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云波-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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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掌柜听完后便坐了起来。

　　　　他的嘴角边扬起了一抹微笑。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姓秋的小子真有两下子，能想到这种方法很不错，若是一般的商人或许真的会上他的当，然后大量买进，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卖方市场成了买方市场。主动权流入到了买方的手里。

　　　　不错的确是个好计策，但是钱掌柜可不一般的商人，他的生意虽然不如林家那么大，但是他也是混迹商界多年的老狐狸。

　　　　林洛瑶曾经说过，凡是经商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钱掌柜自然也不是，而且他还是这里最大的粮商。

　　　　什么是最大？最大就是垄断，这里的粮商们都听他的话，他是这粮行的会长。

　　　　钱掌柜嘀咕道：“不错，先放出风声，然后让大家大量囤货，之后货源充足后，压着价钱去买，货到地头死，多少钱也要卖。这的确是个好手段，不过毛嫩的小崽子，就是毛嫩的小崽子，这一招老夫多少年前就用过，现在想用这招来对付老夫？你想让我们哑巴吃黄连，我便让你有苦说不出。”

　　　　“都说商人欺行霸市，今天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欺行霸市。玩手段？你们这些小娃娃还嫩一些。既然是经商，那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夫做生意，动这些歪脑筋。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一开始的确如楼云所料的一般，商人们见到有利可图，的的确确的开始向各地进货，他们也知道了楼云和钱掌柜的成交价，而且只要是进价和各种成本低于这个价钱，就算是只赚十文钱，他们也要。

　　　　但是钱掌柜却横插了一脚。

　　　　就在昨天楼云带着南宫璃和秋雨铃游玩的时候，钱掌柜便邀请粮行里的各路掌柜在宴宾楼中小聚了一番。

　　　　为的就是楼云这件事，钱掌柜在那里给大小粮商们都是说起了这个道理，大家也都觉的钱掌柜说的对。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已经把货给囤足了，就等着楼云来买了。

　　　　钱掌柜便用自己粮行会长的身份，统一了一下价格，无论楼云去哪里买粮，他们都是一个价钱。只有这样大家的利益才不会受损，总之就是一句话宁可就地销毁也不能便宜一文钱出售。

　　　　因为这样就无法维持大家的利润，作为商人他们都懂这个道理，钱掌柜说的很对，如果价格被楼云给压下来了，那么如果之后江南各地的粮食再丰收了，那么粮价就会一落千丈，到时候粮食的价格或许三五年都上不去，这样他们的利益就会蒙受巨大的损失。

　　　　简单的比方就是都是那一石粮食，以前卖五百文，以后卖四百文，甚至是三百文。这其中差着多少银子，这些商人们心里都有数。要是粮价跌下去，三五年上不来的话。到时候赔的可就不是现在的这点银子了。要是不降价的话，最多的一两个经营不下去。但是如果价格被楼云压下去的话，其中的利润无法维持，到时候可不是一个人赔，而是所有的人都赔。

　　　　整个市场或许都会垮塌，甚至是牵连甚广，这也是为什么垄断商人们宁可将货物销毁扔掉，也不愿意降价卖给穷人的原因。这也是维护商人们自己的利益。甚至是其他行业商人的利益。

　　　　商人就是这样，一个合格的商人的眼中就应该只有利益才对。要是心存善念心存百姓，那样的人只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商人。

　　　　无奸不商这四个字可不是白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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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二次购买

　　　　所以钱掌柜之前已经给众位商人打好了招呼了，无论楼云说什么，都不能降价，一文钱都不行。只要他们挺过了这一关，那么大家谁都不会赔，除非这位秋庄主不管赈灾这件事了，要不然多少钱出手，可就是他们这群垄断商人说了算了。

