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留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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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下他们的工作程序是否到位？是否涉嫌违纪？”　高国光想，陈书记对这件信访案如此重视，如果没查到违法查到违纪也算是有个交待。

　　　　范亚兰按照高国光的要求，驱车前往金口乡，找到党委书记胡军，要求查看党政联席会议的纪录，胡军热情地接待了范亚兰一行，并交待王梅和他们对接。党政联席会议上记得清清楚楚，酒厂一百三十万资产并不是不翼而飞，而是厂房折旧了五十万，设备原值是一百二十万元，基本没有利用价值，对方不肯要，最后乡里讨价还价才抵了四十万。范亚兰分别对魏民、财政所长胡增财、工办主任沈弘、酒厂支部书记翁致和做了笔录。

　　　　翁致和做完笔录，气呼呼地对范亚兰说：“范书记，我不管你们查什么，胡书记、陆乡长、魏乡长他们是酒厂的功臣啊！一个濒临倒闭的工厂卖了三百八十万元，去年交税一百多万元，今年估计交税一百三十多万元，还安排了六十多个人就业，你们如果不放尹厂长、蓝工，我明天就带着工人上访去。”

　　　　范亚兰说：“翁书记，我们只是找他们作个调查，你把酒厂资产评估报告及这两年纳税情况复印给我”

　　　　范亚兰一行又在东昌市浩月宾馆找到郑子辉，郑子辉将乡政府与金口乡劳动服务公司的合同交给范亚兰，他愤怒地说：“这百分之二十的返还款用于租办公室、培训员工、接待客户、交通通迅等，我们一个小小的劳动服务公司，去年为金口乡交税一百多万，今年要超过二百万，到现在为止培训农民工将近六百人，龙俊才常务副省长都高度评价，你们纪委怎么好坏都不分呢？”

　　　　面对郑子辉的质问，范亚兰面红耳赤，她说：“调查清楚了这对于你们公司也是好事嘛。”

　　　　正说着，办案人员打来电话，说是蓝细璋哮喘病发了，呼吸很急促，范亚兰交待立即送县医院。

　　　　当天中午，尹正洪从吉林赶到了江南省，刚下飞机，他打电话给魏民，魏民叫他不要着急，他今天下午和陆乡长会找谭书记。

　　　　很快，魏民就接到蓝心月的电话，说他爸爸在县医院住院，县纪委通知家属过去，她和妈正往医院赶。魏民迅速赶到县医院，只见蓝细璋两眼紧闭，两肩耸起，遍身冷汗，唇指发绀，痛苦异常，魏民见状，气得一拳砸在窗台上。

　　　　傍晚，陆上方打电话给范亚兰，问什么时候放人？范亚兰说正在研究。陆上方便与魏民还有尹正洪一起找到县委书记谭兆辉。谭兆辉听到汇报以后大吃一惊，尤其是得知纪委将投资商尹在日带走后十分气愤，他当即打电话给县委常委、纪委书记高国光，要他立即放人，开始高国光软磨硬抗，见谭兆辉态度强硬，他只好实话实说，这是市纪委交办的案子，能否请谭书记给市纪委陈书记打个电话。谭兆辉马上拨通了市纪委书记陈生祥的电话，陈生祥在电话里打官腔说，县委要支持纪委独立办案，只有风清气正了，才能更好的促进经济发展嘛！谭兆辉只好叫他们先回去，县委来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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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吃黄连

　　　　东昌市委办公楼位于省会的闹市区，但院内却十分幽静，几栋仿欧建筑散落在绿树丛中，据说这是原国民党江南省政府的驻地，解放后改为苏联专家楼，苏联专家撤出后又改为东昌市委办公楼，一直沿用至今。别看东昌市委办公楼外观很破旧，但大楼内却装修奢华，显得庄严肃穆。

　　　　第二天一早，市委书记金焕章赶到市委开会，见市委办公楼门口人声鼎沸，大门被一群人堵住了，上访群众打着“投资难道有错？纪委立即放人！”　的横幅，市信访局长正在与上访人员理论，但他的劝导声却在上访人员群情激昂的质问声中显得苍白无力。金焕章见进不了门，于是干脆下车，见上访群众告的是纪委，这种上访案很少，便想问个究竟。

