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留痕-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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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民说：“刻骨铭心的过程我认为这就是一个美妙的结果，马拉多纳虽然只拿过一次墨西哥世界杯冠军，但那届世界杯是马拉多纳一个人的世界杯，这比什么都重要。”

　　　　杨贤才和魏民互不相让，虽然杨贤才比魏民大十来岁，但通过一个星期的接触，他们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杨贤才回到东海后不久，就通过李思禧委婉地告诉魏民，公司取消了去东昌县的投资计划。魏民无可奈何，要是他是杨贤才，估计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魏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涂若兰见状，安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不要有什么遗憾。”对涂若兰来说，魏民对她有点特别，魏民是除了丈夫之外第二个触及她隐秘地带的男人，尤其是他在紧要关头能克制自己的情欲，更让涂若兰对他敬佩不已，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但他们的关系如果真正突破后相互间将更加难以面对，她更喜欢他们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毕竟她是有夫之妇，这样对双方更好，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为魏民去做一些事情。

　　　　魏民说：“这个项目承载着我一个梦想，那就是再造一个泰古新城，而医疗器械产业园就是最好的一个载体，说不遗憾那是自欺欺人。”

　　　　涂若兰说：“古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事情还不能说没有希望，再说，别的产业园我们还可以接触。”

　　　　魏民叹息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谈何容易？要不是李总，我们怎认识杨总呢？”

　　　　涂若兰也很沮丧：“你说的也是。”但她的眼睛马上一亮，欣喜地说：“魏镇长，杨总一行到泰古镇考察非常顺利，为什么出车祸呢？那是叫他们不要到雄江镇和东富乡去。”

　　　　魏民一听，精神一振，心想这女人真是古怪精灵，她的这个说法真是出其不意，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呢？

　　　　正说着，魏民办公室电话响了，魏民一听，是李思禧的电话，他忙问：“李总，现在情况怎么样？”魏民托付李思禧一直关注杨贤才的动态。

　　　　李思禧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是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魏民说：“当然是先听好消息。”

　　　　李思禧说：“贤达医疗器械集团及其它关联企业想在东海扩大投资，但打报告到东海市计委时立项时被打回，原因是东海市力求发展高科技产业，他们认为医疗器械产业产品技术含量偏低，附加值不高。”

　　　　魏民高兴地问：“这么说我们有机会啰？”

　　　　李思禧说：“现在告诉你坏消息，贤才接到江北省的邀请，下周他会带一班人到江北省去考察。”

　　　　魏民说：“这也是好消息啊，最起码杨总扩大投资的思路没有变。”　魏民想，只要杨贤才的投资没有落地，他就可以参与竞争。

　　　　第二天上午，魏民乘飞机直达东海市。杨贤才见魏民来访很高兴，马上吩咐公司食堂弄几个好菜，中午和李思禧、魏民三个人边喝边聊。

　　　　杨贤才说：“在东昌县得到魏镇长的热情接待和悉心照料，在此表示感谢！”

　　　　魏民说：“认识杨总三生有幸，今天我到东海来出差，顺道来看看杨总。”

　　　　杨贤才说：“本来想去东昌县投资，恐辜负了魏镇长的一番美意，实在不好意思！”

　　　　魏民说：“今天不谈这事，前几天看到一则有趣的故事，顺便与杨总和李总一起分享。”

　　　　杨贤才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故事？”

　　　　魏民绘声绘色讲述着三个犯人的故事：

　　　　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和一个犹太人，因为犯罪被同时判了刑。入狱之前，监狱长对他们说：你们可以提最后一个要求。

　　　　美国人喜欢抽雪茄，于是便要了几箱雪茄——他想，有了这几箱烟，监狱生活的烦闷足够缓解了。法国人浪漫，便要了一位美丽的女子——他想，有了女人相伴，监狱生活的寂寞就可以避免了。而犹太人想了想，要了一部能够与外界自由通信的电话。

　　　　刑期终于满了。美国人第一个冲了出来，看样子他已经疯了。他的手里、鼻孔里、嘴里、耳朵里全都插满了雪茄烟，他一边奔跑一边大喊：“上帝，快给我火，快给我火啊！”原来他忘了要火了。

