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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台月之狼山猎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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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再来报答!”
霍去病捡起地上半截断剑,猛地向自己胸口刺去。
除了刘彻和卫青外,屋内其余众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卫青右手如闪电般伸出,牢牢抓住了剑刃,但是剑势极猛,仍然划破他的手掌往霍去病胸前刺去,深入肌肤寸许才停住。霍去病再用力刺向自己,但是卫青的大手如钢钳般牢牢握住剑身,半分也动弹不得。
一时间屋内寂静下来,只有卫青手上的鲜血不断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此时范衡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用双手支撑着来到地下,坐在霍去病身边,冲着刘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正色说道:“陛下,霍去病是卫将军亲外甥,今年方十四岁,这一阵子跟着小人读书。是小人整日教唆去病为小人报仇,按我大汉律,去病尚未成年,小人教唆去病杀人,乃是主犯,请陛下放过去病处罚小人,虽万死而不足惜。”
贞儿听到父亲这一席话,也跪了过来,她紧紧抱住范衡的一条胳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刘彻。狗儿也跪了过来,轻轻拉住了卫青的袖子。金虎本来卧在刘彻身边,看见大小主人们在前面跪成一排,它回过头看看刘彻,再看看几位家人,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蹲在了贞儿旁边,一双眼睛像是央求般看着刘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五人一犬直直地跪在刘彻面前,屋内的空气仿佛是凝固了一般。卫青和霍去病身后四名武士看到此情此景,无不悚然动容,依次放下手中长剑,也跪了下来。霍去病仍然用坚毅的眼神望着刘彻,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人是我杀的,跟其他人没有一丝关系。请陛下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刘彻望向霍去病的目光逐渐温暖起来。他不再跟霍去病的眼光直视,而是望向跪在一边的贞儿。贞儿只有**岁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了两只羊角小辫,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晴看着刘彻,没有丝毫恐惧。刘彻心里不由得叹服:不愧为秦国大将蒙恬之后,果然有先祖风范。他目光移向还躺在一边昏死过去的东方朔,看到他虽然双目紧闭,但是眼皮子底下眼珠在骨溜溜地转来转去,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大喝一声:“东方朔!”
“臣在!”东方朔像个皮球一样从席上弹了起来,“皇上有何吩咐?”
刘彻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曼倩,霍去病这件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东方朔连忙俯身答道:“微臣罪该万死,刚才微臣一见到那两个死人头,顿时被吓晕了过去,但是托皇上的福,臣在梦里见到了东方瀛洲的神仙,神仙有几句话托臣交代给皇上呢。”
刘彻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不信东方朔梦到神仙这一套鬼话,他用不屑的口气问道:“曼倩,瀛洲的神仙凭什么托梦给你?朕这许多年来都没有梦到过,偏偏你遇到了!神仙给你说了什么?”
东方朔嬉皮笑脸地回答道:“陛下日理万机,操劳过度,睡觉的时间少啊!况且陛下天生神勇,遇到这种场合自然不会晕倒。这样就给了微臣梦中遇到神仙的机会啦!再说微臣做的梦还不是要根据神仙所托原原本本上奏陛下?要不然陛下养我们这些臣子干什么呢?”
“少罗嗦!”
“回……回陛下,神仙告诉微臣,陛下近日要得一冠绝三军的少年勇士,此人有勇有谋,近可为宫禁侍卫,远可为开边良将。望陛下时刻留意,不定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另外神仙给微臣看了这位少年勇士的图像,他这个鼻子有这么高,额头有这么宽”
东方朔冲着刘彻比划起来,突然间他眼角余光看到了跪在一边一脸疑惑的霍去病,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来到霍去病身边仔细打量,突然对着霍去病长揖到地,嘴里喃喃念道:“霍大人,日后您封万户侯,领十万骑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提携下官啊!”
刘彻看东方朔真个是玲珑剔透,这厮居然能把自己的心思揣摩得丝丝入扣,但是看他疯疯癫癫在卫青和霍去病面前没个正经,忍不住站起身走上前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东方朔,你是猪油蒙了心吗?霍去病是待罪之人,你倒巴结得挺殷勤,你眼里还有朕吗?”
东方朔回头苦笑道:“陛下踢得好,但是也请陛下体恤微臣,微臣入宫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郎官,虽然经常是跟着皇上出去,但是在这长安城里差不多是见官就得拜啊!霍大人是神仙托付给陛下的,微臣自然巴结的越早越好,要不然今后排不上队咋办?”
