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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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文宓刚在脑中将杜玥跟舒然比较一番，发现舒家的辎车到了。

　　　　舒芜没有来，来的是舒然、舒宁姐弟，他俩离得远，又要一路避让出门玩耍的勋贵，所以来得晚了。

　　　　文宓看客人都到了，便亲自把他们迎进来，陪他们到花园里玩，他们是文宓的私交好友，跟园中贵族有身份差别，文宓给他们讲灯会的一些事，给他们一人一串糖葫芦，让他们品尝，请他们莫要生份，放心玩耍就好。

　　　　他却不知道这样做让舒然更紧张，拿着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等进入花园看到满园的贵妇，更觉得形秽。

　　　　三个人没走几步便遇到南平公主和山阳公主，文宓很自然地介绍一番，南平公主听说过两家的关系，也不在意，还关照舒然好好观赏花灯，这也让舒然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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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请自来

　　　　文宓让文凯把舒宁带走，看见裴琰在跟高陆公主说话，文宓自带着舒然参观，给她解说雪雕，带她看冰灯，告诉她冰里的颜料是从她家带来的，在橘红色的烛光照耀下，能泛出截然不同的光芒。文宓知道她是识字的，让她也猜花灯，选一个谜语少的让她猜出来，然后带她去桌案边再写个新谜语贴上。

　　　　观赏这一路，遇到人便自然介绍，说这是和他一起回京都的朋友，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

　　　　来到文府的人都知道文宓的底细，看在文宓面上，也对舒然客气一些，纵是有身份差别，也不出言刁难，看得上便多说几句，看不上笑笑便过去，有家教的勋贵子弟是不会当着主人的面给别的客人难堪。

　　　　舒然来之前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她明白自家的出身，既然文宓不忌讳，她也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目光，来到这里跟文宓一路走下来，已不再紧张。

　　　　文宓跟她说着话看灯，路过花厅外，便让她挑选这里备好的吃食。

　　　　两人正选着，文宓看到长公主在花厅中正笑看她们，没急着让她选吃的，带她先去给长公主见礼，既然是以前见过的，便不能让舒然失礼。

　　　　花厅中还有裴老夫人、卫老夫人这样的贵妇以及义阳王妃等几位王妃，她们见到文宓带个平民女子过来还有些惊讶，听到舒然的名字便不再觉得奇怪。

　　　　司马虹向旁的宾客介绍一番，让舒然给她们一一行礼拜见，这才让他们离开。

　　　　待他们走后，几位贵妇听到司马虹再说一遍青州之事，也理解文宓为何会单独陪在她身边。谁家小娘子不喜欢有担当，能保护人，会关心人的小郎君，即便无缘成婚，作为朋友也是极好的。

　　　　文宓今日准备的自助餐食，在各处客厅和凉亭都有，里面是凉热皆宜的炸鸡炸鱼，以及各色点心，客人都是吃过饭来的，有这些小吃食做点心已足够。文宓给舒然推荐几样东西，用木盘托着，两人边走边吃，舒然见身边的贵族小娘子都是这般，她也不再客气，大方地吃起来，中途遇到卫岳，舒然还能很自然跟他打个招呼。

　　　　裴琰过来之后，看到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挑挑眉毛没有说话，暗叹自家老兄和学长今晚都不让人省心。

　　　　裴浚跟文宓学坏了，他知道文宓私会石玟的事情，依着葫芦画瓢，让裴琰单独把杜玥约到后面蕊蕊房内，他和小裴夫人利用偶遇的机会与他们见面，说上几句话。

　　　　裴琰对他俩彻底无语，这事算不得大错，传扬出去却丢人的很。

　　　　雪夜天寒，客人们观赏过花灯之后都在花厅和凉亭叙谈，正厅和前厅也都坐满了人。

　　　　正厅里是各家家主以及长辈，趁着游兴喝茶叙谈。

　　　　各家的小郎君占据凉亭，他们正聚在一起猜谜，互相探讨难解的谜题。张环也在其中，他肚子里墨水有限，却是参与灯谜制作的，知道不少谜底。文宓在灯谜里加进一些现代谜语，对他们来说属于偏门冷门，需要齐心协力解答，他们的目标是带走所有花灯和冰灯，否则是弱了他们博学多才的名头，他们以往在铜驼街便是这么干的，号称元夕之夜，一灯不留。

