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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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听到他的想法，提醒他要准备裴秀喜欢的鱼脍、鹌鹑和美酒，还要有歌舞。

　　　　文宓讲这话记下，自去厨房安排，他准备用晋国流行的菜式与文府的特色菜相结合，宴前瓜果点心已上，主菜用四凉六热，六荤四素，凉菜有凉拌菠菜，清调藕片，酒糟牛肉和姜丝鱼脍，热菜有清炒苋菜、燕菜、清炖鹌鹑、酱香肘子、闷狗肉、爆炒鸭珍。另有四汤是用鸭血粉丝汤、鲫鱼豆腐汤、参鸡汤、白菜丸子汤。扫尾菜是一道扣肉和一道清炒笋子。盖口粥是红枣小米粥、莲子粥。主食是润饼菜卷、馒头。

　　　　这些菜不能指望李秋，还好李小大跟冬香被他练出来了。

　　　　至于酒，依然是即墨老酒，他府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个。他给裴秀送去的两坛，裴秀没动，前几天在这里尝过之后，还埋怨文宓不懂孝敬。这个冤啊。

　　　　还有歌舞，纯**丝文宓吃饭从来不用歌舞的，这被卫岳取笑过多次，说四个宫女活活被文宓培养为仆役。

　　　　夏香、秋香本来极善歌舞，来到文府后，这技能被活活埋没，只能做端茶送水的小侍女。

　　　　至于春香、冬香，现在早已被迫改行。

　　　　裴秀在看到凉菜上桌以后，也是这话，问文宓：“我等以何佐酒？”

　　　　文宓厚着脸皮答道：“晚辈先耍剑助兴如何？”

　　　　裴秀挥挥手：“去休去休，哪个要看你耍，去老夫府上找些乐工来。”

　　　　这话才说完，裴府的乐工已匆匆忙忙在堂下摆放乐器，歌姬排好队准备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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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格物致知

　　　　丝竹响起，文宓一面持锺进酒，一面将席间的菜式介绍讲解。

　　　　文府里全是皇帝赏赐的高脚瓷碟，容量有限。菜式众多，菜量稍少。这样一道菜接着一道菜，络绎不绝，小小桌案正好摆满，倒显得什么丰盛。

　　　　席间都是常见之物，有晋国美食，也有文家特色小吃，有清鲜爽口的开胃菜，也有精制的佳肴。

　　　　文府食材有限，这些算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难得的美味。从文俶的表现看，便知道他知道很满意，桌上饭菜全部吃净，正十分满意地喝山楂水。

　　　　甄德很惬意地打个饱嗝，对裴秀说道：“季彦兄，实不相瞒。这是在下近日来吃得最可口的一顿，几道菜都是美味，虽有些油腻的菜，但是口味众多，在下是极满意的。”

　　　　裴秀点点头，看看信香，说道：“仓促之间能准备如此丰盛的一顿酒席，实在令老夫惊讶，老夫府上的庖厨也没有如此好的手艺。你府内有多少庖厨？”

　　　　文宓躬身答道：“主厨两人，小厨三人，今日又用四人帮厨。”

　　　　裴秀哦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裴路说道：“主公，如今除却小郎君和三名伺候的侍女以及厅前乐工，府内大小人等都已用过饭了。”

　　　　厅堂上坐的三位闻言，都吃一惊。今日出了这事，三人都是带着护卫的，还特意留在文府，单是几家随行的虎贲卫便超过百人，文府四个庖厨居然行事效率如此快，着实令人惊讶。

　　　　裴秀很满意地看一眼仍侍立一旁的文宓，吩咐他自去用饭即可。

　　　　等他出去，甄德说道：“次骞有此佳儿，当真令我羡慕。”

　　　　文俶连忙摆手，让他莫要夸奖。

　　　　甄德摇摇头笑道：“此言是我发自肺腑，令郎只用七八个庖厨，一个时辰之内，便让我等享用如此美食，未得我等吩咐，便让我等随从饱餐。我观洛阳城内有此能力者，年齿无不在令郎之上。更难得的，他对席间饭食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由此可见，这饭食从选用到搭配都是他精心安排，旁人最多给些建议。今日之事，并不比临淄那全猪宴简单，他依然处理得好。先贤有云，学识、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令郎不通四书五经，一言一行，却深合先贤之言，真是难得可贵。”

