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墨-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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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扬起剑，不同于那人的骑兵冲阵，步兵不需要冲锋在前。

　　　　“来吧玉书。”

　　　　“来吧羽公子。”

　　　　“陌路相逢成知己，他年沙场见此心。”

　　　　无定河畔波光寒。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兵痞此时异常的安静，他们骑着马跟在那个青铜面具之后，看也不看身后的血流成河。

　　　　他们习惯了死亡，习惯了告别，习惯了昨天还打着招呼的人在今天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即使有的时候他娘的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他们真的习惯了，所以平日里咋咋呼呼随性而为，谁知道老子能不能活到明天去，就是要痛痛快快的。

　　　　所以他们不被某些背着林涵拉关系的人所吸引，所以他们明知道太行三十六刀之所以能盘踞千年的原因是某个四世三公家族在每当有人死了后就再换一个接着当匪寇还是跟着那个人泥潭躺了几天用最惊世骇俗的方式一口气干掉了三十六人。

　　　　所以他们是林家军。

　　　　只是习惯和麻木是两件事。

　　　　所以在身后的同袍在敌人的刀锋下颤抖的时候，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愤怒。

　　　　内力在身周涌动着，手中的马刀带起空气中的涟漪。

　　　　当骑兵冲锋的时候，身前会有一种叫做“势”的东西。

　　　　五千林家军气势如虹，两万马蹄踩过浅浅的雪，踩过浅浅的河。

　　　　锐利的兵锋之前，形成了似乎透明的墙。

　　　　似乎是青面獠牙的巨虎。

　　　　气吞万里如虎。

　　　　青面獠牙的巨虎咆哮着越过无定河，血腥的味道在身周扩散，巨虎咆哮着嘶吼着舔舐他们的獠牙和利爪，迫切的想要撕碎面前的一切。

　　　　他们要撕碎挡在他们身前许久的大夏军队；

　　　　他们要撕碎正在屠杀他们兄弟的那支羽林军的同胞，让他们也尝尝失去战友的味道；

　　　　他们不说话，他们沉默，他们沉闷，但他们的手却越来越紧。

　　　　林涵俊俏的脸隐藏在面具之中看不清模样，不知道在被墨羽摆了一道之后内心之中有何波动。

　　　　气势恢宏却沉默的过河，随后也不调转兵锋，直接向面前的军营奔去。

　　　　巨虎张开大口。

　　　　巨虎即将吞噬眼前的一切。

　　　　却有一道银光横亘天地，挡在了巨虎之前。

　　　　一万步兵手持等身的巨盾，为首一员小将正笑意盈盈的看着青铜面具的将军。

　　　　“末将米晓明，奉大将军方恒军令，请青铜战神于此稍后片刻，我家将军片刻即到。”

　　　　青铜面具下传来阴涔涔的声音：

　　　　“聒噪！”

　　　　“我管你是谁？”

　　　　“林家军何在？”

　　　　“哈哈，在！”

　　　　“杀过去！”

　　　　兵戈交错，火光四射。纷纷扬扬的血落到雪地之上，腥风血雨，勇敢的步兵和愤怒的骑兵们都竭尽全力，他们组成的坚不可摧的方阵，他们向着对方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林家军手中展现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矛、剑纷纷砍戳在面前巨盾之上。但面前巨盾是在是太厚了，没有灌注足够内力的刀剑斧戳砍只在盾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浅伤，所有的攻击都被弹了回来。

　　　　于是乎他们一咬牙灌注内力，武器绽放出光芒，一时间脑浆、鲜血和头颅骨的碎片横飞。

　　　　米晓明在后头大声的叱骂渍下来的大夏士兵，将他们重新驱赶上战场，方恒的副将在前线凶猛地左右冲杀，米晓明擦一把汗继续不断的往激战中心调派兵马。

　　　　一个又一个十人的团队被派往鏖战前线，但所有的牺牲全属白费，所有地努力都是白费，拼命死战也不管用。

　　　　因为双方都在血战。

　　　　鲜血白白的滚成了河，高坡上尸积如山。

　　　　“大人！”面色血污的士兵冲到白玉皓面前。他满脸血污，翻身下马，乞喘吁吁，脸色发白。

　　　　“将军，对面的攻势太猛烈了！他们的冲锋实在太过恐怖，他们的一击能将我们的士兵直接斩杀，钩镰还没伸出来士兵们就被刀砍下脑袋，阵还没结好就直接被冲散了，前线已经快顶不住了！恳求大人，允许我们暂退避锋头！骑兵冲锋的持久战力不强，留下一些人断后，其他人现在撒退还来得及。若等中军被突破了，骑兵冲进来，我们的两翼就被分害包围了！”