　　　　妇人们都聚在温暖的花厅叙话，看着夜景，说些儿女家事。

　　　　各家小娘子在前厅，这里也有几个才子在，都是自家姊妹看中某个花灯，却被某个狂妄的又加一条谜语在上面，所以拉来有才识的兄长求助。卫岳居然也是其中一个，这货知道大部分谜底的，又好显摆，文家的花灯怕是留不下。

　　　　卫岳看到裴琰带着舒然进来，稍收敛了一些，摆出一副才子模样给姊妹们解疑答惑。

　　　　文宓只是来打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发觉有些不对，卫家小娘子少来一个卫婷，他刚问卫淑，卫玉指着外面，笑着对他说卫婷来了。

　　　　卫婷不光是自己来的，她身边还跟着石玟。

　　　　文宓顿时觉得天雷滚滚，闪电喀喀喀劈个不停，直接将他的魂灵打出窍。

　　　　卫家姐妹看到变成呆头鹅的文宓，掩嘴娇笑不已，卫淑觉察出些不对，想要劝阻卫婷也不知从何说起。

　　　　裴琰看着有些得意的卫婷，心中也很无奈，邀请名单上没有石玟，卫婷把她带进来，文家仆役也不好阻拦。

　　　　卫婷先前没跟姊妹一起来，是去石家约石玟到铜驼街看完花灯，然后连哄带骗把她带到文府，要的便是让文宓大吃一惊，好替自家闺蜜出口气。她可不管别的，文宓既然已经求亲，那便不能反悔。她现在正陶醉在自己制造的惊奇效果中，根本没看到大姊正连连给她使眼色，得意洋洋地自说自话，让文宓带石玟去观赏花灯。

　　　　文宓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着众多客人的面不好说什么，笑着跟石玟见礼，然后带她去花园。

　　　　卫婷得意地哼着鼻子，问姊妹们摘到多少花灯。

　　　　这话提醒到裴琰，她吩咐春香打着灯笼去给他二人照明。这是个借口，花园中满是灯火，不缺少一个灯笼的光亮，可裴琰觉得学长需要这个灯笼。学长的表情，是明显被惊到了，看得出来学长是不欢迎她们的，不然高兴还来不及，再看看身边表情纠结的舒然，没来由的为她心痛，多好的女子啊，默默喜欢着学长，却是得不到学长垂青，连自家兄长也已把她忘却。

　　　　卫婷想要制止，春香压根不等她说话，提着灯笼跟出去。文宓跟裴琰说不请石玟的时候，她在旁边，自然明白裴琰的意思。

　　　　这一进一出发生的极快，别的小娘子才从灯谜上抬起头，发现文宓已带着石玟离开，都觉得有些奇怪，先前舒然进来的时候，文宓和裴琰一左一右把舒然介绍给所有人，正式而隆重，为何文宓的未婚妻来此，却一个招呼都不打。

　　　　裴琰看着杏眼圆睁的卫婷没有说话，带着舒然去自家姊妹的圈子里，方才又从学长书房里找到几个谜语，说什么也是要让舒然带几个花灯回去的。

　　　　卫婷想要追出去，卫淑连忙把她拦住，拉着她一起做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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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尴尬相处

　　　　裴琰很了解文宓，文宓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灯笼，不然两个人相处真的很尴尬，太尴尬。

　　　　文宓因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失败感情经历，总想着能在晋国重走青春路时弥补一下，这个愿望太过理想化，又被现实或者石家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文宓因为好奇和冲动以及一点点希望，私会过石玟一次，对爱情产生过一点点幻想，然而在石家发生的事情又毁掉这一切。

　　　　容不得爱情中有算计和阴谋，也没有心思为获得一段轰烈烈感天动地的爱情去跟一个家族抗争，他是来享乐的，不是来求虐心的，人生一世六十年，何必玩的太累。

　　　　有时候长情的人更无情，无情的人更幸福。

　　　　既然两个人只剩下婚约，继续冷处理好了，谁都不能保证以后发生什么，没必要再在这事上浪费感情，因此他没有邀请石玟。

　　　　石玟走在文宓旁边，也尴尬的不行。

　　　　这世上没有傻子，文宓看到她时的表情，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有惊讶，她是看人脸色长大的，很擅长察言观色，即便文宓迅速恢复笑容，那个惊讶的表情还是深深印在她脑海里，化成三个字：不欢迎。

