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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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裴琰与如烟笑着答话。

　　　　卫岳笑一笑转向裴琰：“听闻贤妹前日在麦香园遇袭，不知伤得重不重？”

　　　　裴琰低头致谢：“劳动卫世兄惦念，小妹不过受些惊吓，并无大碍。”

　　　　如烟听卫岳说的殷勤，不动声色退一步，转身去看文旻击球。

　　　　“如此便好。为兄家里有些新到的特产，都是贤妹爱吃的，为兄稍后便遣人取些送到府上，算是为贤妹压惊。”

　　　　“额，多谢世兄。”裴琰无可推拒，只好致谢，再抬头时忍不住往外看，她知道今日文宓和卫岳一起去石家赴宴的，为何卫岳到了，学长却一直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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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兄妹斗嘴

　　　　裴琰这般想时，文宓已到了门外。

　　　　他听到卫岳在里面献殷勤，便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住思思的小手，一边占便宜，一边嗔怪：“天这么冷，你怎不知多穿些衣物，小手冻得冰凉，惹我心疼。”

　　　　旁边几个侍女听了，齐齐低头偷笑。

　　　　思思羞怯得说不出话来，紧低下头。

　　　　“笑什么？”文宓拉着思思的手不放，转头对如烟的侍女青芽说：“你也是个傻子，这么冷的天，为何在外面冻着，去，都跟秀儿找个暖和所在，用到你们时自会唤你们来。”

　　　　“谢小郎君。”青芽等人道声谢，却不敢真走。

　　　　文宓还要说话，冷不防暖房门开，裴琰出现在面前，吓得他连忙放开思思的手。

　　　　裴琰被卫岳的话说得心烦意乱，听到文宓在外面说话，立时便开了门，看到文宓拉着思思的手，心头跳一下，心里话脱口而出：“学长倒是怜香惜玉的很。”

　　　　额，嘿嘿嘿嘿，文宓听话听音，额头巨汗，只能傻笑着回应，看到里面如烟正看他，连忙从裴琰身边闪进去，行礼问候：“原来真是阿姊来了，许久未见阿姊，阿姊一向可好？”

　　　　如烟看看他，看看面带愠怒的裴琰，淡淡一笑：“承蒙贤弟挂怀，贱体一向安康。”

　　　　“如此便好，哈哈哈哈，不知皇甫世叔身体可好？”

　　　　“家君身体康健。”

　　　　“哈哈哈哈，如此便好，近来小弟略忙，未及向世叔问安，不知世叔此时是在京都还是在南台山。”

　　　　“家君在京都。”

　　　　“甚好，甚好，小弟正好去问安。”

　　　　“欢迎之至。”

　　　　“哈哈哈哈。”

　　　　“哼。”这当口，裴琰已打发走侍女，关好了房门，听文宓在笑，心头怒气，不由得冷哼一声。

　　　　文宓听到这声冷哼，笑声戛然而止，强笑着回头：“那个，为兄是又做错了什么？”

　　　　如烟看裴琰那娇嗔的小模样，自是知道她的心思，招招手走近两步，把她拉在身边，握着手安慰。

　　　　裴琰当着如烟，自不好拿思思说事，想了想，指着台球桌说道：“都怪阿兄，把这个偷偷搬来，害得小妹没得玩耍，这么大冷天，还要带着阿姊来你这里。”

　　　　文宓跟裴琰相处的久了，知道她这小脾气，连忙笑着解释：“都是为兄的错，为兄只顾着与几位兄长偷玩，一时疏忽了学妹，还请学妹宽宏大量，原谅为兄一次。”

　　　　裴琰不吃他这一套，轻哼一声，继续表示不满：“哼，我是能原谅，若是家君看到桌球不在，须是饶不得你。”

　　　　“额，只要学妹能原谅为兄便可。”文宓顿了顿，看裴琰一脸追问之色，小心说道：“这个球桌是我等在白云别院做的，用料与做工都不考究。为兄见世叔喜欢，便让人重做了一个送去。”

　　　　“啊，你。”裴琰闻言气苦，转身向如烟哭诉：“阿姊，你看他，又欺负我。”

　　　　如烟只得笑着安慰：“好了，小言贤弟也不是有意，让他再做一个便是。”

　　　　卫岳听到这里，心头一喜：“如烟贤妹说的是，都是大郎的不是，贤妹莫要动气，为兄这便派人做出一个，给贤妹送去。”

　　　　额，裴琰听了，一把抹去好容易挤出的泪花，张口结舌看着卫岳，好半天才说一句受累。

　　　　文宓和如烟都看出卫岳的心思，笑一笑没有接话。

　　　　裴琰看他们笑，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再挑文宓的错：“学长今日赴宴如何？对你那未婚小娘子可还满意？”

