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别闻录-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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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着雷顿的黄金巨人忽然转过身来，面对悬崖下方平静无波的大海，伸出了右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似乎受到了感召，在黄金海洋的某个地方，一团金沙组成的巨大的完美圆球慢慢的从海面上浮了出来！

　　　　“天地本无善恶。”黄金巨人的声音低沉和缓，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那是因为天地将善和恶融为了一体。不管是恶还是善都不是天地的本意。因为这两者间，不管哪个，只要单独存在都会打破天地的平衡，从而引起天地的巨变，进而毁灭天地。之后，天地依照自己的本性造就万物。”

　　　　他的手随着他的诉说缓慢挥动。前方巨大的圆球忽然无声的碎裂成了上万个同样完美的球体，它们均匀的分布在眼前的空间中，组成一个巨大而规整的立方体！雷顿第一次领悟到了，为什么那些大数学家会说数学是最美的一门学科！

　　　　“万物也无善恶之分，就像造就它们的这个世界。”巨人的右手轻轻挥动，眼前的这些小球体开始沿着一个经过了精心设计的简洁轨迹开始旋转，但是所有的轨迹，不管长短，都保证它们始终保持一个巨型立方体的样子。

　　　　“那个时候，天地，万物，都是最自如的存在。他们都是将善恶融为一体完美存在。不需要任何的改变，不需要多余的规则。一切都是最完美的，一切都是最终极的。所有的一切都遵循唯一的一条规则：无善无恶。”

　　　　雷顿看着眼前这个完美的立方体，在巨人的话语中竟然有打瞌睡的冲动。

　　　　其实不只是因为他的声音里的那股魔力，还有一个他很不愿意承认的愿意，那就是：无聊！

　　　　雷顿承认，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完美这回事儿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黄金巨人所描述的那个世界了吧。但是在雷顿心底的最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怎么可能出现完美呢！

　　　　如果出现了完美，那么也就是一件事情走到了尽头的时候！

　　　　既然是完美地，自然不需要任何的改进了，也不需要任何的润色了！那么除了涅槃，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而巨人描述的这个世界，干脆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达到了完美！

　　　　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因为它的出现时秉承天地最终极的规则而生的，自然也只需要遵循那最终极的规则。既然从一开始就达到了完美，那么这个世界还有出现的必要吗！

　　　　或者说，它出现的意义又在哪里呢！再或者说，它为什么要出现！

　　　　一个不需要任何改进，不需要任何进步，不需要任何润色的世界为什么要出现呢！这该是一个多么无聊的世界啊！生活在其中的万事万物，只需要遵循那条终极规则，其余再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也不需要其他的选择。那么它们和所存在的那个世界——意义何在！

　　　　“你是在想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吧。”巨人的语调稍微波动了一下，雷顿迅速感应到了这一丝波动。他忘了巨人是可以直接感应到他的所思所想的！

　　　　“意义就在于规则。你以后会理解的。”巨人的声音无喜无怒，道：“我现在想说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因为，盘古出现了。”

　　　　前方那个缓慢变幻的立方体突然静止了！其中的一个金沙圆球忽然碎裂开来！碎裂成了漫天旋舞的最细微的一颗一颗的金沙！

　　　　这些金沙在立方体内迅速蔓延，如同最细微的植物孢子，附着在了其他的金沙圆球上。巨大的立方体也因为缺少了一个圆球而显得不那么完美，但却更加的真实了。雷顿微笑了一下，很有意思的感觉！

　　　　“盘古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来由。无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只是他一出现，就宣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最大的虚假就是善和恶不应该是融合在一起的。而是应该各自按照各自的轨迹去发展。而他觉醒，或者出现的职责就是把善和恶分开来。”

　　　　雷顿觉得盘古如果真是这个巨人口里所说的这个盘古的话，那他一定是一个普罗米修斯式的悲情人物。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和种族，只为达成一个根本就无从判断对错的理想。

　　　　“盘古把自己的精魂和肉身粉碎成亿万微尘！并将它们遍布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舍身为道！这是一个近乎佛祖舍身饲虎的壮举！

　　　　巨人的右手一顿！顿时，组成那个巨大立方体的所有金沙圆球全部无声的碎裂了，碎裂成了最细微的金沙。它们在眼前的空间里组成了一个圆形的混沌世界。

　　　　片刻后，这片混沌中，一左一右，出现了两点金光。很快的，两点之间就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开始相互旋转！它们一边旋转，一边把碎裂的金沙吸附在自己的四周。雷顿咬了咬嘴唇，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一个由黄金金沙组成的太极图赫然出现！但这并没有完！

　　　　金光的旋转越来越快，但奇怪的是，那些随之而动的金沙并没有被甩开，反而是越来越向两点金光上聚拢！渐渐地，两个巨大的圆形球体慢慢成形。雷顿竟然有一种看两团星云最终汇聚成两颗恒星的感觉。

