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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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萱在叮嘱秀儿，让她务必照顾好蕊蕊。

　　　　文宓偷偷看看表，再看看天，三点了，还有二十多里路呢。又不是不回来了，咋那么多要叮嘱的呢，道个别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要说，直接say　goodbye不可以吗？

　　　　裴琰百忙之中看到文宓一直冲她指着日头，知道学长等急了，又不敢开口。她心里偷笑着，撒着娇告诉祖母天色不早了。

　　　　裴夫人早把他二人的交流看在眼里，没好气地拍裴琰一巴掌，催她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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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春香豆酱

　　　　一行人出城过河来到农庄时，日头即将落山。

　　　　这是文宓重伤以后第一次来庄子，这庄子变化很大，比上次来多出了一千五百亩地，还多出二十户佃户。现在庄中工匠正忙着给新佃户建房，庄里庄外忙成一片。

　　　　文宓早吩咐优先给佃户建房，因此他的别院还没个影子，连地基都没打好。还好，长公主虽然没舍得把别院送给他，可允许他可以随时借住。

　　　　文宓没有急着去别院，他吩咐李达带着车队先去准备，他带着裴琰和弟妹参观农庄，顺便显摆显摆自己的家业。

　　　　寒冬将至，他要看一看庄中百姓的房舍，也好评价李散的能力。

　　　　文宓先前来过两次，庄中老佃户都认得他，新佃户听老佃户一说，也不敢阻拦他参观，听他问话，也一一老实作答，他一路出东家入西家，观看房屋情况，查看各家的农具。

　　　　这些佃户是他立身之本，既然得来，便要维护好，不能让佃农们天天在背后琢磨斗地主。

　　　　裴琰初次来农庄，不懂这些，跟在文宓身旁，看他和这些佃户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心说学长果然待人随和，毫无家主威仪，也暗自诧异学长似乎对农事非常熟悉。

　　　　说话间，李安，李散和春香都闻讯赶来，看到文宓赶紧见礼，再看头戴帏帽，身着绫罗，环佩珠玉满身的裴琰，不知如何见礼。等到文宓介绍，这才赶紧拜见裴家小娘子。

　　　　文宓带着裴琰慢慢走在庄中，带她看一遍新建的屋舍，又去看看在建的房舍，最后才走进他的府邸。

　　　　这院子是李散督促修建的，依山而建，紧靠白云岭，如今挖好了地才基。

　　　　这里没什么好看，文宓带裴琰往里瞅一眼就进了旁边的酱油作坊。

　　　　李散没想到小郎君今日会来，在一旁陪着小心解释。

　　　　文宓没有怪罪他，庄子上工匠虽多，毕竟人数有限，城里那边又经常有事做，能把佃户们的房屋建好修整好已经不错，虽然都是土坯房，凑合能住就行，他这庄主连房子都没有，哪个佃户还敢挑拣。

　　　　文宓来这里最关心的是酱油，这世上最挣钱的买卖是油盐酱醋这些生活必需品，如果一家垄断一种，利润远超于做奢侈品。

　　　　文家现在有肉酱，菜酱，也有黄豆酱，唯独没有酱油。文宓在青州见过酱清，那是宫里出来的，文宓没机会得到，只能自力更生。能不能做出不知道，最次也能做出黄豆酱，属于稳赚不赔的买卖。

　　　　文宓无数次看过老妈制作豆酱，早将步骤记下，一步步教给春香，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酱油没成，豆酱应该差不多了。

　　　　庄主庄园旁边，便是扩建完成的酱油作坊，院子里满满当当摆着大大小小的酱缸，里面装的是文家今秋新收获黄豆。

　　　　作坊门外有两名小拾壹、小拾贰看着，里面有四个女工，都是家中部曲的家眷，被文宓派来协助春香，平时吃喝都在作坊内，这里是庄中禁地，闲杂人不许入内。这是文宓决定的，制作黄豆酱时，一个庄中的佃户都没用。

　　　　春香严格按照文宓的吩咐，将黄豆煮熟，晾晒，然后加盐加水入缸，密封严实，每口缸上都有标号，对应的木板上详细记录着每个步骤实施的时间。

　　　　最紧要的是在第一批豆酱入缸两个月后，隔几日便要打开搅拌一番，以便让豆酱更加均匀，春香还要按照文宓的要求仔细观察记录。

　　　　简单的工序因为制作量的巨大而变的无比复杂，其中还有不可避免的瑕疵和失败。

　　　　对于作坊内的五个人来说，这是极辛苦的劳作，她们都已经比刚来时消瘦许多，尤其是春香，这种大工作量的操劳，是她从没有过的。

　　　　如果不是文宓介绍，裴琰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面容憔悴的女子，会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其实看到春香的时候，文宓心中也无比惊讶。