　　　　额，这个，文宓被问住了，挠头不语。

　　　　如烟嗔怪地拍拍裴琰的手，给文宓解围：“听说贤弟已然订下婚事，我这里一直未曾道喜，还望贤弟莫怪。”

　　　　“唉，何喜之有？”文宓被裴琰一问，满脑子都是石玟扑来那一幕，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这是为何？如烟没想到问道文宓的痛处，歉意一笑，强自咽下追问的话。

　　　　裴琰看到文宓的眉头一蹙，便知道他今日有事，张一张口想问，又觉得不方便，只能看着他，等他回答。

　　　　卫岳早看出文宓有心事，还以为他与石崇谈崩，一路过来也没问，这时再看他表情，似乎确实有隐情。

　　　　文宓看这三位都是一脸八卦期待相，也没责怪，这三位都是他的知心朋友，他有心想跟他们吐槽诉苦，却觉得不好曝露石玟的私密事，只得强自忍下，即至看到四个娃娃都不玩桌球围了上来，只好笑道：“唉，口误口误，我今日多喝了几杯，脑子不好。唉，能得家君与世叔赐下春香与思思为我妾侍，实是人生最大幸事，哈哈哈哈，天色不早，要不，我们喝几杯，庆祝一下。”

　　　　旁边三个听他这话，都知他有意遮掩。

　　　　如烟笑着圆场：“那我便在此恭喜贤弟了。”

　　　　裴琰看文宓一副得脱大难的欢喜之色，忍不住戳他轮胎：“阿姊，先不忙着恭喜。家君与世叔虽赐下了春香和思思，然则师兄矜持得很，非要两年之后再娶。”

　　　　文宓听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低着头不再言语。

　　　　卫岳看了，不由得有些羡慕，他很想让裴琰这么跟他说话，骂也好，怼也好，总好过现在客客气气的有些生份。

　　　　如烟见文宓被裴琰杀得大败，心头不忍，把裴琰来到一边。

　　　　裴琰得了胜，也不乘胜追击，想了想从袖笼里取出一封书信来，向文秘招了招：“学长，小妹今日接到一封书信，是东莞王府的司马蓁小娘子写的，说是感念学长救命之恩，意欲做东设宴表示感谢。因男女授受不亲，便把信写到了小妹这里。”

　　　　司马蓁写信道谢？麦香园之事过后，东莞王府已经来表达过谢意，那边请功的时候，也把他加进去，皇帝已下诏发下赏赐。这事算结束了，司马蓁又发邀请是为什么呢？

　　　　文宓想不明白，走过去接信。

　　　　如烟看裴琰大大咧咧的模样，轻轻碰她一下。

　　　　裴琰知道失礼了，连忙双手捧信，递了过去。

　　　　文宓双手接过来看了看，转手递给卫岳，请他参谋。

　　　　“既是宴请，为何不在东莞王府？”卫岳看过信也觉得疑惑，再看文宓的脸色，问道：“难道贤弟不想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弟以为，此宴怕还是为沂山贼之事。”文宓说完，转头问裴琰：“贤妹以为如何？”

　　　　“好歹是东莞王府的人，小妹以为还是问过家君再定夺。”裴琰说完，看向如烟。

　　　　如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四人才说定这事，李耳在外面禀报，说是工匠已铺设完保龄球球道，请文宓去验收。

　　　　左右无事，文宓便让弟妹在暖房玩耍，他带着如烟、裴琰和卫岳去看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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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无意冒犯

　　　　保龄球，原是文宓为哄逗蕊蕊做的一个玩具，后来在裴琰的鼓励下，开始成人化，继而发展成正式游乐设施。

　　　　时移世易，由于材料限制，文宓做了很多精简。比如球道，初创阶段没有涂油与打蜡技术，而只能采用实木铺设，因此他把球道缩短为五丈长。

　　　　这样一来，倒是实现了球馆家庭化。晋国的宽广大屋一般都是长七丈，宽两丈，其间梁柱间距也有一丈宽。若是拆掉套间隔断，摘下帷帐，足够在中间铺设四条球道。

　　　　文府的球馆就设在习武厅的东厢，这里原本是卧房，如今摘除所有装饰，铺设好两长两短四道球道。长球道五丈，短球道三丈。

　　　　文宓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蹲下看球道，他没看过郭辉之前的样品，一直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技术铺设木板才能做得平整，这年代没有木匠能把一棵树从头锯断的。

