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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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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还有那个人说什么,一剑?一剑还是一箭?不耐烦地晃晃脑袋,她看看窗外墨蓝的天光,颇为恼怒地叹了口气:“算了,管它那么多呢。。。。。。一个梦罢了。”
她梳洗穿戴完毕,正准备上蜀山浩然峰,却听对面一声门响,君落下意识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无庸还有些许困意的眸子。许是外面的风颇有些冷,无庸眼里的困意很快褪去,看着君落微微颔首:“君剑主早。”
“无庸公子早。”君落浅浅一笑,回身关上了门。沈岩和夏平崖不同,他喜欢清静,仙门会不会一搞五七天;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各仙门的人都会陆续离开。君落只当无庸也是要离开,没想到这人却跟在了自己身后走上去浩然峰的路。
明明已经撕破脸互相放过狠话,却还是要不得不继续问候,君落第一次觉得面对一个人演戏这么困难,她甚至在心里想无庸是不是故意想看自己演的怎么样。但是这个时候的蜀山万籁俱寂,不会有人出现,君落没有去问无庸为何上浩然峰,只是继续走着路,直到无庸开口:“夏平崖找我了。”
心脏停跳了一下,君落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见女子不说话,无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猜他提了什么条件?”
“什么?”君落停下了脚步,眼前是泛白的天际和渺渺云海,浩然峰到了。
经受了几日的风雪,青松被雪压弯了枝桠,擂台大小的八卦形圆台上,积雪闪烁着晶莹的光点,好似天上的星星藏进了雪里。浩然峰的景致大气磅礴,与东海悬崖上如出一辙,却又截然不同。无庸摇着扇子,脸上笑意不变:“他希望和我联手,他帮我找出那个黑衣人,而我,要帮他找一个死人。”
凌千秋!
看到君落眼里的惊讶变成警惕,无庸有些满意地收敛了笑容。他的目光平静而冷,直视着那倾城容貌:“作为同盟,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希望君剑主不要大意。”
“你没有答应他。”红衣女子淡淡道,不放过他脸上一丝变化。无庸只是一收折扇,语气冷漠:“答应与否,与你无关。我一会儿便往益阳去,听说兰舟被君剑主伤的不轻,钟离明月气的够呛,以剑主的性格不会冒险出现在水月阁地盘,看来我们要有一段日子不见了。。。。。。”男子顿了顿,神情第一次出现些许波动,又很快恢复成冷漠的样子,语气嘲讽:“愿剑主万事小心。”
君落看了他片刻,直到那人礼貌点头转身,方才轻轻‘嗯’了一声,她的目光从未移开,所以没有漏看那人微微一愣。
君落,你是傻子吧,听不出他是在讽刺你么?自嘲地笑笑,红衣女子转过身,面对着那喷薄而出的朝阳,手一挥,积雪纷纷扬起,白雪红衣,凄然决绝。她自是打坐运功,未曾知道那人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片刻,方才离开。
风轻轻吹起积雪,不消片刻掩埋了那深深陷进雪地里的脚印。
天地洁白,仿佛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第五十四章 大闹蛇窟
白家村。
清冷月色之下,金铃声仿佛隔着轻纱在鼓面上舞蹈的天女,清脆悦耳,让人听之忘情。夏菡把手中捆妖索一紧,看着穿成串、绕成一圈的四十多个蛇妖,冷笑一声:“百年修为的小妖,也敢放肆?”
三百的千愿铃可是连那千年修为的老蜘蛛都要失神片刻的,这些小妖根本不够看,循着铃声乖乖让夏菡她们捆了个结实。虞天和拿着锁妖瓶刚要把这些蛇妖全都收了,无风却拦住了他:“等一下。他们这些小妖成不了气候,应当还有一个蛇母在,无邪,你问一问。”
三百挑了挑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
“咳咳。”毕竟还有外人在,无风轻咳了两声,见师妹不妥协,轻轻叹了口气:“三百,你问一问。”
“好嘞。”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有些小心思得逞的感觉,手指在一个女蛇妖额头轻轻一点,看她眸子渐渐清明,笑眯眯地问:“蛇妖姐姐,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那蛇妖本来还准备宁死不屈一下,但目光扫过四人,尤其是夏菡手里的青华剑,心里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重重垂下了头:“这村子里原来的村民供奉白蛇娘娘,那一年大兴捕蛇,师父带着我们逃到了这里,我们就在后山安了家。后来这些村民越来越贪得无厌,常去庙里求什么钱啊,美人啊这些东西,师父就借着机会吸食他们精气,不多久,这村子就没有活人了。于是我们伪装成村民在这里,有外来客时便改善一下伙食,没有时,也就那样了。。。。。。”
本来他们前日刚吃了五个歇脚的客人,夏菡她们来的时候,蛇妖们商量了一下不如就这样放他们走罢了,结果村长,也就是他们大师兄,起了贪念,没想到就踢到了一块铁板。
“那你们师父呢?”