　　　　原来，翁致和带着金口酒厂六十多个员工围堵在市委办公大楼门口，他本想去县委上访，后来听沈弘说这不是县纪委的事，是市纪委在从中作梗，便转道东昌市委。这时有不少省市新闻媒体都在采访翁致和，翁致和慷慨激昂地指责着纪委的种种不是。

　　　　信访局长见是金书记，便讪笑地打着招呼，这时翁致和才知道这就是市委书记，他急忙上前握住金书记的手说：“金书记啊，你可要为我们作主啊！我们厂长被县纪委带走二天了，厂里都停产了，纪委要赶紧放人啊！”

　　　　听说翁致和带着职工来市委了，尹正洪也赶过来了，见到金焕章，他一下就跪在地上说：“金书记，你要帮我们伸张正义啊！我们是老老实实的投资商，一心一意办企业，照章纳税，纪委无故抓了我的儿子，不少客户还认为我们犯了什么事，这直接影响我们企业的声誉，我要求纪委放人，并要给我们平反昭雪啊！”

　　　　金焕章把尹正洪搀扶起来说：“尹总，你放心！我们一定还你们企业一个清白！”

　　　　金焕章当即叫市委办公厅通知市纪委书记陈生祥，东昌县委书记谭兆辉，东昌县纪委书记高国光，金口乡党委书记胡军，金口乡乡长陆上方，市信访局局长还有办案人员到市委小会议室开会。

　　　　陈生祥在办公室见信访人员直指市纪委心里就有点紧张，见金焕章叫过去开会，就赶紧打电话给高国光问：“高书记，那件案子办得怎样了？”

　　　　高国光说：“没什么进展，举报信纯属子虚乌有。陈书记，我们是否放人？”

　　　　陈生祥公事公办地说：“这是你们县纪委的事，你们按规定办。”

　　　　高国光一愣，这时正好接到县委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去市委小会议室开会，说是研究金口酒厂职工上访事宜，他才知道陈生祥在耍滑头。

　　　　时近中午，与会者全到齐了，秘书来请金焕章。金焕章威严地扫视了一眼与会人员，说：“先请信访局的同志将金口酒厂职工的上访诉求说一下。”

　　　　市信访局长简要地汇报了一下上访人员的诉求。

　　　　金焕章问：“纪委调查的情况谁说？”

　　　　高国光说：“县纪委的范亚兰同志参与了整个调查，要不请她汇报一下？”

　　　　范亚兰就将接市纪委批示后对举报信三大块调查情况作了详细汇报，最后她说：“事实证明，这封举报信所列举内容纯属诬告，金口乡党委、政府在盘活酒厂以及兴办金口劳动服务公司的决策是正确的，程序是规范的，效果是显著的，没有发现行贿受贿现象。”

　　　　金焕章问：“这个结论是什么时候得出的？”

　　　　范亚兰说：“这个结论前天就基本得出了，昨天又进一步认定了。”

　　　　金焕章问：“那昨天为什么还不放人？”

　　　　范亚兰看了一眼高国光，她支支吾吾地说：“前天下午我就向高书记汇报是否放人，但高书记说，说要请示一下市纪委。”

　　　　市纪委书记陈生祥接过话题道：“这封举报信是我批转过去的，我交待县纪委对违法乱纪现象要认真查处，绝不姑息养奸，但一定要按程序办。”

　　　　高国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只好说：“我当时怀疑行贿人态度玩固，想深入调查。”

　　　　陈生祥怒斥道：“既然调查组都说调查清楚了，你还深入调查什么？”

　　　　范亚兰解围道：“可能我没有汇报清楚，我对这事负主要责任。”

　　　　谭兆辉在一旁看着陈生祥和高国光演戏他感到好笑，心想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屁事！但他昨天对高国光的态度很感冒，你是县纪委书记，首先应该对县委负责，还有你调查一个党委书记，一个党委委员、副乡长竟然不向县委打个招呼？他也知道这事是针对胡军，因为他对胡军的工作非常欣赏，向市委报了胡军拟任副县长，当然这也有市委副书记程轶打招呼的缘故，但针对胡军就等于针对他，现在市委金书记三堂会审，还胡军一个清白，这进一步表明了他对市委是负责的。于是他说：“这事我也有责任，因为县纪委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踢开县委闹革命，到昨天还是当事人的父亲找到我，我才知道此事，当我向国光同志问及此案的时候，国光同志以此案是市纪委交办为由而对县委搪塞，我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没有履行好领导同级纪委的工作职责，在此我向市委作检讨！”

