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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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独到的见识，先慢慢引导，从旁熏陶。蔗糖这事便做的很漂亮，能让甄德给他背书，这不是蔗糖利益便能打动的。

　　　　裴秀还记得初次见他之前和甄德的那次对话，从那时起，甄德便已在谋划此事，对他青睐有加也是意料中事，很难想象甄德会对谁家子弟如此上心，他用旺德福帮甄德谋利，甄德赠送他一座农庄，又为茶叶和蔗糖的事冒如此风险，这不只是巴结和利用的关系。

　　　　在十里亭决斗的那几日，裴秀和裴楷、甄德说起过他，也谈论过为何都在短短时间内把他视为自家子侄。

　　　　文宓回京都不到半年，甄德认得他最早，也只是从青州才开始熟识，裴楷更是和他只见过两次，可是文宓捅出篓子，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回护，根本没有责怪，连他们自己都很好奇。

　　　　还有长公主那里，齐王是长公主的弟弟，齐王亲自求上门，长公主也没松口，只是劝他早些换个护军中尉。文宓在他们心中有如此地位，他们自己都觉得费解。

　　　　敲打完文宓，裴秀看着他跟裴瓒交接事务。

　　　　文宓的安排很仔细，把每一个环节都说的十分详尽，作坊内每一个人的岗位职责都规划的十分明确，裴瓒只需要照做即可。这桃子摘得很轻松，裴家人不摘，立刻会便宜别人。

　　　　裴秀在裴琰的陪同下去白云庄转了转，农庄秩序井然，没有因为宿卫军入驻有任何慌乱，庄户刚看到他这个大官时还很惶恐，不过转眼便热情地朝裴琰行礼。

　　　　裴秀又去了豆酱作坊，看着三个仆役打理数百口酱缸，每口缸上还有标牌，上面没有字，只刻画着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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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有贼逾墙

　　　　裴琰在一旁解释：春香走后，这里没有识字的人，文宓便想出这黄历牌子，让仆役把需要标注的日期在上面圈下来，也好记住。

　　　　知人善用，裴秀最看重文宓这点，文家没有中用的仆役，仆役都出身最底层，两大管家都识不得几个字，也没多少见识，却能忠心帮他守家。几个管事忠心耿耿，都没有出众的才能，这些人按照文宓的安排，做好分内之事，维护着这一大家子运转，不能帮文宓解忧，也不会给他添乱。

　　　　裴秀又来到文宓的别院，这里只建成一间大屋。

　　　　正在协助宿卫军打造锅灶的李安告诉裴秀，这宅子是根据文宓的吩咐，在改造完庄内房屋之后建的，还没建成，又迁进来一些庄户，这里不得不停工，工匠们都被安排去给新佃户建房，连砖石木料都被拨去，因此，今年连下两场大雪，庄中没有一家受冻挨饿的。

　　　　裴秀听到这话，立刻明白庄中百姓欢迎文宓裴琰的原因。这些原本是长公主的庄户，现在不用问便知道已经被文宓收为己有，只看粮仓也知道，门板后面写满谁谁家借粮多少的字据，一行行写的乱七八糟。

　　　　裴琰告诉他，这是庄户从这里借粮的借据，只有这一份，文宓没让人誊抄。上面抹去的，都是还了粮食的，大都是有女儿在麦香园工作的人家。麦香园发了钱粮，庄户第一时间把粮食还回来，根本没人催过。

　　　　裴秀幼时是在农庄长大，明白这是庄户人的信义标准。整个晋国，敢把粮仓放在农庄内还不安排看守的，估计文宓是唯一一个。

　　　　文宓交接完工作，把裴瓒带到白云庄，安排他住进自己院里，裴瓒虽是皇帝差遣，可没有长公主点头，也不能住在别院内，他还没这面子。

　　　　文宓下午还有课，匆匆忙做好午饭，请裴秀回去享用。

　　　　裴秀看着飞马离去的文宓深思，回到跨院发现满桌美食，听思思说这都是文宓亲手做的，他做好之后只热几个水饺吃，便匆匆离去。

　　　　裴秀突然意识到喜爱他的原因了，孝敬，细心，热忱，口中不说，表现极诚，没有巴结讨好，只是把他们视为长辈般孝敬。

　　　　印象中文宓从来没跟他们说过惟命是从，誓死效忠等讨好的话，却实实在在悉心照顾。听说长公主来时，一应饮食也是文宓亲自照应。

　　　　裴琰把炸酱面拌好，端过来。

　　　　裴秀尝了一口，确实是美味，难怪蕊蕊一进门便开心地跑去洗手。

　　　　桌案上还有糟鱼，酱猪肝，炖好的兔肉，醋溜白菜，红糖米粥，短短时间，能做出这么多花样，裴秀很满意文宓的厨艺和心意，心中暗想：难怪裴琰在这里住这么多天，也不叫苦，反而吃得胖了，莫不是这怠懒师侄真的在打裴琰的主意？

