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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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香低头应是，想去接思思手里的酒，她手里也有托盘，不好对换，文宓便顺手接过来，待他两人换好，便带思思一起去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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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闺怨

　　　　思思不敢让文宓动手，想来接文宓手中托盘，文宓摇头拒绝，顺手牵住她的小手便走，顺便再调笑几句，也不管后面侍女的哄笑。

　　　　裴琰正有一句没一句陪着嫂子聊天，边看着学长跟着思思一路过来，看她二人觉得怪异，走到切近才发现学长正牵着思思的手。她还没说话，便听小裴夫人悠悠说道：“思思好福气，嫁给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

　　　　裴琰掩口轻笑没有答话。

　　　　文宓眉毛一挑，听出这幽怨之意，侧头看看羞红脸的思思，终于将手放开。

　　　　思思低着头从他手中接过托盘，往凉亭里布菜。

　　　　两边见礼毕，小裴夫人看到桌上无酒，问道：“为何无酒？”

　　　　她的侍女低头答话：“夫人，方才小郎君见酒是凉的，便吩咐夏香去热酒了。”

　　　　小裴夫人这才展露笑颜：“这些侍女都是不上心的，倒让师弟费心了。”

　　　　“嫂子客气了。”文宓站在亭外回话，小裴夫人不同于裴琰，讲究的规矩很多。若只是裴琰，两人同席饮酒也有过，有小裴夫人在，连凉亭都不能轻入。

　　　　“那边的宴席散了没有？”小裴夫人问道

　　　　“已经散了，客人都已离去。”

　　　　“你学长呢？”小裴夫人面色不变，声音有些发颤，不只是冷还是别的。

　　　　“学长不胜酒力，已经歇息了。”文宓觉得不该来花园，这里满满的醋味。

　　　　小裴夫人听到文宓回话，欲言又止，神情黯淡，心知文宓说得委婉，那边怕是已在洞房花烛，正是良辰吉时，怎会因酒误事。

　　　　裴琰见她神伤，又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对文宓说话：“学长去军中这几日便没学好，整日价饮酒连我都听说了，即便学长千杯不醉，也不能贪杯，还带坏兄长，当心家君罚你。”

　　　　文宓明白裴琰的意思：“学妹说的是，那都是同僚之间的应酬交际，不好推辞，千万莫要告诉师叔，为兄被罚怕了。”

　　　　“家君早已知晓，据说正考虑让学长抄哪本书。”裴琰笑得很开心，看文宓抄书也是一大乐趣。

　　　　“师叔这几日公务繁忙，无暇管这小事，学妹莫要特意在师叔那里替为兄说情吖。”

　　　　裴琰听出他话里有话：“我才懒得管你，哼，学长日后莫要欺负思思，再让小妹看到，小妹便去告诉家君。若是学长还是不改，小妹可不敢再带思思往这边来了。”

　　　　文宓看到思思把头埋在胸间，连忙笑着向裴琰服软。

　　　　他两人斗嘴说笑，小裴夫人听着听着愁云渐消，知道小姑子跟师弟的关系极好，时常形影不离，听他二人说话，虽觉得没大没小坏了规矩，心底没来由的有些羡慕，小姑子好歹也有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文宓看到夏香把酒送到，又看小裴夫人面色缓和，这才告辞离去，临走跟学妹告罪一声，把思思带走。

　　　　裴琰并没阻拦，自从思思被赐给学长，只要是来文府，学长便不会让思思在他用饭时站着伺候，看他们往前院走，猜到学长必是去厨房给思思开小灶了。

　　　　小裴夫人看出小姑子眼中的不舍，笑着让侍女倒酒，慢慢向裴琰打听些他与文宓之间的事情。

　　　　裴琰猜得没错，文宓确实带着思思来到厨房，方才看到小裴夫人模样，让文宓心中感触良多，三妻四妾是好，统率后宫极考验体力与情商，万一厚此薄彼，不免会出现深闺怨。

　　　　文宓讨好人不靠临幸，不靠金银，而是靠美食。鹅毛礼轻情意重，小菜不饱暖人心。

　　　　在这个君子远庖厨、士族两指不沾阳春水的时代，若是亲自下厨去讨好了一个胃，却还不能讨好到一个人，那便要认真考虑有没有必要换别的方式继续讨好。

　　　　裴琰对文宓这小心思了如指掌，看到思思端来的蜜汁糯米藕和竹笋焖鸡翅，不由得调侃几句：“学长自从入职军中，难得下次厨。今日怕是托了思思的福，才能有这口服。嫂子快尝尝这藕片，这是学长在白云庄新做出来的，还没教这边的厨子，小妹有日子没吃到了。”