　　　　高国光听后欲哭无泪，他知道是自己昨天把谭兆辉得罪了，这谭兆辉明显是把他往火上烤啊。

　　　　金焕章听后面无表情地说：“同志们，今天金口酒厂职工的上访发人深省啊！县纪委办案县委不知道，调查组将问题查清了又拒不放人！这是办什么案？这是办人情案，办私案，把纪委当作是给自己谋私利的工具！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腐败！”　顿了一下，他又说：“还有，我们纪委办案要服务经济发展，有举报信，尽量在党内调查，不要动不动就找投资商，让一些在我们东昌投资的客商寒了心，影响我市的投资环境。在这里明确一条纪律，今后纪委办案，如涉及企业家的必须有可靠证据，并报同级党委批准。”　最后，金焕章说：“请东昌县委做好投资商的工作，东昌县纪委必须向企业道歉，市纪委对于东昌县纪委违规违记办案要从严查处。”

　　　　一个星期后，市委研究：免去高国光中共东昌县委常委、纪委书记职务，在陈生祥的争取下，调任市委政研室副调研员。离开东昌县的时候，高国光一脸茫然，本来这次县级换届他有望担任县委副书记，然而一起群访事件让他一败涂地。县委对范亚兰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考虑她只是经办人，保留了她县纪委副书记的职位，但当监察局局长的愿望却落了空。

　　　　高国光免职的消息在东昌县的大地上迅速发酵，民间流传着多种版本：有的说胡军的后台是金焕章，不料高国光要查胡军，结果把自己查走了；有的说金口酒厂的老板在北京有关系，但高国光不知深浅，关了金口酒厂的老板，结果差点把自己关了；有的说高国光与蒙自立关系不一般，高国光想帮蒙自立的忙，给胡军下眼药水，结果胡军什么事都没有，最后自己下不了台；有的说这次胡军差点完蛋，他班子里有一个叫魏民的力挽狂澜，找到了市委书记出面，制止了纪委办案，等等。不管怎么样，高国光免职是事实，胡军安然无恙也是事实，总而言之，大家都认为胡军有实绩，有后台，惹不得，本来各方力量都想打压胡军，现在各方力量都避其锋芒，因此，在市委组织部来推荐近期可担任副县级的领导干部中，胡军得票高居榜首，下一届出任副县长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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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舸争流

　　　　罗来金得知胡军和魏民岿然不动心里慌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鼓励屈才保告状的事，因为他承诺帮助屈才保恢复正股级岗位，屈才保暂时是不会出卖他的，他是担心自己乡长的位置可能不稳。罗来金知道，胡军肯定会推荐魏民，陆上方当书记也没有什么阻力，估计他也会推荐魏民，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曾国伟身上，虽然曾国伟答应了会帮他，但他担心这次换届曾国伟会调走或者到人大、政协去任职，那他几年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这次找曾国伟，他花了血本，为了凑齐十万元买玉石，他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取出来了，还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也拿出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必须殊死一搏才能换来将来的锦绣前程。为此，他一个多月都没去见惠思思，因为囊中羞涩，惠思思打电话给他，他就谎称忙。想起惠思思，罗来金就激情四溢，那小娘们真是个尤物，人长得漂亮不说，床上功夫更是千姿百态，变着法让他高兴，每次与她相聚，都有一种飘若浮云的感觉，不仅如此，她还善解人意，每每他不高兴的时候，她都讲笑话给他听，让他一笑解百愁。哪象伍淑茜，身上一身死肉，动不动就惹他生气，弄得他都不愿在家里呆。更为生气的是伍淑茜给他生了个女儿，而魏民和章琪都生的是儿子，这臭娘们，生儿子都生不过人家，使得他心里更加失落。

　　　　这天，罗来金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伍淑茜在厨房炒菜，四岁的女儿罗盼缠着她扎飞机，她说：“妈妈忙，你去找爸爸。”

　　　　罗盼便去找罗来金，罗来金心里不痛快，把纸一扔，大声喝道：“不要烦爸爸，快去客厅认字！”