　　　　裴秀想的有些多，工匠有专门的厨子照应，外面的护卫都在白云庄驻扎用餐，这里一直是文宓负责做饭，因为思思的厨艺比工匠的厨子好不了多少，文宓又不想再带外人进来，便做起了兼职厨师。长公主来时，吃过一次炸酱面，也开始带着甄喜赖在跨院吃饭。

　　　　去太学上课前把饭做好，已经是惯例，因为文凯他们吃惯文宓做的饭，吃不下旁人做的，裴琰不说，却也有这要求。至于蕊蕊，来到这里之后，无炸酱面不欢，几乎是中午必吃的，用新出锅的面条，拌上藕条，豆芽，白菜丝，浇上肉丝炸酱，她能吃一大碗。

　　　　工作之余再做饭，文宓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充实，孤身来到这里，他更渴望能有家的感觉。今日裴秀来，如同家中来了串门的长辈，自然要好好招待的。

　　　　文宓单骑往京都赶，护卫的马慢，跟不上追风，只能让他们跟裴秀一起回城。冬日荒野没什么好看的，追风识途，文宓包着头，带着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路飞奔，心中计算着时间，虽有些晚，却还来得及，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在受人窥视，却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文宓从太学下课回到文府，李达悄悄告诉他，前日有人半夜进过他的书房，不知是外贼还是家贼，提醒他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桌案上的东西确实被翻过，旁边三簧锁锁着的柜子也被打开翻找过，虽然放归原位，还是被文宓看出一些端倪。

　　　　文宓有很多秘密，一般都放在戒指里，平时保密工作做得好，私密物品从不外放，经常用到的茶具和无用山人的遗物都在暗格里锁着，用的是佣兵背包里的锁，晋国的盗贼还不会开这种锁。

　　　　文宓带着手套查看一番，发现已经有人动过这锁，暗格里的物品没有短缺，看来是飞贼没有打开。

　　　　飞贼来偷东西早在文宓预料中，文宓早在王林闹事之时便开始提防，现在看来，来得太迟。

　　　　文宓有茶壶，茶叶和精美的茶具，还有蛋糕和蔗糖的秘方，暗中窥探的人一定会有，派人来偷也是有可能的，这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责，因为有裴秀的关系，没人再敢上门强要，耍些小手段意料中事，江湖中鸡鸣狗盗之辈层出不穷，绝对会有人使这手段。

　　　　文宓担心有家贼作案的可能，故而没有声张，也没有刻意安排护卫戒备，权当没有发生过，贼人走空，必定会再来，守株待兔即可。文宓有小白帮忙，即便时迁夜来，也会现行。

　　　　文宓去裴府吃过晚饭，接回弟妹，让他们早点休息，他守候半夜，也没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

　　　　次日天明，文宓带着弟妹去花园玩，顺便绕墙查看一番，在东墙发现贼人越墙的痕迹，东面是里坊，坊内防卫疏松，贼人可以沿水道溜过来翻墙，这里有花草假山，能遮蔽视线，不过贼人忽略了墙上的瓦片，还是暴露了踪迹，文宓翻墙过去，看到墙外枯草上的足迹，确定是有外贼来过。

　　　　既然不是家贼，继续守株待兔即可，也不必在家中盘查，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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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猝不及防

　　　　贼人没偷走文宓什么，裴秀倒是扣下文宓一份绝密材料。

　　　　从别院回来时，是裴琰与思思一起帮文宓收拾的物品，裴秀站在一旁，无意中看到文宓写的关于新式休闲娱乐场所的规划，便扣了下来，说是要研读一番，研读了两天没还回来，也没提过这事，幸好郭辉这几日没来催，若不是裴琰提起，他还不知道。

　　　　一起被扣下的还有他雕刻的笏板，现在成了裴秀的镇纸，还有桌球，也被拉到了裴府，这老爷子一直告诫他玩物丧志，自己却时不时捅两杆子。

　　　　裴琰是来找他一起去麦香园的，她这些天在外面玩惯了，又不敢自己出门，拉着文宓做借口。

　　　　文宓正好要去麦香园，便跟她一起去。

　　　　裴琰来查看自家产业，文宓是来检查安全防卫工作，如果这里也进了贼，能借此弄清贼人的目的。

　　　　麦香园一直配有专门护卫，不是保安，是挎刀的裴家护卫，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看护，也是在保护配料。

