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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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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的脑子地转动着,手中的剑已经无从选择地疾刺而出,狠狠刺在宋雪的胸口。“公子,这可不对哦。”宋雪坦然受了这一剑,剑身一翻,对准墨羽咽喉要害,一剑刺出。千钧一发之际,墨羽一翻腕,青锋剑就是一转,身子借势一顿挫,勉强让开咽喉要害,却仍是被宋雪这一剑掀翻了左肩的肩甲,露出了内部的机拓。宋雪剑一剑走空,剑刃一翻,横抹而来,这一剑若是打实,墨羽这一颗大好头颅就要飞入九霄云上。只听得墨羽暴喝一声,剑一颤,化出两道雪白剑影,刺向宋雪双眼,竟然是同归于尽的狠招。
宋雪娇喝一声,破天荒地放弃了攻势,回剑一荡,封死了攻势。墨羽神色一定,暗道果然如此,右臂奋力一振,漫天剑影凭空而起,呼啸着席卷向宋雪。宋雪长剑一转,刮动罡风,轮起遍野青光,朝着墨羽杀来。村中这房顶之上此刻剑啸如雷,杀尘滚滚,偶尔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犹如一条作恶多端的妖龙正在山中行云布雨。
宋雪肆意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虽是娇小女子之身,那大开大阖的剑式却宛如滔滔江水,狞烈而势不可当地冲刷着堤岸,青色的洪流吞没了屋顶的一切。一群麻雀被她散发出来的杀气震慑,还来不及飞到半空就失魂落魄地坠落下来,在她织就的死亡之网中碎成片片血污。
墨羽在青色的浪潮中苦苦支撑着,拼命睁大眼睛,观察着宋雪出剑的走向,一身剑术造诣被发挥到了十二成,绵密的剑光绕身而生,形成一个浑圆的光球,拼命抵挡着青色光流的冲击。宋雪不必防护周身要害,剑法本身拥有的威力被放大到十倍,剑剑都是攻势,无坚不摧,势不可挡。她唯一的破绽,就在于她的双眼,但是她的剑式将双眼之间的区域防护得密不透风,墨羽的剑无论如何也攻不进来。一个人周身都是要害,一个人要害只有一处,这场比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墨羽的悲剧收场。为了从宋雪的狂剑中找到一丝生机,敌人出一剑,墨羽至少要同时出两剑,一剑以粘字诀卸劲,一剑以推字诀推挡。有的时候,宋雪来招过猛,他不得不同时出三剑,甚至四剑来卸劲,如果卸不开力道,铠甲便立时被削去一片。斗到分时,宋雪长啸一声,抬手将剑在头顶旋出一个青盘,接着抖手一扬,一道魔龙般的青光划过丈余的距离,击向墨羽的胸口。这一招乃是剑术高手出剑到最得心应手的一刻,上悟天道,体内真气与天道合二为一,随之而喷薄而出的剑罡,也代表着激战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这正是“九渊剑法”最终凝成的一招――剑出九渊!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剑罡,墨羽拼力挥舞青锋剑在胸前连挡三次,但是激荡的气流太过猛烈,他的手臂一酸,长剑高高飞起,窜入空中,自己身子一仰,被残余的罡气推出三丈多远,重重撞在村内一棵青松枝干之上,接着软绵绵地滑落于地。
墨羽一阵猛烈的咳嗽在寂静的村中响起,咳嗽声中竟满是惬意和舒心。
“果然,”墨羽仰躺在地上边咳边笑,“果然,当在下说姑娘属于陆家之后,姑娘就不舍得下死手了啊。”
“你说什么?”
“我是说,宋姑娘你用你夫君教你的‘九渊剑法’,果然多了一分戾气而少了三分韵味啊!啧啧,姑娘勉强用出那一招‘剑出九渊’,还需要少收着力气免得在下无法告知墨领自己是被陆家之人袭击,竟害的姑娘你自己脱力,当真是辛苦了。”墨羽笑声愈发的舒畅,也顾不上咳嗽,扶着青松便站了起来。
一片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色和星光,让人看不清屋顶之上宋雪的面色。但想来,应然不负当初的美艳动人。
“宋姑娘,或者说,陆夫人,您的想法真是不错,不杀在下,而后通过在下挑起我墨家与陆家纷争,无论我墨家还是心学有谁损失什么,你们宋家想来都是乐见其成,能在在下通过姑娘你腰间陆家玉佩说出姑娘属于陆家后迅速想到这些,姑娘果然不愧是宋家的密探,只是,”墨羽笑着拍拍手,似乎是在称赞,但落在宋雪耳中却句句是讽刺,“只是宋姑娘如此做法,陆先生若是知晓,当是何种心情?”