　　　　罗盼捡起纸，哇哇地哭着找伍淑茜。伍淑茜抱着罗盼出来埋怨道：“罗来金，盼盼是不是你女儿？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帮女儿扎一下飞机就会累死啊？”

　　　　罗来金说：“我提不起精神。”

　　　　“你提不起精神，是不是看到我们娘俩就烦？”　伍叔茜板着脸说。

　　　　罗来金阴阳怪气地说：“是又怎么样？要是你帮我生了个儿子或许我精神焕发。”

　　　　伍淑茜吼道：“这话亏你说得出？你大小还是个乡领导，难道这就是你的觉悟吗？我知道这就是你的心里话，你太让我寒心了！生女儿是我的错吗？那是你没有本事！”

　　　　罗来金嘲讽地说：“我是没有本事，但我大小还是个党委副书记，要不人家怎么会嫁给我呢？”

　　　　伍淑茜揶揄地说：“那是你的本事？你不觉得臊得慌吗？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家境怎样你不清楚？我图你有钱有势了？我当初真是瞎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小人？”

　　　　罗来金不以为然说：“我承认你爸爸帮助过我，但那是因为我有这个素质和能力。”

　　　　伍淑茜讥讽道：“你素质高？你能力强？你就是请客送礼的能力！人家魏民那才是有素质，既赚了钱，又当了官，又办了事，老百姓反映又好……”

　　　　“住嘴！”伍淑茜的话刺痛了他，不等她说完，罗来金断喝道，。

　　　　“有本事像魏民一样做几件事也让我骄傲骄傲，不要动不动把家里的钱送光了，那算什么本事？”　伍淑茜才不管罗来金是否爱听。

　　　　“啪！啪！”　罗来金窜上去使劲地搧了伍淑茜二个耳光，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臭婆娘！你就不会说你老公几句好话吗？”

　　　　伍淑茜也不示弱，一把揪住罗来金就用拳头捶，一边捶一边说：“你这个打老婆的人还让我说你的好话！你有好话让我说吗？你还口口声声自己是党委副书记，难道党委副书记就只会在家打老婆吗？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你还不如一个山野村夫？”

　　　　罗来金厌恶地推开伍淑茜，咆哮地说：“你跟有本事的人去过！”　说着，夺门而出。

　　　　屋内，伍淑茜抱着罗盼嚎啕大哭。

　　　　罗来金在门外使劲跺了一下脚，心想，还是惠思思善解人意啊！

　　　　晩上，魏民坐在房间里看《资治通鉴》，他除了喜欢看文学著作之外，现在又迷上了历史书籍，读史可使人明智，无数的王朝兴衰、社会变革，都会发人深省，令后人获益良多。这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章琪的电话，章琪说：“我告诉你一个振兴奋人心的好消息！”

　　　　魏民问：“什么好消息？”

　　　　章琪卖关子道：“你猜猜看？”

　　　　魏民问：“是不是胡书记任了副县长？”

　　　　章琪说：“这个消息怎会振奋人心呢？”

　　　　魏民问：“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章琪说：“岳县长当县长了，明天上午就要宣布。”

　　　　魏民说：“那太好了！”魏民与岳学文关系不错，要是岳学文当了县长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他又问：“其他位置定了没有？”

　　　　章琪说：“正职先到位，其他的班子成员下个月也要到位，听说胡军书记任副县长也已经定了。”

　　　　放下电话，魏民给岳学文发了个信息：衷心祝贺！在您的领导下，东昌县的明天将更加美好！

　　　　很快，岳学文便回了信息：谢谢！

　　　　看到岳学文的信息魏民有点失望，他认为岳学文会提点希望什么的。魏民自嘲地想，人家已经是县长了，与你的距离拉大了，懒得理你这个副科级干部，能给你回个信息就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果不其然，在宣布谭兆辉连任县委书记，岳学文任县委副书记、县长后不久，其他班子成员也全部到位：朱敏任县委副书记；曾国伟任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夏朝阳任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安在中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龙伟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倪丰任副县长；胡军任副县长；费浩明任副县长；蒙立志任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在新班子之中，二个人让魏民颇感意外，一个是新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龙伟，他是童丽的丈夫，虽说魏民并未与他见过面，但这个名字他是铭记于心的；另一个是费浩明，蓝心月的表哥，他是东昌县农工民主党主委，原本想弄一个正科级待遇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当了副县长。

