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留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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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和魏民一起去县委谈话的还有伍逸谦、刘明远、陆上方、罗来金等人，当县委组织部通知伍逸谦叫魏民去谈话的时候，伍逸谦一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他反复确认了一下参加谈话的人员名单，得知名单中的确有魏民。听到这一消息，伍逸谦心中像吞死蛇般极不痛快，不知怎的，他打心眼里厌恶魏民，他觉得魏民桀骜不驯，鬼点子又多，能力又强，社会反映又好，尤其是跟他不合拍，敢公开顶撞他，这种人很难驾驭，要是他进班子，将会挑战自己在金口乡的权威。现在伍逸谦在金口形成了绝对权威，他把胡军压得死死的，胡军身边就陆上方一人，翻不起什么大浪，要是魏民加入胡军的阵营，那就不好说了，凭他观察，罗来金远不是魏民的对手，就是老谋深算的刘明远都难以和魏民抗衡，因为他知道刘明远做事不太干净。令伍逸谦纳闷的是魏民根本不符合提拔重用的条件，乡党委也没有推荐，怎么这小子一飞冲天呢？难道他找通了什么关系？不管怎么样，魏民进班子已成事实，想到这里，伍逸谦倒吸了一口冷气。

　　　　县委谈话会在县委第一会议室举行，由县委副书记曾国伟主持，首先由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朱敏宣布任职决定，县委决定：免去伍逸谦同志兼任的金口乡人大主席团主席职务；刘明远同志任金口乡人大主席团主席，免去其中共金口乡委员会副书记职务；陆上方同志任中共金口乡委员会副书记，免去其金口乡人民政府副乡长职务；罗来金同志任中共金口乡委员会委员；魏民同志任金口乡人民政府副乡长。

　　　　昨天晚上魏民得到去县委谈话的通知，他隐约知道有好消息了，估计是上次市委金焕章书记来金口乡视察时自己的表现引起了县委康为之书记的高度关注，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康书记在与金口乡干部告别的时候，还特意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手。魏民在宿舍坐卧不安，他想立刻知道明天谈话是什么内容，于是他打电话给章琪，要章琪帮他打听这一消息。很快，章琪就回来电话，说是明天县委集体谈话，所有有职务变化的人都参加会议，魏民任金口乡副乡长，原来的方案是县委办的一个秘书下到金口乡任副乡长，你是县委康书记钦点的。章琪要魏民请客，魏民说，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咱们好好聚一聚。

　　　　放下电话，魏民仍然觉得如做梦一般，不太真实，因为他不符合提拔任用的条件，于是他用力抠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有点疼，他这才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当副乡长了。想到李吉祥一辈子为了拼一个副科级，不惜铤而走险挪用公款，最后命赴黄泉，他感到自己太幸运了，他觉得这是命运对他最大的垂青。想到这，他觉得很内疚，很久没有去看李吉祥的家人了，他上街买了点水果，来到李吉祥家中。李吉祥的妻子姜九香已经是供电所的正式职工了，大女儿李楠辍学在家，在粮管所做临时工，一个月一百块多钱的收入，二女儿李桂考取了雄江一中，成绩很一般，儿子李权在金口中学读初二，据说成绩下滑得很厉害。魏民简要问了一下姜九香家里的生活情况，姜九香说，别的没什么，只是担心李权的成绩，魏民说，改天我找他谈谈。魏民问：“李楠的工作怎么样？”　姜九香说：“这丫头辍学后哭了半天，可家里没有一个人做家务怎么办？现在在粮管所做点临时工，补贴点家用，不收粮的时候就没事干。”

　　　　这时正好李楠回家，　魏民问：“李楠，你到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上班怎么样？那是我弟弟办的企业，去学点技术，总比在粮管所做临时工强。”李楠说：“魏民叔叔，我早就想去你弟弟公司，可又怕增加你的麻烦，一直不敢开口。”　魏民说：“在叔叔这里没什么麻烦，下次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　离开李吉祥的家，魏民拿了五百块钱给姜九香，姜九香不肯收，但魏民态度坚决，他忘不了一个故人的重托。