刘彻实在忍不住了,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东方朔骂道:“他妈的,你跟朕回宫去,后天早朝朕升你为太中大夫,跟张骞同秩。” 这边还不等东方朔来得及开口,刘彻转身对卫青说道:“卫爱卿,朕这就命太医来给你和霍去病诊治,不要误了后天的早朝。” 他又指着地上董豹和田无疆的首级说道:“把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我扔出城外喂狗!东方朔!”
“臣在!”
“今晚回宫后立刻到未央宫卫尉处补了霍去病的门籍,日子从二月十七算起,有任何差错仔细朕扒了你的皮!”
“微臣遵旨!”
刘彻对着跪在地上的五人一犬说道:“朕不用你们送,给朕老老实实地跪上半个时辰,知道错了再起来!”
卫青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唯有叩首致谢。众人一起以额触地,耳边听得脚步声渐远,终不可闻。
此时未央宫沧池中渐台上,司马谈和司马迁正在观察天文星象。司马谈眼睛已经不如年轻时好使,眺望天际的事情得由司马迁代劳,然后口述给他,他再在每月的星图上标示校对。此刻已近子时,他正伏在案上举着蜡烛仔细审阅长安渐台二月下旬的星图,突然听到司马迁轻声呼唤他:“爹,你看。”
司马谈顺着司马迁的手往天上看去,但见紫薇宫横于北天,毫无异兆,再往南看去,太微左垣明亮异常,西方帝座、太*内紫气氤氲,郎将、虎贲宫内五彩纷呈。司马谈眼皮霍地一跳,这是千年难逢的吉兆,只怕不世雄主和绝世良将已经相逢于人间了。
卫青和霍去病等到太医前来包扎停当已经是半夜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繁杂,卫青脑袋里面像是要炸开一样。他没有再责备霍去病,安排其余人歇息后他又来到了书房,看着桌上的油灯发呆,一坐坐到了天亮。
霍去病是卫青二姐所生,出身并不光彩,霍去病的父亲霍仲儒是山西平阳人,因为皇帝亲姐平阳公主封地在平阳,所以平阳太守派了霍仲儒前来长安平阳侯府中伺候,却跟在平阳侯府中为奴的二姐生下了去病。卫青对霍仲儒很是不齿,这厮竟然不敢承认去病是自己的孩子,可怜二姐还执意让去病跟了霍姓。去病年少时体弱多病,几次由于病重差点没了,因此二姐给他起名为去病,生怕养不大这孩子。去病待到八岁时开始跟着自己习武,身子才一天天结实起来。今天皇上让霍去病补了未央宫的门籍,显然是要有所任用,但是又会让他去干什么呢?东方朔今天可算是救了霍去病一命,赶明儿真要好好谢谢他。
想来想去,卫青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正准备回房歇息,门房又传来宫内诏书,却是让霍去病、范衡一同接的。三人恭恭敬敬地跪迎,前来的是宫内黄门太监苏文,苏文扯着公鸭嗓宣读了一遍圣旨,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衡加兵器转运使衔兼侍中,隶属大农令郑当时;霍去病加未央宫骑郎兼侍中,隶属郎中令李广,二人从此可出入宫禁,成为天子近臣。卫青因保荐范衡霍去病有功,赏黄金百斤。从二月二十二日起范衡和霍去病位列早朝群臣。三人谢过皇恩站起来时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苏文满脸堆笑地命人将百斤黄金装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卫青面前,跟卫青客气了几句便告辞了。
卫青看到苏文留下的诏书字体疏狂,分明是东方朔的手笔。他心下深为感动―敢情这先生昨夜一宿没睡,为霍去病、范衡和自己的事情忙了个不停。但是当他看到诏书末尾鲜红的一方朱砂印,里面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李斯写的小篆时,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皇帝必定是看完诏书后加盖的传国玉玺。此时东方朔应该回家了,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霍去病和范衡尚在半是欢喜半是迷糊的状态,卫青索性单人匹马,怀里揣了十斤黄金往东方朔家里走去。东方朔家离未央宫稍远,在长乐宫北边,远不如卫青府上一带繁华。卫青用了两刻才抵达,又问了几个路人才找到东方朔家门。他下马叩门,良久才有人来开门,门一打开卫青就见到了东方朔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的脸,卫青一怔,东方朔更是一惊,连忙躬身给卫青行礼,卫青也十分郑重地还礼。
东方朔家很小,院子也就七步深,一间厨房,一间中堂,一间卧室而已。东方朔引着卫青往屋里走去,口里一边说道:“卫大人,卑职家里实在寒酸,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让卑职难为情啊!卫大人有什么吩咐,尽可让人吩咐卑职前往卫大人请坐!”