　　　　宣布的当天，魏民就打电话给费浩明表示祝贺，并笑称让他请客，不曾想费浩明真的在“人和大酒店”安排了二桌，把他一家，费玉瑛一家，还有章琪夫妇一起请过来了。酒桌上，费浩明红光满面，神采飞扬，众人一一向他道贺，费浩明来者不拒，开怀畅饮，不一会说话就带点卷舌音了。

　　　　费玉瑛也端起酒杯说：“我也敬浩明一杯，你都当上县官了，为我们老费家争了光！”

　　　　费浩明结结巴巴地说：“小姑，我当这个副县长算老几啊？我妹夫魏民才是个人物，他将来可是我们东昌县的顶梁柱啊！”

　　　　费玉瑛嗔怪地说：“浩明，你不要打马虎眼，魏民还只是一个副乡长，你要多帮帮他！”

　　　　费浩明说：“魏民还要我帮？我听说谭书记也对他很欣赏。章主任，你说是不是？”

　　　　章琪说：“伯母，费县长说得对，魏民是海中蛟龙，金口乡是捆不住他的，我们将来只有帮他提包的份！”

　　　　费玉瑛笑着说：“章琪，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老板当了县长，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我当然希望魏民官当大点，但我更希望他能够调到县城来，与心月、韬韬一家人天天在一块。”

　　　　喝完酒，魏民和章琪沿着雄江悠然自得地踱步前行。雄江水哗啦啦流向远方，昏暗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人沉默不语，还是魏民打破了沉寂：“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章琪说：“岳县长想安排我下乡任乡镇长。”

　　　　魏民说：“这是好事啊！你怎么闷闷不乐？”

　　　　章琪说：“我总觉得我不是个当官的料，想问题办事情都太理想化了，又没有你灵活机动，其实我更喜欢在机关工作，机关工作讲程序，领导说什么就干什么。”

　　　　魏民说：“基层更能锻炼人，尤其是需要一批像你一样有抱负又正直果敢的年轻干部来冲击官场上的不良习气和官本位的思想。”

　　　　章琪问：“不说我了，你怎么样？”

　　　　魏民说：“还没考虑。”

　　　　章琪说：“胡县长提拔重用，你功不可没，相信他对你有合理的安排。”

　　　　魏民说：“无所谓，顺其自然。”

　　　　章琪说：“怎么能无所谓呢？凭你的工作实绩，你当乡长是众望所归，要是罗来金当了乡长，你在他手下工作，他对你颐指气使，你的心情能舒坦吗？你还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吗？”

　　　　魏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愿拉关系走后门，我觉得那是对我人格的污辱。”

　　　　章琪说：“我知道你清高，不愿求人，但你不是为了你个人谋私利去求人，而是为了你更好地服务社会，给自己争取一个更大的舞台。现在是百舸争流，不进则退，你不上，罗来金就要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民说：“你说得也对，要不我明天先找一下胡县长，看他怎么说”

　　　　第二天上午，魏民正想找胡军，却接到胡军的电话，请他去一趟办公室。难道有好消息？魏民心里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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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

　　　　县政府大院依然是那个大院，迎面二排高大的樟树比起魏民第一次到组织部报到时高出不少，不过树冠更大，枝繁叶茂，苍翠欲滴，但穿梭于县政府大院的人们依然神色匆匆　。随着时代的发展，老的办公大楼远远满足不了办公的需求，在康为之任县委书记的最后一年，县政府办公大楼拆了重盖，前面二幢三层小楼现在变成了一栋一十二层的现代化的办公楼，远远望去，办公楼庄严肃穆，气势恢弘，墙上的国徽光彩夺目，旗杆上的国旗迎风招展。不过，老县委办公楼并没有拆，现在改做了县级领导干部休息的场所，连接两栋楼的红色长廊依然存在，它向人民讲述着县政府大院的历史和变迁。

　　　　胡军的办公室在新办公大楼的六楼，他虽然宣布了当副县长，但金口乡党委书记的位置并没有免去。魏民径直来到六楼，胡军见魏民来访，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赶到门口握住魏民的手，并吩咐秘书泡茶。应该说，胡军对魏民的感情非常深，对他的依赖性也很强，这几年他在金口乡的政绩，基本上都是魏民帮他干出来的，没有魏民的辛勤工作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