　　　　石玟觉得今日不应该被卫婷蛊惑来，如果文宓想见她，一定会请她的，不请说明不想见，她何苦来自讨无趣。

　　　　她听说文家年节时已经举办过一次私宴，依旧是裴琰请的，请的依旧是他们相熟各家的小娘子，比她前次来的时候人还要多，只是独独没有请她。她当时正为在自家发生的事情忐忑不安，也不好意思见文宓，没有多想。

　　　　那次石家宴会上，她真的喝多了，只记得见到了文宓，记不太清做了些什么，仿佛是在梦里对文宓说了些胡话，做了件很丢脸的事情，她醒来后昏昏沉沉，根本分不清是梦还是真的。

　　　　后来，她身上的衣物让她起了疑心，她记得当日穿的是一件很喜欢的心衣，可是一觉醒来，心衣已经不是那件，那件心衣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甚至以为文宓已经做过什么，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再联想到那以后文宓的冷淡，她觉得那个梦是真的，她真的做了件很丢脸的事情。

　　　　石玟没办法跟文宓解释那天的事。

　　　　那是她母亲的主意，何氏知道她订婚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催婚，想让她抓牢文宓，立刻成婚，离开石家，然后带着她老人家一起去文府享受荣华富贵。

　　　　何氏不清楚事情的始末，石苞只是很得意地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跟裴家的师侄订下婚约，那段时间正是文宓跟石玟关系有些进展的时候，文宓会时常送些礼物问候，石家都在为此得意，何氏也没多问前因后果。

　　　　何氏不了解文宓，她只是单纯想让女儿借文宓离开石家，听说文宓纳妾之后，她心里开始紧张，她是靠美色上位由侍女变为妾的，因为没生出儿子的缘故，上位并不成功。

　　　　可石苞的正妻原本也是妾室，靠生出几个儿子就成了家中嫡母。

　　　　在晋国，妾侍是很难成为正妻的，正妻若死，需要另取，这是礼法。

　　　　石家不走寻常路，已经受尽嘲笑。何氏却只以己度人，担心文宓那边的侍妾生出个一儿半女，自家这女儿的地位会受到威胁，便借着石崇请来文宓的机会，劝说自家女儿把生米做成熟饭，好借着这个由头逼婚。

　　　　那天她到小院来，也是存着捉奸在床的心思，把事情闹大，让文宓再没法子推脱。至于名声，她没考虑过，她只想荣华富贵，石玟不是男子，根本不受她待见。

　　　　石玟没想到连亲生母亲都把她作为筹码，心中抑郁难当，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那一日特意喝了酒壮胆，准备按母亲传授的方法，借着酒劲色诱文宓，没想到多喝几杯把自己灌个烂醉，更没想到文宓不光没喝酒，还不好色。她出了大丑，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把想要走近她的文宓一把推远。

　　　　这种事情太丢人，她没法子跟卫婷说，今日来也是抱着一丝幻想，看到文宓之后，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一日的事情是真的，文宓八成已把她当作荡妇。

　　　　她心里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偏生春香过来后，文宓又告诉她这是家中管事，将来会娶她做妾。

　　　　石玟心里更尴尬，她早听说过这个春香，更能从文宓不多的几句话中猜到文宓的七中。原本石崇还跟她说过，要她嫁过来后想办法掌管麦香园，现在单看这春香问安时的警惕眼神，便知道这事难度很大。不要说去抢裴琰的份子，她可能连文家的份子都掌控不了。

　　　　石玟不知道春香已经知道进入文家飞贼是石崇派来的，石崇却不会告诉她这些。

　　　　飞贼之事在文家影响很大，文府所有管事为此一起找过文宓，表达对石玟成为文府主母的担忧。

　　　　这倒不是文家管事僭越，这些管事的家族观念深重，除春香外，系数是李菲的嫡系，完全忠于文宓和蕊蕊。在他们眼中，即便文府从属于文家或者是依附于裴家，那也是独立存在的。文府的利益高于一切，甚至高于文家和裴家，他们绝不允许外人窃取文府的机密。

　　　　可以说石玟在替石崇的蠢行买单，还没嫁过来便失去下人的拥戴。文宓不认为这道裂痕是可以弥补的，春香的态度便能说明一切，她自始至终没给石玟一个好脸，连表面的客气都没有。

　　　　文宓看出春香的情绪，还是让春香给石玟问安，让她给石玟介绍景致。他只在一旁陪同，偶尔插几句话，并留意观察线路，避开贵妇聚集的花厅。

　　　　花园内依旧灯火通明，这是私家灯会的规矩。看到心仪的花灯也不能马上带走，不然会耽误别人看灯，显得没了礼数。

　　　　眼下已到戌时，该来的客人都来了，也都看过景致，正说着闲话等着猜灯谜抢花灯。她们正在讨论着文府蟠螭灯上的剪纸故事，看到文宓又带着个女子在看灯，纷纷打问那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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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猜谜抢灯

