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如梦-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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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点点头，给了文宓肯定的答案。

　　　　算了，洗洗睡吧。

　　　　文宓刚要吹灯，小白探爪把他拉住，对他指一指外面。

　　　　这是要出去？

　　　　此时，夜幕降临。裴琰等人要准备明日游玩，都早早歇息了。仆役辛苦一日，也都歇息了，只有护卫在忠勤值守。

　　　　文宓不想惊动他人，悄悄翻墙出去，又在别院四周巡查一圈，确定没有潜在威胁，这才沿着小白指示的方向进山。

　　　　刚进山，文宓就换了行装，穿上战斗靴，裹好战斗服，罩上面罩，把夜视仪也戴好。他隐约觉得要干正事了，来这里就是干这个，吃喝玩乐都是副业，小白这档次的雇主，没麻烦还好，有麻烦保不齐就是灭蒙飞鸓一样的对手。

　　　　虽说用枪打怪有作弊之嫌，还很low，可是他一个暂时还不会任何法术的凡人要怎么挑战妖兽呢？骑马挺枪正面硬杠？呵呵，那是送人头，文宓不干这傻事。

　　　　有枪在手，文宓心里踏实下来，他早有觉悟，不管遇到什么，就是一个字，干。

　　　　甭管上山打虎，还是下水擒龙，就算遇到妖魔鬼怪，也不放过。最多打输了挂掉，或许那时梦就醒了，这叫提前毕业，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在乎这个。

　　　　抱着这悲壮的心理，文宓健步如飞，穿山越谷，过了几道山梁，来到一个高山峻谷之中。

　　　　天空没有月亮，点点星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山谷，文宓看小白不催他赶路了，觉得到了目的地，他没敢开手电，借着夜视仪观察周边环境，

　　　　这里林木茂盛，静谧的可怕，空气中隐隐有腐臭味。

　　　　文宓不敢大意，慢慢搜索前进，刚转入一道峡谷，便听到一阵婴儿啼哭声。

　　　　“哇啊哇啊”

　　　　文宓停下脚步，凝神细听，确实像是婴儿啼哭，在这幽静的夜晚，比听到女人喊救命更恐怖。

　　　　他一路走的都是猎户趟出的小道，可以确定这附近绝不会有人家，他一边观察，一边往前走，把掏出的手枪收回，取一把霰弹枪背上，再把突击步枪装弹上躺，据枪搜索。

　　　　他不会法术，又没有飞檐走壁，祭飞剑取人首级的本事，只能仗着火器。

　　　　哇啊哇啊，婴儿啼哭声愈发响亮。喔哦喔哦，还有几声狼叫。

　　　　峡谷愈发狭窄，文宓注意到前面出现了山峰，他感觉正一步步走进一个死胡同，太不吉利了。

　　　　这心念一动，他发现前面有几盏幽光闪烁，一步步走进，他看到峡谷尽头有个山洞，山洞四周是一片蒿草地，除了一块突兀的石头，没别东西。

　　　　那片绿色幽光正出自山洞，一对一对的幽光透着杀气，文宓借夜视仪看得清楚，那是狼的眼睛。

　　　　shit，遭遇狼群了，这就是小白的目标？狭路相逢勇者胜，文宓立刻把手指移到扳机上，准备战斗。

　　　　他刚要射击，便注意到小白从他肩上腾空而起，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一阵婴儿啼哭声在他身前骤然响起，

　　　　文宓心头一激灵，停步不前。他循声侧头一看，山洞前那石头动了，一块石头分成了两块。会动的那块不是石头，而是一头青色猛兽。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兽犀渠

　　　　那猛兽先前背对着文宓，他误以为那是一块石头，还好没有走到那猛兽嘴边。

　　　　那猛兽退两步，退到石头一侧，死死盯着文宓。

　　　　文宓也盯着它，这货个不高，周身全是坚实的肌肉，状若犀牛，头上确实两支长长的牛角，笔直向前。再看脸，很像是狮子，鼻子喷着粗气，血红的眼睛冒着凶光，明明是一头肌肉怪，偏偏嘴里发出的是婴儿啼哭。