面前忽然多了一道细长的影子,三百看着瑟瑟发抖的女蛇妖,向无风摊了摊手:“我觉得,其实刚刚让虞少主直接收了,是个更好的选择。”
吼——足有五米高的白蛇冲着几人张开血盆大口,三人合抱粗细的蛇尾狠狠甩了过来,几人躲得及时,却将不少小蛇妖拍成了肉泥——“这么狠?”虞天和不禁惊呼一声,在房顶上站稳。
那白蛇身子一扭化作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骨质长鞭,碧绿的眼睛从三百看到夏菡,怒极反笑:“好啊,四个地仙都敢在本座面前猖狂,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本座?不过一条五百年白蟒,真将自己当娘娘了?”夏菡嘲讽道,手中青华剑青光大涨,迎着白蛇的骨鞭冲了上去,剑过之处冰霜淡淡,竟然是一上来便用了迷梦四式——凝冰!
白蛇冷哼一声,骨鞭一挥,一道气劲拦下了夏菡和虞天和;无风宛如一缕黑烟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手中匕首扬起刚要落下,就见那女子不屑地勾了勾唇角,身后妖光一闪,直接把无风震开两米,重重摔在屋顶上:“无知小儿们,你们抓我弟子,毁我平和,那就都把命留下、成为我修为的一部分吧!”
“想得美。”三百一掌拍向自己胸脯,咳出点点猩红,千愿铃上立刻罩上一层赤金光芒,那铃铛越来越大,三百手腕一翻,直接把千愿铃向那白蛇扔去——轰!
白蛇一手撑住千愿铃,仿佛轻若无物,另一手的骨鞭闪电般冲三百打去,却被无风拦住。金色仙力有些承受不住白蛇的骨鞭,无风咬牙坚持着,等待身后的三百完成吟诵,他的脚印在屋檐上拖出长长一道痕迹,就在无风快要坚持不住时,骨鞭忽然变成了一条白蛇,高高跃起,冲着他身后的三百张开了长着毒牙的嘴——“小心!”
一道淡黄色刀光划破夜色正斩在蛇身上,虽然没有直接把它斩成两半,冲力还是让那白蛇扑歪了,啪嗒一声落在屋檐上。虞天和提着诛邪刃站在三百身侧,心里也替刚刚捏了一把汗:夏菡和那老蛇妖纠缠,若非自己来得及时,恐怕三百就交代了。
身后的女子猛地睁开双眼,双手握紧在胸前,向前狠狠一推:“邪祟敢尔,镇!”
一手接下夏菡的冰刀,白蛇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她颇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那千愿铃,最后一眼却只看见了一个向她扣下来的佛掌印——“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啊!”
轰隆!千愿铃镇着那白蛇重重落在地上,三百踉跄了一下,虞天和连忙扶住她,没有注意无风收回的手:“无邪姑娘,你还好吗?”白衣女子微微皱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可见这镇魔钟没少消耗她的元气;可饶是如此,三百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推开虞天和,走一步晃一步,想要跳下房檐,夏菡恰好在下面,向她张开了双臂,三百笑笑,用力一跃,正好被夏菡接住:“多谢。”
“是我该多谢你,没有你,又是一场鏖战。”青衣女子笑了笑搀扶住三百。放大的千愿铃可见其上繁复美丽的纹路,现在其上金光流转、白光闪烁,隐隐可以听到白蛇的哀嚎,看来千愿铃正在吸收白蛇的修为。三百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这个仙法,但她知道白蛇最终的下场是被吸成枯骨,而这个过程要不了多久。
小蛇妖已经被刚刚蛇母的无差别攻击杀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瑟瑟发抖,被虞天和收进了锁妖瓶里。月亮西斜,在天光泛白之前,千愿铃表面最后一丝白色妖力也被吸食殆尽,铃铛动了动,又化作原来巴掌大小,被三百系在腰间;而那白蛇已经成了小臂长短的一截枯骨,只是一眼就知道她被剥离妖力所经受非人的痛苦。
“这铃铛还真是神奇,那被它吸收的妖力会为主人所用吗?”虞天和好奇地问。三百摇摇头:“不会为我所用。千愿铃和众生扇一样,都是有灵性的,换句话说,它们都是活的,与主人并非依附关系。”说完这句话,白衣女子忽然看了一眼无风,下一刻便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把夏菡吓了一跳:“无邪姑娘!”在她伸手之前,无风先试了试三百的鼻息,确认只是脱力昏睡,长舒了口气:“只是累了,无妨。”
他把白衣女子拦腰抱起,道:“我们先在这村子里休息一下,明天中午再赶去益阳,如何?”