　　　　卫老夫人跟裴老夫人肩并肩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她们有些乏了，花厅里又暖和，听到议论睁眼看了一看，而后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卫夫人认出那是石玟，便说了出来。

　　　　山阳公主没见过石玟，知道这是文宓的未婚妻，让人把他们唤过来，待石玟见礼过后，山阳公主夸赞她几句，赏个簪子给她，夸赞文宓订下一门好亲事。

　　　　这话惹得众人欢笑不已，文宓不住道谢。

　　　　司马虹看看文宓的表情，再看看依旧假寐的两位老夫人，比较前番被文宓带来的舒然，心中猜到一些事情，对山阳公主笑言：“阿姊只送一支簪子，怕是文宓心中不快。”

　　　　山阳公主不解其意，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司马虹把在花厅外侍立的春香唤进来，指着她说道：“阿姊应该见过这位，她便是掌管麦香园的春香，还是文宓未过门的妾室，她可是陛下赐到文府来服侍的，又被裴公和文侯赐给文宓做妾。她在这府里的地位怕是能比上郭辉在我家。阿姊可莫要吝啬那根金步摇。”

　　　　山阳公主听话听音，真个便从头上拔下心爱的金步摇赏，亲自走过去给春香戴上，笑着对王萱：“大郎能有这么俊俏能干的妾侍，真是难得的好福气，文家人丁接续有望啊。”

　　　　王萱连连道谢，这都是托皇帝的恩宠。

　　　　裴夫人跟婆婆一样，看不上石玟，对春香却很喜欢，听亭中诸人都夸春香，便说起文宓还有个妾侍叫思思，又替家养的丫鬟跟山阳公主讨一根簪子。

　　　　先前文宓纳妾只是传言，因为文家并没有办任何仪式，今日众人才知道裴秀和文俶一日赐给文宓两个妾，而文宓居然都没有正式收入房中。

　　　　厅中贵妇讨论的更热烈，文宓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石玟却十分尴尬，她没想到长公主只简单介绍几句春香，便把她抬了上去，连那没露面的思思都能抢去本该属于她的风头，看来她想做这家的当家主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两个妾侍，一个得了长公主回护，另一个有裴家做靠山，文家亲近的几家对两个侍女出身的小妾都比对她热情。