　　　　思思羞红了脸，不敢回话，刚要开口便打了个饱嗝，惹得亭中诸人都大笑不止。

　　　　小裴夫人笑罢尝了一块，连连赞赏：“师弟一向喜欢在庖厨一道下得功夫，这手艺和心思都极巧妙。”

　　　　裴琰数一数藕片，又说：“这藕片香甜清脆是思思最爱吃的，学长只顾讨好思思，只给送来这六片，真偏心。”

　　　　亭中诸人又笑，思思手抚胸口，强忍着笑：“小郎君说大夫人难得来一次，便准备多做几种吃食，因是晚上，每个菜便没有这么多。小郎君请大夫人和小娘子莫再贪杯，后面还有几道菜。”

　　　　节约是个好习惯，裴琰早已习惯：“看来小妹今日有口福了，学长这是要用美食给嫂子宽心呢，学长前几日说了几道好菜的作法，不如都让他做出来，嫂子给他品评一番。”

　　　　“师弟劳累一日，再劳烦他怕是不好。”

　　　　“嫂子勿忧，学长嘴笨，除了这法子不会劝人，嫂子且放心品尝美食。”

　　　　一阵香气飘来，打断小裴夫人思绪，她都转头去看，见夏香又送来一道菜，香中有甜，还有股酸味，不由得咽下口水，看一眼裴府方向，不再去想那边洞房花烛事，且用美食抚慰感伤之心。

　　　　美食一道接着一道，居然有十多道，满满当当摆满整个桌案。

　　　　小裴夫人吃得兴起，慢慢抛却忧愁，感叹师弟厨艺精湛，细心周到。

　　　　他祖父和父亲都爱吃，四处访寻珍馐美味，师弟爱吃，能变着法把寻常菜肴做成美味。相比之下，师弟的技艺比家中厨子高出许多，她倒是有点后悔没有多跟裴琰来蹭饭了。

　　　　裴琰仔细品尝椒盐豆腐，觉得学长技艺又有精进。抬手让侍女续酒，隐约觉得前院有丝竹之声，看一眼续酒的侍女，再回头看看没发现思思，心下了然，脑中泛起的赞誉之词便压在心里。今日春香刚从逍遥馆回来，不用说这是学长在犒劳他的爱妾。

　　　　有美食压口，裴琰也不多想，先前是小裴夫人劝她饮酒，现在她开始频频举杯。

　　　　文宓做完饭没再去花园，这几天在军中忙碌，家事都耽误了，把几个管事全招来，聚在小院里喝酒叙话，说说家事。他即将远行，自然要把家事都安排好，其他的一切照旧，唯一的事情是后院改造，他趁着这三个月出门，又不是农忙，要改建后院。

　　　　主仆有别，文宓小坐片刻安排好家事便转席到前厅，把春香和思思都找来，一起吃顿饭，说说话，增进感情。

　　　　春香识大体，思思老实，这不代表她们没有想法。

　　　　麦香园迟迟没建成，春香心中焦急，这是她在文家安身立命的资本，她需要时间展现才能来讨好文宓和裴琰，免得有一天失宠或者为当家主母不容丢了掌柜的职事。

　　　　思思自觉得本不讨文宓欢心，年龄又大了，过几年更没争宠的资本，故而一直想尽快嫁过来，也免得裴家仆役在背后嚼舌头。可是纳妾之事有约在先，思思也不敢催，最近看文宓的小眼神一直很幽怨。

　　　　思思现在跟春香关系很好，无话不说，这些话都在枕边吹到文宓耳中。

　　　　文宓出言鼓励春香、宽慰思思，打消后宫怨念，哄着春香跳一支《霓裳》，听思思弹奏一曲《凤求凰》，他再吹奏一曲《梁祝》，一家人自娱自乐，消遣时光。

　　　　文宓不喜欢给人承诺，唯有给她们一个轻松、欢愉、温馨的环境，这正是春香和思思需要的，文宓注意到思思随裴琰离去时眼中的留恋。

　　　　春香服侍文宓更衣后，依旧在文宓卧房逗留，整理着并不杂乱的房间。

　　　　文宓也不说破，正好跟她谈些生意上的事，谈着谈着，便谈到床上。

　　　　统率后宫，不能像领导员工一样只安排工作，也要注意身心交流，因为要固本守元，身体交流点到为止，心灵沟通却可以深入一些。

　　　　春香经过一晚上心灵交***神焕发，这些天早已习惯与文宓同床共枕，也不再拘谨，穿衣梳妆都不再回避。

　　　　文宓睁开眼睛，探身把春香拉回被窝，温香软玉在怀，今日不宜动弹。

　　　　“小郎君莫要贪欢，天色不早，小郎君还要去军中。”春香气喘吁吁，不敢反抗。

　　　　“我自去军中，你起床作甚？”

