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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台月之狼山猎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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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见许有根如此威胁,突然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他毫不为许有根的举动所慑朗声说道:“许英雄,如蒙大人看得起,司马迁自当禀报家父,请媒人前来礼聘令千金,大人和彩云姑娘两次救命之恩,云梦泽中养病喂饭之德,终生不敢有忘!”
彩云在船舱中听到司马迁这番表白,心里一阵狂跳,她本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云梦泽中渔家本来对男女礼防并不看得很重,这阵子救下司马迁后给他疗伤换衣喂饭,自然而然便有了肌肤之亲,心里已经喜欢上这个俊秀文雅的青年。司马迁这一席话让她欢喜得掉下了泪水。耳边只听父亲大声赞道:“好小子!你还挺有骨气,也不枉了我女儿喜欢你!你娶了我女儿,算是你小子的福份。我家本姓熊,是我大楚国堂堂义帝之后,这么多年来我们隐姓埋名在江湖之中,没想到我女儿还是遇到了你这个酸腐书生!”
这番话不仅让司马迁,还让彩云也大吃了一惊。司马迁脑子转的飞快—义帝熊心原本是楚怀王之后,但是楚国被秦灭后流落民间牧羊,后来项羽刘邦高举义旗反秦,便拥立了熊心为义帝,但是不久义帝却被项羽所杀。大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就是举着给义帝复仇的大旗将项羽围在垓下,后来逼其在乌江自刎。敢情……这天下原本是许有根家的?
许有根任由酒水在地上流淌,他举头望月,口中喃喃地说道:“莹儿,你在天之灵……能看到这傻小子吗?你的谶语……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实现了”
彩云和司马迁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下都是一团疑问。过了半晌许有根才抹去脸上的泪水,转头对彩云说道:“丫头,你过来,爹要把这许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今天统统告诉你。傻小子,你也给我听好了!”
司马迁点点头,他躺在船头望着眼前的浩瀚星空,耳边传来许有根浓重的楚地口音:“我们许家本来姓熊,是楚国的王姓。楚国的败亡,始于楚前怀王熊槐。熊槐宠信后宫郑袖,倚重佞臣子椒和子兰,流放了屈原大夫。后来秦国丞相张仪出使楚国,欺骗熊槐说如果楚国跟齐国绝交,秦国就把商地一带五百里让给楚国。那熊槐果然中计,马上派出使者到临淄跟齐国绝交。甚至在之前出使的人还没到达,就派了第二拨使者飞马星夜前往,在齐王宫中大骂齐王。齐王气不过,当即断绝了跟楚国的盟约。”
“当熊槐派人去咸阳跟张仪索要五百里商地的时候,张仪一开始称病不见,后来见实在躲不过去了,便在地图上跟楚国使者说他的权限只有五里,楚国爱要不要,使者回国后禀告熊槐,熊槐大怒,当即发兵攻打秦国。结果在丹阳和蓝田被秦军大败,七十多名大将被俘。后来又过了十几年,秦昭王跟怀王相约在武关盟誓,怀王不听大夫屈原的劝告执意前往,结果被秦王扣留,要楚国割地。怀王不肯,于是就被软禁在了秦国。其间曾经一度出逃,又被秦军抓了回去。”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怀王在咸阳病死。他临死前立下重誓,说楚国将来即使只剩下三户人家,日后灭亡秦国的也必定是楚国。怀王死后从此楚国就衰落了。后来秦灭六国,以暴政策天下,各地百姓不堪其苦,陈胜吴广揭竿而起,项羽刘邦那时也拥立我的祖父熊心为义帝,跟天下诸侯约定同心协力抗秦。当时义帝颁下诏书,约定诸将先入关中者为王。在经历过好几场血战后刘邦先于各路诸侯进了关中,项羽自然不服,便要义帝取消这一约定,但是君王无戏言,义帝自然不允。项羽从此怀恨在心,攻灭秦以后,他把义帝迁徙到了长沙国南边的郴州,然后在途中密令九江王英布把义帝杀害了。”
“在义帝从彭城出行的时候,大巫师楚睢用龟甲占卜,结果是大凶,楚睢劝义帝此行千万勿去,但是项羽已经逼宫在即不得不去了。义帝当时也留了个心,将我父亲熊欢托付给了楚睢,楚睢随大军在经过云梦泽的时候,佯称我父亲病重,给他服了药闭气装死,他和我父亲便留在了云梦泽,同时留下的还有楚睢的儿子楚平。为了躲过项羽追杀,楚睢把我们的姓都改成了许,我父亲熊欢和楚平便成了兄弟,楚睢教他们认字习武,但是天文占卜医巫之术却只教给了楚平。过了十几年后楚睢去世了,兄弟二人就在泽中打渔为生相依为命,成年后各自婚娶后指腹为婚,就这样,我跟你母亲楚莹从小一起长大,你母亲笄礼之后便跟我成婚了。”