　　　　榫卯，又是榫卯。一段段尺许长短的木板彼此相连，拼成一个球道，与两侧球沟合为一体。

　　　　这不是文宓的创意，而来自晋国工匠，他看了连连点赞，这种模块拼组很利于维修，如果球道受损，只更换受损木块即可。

　　　　文宓想到这里，拿起个石球朝球道中间接缝处砸了两下，没有损坏，也没翘角，不错，验收合格。

　　　　文宓满意了，裴琰却又不满起来，她捧起一个石球又放下，埋怨到：“学长，为何这球如此重？”

　　　　“不重啊。”文宓抓起那球试了试，看裴琰面露不快，立刻把前一句收回：“是重了一些。”

　　　　“就是嘛，为何做得这般重？可是不想让小妹玩？”

　　　　文宓知她故意这么说，连忙解释：“额，绝对不是。学妹啊，你看那对面有一堆瓶子，这石球没点分量，如何能推得倒瓶子？”

　　　　裴琰站到球道上看了看那些瓶子，忍不住又抱怨：“学长，太远了，要如何才能把石球丢过去？”

　　　　“这个，不是丢过去，是滚过去。额，是把石球滚过去。”文宓说完，给她做个示范，这下没使出力量，也没瞄准，石球只撞倒边角三个球。

　　　　裴琰与如烟看了一起摇头，裴琰强忍着笑说道：“看看看，学长都做不到，小妹怎能做到？”

　　　　“贤妹此言有理，何不换这边短道试试，不瞒贤妹，这短道用的球便不重。”卫岳抢在文宓面前说一句，转而对文宓说道：“贤弟，为兄早说过，应该设计一条女士专用球道。”

　　　　文宓知他要出风头，笑着应声是，从后面把短球道的小球取来，再亲自去摆放瓶子。

　　　　卫岳心底暗暗对文宓道谢，借着这功夫便给裴琰科普：“贤妹，这玩法说明上说的不清楚，贤妹且看，持球是要如此。先把大指伸进去大洞，不要用二指，要用三指和四指。唉，对，你看……”

　　　　裴琰是早知道这球的，最初还是她提醒文宓留的球孔，只是方才一不注意用错了手指，便引来卫岳这一番话，可有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能强忍着。

　　　　如烟看得明白，自觉避让到一边，看着玩法说明，听着卫岳解说，自个摸索持球手法。

　　　　文宓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没打扰卫岳，站在如烟面前看了看，说道：“阿姊这指法是对的，不过中指和无名指不要插得太深，不然不好掷球。”

　　　　如烟看了文宓比划的动作，笑着把球递过去：“烦请贤弟教我。”

　　　　文宓自不会拒绝，接过球来，把指洞朝向如烟，帮她调整手指位置。

　　　　裴琰在一旁看了，有点小吃味，迈步靠近一步，复又站住，低头看了看下身裙摆，对文宓抱怨：“学长，小妹与阿姊穿的是裙装，如何能做学长的动作。”

　　　　卫岳也在一旁帮腔：“贤妹说的对，为何只有你一人不穿长袍？”

　　　　“额。那个，兄长与学妹休怪，我已吩咐萍儿加急做加厚瑜伽服，且稍待两日，今日且先这么玩着。”

　　　　卫岳担心裴琰会走，连忙说道：“嗯，也只好如此了。贤弟催萍儿快些。”

　　　　这本是裴琰的小性子，她期待这保龄球已有些日子，怎会轻易便走，小心翼翼提着裙摆上球道掷球。

　　　　有服装拘束，姿势便打不开，文宓便在一旁小心跟着辅导。

　　　　裴琰连掷两球，终于击中一个球瓶，高兴地换如烟去掷球。

　　　　如烟已是兴起，也不再拘束，便按文宓教的准备掷球，她一心想着出球动作，没留神脚下，步子迈得大一些，猛地绊一下，石球脱手，她整个人直拍向地面。

　　　　文宓在一旁看得真切，眼见她倒地，快步探身去捞。

　　　　说时迟，那时快。如烟眼见自己便要跌倒在石球上，惊得长大了嘴巴。她还没惊叫出声，便觉得一只手捞到自己胸前，她脑中刹那一片空白，只觉得房屋倒转，自己倒在一个人身上。

　　　　“啊……”“啊！”两人倒地，两声惨叫。

　　　　如烟倒在文宓怀里，惊吓出声。

　　　　文宓摔在石球上，一声惨叫。

　　　　裴琰跟卫岳都看得呆了，好半天才一起上来搀扶。

　　　　如烟这时才缓醒过来，想要起身，小腹还被文宓抱着，她隐隐感觉文宓身体的变化，猛想起方才翻转那一瞬，小腹上这只手曾侵袭到自己胸前，紧握了一下又挪开了？挪开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便在文宓腿上狠狠掐一下。