　　　　文宓在后院转一转，问问糕点师的工作情况，没发现怪异之处，看到裴琰在女宾区会客，也没打扰，转回前院，让裴清把门前的护卫叫过来，交代几句。

　　　　这边说着话，看到裴琰手携一个女子正在出门，看样子是要送客，文宓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正要问裴清，猛觉得右眼直跳，耳听裴清说这位是东莞王府的小娘子，心头一动，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两人正在说着话，等辎车过来，身侧围着护卫，仆役。

　　　　文宓远远行个礼，近前招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猛然发现东南方向一座屋檐上有两个黑影，那边是背光，在太阳照射下看不清楚，依稀仿佛是有人要拉弓射箭。

　　　　“趴下”文宓大喊一声示警，见二人没反应，他快走几步，飞身跃起，向二人扑去。

　　　　他在半空中用余光看到两道流星袭来，刹那间感觉一股寒风掠过后背，人还没倒地，便听到一声惨叫，想来是有人被射中。

　　　　他不敢怠慢，顾不得身下两人呼痛，夹起两人快步走到辎车边，将两人藏在车后。

　　　　异变突生，街上已经乱了，文宓重新站起身便看到十几个大汉已经持刀从斜对面的店铺中冲出来，这边东莞王府的护卫还愣在那里。

　　　　麦香园还有别的客人，文宓不想伤及无辜，对文小叁和裴广喊道：“拦住他们。”

　　　　文小叁和裴广发一声喊，带着文家护卫迎了上去。

　　　　眨眼间，文家护卫已和对面的蒙面刺客战在一起，东莞王府的护卫首领略微一愣，终于拔刀加入战团。

　　　　文宓叮嘱裴琰两人不要动，大声提醒六神无主的仆役、侍女赶紧进屋躲避，吩咐店内服务员关门。

　　　　文宓再看对面的房顶上，两个箭手还在，正在射乱战中的护卫，方才那两箭射倒一个护卫，一个侍女。

　　　　文宓看到被射倒的护卫身上有弓，箭壶中的箭散落一地。他快走两步，把弓抢在手里，正要拣箭，听东莞王府领头的护卫在打斗中大喊：“文助教快射响箭。”

　　　　文宓一愣，往地上一看，果然有几只响箭，虽觉得怪异，还是捡起一支箭搭弓开箭，射向冲过来的刺客，响箭特有的尖利之声稍瞬即逝，刺客应声倒地。

　　　　文宓又捡起一支响箭，刚拉开弓，感觉一股寒芒袭来，立刻侧身翻滚，耳听“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身边飞过。

　　　　文宓看准房顶上的箭手，抬手还他一箭。长箭呼啸而去，射倒其中一个，另一个跟着逃下房顶。

　　　　文宓又找一支响箭，朝天射出。

　　　　穿云箭响，刺客开始慌乱起来，东莞王府的护卫更加勇猛。

　　　　文宓正在奇怪，耳听到坊市外传来马蹄声，刺客中有一人喊道：“骑兵来了，扯呼，扯呼”

　　　　刺客闻言，开始四散逃走，这些人还没出坊市，便被骑兵堵住。

　　　　又有一队戍卫军从坊市内冲出，两下夹击，将走得慢的刺客围在中间，乱刀砍倒。

　　　　片刻功夫，十数名刺客都被杀散。

　　　　戍卫军和东莞王私兵开始分头追击刺客。

　　　　东莞王府的护卫头领留下两个护卫看管活捉的刺客，他带着剩余人在后追击。

　　　　骑马的护卫过后，陆续又过来王府私兵，还有捕役与戍卫军，将坊市团团围住，开始逐户搜查。

　　　　文宓看看远去的护卫，再看看辎车边正在瑟瑟发抖的东莞王府小娘子，总觉得事情有些奇妙，却又说不出来。

　　　　他扔下弓箭，安排自家护卫小心戒备，走到裴琰身边，招呼东莞王府的侍女过来把那小娘子附近店中歇息。

　　　　裴琰没有大碍，只是手肘有些疼痛，文宓扑倒她时，她反应很快，护着了自己。那小娘子刚才倒地时用脚撑了下地，好像崴到脚，一只手臂行动有些不便。

　　　　刚才极其惊险，斜刺里射来两箭，一箭射的是文宓，另一箭冲着那小娘子去的，文宓的动作迅猛，两人猝不及防被按倒，难免受伤，受些伤已是万幸，两人身后一个侍女被射中胸口，当场身亡。站在文宓一侧的一个护卫被射中腹部，在外科手术不发达的晋国，这是很难治愈的创伤。