　　　　“大人，咱们没有必要硬抗啊！”

　　　　惨叫和铁器碰撞的锉锵声源源不断地传来，自己麾下的军队正在遭到惨元人道的屠杀。白玉皓铁青着脸。他隐隐听说过墨羽麾下这支军队的名声。

　　　　唯有林家军那般的队伍才能正面与其抗衡。

　　　　硬拼死打简直是最愚蠢的做法，但如今自己的这支队伍是唯一能阻拦墨羽的队伍，一旦后撒，军心就散了，最重要的是，占领了河岸的大夏骑兵可以给对岸的方恒提供最大的便利。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为了避免现在的牺牲，将来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更多的鲜血来夺回这个砗地。

　　　　“大人！”

　　　　“快下命今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命令，”白玉皓转过头来，此时，那个士兵才看到，白玉皓苍白的嘴唇上已径咬出了血珠：“死守待援！”

　　　　“我相信林涵。”

　　　　呜呜呜鸣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山林间，好像是丧钟的嗡鸣。

　　　　而在另一边，林家军的骑兵正在山林间追击着大夏的步兵。即使在米晓明的吆喝声中部队还勉强保持着阵形，但溃败已经无法阻止。

　　　　被杀死的大夏战士尸体还是沿着雪中的路铺成了一条血色的腰带――积尸如山。

　　　　血腥而惨烈的战斗在无定河的两岸同时进行着。

　　　　远在十里之外，方恒摸着嘴角看向眼前的人。

　　　　还咳嗽了几声

　　　　“唉，我说，你这样，坏规矩啊。”
………………………………

第二十四章、特来送死

　　　　之前的日子里，士兵们习惯了站在岸边对骂，习惯了折损，习惯了一天天的平淡。

　　　　米晓明无法忘记，就在昨天，他听到有一个士兵抱怨说这样的打仗未免太过无趣。

　　　　而就在刚才，他看见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是的，只有脑袋，飞在空中，眼中满是惊恐。

　　　　这就是战争，在面临他的前一瞬你可以表示不屑和愤懑，可以嘲笑他或者无视他，而当他真正出现在你身前直面你的时候，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撑住啊！将军马上到！”米晓明大声吼道，只是他的声音被刀枪剑戟交击的声音和从人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很快吞没。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最显眼的位置那个少年，那张青铜的面具不显丝毫表情，而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五千林家军的冲锋的确被盾甲兵阻挡了一瞬，可随后当林家军的士兵尽皆用出内力后单纯的盾牌便无法阻挡了。其实在米晓明的计划之中，这些盾甲兵的不敌也在意料之中，对此，他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当一人的盾牌支撑不住的时候，自然有身后的士兵扛着盾牌挡上去。林家军的士兵再如何如何厉害，也不是神，短时间之内连破两盾大概就会力竭。

　　　　然而，当第一道防线告破的瞬间，被安排接替的士兵看着面前的林家军却陡然失却了举盾而上的胆量。人心是个奇怪的东西，当你的身边有人勇敢的时候你会被不自觉的感染，可是当身边的战友开始退却，你再怎么豪情天纵也只能跟着撤退。

　　　　撤退的骑兵仍是骑兵，撤退的枪兵亦是枪兵，只是，撤退的盾兵，却如何举得起厚重的盾牌？

　　　　军心一散便再也形不成战力，一触即溃，像极了屠夫刀下的羔羊。

　　　　米晓明这才知道，什么灵关一闪临场应变，什么该懂的到时候自然会懂，什么都是同龄人谁未必会比谁差都是骗人的。

　　　　道理他早就懂，可是知道今天他才敢相信。

　　　　好在一万是个大数目，完全失去战斗能力的，真正失去一战之心的只有少量直面林家军的士兵，其它士兵只是失去了指挥而乱了阵脚罢了。

　　　　撤到偏远的地方，收拾好心情，拦住几个百人团队的队长。

　　　　“你！干什么呢？”

　　　　“大，大人，前面好像出问题了，大家都在跑，我，我就……”