　　　　金沙越聚越紧。最终，两颗各自独立，但却一模一样，互相逆向旋转的完美星球，最终成形！

　　　　“这就是你所熟知的盘古开天地。他毁掉了原来的世界，强行将善恶分开，终结了一个黄金时代，将世界带入了一个善恶两极，蒙昧不堪的世界。”

　　　　雷顿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是真的不够用了，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过宏大了！已经宏大到了宇宙本初的问题上了。而这个问题上，不管是雷顿本人那短短十九年的生命，甚至就算是九先生的漫长生命，都是他们无法想象和度量的！在宇宙面前，亿万年都不过时沧海一粟！

　　　　所以雷顿打算岔开一下话题，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看不出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钥匙的传承人，而钥匙传承人的职责就是把现在这个蒙昧不堪的世界重新带回到黄金时代。”

　　　　雷顿的下巴掉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问就问出这么大的一个新闻来！

　　　　但是雷顿掉下巴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压根儿没觉得这个黄金时代有什么好的！

　　　　就算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在巨人口里是个什么蒙昧不堪的世界，但至少它有生机，有活力，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有无穷无尽的选择，也有无穷无尽的可能，还有无穷无尽的变化。

　　　　而这些正是这个世界的最大魅力。你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第二天会是踏上人生的最巅峰，还是跌入最低谷！也正因为有了选择，一个灵魂才是自由的！试问，没有选择的灵魂，即便是作用黄金海洋，又有何意义！

　　　　这些话雷顿没有说出来，但很显然黄金巨人听到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想，那么你所谓的那些选择、可能、变化的最终追求又是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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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一百〇九章　暮雪夫人！

　　　　有人曾经很偏激的认为，《断臂的维纳斯》是雕塑界的绝唱，是最美的一尊维纳斯。尤其是她断掉的双臂，给人们带来了多大的想象空间啊！她的双臂原本到底是在做什么呢！由此而引发的千古疑问也就造就了她流传千古的美名！

　　　　可是雷顿一直都有一个很不地道的想法：那就是给《断臂的维纳斯》的作者一千个胆儿他也不敢把塑像弄成这个样子！这种塑像一看就是神庙里订做的东西，而那个时代神庙可都是政府搞的工程！敢在政府的工程上偷工减料，玩什么个性，艺术之类的，那纯粹属于活腻味了！

　　　　所以说到底，《断臂的维纳斯》能被尊称为卢浮宫的镇馆之宝，并不是她本身有多美，而是她能够带给人无尽的遐思。

　　　　如此一来的话，最美的其实是你面对她时的想象力。《断臂的维纳斯》其实仅仅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你想象力之门的钥匙！

　　　　那么你所谓的那些选择、可能、变化的最终追求又是什么呢？

　　　　黄金巨人的这句话如同有魔力一般，让雷顿一时间陷入到了恍惚的状态之中，是啊，追求的又是什么呢！但是雷顿的走神竟然一下子走神到了以前那个躺在病床上的雷顿！

　　　　对于那个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的雷顿来说，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死亡，可是每当真的把死亡的念头付诸实施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的退缩了。其实死亡和一个人的活动能力没有任何关系，只和你愿意死亡的意志有关。

　　　　很多时候，雷顿都把自己那种毫无希望的坚持归结给了希望两个字。这是最美好也是最害人的两个字。

　　　　因为希望就像天地间的风，无处不在，但要具体说它到底在哪里，又没有任何人说得上来。它就那么幽灵似得在你身边游荡，每当你快要放弃的时候，它就会适时地站出来，以一副激昂人心或感动人心的面貌，告诉你，希望还会有，它永远都在那里，坚持就有希望！而具体到雷顿身上，那就是他总还是抱有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哪怕是那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只要有，总会有好起来的可能，总会有自由的那一天！尽管他的病情好起来的希望比中彩票要渺茫多了。但你见过一个彩民因为希望渺茫而放弃吗！

　　　　不过很后来，雷顿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希望。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就是三个字――为什么！当一个人快要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就只会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导致了现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局面！

　　　　雷顿意识到这一点后就非常强烈的感受到，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其实就是为什么三个字的支撑的，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那场疾病！为什么同样为人，老天会如此的不公！既然安排了每一段生命都是以死亡作为终结的，那么为什么会在出生和终结之间安排一段如此千差万别的人生！

　　　　说到底，他只需要一个答案。而他追究的那些选择、可能、变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找到那个答案！

　　　　这就是心病，多少人被这个心病折磨的死不瞑目。而老天爷也就是最残酷的那个庄家了，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人的祈祷或乞求而把这个答案哪怕稍微的透漏那么一丁点！所谓天道至公，但如此也就往往意味着无情。