　　　　文宓觉得奇怪的地方，是两个箭手的目标明显是这小娘子，在看东莞王府的护卫的行动，似乎早有准备，连响箭都已备好。

　　　　难道是在引蛇出洞？只是以府内小娘子为饵，这计策有些太狠了。

　　　　事发突然，仆役慌乱中伤了几个，文家这边的护卫也伤了几个，所幸都不是重伤，文宓让小叁把他们送到附近医馆救治。

　　　　文宓回到店内，看到那小娘子的臂膀仿佛脱臼，告诉裴琰诊断方法，让她去查看。

　　　　裴琰发现果然是脱臼，赶忙向文宓求助。

　　　　文宓让裴琰带她去休息室，吩咐春香去后院取冰。

　　　　文宓也跟着进来，这时才有机会观察这小娘子，不喜不悲，出奇的镇静，这让文宓很奇怪。

　　　　她长相并不出挑，身材却很高，是文宓来到晋国遇到的第一个需要仰视的女子，当然，文宓才十六岁，还在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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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居心叵测

　　　　文宓跟那小娘子告一声得罪，把伤情说给她：关节脱臼最初痛感微弱，越早复位越好，等到医工来，不知会有怎样疼痛，把复位方法告诉她，问她可否让他医治。

　　　　那小娘子惊讶的掩住嘴，不知道是惊讶文宓懂医术，还是惊讶文宓的大胆，可是身上的疼痛，让她顾不得矜持，看一眼裴琰，轻轻点点头。

　　　　文宓戴上手套，扶住那小娘子的肩膀，轻轻帮她复位。

　　　　无论如何，这脱臼是因为他扑倒所致，且不管她是东莞王府的人，给她治好也是应该的，然后又检查一番，这才叮嘱她这几日尽量不要用这只胳膊。

　　　　此时，春香将冰取来，文宓叮嘱那小娘子的贴身侍女，用布包着冰，两个时辰敷一次，每次敷一柱香时间，待到明日此时，再用热布敷，同时可以轻轻按摩，用草药。

　　　　那小娘子心下感动不已，连连道谢。

　　　　交待完这些事，文宓把裴琰叫到后面，让她把伤口晾出来给她看。

　　　　裴琰是悄悄溜出来的，遇上这事再受点伤，年前便不用想出门了。她犹豫了片刻，想想面前这人是学长，教她瑜伽时有过不只一次肌肤之亲，咬咬牙，让他转身，喊思思帮她脱去裘服，挽起衣袖，给他看手肘的痛处。

　　　　皮如嫩笋，肤若凝脂，文宓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悄悄咽下口水，给她诊治。

　　　　万幸有皮裘，擦伤并不严重，文宓稳定心神清理干净破皮，小心擦拭，听她在咬牙吸气，让她忍一下，轻轻给她上药。上完药，转过身去，告诉思思按这法子给她上药，过几日便会好。

　　　　文宓给裴琰包扎好伤口，让她去陪那小娘子，他去店前查看。

　　　　此时街市上已经开始平静，大队戍卫军依旧排查刺客，附近的铺户开始关门，麦香园门前死伤的刺客和护卫、侍女都已被带走，只留下大片血迹。

　　　　文宓让裴清带人清洗地上的血迹，这年头不讲究保护现场，留着这些血迹碍眼而且晦气。

　　　　这边收拾好，京都尹也过来了，听说文宓被牵扯进来，问了他几句话，便不再打扰。

　　　　文宓从京都尹的话语中能判断今日之事乃是诱使刺客上钩，他和裴琰很倒霉地适逢其会。

　　　　过了片刻，有东莞王府的护卫回来，把那小娘子接了回去，那护卫头领连连称谢，文宓跟他客气几句，把他送走。

　　　　这边无事，他带着裴琰悄悄回裴府，绝口不提此事。只是瞒过了老夫人和裴夫人，却瞒不过裴秀。

　　　　东莞王府的人遇袭，幸得文宓相助，那边说什么也是要表示一下的，东莞王世子司马觐午后来到裴府拜谢，给两家受伤的护卫送来很多慰问品。

　　　　裴秀很客气地接待他，过后把裴琰禁足在家，又把文宓训斥一番，赶回文府思过。

　　　　这处罚实在是莫名其妙，偷偷出个门，赶上东莞王府挖坑设计沂山贼，这属于是出门没看黄历，有什么过好思？

　　　　不过静下心来想一想，还是有很多需要好好考虑的地方，文宓总觉得刺客之中为首的那个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认识的歹人不多，看目标是东莞王府的人，出手的刺客很可能是言斌、李秀一伙，再一想，说话那人的声音和身形都和言斌很像。