“你妈妈继承了你太外公的所有学问,而且青出于蓝。她是这世上最聪慧、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她从小跟你外公学习天文占卜之术,还刻苦研习你太外公留下的医书。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成了这云梦泽中方圆几千里的名医,不知道曾经救了多少人。她还以占卜之术帮助这泽里的乡亲们躲过了孝文皇帝三年那场大洪水,还躲过了孝文皇帝七年的芦苇荡大火。因此这周边的百姓都把你娘当做神仙,还塑了像配享在君山湘妃祠中。”
彩云听父亲娓娓道来,忍不住泪水涟涟。她从小没有见过娘亲,每每问起父亲娘在哪里,父亲就会带她到君山湘妃祠,在一尊娘娘像前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她每次见到父亲呆坐良久暗自垂泪,便懂事地不再问了。她原本以为那是尊神像,今天才知道是自己的母亲楚莹。
“婚后过了很久,我和你妈妈也要不上孩子。你妈妈有一天跟我说楚家世代为巫,泄露天机极多,上天定会谴罚,生不出孩子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但是她无论如何也要给熊家留下一线血脉。我跟她说要不要孩子都不要紧,只要我们能在这泽中看日出日落,看斗转星移也挺好。她摇了摇头不答应。说来也怪,过了不久你妈妈就怀上了你。”
“眼见你妈妈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要她不要再劳心劳力给人诊病,她却死活不肯。她告诉我说她这样做,是为肚里的孩子在积德攒福。我后来也不劝她了,但是看她这么劳累,心里着实心疼。”
“你出生在孝景皇帝十二年十一月初七,那年冬天特别冷,云梦泽中居然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把我们的船都冻住了。 那天一早我就感觉到事情不妙,果然不一会儿你妈妈便开始临产前的剧疼,可是稳婆的船却被冻在几里之外,冰又不够厚,人走上去就会掉进湖里冻死。我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妈妈挣扎呼喊,直到过了几个时辰后你出生。”
司马迁回想起当年的情形,眼泪无声地滑落出来,眼前星光一片模糊。
“你妈妈把你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全然不顾血已经浸湿了她身下的被褥,说是要在临死前记住你的样子。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快要不行了,跟我说她这一生好多次跟上天作对泄露天机,所以上天责罚她没有子女。她只好以巫之名同上天立下了盟誓,只要能给熊家留下一线血脉,她不惜身死以谢上天。可惜生下的是一个女儿,让她死也不能瞑目。”
“我那时悲伤到了极点,拿起船上的弓便朝天上射去,我要射死这狗日的老天,竟然要夺去我最爱的人。你妈妈制止了我,微笑着对我说这是她的定数,她自己早算过,知道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她要我再娶一房生个儿子,别要熊家断了香火。她临终前跟我说好好照看你,多行善举,扶危济难,然后在十六年之后,我跟你会救下一个人,这个人会跟你成亲,儿女双全,子孙满堂。而我熊氏之烈名也会流传万世。我抱着她告诉她我根本不在乎生下的是男是女,我只要她能陪在我身边,她笑了笑就闭上了眼睛,身子在我怀中渐渐冰凉。”
“我抱着你妈妈坐了一天一夜,我当时想放把火把船烧了,咱们一家三口都命归黄泉不也是挺好。你之前一直也不哭,熬到第二天早上开始哭闹起来,说来也怪,随着你大声啼哭,太阳也出来了,天气陡然转暖,不到两个时辰坚冰全部消融,周围的乡亲们都来了,给你找了几个奶妈,然后又帮我将你妈妈葬在了君山湘妃祠旁。你就这样吃着几家的奶、百家的饭长大了。我在这泽中仍旧以打渔为生,帮来往的商船击退过多次强盗,所以在这泽中也颇受人敬重。这次商船在瞿塘峡救下了这小子,就把这小子托付给了咱们。我算来也是十六年了,跟你妈妈临终前说的一样,难得你也喜欢他,明天我就找人给你行了笄礼,你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许有根的话如同重锤,句句敲击在司马迁的心上。这个看似粗鄙的汉子实际上有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啊!彩云早已扑在许有根的怀里泣不成声,让司马迁心如刀绞。待到彩云哭声稍歇,司马迁轻声说道:“许大人,待我伤好之后,请带我去彩云母亲墓上祭扫行礼如何?”