　　　　“婢子要去逍……啊……妾身错了，妾身要去逍遥馆，那边将要试营业，郭先生总觉得侍女还没培训好，想让妾身帮着教教。妾身还要准备明日裴府寿宴所需的糕点、蛋糕。”

　　　　“裴师叔那里你和东姑不能懈怠，侍女的事情让郭辉去想别的办法，他家中也有宫女。你莫要如此辛劳。麦香园开业前你便在家歇着，我要去鄳县，不在京都时你要看好麦香园，协助好我学妹，另外这两个月后院整修，你也要上点心看着，大管家毕竟上了年纪。”

　　　　“妾身记下了。”春香得到关爱，心中甜美，除去衣衫靠近文宓怀里。猛又想起一事：“夫人昨日来说，京兆公主欲收妾身为养女，郎君以为如何？”

　　　　文宓手抚着春香的心房，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笑道：“这是好事，若是公主开口，你便应下。如此以来，你入门便是良妾。想来家君和师叔都不会介意。说不得我还能想法子让山阳公主把思思的身份提一提。”

　　　　春香自然明白这道理，见文宓不反对，心中甚慰，身心俱已酥麻，索性大着胆子腻在文宓怀里。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久了，春香看到天光大亮，哄着文宓起床，帮他穿好衣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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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卫率出击

　　　　文宓看天光便知道贪欢了，偷眼看看表，暗道不妙，穿好甲胄急匆匆出门，才到前院便看到贾义和李耳在中门等着。

　　　　李耳看到文宓立刻过来：“小郎君，贾义有事要禀报。”

　　　　文宓看到贾义手中鸽子，问道：“这莫不是信鸽？可能传递书信。”

　　　　贾义没想到文宓认得信鸽：“回小郎君，现在鸽子还不能传信，在下发现鸽子能识途……”

　　　　“你这想法很好，此事你全权负责，由二管家配合你。家中府里、店铺、农庄、农场你皆可自由出入，还有裴府、侯府、翠竹莊、首阳山农庄，你都要去，选好鸽子饲养的地方。二管家，你给他一个腰牌，再带他去跟家君和学长、学妹解释此事。”文宓的时间有限，边说边走，说着话便走出府。文宓踩蹬上马：“此乃家中秘事，不宜四处宣扬。”

　　　　李耳、贾义低头领命，才抬头发现文宓已拍马远去，文小叁连连拍马都追赶不上。

　　　　贾义懵懂地看着李耳：“二管家，在下的事情还没说完，在下想留在家中。”

　　　　李耳哭笑不得：“兄弟放心，小郎君聪颖无比，不是说道信鸽了吗，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小郎君吩咐老哥给你腰牌，便是答允你留在家中，还让你做家中管事。”

　　　　贾义这才醒悟过来，惊讶不已：“家中管事？”

　　　　“小郎君向来善于识人，李散心思活泛，从仆役提拔为管事。春香小娘子因豆酱被提拔，还有老谭木匠和李师傅，但凡有一技之长，都会被小郎君重用。”

　　　　“可是，在下方才并未说清楚。”

　　　　“你且宽心，小郎君可能原本便知晓此事，日后若有疑虑也会问你，你莫要懈怠。”

　　　　贾义闻言顿悟，初来文家时小郎君听说他有鸽子，立刻拨给他一座小院让他伺养鸽子，再没安排别的职事。这是小郎君早早便猜到此事。

　　　　贾义安心下来。文宓心中乐开了话，早听说有信鸽，可是人才难找，当时看贾义酷爱鸽子，便有心试一试，没想到老天专爱笨小孩，这下子捡到宝贝了。

　　　　追风马快，文宓出城没多久便追上司马颙，按辔歇马，与他一同前往军营。

　　　　司马颙看文宓满面春风的模样，把马凑近，往他身上闻：“脂粉香……我道文仆射为何姗姗来迟，原来是有佳人在怀，年轻人戒之在色，莫要贪欢。”

　　　　“看世子眼窝发青，莫不是纵欲过度所致，今日还有操练，世子还能否举起盾牌。”

　　　　司马颙嘿嘿淫笑：“哈哈哈哈，文仆射放心，本世子特意留着操练的力气。”