　　　　文宓能感受到石玟的尴尬，微微觉得惭愧，可事已至此，他也爱莫能助，只能由得裴夫人和长公主替王萱敲打这未过门的小媳妇。

　　　　好在这时，正厅用宴的诸家家主走出来，时辰不早，要开始猜谜抢灯。

　　　　男尊女卑，家主向来都是主客，何时开始由他们做主。

　　　　他们一来，前厅和凉亭中苦等多时的年轻人都走过来，贵妇们约束好仍在玩耍的小孩子，也聚过去准备抢灯。

　　　　猜谜抢灯，抢的不是式样好看的花灯，抢的是节日的喜气，比的是高人一筹的文采。

　　　　最受欢迎的是蟠螭灯，人随灯走，画影转动，是最讨喜的。

　　　　四个最大的走马灯中头一盏福寿延年灯归了司马孚，不说身份，这里他年纪也是最大的，文采也好，猜出灯下四个灯谜，拔得头筹。

　　　　按身份，第二盏应该是义阳王，他老爹拿走第一个，他不好再拿，便推给裴秀。

　　　　裴秀让给即将远行的卫瓘，卫瓘乐呵呵地猜出灯谜，摘下一帆风顺吉祥灯。

　　　　刘禅第三个选，没有选走马灯，而是选了一盏冰灯，一头冰雕的小象用鼻子托起冰灯，两者融为一体，晶莹剔透，橘光闪烁，煞是醒目。

　　　　裴秀作为半个主人，把第三盏富贵如意灯让给年长的何曾，由他猜出摘走。

　　　　剩下的一盏被长辈们留给小辈，他们不能把最好的灯全带走，这是爱护晚辈的潜规则。

　　　　剩下一个是所有灯里最好的嫦娥奔月，美貌的佳人随着灯纱转动缓缓升向月亮，甚是美观精致。其他三盏灯下都是象征性加几个谜语，让给长辈。

　　　　这一盏却有几十条谜语，可见受欢迎程度以及争抢的激烈。

　　　　长辈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自然有这默契，刻意让出这盏灯，笑看谁能抢走。

　　　　这才是真正的斗谜抢灯博彩头。

　　　　每条灯谜都写在一张纸上，采用上封下挡的方式依序挂在灯下。上面封的，自然是前面灯谜的谜底，可以是前一个，也可以是前面多个，下面挡的是这联灯谜的谜底，以便验证。

　　　　这样一来，后答的有优势，前面写过的纷纷表示不服，关键是这最上面的字谜，谁都猜不出来。可一看这字写的方正圆润，立刻认出是文宓的手笔。一时间嘘声四起，纷纷让他退出竞争。

　　　　文宓做主人做成这样，只好跟舒然陪笑。

　　　　这是文宓和舒然看灯联时临时起意写的，据说是纪晓岚的绝对难谜，上联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下联是：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文宓见舒然喜欢这灯，便想出这个谜语来，一不留神在笔迹上露出马脚。

　　　　众人一致决定，用这灯下挂着的所有灯谜的来个比赛，一起猜答案，答对数量多的优胜，如果数量相同，以出谜难者为上。

　　　　结果比试下来，裴浚、卫宣、王衍和皇甫谧家的皇甫赫四人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于是文宓这道谜语又成为试金石，文宓原以为没人能猜出，没想到年龄最小的卫宣苦思半晌，猜出来谜底是：猜谜。

　　　　众人一琢磨，觉得对的恰当，揭开谜底一看，正是这两个字。

　　　　于是，卫宣在众人恭贺声中得意地将这盏花灯收走。

　　　　这也拉开抢花灯的序幕，众人来到各自看中的花灯前，开始猜谜摘灯。先按长幼之序客气谦让一番，实在无法割爱的，便将谜底猜出，再挂上新谜语，对面若能猜出，便会相让，若是猜不出，口中说着承让，心中乐滋滋地将花灯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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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元宵狂欢

　　　　被争抢的不光是花灯，还有冰灯，晶莹剔透的冰灯下都有托板。

　　　　很多宾客看着喜欢，自作主张写个灯谜压在托板下面，准备一同摘去。

　　　　纵使这冰灯放不了多久，也能搁在家中增一时雅趣。

　　　　文家的灯会便在阵阵欢笑声中进入尾声，这里有可口的点心，有新奇的冰灯，有精美的雪雕，有精致的花灯，还有猜谜盛会，而且文家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宾客们玩的开心，实在是不虚此行，好几家告辞时都要文宓受累明年要继续做灯会。

　　　　一场盛会结束，文家花园立时陷入黑暗。冰灯、花灯被席卷一空，连水池中的冰荷花都不知被谁捞走，也不知湿漉漉的怎么带。

　　　　唯有水池中央那艘冰船上依旧灯火闪耀，万幸天气冷，又有长辈在，王衍等人才没下水偷船。

　　　　宾客出门时，手中都提着花灯，上车后便挂在自家辎车上，文府门前很快汇成一支花灯车队。

　　　　文宓派裴广把舒然姐弟送回家，他们人少，离得最远，文宓担心他们出意外。

　　　　石玟是跟着卫婷回去的，手里提着花灯，脸上却没多少笑容，估计这俩人是今晚唯一不开心的。

　　　　各家长辈都回去了，女眷和小孩子也走了。小郎君们却齐刷刷地留下，一起在文府门前送走各自家眷之后，嗷嗷叫着杀回文府，属于他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他们方才在凉亭聚谈时已经达成默契，要在文府玩个通宵，算是一起为张环践行。

　　　　文宓早已准备好美酒佳肴，众人重新开席饮宴，席间没有舞乐不免有些不美，王衍带着杜家二郎杜勋早去瓦舍请来很多舞姬，乐师，若不是文宓有言在先，这俩人说不得会请来很多勾栏红人。

　　　　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直到天明方才消停。

　　　　文宓被春香唤醒时已经日上三杆，木有鸡鸡的刘宦官又来府里，告诉他皇帝下午要来，让他准备接驾。

　　　　文府昨日狂欢一夜，上上下下都疲惫不堪，厅中残宴尚未收拾，杂乱如同战场一般。文家仆役劳累一日，文宓没让他们连夜收拾，现在只好都叫起来收拾卫生，洒扫庭院。

　　　　花园中的情形更糟，昨夜人多杂乱，有的雪雕上面插过冰灯或者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