宋雪原本仅仅是计划败露的失落,但听到墨羽突然提及相公,却仿佛被千万颗钢针同时刺入骨髓,痛彻心扉。
“你不要说了!”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宋雪忍着强运内力导致的经脉剧痛,一把掷出手中青锋,这一剑饱含着宋雪的羞恼,势若惊鸿,矫若游龙。墨羽一翻手腕,自下而上一剑挑出,两剑剑尖相交的瞬间,一抹一送,便将这来势汹汹恍若天外流星的一剑送归天上,宋雪娇喝一声,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沙哑,手一扬,一条白练以较之剑光更快的速度揪住了剑光的尾巴,随后,她一甩手,白练带着青光化为匹练卷向墨羽,如羿射九日,群帝骖龙,若是有人旁观只怕也会被这一剑惊得面无血色,这含怒的一剑只怕早已超出了宋雪平日的武学修为,此时此刻此景,天地只怕也为之低昂。
一剑之下,星河失色。
而墨羽却在这一刻闭上了双眼。
他在听吗?听什么,听这一剑的呼啸声吗?
不!是马蹄声!
还有,那名刀出鞘的轻吟!
………………………………
第十四章、有刀一把,邀月而至
河畔,风起云涌。
夜里赶路的行人正乘舟而去,却突然本河中漂浮的好些木板挡住了去路,以为是江中有什么情况的他忙停下船出舱查看。而就在他出舱的刹那,突然听到了一声清如龙吟般的狂啸在河畔响起。随着这穿金破玉的啸声,河畔尘土飞扬,几乎使人不能视物。带尘埃散落他循声望去,不由惊觉眼前这个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他只看到一道青影在眼前横空而过。待到一个中年男子在尘土中显现出身形,那青影才微作停顿,他也勉强从一团灰气中看到一个青衫少年的形象。
只见此人借着这微微一顿之际,后脚跟猛然一踏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长枪的末端,那杆通体黝黑为余枪尖一点银芒的长枪似乎被这一脚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呼啸着横飞而起,在空中画了个扇面形状,飘到这少年的身侧。而后的这青衫的少年发动了他那无与伦比的绝世轻功,整个身子如踩着风火轮,对准十郎激射而出。光影交错中,若非这路人眼力极好,险些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见他手臂朝后一展,一把抓住横空飞起的长枪。
当他手中握住了这杆长枪,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散发出了灿烂的光华,好像自由的清风突然被夕阳镀上一层闪耀得金边。只见这青衫少年在虚空中无比潇洒地一甩枪,将这杆枪得枪头朝前,瞄准了对面中年人的要害。他的身子全无征兆地以枪杆为轴心;飞快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越快越疾;只七八丈的距离;不到一 息的时间;路人的眼中再次失去了他的影像;只能看到横空而过的清风一缕;裹着一道耀目生辉的银芒;刮动着悦耳的柔和风声。
那中年人本是负手而立而立,宽大的袖袍上下翻飞仿佛酝酿着什么,但是面对着这无与伦比的绝命一枪;他的神思在一瞬间被这优雅壮烈的一枪所吸引;这一时的失神;却也让他丧失了御敌的先机眼看着枪风及体;他别无选择;只能大喝一声;双臂一抬;全力使出陆家本心论的玄妙真气;一招不动本心印向上架去;希望利用叠劲手段;在枪掌尚未相交时;和对方内力相拼。然而就在他这拼尽全力的一掌就要和枪相撞的时候;漫天的枪影突然一敛;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招!”中年人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势如雷霆的一枪竟然是虚招;他感到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一个大力士高高举起;即将被抛入空中;一掌打空的反震之力在顷刻间袭来;震得他心肺俱烈;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口鼻中喷了出来。来袭的少年单臂擎枪;屈臂如弓;长枪高抬;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静静等待着中年人的手掌抬过头顶,而后落下审判的一枪。中年人咬紧牙关;拼尽全身气力;想要收回上扬的双掌;但是太晚了。
好个青衫少年,身子矫健的一扭;擎枪一侧的肩膀;手臂;手肘;手腕;手掌就仿佛一条五节鞭猛地向前抡去;手掌中的长枪化为一道出弓的箭;在一瞬间穿破中年人的右肩;从他的身后狰狞地冒出头来。
他轻轻一抖手;长枪宛若舞者手中一条随心而动的绸带;从中年人的体内抽了出来;在持枪者的身前轻轻一抡;淋漓的鲜血顺着枪尖上的血槽滚落下来;在他的面前画了一个殷红的圆圈。他一翻腕;长枪一抬便被他抗在了肩膀之上;与此同时;中年人轰然倒地。
这一切的发生让河中央的行人目瞪口呆,待到他回过神,那个青衫少年背着长枪抱着已然昏迷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能不能顺路送送我啊?”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架之前,我一忘了拴马了,应该是找不到了,他的船也被我打坏了。”
似乎是害怕船上的人不答应,他忙补充道:“我会付钱的!”