　　　　李散悄悄告诉他，作坊内几乎每日劳作到深夜。即便如此，除了李散和小拾壹、小拾贰，春香仍拒绝外人进去帮忙。

　　　　文宓当初选中春香便是看中她这一面，有韧劲，有原则，知进退，懂深浅，来到文家沦为仆役之后，立刻变得安分守己，做事尽职尽责，毫不敷衍，也从不抱怨。

　　　　这让她从四香之中脱颖而出。

　　　　这个活夏香做不好，冬香能做好却管不好，文宓不敢交给秋香，只有春香，能从他的安排中明白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文宓才把这件事交给她，并敢于加大投入。

　　　　家里的黄豆是收来的租子，可大量的食盐和香料还是差点掏空文宓当时的家底。这年月食盐价格高的离谱，还是官家经营，文家大批的购入，一度引起有司的注意，幸得有郭辉帮忙周旋。

　　　　文宓打开一个酱缸，观察半天，觉得色泽很好，这熟悉的味道让文宓有些眩晕，便盛出一大碗来，酱香扑鼻。再拔开出油管，接一罐酱汁，腌制时间还不到两个月，酱汁颜色尚浅，味道也不浓，想要得到酱油，至少要一年的时间。

　　　　文宓看着作坊里的五个人不说话，五个人都在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小郎君有什么话要说，她们担心事情是不是没做好，会被责怪。

　　　　文宓在思考的却是以后的安排，他原本打算把李散放到麦香园，现在越看越觉得春香更合适。眼下天气太冷，酱缸要收进房内，在地窖内避严寒，不用经常翻动酱缸，可以把春香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可是文宓又担心春梅等四人能不能做好。

　　　　文宓左思右想，拿不定注意，看到面前紧张的五个人，说道：“你们这豆酱做的极好，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等酱油做好，你们都升为管事。如果还有别的要求，尽管大胆直说，我会酌情考虑。”

　　　　五个人喜出望外，连忙拜谢小郎君，一时也不敢再说别的。

　　　　文宓挥挥手让她们免礼，端着豆酱带裴琰往别院走，来农庄前已有吃炸酱面的想法，豆酱不错，正好做一顿，请裴琰尝尝鲜，顺便让她帮忙参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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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唯爱炸酱

　　　　裴琰看文宓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学长方才说让她五人做管事，不知学长打算如何安排？”

　　　　文宓被她打断思绪，想了想，答道：“她们现在在做的，不只是黄豆酱，而是在做酱清。这酱清是一种极好的炒菜调料，眼下只有宫中有。为兄把今年收的黄豆全都拿了出来，就是想做出酱清。若能做成，又是一笔买卖。而后，还要扩建，再加人手。这五个人便自动升级。”

　　　　裴琰听明白了，跟东姑一样，是她多想了：“小妹还以为学长要把她五个放入麦香园。”

　　　　“咦？”文宓吃了一惊，停下脚步：“学妹是如何看出来的？”

　　　　“啊？”裴琰也跟着停下来：“学长方才不是说让她五个做酱清吗？如何又要去麦香园？”

　　　　哦，误会了，文宓示意裴琰继续走，边走边说：“为兄说的不是五个，是一个。这五个经过这次锻炼，若真能做出酱清，那可是难得的人才，为兄怎会把她们调走。”

　　　　裴琰这才放心下来，又问：“学长说一个，是哪一个？”

　　　　“春香。”文宓把后面的话咽回去，反问裴琰：“学妹以为春香如何？”

　　　　“春香？”裴琰想了想，说道：“人倒是不错，长得虽算不得极好，却也是个标致的美人，而且举止端庄，一看便是宫里出来的。”

　　　　文宓撇撇嘴表示无语：“没让你评价相貌，我说的是品行。”

　　　　这下轮到裴琰翻白眼了：“小妹又不会相人，岂能见一次便妄下判断。”

　　　　好吧，文宓陪着笑说道：“方才学妹最后一句说到了点子上，她是从宫里出来的。”

