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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雷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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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管你知不道知道答案,你可曾为答案苦恼过?”玄青老师看着雷落的眼睛问道,“你可曾宁愿什么都不懂?”
玄青老师并没有回答雷落的问题,反倒新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正说到了雷落的心里。雷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答案而苦恼。很多时候,我宁愿像村子里那些没有念过书的人,不知道,却不烦恼。”
玄青老师听雷落说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果真还是个孩子。幼稚的孩子。可惜的是你已经知道,便会忍不住去想,去思考,谈寻找答案,对吧。”
雷落有些惭愧,望着自己的老师,就如望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望着一潭深不可测的碧水。
“老师,雷落想知道答案,雷落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糊里糊涂过日子。”想到近日来的连番不可思议的遭遇,雷落已经做出了决定,“还请老师指点学生的疑惑。”
“要解答你的疑惑,你得先回答我一个关于时间的问题。”玄青说道,“时间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概念,你不能将时间具象化,让它客观存在在我们的眼前。”
玄青见雷落茫茫然盯着自己,赶紧解释道:“――换句简单的话说,你能不能打个比方,时间就像我们生活中的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似乎还是孔老夫子的观点比较确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应该就像滔滔流水吧”雷落答道。
“时间就如流水,自然是恰当的。”玄青老师说道,“如果我们历史的时间轴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那我们人,岂不就是这水流中顺流而下的游鱼?”
雷落默默点了点头。
玄青微微一笑,又捋了捋长髯,才郑重地说道:“三九寒冬,江河成冰,不再奔流。那么时间是否也会停留?鱼随流水,入深渊,入大海,却茫茫然不自觉,是否会有一些鱼儿跳出水面,看清了前路的凶险,而改变了自己前进的的方向,或者停在原地,甚至逆流而上?”
“老师的意思是……”雷落震惊莫名,颤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时间是可以改变的?”
玄青却是波澜不惊,淡淡地说道:“江河成冰,不过是留在原地;鱼儿变道,也只是个人行为,即或是逆流而上,也始终无法改变江河的大势。我只是想告诉你:并非所有的鱼儿,都会随流水而去,也并非所有的流水,都会流入大海……”
玄青老师所言,信息量太大,雷落一时间无法消化,也无法理解,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却理不出一条清晰的线索,一时间陷入沉思,怔怔发神。
玄青没有打扰雷落,这师生两人向来如此,遇到疑惑,玄青只作点拨,却从不点破,答案,还要雷落自己去寻找。
“既然时间就如一条崩腾不歇的长河,那么去面对真正的大河吧。没有谁,能比它的答案,更准确,更直接了。”玄青呵呵一笑,留下这一句话,转身飘然而去,他去得好快,并未见双脚怎样移动,眨眼却已经在百步之外……
雷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玄青的异常,依然沉浸在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中。这股冲动,就如一条长鞭,狠狠抽打在雷落的心间。雷落开始奔跑起来,跑过麦田,跑过雪坡,直往雪峰上冲去。
山风呼啸,雪舞纷飞,雷落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似乎前方,真有答案一般。
站上雪峰,眼前一片苍茫。会当绝顶,天下顿小。远处,一条大河蜿蜒曲折,如一条苍龙,在群峰间穿梭前行。
河水滔滔,泛着淡淡的雾气,云蒸霞蔚,好不壮观。在这寒冬腊月,水流缓慢迟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凝结成冰。如果时间真如这流水,是否也会有停滞的时候?
天地泱泱,世界之博大,相较于人类,人类的微小实在不足道矣。每面对天地自然,唯有精心,探求内心的安宁与和谐,才能看得见真实的世界。
于是,雷落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反倒看得更为真切。
看到了,雷落看到了雪层下沉睡的草根,看到了枯枝内生命跳动的嫩芽,看到了冻土中艰难前行的蚯蚓,看到了寒水里破浪前行的游鱼……
世界的一切,看得都是那么真切,那么透彻。
当凛冬降临,山河初冻,耐不住严寒的动物,便选择与山河一起沉睡。那滔滔江水成冰,停止奔流,世界在瞬间似乎停止。待春回大地,冰雪消融,世界再次恢复生机,江水又开始不停往前奔流……
严寒可以冻结江流,是不是真有一种力量,可以冻结时间?