“也好,让无邪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吧。”夏菡颔首赞成。这次村里三十几间屋子随便住,自然也不用委屈俩俩一起了,但无风还是抱着三百进了刚刚的房间,并且关上了门。“别看了。”夏菡上下打量了虞天和一眼,笑容有些玩味:“竟然不知道,原来虞少主也是个八卦的人?”
虞天和苦笑一声:“夏姑娘不用打趣我,我只是觉得这二人看着并非单纯师兄妹罢了。”
“这不可就是八卦么。”夏菡笑着摇摇头:“看来无邪姑娘这蓬莱之花,也走进虞少主心里了?”
“这话可不能瞎说。我只是觉得无邪姑娘。。。。。。人如其名罢了。”
夏菡淡淡一扯唇角:“她确实和我们不同,爱恨喜怒都纯粹得多,就像是一匹白缟,看惯了色彩艳丽的布匹,你都不舍得将她再浸到染缸中。风月一事,皆始于不同二字,虞少主说是不是?”
见虞天和一愣就要开口否认,青衣女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她无意挑破什么,话总是点到为止,放在旁人眼中,倒也算是一种善解人意的温柔。虞天和看着那青衣消失在门后,垂下眼好似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也转身进了房门。
他虽然平庸,但绝不至于掂不明白轻重,在虞氏稳定之前,他没心思去琢磨其他事。
蜀山。
“沈前辈一切安好,君落走了。”红衣女子向沈岩行了一礼,沈岩微微颔首:“你路上也小心,替我问明复的好。”
“一定。”君落笑笑,和阿青阿绿转身走下石阶。马车已经在山下备好了,若非赶时间或是路途极远,修士们也不是很喜欢御剑吹高空冷风的感觉。沈长歌看着君落转身似乎想跟上去,却被白长空扯住,警告似的摇摇头,他下意识看了眼沈岩,果然,沈岩也正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锁妖塔面壁。”沈长歌从善如流。沈岩冷笑一声,有些无奈:“不必了,你给我回后山去,若非长空找你,不需要过来,也不得下山。”
“为何啊掌门!”白衣男子发出悲鸣:“我这次斗法表现得多好啊!”沈岩却已经拂袖而去,只剩下白长空摇头叹息:“斗法是斗法,心性不定是心性不定。师弟,快回去吧,免得师父动怒,就不是回后山这么简单了。”
沈长歌一脸不服:“我哪里心性不定?赢不骄、败不馁,我未曾觉得哪里做错了啊!”白长空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待你何时见到君剑主不再是一脸痴相,就是你回来之日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继而脸垮了下来,喃喃道:“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待在后山了。。。。。。”
白长空:“。。。。。。活该。”
山下。
无庸刚要让车夫驾车,却见车帘被掀开,一抹红影窜了上来,君落冲他一笑:“无庸公子,与你同行,公子可不要嫌弃。”无庸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车窗外,淡淡道:“剑主说笑了。走吧。”
马车动了,外面阿青阿绿看着君落在窗户冲他们挥手,心里忍不住叹息:就知道剑主是个闲不住的。不过君落办事并非没有分寸,自然她迎难而上,肯定有她的道理,说不定,她就是打着水月阁的主意去的呢?