这路人看了看眼前少年的一身青衫,的确是风流倜傥,可,丝毫看不出钱袋子的痕迹,只怕若是有钱,也在之前的“打架”中遗失了吧。
“我去找我朋友,他可有钱了,放心,这钱,一定会给你的。”少年见他目光,急匆匆的喊道。
“成,我带你一程。”路人笑了笑,这一笑,春暖花开。
墨葭不停的挥舞着马鞭,此时她的心好像被一只粗糙的手紧紧的握住,还不时的加一点力道。
她不知道自己赶路赶了有多久,只是觉得过了好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赶过去有什么用,是不是墨羽已经被她的一时任性害死了。是不是待到她赶到,只能见到一具几乎没有温度的尸身?
她不知道,她的脑海中许许多多的片段飞速的放映,而她就好像一个匆匆路过的行人,耳边呼啸着清风,还有幻听,她充耳不闻。她想了很多,多到她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想什么了,但她无法克制自己飞速旋转而后飘远的思绪,因为她怕若让自己的大脑有一刻的停歇
近了,越发的近了,终于近了那个普通的村子,他听见墨羽放声大笑,大笑之中是压不住的咳嗽。那一阵阵声嘶力竭之中的喜悦竟让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那个少年,尚有后手?是了是了,他那般人,岂会把自己的姓名摆上棋盘?
而就在她满心欢喜的刹那,那女子的尖叫声刺入了她的双耳,她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道天外流星般的光芒在小村的夜色中划过,她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待看到那一剑不知被什么弹回天空,她才觅得机会瞅了一眼那今晚与墨羽为敌的女子。
这一瞅之下,她再也无法淡定,因为她看见了那女子手中抖出的白练,看见了那倒白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卷上剑尾,随后化为让天地为之低吟的光华。
刹那间,她面无血色,也忘了操纵马匹,可胯下的马却似乎被这一剑的光彩吸引,奔行的越发迅速,好似离弦的箭,待到她恢复意识,距离树下的少年不过丈许距离,而此时,那剑气已经将少年身后的青松剐的枝叶纷飞,少年的发丝在风中扬起,她忍不住抽刀出鞘。
随后,她听到了很温柔的一句――“借刀一用”。
就好像,在私塾时邻桌的小男生红着脸说,“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墨?”,带着一些腼腆和局促,让人无法拒绝。
当然可以啊,我的少年。
下意识的,也是理所当然的,墨葭递出了手中的刀。
刀光似乎牵引了天上的月光,一直晦暗的月色在这一刻明亮了起来,刀光也在这一刻变得璀璨,也不知是月华照亮了刀光,还是刀光牵引了月华。
少年接过刀,矮身,侧头,在波涛澎湃的剑气中化身为一条游鱼,这条鱼身边闪着粼光,不!是月光!