若江水中的游鱼在一瞬间随着江水成冰,它可知道自己已经随着江水一同停止?若时间被冻结,那么处在这段时间里的人,是否知道自己已随着时间一同停止?
“雷落,你是不是生活在一段停止的时间内?”雷落反复地问着自己。
突然间,一幅画面进入了雷落的心间:“远处的大河,缓缓流动,在一处拐弯处,分出了一道支流,支流并未流远,从大河身上流出去,形成了一个近百方的深潭,流入的江水便在这深潭中盘旋回绕……”
这本普通的景象,却如一道闪电,炸亮了雷落的脑海。
难道,时间也可以有支流?难道,自己生活的世界,竟然处在时间轴的支流上?
若自己是这支流中的一只游鱼,自己跳出水面,是否能看到大河的源头?自己跳得高一些,能否看到水流最终的归宿?
是谁创造了这个支流,他为什么要创造这个支流?
世外寒村,鸢雷古树,峭壁谶语,震雷羽箭……难道雷落,真是生活在历史时间轴的支流上?生活在一个不前进,也不后退的深潭中?
走下雪山时,已是黄昏。
雷落的脸色很平静,脚步也很平稳,一步一步踏在没脚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雷落望着远方,目光很坚定,只是他的内心,是否真的如目光般坚定。
回到私塾时,同学们基本都已经散了。这最后的一次课,雷落没有在私塾里听讲,却在雪山麦浪间聆听了一次最深奥的启示。
雷落本想挎了书包,便去向老师告别,走进大堂,却发现斩玉独自一人呆坐着出神。
一见雷落进来,斩玉竟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跳着奔过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
雷落心中想着更重要的事情,也不答话,只是收拾着书包。
“我说好兄弟,这次我可全靠你了。”斩玉也不管雷落答不答应,拉着雷落就往外走,“你要不帮我,我可死给你看。”
浑浑噩噩间,斩玉已经拉着雷落来到了私塾后面的空地上,那绿纱衣的姑娘正端着簸箕在给一群鸡儿喂食。斩玉生怕那姑娘见到自己,拉着雷落在空地的篱笆后面蹲了下来。
“好兄弟,求你个事情。”斩玉也不管雷落答不答应,自顾自地说道,“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我想请这个小妖姑娘去我家……想请你帮我去请她……”
其实这姑娘的名字,雷落和斩玉都不知道。何况他俩不知道,恐怕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大家只知道她是玄青老师的孙女,但是谁也不敢问玄青老师,谁要问,老师定是大发雷霆。自然也没有人敢去找这姑娘说话,谁要去了,玄青老师定是一顿责罚。这女子每天在私塾里出入,却如同一个谜一般,又亏得这女孩子长得极为俏丽,就如那深山里不染风尘的兰花,有个好事的同学开玩笑说,这女子莫不是深山里的妖狐?可是妖狐的名称也实在难听,大家便在“妖”字前面加了个“小”字,小妖的名字便喊开了。
雷落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斩玉一把给推了出去。
小妖听见有声音,转过头来望了雷落一眼,又望了望雷落身后的篱笆,意味深长地说道:“是你要找我?”