“我们也回吧。”阿绿向弟弟道,一同上了马车。
只是不知道这次凝姑姑又要怎么担心呢。
………………………………
第五十五章 益阳城
雷声隆隆电光闪烁,黑云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益阳城上;城门全部打开着,城内临时挖了许多排水渠,平日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树上和房顶上,有小孩子把这门缝偷偷瞧着外面,看雨的目光却像在看下刀子一般,好奇又害怕。
这雨已经连续下了半个月了,屯粮也开始发霉,益阳城里不少居民都顶着大雨往潭州跑,但跑出去的人都在大雨里失踪了,当失踪了第十个人的时候,益阳城的居民们不敢再尝试了。他们躲在家中,靠零碎的食物充饥,等待死亡或者生存的光。本来潭州这一带都是水月阁的势力范围,但水月阁在益阳的分堂主就是护送第一批人出城失踪的,水月阁弟子群龙无首,阁主钟离明月前日告诉他们将有修士来帮助,让这些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是听堂主说,作乱的可是条千年黑蛟,看它现在呼风唤雨、招雷引电的力量,要多少人才能将它制服?
衙门。
益阳县令蒋荆魁坐在衙门的椅子上看着外面气势汹汹的大雨,咽下了到嘴边的一声叹息。他身上的衣裳已经五日未换了,这样的天气,洗了衣裳根本晾不干;用火烤,大多木材都潮了,生火烤衣服未免太过奢侈,于是一向有洁癖的县令大人也只能忍受了。
就在蒋荆魁想着怀胎十月的夫人时,一个打着伞的衙役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人,大人!来了,来了!”他跑的慌慌张张,看身上的泥点应该是因为跑的太急而摔过一跤,虽然这话喊得语无伦次,染了泥的脸上却笑开了花:“仙长们来了!仙长来了,大人!”
“什么?仙长来了?”刚还想训斥属下弄脏了大堂的蒋荆魁一下忘记了自己要训什么,啪地一拍惊堂木:“仙长何在?快请来啊!”
“哎哟!”这一声巨响把衙役吓了一跳,握着刀四处张望,生怕是什么妖怪;看了半天发现没动静,这才反应过来是大人拍了惊堂木,身子一下软了下来:“我说大人啊,说了几次您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了!潘九正领着仙长正往这边来呢,马上就到了!”蒋荆魁掩面咳嗽两声,目光飘向别处,有些许尴尬:“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下去吧,看你把地上弄的多脏!”
衙役还想说什么,却见后堂几个蓝衣人快步走出,连忙拱手行礼:“祝仙长。”祝贺心中苦笑,向他挥挥手,衙役识趣让开,就看那几个蓝衣人在堂前站定,神色恭敬又有些终于得救的激动,死死盯着门口;只见衙门的朱门被两个衙役推开,四个人并排走了进来,虽然外面大雨,这些人却一滴未占,姿态飘逸,确非这几个蓝衣人可比。
其中那青衣女子看了看拱手行礼的蓝衣弟子,柔声问:“你们便是水月阁弟子?”
“是。弟子祝贺,暂代分堂主之职。”祝贺连忙回答,偷偷瞟了一眼那青衣女子,果然无愧';占尽三清颜色,天仙无出其二';这般盛誉,身姿婷婷,容颜丽丽,只是可惜了那左眼的疤痕,使这白璧有瑕、青莲落伤;大抵当年凌千秋一鞭,三分是因气,七分因妒,方才下手这么狠。
夏菡微微点头,几人方才直起身子,祝贺见她目光落在蒋荆魁身上,连忙道:“这是益阳县令蒋大人,蒋大人,这位乃是迷谷夏氏大小姐、‘青莲仙’夏菡姑娘。”
“夏姑娘有礼,几位仙长有礼。”蒋荆魁此刻也缓过神来,连忙向众人施礼,几人心知水月阁和夏氏关系密切,也懒得小心眼去计较如此作为,便各自报了仙府姓名。一番寒暄后,虞天和先开口回到了正题:“我等对此事并非特别了解,不知二位谁能给我们讲一讲,这雨到底是如何下起来的?”