卫青看到中堂当中的床席上堆满了书策,东方朔忙着搬出了两块坐人的地方,忍不住赞道:“东方大人果然是满堂经纶,学富五车啊!”
东方朔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回卫大人,实不相瞒,卑职刚跟前任妻子分开,家里值钱的财物僮仆车马都归了她了,卑职还没缓过来呢,家里连个喝茶的玩意儿都没有。卫大人,不如这样,离这儿一里开外有个汤饼店,味道可谓长安一绝,卑职请大人前往一同品尝,赊他两斗酒痛饮如何?”
卫青觉得又是可笑又是可叹。这个东方朔,自从来了长安,每两三年都弄一次离婚再娶的闹剧,偏偏他又是个多情种子,迎娶时给女方聘礼动辄十万钱以上,离婚时又散尽家财。卫青听他说连喝酒也要赊,心下不禁一阵凄然,他从怀中取出那十斤黄金,轻轻放在东方朔面前,温言说道:“东方大人,卫青是一介莽夫,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人昨夜相救的大恩,这是一点心意,务必请大人笑纳,作补贴家用。大人另娶妻室时,卫青定当携厚礼来给大人祝贺。”
东方朔见到面前亮闪闪的两根金条,起身离席,对着卫青肃然一揖到地,正色说道:“卫将军,东方朔虽然好色爱财,但决不敢贪天之功。将军有大功于社稷,府上满门忠烈之士,别说霍去病和范先生,就连狗儿和贞儿都是气节如山。将军府上养的那条狗,恐怕也比朝堂上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上百倍。卑职实在是被你们的忠义所感动,做的不过是份内的事情。这金子东方朔绝对不收,请卫大人拿给为我大汉死节的军中烈士,抚恤孤老,以慰烈士在天之灵。” 东方朔说到最后,语调竟然哽咽了。
卫青心里一热,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着东方朔缓缓说道:“就依东方大人说的办。走,我请东方大人去汤饼店喝他几斗,不醉不归,赶得上明天的早朝就行!”
司马相如站在早朝的队列里,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只不过几天光景,原本排在自己身后的东方朔已经站在前面去了,眼下正跟张骞在窃窃私语,东方朔身边还站了个瘸子,拄着双拐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地看着北边的天空。自己前头突然还站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一举一动都是行伍作派,没有一点文官的雅致。这还不算,话都说不利索的李广居然当了郎中令,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当早上主爵都尉汲黯在宣室殿中百官面前宣读完皇帝诏书后,司马相如真是被气到了―这东方朔搞了什么鬼把皇帝给忽悠了?如果说范衡和霍去病是因为卫皇后和卫青的举荐而一夜贵重,那东方朔凭的是什么啊?
东方朔也注意到了司马相如脸上的神情。他平时虽对司马相如的为人颇为不齿,但是司马相如的辞赋确实是当朝一绝,馆陶长公主托司马相如所作的长门赋这几天光景已经传遍京师,连北里倡闾之间都已经开始传唱了。这一点他对司马相如还是很佩服的。他看到司马相如脸上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眉头紧锁,再一会儿又脸色和缓,似有愉快之色,心里忍不住暗暗好笑―这个司马长卿,不知道又在那里做什么白日梦。
………………………………
第四章 宣室谋国 2
东方朔一点儿也没猜错。司马相如确实一开始嫉恨交加,但是转念想到皇帝近些日子对陈废后的眷爱,已经隐隐然有死灰复燃之势,皇帝又一直敬重馆陶长公主,他想起了长公主许给他的三公之位,心里又不免得意了起来―东方朔你个兔崽子,咱们走着瞧。
一时间礼乐响起,百官入列鱼贯走进了未央宫宣室殿。跟皇帝礼毕之后早朝正式开始。今天皇帝似乎心情不错,他照例赏了薛泽和公孙弘椅子,也给范衡加了一把。三人谢恩后坐定,等着皇帝开口。
刘彻扫视殿内群臣,目光跟霍去病相接,见到霍去病的眼神里满是感激,便轻轻冲他点了一下头。他看到张汤坐在前面低头沉默不语,又想起来霍去病曾经说过张汤把卫青给他的简牍烧了,刘彻略一思索,开口问道:“张汤,长安城里近来可有什么大案?”
