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别闻录-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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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那根藤条，还在天空中扭动。它就像是一条想要吞掉太阳的蛟龙，野心勃勃。可是当它靠近太阳后，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不自量力！但是剧烈的不甘心又不放过它，它就这么垂死挣扎般的做最后的舞蹈。

　　　　渐渐的，藤条的扭动速度慢了下来，直至静止。

　　　　最后，藤条变的笔直笔直，横亘在天空，仿佛太阳上的一道裂痕！

　　　　然后一切都静止了，如同时间停止般的凝滞。

　　　　有最轻微的风刮来。不过这风并不是天地间的风，这风是自上而下刮来的，来自于那个已经融为一体的大阵。

　　　　藤条也被风吹动，缓缓下降，最后，就像一根木棍，笔直的插入地下，直至过半。饶是如此，露出地面的一半，依旧有直指苍穹的高度。

　　　　风还在吹动，像是一双撩拨万物萌动的大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大地上的一切。

　　　　一开始，是最轻微的破裂声和植物拔节时的声音！

　　　　紧接着，藤条开始生长了！

　　　　它的身体以不可理喻的速度不断膨胀，碧绿如翡翠的身体颜色并没有改变，反倒越来越晶莹圆润，不断地趋于完美！

　　　　紧接着，无数的枝丫开始从枝干上生长出来，它们争先恐后的向上生长，挤挤挨挨的之下，被迫的横向生长，一个巨大的树冠膨胀开来。

　　　　地面开始发生剧烈的颤动，巨大的树根迅速破开地面，伸了出来，然后贴着地面，向着四面八方如同闪电般生长，用以支撑着巨大的树身。

　　　　一开始，还能看得出，这是一棵圆形的大树。渐渐地，这个圆形的弧面越来越平，越来越平，越来越平，直至变成了一堵平面的墙！一堵朝着左右无限延伸，高不见顶的墙！

　　　　如果你有幸能从更远的角度看的话，这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原子弹爆炸的场景！硕大的蘑菇云就是这棵树的树冠，遮天蔽日在这里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你丝毫不会怀疑，它迟早会把所有的天空都遮掩一空的，到时候，就是永夜的降临，没有意外！

　　　　而树身就是蘑菇云的身体，它膨胀的速度要慢，但也更加的震撼的，更加的不可抗拒！地面上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的前进，破开土地，破开岩石，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如果你能站在这棵树的旁边，哪怕你是这世间最智慧的智者，也不会认为自己是站在一棵树的旁边，只会认为自己是站在一道绵延万里的长城边上。而且还会认为，只要有恒心，一定会走到这条长城的尽头。殊不知，如果你这么做，如果你的生命长度允许你这么做，那么你只会围绕着这棵树绕圈。而最可悲的是，你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是绕着一棵树转圈，你只会觉得自己是朝着前方前进，只是这个前方，已经在你无法察觉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轮回。

　　　　无数树木生长拔节的声音如同霹雳般不断炸响，配合着就像是夏季里飞速扩张的积雨云般的树冠，十足的契合！

　　　　但是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更加庞大的风声给掩盖了。同样的，这些风声也不是来自于自然，而是来自于大树疯狂生长时撕裂空气的震颤，而大阵之下，它近乎变态的生长速度更是和空气产生了剧烈的摩擦，这种摩擦的直接后果，就是让树身里的一部分汁液变成了蒸汽！

　　　　一时间，云蒸霞蔚，蔚为壮观！

　　　　而更诡异的是，那座皇宫竟然还在！只是这座曾经让雷顿感叹不已的皇宫，此时缩在大树的一根小根须里，比较之下，就像是泰山脚下的一只蚂蚁！

　　　　大树很快就不是大树了，只能说它更像是一座山，一座还在不断扩张的山！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也许庄子是对的，他说的这个，并不是一个故事，或者一个比喻，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过的一棵大树，而现在，它就出现在了现实中！

　　　　疼！彻骨的疼！让人心生绝望的疼！

　　　　这就是雷顿此时全部的感受，他甚至不知道这疼是来自于身体的那个部位！或者说，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着摧肝裂肺的疼！