　　　　第二个出来的是法国人。呵，他的负担可真够重的，你看他背上一个孩子，怀里一个孩子，看模样是对双胞胎。后面跟着的美女手里也领了一个孩子，鼓鼓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

　　　　而最后出来的犹太人却精神焕发，一点儿也不像从监狱里刚走出来的人。他握了握监狱长的手说：“谢谢你送我的电话，它使我能在坐牢期间与外界随时联系，这几年我的生意不但没有亏损，还增长了好几倍。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一辆劳斯莱斯。”

　　　　杨贤才沉思片刻，问：“魏镇长是告诉我今天的生活是你原来的选择决定的，未来的生活是你今天的选择决定的，是不是？

　　　　魏民说：“我的意思是请杨总慎重对待每一次选择的机会。诚然，杨总对东昌县投资心有余悸，但那是告诉你到雄江镇和东富乡投资可能要慎重，而在泰古镇投资则是一帆风顺。”

　　　　李思禧恍然大悟地说：“杨总啊，魏镇长说得对，那天去东昌县的考察实际上有了定论，就是要我们心无旁骛地选择泰古镇。”

　　　　杨贤才想了半天，点点头说：“魏镇长这个观点确实新颕，思禧啊，看来我们要调整思路。”

　　　　李思禧谨慎地问：“贤才的意思是取消对江北省的考察？”

　　　　杨贤才说：“你抓紧把合作伙伴通知来公司，我们重新研究一下。”

　　　　不久，东海贤达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与东昌县泰古镇人民政府正式签约，东海贤达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投资四亿元在东昌县泰古镇人民政府征地六百亩，建设泰古医疗器械产业园。

　　　　东昌县四套班子成员全部出席了签约仪式，谭兆辉兴高采烈，精神抖擞，这是他就任县委书记以来引进的最大一笔投资。

　　　　涂若兰满面春风，她既为魏民实现自己的愿望而高兴，也为自己的付出有回报而欣慰。

　　　　戴虹不知道魏民施了何魔法搞定了杨贤才，在签约时，她看着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魏民，目光有点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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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的眼睛

　　　　国庆节的东昌市妩媚动人，分外妖娆，到处扬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兴高采烈的人们在同一片蓝天下休闲、旅游、购物、聚会……尽情享受着金秋的阳光和欢乐。人民广场人流如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无数盆鲜花组成了一个个美丽的图案，把广场装点得犹如五彩缤纷的大花园。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的音乐喷泉，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里，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远远望去，宛如白练腾空，银花四溅。蔚蓝的天空中飘浮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千奇百态的风筝，人们在这里放飞希望，放飞理想！

　　　　透过车窗，魏民仰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风筝，仿佛心也随着风筝在空中遨游，他的心里特别的惬意，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在内心腾起。

　　　　“泰古医疗器械产业园的落户可谓一波三折，是不是感觉特兴奋？”涂若兰见魏民喜形于色，俏皮地问。今天是国庆后上班的第二天，在安排好日常工作后，魏民就带着盛开明和工办主任费力到省市跑泰古医疗器械产业园的立项工作。见涂若兰在汽车站门口候车，就一块把她捎上了，原来她是去省妇幼保健院检查身体。

　　　　“现在还谈不上，万里长征我们才刚迈开第一步。”　魏民镇定地说。

　　　　“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盛开明不以为然。

　　　　“不要盲目乐观，项目签约就像男女刚结婚，要怀孕生育，把小孩培养成人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比如若兰今天来检查身体，来不得半点马虎。”魏民认真地说。

　　　　“你拿我打什么比喻？”涂若兰脸羞得通红。

　　　　小车穿过人民广场就到了省妇幼保健院，涂若兰下了车，一个趔趄，魏民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在门口迎接，她一脸微笑地说：“若兰姐，你来了！”说完搀扶着涂若兰往里走。

　　　　“涂勤，给你增加麻烦了！”涂若兰说。

　　　　“没什么麻烦。哎，那个帅哥是谁啊？怎么不认识？”涂勤问。

　　　　“他是魏镇长，到市里办事的。”涂若兰说。

　　　　“他就是魏民！”涂勤回头看了一眼魏民，眼里充满愤恨。

　　　　涂勤是原水管站站长涂水林的女儿，她从省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在省妇幼保健院工作，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年轻帅气的人就是逼死她父亲的凶手。