………………………………
第九章:斩家龙锁
这小妖身上竟然真有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妖气一般,只这么看了一眼,便看得雷落心里发慌。雷落赶紧回头看了看篱笆后面的斩玉,斩玉急得差点叫出来,压低了声音对雷落说道:“请她去参加我的生日……”
“是……是斩玉,请你……想请你……”雷落慌慌张张地说道,“请你参加他的生日聚会……”说到最后,雷落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没想到那绿纱衣的小妖姑娘去扑哧一声笑了:“你们两个大男子汉,什么事不敢直说?这么偷偷摸摸的,真让人瞧不起。”
这话明显是说给斩玉听的,但那斩玉就是不敢站出来。雷落话已经带到,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傻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小妖给了他个台阶下。
“既然邀请我,斩玉他自己怎么不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斩玉再不站出来,也却是太不男人了。雷落心一横,后退了几步,一把把斩玉给拉了出来。斩玉的脸顿时通红,用手不停地摸着后脑勺,头也不敢抬,机械地说了一声:“你好。”
看着面前这两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却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小妖姑娘决定雪上加霜,捉弄一番:“你们两个好大胆子啊,敢来找我说话,我爷爷可马上就要过来了……”
两人一听玄青要来,都紧张地四处张望,特别是斩玉,拉着雷落就要走。
“怎么,你们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小妖故意嘲笑道,“一听我爷爷要来,就不敢说话了?”
小妖这一出真是搞得两个大男人没面子,那斩玉也算是有点脾气,心一横,转过身来,对小妖说道:“我想请你明天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好啊!”那小妖答应得很是爽快,“不过,我可不认识去你家的路,明天早上,你得来接我。”
小妖答应得如此快,实在出乎两人的预料。斩玉莫名地心里一喜,拉着雷落转身就走――刚才转身说那句话,似乎已经用尽了斩玉全身的力气。
看着两人狼狈而去的样子,小妖很是开心,望着两人的背影咯咯咯地直笑。而一旁的房间里,玄青老师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股莫名的担忧。
走出了私塾的院门,斩玉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是小妖的那一声“好啊”,还余音绕梁般萦绕在耳畔,这恐怕是斩玉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雷落自然也不认得斩玉家的路,斩玉便提出今天就去自己家。雷落近来被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搅得好不安生,也想放松一下,就答应了。但是要先回去给父母说一声。斩玉当即表示,自己和雷落那么要好的关系,都没去过雷落家,希望一同去看看。
“去了我家可别笑话。”雷落淡淡地说道,“穷乡僻壤,我家脏得不得了,可别嫌弃。而且,我家的那条狗叫壮士,特别凶猛……”
雷落给父亲提出要去斩玉家过夜,父亲非常支持。其实这是很好理解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多结交几个朋友,况且斩玉看起来就是个富家公子,能结交这样的朋友,对雷落将来自然是非常有帮助的,雷落的父亲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出得屋来,雷落提出要去看看莞尔。斩玉嘲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没想到你是早就有相好的了……”
雷落懒得理会斩玉的贫嘴,来到莞尔家外,学着鹁鸪鸟叫了几声。这是雷落和莞尔的暗号,莞尔如果在家,听到了这声音自然会过来。
斩玉跟着雷落躲在树丛里,又一次嘲笑道:“你不也是如此胆小偷偷摸摸,看你以后还敢嘲笑我。”
雷落却完全没有在意斩玉的嘲笑,因为他发现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个时间,莞尔必然在家,但是,莞尔却并没有过来。
雷落吩咐斩玉别跟着自己,然后卯起胆子,去敲莞尔家的门。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更别说有人来开门了。莞尔的母亲大病初愈,按理不会出门的,这个时间,莞尔和她妈妈会去哪里呢?
带着疑惑,也带着失望,雷落跟着斩玉向村外走去。
两人的背影刚消失在小路尽头,莞尔家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笑容的赤脚和尚,从莞尔家走了出来。这几乎与世隔绝的雷皇村,哪里来的和尚?
和尚出得屋来,望了望雷落和斩玉远去的方向,单手举至胸前宣了一声佛号,说道:“一切皆是因果,一切皆是循环,何去何从,贫僧看不明,更看不穿,还望你个人当断自断。”说完,宽大的袖袍一挥,顿时星星点点,那笑面和尚竟消失在这点点星光之中。
望着和尚消失,莞尔却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捧着母亲给她的玉牌,不停地流泪,泪水滴落在玉牌上,玉牌似乎隐隐泛起一阵清冷的寒光。
斩玉的家住得有些远,穿过村口的麦田,绕过玄青老师的私塾,磊落和斩玉一直走到了雪山脚下。难不成,斩玉的家,竟然在雪山上?
