　　　巫凉戈僵硬地笑笑：“赔偿金是投降仪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太少了就不象样子，于我们的尊严有损。陛下说，至少要一百万两银子。”

　　　　墨葭立刻大声吼叫：“巫凉戈，你简直是个流氓！你就是一个强盗啊！这个投降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自己明白，一百万两，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笑遥生和墨羽却泛起了嘀咕：这个数目虽然听起来巨大，但对于百族地区丰富的矿产来说也不过一、两个星期的产量罢了，真的是不难筹集。可问题就是，这太少了，蛮族真的就这么窘迫了吗？要为区区一百万放弃了整个百族地区？

　　　　竭泽而渔？不不不，连竭泽而渔都算不上。

　　　　巫凉戈难得遇到形势比人强的情况，看样子和墨葭又说不清其实百族真的没法再打下去了，于是道：“吾皇陛下仁心爱民，知道百族民众的生活穷困，筹集资金不易。若是这笔钱一时筹集不上来的话，可以先借给你们。”

　　　　墨羽和笑遥生立即明白过来了：不是！蛮族的目标并非是钱！巫凉戈此时这么急切地让步，一定存在着某种重大的而且迫在眉睫的危机在压迫着她或者她所代表的势力，那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让魔公子这个角色担任百族的总统帅，实际上百族就真的等于是独立了，捉到墨羽等人不能完全倒向大夏的他们能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接下来，墨羽和笑遥生继续漫不经心地与云浅雪神吹，谈判各方面的条款，百族人民自由军（魔军）与王国边境的驻军、王国军在百族境内各种设施的移交、蛮族王国军必须尽数撤出远东，甚至马匹和各种物资的的交涉巫凉戈都仅仅是稍微坚持了一下，延后了一下交接，立即就让步了，这更让墨羽几人坚信必然有所图谋。

　　　　“哦，对了，”巫凉戈仿佛漫不经心地说：“有个小事顺道说一下：在前阵子的战争中，有不少我们王国的军队失陷在贵军手上了，现在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战争就结束了，我们希望贵军能把被俘士兵交还给我们。当然，我们会给付一定的经济补偿的。”

　　　　墨羽有点奇怪：蛮族向来对敌人无情，可是他们对自己人更无情。临阵逃脱的士兵都要处死，更不要说那些被敌人俘虏的了。对于魔族的被俘官兵历来都是由得他们自生自灭的。

　　　　这次怎么出了例外呢？

　　　　李乐在一旁随口应道：“这个不急，要知道你们王国的战俘有好几万人呢，全部赎回去的话，是个大事……”

　　　　巫凉戈急忙说：“不是说全部赎回来，我会挑一些部队的！”

　　　　墨羽居高临下，诧异地望着她，一瞬间，无数思虑如同闪电般从头脑中掠过：那些曾经看到过的国家内战的故事，那些刀光和剑影。王国内斗的种种手段刹那间浮现在他的脑海……

　　　　――电光雷鸣间，一连串的线索被串联起来了，突如其来的直觉就如同一道闪电掠过脑海，事实竟就如此简单！

　　　　他在北门耳边耳语一声，北门示意明白，随机低声笑问：“不知叛军打到哪里了？”

　　　　“北亚……啊！”巫凉戈随口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