　　　　前些天，她和男朋友蔡欣在公园幽会，蔡欣对魏民赞不绝口，讲了魏民在泰古镇的表现以及良好的口碑，尤其是对魏民对他的帮助让他心存感激。蔡欣是蔡厚德的儿子，正是魏民找了他大哥魏国帮忙，才使蔡欣得以留在师大附中工作，他和涂勤才能在东昌市再续前缘。听到蔡欣赞美魏民，涂勤怒不可遏：“魏民是逼死我父亲的凶手，你还为他歌功颂德？”

　　　　蔡欣说：“你是不是弄错了，魏镇长是个好人。”

　　　　涂勤怒目圆睁：“他害死了我父亲，就是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都不解恨！”

　　　　蔡欣见涂勤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劝慰道：“小勤，你静下心想，魏镇长跟你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逼死你爸爸，我听说是你爸爸心理素质不好……”

　　　　还未等蔡欣说完，涂勤声嘶力竭地说：“住口！我还没想到你爸爸是他的帮凶，原来你爸和他是一伙的，难怪你帮他说话！你给我滚！永远也不要见我！”

　　　　两个年轻人不欢而散，尽管以后蔡欣多次打电话给涂勤，但凃勤均未理会。

　　　　涂勤对魏民的对立情绪进一步加深，这魏民不但害死了她爸爸，而且还让他男朋友利令智昏，好坏不分。

　　　　魏民并未意识到后脑勺有一双仇恨的眼睛，他一身轻松地来到东昌市计委，但一进门就轻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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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一棒

　　　　魏民一行径直来到市计委工业交通发展科　，该科的职能主要是组织编制全市工业发展和高技术产业、支柱产业发展规划，工业项目立项由他们负责。该科的科长叫邢芳泽，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科长，邢芳泽胖乎乎的，长着一双小眼睛，肉墩墩的脸挤压了眼睛的空间，显得极不协调。他接过魏民递过的报告，认真看了一遍，然后仔细查找相关资料，放下资料，他把报告还给魏民，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项目不能立项。”

　　　　魏民吃惊地问：“为什么？”

　　　　刑芳泽说：“国家计委明文规定，医疗器械产业属于限制类发展项目，不予立项。”

　　　　魏民央求道：“这个项目在东昌市尚未起步，能否特事特办？”

　　　　刑芳泽生硬地说：“我们只能按章办事，你们出去，我还有事。”

　　　　魏民见刑芳泽下了逐客令，只好出去。现在社会上流传所谓的“科长现象”，指的是在一个职能部门之内，科长级别的公务人员在执行公务过程中摆官谱，打官腔，他们害怕承担责任、害怕承担风险，乐于当“太平官”和“二传手”，人为地设置诸多障碍，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导致公务行为和政令不能顺利实施。这种不作为、乱作为、慢作为的“科长现象”阻碍了行政效能的提高，制约了经济的发展。魏民今天一接触，对这种现象更是深恶痛绝。

　　　　不管怎么深恶痛绝，邢芳泽这一关是要过的，怎么办呢？魏民出门时突然看见市计委公示栏中计委主任是张振华，他曾担任过东昌县常务副县长，于是魏民找到张振华办公室。

　　　　魏民认识张振华，但张振华却对魏民没什么印象，听了魏民的介绍，张振华还是把邢芳泽叫到办公室，邢芳泽虽然表面上对张振华唯唯诺诺，但仍然不软不硬地强调了了自己的观点。张振华内心想帮东昌县的忙，但听后也无可奈何，他刚来计委不久，还没形成绝对权威，邢泽华在科长在这个职位上一待就是十几二十年，升不上去，退不下来，长期得不到换岗，流动性差，发展余地不大，导致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无所畏惧。

　　　　魏民只得向谭兆辉汇报，谭兆辉听后心中不悦，他说：“你明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在市政府门口等我，我们找一下康市长。　”

　　　　第二天一大早魏民就赶到市政府大门口等谭兆辉，他怕塞车或小车抛锚而让书记等他，他知道不守时或让上级领导久等都是官场中人的大忌。赶到市政府还不到七点半，魏民便安心地在车上喝牛奶啃馒头。