斩玉看出了磊落的疑惑,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常来这片山上摘花,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穿过这座山,可是一个世外桃源。”
斩玉领着雷落绕着雪山继续走着,山风虽烈,两人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绕过山脚下一片茂密的常青针叶松林,便出现了一条小道,那小道由一块块规则的青石板铺成,每块青石板上都雕刻着相同形状的云纹,看起来古色古香,很是古朴典雅。看起来,这斩玉,可真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踏着青石板走了约有一里路,却被一座大山给挡住了,山脚却又有一条山缝,那山缝约有五尺宽,一直通往山的另一边。这山缝两边的石壁,却是光滑异常,竟像是一个巨人拿着一把巨大的劈刀,一刀劈出来的一般。
山缝里也铺着青石板,踏在古朴的青石板上,望着两边高耸的峭壁,雷落打趣的问道:“斩玉,你家父亲该不是山里的强盗头子吧,怎么安个家,就像是进山贼的老窝一般。”
斩玉再前面带路,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是我故作神秘,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每次我问他,他都很严肃的告诉我,我十八岁后自然会知道,哎,明天我就十八岁了……”
“搞不好,你父亲是个隐士高人也说不定。”雷落坏笑道,“或者是个朝廷大官,看不惯世道炎凉,像陶渊明一样……”
“前面就是了。”斩玉打断了雷落,指了指前方,说道,“我家除开我母亲,其他个个都是怪人,你可别介意。”
顺着斩玉手指的方向,雷落抬眼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山缝尽头,眼前豁然开朗,这竟然是一个处在深山腹地的平坦山谷,山谷内有几处温泉正汩汩冒着热气;四周繁花似锦,竟有“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错位感;花丛间,有几根小道蜿蜒着伸向远处的山壁,山壁上,鬼斧神工般矗立着一片宅院,琉璃金砖,雕梁画栋,竟似皇宫般富丽堂皇。这哪里是普通人家能够办到的,就算是皇帝,怕也找不到如此仙境般的所在吧。
雷落一时间看得痴了。
“我从小在这长大,识人不多,更谈不上带人来我家。”斩玉把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在前面边带路边说道,“你算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吧。明天,小妖就是第二个……”
雷落完全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恢弘山庄里,也没在意斩玉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傻傻地跟着走,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打量,只恨一双眼睛不够用。
斩玉时不时回头看看雷落,看着朋友吃惊的样子,斩玉那俊俏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骄傲和得意。望着眼前山壁上的山庄,斩玉突然停止了脚步:“雷落,打我记事起,我家的这片山庄便早已存在。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先祖修建了他,我问我父亲,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让我安安静静地等十八岁。说实话,明天我就十八岁了,但是我对家里的一切,早已经没有了期待……”
说这话时,斩玉一脸的落寞,似乎眼前的这个家,根本给不了他温暖一样。雷落无从安慰,只是跟着傻傻地走,很快来到了山壁下。
正中央,一条长逾百米的巨大石阶,硬生生从山壁上开凿出来,抬眼望去,这石阶似乎就是一条面圣的通道。踏上石阶,似乎便踏上了一条平步青云的路途。山风徐来,雷落顿生一股错觉,似乎自己这一次,要走上一条吉凶未卜,又不能回头的不归路。
登上石阶,便是一道巨大的山门,皇城的城门,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唯一不协调的,便是这偌大的山门,却没有一个守卫。
这片山庄虽大,好在结构非常简单,一座大殿背后,是一条约有二十尺宽的,通道两边是一间一间精致豪华的房间,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大门,那大门也不知道是哪一种石头砌成,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白光。那大门上一把巨大的龙形钢锁,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拜访朋友,先要拜见朋友的双亲,这是礼节。
穿过大殿,在左边一间厢房内,斩玉终于在这个山庄内见到了活人――斩玉的父母。
斩玉的父亲,和雷落想象中一模一样,高大威武,浑身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斩玉的母亲则显得贤淑温婉,眉目间透露出一股母性天然的温柔。
“这便是你说的姓雷的朋友?”斩玉的父亲声音也是威严的。
“回父亲,他就是雷落。”斩玉回答父亲时,还长长作了一揖,这哪里是见父亲,分明是在拜见君王。
斩玉父亲的目光似乎凝聚成了一股线,一转不转地盯着雷落打量,看得雷落心里发毛。片刻,斩玉的父亲猛然站起,沉声说道“雷氏后人,果然人中龙凤。斩玉,我斩云一直不同意你交朋友,但这个雷落,值得你交往。”
“小可雷落见过伯父。”雷落壮胆问道,“听伯父的语气,似乎认识我们雷家的人?”