　　　　魏民认真听了有关金口乡的任职情况，他对其它乡镇的情况不太了解，但他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张祥海同志任中共泰古镇委员会副书记、镇人民政府镇长，免去其县农业局副局长（正科级）职务；施展同志任中共武溪镇委员会副书记、镇人民政府镇长，免去其县交通局副局长（正科级）职务；肖江涛同志任中共武溪镇委员会委员、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免去其武溪镇人民欧政府副乡长职务；费浩明同志任县农业局副局长。

　　　　最后，县委书记康为之发表重要讲话，他说：“同志们，这次按照市委的统一部署，对乡镇班子和部分机关的班子进行了适当的调整，县委非常重视、十分慎重，对任职人选都是经过反复酝酿、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的。县委把握了三个原则：一是大稳定小调整的原则，尽量维持原有班子的框架，保持工作的连续性；二是双向交流的原则，乡镇年纪大的进机关，机关年轻干部下基层，实行乡镇和机关的良性互动；三是量才适用的原则，这次我们重点提拔了一批文化水平高，专业性强，在带领群众致富方面有作为的年轻同志走上领导岗位。”　魏民注意到，康为之的目光扫向他。康为之说：“今后县委要重点培养在基层有作为的干部，我们提倡有为才有位。刚才朱敏同志宣布了任职决定，下面我提三点要求……”

　　　　散会的时候，魏民看到了张祥海，张祥海热情地拍了拍魏民的肩膀，说：“小魏啊，不错！祝贺你！”　魏民也说：“张镇长，祝贺你！”　他看见施展在与其他人兴致勃勃地交谈，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施展对他招手致意。魏民结婚的房子就是施展卖给他的集资建房指标，施展还对魏民争金杨公路的项目给予关照，因此，魏民对施展十分感激。下楼的时候，碰到费浩民，魏民叫道：“费局长！”费浩民随即称呼：“魏乡长！”两人相似而笑，击掌互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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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

　　　　出了会议室，魏民又拐到县委办公楼，他要找县委书记康为之。昨天晚上魏民就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向康书记汇报工作，一方面表示感谢，另一方面汇报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征地的问题，征地问题已迫在眉睫了，如果再拖下去，公司的发展将陷入困境。魏民在康为之办公室门口等候汇报的时候，正巧伍逸谦找曾国伟汇报工作，伍逸谦心想，难怪这小子异军突起，原来傍上了康为之？

　　　　康为之听秘书汇报说魏民找他，有点诧异，刚好没什么事，就要秘书请魏民进来。魏民是第一次进县委书记办公室，感到特别紧张，他的心突突地跳，手心里都出了汗。康为之的秘书为他倒了一杯水，就退出去了，康为之说：“坐！”声音中透露出威严。

　　　　魏民诚惶诚恐地说：“我还是站着汇报。”

　　　　康为之笑了笑，并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下谈。”康为之对魏民印象不错，前不久金焕章书记来金口视察，对东昌县的工作很满意，市委、市政府还在金口乡召开了“加快现代农业发展，大力实施订单农业”的现场会，使得康为之在县委书记的竟争中独占鳌头，基本确定为东昌市副市长候选人。有时候康为之想，那天要不是魏民对情况熟，都像伍逸谦那样一问三不知，那金书记对自己的印象将大打折扣。因为此在调整乡镇班子的时候，康为之力排众议，破格提拔魏民，一是他无意中帮了自己；二是他觉得魏民的确是个人才。

　　　　魏民小心翼翼地坐下，他挺着腰，语无伦次地说：“我来主要是、是感谢康书记的关心和培养，我将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不负领导重托！另外想、想谈一下对‘1055’　工程后期工作的想法；还有汇报、汇报一下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下一步发展思路。”

　　　　康为之和颜悦色地说：“你不要紧张，慢慢说。”

　　　　魏民见康为之和蔼可亲，心态慢慢放平稳了，他口若悬河的演讲口才又展示出来了，他说：“‘1055’　工程对于引领我县致富奔小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通过调整农业生产结构，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益，取得了明显效果，现在东昌县已经成为全省最大的一个蔬菜基地，这是了不起的一个成就！我认为县委接下来应该实施‘三抓’：一是抓科技，乡镇只有水稻技术员，没有蔬菜技术员，县农业局蔬菜专业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也不多，菜农遇到技术问题没办法解决；二是抓营销，这么多蔬菜销到哪里？这是政府不好解决的问题，这个问题应该由市场解决，而连接市场和菜农的是民间流通组织，我认为县委下一步要大力发展民间流通组织；三是抓加工，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发展的优势，通过龙头企业的发展来带动农业产业化的发展，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