　　　　犀渠？文宓猛想起昨天才聊过的怪物，正是长得这一副形容。没想到今日便遇上，看这架势，灵犀正与狼群对峙，自己戴个夜视仪瞎目呼哧眼闯到决斗中心来。

　　　　三方对峙，三国鼎立，三……

　　　　文宓还在纂词的时候，那犀渠动了，低头挺角，闷头冲他撞来。

　　　　靠，这是欺负自己单枪匹马啊。

　　　　文宓也不避让，端起枪来瞄准犀渠的眼睛连连开枪。

　　　　嗵，嗵，嗵嗵，嗵，嗵。

　　　　短促的枪声在山谷中震响，枪声未落，犀渠便一头栽倒在地，冲击变成了翻滚，哀嚎着打滚，一直滚到文宓身前。

　　　　小白从天而降，落在犀渠头上补刀，犀渠四肢抽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遭遇战徒然爆发，眨眼便结束。看热闹的狼群被枪声惊到，掉头就跑，风一般消失在山洞深处。

　　　　文宓呆愣在原地，一时没回过味来，端起枪看了看，是不是用大炮打蚊子了？太不过瘾了！

　　　　额，看来以后不能轻易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大炮打蚊子，有点浪费加丢人。

　　　　趁着小白进餐的机会，文宓四下看了看，草地上有战斗过的痕迹，洞口附近还有几条狼尸，肠穿肚烂的比犀渠死得还惨。

　　　　犀渠身上也有伤，伤口处的皮缝里还有狼爪尖，看上去狼爪没撕破犀渠皮，反而折在了上面。

　　　　文宓心中好奇，拿出匕首试了试，轻轻一刀竟没割破犀渠的皮甲，他收回匕首，摸着锋利的刀尖嘀咕：“幸好刚才直接用了枪哈。”

　　　　他看小白已吃饱喝足，小心跟它交流：“这肉好吃不？你吃这么一点就不吃了，剩下这一大坨有嘛用呢？”

　　　　小白把头一偏，没回应。

　　　　文宓尴尬地笑笑，绕着犀渠转一圈，发现没有值得下刀的地方。

　　　　犀渠是公的，有犀渠鞭，不知道是不是大补之物。可他还太小，不需要用这个补，贸然再给文俶，咋解释呢。

　　　　犀渠皮挺厚的，天生的皮甲，可是这么大个不好剥啊。

　　　　开膛破肚找犀渠黄之类的东西？额，这货长得像牛，可又不是牛，哪来的牛黄？黑灯瞎火的真不愿意折腾，万一他肚子里没货呢。

　　　　犀渠肉？算了，没吃过，不知道能不能吃，再说这么大个的家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这肉肯定又老又硬。

　　　　犀渠角？m4近距离射击。冲击力太大，犀渠头被打烂了。这货还一头戳到地上，扭断了脖颈，折断了一根角，想凑一对战利品都凑不齐。

　　　　额，卸一条腿太麻烦了，还是斩鞭锯角割尾巴吧，再割一块皮子留着当纪念品。唉，白浪费六颗子弹，赔大了。

　　　　文宓摇着头找齐弹壳，再从稀烂的犀渠头上挖出变形的弹头，然后开始斩鞭锯角割尾巴。

　　　　他心不甘情不愿收好纪念品，又琢磨着再割点什么时，小白跳到了他肩上，指着谷口示警。

　　　　又有情况？今天是怪兽出山的好日子？

　　　　文宓这么想着立刻退开，顺着山壁退到密林中，悄悄观察。

　　　　几团亮光慢慢移动过来，不是动物的眼睛，而是火把，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文宓借着树木隐藏，悄悄变换位置，从侧面迂回到他们身后，没着急走，静静观察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黑衣人慢慢摸索着从文宓身前走过去，围在那个犀渠搜寻。