　　　　这个就是要的主动权，按照刚刚楼云的设想，这次买卖的主动权便到了楼云的手上，但是钱掌柜这一个截胡，主动权就依然保持在商人们的手中。

　　　　商场如战场，掌握主动权和先机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钱掌柜这次可是恩威并施，放出了话，如果这次有人不顾大家的利益，私自降价的话，那么他就别想在这扬州在混下去。钱掌柜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楼云用传音入密对林洛瑶说道：“洛瑶你可真是神机妙算，越是大宗的进货就要先开高价放出风去，让他们以为有利可图，然后货多了，价格就下来了，最后我们再回来买。”

　　　　林洛瑶则是心里偷笑，不错呆子开窍了，竟然明白这套路了，不错很不错。

　　　　不过林洛瑶可不是这么想的，楼云想到的不过是她的第一步而已，她虽然是在这个基础上盘算的但是可没有这么简单。

　　　　林洛瑶是什么人啊，西北巨富林贾的孙女，她的能耐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从进入这个坊市的时候她就在注意周围人的神态，甚至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虽然只是一点点轻微的细节，但是林洛瑶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之前林洛瑶的确是想拿这招对付这群商人，不过呢，她心中去也有一点点的疑虑，那就是这一招对他们真的有效吗？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如果天秤的两边保持平衡的话，哪怕是一只蚂蚁的重量都可以使天秤倾斜。

　　　　林洛瑶虽然也有一丢丢的自负，但是她却不轻视任何对手，尤其是商人，商人和官员是心眼最多的人。除了个别的草包和败家子以外，剩下的都是人精。

　　　　因为人如果不精的话，也做不了官，也经不了商。只能老老实实的当顺民，就算是天道轮回，那也不过是芳华一瞬而已。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看对手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不过这次她很高兴，因为楼云竟然悟出来了，这就是她之前盘算的方法，她想靠着这种方法把价格压下去，最后让慕容政给他们提个字什么的，鼓励一下落个好名声就行了。

　　　　但是那天钱掌柜的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却“笑”醒了她，她感觉事情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是那个微笑，她险些都要轻敌了。

　　　　这几天她反复计算的便是将这个原本的计划改一下。从而应对不必要的风险。而这两万两银子的到来更是如虎添翼，帮了她的大忙减小了她的压力。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但是林洛瑶打心眼里感谢他。不过有了这些银子，这里的商人们可就惨了。

　　　　不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吗？林洛瑶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算无遗策。

　　　　林洛瑶告诉楼云说道：“呆子我们还去钱掌柜那里。”

　　　　楼云听她的话，便直接到了钱掌柜那里。

　　　　钱掌柜见楼云来了，他便站起身来恭迎。

　　　　楼云说道：“钱掌柜。”

　　　　钱掌柜笑道：“秋庄主几日不见，秋庄主更填风采了，不知今日前来秋庄主有何要事？”

　　　　林洛瑶依然装出了那副“任性大小姐”的样子，她说道：“哼！你又不是大姑娘，云哥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买米了！”

　　　　钱掌柜看着这个“一根肠子”的大小姐呵呵笑道：“林小姐教训的是，只是几日前不是老夫不是已经卖给秋庄主三万石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吃完了？”

　　　　林洛瑶用传音入密说道：“呆子告诉他，你只是奉命行事，银子到了，让你来买米，说他给的价格公道，自然还来他这里。”

　　　　楼云虽然很想拿货多的这件事压价，但是见林洛瑶这么吩咐他也就那么回答道：“钱掌柜，秋某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新一批的粮款这几日已经到了秋某的手中，秋某来此便是为了采办粮食，钱掌柜的价钱公道，自然还要光顾钱掌柜的生意。”

　　　　楼云的话，让钱掌柜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眼睛一转虽然有些慌张，但是却也没有显露出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是商人必备的素质，更何况是他这样有能力垄断一个行业的商人了。

　　　　虽然他没有太过的显露出来，但是林洛瑶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点微小的细节。察言观色，洞察入微这也是一个商人必备的素质。

　　　　钱掌柜心想：“恩？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小子这几日游山玩水真的是在等后续的银子送过来？而不是在等着大家把货囤足然后压价？这。。。。。。这不可能，这小子一定是在诈我。好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就再赚你一大笔银子。反正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钱掌柜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秋庄主这次要多少粮食？”