　　　　市政府办公大楼庄严肃穆，它虽然濒临闹市区，但是却显得格外安静，这座大楼的外观也许并不漂亮，但它是公共权力的密集区，因此它在全市人民心中的份量很重，很多人都梦寐以求地想挤进这楼中办公，在这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魏民盯着市政府门口不敢马虎，生怕错过谭兆辉，不一会，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涌进了办公大楼，魏民眼睛看累了，他想想就干脆站在大门口，果然一会儿谭兆辉就过来了，他对魏民点了一下头，魏民便尾随他上了三楼。

　　　　谭兆辉找的是康为之副市长，前不久康为之提任为东昌市委常委、副市长，他分管市计委。康为之与谭兆辉关系一般，尽管谭兆辉是康为之的接班人，但由于两人在发展思路上差异较大，康为之提出了“1055”工程发展战略，以发展农业为主，而谭兆辉则抛弃了康为之的思路，提出了“工业兴县”的战略，以发展工业为主，尽管都是为了发展东昌县经济，但康为之心里毕竟不痛快，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按既定方针办。但接班人往往不愿活在前任的阴影下，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主张，这就形成了新官不理旧事，后官翻前官印的现象。但不管怎么样，谭兆辉贵为一方诸侯，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他是东昌县的老书记，对东昌的工作他也是经常关注的。

　　　　听了谭兆辉的汇报，康为之觉得医疗器械这个项目是一个好项目，对东昌县的经济将带来巨大的推动作用，他马上把张振华叫过来了。张振华介绍了情况，说国家有政策，限制医疗器械产业的发展，就是市里这一关过了，到省里也过不了。

　　　　康为之听后很不高兴，他说　：“张主任，你们计委要解放思想，不要动不动就讲大道理，而要站在全市发展的角度上看问题。”

　　　　张振华说：“我们委里没问题，但这涉及原则性问题，如果这个项目要立项，最好市政府给我们一个抄告单，便于我们操作。”

　　　　谭兆辉马上说：“张主任，这个产业是一个限制发展产业，但并不是一个禁止发展产业，它在东海市可能是一个限制产业，但在江南省则是一个新型产业，省委提倡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说不定省政府会极力支持这个产业呢？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张振华说：“谭书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要走程序。”

　　　　康为之沉思片刻，说：“你们把报告放在我这里，我向江市长汇报一下再回复你们。”江市长叫江维新，是东昌市人民政府市长。

　　　　魏民见没了下文，他着急了：“康市长，这个项目的最终立项权在省计委，反正我们市里只是走一个程序，立不立项责任不在市里，能否市里先立项，我们再去省里跑，死马当作活马医。”

　　　　张振华不悦地说：“你说的轻巧，我们市计委岂能做儿戏？”

　　　　康为之说：“张主任，我觉得小魏镇长这个观点不错，最起码亮明了市政府的观点，我们做工作不能按部就班，要尽可能为各县区发展出谋献策。”

　　　　谭兆辉趁热打铁道：“现在我们引进一个项目不容易，市政府应积极支持我们发展才是。”

　　　　康为之拨通了江维新的电话，报告了医疗器械产业园立项事宜，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江维新欣然同意。放下电话，康为之对张振华说：“刚才我和江市长沟通了，这个项目你们先立项。今后涉及此类问题，你们计委集体研究，前提是我们市级层面不能自己束缚自己的手脚，就是上级职能部门反对，我们还要积极帮助基层去争取。”

　　　　出了康为之办公室的门，谭兆辉对魏民说：“我们去看看王部长。”

　　　　在市委组织部部长王文炜办公室，谭兆辉简要向王文炜汇报了一下东昌县近期的工作，重点汇报了“工业兴县”的工作思路，谈到引进医疗器械产业园时，对魏民的表现赞不绝口。

　　　　王文炜听后很高兴，谭兆辉表扬魏民，最起码说明他推荐的人选没有错，于是他一边高度评价了东昌县委的工作，一边告诫魏民：“你们镇党委政府要严格按照县委的要求，创造性的开展工作，这个医疗器械产业园如果落户泰古镇，将给你们镇带来革命性的变化，要切实抓好，抓出成效。”