　　　　感谢他这棵穿越的灵魂，还能用上细胞这种高级别的词汇来形容。

　　　　当然了，这些都是他自找的，当他放出那条黄金巨龙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个局面。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疼！就像一个面对打针的小孩子，不管怎么给自己催眠说不疼不疼！但是针头一扎进去，依旧会崩溃般的后悔大哭！

　　　　感谢九先生的修为里有这个玩意儿，让他能在最绝望的境地里英雄救美！

　　　　但他更想问候九先生的祖宗十八代，这种玉石俱焚的修为法门，他准备用来干什么！拿来自杀吗！因为据说这玩意一旦施展，就会万劫不复！

　　　　可是，骂来骂去，他还是在心底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怪谁呢，他明知道万劫不复，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用了这个法门，这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怪傲云！雷顿再次义无反顾的找到了发泄口！

　　　　“原来如此。”

　　　　突然，一个慵懒而又温和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雷顿仅仅是想了一下这个字，那种彻骨的疼竟然更加猛烈！

　　　　“嗯！”在雷顿的极力压抑之下，大吼变成了模糊的呻吟。看来他还是想要保留一点点男人的面子的！不过让雷顿欣喜的是，他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感觉里，而不再像是刚才那种空无着落的恐怖感！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那里疼了――全身疼！

　　　　“这都忍得住，不错。”

　　　　还是这个女声，只不过读了一丝感佩和调侃。

　　　　雷顿勉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好在四周的光线并不刺眼，是一种非常柔和的绿色。重新闭上眼睛，好半天后，他才蓄积了足够的力量，眼睛终于睁开了！

　　　　他是躺在什么地方的，头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平面，颜色碧绿如翡翠。

　　　　“想不想好受一些。”

　　　　女声再次说话了。不等雷顿反应，一股散发着新鲜青草气息的水流就在他的嘴唇四周流动。也许是鬼使神差把，雷顿的嘴唇轻微翕动了一下，水流就如水银泻地般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在不到三息的时间里，流遍了他的全身！

　　　　疼痛明显的减弱了，力气也稍稍回到了身体里。

　　　　雷顿终于知道自己是有身体，有头颅，有手有脚的！

　　　　缓慢活动了一下脖子，顺带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里竟然是一个正方体的房间，房间的材质看不出是什么，只是那碧绿的颜色实在是赏心悦目。不过古怪的是，这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也就是说，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的出入口！那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还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雷顿发现了更古怪，且有些恐怖的事情，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外，空无一物！

　　　　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我啊。”

　　　　（本章完）
………………………………

第170章　对话！

　　　　如果说是初来这个世界，那雷顿绝对会被这一声“我啊”给吓得屁滚尿流的！试想一下，在一个不可能有任何科技手段的时代里，在一个无门无窗，只有你一个人的房间里，突然有人和你对话，这除了见鬼还能有什么。

　　　　不过，他毕竟不是初来乍到之人了，他已经习惯用见怪不怪的心态看这个世界了。所以比起好奇这个女声，雷顿此时倒更是好奇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降低到自己的忍耐范围之内，至少可以让雷顿能够正常的思考了。所以雷顿半撑起身体，仔细的看了看四周。

　　　　但是细看之下，这种好奇心很快就褪去了！房间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立方体，除了近乎变态的规整和无门无窗外，也没什么特殊的了。至于材质，他怎么看都是不得要领，用手摸去，清凉如水，光滑如玉，但也仅限于此了。

　　　　“不用看了，这里的特殊之处，我不说，你永远也猜不到。”

　　　　女声再度响起，雷顿这才恍然，自己这会儿好像弄错重点了，现在最应该弄明白的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女人是谁吗！

　　　　“你是谁？”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我是――”女声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雷顿也不急，他大概猜到了一些，而且现在也不是急的时候，至少等身体恢复一些，不那么疼了再着急。

　　　　“我有过很多名字，不过用的最广的，你们最熟知的一个名字是――姥姥。”