　　　　再想想冲他射来的一箭，应该不是射偏，他得罪的人中，李秀是有这箭法的，估计是发现他之后，临时起意才射的他。

　　　　回家的路上，裴琰跟他说起那小娘子的身份。她叫司马蓁，是司马康的亲妹妹，司马伷庶女，以往从未来过麦香园，今日却停留许久。

　　　　如果文宓的推测没错，将这些线索一捋，事情大概是，作为妾生庶女，司马蓁在东莞王府是没多少地位的，她亲兄司马康成年之后只落个侯爵，便可见一斑，司马蓁成为诱饵是极有可能的，如果是诸葛王妃亲生的，估计也没这事。

　　　　司马蓁或是为兄报仇心切被人利用，或是直接被人算计，成为诱饵。东莞王府以她为饵，诱出沂山贼，然后伏兵围捕。

　　　　如果这是诸葛王妃的计谋，还真不愧是诸葛亮的族亲，算计的极好，即能除去沂山贼，也能借机杀死司马蓁，估计她把地点选在麦香园，也是有原因的，今日若不是文宓带着小叁他们过去，说不得会被刺客冲进麦香园，麦香园沦为厮杀场，一定会损失惨重。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娘们真不是一般的歹毒、精明，这一箭三鸟的计策，耍得十分漂亮。

　　　　文宓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仇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每个人都有多重性格，善良与邪恶并存，根据成长经历或者外界环境，此消彼长，交替影响一个人，能控制邪念的圣人极少。

　　　　诸葛王妃想复仇，文宓也想，现在正处于暗战之中，只是尚未公开化。

　　　　还有那个李秀，文宓肯定不是今日这些刺客的目标，射文宓的那一箭，必是李秀。文宓救她也是在利用她，没指望她感恩，也是希望她能暂时放下敌意，今日他触霉头赶上了，李秀射她也很正常，换做是他，也会镂草打兔子顺便放一箭。

　　　　文宓好奇的是，前几日夜入他家的飞贼是不是李秀一伙，如果是的话，他们夜入文府，一定不怀好意，在他们发难前一定要主动出击一次。

　　　　文宓发现，自从夜入东莞王别院之后，他沉睡着的刺客本能已被诱发出来，这些日子过得太平淡，唯有今日这种打打杀杀，才能让他热血沸腾，尤其是箭射刺客，唤醒他的狙击本能。

　　　　文宓有心热血沸腾一次，却被禁足在家，不好出门，和卫岳唱了两天小曲，帮裴浚参谋过他的小妾人选，又盘算好计划之后，终于等到机会。

　　　　制糖作坊虽然交接给了裴瓒，技术工作还是需要他指点的，文宓又去了别院一次，没带弟妹，只偷偷带着小白出门，在工坊晃悠一圈，询问下情况，夸奖几句，给点建议，晚上和裴瓒一起住在白云庄，顺便把他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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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潜行暗杀

　　　　天黑以后，文宓易容化妆，穿好夜行衣，跟上次一样翻墙出门，骑上追风，顺便带着鹰眼，直奔东莞王别院。

　　　　不是要夜进别院，而是到上次给言斌留信的河边，带小白上树，找到那个鸟窝，指给小白，把计划原原本本说一遍，希望它能根据气味找到言斌。

　　　　小白不是猎犬，却是神犬，虽然只会“骢骢骢骢”的叫，却能听懂人言，说不定小爪一掐便能算到言斌的位置。

　　　　小白看着满脸期待的文宓，眼睛转一转，还是满足这个人类的要求，骢骢叫两声，鹰眼从空中落在它身边，小白跳上鹰背，招呼文宓一起走。

　　　　鹰眼在天上飞，追风在地上追，从伊水河边一直狂奔到邙山深处，才在树林边停下。

　　　　小白指指前方不远的大院，意思是让他自去，它钻到鹰眼翅膀下面自去打瞌睡了。

　　　　今日也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腊月十九是下凸月，天黑的早，文宓出门时没有月亮，等到了这里，已是戌时，一更天了，月亮跳出来挂在头顶，免费为他照明，实在是讨厌的很。

　　　　月影昏暗，他有夜视仪相助，这是小白之外又一个作弊器，他可以自由自在在黑暗中穿行。

　　　　文宓走几步上山，居高临下观察农庄，这庄子并不大，黑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