　　　　林洛瑶用传音入密告诉他：“三万石。然后给钱。中州盟那边我已经知会了，算算日子他们今天就应该回到了码头了。让他开票据，我们去码头让人装船运回洛阳。”

　　　　楼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依然是三万石。”

　　　　钱掌柜说道：“那价格呢？”

　　　　这次没等林洛瑶说话，楼云便自己说道：“如果钱掌柜还愿意多让几分的话，我在这里感激不尽了。倘若不愿的话，依然是老价钱。”

　　　　钱掌柜的呼吸声有些粗，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不过也好，三万石不是吗？好那么就给你三万石。

　　　　钱掌柜回头来到柜台前便为楼云开票据，开完之后递到了楼云的面前，楼云也是拿出了之前林洛瑶给他的银票，一两银子不多，一两银子不少。

　　　　完完全全，银货两讫。

　　　　楼云拿过票据之后和林洛瑶依然是那个潇洒的转身离开。

　　　　这一次钱掌柜的嘴角边可没了微笑，他则是那么银票愣愣的看着楼云离开的背影，这次银子拿在手里他感到的不再是高兴，而是烫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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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毒辣的计策

　　　　为什么烫手？

　　　　银子是不会烫手的，银子还是银子。烫手的是事情而已。

　　　　因为这次林洛瑶不按常理出牌，这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来的设想是楼云肯定会借着货多的这个理由来压价，然后让他让价，最后低价买米。

　　　　钱掌柜之前的计划是他一文钱都不让，然后楼云去其他米铺也是一文钱不让，这样大家联合起来，然后用楼云大肆买米赈灾为由头，趁着灾荒抬高米价，最后大家都狠赚一笔。

　　　　但是林洛瑶的这一手却完完全全的打乱了他的盘算。

　　　　其实赔些银子不打紧，但是失了信，失了威望那可就是大事了。

　　　　门外的那些商人们本来都是囤足了货，然后在楼云的身上狠狠地赚一笔，但是都是听了他的话，才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推销给楼云。

　　　　这些米的进价远远低于售价。

　　　　有些的货源甚至是让楼云砍下一半的价钱都是赚钱的。

　　　　但是没想到楼云这次没有压价，一文钱的价格都没有压，而且又是三万石大米，而且这银子又进入了他的腰包里，这让听他话的商人们怎么想？

　　　　忽悠大家不要卖，然后自己一个人闷声发大财！

　　　　他们就只会这么想，虽然商人们都是精明人，但也都是见利忘义之人，商人们之间的联盟比国与国之间的更为脆弱。

　　　　莫说是大利，甚至是一点点蝇头小利，都会使他们分崩离析。

　　　　所以这钱才是烫手的，虽然挣到了钱，但是他却失了威望，这以后谁还会听他的话？

　　　　如果粮行的商人们没有人听他的话了，那么这个他这个会长也就有名无实了，到时候的局面是什么样的呢？众商人便会各执己见，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甚至是打价格战，然后在自己不赔钱的情况下低价卖出去。

　　　　这样就完了，到时候市场被扰乱了，赔钱的还是他们这群大商人们。钱掌柜当初废了多大的功夫才将整个扬州的粮市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他没有林家的财力，自然不可能单纯的用真金白银的财富垄断。他靠的便是另外的一种财富，那就是名声，威望，资历。

　　　　粮商里面服他的人不在少数，这也他为什么能成为会长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他很有可能就失掉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威望。到时候商会粮行，群龙无首，那个时候价格浮动，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到时候大家或许就会自相残杀，谁也无法维持必要的利润。他也会被雨后春笋办的小商家们挤死。

　　　　看来今天晚上要跟大家解释一下了。

　　　　他哀叹了一声，林洛瑶这一招的确是够损的。这一招虽然让钱掌柜赚到了银子，但是却身败名裂。大商人经商靠的经商声望和名声信誉，而林洛瑶这一招却直接毁了他作为大商人的根本。