　　　　裴秀放下茶壶，接着说道：“京都之中博学者众，清谈者广，满腹才学欲治国平天下者不知多少。只是少有宓儿这般能正心养性，修身齐家者。老夫曾担心他会与京都浪荡子一起厮混、玩物丧志，又曾担心他才疏学浅、不学无术，还曾担心他持家无方、挥霍无度。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我那浚儿一心向学，可说是博学多才，在家事上比宓儿差得太多。老夫以为，宓儿现在只是未确定志向，他尚且年幼，我等不妨宽心等待，日后多多引导便是。”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今日裴秀以一饭观文宓，对其格物、学识、诚意、正心、修身、齐家的本事非常满意。

　　　　文府他来过无数次，今日却想再看看，他这么一说，甄德、文俶自然跟随。

　　　　一行人出正厅奔旁院，中间喊过一个侍卫，问起中午饭食，得知是两菜一汤，有荤有素，馒头管饱，小粥管够以后，甚是欣喜，往日从别家赴宴，随行之人除却亲随大多都是自食干粮，京都也没有谁家会款待他们，最多给些稀粥打发。

　　　　挂着作坊牌子的小院子，现在已经忙碌起来，文家仆役一般不用主人催促上工。

　　　　这处院子跟二进院子隔开，又连通第三进院子，虽然不甚美观，却更加实用。

　　　　前面糕点作坊直通前院厨房，后面工坊内是工匠们的，分工甚是明确，工匠仆役都有明确分工、各司其职。

　　　　裴秀拿起新做出的鹅毛笔，发现式样又有所改进，试用一下，比以前硬实许多，出墨也更流畅。

　　　　甄德在和文俶讨论新做出的油伞，现在已有油纸伞、油布伞和丝绸伞三种，油伞挡雨，丝绸伞遮阳，院子内有大缸桐油，里面分别泡着油纸、油布。

　　　　旁边的谭木匠行礼之后继续研究伞柄，小郎君说了，最好做出能收缩自如的伞来，他得了小郎君的信任，得用心做。

　　　　甄德端起一盆水，泼向油伞，发现果然滴水不漏，伞面也没破损，不住地翘大拇指。

　　　　几人继续往后走，后院晒着很多棉花，裴秀看几眼，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文俶也不认得，他从不追问文宓的事情。

　　　　甄德听仆役说这是棉花，立时想起文宓要用百两黄金换取百斤棉花种子的事情。

　　　　裴秀听后好奇不已，实在不知道文宓种植棉花何用。

　　　　院子里很安静，小厅内却很热闹。

　　　　裴琰在陪蕊蕊玩，两人都拿着一个小木球，身前三四米外放着六个木瓶，两人正在比赛，要滚动木球去打木瓶，正玩得不亦乐乎。旁边两个丫鬟在给自家小娘子助威。

　　　　走进去一问才知道这叫保龄球。裴秀仔细看女儿，发现她已没有午时看到的惶恐余悸，面色红润，想来玩得开心，裴秀便不打扰她们。

　　　　小院里没有文宓，裴秀一问仆役才知道，文宓在花园。

　　　　众人转到花园，远远便看到文宓手中拿着一个更大的木球，正和郭辉争执着什么。

　　　　裴秀走近一问，才知道郭辉要把保龄球拿去，文宓却跟他建议要合作开一个全新的娱乐场所，引进投壶、保龄球、桌球等等，吸引富家子弟去玩。现在两人正在为如何起了争执。

　　　　文家和广安公的合作关系一向很好，双方商量分红的时候一般都是好说好商量，今天之所以起争执便出在娱乐会所的选地上。

　　　　郭辉听文宓说要逐步建设集酒肆、客舍、娱乐、赌坊，游玩于一体娱乐庄园的规划后，立刻想到一个地方。

　　　　甄德名下有一处庄园在伊水上游，离洛阳不到十里，环境优美，依山傍水，附近的四五亩地都是公主的，只是原本嫌略微偏僻，田地又不多，一直没有用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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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兴致索然

　　　　郭辉一说那庄园，文宓就看上了。他要开生日蛋糕铺子，对奶油的需求量极大，正准备在洛阳附近找一个适合养牛的所在，便想把庄园买过来。

　　　　郭辉眼下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好地方，以后兴许真能用得上，现在不能卖，于是文宓死缠着郭辉让他再想别的主意。

　　　　裴秀不想过问这些事情，甄德、文俶自会协商。只是郭辉说分红里还有裴家的一份，裴秀便要好好问一下。

　　　　原来，文宓在制作小球时忘记制作球孔，裴琰说大球拿不稳时他才想起来，于是在郭辉过来商议时，说起能做好保龄球还有裴琰的功劳，裴琰也参与到分红里来。

　　　　听明白前因后果，三个大人物在凉亭商议这事，打发文宓去裴府准备寿宴的事情。

　　　　文府门前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门前除了守卫的虎贲卫，一切如常，既然刚才裴秀没有提上午的事情，文宓也不问。