　　　　“师兄，这山洞很深。”

　　　　“师兄，这里有死狼，似乎是被犀渠杀死的。”

　　　　“师弟，这犀渠似乎是被人杀死的，少了一支角。”

　　　　“师弟，你看着犀渠的头颅，不知被用何兵器打得稀烂。这世上能有有谁能有如此巨力？咦，这血迹未干，快去四周看看，莫要大意。”

　　　　师兄？师弟？文宓听得清楚，这年代敢称呼师兄的人不多，不是游侠，就是化外之人。

　　　　文宓凑近一些看，借着火光看清这些人是道士，这算不算自家人？

　　　　“师兄，这边有个奇怪的足迹，那人似乎没进山洞，想来还在谷中。”

　　　　这话一出，众道士一阵慌乱，还有人开口请高人现身相见。

　　　　文宓知道露了行藏，不敢多留，立刻离开。这些道士拿着刀剑过来，不是为犀渠来，就是为狼群来的。现身相见？还是算了，免得再引发新的冲突。

　　　　文宓有夜视仪，走得飞快，又悄无生息。

　　　　回去的路极其通畅，没遇到道士，也没遇到猛兽，文宓觉得索然无味。

　　　　或许是小白对山狼这种小目标不感兴趣，这次任务出的简单，只当搞一次夜间丛林穿插，溜回腿儿。

　　　　京都生活太过乏味，活在谎言中的日子太过压抑。借用他人**之后，文宓没了烟瘾，没了酒瘾，同时也意味着没了刺激。

　　　　战斗带来的快感容易让人上瘾，文宓很怀念肾上腺素狂飙的日子。

　　　　日出东方，艳阳高照，秋高气爽，没有瑟瑟秋风，只有浓浓的秋意。

　　　　皇甫家管事引路，一行人转过牛背山，沿磨石山山谷往南走，这段山路比牛背山与牛腰山那路好走，可以一直通到狮头山下。

　　　　狮头山下有个大湖，靠着向阳暖坡，风景极好。

　　　　如烟带着裴琰下车，引领她走到山崖下，指着一汪泉水请她过去。

　　　　文宓没跟着去，指挥仆役围好帷帐挡风，铺好毡席摆好桌案备好水果茶水。然后他在水边撑起太阳伞，支好躺椅，架好鱼竿，开始饱览湖光山色。

　　　　这就是旅游，跟文宓想得不一样。

　　　　看这里沟壑遍地，还有高山峻岭，不玩攀岩，玩玩徒穿也好。可是随行的不是弱女子，就是小孩子，没人陪文宓野。

　　　　射猎也不行，如烟听了眉头紧皱，裴琰直说很暴力。

　　　　好吧，这里风光好，钓鱼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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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泉边佳人

　　　　文宓准备抛线时发现异样，如烟选的这汪泉水，是从狮头山脚下渗出的，形成一个泉池。池水不深，清澈见底，只是在这明媚的秋日里居然有水汽缭绕。

　　　　文宓试了试，水温暖热，抄起一捧水闻了闻，有硫磺气，这里居然是一眼天然温泉。

　　　　这北地没个火山，似乎也不在地震带上，居然有一眼温泉，当真是世外桃源。更难得的是，这眼温泉居然无主，当真是古风淳朴。

　　　　文宓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来泡温泉的，很贴心地帮着把泉池围住，吩咐护卫把警戒线拉得远远的，自个带着李小大和冬香也离得远远的埋锅造饭。

　　　　他是来陪玩的，就要摆正身份，做好后勤工作。

　　　　裴琰和如烟没有冷落他，让思思把他唤来，俩人交换几个眼色，裴琰开口说道：“学长前一日画得那两幅画不好，小妹很不喜欢。”