　　　　咝，文宓强忍着痛，不敢出声，他知道这一下挨得活该，是因为先前的冒犯，虽说是无意，虽说倒地吃痛时便下意识松手，可那一下的感觉还是很真切的。

　　　　裴琰带着思思青芽把如烟扶起，连忙问她可曾伤到。

　　　　如烟木然摇头，她的心思都在自身受侵犯，回过神来意识到文宓是无意，可那一下是真真切切的，一时不知该谢文宓，还是该如何？

　　　　文宓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不能当着裴琰与卫岳的面解释，又不敢看如烟。

　　　　裴琰察言观色，便知道二人那点心思，埋怨文宓几句，便草草结束这不愉快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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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不会哄人

　　　　如烟经这一惊一吓，心中焦虑烦闷，便想告辞。

　　　　裴琰好容易才等到她回京都，那舍得放她走，连哄带劝，请她先去蕊蕊房中歇息。

　　　　卫岳知道她走了裴琰也会走，便跟着一起劝。

　　　　文宓看到这副模样，也不敢让她走，也跟着一起劝。

　　　　如烟拗不过他们，借口要静静，便去蕊蕊房中歇息。

　　　　文宓在暖房陪着裴琰与卫岳说话，心中放心不下如烟，寻个借口便走了出来。

　　　　他穿越日久，已融入到这里，经过前后几件事，对男女之防，有了深刻的认识。

　　　　晋国相对开化，男女之间不拘泥于敬而远之，可相处之时的尺度还是要注意的。他先前大庭广众之下抱住石玟，便落一个百口莫辩。

　　　　沾衣裸袖即为失节，这话有些大，但是肌肤之亲是绝对的逾矩，更何况是明目张胆的侵犯。

　　　　这次，文宓倒是不担心传扬出去，裴琰和卫岳都没看到那一幕，袭胸一事只有他和如烟知道。

　　　　文宓最担心恰恰是如烟，他知道如烟受家教熏陶，是极有教养的，一向注重男女之防，他现在最担心如烟会想不开。

　　　　文宓走到蕊蕊门前，看到青芽在门口守着，便把她支走，他担心如烟不愿见他，没有通报便走了进去，站在套间门口，看衣架与炕上没有脱下的衣物，这才说道：“阿姊，阿姊醒着么？小弟有几句话要说。”

　　　　如烟哪里睡得着，先前猝不及防的意外，让她即尴尬又郁愤，心中五味杂陈，眼中泪水不止，躺在炕上一直胡思乱想抹泪花，哪还能睡得着。

　　　　她早听到文宓在外面说话，心中更是烦乱，即至听他进屋，多了一份紧张，不知他是否会进来，也不知要如何对他。

　　　　打他一巴掌？他原是无意，先前已经掐过，如何再下的手去。

　　　　怒斥一番？他本是好意，怎好为此责怪。

　　　　如烟这般想着，听他问话，也不敢开口，只希望他能自行离开。

　　　　文宓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不敢擅自进去，提高了声音说道：“阿姊，小弟是来请罪的。”

　　　　如烟犹豫半晌，小声回一句：“我有些乏了，贤弟自去吧。”

　　　　文宓听她声音滞涩，带有哽咽之意：“小弟想当面向阿姊请罪。”

　　　　如烟张一张口，赶人的话说不出口，又不敢让他进来。

　　　　文宓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心里有疙瘩，那更不敢走了，脸皮一厚，跪在了门口。

　　　　如烟听到动静，起身看了一眼，看他跪着，连忙说道：“贤弟快快起来。”

　　　　文宓低头跪定，一声不吭。

　　　　如烟唤了几声，见他不应，只得起身下炕，走到他身前，说道：“你快快起来，莫要让外人看到你这无赖样子。”

　　　　文宓就是为让她下来，闻言起身，依旧低着头请罪：“阿姊，先前是小弟冒犯了，阿姊若是有气，责怪便是。”

　　　　“你是为护着我，我为何怪你。你去吧。”

　　　　文宓闻言，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双手捧过去：“阿姊，小弟先前冒犯实属无意。若是阿姊有气，便说出来，小弟认打认罚。若是阿姊还不能出气，便砍了小弟这只手。”

　　　　如烟被他吓了一跳，气道：“我砍你手作甚，把刀收起来。”

　　　　“阿姊不出这口气，小弟便不收。”

　　　　如烟被他气得直跺脚：“你还当真是无赖。”