　　　　雷顿好险没一口口水呛死，但紧接着发生的才真正让他目瞪口呆。

　　　　就在他的头顶上，平滑如镜的墙面像是突然变成了流水一般波动了一下，然后就鼓起来了两个大包！其中一个变成了一方低矮的方桌，桌子上是一盏玉壶，两只玉杯。而另一个，则变成了一个靠着方桌，斜躺在地上，风华绝代的女人。

　　　　来不及惊讶这些变故，雷顿就突然懵了，这个局面，到底是自己躺着的这一面是天花板，还是这个女人所在的那一面是天花板！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雷顿不幸中招――他的那一面是天花板！

　　　　低低的一声惨叫，雷顿就掉下去了，刚好掉在了方桌的另一侧！全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袭来！但好在只是一闪而逝的事情。

　　　　慢慢睁开眼睛，他刚好看见了否则另一侧的那个女人抬头看向他。

　　　　是的，不会错了，雷顿心底呜呼一声，还真是姥姥。

　　　　这张脸，只要你看见了，你一定会毫无疑问的确认――自己见过。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见面时发生了什么又都无迹可寻。

　　　　雷顿咳嗽了一下，比起害怕，他心里现在更多的是尴尬！毕竟刚才，他和傲云，风莫离还有胡三相公四人可是卯足了劲的要置她于死地啊！

　　　　这就好像是自己正眉飞色舞的说一个人坏话，而转身就发现被自己编排的那个人就一脸便秘神色的站在自己身后。

　　　　现世报就是如此，这才多大会功夫啊，风水轮流转的，自己就这么面对面的和正主儿碰上了！要命的还是自己一个人！

　　　　偷偷地瞄了一眼姥姥，发现她面色红润，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幅鬼样子，别说和她交手了，只怕人家吹口气自己就得歇菜！

　　　　老天爷啊！这什么世道啊，明明是四个人的事，这惩罚怎么紧着一个人来啊！

　　　　“我――刚才――”出于保命的考虑，雷顿还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姥姥却像是能看见他在想什么一样，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多大个事啊，也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的。”

　　　　雷顿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姥姥什么意思。

　　　　完全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姥姥倒是悠闲的拿起了方桌上的玉壶，向一个玉杯里倒了一杯清水，然后一口喝下。

　　　　但是让雷顿意想不到的是，姥姥像是喝下了全天下最难喝的东西一样，含在嘴里，紧紧皱着眉头，半晌后才咽了下去。但是很快的，她就拿起了另外一个杯子放在嘴边，然后吐出了一滴碧绿色的液体。

　　　　做完了这些，姥姥放下杯子，左手手肘搁在方桌上，左手托腮，似笑非笑的看着雷顿，道：“你就不想问些什么吗？”

　　　　雷顿确实想问些什么，可是无数的问题涌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也许是出于虱子多了不痒的心理，雷顿觉得，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于是他决定问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死了吗？”

　　　　虽然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可问出来后，雷顿还是觉得自己真是够无耻！

　　　　可是姥姥显然没他这么婆婆妈妈，别别扭扭的。

　　　　她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还没死。”

　　　　雷顿心中猛地一沉，姥姥竟然还没死！自己和傲云他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还是弄不死她，难道那个鸟阵太极图也无能为力。

　　　　“不过快了。”姥姥平静的道。

　　　　雷顿心中靠了一声：一句话你能不能一次说完，知不知道停顿时间太长会让人得心脏病的！旋即心头一块大石头就放了下来，毕竟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最后甚至不惜用那么禁忌的法门，如果还杀不死她的话，那就太窝囊了！

　　　　但他觉得自己更无耻了！

　　　　“这有什么好无耻的。”姥姥的声音依旧平和，看不出丝毫仇人相见的味道！

　　　　她竟然能看透自己的想法！雷顿活生生一个激灵。

　　　　“我还没那个本事呢。”姥姥笑道，“我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怎么说呢，我们两人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体的。”