　　　　裴浚已经下职，正在家中读史。晋国公务员工作都很清闲，一般都只上半天班，午后没有公务，便是自由活动。

　　　　不过裴浚的自由活动一般都是读史，不好音律，不好游乐，不好清谈，不好出入勾栏，像很多人在大学都会遇到的那种少言寡语，清心寡欲的学霸，或者叫书呆子。

　　　　文宓没去找他，先去师叔母和师祖母那里问安，告诉她们裴琰安好，请她们莫要挂念，然后才去找裴浚。

　　　　裴浚已知裴琰无碍，还是免不得责怪文宓几句。

　　　　长兄如父，这是裴家的规矩，裴浚拿学弟当兄弟教诲，文宓只能低头受教。

　　　　等裴浚说完，文宓才跟他说明来意。

　　　　裴浚正在参详夫子的微言大义，听说这事点点头、挥挥手说道：“但凭学弟安排便好。“

　　　　文宓料定是这话，早过来把他拉起来，带他去见府内管事。

　　　　裴浚虽想显示兄长威仪，可是这个学弟有阿翁撑腰，丝毫不怕他，只好跟着他走。

　　　　裴家的管事都已在小厅聚齐，文宓跟在裴浚后面进去，刚刚跪坐下来，听裴浚说道：“过几日是家祖母寿辰，家君安排小学弟过来掌管此间大小事，尔等今后定要听命行事，不可有违。”

　　　　说完话，裴浚便要起身离开。

　　　　学长的话已经讲出，文宓不好在人前反驳，只得出言将他叫住，跟他说还有安排给他。

　　　　裴浚听到这话也不好反驳，只得陪坐一旁。

　　　　文宓看看小厅，约莫有十二三个大小管事，文宓请他们自我介绍，将一应执事说一遍，文宓用鹅毛笔一一记下。然后再问他们这寿宴往年的惯例，以及他们往年各自执何事。

　　　　问完话，文宓也没说别的，让他们回去将往年府内办宴时的一切应用耗费之物的大体数量整理出来，想不清楚的便去账房那里查问。

　　　　裴浚看得莫名其妙，学弟留下自己也没说别的什么呀，正想问，看到文宓在纸上不停写写画画。

　　　　文宓这次准备依照往年旧例来做，裴秀把事情交给他，一是看他能力，再是锻炼下裴浚，他老人家也图个省心，文宓明白这意思，便不准备玩什么新花样。只要比往年热闹些，饭食比往年新鲜些已经足够，他只是代替裴秀监督执行而已。

　　　　裴浚既然不愿管事，那也无所谓。文宓请他和裴路一起，将来所请宾客人员名单拟好，然后请裴秀去过目，他是嫡亲长子，做这个正合适，寿宴还有五六天，需要给贵客下请帖了。

　　　　现在由于有吴国未灭，晋国上下豪奢之风并不是很夸张，豪门大户的生日宴也不是特别奢华，不过该有的排场还是有的。

　　　　寿宴流程很简单，前期准备、迎客、拜寿、寿宴，客人送来寿礼，说几句亲近的话，吃饱喝足即便完事。

　　　　最繁琐的是前期准备，要想热闹，府外要请百戏，按照往年排场，在府门的延义街上排开，弄得热热闹闹的。府内要张灯结彩，装饰一新，厨房内要根绝贵客数量提前备好饭食。

　　　　裴秀位居当朝一品，来拜寿的肯定很多，不是每个客人都有资格进门，大多数官职小的，能在门前和裴家人说几句话已足够了，有些人的贺礼还会被拒收。

　　　　能进府拜寿的有以下几种，其一是本家亲戚，老夫人五服之内的都会来，也会留下用宴。其二是裴秀及裴家诸人的同僚好友，这是要关系极好，或者官阶大致相当的，如果没有意外，也是要留下用宴的。其三是司马氏的诸王以及王公贵族的代表，裴秀的母亲过寿。京都的王公都会送一份寿礼，关系好的自己来，关系一般的会派亲随或者子侄前来，进来送个礼，用个茶，说几句吉祥话，不一定会留下用宴。最后一种便是关系亲近，却不是极好，或者是附庸在裴家羽翼下的，进来送个礼拜个寿便走。