张汤突然听到刘彻直接问自己,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回复道:“回……回陛下,微……微臣接到长安丞报案,说……说是馆陶长公主家……家的掌事……董豹……和执事……董无疆……被人砍了脑袋……微臣想等查明白些……再上奏陛下……”
刘彻眉头皱了起来。张汤平日里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今天这么结结巴巴,莫非有什么隐情?他忍住没有发作,继续温颜问道:“那凶手是何人?为何要杀了这两人?”
张汤到现在总算舒缓了一些,他说话也流利了许多:“陛下,凶手是在前天夜晚亥时动的手,当时这董无疆刚从簪玉楼饮酒出来,身边有八个随从。凶手是全身黑衣蒙面,身手了得,一剑就将董无疆的头砍了下来,接下来将八名随从全都打倒在地,却又没伤他们性命。凶手把首级提着就走了,脚力迅捷,竟没人能追的上。后来巡夜的更夫又发现长公主府上大门外有一具无头尸体,验明正身后发现是长公主府上掌事董豹。陛下,凶手胆大妄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公开行凶,又关系到馆陶长公主府上安危,微臣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
“好!”刘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话音一转又问道:“前几日在灞桥边一家客栈被人烧了,店主和里面的伙计们一个也没留下,张汤,你可知道这件事吗?”
张汤听刘彻问起这事,身子微微一晃,旋即又镇定下来。“回陛下,微臣原本不知,因为这原本是长安丞辖内的事情。不过卫大人前几日给微臣送来一封书简,似乎说的是这件事,但是很不巧这封书简在微臣书房被老鼠咬了个粉碎,微臣正准备过几天找卫大人请教缘由……”
刘彻不耐烦地一摆手,对着霍去病说道:“霍去病,张汤所言可是事实?”
霍去病连忙回答道:“陛下,张大人说的前半段基本上是对的,微臣在长公主府外抓了董豹后,让他自己用血写了罪状,然后才杀的他。这罪状是微臣看着长安丞属下的人拿走的。但是我舅……卫青卫大人给张大人的书简,微臣却是看着他用火烧了的。”
“哈哈哈哈……”刘彻长笑起来,殿上空气一时凝重起来,“张汤,你可真会编排朕!长安城里的老鼠恐怕都得躲着你家走,你说老鼠啃了卫青的书简,你以为朕会信吗?”
张汤脸如死灰,身子晃了几晃,几乎要瘫倒在地,他用微弱的声音回复道:“陛……陛下,微臣……不……不敢……”
殿上群臣听到霍去病这一番话都是心里一惊,此后生如此大胆,在长安城里公开杀人,暗夜潜入大臣府邸监视,莫非是皇帝授意所为?众人直觉背上一层寒气透骨,当下谁也不敢作声,连呼吸声都小了很多。众人心里暗骂张汤,找的这个借口可谓愚蠢之极―张汤八岁的时候,家里的腊肉被老鼠偷吃了,张汤的父亲当时是长安丞,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打了一顿。张汤一口恶气难下,居然掘地三尺把老鼠抓到,找到剩下的腊肉,在自家院子里具备刀笔,将老鼠审了一番后处以磔刑,碎尸万段。他父亲回来后看到便觉惊诧万分,后来把张汤加以培养成为了当朝酷吏。正因如此,谁也不愿意得罪张汤,更不愿意替他说话。张汤今天这一番借鼠发挥,被皇帝当场问住,真可谓成也硕鼠,败也硕鼠。
刘彻怒气未消,他看着下面一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更是无名火起。他怒道:“众爱卿平日里的能言会道都去了哪里?你们倒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罚张汤?”