许有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有这番心意,也不枉莹儿将彩云托付给你了。等你伤好后如何打算?”
“司马迁不才,想跟大人和彩云一起游历天下,寻访前朝遗迹,写一部传世的太史公书。”
司马迁话音刚落,一道闪电扯破东方的天际,照亮了连绵如山般乌云的轮廓,一阵雷声滚滚传来,惊起了水上无数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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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朔方金戈 1
卫青接到皇帝诏书驻防朔方已经近半年了,张骞和图雅、于丹也随他一同前来。于丹被皇帝封为了涉安侯,食邑八千户,端的是承恩殊宠,他恨不得立刻提兵五万攻破伊稚斜狼山金帐,将伊稚斜和乌维的头进献到刘彻殿前。因此于丹一再向卫青请战,但是卫青到了朔方后却不急于出击,只是命苏建和黄义加紧筑城,引黄河水入护城河,同时在城外黄河经历万年冲刷沉积下来的肥沃土地上大肆屯垦。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去年冬天种下的冬麦在这年夏天大获丰收,卫青和张骞在田中巡视,看到手中摘下来的麦穗上居然有十二粒麦子,比关中的麦穗还粒多饱满,不由得大喜过望。
其间乌维多次派人袭扰朔方,无奈卫青防守极其严密,在城外每隔五里便修建一座烽燧,烽燧之间互成犄角之势,分布犬牙交错,互相驰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因此乌维不但丝毫便宜没有占到,反而损兵折将不少。眼看朔方城一天一天变得更加坚固,乌维越发气急败坏,整日在城外远处骂阵挑战,妄图跟卫青决战于草原之上,无奈卫青毫不为之所动,只是令强兵劲弩远远地招呼,弄得匈奴大军无计可施。眼见秋天马上就要到了,草原上头场雪一下,匈奴各部落就要转场,往年匈奴已经习惯了从汉民手中抢夺粮草家畜过冬,今年却从汉地连一头羊都没有抢到,更别说千百万石的夏粮了,这不由得让乌维愈发烦躁。
而这边于丹也是满心怨恨。他见跟卫青说不通出兵的事,便直接上书给了皇帝要求出兵复仇。皇帝拖了一个多月才颁下诏书,温言勉励了一番于丹,又赏了他千斤黄金,却只字不提给他派兵的事情,让于丹的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诏书,然后决定去找姐姐合计一下。
于丹骑马到了张骞府上,还没下马远远就看到门前已经栓了好几匹骏马。他一看卫青的坐骑也在那里,正踌躇着该不该换个时间再来,却被刚出门的苏建看了个正着。苏建冲他高声叫道:“于丹太子殿下,请里面说话,卫将军和张骞大人正要找你。”
于丹将信将疑的拴好马走了进去。院子正中的厅上卫青和张骞、图雅正坐在席上同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交谈,那汉子背对着于丹,看不清楚是何人。卫青见到于丹进来,微笑着对他说道:“于丹太子殿下,给你介绍一位故人,你看看这是谁?”
于丹看到那汉子转过身来,高鼻蓝眼,金色的头发修剪的极短,正是陪姐夫张骞出使西域,被滞留在匈奴王庭十年的甘父。甘父见到他十分激动,起身给于丹行了一礼,颤声说道:“甘父拜见太子殿下,这……好一阵子不见,殿下比以前更精神了!”
于丹一把将甘父拉了起来,在他胸前重重一击,高兴地大声说道:“甘父,你跟我姐姐回来后去了哪里?为何我在长安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你?”
甘父还没来得及回答,图雅在一边嗔道:“别这么毛手毛脚的,甘父奉旨在上林苑训练战马,哪里有时间跟你玩耍?”
于丹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嘟囔道:“大汉的马怎么能跟草原上的马相比?再养多少年也没有用。”
图雅见弟弟如此无礼,忍不住就要动怒,却被卫青在一边开口打断了:“太子殿下,你说的不错,汉马确实不如匈奴的马,就算以匈奴马来配种,也得至少三年才能成训,五年才能成伍,时间上确实来不及。眼见当前大战在即,我汉军只能扬长避短,另行谋划了。”
于丹一听到大战在即,顿时来了精神,他忍不住问道:“卫将军,这仗什么时候开打?我于丹愿供卫将军驱策冲锋陷阵!”