　　　　顿时，一股恶寒从雷顿的脚后跟直冲天灵盖！他怎么会和姥姥一体呢！先等等，这一体又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雷顿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追究这个正方体的房间是什么地方，或者说是什么玩意儿呢！

　　　　“这里，就是我的九窍汇聚之地，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存放灵魂的地方。”姥姥的语调始终平静，“其实你也有，或者说万物皆有。”

　　　　雷顿默默地点了点头，凡有九窍者，皆可修行。这可是这个世界的不二法门，只是他从未想过，如果姥姥的本体是木灵，怎么可能有九窍！

　　　　“呵！”姥姥忽然发出了一个非常轻的笑声。

　　　　雷顿老脸一红，他忘了，这个时候，姥姥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想法的。

　　　　“我的时间不多了，就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说着，她有喝了几杯玉壶中的水，每一次都显得非常难受，每一次都会往另外的一个杯子里吐出一滴碧绿色的液体，其间忙里偷闲的道：“如果你没什么问的就算了――”

　　　　“有。”雷顿急忙道，然后指了指四周道：“你能解释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吗？”

　　　　“那我先问你，你后不后悔为了那个女孩儿使用那个禁忌法门？”

　　　　雷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笑了一下，道：“不后悔。”

　　　　姥姥看着他，片刻后，噗嗤一笑道：“也是，能动用这个法门的，那个不是破釜沉舟的主儿！能后悔的都不会用。不过话说回来，能再见到灭世金龙，也是我的福气，只是没想到，这灭世金龙会用在我身上。”

　　　　“你知道这个法门！”不自觉的，雷顿心中陡生警觉。

　　　　“是的，我知道。”姥姥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五大宗门里的核心人物都知道。只不过我不知道的是，你竟然能够收回灭世金龙。不得不说，在我活的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漫长岁月里，这是头一次见。都说活久见，看来此言不虚。而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因为你收回灭世金龙造成的。”

　　　　她甚至不用感应，雷顿满脸的疑惑就是最好的表达。

　　　　“你收回灭世金龙的时候，本该是和金龙一起，烟消云散。唉！”姥姥五味杂陈的喟叹了一声，道：“也许是天意吧，你当时站在我身上，而金龙直接把你的一切，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融入了我的身体里！而我的本体是木灵，木灵不光是天地间最强悍的生命，也是最能福佑万物的生命。金龙把你和我融合在一起的做法，有点像是――嫁接！”

　　　　雷顿更恶心了，脸色都发白了！他的脑子里立即出现自己被嫁接在一根藤条上的画面，于是，脸更白了！

　　　　“很恶心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不对！”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雷顿忙道：“我什么时候站在你身上了！当时你的那些藤条巨龙早就被灭世金龙一扫而空了！”

　　　　“呵呵！”姥姥难得的冷笑一声，道：“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始终杀不死我的原因，你们永远都在小看一个木灵生命的强悍程度。”

　　　　雷顿立即摆出一副你是老大你都对的狗腿神态！

　　　　“当时你的灭世金龙弄掉的不过是我的障眼之物罢了。而我真正的本体，其实就在你的脚下。说白了，当时，整片大地，都是我的本体。当然了这要托那个鸟阵太极图的福。”姥姥顿了一下，道：“不得不说，这些萨满还真能琢磨，竟然想出了这个完全能克制我的法子。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既然鸟阵能弄出最适合木灵生长的环境，那为什么你没有看到万花齐放的场面呢！”

　　　　不等雷顿开口，她继续道：“就是因为所有的木灵都被我吞噬了，或者说被我融合了！它们都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才能回复的那么快，要不然你以为无荒夫人是吃素的，她给我的最后一击，险些让我魂飞魄散！”

　　　　姥姥打了个激灵，道：“所以我真正的杀招其实在最后，整片大地都是我的杀招。而且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凡天下有木灵之地，我都能融合进来！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到时候，莫说一个鸟阵太极图了，就算是全天下的修行者集合起来，试问谁能奈我何。”

　　　　雷顿丝毫不觉得夸张，因为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可惜了。”只是姥姥的语气里丝毫听不出可惜来！