蒋荆魁和祝贺对视一眼,后者做了个请的手势,蒋荆魁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这雨乃是一月前开始下的。按理来说,益阳二月没有这么大的雨,一月前忽然天降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湖水泛滥淹了湖边不少农田。当时只做天气反常,并未多想,没想到之后三五天便会下一场大雨,这么折腾了两次,本官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城里有人说在云梦泽看见了好大一条黑龙,又有人说在云里也见到了,我才觉得不太对劲,找上了水月阁的仙长。”
祝贺接过话头:“当时蒋大人找到分堂主,我们立刻着手去查此事,这才发现云梦泽底一直有一条千年黑蛟,只是百年前被打伤后一直安分。按理说此事应该早早被告知我们,但连阁主都不知道此事,于是立刻写信往蜀山。就是这时候,大雨又下了起来,并且再也没有停过。分堂主本想护送居民往潭州,却在路上失踪,我们使了秘术追踪,发现。。。。。。分堂主已经葬身湖底了。”
“已经失踪多少人了?”无风问。
“十——”祝贺刚要回答,衙役却抢过了话:“十二个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小衙役瑟缩了一下,声音小了两个度:“今早又丢了两个。。。。。。都是七八岁的孩子。”
蒋荆魁两眼一瞪,握着惊堂木就要拍,想起了这么多人在场,最终只是轻轻砸了一下桌子,冲着衙役吼道:“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来告诉本官!不是说了都不许出屋子、乱跑吗,怎么还会有人失踪!”
衙役几乎快把脖子缩没了,迎着大人愤怒的目光,颤颤巍巍地道:“这都多少天不能出屋子了,这么大的孩子,肯定憋不住啊。。。。。。”
见蒋荆魁又抓起了惊堂木,虞天和轻轻咳了一声,安抚道:“蒋大人别太激动,那黑蛟已有千年修为,会化形易容成人的模样,就算是足不出户也根本防不住。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能再让黑蛟得手,此事交给我们便好。”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沓符箓,少说也有几百张,饶是夏菡也吃了一惊,怀疑他是不是把蜀山的符箓都带来了:“这些符箓大人派人分下去,一家贴上两张,虽然无法困住妖孽,但能感知到妖气,方便我们立刻赶去。”
“多谢仙长。潘九,刘四,你们再去叫两个人,立刻发下去!一家都不能漏!”蒋荆魁连忙吩咐,一旁的刘四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拿过那一沓符箓便大步走了,走到一半忽然回头:“仙长,您这符箓防不防水啊?”
“噗嗤。”三百轻笑一声,无风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后者转了转眼珠,抿紧了唇,却任谁都看得出眼里笑意。虞天和随手捏了个法诀,在刘四身上一指,一层淡淡黄光在他皮肤三寸之上浮现:“现在你防了。”
“多谢仙长!”刘四给虞天和作了一揖,一溜烟跑了。
夏菡和虞天和相视一笑,向蒋荆魁道:“劳烦蒋大人给我们安排几间房,在衙门或是客栈都好。”
“各位仙长若是不弃,不如到本官府上?”蒋荆魁小心翼翼地问,见四人都点头,立刻在前头引路。他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毕竟她夫人已怀胎十月,说不准就是这个月生,这些仙长若是住到自己家里,也是多了一重保障。
傍晚时,刘四和潘九就来府上复命了,符箓已经挨家挨户发了下去,二人都是眼看着他们贴上才走的。三百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吃了些汤多米少的清粥便犯了瞌睡,几人都是辟谷过的,几个月不吃东西也无所谓,便告诉蒋荆魁无需再给他们准备吃的,家人要紧。蒋荆魁一番多谢,又和虞天和聊起了国师虞谦老前辈,话里话外对这人赞不绝口,夏菡和无风都懒得听下去,便先后告辞,虞天和倒是心里哭笑不得,好在蒋荆魁也是有眼力劲儿,他也没受多少罪。
几人的房间都在一个院子,无风将三百安顿好,却见夏菡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出于礼貌,他打了声招呼:“夏姑娘。”
“无风公子。”夏菡含笑点头:“无邪姑娘睡了?”
“御剑半日,她没在衙门直接睡过去已经算不错了。”无风苦笑一声道:“夏姑娘呢?不去休息一下?”
“我倒是没什么瞌睡,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虞少主又迟迟不回来,便在院子里等等。”青衣女子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按理说各家都会排查属地的妖魔和乱葬岗,像这种千年妖孽不该只派一个小分堂在此,我刚刚问了祝贺,那分堂主也才是个巅峰人仙。更奇怪的是,水月阁竟然不知道自己属地有这么一只大妖。。。。。。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无风微微颔首:“他说的时候我便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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