卫青微笑着从面前席上拿起了一张弓递给了于丹,“请殿下前往后院试试此弓。”于丹接过那弓,但觉入手一沉,跟平时自己用的弓相比重了许多。于丹仔细打量这张弓,才发现弓身通体黑色,乃以精钢所制。他跟随众人到了张骞府中后院,卫青递给他一壶箭,于丹抽出一支搭在弦上,双臂一张就要拉成满月之势,谁知那弓极硬,于丹本来自己开三石之弓易如反掌,这张弓居然没能拉开。他放开弓弦再次试着挽开,谁知那弓居然还只是拉到了一半。于丹一声暴喝,额上青筋突起,双臂用足了吃奶的力气,总算将弓堪堪拉开了六成,他好不容易才瞄住几十步外的靶子,只听一声弦音响过,那箭正入靶中,居然射进去了大半个箭身。于丹脸上一红,低声说了句惭愧便把弓还给了卫青。
卫青微微一笑,将弓递给了甘父。甘父犹豫着抽出了一支箭,他发力挽弓,直觉这弓能有千斤之力。甘父的膂力本来就比于丹高出一大截,平日里用惯了五石的弓,但是这具弓恐怕有十石之力,甘父也是堪堪拉开,弦声响处箭如霹雳一般直奔墙上木靶,正中靶心后余势不减,牢牢射入靶后土墙,只留下一小节尾羽尚在外颤动不已。甘父自己大吃了一惊,他惊异地看着手上的弓,口中喃喃说道:“这……这是什么神器?”
张骞在一边说道:“这是范大人和霍大人在成都打制的铁胎弓,弓身以精钢所制,较竹木为胎短了许多,便于步兵骑兵携带,却有十石之力。当世能开此弓的,恐怕不过卫将军、霍去病和甘父这几人而已。这箭也跟寻常的箭不一样,是桑弘羊和孔仅在南阳打制的精钢箭镞,较之前三分铜一分锡熔炼的箭镞锋利了不知多少倍。之前李广将军在右北平射箭深入石虎的故事,以后怕是不鲜见了!”
甘父和于丹心里均想这铁胎弓果然厉害,寻常弓不过三石之力,能射出两三百步,这弓恐怕能射出五百步都不止。二人这次也见识了钢箭的威力,匈奴战士多穿皮甲,这箭在三百步之内穿胸而过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诚如张骞所言,这弓当世能挽开之人不过几个,又如何配在三军让众将士所用呢?
这边张骞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问,他把一直提在手中的弩递给了图雅,温言说道:“你试试这具腰引弩。”
图雅接过弩,将弦挂在腰中的带钩上,双手撑着弩臂往前一送,同时腰身往后一缩,俯首弯腰之间便已将弦扣在了弩机之上。她身形婀娜,姿势优美之极。弓弦扣稳后她素手抽出一支钢箭放入箭槽之中,将弩身上的望山对准了靶心扣动弩机,只听破空之声响过,那箭也已没入靶中,比刚才甘父射的还深。
这一手让于丹和甘父吃惊之极。于丹知道自己姐姐虽然自幼练习骑射,但是拉开三石的弓断无可能,这箭势至少是六石之弓所为,她何以弓法精进如此?
卫青笑着说道:“两位英雄有所不知,此等腰引蹶张之弩,先秦已经有所使用,蒙恬将军在此地镇守,与匈奴大战便用了此等技法,借助腰腿之力,开弓力道加倍都不止。但是苦于那时弓力不够,射程不远。现今用钢胎制弓,张力大了何止一倍,腰引蹶张便派上了用场。我汉军马匹无法跟匈奴相比,便只能以此等兵器袭远,待诱敌深入后以强弓制之。”
于丹听到卫青这一席话,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在一边鼓掌大笑道:“卫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何不尽快组织兵马,在城外跟乌维决一死战?有了这等利器,还能再怕了乌维和伊稚斜不成?”