　　　　康为之赞许地说：“你看问题很深刻，提得这几个建议都很重要，县委下一步将对这个问题进行认真的研究。”

　　　　魏民说：“下面我想重点汇报一下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下一步发展思路。”　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关于新建厂房的报告，事实上，魏民作上述铺垫，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因为伍逸谦的阻挠，致使公司征不了地，建不了新厂，完不成供货合同，严重制约了公司的发展，他必须通过高层来冲破伍逸谦的束缚。魏民汇报了公司的思路和为全县“1055”　工程配套的想法，以及当前存在的困难，魏民继续说：“我在乡里一直抓‘1055’　工程，围绕蔬菜的销售和加工，我与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有较多的接触，并参与了公司高层的一些决策，今天，公司听说我到县里开会，委托我将这个报告转呈给康书记，今年公司拓展了湖南和四川市场，并与外贸公司签订了销往东南亚的供货合同，但现在产能不足，急于扩大再生产，他们计划建一个新厂。”

　　　　康为之说：“这是好事啊？公司找了乡政府汇报没有？”

　　　　魏民实话实说：“公司找了伍书记，乡里不太积极，公司希望这个项目作为县里的重点项目由县委县政府重点推进。”

　　　　康为之揺摇头说：“这个老伍啊，思想太僵化了！小魏啊，你回去转告公司，这个项目连市委金书记都高度评价，县委县政府将全力支持。”

　　　　魏民出门的时候，康为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鼓励道：“好好干！”

　　　　晚上魏民夫妇在“人和大酒店”请客，他把岳父岳母，章琪夫妇，费浩明夫妇都请来了，几个人喝了二瓶红酒，大家都为魏民和费浩民的提拔感到高兴。尤其是章琪更是兴奋不已，他说：“魏民啊，你早就应该提拔了，那罗来金跟你一比，狗屁！他还当常务副乡长？”　魏民说：“人家有人家的特长，要知道在某些方面我们都自愧不如啊！”　章琪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瞧不起他，我喜欢真才实学的人。”

　　　　一旁费浩民对费玉瑛说：“小姑，你得感谢我，否则差点错魏民过这么有出息的金龟婿。”　费玉瑛说：“这说明咱家心月有眼光，不过，你也不错，总算是提拔了，为咱们老费家争了光！”　费浩明说：“我工作快二十年才弄个副科级，妹夫和章主任才是前途无量啊！”　一桌人其乐融融。

　　　　晚上睡觉的时候魏民激情四溢，拉着蓝心月缠绵二个回合，弄得蓝心月精疲力竭，早早地睡着了。魏民抱着貌美如花、洁白如玉的娇妻却久久不能入睡，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现在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他终于出人头地了！他终于可以在更高的层面实现自己的价值了！他没有愧对父亲的期望，他不再孤寂，不再彷徨！想到过去几年走过的艰难曲折的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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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可无

　　　　这段时间魏民按照胡军的安排，协助刘明远抓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的征地工作，在这项工作走上正规后，他才开始关注自己的本职工作――教育、科技、精神文明工作。

　　　　魏民的办公室在二楼，与罗来金办公室隔壁，以前他在农技站办公楼办公，这是他第一次在乡政府大院办公，但一不小心坐进了副乡长办公室。由于魏民分管的工作都是务虚工作，没有经济实体，而且教育是垂管机构，人事任免归县教育局管，实际上他能够管的只有科技和精神文明两个部门，而这两个部门在乡政府属于可有可无的部门，科协秘书长和精神文明办主任皆由组宣办副主任郑子辉兼任，因此魏民实际上是个光杆司令。