月光在少年手中一闪,白绸应声而断,三尺青锋剑在失去牵引的一瞬间插入了原本少年身后的青松,青衫在刹那间解体,唯余木屑枝叶纷纷而下。落木萧萧中,白衣的少年左刀右剑,右手的剑光舞作光球,挡开一切干扰他速度的物体,左手的刀却收至腰间,一动不动。
墨葭眼中,那少年化为了一道白光,射入那白色的绸缎中不见了踪迹,正当她使劲去看的时候,一道比白更白的光芒在白袍白绫之间亮起。
那光芒之中,少年放声长啸――
“此刀,邀月而来;借尔人头一用!”
………………………………
第十五章、一叶扁舟笑遥生
一叶扁舟,随风而至,秋风有些微微的寒意,却足够小舟于河中航行,正由于此,李乐同这船原本的主人一道躲进了舱内,听着舟外风波,却也有几分安详。
那路人姓笑,自称笑遥生,是个读书人。李乐觉得这姓罕见,却也不甚在意。在他心中,接近自家兄弟的,应当警惕,可自己武夫一个,没什么好图的,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也就是朋友了。
“我说笑兄,你这是要去哪啊?”压在心头的事几乎均已告一段落,李乐此时怎能压抑的住自己的本性,觉得这人不坏之后,随即聊了起来。
笑遥生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很自然的笑了笑,这一笑舟内的温度便暖了三分,恰如春风一阵。他缓缓道:“久在深山居住,听闻夏地长安繁华,欲乘舟一游。李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中人啊?”
“啊?”李乐摸了摸脑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思路被笑遥生随口一说便带的偏离开来,只是惊问道:“哇,笑兄你是怎么知道的?”随后不等笑遥生回答,又忙道:“算了,看起来你和阿羽挺像,都喜欢穿白衣服,还都喜欢突然开口说一些令人吃惊的话,显得很厉害。你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又不是啥大事。”
“李兄好心态。”笑遥生笑着点点头,只是还没说去下句李乐就接了上来。
“心态不好怎么办?整天心疼自己的智商吗?”李乐摇摇头,旋即盯着被点了穴道的陆玉看了起来。
“智商?”笑遥生提起了兴趣,他倒是理解李乐的意思,但陡然觉得这个词很新鲜,“这个词倒是新鲜。”
“还不是阿羽,不怎么说话,经常整出一堆从没听过,仔细一想居然挺形象的词。”李乐起身在陆玉身上补了几指,随口答道。
“阿羽?李兄啊,你在谈话中经常提到的这个阿羽,到底是什么人?”笑遥生问道。
“他啊?”李乐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道,“一个让人信任的人吧。”
小舟之中忽然陷入了寂静,只有河水拍打着船身的声音伴随着夜色传入舟中,声声入耳,声声寂寥。而在这枯燥而不失韵味的声音之中,李乐却陷入了回忆。
恍然间,他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同龄的孩子都羡慕那些背着剑的侠客,而他偏偏就是喜欢那直直的,和两个自己差不多高的枪。
好像是夏天的事了吧,李乐想了想,可为什么,觉得那天那么冷?
儒家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不可乱。父母那终身大事之命,孩子可是必须听的。婚姻如是,武学道路亦是如是。
那一年,身穿青袍的先生看着他的手掌,沉思良久说:“此子或为我儒门剑道魁首。”
先生的话,可以理解为赞许,也可以视为批命。
父母的理解中当是后者,因为先生,从不夸人。
按照常理,他可能会在那个家里,安安静静的开始练剑,或许有一天成为剑道魁首。
想来是极好的。
可他偏不!
我就是喜欢枪,我偏不要学剑,我偏不稀罕什么剑道魁首,我偏不信什么君君臣臣!
“我偏不!”李乐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他思绪陷得极深,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取了百两盘缠,翻身上马夺路而去的小家伙。
“李兄你怎么了?”笑遥生上前一步扶住李乐,眉宇中露出诧异的神色,似是很不能理解这个刚刚还在河畔的月色下长啸的不羁少年怎么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嗯,如果严伯在这里可以给他普及一下“精神分裂”的知识。
“没什么啊。”李乐甩了甩头,微微笑了笑。
他笑了,笑遥生看着他也笑了。
这两人先是互相微笑,随后笑的越发灿烂,继而居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他们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莫名其妙,片刻间,这笑声居然覆盖了整个江面。
李乐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模糊的视线里,孩子多了一个。
“我好怕,他们,他们说,学枪的最多当个将军。只有用剑的,才能成为高手。我,要不要回去好了,你,你能借我一点钱吗?”小孩拿着一杆比自己还高的木枪问。
“学枪的现在没高手,不就等着你来填嘛,咳”另一个小孩站在台阶上回道“,干嘛,咳,这么没信心?”