　　　　文宓早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说道：“学妹与阿姊不是一人一幅分了吗？为何又不喜欢。”

　　　　裴琰板着脸说：“那是怕这画传到外面，有损我二人名声。”

　　　　“那是为兄的错，为兄在此向阿姊与贤妹赔礼。”文宓说完，大大做一个揖。

　　　　裴琰跟如烟快速交换个笑脸，复又板起脸对文宓说：“赔礼就完了？”

　　　　“贤妹有何要求，愚兄一定照做。”文宓一直在等她的后招，太熟悉这套路了。

　　　　裴琰清清嗓子：“嗯，今日你便好好画一幅，画我与阿姊垂钓赏秋图，要素描，不要速写。”

　　　　文宓看一眼如烟脸上也有笑意，便笑着唱喏应下。

　　　　为美女画素描，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欣赏美女，文宓正求之不得。

　　　　文宓让两人选个舒服的姿势，他在泉池对面选好位置，开始绘画。

　　　　这一次他没有藏私，把两块画板拼好，把两张画纸拼到一起，拿出最好的铅笔，以弥补自己画技的缺陷。

　　　　文宓仔细观察两位佳人，迟迟没动笔。

　　　　美人之美难以描述，尤其难画。

　　　　如烟在左，云鬓浸漆，青丝如瀑，眉若翠羽，眼似清波，鼻若凝脂，香腮冰洁，容貌清新淡雅，好似瑶池雪莲花。

　　　　裴琰在右，云鬓娥娥，青丝如绢，螓首蛾眉，眼含秋水，双颊绯红带羞，朱唇微翘带笑，领如蝤蛴，肤白如雪，宛若芙蓉出清水。

　　　　文宓落笔平缓，用简单的线条概括两人的外形，笔触轻缓。继而轻笔细化五官轮廓，再依据光影表达基本明暗关系，呈现出大体构图和形体关系。之后是上调子，以线面结合方式根据光影明确五官造型，然后细化处理，突出头发立体感。

　　　　做好这些，文宓将笔削细，深入塑造五官，然后是发髻。仔细描绘美眸，强化眼中神态。细心观察唇角，根据光影改变笔触走向以柔化纹路。力求每一笔曲线都尽量柔和又不失质感，每一笔勾勒都能使发丝清晰有立体感。

　　　　接下来是描绘两人服饰，揉开长裙与外袍部分的明暗线条，细化每一条布褶，增加柔和均匀的质感以丰富整体画面。

　　　　绘画是欣赏美，发现美的过程，是绘画者与被画者之间心灵沟通的过程。通过眼神，绘画者发现美，被画者捕捉到欣赏，默默交流，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裴琰正对着文宓，看着文宓的画板，偶尔也看一眼观察她的文宓，认真起来的学长真的很有魅力，没有敷衍，没有烦躁，每一次注视都带着欣赏。

　　　　眼神交流中，她能很默契地读懂他的意思，做出微调。也许这便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志趣相投，大有逢知己的感觉。

　　　　如烟侧身而坐，眼睛看着文宓脑后的青石。她能感觉到他的注视，平静欣赏的目光让她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没有冒犯之意，心中不再羞涩。

　　　　脑海中回忆着两人间的每一次对话，再次默默评价这个貌不惊人，才不惊人的才子。

　　　　绘画是欣赏美，发现美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一刻，山间流水，林间鸟鸣，仿佛都静止。

　　　　裴頠三人也自觉地到一边去玩，除了偷偷在文宓背后看一眼，不敢打扰。

　　　　一个时辰过去了，文宓看到两人都已有疲惫之色，便休息一会儿再做最后的细化调整。

　　　　裴琰和如烟不约而同都来看画，对文宓的构图很满意，两人各居一张画纸，又衣袂相连，合而为一，面部特写很细致，很传神。

　　　　两人齐齐给文宓点赞，如烟道一声辛苦，裴琰让他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不是画画，是做饭。