　　　　“你要的答案就在眼前。”黄金巨人声音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静静的看着眼前相对旋绕的两颗金色星球。他觉得巨人的话触动到了他心底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就保存着自己苦思冥想的答案！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用手去抓风，明明能够感觉到风在手里留下的痕迹和感觉，可是张开手的时候，却无迹可寻。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雷顿老老实实地道。

　　　　“善恶未分之前，天地平和而稳固，万物寂静而美好。盘古强行将善恶分开，可惜的是他做的并不彻底。”随着巨人的诉说，两颗金色星球缓慢的旋转，也在缓慢的靠近。

　　　　雷顿心底一动，他隐隐猜到了要发生什么！

　　　　如果宇宙中两颗星球相撞会发生什么！那是用脚趾头都会想到的！恐龙就是因为一个不过几十公里的小石头撞上了地球就彻底嗝屁了的！

　　　　两颗金色星球终于相遇了。但是没有发生雷顿想象中轰天灭地的大爆炸，两颗星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为了一个，然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成了一粒一粒的金沙，重新坠回到了下方平静的黄金大海中，归于寂灭。

　　　　“它们其中的一个就是你现在所处的世界。”巨人的话在雷顿心底掀起了滔天波浪。

　　　　“难道――那就是明暗两境！”

　　　　“明暗两境！”巨人的语气轻微的波动了一下，“看来对它们的称呼又改变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名号不过是一个外在的标记罢了。盘古的作为确实是实现了他的梦想，生成了两个所谓的――真实的世界。可惜他做的不彻底。盘古的本意是生成两个各自独立的世界，一个极恶，一个极善。两者同出一源而互不交汇。但是他忘了，善恶本就共生，怎么可能互不交汇！两个世界是命中注定的要相遇的。而相遇的结果就不是盘古所能控制的了。”

　　　　“重回黄金时代？”雷顿尝试着说了一句。

　　　　“那就善莫大焉，可惜不是。两个世界相遇的后果就是湮灭为亿万微尘。不会有任何东西留下来。包括你，不管是那一个你！”

　　　　很多年后，雷顿发觉，在自己对黄金时代这段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记得最清楚的尽然是这句“包括你，不管是那一个你”这句话。因为这是他此生距离真相最接近的一次，可惜他错过了。这个真相就是为什么他身上兼具了九先生和雷顿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灵魂，尽管九先生的灵魂已经融入到了雷顿的灵魂中去，可这并不能否认这种情况曾经存在过。

　　　　不管是别人说的穿越也罢，还是庄子的庄生梦蝶也罢，他们都只是说有这种情况，可是他们都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而很明显的，黄金巨人不但知道这种情况，还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过的太过舒服，以至于雷顿早就忘了要去追究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否则他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非常激动，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可惜的是，幸福中的人会选择性的忘记那些不幸福的过往，雷顿非圣非贤，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已经有了自由之身，为什么要去记住那个病床上的人！

　　　　所以他忘了，所以他也就错过了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一次机会！

　　　　可惜吗！雷顿不知道，只能说见仁见智！

　　　　“为什么会这样！”毫无察觉的雷顿顺着黄金巨人的思路问出了这个问题。

　　　　巨人停顿了一下到：“那是因为盘古低估了善恶同出一源这个根本所具有的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道：“盘古宣称黄金时代是一个虚假的时代，是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时代。那么他要生成的善恶分离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只有善的世界，其实也就无所谓善。一个只有恶的世界，其实也就无所谓恶。而这样的世界，其实就是没有善也没有恶的世界。有善的存在，就必定会有恶的存在。相反亦然。他的做法其实只不过是把一个黄金时代分成了两个黄金时代罢了。”

　　　　不得不说，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善恶本就是交错而生，也必定要汇聚在一起方能达到稳定的局面，才能达到原本的面目。而盘古就是没有看到这一点。于是他在造就两个世界的时候，不知道善恶的相遇是最本源的规则，甚至连他自己，都是在这个规则之上产生的。一个规则的产物是不能够挑战规则的，这就如同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母。于是，在造就两个世界的中途，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无法把善恶完全剥离开来，但是此时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尽他最后的力量，延缓两个世界相遇的时间。”

　　　　“也就是说――”

　　　　“盘古并没有把善恶分开，而是打破了善恶之间本来平和的局面，所以他造成了一个暴乱而无序的，善恶不分的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曾经有很多个名字，在你口中叫做明暗两境，这是它们的新名字。但不管怎么说，无论在你所谓的明暗两境中的那一个，其实都是善恶不分，混乱不堪。而明暗两境所秉承的善恶之力的吸引，又让它们从生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融合的，而后果就是湮灭。”