　　　　“一来，鸟阵太极图不会给我那么多的时间，它的本意是杀我，可不是让我长成一个怪物的。即便时间给我，大阵也自有反制的方法。二来就是因为你了。”

　　　　姥姥又喝了几口水，道：“灭世金龙和你冲过来的时候，我避不开，也没法避开。只能任由发生了。而灭世金龙的毁灭之力几乎全部被我承受下来了。我用尽了我能用的所有修为，才保住了那最后的一根藤条。那是我最后的本体了，只能靠着它来孤注一掷。要不然，这胜负还真不好说，可惜了！”

　　　　雷顿终于听见了一丝丝的可惜情绪！

　　　　“这么说，算你救了我。”雷顿有些尴尬的道。

　　　　“也不算，你运气好。”姥姥继续着喝水的动作，另一个杯子里已经有小半杯的碧绿色液体了，看上去如一团融化了的翡翠。

　　　　“那――你恨我吗！”雷顿斟酌了一下字眼，道。

　　　　“在封妖盟峡谷里，我要你命的时候，你恨我吗！”姥姥反问道。

　　　　雷顿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这事真谈不上恨不恨的，毕竟物竞天择，在这个丛林法则横行的世界里，这种事情本就不牵扯到个人恩怨。

　　　　“那你恨那些萨满吗？”雷顿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姥姥有些好奇的问道。

　　　　可是雷顿显然不想解释，只是看着她。

　　　　姥姥想了想道：“我想改变这个世界，让神魔时代重现人间。可是萨满不愿意，他们认为，世界自有其规律，不管是强行逆转还是强行推动，都有违天道。这就是我们的症结所在，而且无法纾解。既然如此，那就看谁的拳头硬了。不过现在看来，人家还是棋高一着。至于这种争斗，本就不是具体的谁和谁的争斗，自然谈不上你死我活的个人恩怨。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恨。”

　　　　雷顿摇了摇头，道：“我是指你，单纯的一个木灵，一个被剥夺了生命的木灵而言，你恨不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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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重生！

　　　　如果一个死于非命的人能够借尸还魂，你猜他第一件事会是干什么！

　　　　这个答案雷顿可不敢轻易给出来，毕竟人心似海，谁知道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生出连他自己都会大吃一惊的幺蛾子出来。

　　　　不过雷顿可以回答出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话，他会干什么――没有意外的话，雷顿第一时间就会去复仇！

　　　　这没什么可不能说的，他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是也绝非以德报怨的糊涂虫。世间事，确实不需要做到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同样的，这世间事还是要求一个公道的，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才叫人间不如地狱。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姥姥眼睛一亮，慢慢的道。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下文了，而是独自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看着雷顿道：“我说我不恨，你信吗？”

　　　　“原因呢？”雷顿当然不信了，他信才见鬼了呢！

　　　　姥姥斟酌了一下才道：“别的种族我不敢说，至少木灵不会，而我就是个木灵。再具体到我自己身上，原因还要再复杂一些。”

　　　　她又喝了口水，道：“先说我自己吧，如果我不是木灵，而我又恰好年轻了千把岁，那我肯定会恨。原因很简单，既然各种各样的生命被设定了长短不一的生命长度，那么就一定会在这个长度的不同阶段安排不同的风景。朝阳有朝阳的感到，夕阳有夕阳的温暖。那么所有的生命就都有权利去感知感受这生命不同阶段的不同感动。所以，如果一个生命被强行终止生命，而无法经历一个完整的生命历程的话，那么恨意是无法避免的。就像一个人，被设定了九十年的生命，如果他活到了八十多岁，这个时候，死亡将是他生命力最惊喜的礼物。但是如果一个人中途死于非命的话，那么他本该拥有的后面的生命该如何自处！由此而生的恨意其实是权利被剥夺后的恼羞成怒！”

　　　　“至于我嘛，”姥姥微笑了一下，道：“已经活的足够长了。”

　　　　“那木灵又怎么说？”像是怕他忘了，雷顿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