　　　　作为带文宓来玩的条件，裴琰让文宓制定了详细的菜单。裴琰爱吃的坛子肉，如烟喜欢的蒜蓉虾，蕊蕊专点的炸酱面，文旻爱啃的排骨，裴頠闹着要吃的螃蟹，还有文宓自己的想吃的烤鱼，这野炊食谱丰盛的很。

　　　　唉，小师妹现在跟自己一点不见外，跟蕊蕊一样，使唤起哥哥来不客气。

　　　　文宓也顾不得胳膊酸，准备把菜单变成菜。

　　　　除此之外，还有“飞鱼”肉，文宓根据三个宝宝的需求，做出不同口味。

　　　　有李小大和冬香帮着备菜，文宓可以抽空爬个坡，在高处欣赏湖光山色。

　　　　文宓不通风水，只对这地界地形很中意。

　　　　狮头山横在南面，绕过狮头山东麓，南面就是风门山西麓。两条山麓夹一谷，夹出个三叉口，不知道这是不是风门山的风门。只是风门北面正对着的是牛背山南麓，将这风门堵得死死的。

　　　　文宓在脑海中描绘完这三条山脉走向之后，强迫症就犯了，很想把牛背山这根锲子锲入三叉口，彻底堵死这风门。

　　　　这只是的玩笑，文宓转了一圈，看上了狮头山北面这鹅坡。

　　　　鹅坡不高，坡势平缓。东坡对着牛背山一片丘坡，中间夹着一条山路和一条溪流。向阳南坡坡势最缓，土层最厚，坡下就是这大湖。西坡与狮头山间是道峡谷，谷中有一条小河，绕过鹅坡汇入马涧河。鹅坡北面则是能抗北风的磨石山，这地势是不是藏风纳水之地？

　　　　甭管是不是，文宓觉得这里很适合种果树，稍加改造，四面山坡都能利用。而且附近还有几个不错的丘坡，有发展腾挪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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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观山选宅

　　　　狡兔三窟嘛，京都没安全感，白云岭没发展空间，第三个窝搭在这里很合适。尽可以下京都，退可以遁入深山。额，我怎么感觉是在整犯罪窝点？

　　　　裴琰看文宓乐呵呵下来，忍不住问道：“学长，何事如此欢喜，分享一下呗。”

　　　　“哈哈哈，调皮，又学我说话。还真有好事，不过这只是个想法。”文宓笑着打趣裴琰一句，转头问如烟：“阿姊可知道这湖跟这鹅坡有没有主？”

　　　　“有主？”如烟略一迟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都是官家的土地，都不是私产。我不清楚这鹅坡，只知道这泉是不会售为私产的。“这是为何？之前有人要买这片地？”

　　　　如烟点了点头：“我也只是听家君提起，说是早些年有人见这泉水温热，想买下来在这里建私宅。可这山里住的别的几家不乐意，也有人出来抢，抢到最后闹出事来，官府便出了告示，不会将此处发卖。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好，又靠着这条山路，有路过或是游玩的，都可以来这里歇脚。上任县令原本想把这里修一修，可平整完山路便没了钱。如今，山中没有几户人家，也没谁常来，都不愿出钱。没人捐钱修路，此事便搁置了。”

　　　　文宓听了，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事好像有戏。

　　　　裴琰注意到他的表情，问道：“学长看中了这湖？”

　　　　文宓摇了摇头：“不是这湖，估计也不可能买下。为兄看中这鹅坡了。”

　　　　“鹅坡？”裴琰回头看了看，想了想问道：“学长要在这里建别院？”

　　　　额，小师妹懂我，不过，想得超前：“学妹说早了，为兄只是想盘下个山坡种些果树，至于别院，须得从长计议。”