　　　　而这也是林洛瑶的拿手好戏，她谋划时擅长从人心出发，制定谋略时无所不用其极。

　　　　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

　　　　林洛瑶虽然只是个少女并不是妇人，但是她这诛心的毒计，可也是够毒的。

　　　　如果商人名声坏了，没了信誉，谁又敢跟他做生意呢？

　　　　商人有大小的区别，这并不是单纯指的财富，而是综合的考量，商人最值钱的不是货物，而是名声和信誉。

　　　　如果一个商人名声在外，信誉极佳的话，就算他不用钱也可以弄到货物。因为他有信誉，给他供货的商人相信他不会不给钱的。

　　　　这个时候的商人就算是没有本金也可以经商，有什么经商呢？就是用的自己的名声和信誉。

　　　　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借鸡下蛋，空手套白狼。

　　　　得来了没有本金的货物，然后在自己的手中把这批货物卖出去。支付之前欠下的本金，维持自己的信誉。而那些剩下的钱便是他空手套白狼赚来的。

　　　　而这个商人从头到尾没有花一文钱的本金，向给他供货的商人，支付的只是他的信誉和名声而已。

　　　　货物只是经了他的手一下，就赚了那么多。这才是商人的最高境界。

　　　　什么时候名字和信誉可以被当成银子来使用的时候，那么这个商人就是最成功的商人，最大的商人。

　　　　钱掌柜心想：“秋云啊！秋云！你这招好毒辣啊，你这是要至老夫于死地啊。呵呵不过你小看老夫了，老夫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毁坏掉的。不是要斗吗？老夫奉陪到底！”

　　　　林洛瑶和楼云出门之后便直接去了货仓那里，中州盟的暗卫们都等候在那里，林洛瑶将票据给了他们，剩下的依然是他们全权处理。

　　　　他们也带来了郭烨的信件，郭烨在心中提到，一切都按照林洛瑶说的进行着，希望林洛瑶不要让他失望。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说，只要能救中州的百姓，他这个侯爷，甚至是整个中州盟都任凭她调遣。

　　　　林洛瑶得到郭烨的答复后，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便落了地。有了侯爷和中州盟的力量，那么这群商人们更斗不过她了。不是要斗智吗？来啊！姑奶奶奉陪！

　　　　林洛瑶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中州盟派来的人，让他们随时在这里待命，然后在沿河找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她要储藏粮食。越大越好。

　　　　而且中州盟最好再多派一些人来，听她调遣。她还有大棋要下。

　　　　中州盟的人领命之后便去筹办了。

　　　　林洛瑶这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商人们最好是识相的私底下把米便宜点卖给她，让楼云去赈灾，不然的话。。。。。。林洛瑶就让整个粮市两三年喘不过气来。

　　　　而且林洛瑶还能大赚一笔。

　　　　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商人赔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虽然林洛瑶不想看到这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不去算计他们，他们也会反过来算计你。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反应了，如果这帮人识相的降低价格卖给他们，正如楼云之前想的一样的话，林洛瑶也不想做的太绝，那样对大家都不好。不更直接的说是对慕容政和这帮商人们不好，但是如果他们还想发国难财的话，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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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进退两难的盘算

　　　　这一招虽然毒辣，但是却也是下策，因为谁也不想鱼死网破。但是林洛瑶这次也有了万全的准备，那就是慕容政。

　　　　现在传出去的风声都是楼云是奉命行事。而且买粮的银子也不是自己的。花着一点也不心疼。

　　　　既然是奉命，那奉的是谁的命呢？自然是慕容政的，这几日林洛瑶除了算账之外，她可没闲着，她早已经放出风声，这次楼云是奉钦差慕容政的命令来这里筹粮的。

　　　　这样一来，无论出了什么事，责任都是慕容政的，功劳是他的，那么祸自然也是他的。

　　　　这次就算是大功归了慕容政也没有什么关系，林洛瑶可以将这帮商人们“斩尽杀绝”，这样慕容政可就在商界之中树下了很多的死敌，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的。