　　　　文宓请裴浚将前两类宾客的大体名单排列一下，也好估算出来客的大体人数。别的事情他不想管，不管便是，裴家人手充足。

　　　　裴府有裴忠、裴孝、裴福、裴路四大管事，裴忠是大管事，年事已高，掌管田庄租赋，裴孝是二管家，正值当年，掌管府内一应大小杂务管理杂役。裴福是账房，掌管府内钱财。裴路跟随裴秀身边，负责迎来送往，裴路是前任管事裴禄的儿子，从小在裴家长大。

　　　　这四个人管理着手下几位管事，平日里各挡一面，维护着大家族的运转，这事情交给他们具体负责便好。文宓只需要在他们拿出菜谱以后，增减一些。

　　　　这边事罢，文宓回到文府，发现长辈们都已离去。才要去找裴琰，看到裴广一瘸一拐的走来，后面跟着七八个一瘸一拐的人，都是裴家护卫，各个身上背个包袱。今日他们轮值，发生劫持的事情，看来是被执行家法，只是背着包袱是为何？

　　　　监督行刑的是裴武，他是裴秀的亲卫队长，文宓一问他才知道，裴老爷子对裴广很不满意，责罚一番，准备换人来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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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分析情报

　　　　文宓赶忙拦住，谁还不犯错误，贼人来的防不胜防，文宓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既然他们都已经受罚，这即便过去了，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将这话对裴武说一遍，又勉励挨罚的众人，告诫他们以后小心，好好留在这里戴罪立功。

　　　　裴家护卫闻言，纷纷拜伏在地，谢小郎君饶恕。

　　　　文宓将人赶回去休息，又打发走裴武，继续往里走，没走几步，又听到竹板声，不知道里面又是谁在挨揍

　　　　进门一看，是小叁，小拾叁俩人，监刑的是老文伍。如果不是小肆带人去了城外，挨揍的灰更多。

　　　　这是家法，文宓不好阻拦，只好请文伍他们轻些，打坏了没人值夜，又吩咐一个护卫去找医工，再吩咐李秋晚上给他们做些有营养的饭，好好将养，早日戴罪立功。

　　　　文宓四处找不到裴琰，一问才知道，她正和蕊蕊在小楼睡觉，蕊蕊终究还小，受了惊吓便离不开人，睡觉也要搂着裴琰，裴琰只好陪她一起睡下。

　　　　思思进去看一眼，发现两个小娘子睡得正香，回来如实告诉文宓。

　　　　文宓也不进去了，看看天，马上日落西山，吩咐思思好生伺候，让厨内随时准备好饭菜。他又亲自跑一趟裴府，将裴琰陪蕊蕊在这边歇宿的事情说一遍，也省得他们挂念。

　　　　再回到文府，文宓想想一天的事情，总觉得还有些事情疏忽了，走进花园才想起今日用过枪，走到开枪的地方，草丛中的弹壳还在，万幸无人捡走，循着弹道找到弹头，费好大劲才从石缝中勾出来，这才放心。

　　　　文宓坐在水榭中，看着宽大的花园，再想想让人头疼的游侠，苦思对策，饭也没心情吃。还是张环上值以前，两人在水榭中谈论一番今日之事，吃些饭食，喝几口酒。张环走后，小白过来结伴，带着两只小老虎在他腿边陪它发愣。

　　　　文宓抚摸着小白的被毛，点起一支烟，喝着小酒，将心里话和它唠叨几句，在这里只能跟它唠叨，心中藏着秘密生活在这里的感觉很累。可他不后悔这种选择，不管他来这里过怎样的生活，都会有压力有烦恼，即使一个人隐居山林也会有烦恼，这便是生活。神仙也得渡劫，不可能永远的无忧无虑。

　　　　慢慢的天黑下来，花园里静悄悄的，远处有护卫在巡视，这不是保全的好方法，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

　　　　邙山，东莞王别院，东莞王长子与常苇，常苇与李秀不和。

　　　　这些话里信息量太大。

　　　　那天晚上的事情，裴秀、文俶没有告诉他，只是小叁后来多说了几句，文宓才知道江三刀等人在城外藏身地是东莞王司马伷的一所宅院。今日，裴路听到王雷说出东莞王别院时表情没有变化，便印证了这一点，可能是长辈们担心他年幼冲动才有所隐瞒的。