“啊?这样啊,好像很对啊。那我不回去了。”持枪小孩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嗯,你是不是不想借我盘缠,才鼓励我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你留下的饭钱,不比盘缠少。”
“哦。”
“再说了,你学枪,只是因为喜欢,又不是为了成为高手。”
想到这里,李乐笑的声音更大了。他身怀“浩然正气”这等上乘内功,内力浑厚绵绵不绝,笑声竟是经久不息。跟不上的笑遥生白了他一眼,干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说李兄,靠岸了,该下船了。”
陆玉恢复意识时,只感觉自己身处舟中,他有些纳闷,这李乐,是哪来的船。但随即这个问题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因为他感到一身内力此时均被高明的点穴手法封住,虽然这点穴之人手法稚嫩,可他若是强行充穴,必然会是经脉寸断的下场。
“未曾想过,这少年当初弃剑学枪离家之后,一身武学修为居然到了那般地步,不说儒家原本便是世间一绝的身法,那枪法居然亦是如此惊艳。”他心中暗想,回忆起那少年最后的枪法,不由得有些心悸。
正想着,他被提了起来,他不敢睁眼,只觉得耳边的风声陡然大了数分,风中还传来“你确定要跟着”的话语声。知晓这少年应当是赶着去见那位唤作“墨羽”的墨家公子,他索性不再试图观察外界的情况。他想来,此时那少年应当已经殒命在宋雪的绸缎之下,到时候不免杀了自己泄愤的可能,既心知终有一死,也就懒得去耗费精力了。
眼前的世界漆黑一片,因为自己不敢也不想睁眼,不过,想来若是睁开眼也不过是多上几缕星光罢了吧。自知自己仅有几片刻生命的他开始回想一生中的美好,从第一次接触心学的喜悦,到习得上乘武功时心中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有每一次代表陆家出行时的自豪,凡此种种一一闪过,他竟突然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直到那道倩影闪过。
挥舞着绫罗绸缎,带着宋家别样目的的她。
心知必死灵台空明的他,暮然间想通了很多,甚至他隐隐猜到所谓“我们联手完成这件于你我两家有利的事情后归隐山林”都是那人给他的诱饵。可他怎么就信了“此事一出,陆家宋家必将合作,你我恰可隐遁”的说法呢?
想来,这次宋家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如日中天,同时拥有墨夜苏玉二人如日中天却秉持“非攻”之念的墨家的怒火,只怕,全都会由他陆家承担。
最毒妇人心啊!
雪,你怎忍心这般玩弄我?
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声音有一种莫名让人心静的力量。那声音似乎是在说:“他哭了。”
啊?有人哭了吗?
他使劲合了合双眼,滚烫的液体坠在风中化为一片水雾。
却不知这水雾之间,悔恨几分?心伤,又是几分?
墨羽此时在干什么呢?
他正举着那把唤作“邀月”的刀,四下张望。借着刀光,他隐隐约约凭借着过人的视力尽力搜寻在打斗中散落在地的铠甲碎片。
若是当年锻出邀约的工匠看见自己的得意之作居然被当作普通的夜明珠使用,不知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气的从地下钻出来,抢走这把刀,另寻明主?
墨葭坐在破碎不堪的房顶上却看的津津有味,她单手拖着腮,百无聊赖,却也兴致勃勃。
两人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到墨羽找完所有的零件,开始接着刀光维修,墨葭终于忍不住问道:“今晚,如果我没回来,会怎么样啊。”
“我自有计划。”墨羽把一块金属片放到原来的位置,回道。
“哦,这样啊。”墨葭语气中闪过小小的失落,但回过神一想,自己出现后他立刻接受了我的帮助,想来他是充分信任自己的,又突然开心了起来。
“不过,我没有想到她的武功那么强,否则也不用行险让她误以为我觉得她是陆家人。”墨羽侧过头,道:“我也没有想到宋家绫罗绸缎和陆家的一心之剑结合之后,会这么强。所以,”咳咳两声过后,墨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墨葭,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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