　　　　“果树？”裴琰嘀咕了一句，没再问。

　　　　如烟在一旁说道：“小言贤弟还要三思，我听说这是一处大凶之地，不适合建造宅院。”

　　　　文宓听了，有些奇怪，他不通风水，还是很注意风水问题的：“大凶之地？阿姊细说说。”

　　　　如烟想了想，说道：“我也只是听的传言。早年有人别想在此建别院，可赶上了狮头山山崩。”

　　　　“山崩？”裴琰忍不住去看眼前这山。

　　　　文宓看到了，往西不远的山崖确实有山体滑落的痕迹，应该是山石风蚀严重，外加水土流失。

　　　　如烟点点头，继续说：“后来，那人便请来方士堪舆。那方士说这狮头山原本叫牛头山，北面的磨石山曾叫断刃山，东面还有两座，一座是牛背山，一座是牛腰山。这四座山便是一头被肢解的牛，南面横着的风门山则是俎板。这南台山实是凶杀之地，不宜人居。故而，早年才有人把牛头山改为狮头山，断刃山改为磨石山。这才破了凶地。”

　　　　额，文宓觉得脑洞大开，这方士也太能扯了吧，风水可以这么解读吗？又没有卫星图，咋就看出这是被肢解的牛呢？

　　　　裴琰在一旁追问：“阿姊，那后来呢？便因方士之言没有建宅院？”

　　　　如烟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也只是一说。后来，这家主人患了恶疾，便搁置了此事。也是那一年，这山中出了凶兽。”

　　　　文宓听了，心头咯噔一下，想起昨夜的犀渠。

　　　　“是何凶兽？”裴琰起了兴致。

　　　　如烟想了想，接着说：“我也不知，有的说是朱獳一样狡猾的小兽，遍体鳞甲。有的说是獬，周身多是彘毛。也有的说是犀渠之类的大怪，凶狠异常。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可确是在这附近作乱，杀死许多飞禽走兽，偶尔也伤单身行人，闹得人心惶惶。官府曾遣猎户捕杀，却终一无所获。”

　　　　文宓昨日才遇到犀渠，听到这话，不由得不信。

　　　　裴琰听了，跟着皱起眉头：“学长实要三思，这附近没有人家，确实不宜在此落户。学长若着实想要山头，不如便选在阿姊别院左近，那里人多。”

　　　　如烟接着说道：“正是，家中别院建了许久，从未闻有凶兽作乱。”

　　　　文宓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面喧闹。

　　　　文宓听出文旻的呼喊声，起身去看，只见山道上过来十几个道士，道人都拖着辎车，裴頠与文旻正在坡上往下看，想要过去时，被护卫拦住。

　　　　文宓看了，笑道：“巧了，刚说到方士，便来了道士。”

　　　　如烟隔着帷帐看到，说道：“许是路过的，西边大瓦山与南边歪嘴山都有道观，两边道士是同门，常在这边走动。”

　　　　文宓了然，把三个娃娃唤过来，他自去支应。

　　　　他才出去，思思跟秀儿便紧紧护着文蕊进来，一脸恐慌，后面的文旻与裴頠却是满脸兴奋地过来。

　　　　文旻边走边喊：“阿兄，那些道士抓到一只大凶兽，是……”

　　　　“是犀渠。”裴頠在一旁补充道。

　　　　还真是巧了，文宓闻言苦笑，不用说，这是昨晚遇到的道士，看人数多了一倍，想来时找的帮手，能把那么大个的犀渠运出来，也是吃饱撑的了，一定要去看看这些闲人。

　　　　裴琰听到了他俩的话，把俩娃娃拉进帷帐，不许他们出去。

　　　　文宓过去时，那些道士正跟裴广搭话，为首的中年道士看到文宓过来，远远打个稽首：“小郎君，恕贫道冒昧，我等一路行来疲惫，意欲在此歇息片刻，叨饶之处，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诸位请便。”这是公共水域，文宓没理由拒绝，让护卫都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