　　　　白日里，王雷临死前说的后两句话，裴路没有听到，这两句话是最有价值的。

　　　　东莞王长子与常苇，常苇与李菲不和。

　　　　后一句，常苇与李菲不和，妯娌失和，文宓很乐意看到。可他最感兴趣的，却是前一句。东莞王长子与常苇，两人之间会有何事，王雷没说说完。

　　　　可是，连常苇与李菲不和的事情都能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或许是羞于启齿。

　　　　文宓刚问过张环，东莞王长子是望海侯司马康，他不是司马伷的正妻所生，而是司马伷的庶子，已年满二十，生母早死，他被诸葛王妃抚养大。后来王妃自己有子，这个私生子便失了宠，在鸿胪寺挂个闲职，现在已经成婚，一直住在东莞王别院，打理那边的农庄。

　　　　文宓听到这里，听出了家庭内部斗争的味道，一个在晋国成立前便已出生的王子居然才是个侯爵，还被发配到了农庄，这里有问题啊。

　　　　文宓抽着烟，自行脑补，他见过常苇，她是习武劳作之人，身段好，相貌也还不错，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一生中容貌最好的年龄。

　　　　二十出头的司马康，对娇艳欲滴的轻熟女常苇一见钟情，然后**，这是很有可能的。

　　　　常苇和李菲不和？常苇是李菲的嫂子，两人是一起为给李大椎复仇而来，患难之时妯娌之间反目，原因可能和前一句有关，这嫂子可能已经不再是她的嫂子。

　　　　这种可能性极大，不但能印证前一句司马康与常苇的关系，更能解释常苇与李菲不和的原因，也能理解王雷羞于启齿的原因。奸夫**、绿帽子、夺妻之恨，这是江湖人眼中的奇耻大辱，王雷很可能真的羞于启齿，信口胡言的可能不大。

　　　　前面说的东莞王别院应该不会差的，裴路的态度也能说明，甄德那夜俘获包括了江三刀在内多名贼人。据说江三刀依然没死，还没被定罪，那八成是开口。

　　　　文宓觉得应该找机会去那别院看一看，那里到底发生些什么，李菲与常苇不和以后又会何去何从。

　　　　如果确实是东莞王妃对文家不怀好意，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提前出手，一旦等她们动手，文家即使能够招架，也已经陷入被动。

　　　　对方毕竟是皇族，水火难容之时，即使文宓暗杀成功，也会被皇族怀疑、敌视。即便东莞王妃喝水噎死，这屎盆子也能扣到他头上，要下手便要在矛盾公开之前。

　　　　沂山贼藏身东莞王的宅院，这事裴秀、文俶、甄德都知道，皇帝也知道。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皇帝肯定会回护东莞王，封赏文家却没有继续追究东莞王便能说明这一点，这很正常，毕竟文家曾是叛逆。

　　　　甄德的态度很关键，东莞王府庇护下的贼人袭击他，不管东莞王如何解释，皇帝可能会选择相信，甄德只要足够聪明，应该只会假装相信。

　　　　无论如何，东莞王府和广安公府的加入，会让李菲复仇的戏码更加精彩，他也要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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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裴琰心事

　　　　文宓正在盘算着，听到一阵脚步声音传来，他转头望去，发现裴琰正款款走来。

　　　　思思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后面还跟着两三个侍女，都是平日里在裴府伺候她的，今日她夜宿文府，这些丫鬟都来到这里伺候。

　　　　文宓赶紧把烟熄灭，跪坐而起，用衣袖扇风驱散烟气，看她从凉亭走上回廊，站在水榭这边笑着说道：“学妹还没有歇息吗？”

　　　　裴琰闻言停下脚步，往旁站一步，施了个礼，说道：“学长，小妹没有倦意，方才醒来，在小楼上见学长一个人在此欣赏夜色，小妹也过来坐坐，没打扰到学长吧，”

　　　　文宓还一个礼，把她让进水榭，说道：“哪里哪里，为兄一个人赏月也是无趣。”

　　　　这话说完，文宓愣了一下，偷眼看一眼夜空，今日是十八，是下弦月，月亮还没有出来。他尴尬地看着用方帕掩口，强忍笑意的裴琰，讪笑道：“为兄只是在等月亮出来。”

　　　　裴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思思跟两个丫鬟也跟着笑。文家小郎君向来亲和，相处得时间长了，思思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文宓摸着鼻子，请裴琰在桌案边坐好，吩咐丫鬟们将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下去，问明裴琰还没用饭，忍不住责怪思思几句。

　　　　秋夜天凉，文宓问过裴琰之后，让思思去厨房吩咐准备火锅，他方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