　　　　文宓摇头叹息，不再和他谈少儿不宜的话题，打马进营，准备操练。

　　　　今日营中军容齐整，义阳王司马望入营巡视，文宓暗自庆幸有皇帝御赐宝马，不然这次延期未至必受军法。

　　　　凤凰岭一带有宿卫军多支军队，司马望一路巡查而来，看文宓和司马颙都能勤谨军务，要考校他们的武艺和军务。

　　　　文宓的底子好，各种兵器使得娴熟，军阵合击之术也掌握的娴熟。

　　　　司马望对文宓很满意，知道自家侄子的本事，便没有单独考校。督促司马颙多学文宓，要勤习武艺，尽快熟悉军务，以便两月后担起守护东宫重任。

　　　　司马颙逃过一劫，才疏一口气，便见一骑快马飞奔入营。

　　　　军营中不可驰马，唯有军情急使除外，只见宿卫军斥候飞奔到中军帐前，单膝跪地禀报：“禀太尉，吴贼孙皓亲自率兵入寇寿阳。陛下急诏太尉入宫参议军务。”

　　　　司马望接过诏书看了一眼，吩咐了庞淮几句，便急匆匆离去。

　　　　庞淮送走司马望，便召集各营主将军议，文宓和司马颙是挂职校尉，也被招去。

　　　　文宓觉得帐中没有战前的紧张感，倒显得死气沉沉。

　　　　庞淮跪坐在主将位置一言不发，司马、长史也是面色忧郁，主簿许凯没有笑言。乐洪、丁力面色阴沉，伍献、贾鹏愤恨不已。

　　　　方才斥候的话，帐中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吴王孙皓亲自领兵犯境，这是难得的大仗，文宓听得都有些热血沸腾，司马颙也是跃跃欲试，为何这些都尉都哭丧着脸，这不是被大战惊吓到的反应。

　　　　今日军议不适合说别的，又不好说东吴侵攻之事，庞淮呆坐许久，吩咐各营照旧训练。

　　　　司马颙随文宓出帐，找个由头把文宓拉进自己帐中，两人安坐好，司马颙开口说道：“文仆射今日不觉得奇怪么？吴贼入寇，营中反而士气低落。”

　　　　“依在下看，此战与太子卫率无关，故而庞将军和各都尉都情绪低落。”

　　　　“太子卫率职在护佑太子，国战自不会轻动。他们在军中日久，为何还会如此。”司马颙潜意识里早便把太子卫率当作自己麾下军队，他觉得文宓跟这些都尉身份地位相当，或能猜出一二。

　　　　文宓沉吟片刻，说道：“世子不知，身为武将自然希望到战阵上拼杀立功，在太子卫率虽然清贵，却埋没了一身武艺。”

　　　　司马颙闻言心中了然，又一想：“可太子卫率职责如此，他们入军中自然早应知晓此事。”

　　　　文宓觉得司马颙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耐心解释道：“军中诸将校除长史与主簿，皆是为国征战有功，积功升迁调入太子卫率。若是天下承平，自可安享清贵前程。如今边关金鼓之声不绝，他们空有一身武艺，报国无门，自然心中惆怅。莫说他们，便是在下也忧心前程。”

　　　　司马颙睁大眼睛看着文宓，似乎明白一些。

　　　　文宓趁热打铁：“在下经历过淳于之战，知道沙场凶险，故而日日苦练，求的便是博得一身军功。在下尝设想，若投身荆襄或是凉州也能得打下一个将军职位，马上封侯也非奢望。纵比不上太子卫率的前途，却不至于埋没这身本领，或许职务高于在卫率军中。”

　　　　司马颙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文宓在圆丘唱的那首歌，心中明白，文宓不是别的世家子，他追求的是净胡尘，誓扫胡虏不顾身。他和太子卫率这些沙场宿将一样，都不是甘心混日子的。有裴家为依仗，在沙场立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呐呐说道：“文仆射此言令我茅塞顿开，校尉不像我生来便清贵。文仆射年纪轻轻加入太子卫率，看似荣宠，实则失去沙场立功的机会。”

　　　　文宓看出他的心事：“在下有一言请世子三思。虽不能给世子解惑，或许对世子统领卫率有好处。”

　　　　“快快说来。”司马颙知道文宓想法多，见他想说自然欣喜。

　　　　文宓思付片刻，说道：“卫率保护太子，看似简单，实则干系重大。平日里护佑得再周全，也难以现出我等功劳。可是万一，在下说得是万一，万一有歹人暗害太子，只要得逞一次，哪怕是行刺未遂，我等都是大罪，即便世子身份显赫，也难逃重处。”