　　　　魏民忙表态：“我一定认真落实王部长的指示。现在东昌县在谭书记的领导下，‘工业兴县’工作抓得轰轰烈烈，各乡镇比学赶超氛围浓厚，照这个势头，小康目标有望提前实现，我们泰古镇自然不甘落后。”

　　　　谭兆辉听后心里美滋滋的，看来当时用魏民换下涂传文是明智之举，这个魏民不但工作能力强，而且为人乖巧，一旦医疗器械产业园这个项目正式开工，对他也是一份很大的政绩。他谦恭地说：“王部长对东昌的干部要多关心，有时间多去东昌县指导，王部长的关心指导就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王文炜笑容满面地说：“谭书记能力强，实绩突出，指导谈不上，哪天我去县里看你。”

　　　　出门的时候，王文炜拍了拍魏民的肩膀。谭兆辉最近势头很猛，多次受市委书记表扬，王文炜在东昌市工作一年多，根基也不深，他也需要谭兆辉的支撑，而魏民成了恰恰成了他们的纽带。谭兆辉正处上升期，而王文炜对他的支持是至关紧要的，现在魏民于公于私都是他的一个重要棋子，他对魏民的表现非常满意。

　　　　尽管邢芳泽一脸不满，魏民还是从他手中拿到立项报告。拿到市计委报告魏民直奔省计委，问了半天，才知道全省工业项目审核归产业协调处负责，找到产业协调处，一个三十出头的女领导接过报告看了没多久，将报告往魏民手中一扔，厉声说：“老邢不是说过这项目不能立项吗？就是你们这些人搞歪门邪道，破坏正常的经济秩序！”

　　　　魏民遭当头一棒，他接过报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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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县长

　　　　那个女领导叫甄嫔，是省计委产业协调处的处长，虽然人长得很秀气，但衙门作风却令人生厌。

　　　　魏民不喜欢摆谱，他接待来访人员，不论是上级领导还是普通群众总是和颜悦色，一句问候语，一张椅子，一杯茶，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但来到省政府却感觉衙门深似海，到这里看不到一张笑脸，没人请你坐，更没人给你沏茶，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魏民想衙门作风之怪症，而其根源仍是“官僚主义”、“官老爷作风”在作祟弄怪，因为有些为官者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高高在上。

　　　　虽然不高兴，但魏民脸上却如沐春风，他满脸堆笑地说：“甄处长，现在省委提倡承接沿海地区产业梯度转移，我认为医疗器械产业园这个项目很适合我们东昌县，能否开个绿灯？”

　　　　甄嫔冷冰冰地说：“这事我说了不行就不行，给你开绿灯，那我会犯错误的。”刚才她接到邢芳泽的电话，说了魏民很多坏话，说是魏民找领导压他，他顶不住，只好由省里把关了。事实上邢芳泽等人是有礼则办，无礼休想，是好事就办，是困难就拖，是矛盾就躲，有所表示就快办，没啥意思就拖办，魏民不知其中奥妙，没表示半点意思，还找领导出面干预，得罪了邢芳泽等人，因此他们处处阻梗。

　　　　魏民陪着笑脸说：“小平同志不是说敢闯敢冒吗，怎能会犯错误呢？”

　　　　甄嫔傲慢地说：“我还用你教训吗？”

　　　　魏民无奈，只好退出产业协调处办公室。正准备下楼，魏民在一办公室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团省委副书记申明吗？他怎么跑到省计委来了？魏民和申明很熟，当初魏民在金口乡任副乡长的时候，申明曾在金口乡建了二所“希望小学”。魏民心中大喜，他当即敲开了申明的办公室。申明看了魏民半天，魏民自报家门道：“申书记，我是东昌县金口乡的魏民，你不记得了？”

　　　　申明说：“我怎么不记得你？我以为我看错了，你现在在哪里？”

　　　　魏民说：“我现在在泰古镇当镇长”

　　　　申明说：“你小子行啊，都当上镇长了！你到省计委干什么？”

　　　　魏民把报告递给申明说：“我到这里来立项，刚才找了甄处长，甄处长不让立，说是这个项目属于限制发展项目。”他问，“申书记，你什么时候到省计委来了？提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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