　　　　“宫里出来的如何？还不是被学长安排来做苦力。”裴琰忍不住调笑文宓一句，转念一想，吃了一惊：“难道是？学长上次写策划时提到了销售礼仪，当时便说需要让店内服务员都要学会标准礼仪动作。学长莫不是想让春香去教。”

　　　　文宓点点头，给她点赞：“学妹果然聪颖，为兄看中的便是她，想让她把宫中学来的教给服务员，让她们有一套标准的待客礼仪，以此来提升服务水平和店铺档次。”

　　　　裴琰了解他这想法，想起家里的三位，忍不住又问：“学长府里还有三位，为何非要用春香？”

　　　　文宓笑一笑说道：“家里的三位啊，冬香最勤快，可是太老实，恐怕她教不好。而且，她是我重点培养的厨工，不宜轻动。夏香嘛，倒是很会来事，可是以她的行止怕是会教出……怕是教出的服务员失之于稳重。至于秋香，太过清高冷傲，未必便肯用心教。再者，家里的杂役年纪都大了，总需要两个年轻的待客，她俩既然无心做别的，且在府里端茶送水吧。”

　　　　端茶送水？裴琰在文府时间长了，自然看得出夏秋二香的心思，忍不住叹一口气，转而又问：“学长，春香可还是担着重要职事。”

　　　　文宓听了点点头，又琢磨片刻说道：“为兄原准备让她就近在庄中教女子礼仪，这耽误不了许多事情。可是为兄看了她做的豆酱，突然想让她去掌管麦香园？”

　　　　“啊？”裴琰长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没追问，文宓便摆摆手说道：“这只是一时之想，稍候你我再议，天色不早，我们早些去住处，我忘了有事情要吩咐。”

　　　　裴琰听了这话，暂且不语，两人说话间已来到辎车边，裴琰看文宓唤来李散与李安，便招呼弟妹先上车。

　　　　文宓等他俩过来，递给李散一个手札，说道：“这里有件大事要你去做。你二人也知道家里要开个糕点铺子，需要年轻的女子做服务人员，只要十六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先要十个。就跟前几日招去的糕点师一起工作，具体职事不过是洒扫庭院与售卖蛋糕，我这里写得详细。我要你二人连夜通知到各家，问明有没有要加入。若是有便先报名，明日我再挑选，记住，识字的优先。”

　　　　李散早习惯了这临时交办事项，答一声是，便拉着李安去办。

　　　　兄妹二人一路无话，来到长公主别院。

　　　　别院这边早得了消息，已经为文宓收拾好了跨院，连火炕都砌好了。文宓上次便住在这里，这次为了安全起见，依旧跟裴琰和弟妹挤在这跨院里。

　　　　这跨院有两个厢房和一个偏房，厢房都是套间卧房。文宓跟裴頠、文旻住一间，裴琰跟文蕊住一间，至于思思和秀儿，她俩睡偏房去。

　　　　裴琰看了一遍院落，没有提意见。这里毕竟是长公主别院，不好太过叨饶，若是单独住在另一侧跨院，她还有点害怕。

　　　　先一步来到的李小大和冬香已经将厨房收拾出来，文宓让李小大做下手，切肉，切菜，他亲自动手抻面条。

　　　　裴琰心中很是好奇文宓的安排，可看他专心做饭，便没有追问，只是笑着吩咐裴頠、文旻、文蕊三个准备用饭。

　　　　文宓已经有日子没做炸酱面了，特意誊抄好了菜谱，先炒好肉丁，再重新放葱花，再倒进豆酱。

　　　　待酱香被热油激出，文宓美得心中哼着小曲，一面吩咐李小大注意涰豆芽的火候，一面问被香味吸引过来的蕊蕊想不想吃肉。

　　　　小蕊蕊开心地把手含在嘴里，喊着要吃肉。

　　　　文宓得令，把肉丁倒进锅里，翻炒均匀，稍微加点水，改小火慢慢熬着。然后转身去另一个锅边，将面条下锅，眼见滚三滚，将面条出锅，过一遍凉水，捞到箪里。

　　　　那边李小大已经将芹菜、豆芽，菜瓜备好。

　　　　文宓做好这一份，便把菜谱交给李小大跟冬香，仆役与护卫的面交给他俩。

　　　　这小两口早习惯文宓这不负责任的教学方式，互相看一眼便分出一个去备菜，一个去抻面。

　　　　文宓在旁边看着，都不知道他俩是咋交流的，这么默契，用意念？文家真是出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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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妹夜谈