　　　　文宓顿了顿，见司马颙听得认真，接着说：“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护卫东宫便要求太子卫率日日警醒，夜夜勤守，不可有一丝懈怠，军中也不许有贪图富贵，应付差事之人。否则，任何一个人的小小疏忽都可能致太子于险地。而且蓄意谋害太子的，必不是寻常蟊贼，使得必是暗算，派来的必是高手。义阳王令你我二人入职操练便是为的让你我二人熟悉军务，习练武技，你我尚且如此，其他军卒岂能例外。以在下看，世子统军要把卫率练成精兵，而练兵莫过于实战。”

　　　　文宓说道这里停了一停。

　　　　司马颙觉得有道理，灵光一现：“校尉是说，太子卫率也需要练兵，可这些军士都是沙场悍卒。”

　　　　“古人云，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日久无事，军卒必然懈怠，操练值守难免会松懈，若有急变突发，久疏战阵之兵，恐难应对，而太子卫率恰恰是要在大多数时候应对的突发险情。”

　　　　司马颙心中了然：“校尉的意思是让太子卫率上军阵历练，可这不合军制。”

　　　　“军制虽是定例，却也要考虑实情，是可以更改的。太子卫率上阵，不是全军出击。每有战事，世子可召集自愿出战之军卒，或五百，或一千，临时组成一营，不做主力，只协同宿卫军各卫上阵。如此以来，一来可以练兵，使卫率军中悍卒多经实战历练，不至于懈怠。二来，抽调军士时让军卒自愿出战，如此便可让有心报国立功者脱颖而出，他们能挣军功，也可提高卫率战力。同时世子也能认清那些在军中浑浑噩噩度日的怯战者。三者，此事若能成定例，卫率之中便多善战精兵，使他们护卫东宫岂不更好。”

　　　　司马颙沉吟不语：“看来文仆射早便想到此事。”

　　　　文宓也不否认：“在下的志向很简单，便要尊陛下号令，平定四方，而后安享军功爵位。”

　　　　司马颙心底泛出一丝羡慕，不是他不思进取，他是世子，为了家业只求安生过渡便好。他沉思片刻：“文仆射以为我该如何说服义阳王允太子卫率上阵。”

　　　　“请战。世子一人恐难以说服义阳王，当与众将商议。可使王司马起草请战书，再请庞将军会同诸都尉一起出面，向义阳王和陛下请命，在下也愿随世子一起，为我太子卫率请战。此次正是良机，吴王孙皓穷兵黩武却色厉内荏，前番几次侵攻都被我大军击退。如今寒冬未尽，吴军北上不得天时，又远来疲敝，正是太子卫率出兵扬威的机会。”

　　　　司马颙咬咬牙，一拳砸在桌案上：“便依文仆射之言，此事成与不CD要让陛下知道我太子卫率的忠心，仆射这便随我同去找庞将军议事。”

　　　　文宓闻言，眉毛一挑，司马家的子孙不简单，天生自带政治属性，会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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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裴秀提点

　　　　东吴入寇惊动朝野，这一波未平，太子卫率又让文武百官侧目。

　　　　太子卫率统领庞淮会同太子少保仆射司马颙、文宓并太子卫率司马、长史、诸都尉、众校尉联名上奏，请求皇帝允许太子卫率随大军迎击吴贼，众军上下一心，齐言定斩孙皓。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诸官尚未来得及商议，太子卫率便连日上奏，从请战到求战，甚至已有两千军卒响应召集令，自愿出征，迎击吴贼。

　　　　国难思良将，板荡见忠臣。

　　　　太子卫率出自宿卫七军，宿卫军岂能落后。

　　　　请战一事引起宿卫军各卫的响应，宿卫军士气高涨，求战之声不绝，一扫笼罩在京都的战争阴云。

　　　　司马炎大喜过望，派司马望率三万宿卫军赴寿阳督战，抽调太子卫率都尉乐洪并一千五百军士随大军出征。

　　　　诏书一下，太子卫率军中立刻沸腾，司马颙、文宓在军中更受军卒拥戴。

　　　　不过在私下里，作为请战之事的主谋，两人被皇帝、义阳王连番训斥。

　　　　司马颙权衡利弊，立刻从打击中恢复，投身入始魔鬼训练，一连十余日，天天累得像死狗，依然自得其乐，他的目标很简单，统率全军。

　　　　这一日，司马颙塞饱午饭，习惯性转到文宓的营房，看到文宓在收拾行装，问道：“你不是十四才启程吗？为何今日便收拾行装。”

　　　　“明日是家师叔裴右军（裴楷官职）府上的师祖母过寿，在下作为小辈，自然要前去贺寿。后日便要去鄳县，不能再来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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