　　　　魏民当副乡长一个多个月，竟然没有一个人向他汇报工作，不像罗来金办公室门庭若市，下面还有很多下属机构。这天他把郑子辉找到办公室，想问一下他科协和精神文明办的工作职责，下一步怎么干。郑子辉五十多岁，一头白发，精瘦的身材，但身板挺直，说话抑扬顿挫，眉飞色舞，他五十年代是唱采茶戏的，后来参加文艺宣传队转了干，由于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一直不受重用，长期在一些没有多少权力的部门工作。见郑子辉进了门，魏民马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并热情地让坐，他谦虚地说：“郑主任，对科协和精神文明工作我是门外汉，我想找你了解一下科协和精神文明办的工作职能。”

　　　　郑子辉在金口乡是边缘化的人，见魏民如此礼遇很是感动。他显然是有备而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材料，首先介绍了科协的工作职能，他是唱戏出身，口才很好，滔滔不绝地向魏民讲了半天。

　　　　魏民问：“刚在我听到继续教育和培训工作是我们科协负责，我们金口举办过有关实用技术讲座吗？”

　　　　郑子辉说：“一般一年一期。”

　　　　魏民说：“以什么技术为主呢？”

　　　　郑子辉说：“以水稻技术为主。”

　　　　魏民说：“现在县委、县政府抓‘1055’　工程，实施产业结构调整，我们科协工作应顺应新形势，多搞几次讲座，尤其是蔬菜栽培技术、水果种植技术、水产养殖技术，我看每季至少搞一次，可以下到村委会去搞。”

　　　　郑子辉说：“这样最好，现在我们的科技推广工作远远适应不了形势发展的需要，我们过去的工作流于形式。”

　　　　魏民说：“郑主任你辛苦一下，搞一个金口乡实用技术讲座安排，下个月到梅林村安排一次蔬菜栽培技术讲座，下季度到林场安排一次水果种植技术讲座，年底到东湖村安排一次水产养殖技术讲座，专家我来请。”

　　　　郑子辉说：“好的，我马上安排。”

　　　　魏民又问：“郑主任，平常我们乡里精神文明工作主要做什么呢？”

　　　　郑子辉说：“实际上是走形势，年初开个会，年终进行总结，乡里书记乡长都不太重视。”

　　　　魏民说：“我们要抓就不能走形势，我觉得我们要突出抓好一批文明单位、文明庭院、文明家庭建设，使我乡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同步发展。”

　　　　郑子辉说：“其实县直有关垂管部门对文明单位的评选工作很重视，只是文明庭院和文明家庭工作各村各单位没有积极性。”

　　　　魏民说：“精神文明办要下达一些指导性计划，引导各村各单位抓好精神文明建设，同时，精神文明办要加强平时工作的督促检查，确保工作落到实处。”

　　　　郑子辉说：“这项工作以前没有谁管，既然魏乡长如此重视，我做得也有劲。”

　　　　郑子辉临出门的时候拿出一张表对魏民说：“魏乡长，马上就要到‘七一’了，你是入党积极分子，要写一个思想汇报交给我，我们机关支部通过以后再提交乡党委会研究。”

　　　　魏民说：“谢谢你！”

　　　　原来在刘明远任副书记期间，魏民通过周毛根找了一下刘明远，将魏民列为了今年的入党积极分子，本来机关党支部将魏民的入党介绍人安排为罗来金和郑子辉，因为当时魏民是多办副主任，属于农口的干部，归罗来金分管，但罗来金不太愿意担任魏民的入党介绍人，后来机关支部又安排陆上方和郑子辉担任魏民的入党介绍人，民政所所长甘生元退休以后，郑子辉接替他担任机关支部委员。魏民其实也不希望罗来金作为他的入党介绍人，尤其是他发现罗来金有外遇以后，他更是打心眼里鄙视他，他觉得罗来金没有资格做他的入党介绍人。

　　　　郑子辉说：“能担任你的入党介绍人是我的荣幸，其实你早就符合党员的条件了。”

　　　　魏民说：“郑主任过奖了，我还要继续努力。”

　　　　郑子辉说：“魏乡长太谦虚了，要是你都入不了党，那我们都为你抱不平，这些年你在金口的表现那是有目共睹的，拳打黑皮，夜闯响水湾，抓纯女户结扎，抓‘1055’　工程，抓订单农业，争金杨公路项目，哪一项工作在金口不是响当当的？你是为金口乡作了贡献的。”郑子辉是杨林村人，与郑文清是一个自然村的，对魏民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