　　　　文宓没让李达伺候，自个把酱菜面条都端出来。没长辈在，吃饭也不在客厅，而是在他这边的厢房。

　　　　一家人围坐在火炕上，暖暖和和，其乐融融。

　　　　文宓一边配菜，一边将将吃法说给裴琰，搅拌均匀后交给蕊蕊。

　　　　蕊蕊接过炸酱面，尝了一小口，小脸立刻乐开花，用不好筷子，便干脆下手抓着往嘴里送。

　　　　裴琰学着文宓的做法，将炸酱浇在面上，又添加上青菜豆芽，慢慢搅拌，笑看一眼大吃的蕊蕊，回头时看文宓往旻旻碗里加一大把菜瓜，只因为旻旻刚才说不吃青菜。

　　　　裴琰听到这话，笑着又加一把青菜递给裴頠，自家这个小胖子也是不爱吃菜的。

　　　　裴頠委屈地看看裴琰，知道阿姊不好说话，再去看文宓，发现他正忙着给阿姊拌面，只好默默吃面。

　　　　裴頠嘟着嘴，万分委屈地把碗接到手里，也想用手抓，却被裴琰把筷子塞到手里，无可奈何只得很不熟练地用筷子夹着吃，只吃了一口，立刻把不愉快抛到脑后，端起大碗，把嘴放在碗边，用筷子往嘴里拨拉。

　　　　裴琰看他们吃得香甜，这才轻轻尝一口，浓浓的酱香和着可口的菜瓜，让她胃口大开，含着韧劲十足的面条呼噜噜往嘴里吞，惬意地嚼着。

　　　　文宓见他们如此摸样，心中非常满意，好厨子都喜欢看食客满足地大吃大嚼，他也不再耽搁，飞快地调好一碗，大吃起来。

　　　　五个人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吃完一碗都又盛一碗，也幸好房中的侍女都被打发去吃饭了，不然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以为主人刚从非洲回来。

　　　　一盆面条吃完，五个人各个撑得弯不下腰，文宓只好再去熬山楂水给他们消食，然后带他们出门走几步，看看庄上农家的灯火，看看天上的星星。

　　　　文宓把认识的星星一一指给他们，讲几个新奇的故事解闷消食打发时间，让弟妹悠闲自在地度过在农庄的第一晚。

　　　　文宓安顿裴頠和文旻睡下，出门看时，裴琰正在对面看着他。他刚想过去，又收回脚来，请裴琰过来。

　　　　深更半夜去裴琰临时闺房，终归不合适。

　　　　裴琰犹豫一下，便走了过来。

　　　　深更半夜来学长卧房，虽说是外间小厅，也不合适，可眼下地方有限，她又等着解惑，便顾不得许多，把门敞开，让思思和秀儿在对面看着，多少让她安心一些，不然总有夤夜私会的感觉。

　　　　师兄妹两个依旧对面而坐，他们早已习惯这坐法。

　　　　裴琰恍然觉得又回到了文府，便如那一夜在水榭谈心，烛影中的学长，也是这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正是那夜一番长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文宓思忖片刻，从旁边翻出一个手札，说道：“学妹还记得为兄说过要让销售管事兼任掌柜的打算？”

　　　　裴琰从思绪中醒来，懵懵点头。

　　　　文宓知道她走神了，便把以前做的规划递给她：“以前议定的是一掌柜加四管事模式，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掌柜人选。原本我一直看好李散，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李散也没有销售经验，还要从头培养。还有，李散有这个农庄要管，抽走他，便要把农庄交给李安。再者麦香园所需要的材料也是重点，我原指望李散能帮着刘七做好原料保障……”

　　　　文宓说不下去了，手下没人，事事被掣肘。

　　　　“实在不行，便从你我两家借人。”裴琰看他苦恼，忍不住又提起原来的打算。

　　　　文宓摇摇头说道：“眼下你我两家都没有适合做掌柜，做销售的人才。如果只是借人接替李散，不如不借。”

　　　　裴琰也明白，可是实在不忍看文宓为难：“不如，多待些日子再开张，这次太过仓促，本不在你我计划内。”

　　　　文宓摇摇头说道：“再推怕是长辈就急了，说不得会把麦香园收回去。怪只怪为兄，没想到有人如此急着给送钱。”

　　　　裴琰笑一笑也是摇头无语，都没想到生日蛋糕会成为别家攀比之物，居然求着他们做。

　　　　“有了。”文宓刚说出来，便自觉降低音调，唯恐吵醒俩小弟：“这开市时间不能拖，不过，为兄想起了一个说法。这次开市做的低调些，只为满足那些需求蛋糕的人。生意是要做的，不过不叫开市大吉，叫试营业。”