　　　　“就是无赖了，阿姊便动手打吧。”文宓说完，单膝跪倒：“阿姊不打，小弟就不起来。”

　　　　“你……你……被人看到该如何？”如烟本就有气，见他又耍无赖，气得眼泪又流下来，她擦擦眼泪，犹觉得气苦，狠狠心走到文宓身边，朝着他肩上打了两拳：“便让你欺我？”

　　　　两拳下去，如烟觉得心中郁气有了出处，手便停不下来，连打十几下，直到觉得累了才罢。

　　　　文宓就是让她出气，身子挺得笔直，手臂举得平整，双手拇指悄悄压住匕首，免得她一时失控真的动刀。

　　　　如烟缓一缓精神，觉得郁愤疏解，见文宓兀自跪着，心中泛出歉意，柔声说道：“我已出过气了，你起来吧。”

　　　　“谢阿姊，阿姊有气只管打我便是，莫要气到自己。”

　　　　如烟听了这话，又想起被亵渎的一幕来，忍不住拍他一巴掌：“莫要再说此事！”

　　　　文宓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致歉。

　　　　如烟消消气，正要让他起身，无意中看到他手中匕首，仔细看他手指压着匕首，不由得又气又笑：“难怪琰妹总说你心思多，拿着一个匕首……拿这么小一把匕首，偏还说让我砍手。好，我要砍你这只手，你教我如何砍。”

　　　　额，文宓额头巨汗，这本是他负荆请罪之意，知道如烟是不会砍的，可没想她一时竟提起这话，实在是尴尬。

　　　　文宓不知如何回答，抬头看如烟一眼，看她脸上嗔怒，便厚着脸皮说道：“一刀砍下，恐不能让阿姊出气，用这匕首正好一刀刀慢慢割，才好让阿姊出气。”

　　　　如烟听他说得血呼，直犯恶心，心头一转，拿起那把刀来，握好了问道：“贤弟便说如何割？”

　　　　啊？文宓真被惊道了，赶紧递台阶：“小弟知错了，还请阿姊饶过。”

　　　　哼，如烟见他乖觉，心底哼一声：“这次暂且饶你，起来吧，别被人看到。”

　　　　“呵呵，阿姊放心，小弟再也不敢了。”文宓闻言起身，眼睛看向匕首。

　　　　如烟刚想要还他，想了一想，收在手里：“这匕首便留下了，日后你再气我……”

　　　　如烟说道一半没有再说。

　　　　文宓也不敢应承，低下头去。

　　　　两人一时又尴尬起来，正好青芽回来，说是裴琰来了，两人才各自收整心思，齐齐走到外间站好。

　　　　裴琰见文宓外出许久没回，隐隐猜到他来找如烟，便寻了过来，看到如烟手中匕首，微微一愣，却并未说破：“时辰不早了，兄长还不去备宴。”

　　　　文宓连忙应是，如烟小心把匕首藏进袖中：“不必了吧，今日天色不早，莫要叨饶了。”

　　　　裴琰接过话来：“阿姊莫要客气。趁着学长还没搬到侯府那边，让他多在这边做几顿饭。阿姊今日便跟小妹回府，明日也好再来这里。”

　　　　如烟只顾着藏刀，连连点头。

　　　　裴琰看到也不点穿，转头问文宓：“学长，小妹看家君招来几位兄长，不知太学内可还有事？”

　　　　文宓小心看一眼如烟，低声回道：“那边正忙着岁末核考，为兄才学不够，便没有职事。”

　　　　裴琰将他的小意收在眼底，见他在乎如烟，微微吃味：“既是学长没职事，便不急着往侯府搬了。”

　　　　“好。”文宓对她的电白向来没免疫力，想了想补充道：“哦，蜡祭时要去邙山射猎，这是世叔吩咐下的。”

　　　　“嗯，这是自然要去的，学长便不必陪我二人了。”裴琰仔细看他说话神情，又看看如烟，心中知道两人有事，一时又不好问，便挽着如烟径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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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蜡祭射猎

　　　　腊祭，也是后世的腊八，不是腊月初八，是冬至日后第三个戌日，这一天一般会赶在腊月二十三左近，离除夕已经没几天，所以又称之为小年。

　　　　腊者，猎也。因猎取兽祭先祖，或者腊接也，新故交接，狎，猎大祭以报功也。

　　　　简而言之，要在这一天出门射猎，用猎物祭祀祖宗，顺便把猎物制成腊肉，等过年时享用。

　　　　京都北靠邙山，进山狩猎的人很多，皇帝专门开放北邙猎场，允许勋贵进去狩猎。

　　　　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