　　　　魏民谦虚地说：“我做得还不够，希望郑主任继续关心！”

　　　　送走郑子辉，魏民来到陆上方办公室。陆上方与魏民是老朋友了，两人很随便，见魏民来访，陆上方赶紧迎上前去，笑着握住魏民的手说：“不知魏乡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魏民也笑哈哈说：“我是到你这里汇报工作的，受不了你这么大的礼遇。”

　　　　两人落坐后，陆上方问：“有什么事？”

　　　　魏民说：“关于我入党的事你可能要多费心。”陆上方现在是党委副书记，入党归他管。

　　　　陆上方不屑一顾地说：“你都已经是副乡长了，这入党是顺理成章的事。”

　　　　魏民说：“陆书记，你不知道，伍书记一直对我有成见，前不久市委金书记来我乡视察，他挨了领导的批评转而又批评我，说是我没有跟他汇报，当时就提出不让我入党的事。还有刘明远主席，与伍书记沆瀣一气，前段时间介绍万有发到金口农产品加工有限公司做工程，公司按照报价选择了钱多铭，我估计他对我也有意见。我担心他们会在我入党的问题上做文章。”

　　　　陆上方说：“你是县委都认可的副科级领导干部，我不相信他们会与县委唱对台戏？你就放心吧！”

　　　　魏民说：“但愿吧！我还有一个事，我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你们组宣办人多，能否把郑子辉借给我用一段时间？”

　　　　陆上方说：“这没问题，我跟老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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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小学

　　　　第二天，魏民就带着郑子辉来到金口中心小学。

　　　　金口中心小学位于金口街东面，占地三十余亩，四周打了围墙，一进院子就看到一幢崭新的教学大楼，右边是一排平房，左边是一个操场，后面有二幢教师宿舍。中心小学校长叫宗坤，五十多岁，矮墩墩，黑黝黝，声如洪钟，是个外地人，师范毕业后一直在金口任教，后提拔为村小校长，中心小学副校长，校长。中心小学在新教学大楼办公，原来在教学大楼东侧设计了几间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听说魏民来学校指导，宗坤率校办室全体班子成员在新教学大楼前迎接。

　　　　宗坤热情地说：“欢迎魏乡长一行莅临我校指导工作！”

　　　　魏民握住宗坤的手说：“指导谈不上，我今天来认认门，看看学校存在什么困难。”

　　　　一伙人簇拥着魏民进了会议室，宗坤向魏民简要介绍了金口中心小学的情况。金口中心小学它其实并不是一座小学，它实际上是金口乡教育办公室，管辖着全乡十九座小学，与金口街小学合署办公，全校现有教职员工一百七十六人，现有学生三千九百人。魏民的父亲魏贻庚是农村小学老师，因此，他对这一管理体制十分了解。

　　　　魏民问：“目前学校存在哪些问题？”

　　　　宗坤说：“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师资队伍不足，今年有十个教师要退休，导致师资严重短缺，下学期缺教师三十多人。二是教学条件差，全校经鉴定共有d类危房六所，一旦发生事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魏民问：“你们现在怎么解决师资短缺问题的？”

　　　　宗坤说：“各村自己解决的。”

　　　　魏民问：“那他们有没有上岗资格？”

　　　　宗坤说：“大多是村干部亲属，没有上岗资格。”

　　　　魏民说：“那不是误人子弟？”

　　　　宗坤说：“那有什么办法呢？中心小学又没有钱，钱是村里出的，人也是他们请的。”

　　　　魏民说：“宗校长，这个问题你们中心小学拟一个方案，署假期间必须解决。我建议在全乡招一批代课老师，统一考试，择优录取，坚決清退一批误人子弟的代课老师。”

　　　　宗坤问：“那钱怎么解决呢？”

　　　　魏民说：“钱最好由乡村统筹，我向伍书记、胡乡长汇报一下。”

　　　　宗坤说：“现在最迫切的问题是危房改造，一旦出了问题，我们将难以交差啊！”

　　　　魏民说：“这不是交差的问题，这是要坐牢的问题。改天我们逐个危房检查一遍，对不能上课的危房一定要禁止使用，确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