　　　　“废什么话，前面出问题了就是要后面解决的，人家王牌军都上了咱们方将军还没出场呢。知道这是啥意思吗？他们和方将军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几个百夫长相视一眼。

　　　　“还，还是不知道。”

　　　　米晓明仰头望苍天，怒吼一声：“带把吗？”

　　　　百夫长下意识的立正“带！”

　　　　“敌人在杀你兄弟，你们怎么怂了？”

　　　　“……”

　　　　“跟我上！”

　　　　“是！”

　　　　迅速汇集的一百来人好像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浪花在潮水之中游荡游荡，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力量，便形成了潮。

　　　　林涵杀的兴起，突然看见一路与众不同的大夏步兵，他们整齐的举着盾牌最前方是那个一开始和自己酷酷的喊话的少年。

　　　　少年的风度化为疯狂，他一步快过一步，竟想着他发起了冲锋。

　　　　“对面的林家军听着！”

　　　　“我乃水将之子米晓明，今日，特来送死！”

　　　　“小爷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来啊！”

　　　　这一声声嘶力竭，随后传来的是他身后无数持盾士兵的咆哮。

　　　　“三阳村狗剩今日特来送死！”

　　　　“呼啦村钱八今日特来送死！”

　　　　“无梁村疙瘩今日特来送死！”

　　　　拿着巨盾的士兵开始跟着米晓明冲锋。

　　　　原本在林家军马提前颤抖的乱了步子的士兵咬咬牙举起盾，“来啊，老子这条命扔这儿了咋了？”

　　　　以盾冲锋千丈，问，我这命，你，敢要吗？

　　　　白玉皓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战况。

　　　　也许是穿的盔甲太厚了，大冬天的，她身上头上全是汗珠。

　　　　一滴汗掉到眼睛里，她控制不住的开始眨眼，可是视线还是扫向。

　　　　“应该，可以了吧。”

　　　　当白玉皓率领着大多数守军逐战逐退的时候，黑衣的敢死队无视同袍的惨叫，安安静静的躺在被无视的（路障）之中，静静的等待着命令。

　　　　羽林军运用出色的骑术在路障上奔行着，马蹄踩下时偶尔会有一阵软软的感觉，只是他们还以为是哪个倒霉的大商士兵还在帐篷里没出来，也没有去在意。

　　　　敢死队员们分成数百个小组，仿佛蒲公英在散布种子一般，他们遍布在路障之中隐蔽起来。

　　　　羽林军的士兵因为酣战而有些许的分散。

　　　　玉皓咬咬牙，自嘲一笑：“我真是个恶魔啊。”

　　　　“白家都是恶魔。”

　　　　墨羽正斩杀着面前的敌人，手臂的机拓每动一次，便是一条性命。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宛若翠鸟的剑鸣。

　　　　身穿铠甲的女将军突然暴起出剑，一剑便斩却了一名羽林军士兵的头颅，随后她一跃而起，脚踩马头，跃至空中，墨羽正好奇她要作甚的时候，她却在空中舞起了剑。

　　　　剑光不美，剑法也没多么高明，只不过由于内力震动的原因，剑鸣的声音却越发的大了。

　　　　战场上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听不真切任何人的话语，而这剑鸣不知道为什么，却透过了所有的杂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喀嚓喀嚓的声音响起，手中长剑收回，臂弯处弹出短弓，左手手背一绷，搭弓上箭。

　　　　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姑娘，一瞬间，墨羽灵台空明。

　　　　“大夏学子玉书，路过此地。”

　　　　“火便交给你了。”

　　　　“姑娘，天已然亮了！”

　　　　“姑娘，醒醒，你发烧了，我们，咳咳，得赶紧去看看医生。”

　　　　“来，吃药。”

　　　　“我叫玉书，是个江湖郎中。你还在发着烧，不要多说话。”

　　　　“记得多喝热水。”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太客气的。医者仁心，这是本分。你好点了吗？”

　　　　他抽了口气，肺里满满是干燥的空气味道，一箭在女子耳边擦过。

　　　　“羽林军，集体戒备！”

　　　　刹那火起。

　　　　四处的“障碍物”中同时点火，火头在战场的各处纷纷燃起。

　　　　羽林军对灭火这种事情毫无经验，再加上白玉皓早有准备，火势肆无忌惮地四处蔓延，熊熊烈焰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和士兵，引燃了某些易燃的物品，火光冲天而起。