卫青没有接于丹的话。他知道于丹复仇心切,不由得眉间隐隐透出一股忧虑。皇帝早已传下密旨,于丹只能坐纛,不能陷阵。皇帝要卫青相机出战,在朔方一锉伊稚斜的锐气,同时积极备战,在明年奇袭祁连山,夺取胭脂山一带右贤王蕃息之地,断伊稚斜右臂。皇帝的心思他十分清楚—于丹乃是征伐匈奴的重要棋子,汉军战胜伊稚斜后要帮助于丹恢复单于王位,凭借于丹和图雅的关系,再加上跟汉宗室公主和亲,保上几十年的边境安宁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于丹是万万不能有任何三长两短的,否则这汉匈之间不知道还要燃上多少年的战火,洒下多少将士的鲜血?
于丹哪里会知道卫青有这么多的心思?他只愁自己开不了十石的铁胎弓,实在是没有面子。在汉军和匈奴军中,大凡上将军和虎贲勇士,没有一个不能力挽强弓的。弩虽然用的也很广,但大多是步卒所操持,要不然就是兰觉这等阴鸷之人在暗处放冷箭所用。看样子接下来要勤学苦练才行。想到这里他有些兴趣索然,匆匆向众人告辞后便回府习武练射去了。卫青同张骞、甘父等人也随即话别,但是他没有回府,而是直接拨马奔赴城墙瓮城,他要跟苏建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
苏建跟随卫青征战已经有好几年了,两人在几次大战中出生入死,情同手足,因此虽然名为上下级,实际情同兄弟。苏建比卫青年纪大了几岁,却显得苍老很多。长期的边关戍守让他的脸色变得黝黑,头发也已经半白。苏建见到卫青快步登上了瓮城的垛楼,连忙趋身上前行礼,然后陪着卫青在城墙上开始巡视。
二人沿着城墙往西面走去,此刻刚到午时,秋日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带来一身的暖意。天色湛蓝,只有几丝云朵挂在天边,远处贺兰山的积雪甚是耀眼,黄河在城外五里开外缓缓流过,碧绿色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河滩上是成群的羊,像是天上的云朵落在了地上,好一派气势磅礴的塞上风光!
从黄河边一直到朔方城下是星罗棋布的汉军烽燧,烽燧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刀剑的光芒时不时映入卫青的眼中,让他对苏建的治兵不由得心生敬意。二人走到北墙和西墙交汇的角楼处站住了。卫青看着远处的黄河缓缓说道:“苏将军,现在离黄河封冻还有多少日子?”
苏建知道卫青所担忧的是什么。朔方城营造这两年来已经初具规模,这段日子里虽然不能说是太平无事,不过也拜匈奴内乱所赐让伊稚斜无暇南顾,所以说还是比较安稳。但是苏建近日来已经接到几封斥候线报,说伊稚斜和乌维已经在磨拳擦掌,准备在右北平和朔方大肆出击,抢掠大汉百姓财物粮畜。朔方这地方一到十月便天寒地冻,黄河上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别说人马,就连辎重牛驼都能从冰上安然走过。如果匈奴大军待黄河封冻后再包抄过来的话,这样朔方难免会三面受敌,而大汉正东方的五原城离此地还有两百多里,就算以烽火为号,五原守军驰援过来也需要三个时辰。这城如何能守得住,确实是让人挠头。
苏建在心里面默默算了一下,回答道:“卫将军,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九日,再过得一个月,这河怕是就要结冰了,再多半月就冻得结实了。”
卫青点点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笑着对苏建说道:“苏将军,今天已经是重阳了,你要不说还真把这日子忘了。还记得灞桥客栈的桂魄菊魂酒吗?”
苏建想起来大半年前跟卫青一起在灞桥客栈里遭遇董豹的一幕,情节犹历历在目,可惜客栈已经不存,苏建跟王掌柜和涂三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却也算是共过患难,而今竟然已经阴阳相隔了。念及此苏建不由得感到一阵神伤,他颔首回道:“卫将军,卑职当然记得。不过卑职帐中还有犬子苏武刚刚从长安托人带来的菊花酒,虽然远远比不上范大人所酿的桂魄菊魂,味道也还将就过得去,这就请卫将军移步到卑职帐中喝上两杯如何?”
卫青哈哈一笑:“苏将军,不如你让人带上两坛,我们登高去喝如何?”他将手中马鞭朝远处一指,苏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贺兰山的方向,他大惊道:“卫将军,万万不可,保不准那里有匈奴骑兵出没,等改日卑职派斥候打探清楚后再去无妨!”
卫青微微一哂说道:“苏将军,我们经营这方外之域也已经几年了,这里本来就是我大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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