　　　　这些人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背后没有一点点的势力和人脉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这些粮商的买卖之中便有朝廷官员的股份，他们的买卖做不下去，自然也影响到了那些官员们的利益。

　　　　楼云现在不过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丁，就算是在江湖中有一些势力和关系，但是在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可没一个放在眼中。

　　　　在他们的眼中得皇帝专宠的慕容政才是心腹大患，这一次林洛瑶借慕容政的名头断了他们一条来钱的道路，那么朝中拿着这些好处的大人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呢？

　　　　那慕容政又会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现在主动权完完全全的在林洛瑶的手中，无论进还是退，她都是不败。慕容政则是莫名其妙树敌甚多。

　　　　本来林洛瑶对慕容政虽然算不上有好感，但是也说不上有敌意，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慕容政是楼云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而且这块石头是无法成为垫脚石的。这样的没有用处的自然要清除掉。

　　　　二来便是因为岚琪的那件事，林洛瑶看到过岚琪的手腕，她的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若不是当初岚芳发现的及时，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如果他对岚琪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之意的话，林洛瑶还不至于这么讨厌他，她更恶心的便是他看秋雨铃的那个眼神。

　　　　虽然他是个配得上秋雨铃的男人，但是林洛瑶就是不喜欢他。

　　　　最重要的一点，慕容政总是能先她一步，上次摘星楼的那件事是这样，这次中州赈灾的事情也是这样。她不想落在他的后面。

　　　　慕容政正在府衙内批阅公文，主要便是这次河防堤坝的事情，把赈灾的粮款的钱，节省下来，巩固河堤这方面的压力真的就减轻了不少。

　　　　根据他的计算，这次的银子勉勉强强可以堵上黄河的缺口。

　　　　其实单单只是沙石工料的话，户部拨下来的银子完完全全的足够了。但是这些银子里可是会折扣的。慕容政计算的便是折扣之后的款项。

　　　　这其中的折扣一是从户部下拨的银子，各层的克扣。二是还有就是下面官员的贪墨。虽然下拨的款项巨大，但是到了他的手中真正可以用来救民的不过十之五六。

　　　　上面各级需要迎来送往需要预备一些银子，而下面的如果不给他们点好处，谁又会去尽心尽力的去给你办差？

　　　　慕容政怕的就是下面的这群人不贪，如果不贪的话，就不会为我所用。如今他们贪了，慕容政的手中便拿着他们的把柄，这就像是牵动傀儡的丝线一般，蛮牛鼻子上的鼻环一般。如果没有这些他们怎么乖乖听话呢？

　　　　慕容政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也有很深的考虑，因为这个钦差不比往常的，这次中州赈灾看似只是一件每年都会有的小事，但是这里面的牵扯可就太大了，这里面要牵扯着许许多多的东西，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慕容政这次来，便是如履薄冰啊。

　　　　他现在处于进退两难之地，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黄河的大堤不管是哪个阶段为什么每年都会发生水患，这个问题不用问，几乎所有朝廷的官员们都是心知肚明，皇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因为这个大堤不能修好，如果真要修的固若金汤，那么地方上的官员还用什么理由身手向朝廷要银子呢？

　　　　而且几十年不发大水，官员们没有一点点的政绩，又如何加官进爵呢？

　　　　这一次的水患，虽然会有一大批的官员们要被咔嚓，但是却又有一大批加官进爵的。

　　　　至少这次协助慕容政赈灾的官员们，都会在吏部的审核中加上一笔。

　　　　如果没有灾祸的话，那么这些官员们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那么他们不制造点灾祸怎么和朝廷要钱，赈灾加官进爵呢？

　　　　慕容政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个大堤到底要修到什么样才可以。如果他真的修的固若金汤的话，那么他就又要树敌了。

　　　　而且他这次来的目的还有一点就是组建属于自己的官员群体，自古党争孑然。

　　　　他就算是武艺超群足智多谋，但也是独木难支。

　　　　要想巩固自己的地位的话，就只能有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才能跟朝中的那些人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