　　　　着火的空间越来越宽广，火焰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战场，如洪水般在不大却也不小的战场之中泛滥，淹没了马匹、士兵、淹没了士兵的哀嚎和惨叫，轰隆声和爆鸣声不断，可这一切都掩埋不了火焰中的吼声和嘶呜。

　　　　烈火封锁了整片营地，火焰劈哩啪啦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火海发出巨大的喷泉直冲天宇，从烟雾和火海的那边，传来了怕人的热气，火势未到，浓烟已然先至。

　　　　到处都是浓烟，仿佛云海紧紧笼罩着无定河的西岸，什么兵马，什么公子，什么佳人，什么黑甲白披风无敌当世，全部在浓烟中消失了。

　　　　白玉皓落在地上，四周火光缭绕。

　　　　也许是烟熏的，两行清泪流下。

　　　　火海之中厮杀声仍是不断，她知道，那是大商的士兵在阻挡着羽林军。

　　　　“撤退！”她扬了扬手中的剑，仍自惊恐的士兵收敛了心神，稀稀落落的跟着她往南撤去。

　　　　“呸，我说加洛，你还来劲了。天榜第十很厉害吗？”方恒擦了擦嘴角，厌恶的看了一眼袖口上的血迹，重重吐了口唾沫，表示对面前之人的不屑。

　　　　“比你强。”手持短枪两杆银衣银发的加洛看着他，光洁的衣袍此时破了好几处。

　　　　“辣鸡。说，大商给了你多少钱，大夏出双倍！”方恒听着远方的兵戈声弱了，怒吼道，“反正老子这一套坤元镇龙决擅长的就是防守，你杀不了老子，不如快滚，大夏记你人情。”

　　　　银袍加洛摇摇头。

　　　　“不！”

　　　　“林涵是个好人。”

　　　　“他救了好多人。”

　　　　“你会杀了他的。”

　　　　方恒皱着眉头看眼前的天榜第十：“我说，这是战争，和好人坏人没关系的。”

　　　　“那杀山贼是不是好事？”

　　　　方恒咬牙：“是。”

　　　　“那杀贪官是不是好事？”

　　　　方恒再咬牙：“是！”

　　　　“那……给战士遗孀钱，是不是好事？”

　　　　方恒跺脚，站起，吼：“是！”

　　　　“好人是不是不该死？”

　　　　“是！二大爷他三娘的是！”

　　　　“那他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

　　　　“所以，他不能死。”

　　　　“那我的那些士兵们就该死了？”方恒反问。

　　　　“这……我不管，反正林涵是个好人，他不能死！”加洛咬紧了底线。

　　　　“混小子！”方恒怒吼一声，左手下按，右手在虚空画一个半圆，一个转身，双手向前推出。

　　　　虚空中陡然冒出巨大的土黄色龙头，一个俯冲便冲向加洛，神龙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你的武功不适合攻击突围，你好好和我打，不会受这么多伤的。”加洛很认真的摇摇头，双手交错之间陡然迸发出银芒，银芒之中露出一抹血色。

　　　　银光闪过龙身，巨龙在银芒之中寸寸瓦解，方恒沉着脸，又是一掌推出。

　　　　“这世间有只攻不守的武学，可没有只守不攻的招数。其实，夏皇一脉八卦将八门绝学，最强的不是离元火耀决，也不是乾元天龙决，而是我坤元镇龙决。可曾听过，《易》有言，坤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一掌发至一半，方恒满头青丝成白发。

　　　　加洛变色，急退。

　　　　只是陡然脚底传来莫大的吸力，迫的他在原地硬抗这一掌。

　　　　想要抬起手，亦是，做不到。

　　　　“将军不可！”

　　　　一声惊呼，黑夜中，一队黑衣的士兵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小将，他满面血污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没有血迹，脸上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末将来迟，将军停手啊！”

　　　　好不容易提前写完，我记得设置了定时更新，，，刚刚一看，11月20

　　　　我倒

　　　　明天加更补偿吧

　　　　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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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公子，久仰

　　　　月色银白。

　　　　雪花银白。

　　　　发丝，亦是银白。

　　　　压抑的气氛缓缓消散，直到这时加洛才听到米晓明和身后军士传来粗重的喘息。

　　　　“你，这样是不对的。”他盯着面前青丝化雪的中年人，“你武功里的这一招将自己的全部意志都挥洒在天地间，的确很厉害，可用完之后，你会死的。”