　　　　雷顿发现，自己慢慢地被这个故事吸引，甚至是说服了！

　　　　“盘古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只是盘古把自己最后的力量封印在了你所说的，那个所谓的明暗两境交汇处，在它们相遇的时候，将它们推开！可惜的是，他的力量岂能真正阻止善恶的相遇。明暗两境的每相遇一次，就会被盘古的力量推开一次，但也就会耗去盘古的一分力量。当他的力量耗尽之后，就是一切湮灭的时候，就会发生你看到的那一幕。”

　　　　“盘古元魂珠。”雷顿有些失神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黄金巨人有些意外的叹了口气，道：“对这个的称呼也变了吗？”

　　　　很意外的，雷顿竟然又忽略了他的这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和巨人的对话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了，也是，对于两个世界的对话，如果没有一个足够的共识，那基本相当于鸡同鸭讲。

　　　　雷顿无法理解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任何选择、可能、和变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而巨人依旧无法理解，一个善恶不分，混乱不堪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而雷顿知道，能够支撑巨人和他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其实无外乎他所说的那个湮灭而已。如果湮灭真的发生了，那么雷顿倒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如果真的回到了所谓的黄金时代，那么它的实质和湮灭有什么区别呢！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如果我是你所说的钥匙继承人的话。”

　　　　“你手里的黄金古琴即是一把钥匙，也是一座桥梁。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盘古封印之地，将明暗两境的善恶之力汇聚其上，让所有的善恶回归到平和。”

　　　　雷顿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巨人，他还以为自己的职责是让明暗两境回归到黄金时代呢！所以他不敢确定的道：“就这些？”

　　　　“就这些。黄金时代是一个规则，而不是你所想的一个世界或者一个时代那么简单。当规则被打破了，要想重回规则，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你说过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为什么，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有很多的人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可惜的是你没有认真的去品味过那些人所给出的答案。所以你也就错过了一些最好的解惑的时机。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你可以认为是一场幻境，但是你自己知道，是不是幻境，与幻境本身并无关系，而是你自己如何看待幻境。”

　　　　不知道为什么雷顿的心中忽然一动，道：“我想问一下，钥匙的传承人是只有我一个呢，还是有很多的人。你们是不是找到了很多的传承人，我只是他们其中一个――”

　　　　雷顿的话并没有问完，巨人的大手忽然侧翻，雷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他就直直的掉下下来。而他的下方，就是那片平静无波的黄金海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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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一〇章　圣姑姑！

　　　　雷顿觉得此刻的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下的画面！

　　　　黄金巨人古拙的脸上毫无表情，原本托着他的右手慢慢收回到了身体的一侧。而他低着的头也恢复到了平视的样子，变回了和他身后那些组成了一片丛林的黄金巨人一模一样的一个黄金巨人。雷顿心底的一个声音告诉他，和他对话的那个巨人已经消失了。这个黄金空间又回复到了黄金时代该有的面目了！

　　　　轰然一声巨响，时间恢复了到了该有的节奏，雷顿坠入到了下方的黄金海洋中。他立即就沉入到了金沙中，这些金沙比最凶险的流沙还要凶险万倍！雷顿的耳朵边立即响起了无止境的，神似响尾蛇抖动尾巴时发出来的声音！

　　　　雷顿当然知道这是金沙摩擦而发出来的声音！只是这声音真实到让他心寒心惊！不管之前经历过什么，雷顿都准备把这一切的遭遇都归结为一场幻境。

　　　　可是这真实而明确的声音却告诉他，一切都不可能是一场幻境！雷顿之所以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么自欺欺人，是因为他的小脑袋已经负荷不了黄金巨人告诉他的一切了。他现在不但无来由的成了个什么钥匙的传承人，而且还背负了一个不让明暗两境相遇而湮灭的宏大使命！这可是对于一直以来都只想要过自由散漫生活的雷顿无法接受的。所以他才会想要把经历的一切归结为幻境，也就是做了一场梦，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忽略这所谓的使命了。

　　　　雷顿的这个想法其实很简单，对于那些自己无法承受或者不愿意接受的职责，要么是拖，要么就否认，直到避无可避才会硬着头皮上，这就跟驴一样，鞭子挨了磨拉了，一个字，贱！

　　　　雷顿耳边那响尾蛇抖动尾巴的声音让他烦不胜烦。沉入黄金海洋后就闭上了眼睛准备装死的雷顿也装不下去了。他总觉得，既然和他对话的黄金巨人都已经消失了，那也该到了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了，所以他才会放心的闭上眼睛挺尸。可是这都大半天了，怎么还没见这金沙摩擦的声音消失呢！

　　　　就在他准备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的声音陡然变得高昂且尖锐！雷顿瞬间就有一种自己的天灵盖都被这声音给刺穿了的感觉！

　　　　都真实到这种程度了，雷顿那点侥幸的心思已经自动的灰飞烟灭了。不过现在他可没这个追究的心思，他首先得保证自己不会被这声音给弄死！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