斩玉的父亲斩云刚才的那一句话,确实让人生疑:“果然人中龙凤”这一句,就充分说明了雷落的一切,都在斩云的意料之中。问题是,雷落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山里人,世世代代连雷皇村都没有出过,何曾见过这帝皇一般的斩云?
“哈哈哈哈……”斩云一阵大笑,说道,“小子无知,你迟早会知道,我斩家和你雷家,渊源到底有多深?”
话锋一转,斩云压低了声音,问道:“如果没有猜错,雷落你也该快十八岁了吧。”
雷落如实回答道:“就在年底。”
“不错不错,果然没错。”斩云抬起头里,望了望天花板,淡淡说道,“所有事情,该有个结果了。而这个结果,夫人,我们怕是看不到了。”说话间,斩云挽起夫人的手,从侧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斩玉和雷落呆立当场。
雷落本想留住斩云多问些什么,但一想到斩云那严肃的脸,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就不想自讨没趣了。
其实,该来的,总归会来,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有些人成功,便成在有耐心,有些人失败,便败在太好奇。
斩玉带着雷落在偌大的山庄里闲逛,不时遇见几个仆人,远远看见斩玉,便低下头侧过身去,原地站立不动,直到斩玉和雷落走过了,才又继续走自己的路。
雷落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该怎样问斩玉,因为他知道,斩玉和自己一样,也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通道尽头的那一扇大门边,那大门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白光,大门上巨大的钢锁,就如一条盘龙,把两扇门页牢牢盘结在一起。
“别问我,我也没有进去过。”斩玉见雷落要发问,赶紧说道,“我们全家上下,连我父母都没有进去过,我又怎么可能进去?”
斩玉的话让人难以置信,但是雷落却相信斩玉没有撒谎――斩玉从来没有对雷落撒过谎。
“你就不好奇里面有什么?”雷落小心试探着,“没想过溜进去看看?”
“想是想,可惜这门是没有钥匙的,我父亲说,我们家族迟早会有一个人能进去,这个人,就是我。”斩玉悻悻说道,“不过我却不相信他,他掌管着这个家的一切,他怎么可能没有进去过?”
雷落不再多问,他深刻地知道,自己最近的连番奇遇,正是某件大事的开始。这件大事,或许将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而现在,“不识庐山真面目”也正是因为深处这件大事的核心中。只是,即将到来的,到底是福是祸?福也好,祸也罢,自己有什么能力去面对?
望着面前的龙锁巨门,斩玉心中的波涛,恐怕比雷落更为猛烈。斩玉缓缓移动脚步,向那巨门走去。他伸出手来,沿着龙锁的尾部,慢慢摸索,那情形,似乎把那龙形钢锁当作了一条活生生的龙,在深情地交流。
“我到底是谁?”斩玉抚摸着龙形钢锁,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我千百次地梦见你,你却不对我说一句话?”
斩玉的手就那么轻轻地抚摸着,从龙尾,摸到龙身,摸过龙爪,一直摸到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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