　　　　方恒瞪了他一眼：“和你有啥关系？”

　　　　加洛摇摇头：“不，不该是这样的。人不该死的，生命很宝贵的。”

　　　　方恒嘴角下压，没好气的回道：“那你现在还打算要我的命吗？”

　　　　“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命啊。”加洛收起手中两杆短枪，“好了，那就没什么事了。”随即身躯化为雪地中的一道银光，在米晓明的眼中消散不见。

　　　　方恒长出一口气，坐倒在地，长发落在雪地上，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银光，他沉声问：

　　　　“怎么回事？被打散了跑过来了？”

　　　　米晓明忙道：“哪能啊，我们和他们打了一会，他看短时间啃不下来，又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带着兵走了。”

　　　　“走了？小子争气。”方恒站起来，拍了拍米晓明的肩，“好了，接下来就没啥问题了。”

　　　　米晓明听着方恒前半句，心头乐开了花。

　　　　“将军夸我？”

　　　　想起以前的家教，他忙道：“我下次能做的更好。将军，那咱们现在？”

　　　　“现在？”方恒挑了挑眉头，“给老子往……”突然，方恒好像被什么噎住了，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瘫倒在雪地上。

　　　　“将军！”

　　　　玉皓正带着脸被熏的黑乎乎的士兵往南边而去。论指挥，她不比墨羽差多少，只是，两人手里的实力太过不均。

　　　　羽林军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大多百族又打过蛮族，这几乎是两个最擅长战斗的民族了。而她手中的却是最为普通的大商步兵，能坚持不溃败已经是奇迹了。

　　　　而且，某种意义上，和林家军分配到一个营地的士兵在之前的战斗中都习惯了依赖林家军的力量，此时林家军北去，战斗力甚至不如普通的士兵。

　　　　脚步匆匆，她不敢保证那一场火就能葬送羽林军这种部队。

　　　　其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她之所以尽力的加快脚步，是因为她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躲在帐篷里被马蹄踩死而一声不吭的士兵；

　　　　不敢去想放火就要先烧死自己的士兵。

　　　　鞋子踩在雪地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士兵们喘着粗气，粗气在空中变成白烟。

　　　　林涵急匆匆的赶回大营。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士兵的死伤他从来不放在心头，而对于一个个在历史上留名的将军却向来紧张的很。

　　　　“还是觉得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啊，”他叹了口气，“对于那些普通人，仅仅是关怀罢了，却还是隔着些什么，好像看不真切。”而后，轻声道：“这样下去，根本突破不了啊。”

　　　　林家军的马都是好马。既能长途奔袭，短距离冲锋也不差。林涵的脑袋刚刚在冷风变得冷静起来，便已经回到了原本大营所在的地方。

　　　　焦黑的土地在一片白雪之中分外醒目，下马，林涵此刻遍体生寒。

　　　　“我把白玉军神弄丢了。”

　　　　“魔公子墨羽在第一次交战之中歼灭了白玉军神？”

　　　　“悬而未决的乱世双杰孰强孰弱就这么分出来了？”

　　　　“历史，改变了……因为我？”

　　　　青铜的面具罩在脸上，面颊渐渐变得潮湿。

　　　　“历史书上，再也不会有白玉军神这个名字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对乱世之中的无双英杰，不会知道他们的天造地设，不会因为他们明白所谓的命运捉弄。”

　　　　“以后的日子里也不会再有人用墨玉的笛子和写着自己名字的玉做定情信物。”

　　　　“哈哈。”

　　　　“再也不会有一个小女孩，和我吵白玉皓和墨羽谁更厉害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林家军备战！今日，血战此间！”

　　　　他怒吼一声，翻身上马，透过面具都能看到他眼睛中喷射的火焰。

　　　　“魔公子，你居然杀了白玉军神。”

　　　　“你居然亲手杀了她。”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身后的林家军不知道自家将军的来历，见将军如此模样还以为是将军对白玉皓动了情，随后想起那个虽然严厉却经常在军营里关心他们的明媚女子，亦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三千余名男儿振臂高呼：

　　　　“血战！血战！”

　　　　“马蹄声？”

　　　　四周一片寂静，原本只有鞋踩入雪中的声音，此刻，却多了一种不一样的韵味。

　　　　“羽林军？”

　　　　白玉皓心头一动，觉得有些不对，但那马蹄声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