卫青皱了皱眉。他平时跟张汤基本不来往,但是素知张汤清廉,这件事其实张汤也是在首鼠两端……馆陶长公主近来风头极盛,张汤不可能不顾忌。几年前陈阿娇在宫里大行厌胜之术,皇帝让张汤查办,张汤秉公执法,终于让陈阿娇被废,卫青三姐坐正后宫。这一点上张汤是对卫青有恩的。可能正是以前张汤觉得得罪馆陶长公主太过,近日来看到皇帝对长公主一家圣眷渐隆,不由得手下留情,甚至有回护之意了。
卫青正欲起身给张汤说两句好话,却见汲黯已然出列,对着皇帝一拜,大声说道:“陛下,张汤为人表面义气公正,实际上私下里总是揣摩圣意再定夺案子如何处理。微臣愚见,这件事张汤虽然有过,但是罪魁祸首不在他,臣以为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即可。”
“汲爱卿,那你说,谁是罪魁祸首?”
“陛下,恕臣直言,罪魁在陛下的姑姑馆陶大长公主。陛下在宫里有所不知,现在长安城里巷陌间流传的儿歌是怎么唱的?“霸我长安城,乱我未央宫。宁负万户侯,不惹堂邑主。”大长公主行为乖张,宠信卖珠人之子,有污我大汉皇室威名!张汤是怕得罪大长公主,难免存了小心思。但是如果陛下不管自己的家里,这长安宫城之内恐怕都要乱啊!”
汲黯越说越激动,竟然用手指着后面的司马相如大声说道:“陛下,陈皇后已被废多年,犯下了滔天大罪,司马相如这狗贼,居然因为大长公主的贿金写了篇辞赋来蛊惑皇上,妄图为废后再谋后宫,陛下一定要将此人逐出宫中!东方朔屡次扰乱朝堂,行为不端,休妻如同换衣服,品行恶劣,也请皇上一并逐出宫去!微臣年老昏聩,但是陛下让老臣主管吏事,老臣不敢不为陛下千秋万岁计,虽肝脑涂地又有何惧!”
汲黯说罢,一头磕下去,长跪不起。
这几句话说出来,不仅满朝文武惊呆,司马相如和东方朔几欲昏倒,连刘彻也如坐针毡。“这个狗日的汲黯!”刘彻心里破口大骂,自己的脸被汲黯几乎丢尽了。但是汲黯说的也不无道理,除了对东方朔是存了成见外,其余的刘彻都知道个十之**。可是汲黯在朝堂之上这么一闹,本来要处罚张汤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连刘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他想了一会儿,强颜欢笑道:“汲爱卿言重了!爱卿心在社稷,朕实在是感佩万分!大行听旨:汲黯忠直敢言,心忧社稷,赏黄金百斤。东方朔和司马相如朕会另行论处。霍去病奉旨诛杀恶奴有功,赏黄金五十斤。即日起兵器转运使范衡和霍去病出长安前往南阳和巴蜀督办兵器,不得有误!众卿辛苦了,退朝吧,东方朔留下。”
群臣三呼万岁,缓缓退下。殿里只剩下东方朔一人跪在那里。刘彻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曼倩,你受委屈了。你跟朕即刻前往堂邑侯府,轻车简从,不得走漏风声。”
东方朔听到皇帝如此体谅自己,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殿上青砖上,哽咽着回道:“微臣……领旨!”
刘彻只带了几名贴身侍卫,换了便装同东方朔骑马出了北宫阙朝堂邑侯府驰去。堂邑侯府离北宫门骑马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几人到了门口却被门房拦了下来,门房听到皇帝的名号后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往前厅跑去,不一会儿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名颇有姿色的贵妇,身后跟了一群匆匆忙忙的仆妇太监,那妇人见了刘彻盈盈一拜,口中说道:“臣刘嫖拜见皇帝陛下!”
刘彻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他下马一步抢上前去扶住了刘嫖,嘴里说道:“姑姑多礼了,侄儿今天早朝下得早,顺便到姑姑这里看看。侄儿还给姑姑带了坛好酒呢,今天中午就叨扰姑姑一顿了,让侄儿陪姑姑喝两杯如何?”
刘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了起来,嘴里说道:“陛下这些年都已经快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你看看,这多少年了都没来过我家一次!今天难得陛下好兴致,我一定陪陛下好好喝几杯,来,快里面请。”
堂邑侯府上上下下立刻就忙碌了起来。刘彻在前厅坐定,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他确实已经有四五年没来过了,馆陶长公主是他岳母,还是他亲姑姑,刘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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