　　　　“试营业？”裴琰压低声调凑近一些：“学长细说说。”

　　　　文宓想了想，说道：“所谓试营业，就是正是开市之前的尝试。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辞，为的便是告诉他们，我们这新店新模式难免做的有不妥的地方，请他们多体谅，也多指教，多提出问题，我们好来改。借这个理由，我们能得到一些谅解，出了岔子，别个也会给个改过的机会。”

　　　　裴琰边听边点头，学长鬼主意就是多。

　　　　文宓想了想，接着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大胆一些，把后面的计划提前。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培养店铺人员的个人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提高他们的本事。”

　　　　裴琰一时不明白他这新词，可看他脸上狡黠的笑，开口提醒：“学长切不可太过猛撞，免得出大岔子。”

　　　　文宓摆摆手说道：“不猛撞，我只想借这个机会锻炼李散和春香。为兄想先把李散派去，让他接替李耳筹备开店事宜，暂时做个掌柜。至于春香，待她培训好服务员，便让她带着去做销售。让她一边做，一边跟郭辉去学，学好了便让她做掌柜，若……”

　　　　“让她做掌柜？”裴琰虽然已是第二次听到，还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她听得出来，学长这次已经拿定了主意。

　　　　文宓示意她淡定：“我知道这决定太冒险，可是你我没几个可用之人，只能如此。学妹先听我说完。春香这个人能力是有的，细心还努力，也极有眼色，识大体，知进退，让她去做掌柜负责应该送往，应付一些难缠的客人，要比年轻气盛的李散要强。再者她还能把销售也一起抓起来。这样为兄就能把李散摘出来。学妹莫要忘了，牛奶与面粉放在店内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保密也为了提高产量，必须把这两样都分出来，最好还要分开。刘七踏踏实实磨面可以，管事未必行。为兄准备让李散接替他，至少帮他把原料生产这一块的基础夯实。所以，为兄才想把麦香园交给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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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买人心

　　　　麦香园，春香？裴琰一瞬间以为这俩有关系，转念一想是学长对香字情有独钟。额，又走神了。裴琰顺着文宓的思路想了一遍，说道：“小妹能理解，可春香毕竟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女子未必便比男子做的差。”文宓脱口而出，然后很想给自己个嘴巴，这是男尊女卑的时代，虽然玄学兴盛，礼教并不严苛，可是仍有大批儒家卫道士。

　　　　裴琰惊讶于文宓的大胆，一时不知该如何说，用男尊女卑教育学长，她做不到。

　　　　文宓想了想，不扯男尊女卑那套，说道：“学妹，这掌柜与管事都只是一份工作，为兄那份岗位职责里写的明确，不管是谁做，只要做好就行。便比如东姑，不说为兄有意安排，就文家这几个管事，李达李耳两位做不了厨工。正经的厨工李秋连炒菜都做不好，他能与东姑一个女子相比？李小大与冬香，包括春夏秋三香，乃至萍儿都是跟东姑一起学的糕点，可都没有东姑做的好。所以，东姑做糕点管事，包括你我都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这掌柜的也一样，不能先分男女，成与不成，让李散与春香都试试，谁做得好便交给谁做，都做不好再找别人。学妹以为如何？”

　　　　裴琰听完，默然点头，她知道文宓已经拿定了主意，单从男女之道来劝，很难劝回。而且学长在用人一道做的还不错，不妨试一试。

　　　　师兄妹间第一次出现冷场，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裴琰便起身告辞。

　　　　裴琰回房关门的那一霎那，看文宓在看着她，勉强笑一笑。

　　　　关门回身的那一刻，裴琰觉得心中没来由安宁下来。或许，学长心中并没有男女之见。

　　　　带着莫名的心思，裴琰独过了旅游的第一夜。

　　　　一早醒来，天光已亮，蕊蕊正趴在她怀里撒娇赖床，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不用问也知道，学长带着两个弟弟跑步回来了。

　　　　今日起得晚了，做瑜伽的时候到了。

　　　　裴琰穿好衣服带蕊蕊出门时，第一眼便看到学长那满是阳光的笑脸，带着别样的温暖。

　　　　“早”“早”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简单问候，之后是会心默契的笑，昨晚的尴尬，一笑而过。

　　　　秋日艳阳升起，风轻云淡，真是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