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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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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要结束了,还是又有人快要死了,鹰雉不知道。他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皱起了眉,舒展开眉头,他状似无事发生的勾了勾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窝:“主子放心,我向来乖巧。”
那是他血契的位置。
君落缓缓勾起一个冷笑,狰狞而可怖:“但愿。”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心起
暮色四合,黄昏明烈的云霞渐渐消散,藕合色的天际与墨蓝的夜空相衔,些微几颗星子嵌在天幕上,夜晚一如既往的静谧。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进花园,白衣女子似乎喝了些酒,俏脸微红,像极了树上压弯了枝条的海棠花;那紫衣男子跟在她一步之后,看她的目光关切而缠绵。
“早些休息。”眼看着自己的院子就在前面,三百转过身来,状似关心的和虞天和道。她平日清澈的眸子有些微醉的迷蒙,虞天和无奈一笑:“先把你送回去吧,这酒有些烈,我怕我走了你就撑不住了。”
三百的眸子缩了缩,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虞天和哪里是在和她调情,他不过是看出了自己强撑着清醒不醉罢了。他一直如此温柔。
夜风轻拂,氛围似乎静好,二人却各怀心思。三百扶了一下廊柱,只觉得头有些沉,虽不至于不清醒,却有些犯瞌睡。虞天和轻轻扯住了她胳膊,感觉到少女身体一僵,他轻声安抚:“我扶着你,你放心吧。”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也是怕听到少女的拒绝,虞天和扯开了话题:“喜服可还合身?”
“合身的,很好看。”
“那就好。你平日只穿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大红色这种张扬的。”
三百闻言笑了:“你一开始莫不是想我若是不喜欢穿红,就让我穿白和你拜堂吧?”
虞天和看她的眼神宠溺而有一丝无奈:“是我陪你穿白一起拜堂。”这种纵容和迁就格外熟悉,三百的笑容顿了一下缓缓消失,嘴唇轻轻抿着,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虞天和本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就听少女轻声道:“料子很好,你费心了。”
“是君落费心了。”见三百一脸惊讶的抬头看来,虞天和轻笑一声:“找好的红色料子,不就该问最爱穿红的那人么?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这料子,只看一眼就知道绝非凡品。你喜欢就好。”
君落么。。。。。。那日的争吵和与七月的对话清晰的在眼前重现,三百忽然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自己那日说了那么重的话,君落之后就一直躲着自己,她知道君落是不想让她纠结为难;一直到聘礼送来,她才知道是君落跟着虞天和奔波,而现在,就连婚服都是她选的,还选的。。。。。。这样好。
就像是出嫁的,是君落自己的妹妹一样。
“怎么了?”见三百若有所思,虞天和不禁出声问。
少女恍惚着,下意识摇了摇头,唇角的笑竟有一丝苦涩:“她一直对我好。。。。。。不管是在这儿还是在山庄时。。。。。。”
话一出口三百的酒就醒了大半,四周安静的很,她虽然是嘟囔了一句,可虞天和一心都在她身上,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男人的瞳孔缩了缩,看三百的目光惊疑不定,三百自知失言,二人目光一触,都从未觉得夜风如此冷。
“。。。。。。”虞天和知道自己不该先妥协,可还是轻声道:“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至于三百和君落到底为何早就认识却装作不认识,他不愿去想。至少现在,他不愿意。虞天和甚至抱有一丝期待,是否三百愿意告诉自己,可少女并没有,只是轻轻点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虞天和没有跟上去,道别之后去了相反的方向。二人都离开后,假山后的草丛轻轻一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次日。
修行结束,君落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朝阳映着那黑玉般的眸子,好似真如玉石般无情。女人微微低头,看着站在自己屋脊下的白衣少女,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神情,就好似先听到了一声命运的喟叹。
三百逆着光,看不清君落的神情,自己却稍稍有些拘束。她抿了抿唇,扯出一个笑:“早呀,姐姐。”
心口好似被轻轻的打了一拳,君落却只是勾动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亲和笑容:“早上好,三百。”
红衣女子一跃而下,好似之前二人并未有任何嫌隙,依旧是那温柔的姐姐模样,一边推开门一边道:“起的这么早,吃过早饭了么?今日你就要回终南山住了,待明日再住过来,就是虞府的女主人、洞房花烛夜了。”
三百跟着她进门,抿了抿唇,微低着头不说话,就见那人伸出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冰凉的手指落在脸上,轻轻捧起她的脸。那一瞬间,三百好似回到了山庄中,她和她相对而立,看着外面满院芬芳,告诉她:随心而行,不负便好。
“天和视你若珍宝,你在虞氏定不会被欺负,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就别辜负两个人,相敬如宾未尝不可。”君落低声道,宽慰她。白衣少女无言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神色,忽然抱住了君落;红衣女子愣了一下,指尖骤然窜起的银蓝仙光缓缓消失,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温情好似鼓励,三百轻声道:“姐姐说的我都懂,我会和天和好好的,今天前来一是同姐姐道歉,二是。。。。。。我昨日失言,说出了与姐姐早就相识。。。。。。”
君落的手停在了空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三百放开了她,一双眼睛急切的看着她,眼圈微微红了:“姐姐,如今家仇已报,我想我们不用再装作不认识了。。。。。。我昨日酒醉失言及时发现,可若是以后呢?以后若是我再——”
“三百。”君落打断了她,紧紧盯着那白衣少女,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告诉虞天和?”
沉默。三百没有低头回避她的目光,只是用那清澈的眼睛回望着她,仿佛恳求。心头有无数念头滚过,半晌,君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无庸和无风平日一般:“三百,你和姐姐发誓,以往的一切,都要烂在你肚子里。被他们知道我是凌千秋,我就是死路一——”
“我不会说这个。”三百打断了她:“只是姐姐和我、和哥哥早就认识,是哥哥救了你,是——”
“是我夺下了蓬莱金莲还给你们,是我救了你和你哥哥。”红衣女子的声音忽然拔高,她看了一眼门上的结界,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有些诡异:“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么?他们会想是我刻意和夏氏里应外合,给他们传递消息;我故意救了你们,给了你们金莲,只为了得到你们的信任。他们就会知道我就是生死台的人,我就是那个黑先生,那他们知道我身怀建木和我是凌千秋,只是一天之后还是两天之后的问题。三百,你把人想的太美好了。”
白衣少女的眼圈微微泛红,她轻轻退了一步,让二人之间留出两步距离,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所以。。。。。。你做了么。。。。。。”
“我说没有,你信么?”
我说的话,也只有你会想也不想的当真了。
“我信。”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我的信任了。
三百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我发誓,这一切,都会烂在我肚子里,否则,天雷加身而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祸
三百一早就被封之绮送去终南山的老宅,明日即是大喜之日,过了辰时,宾客也一批一批到了。先来的自然是仙门中人,虞天和奔走安排着,好在自家妹妹多了点良心跟着帮忙,这才没让他累死当场。
说来也巧,上官明复和沈岩这两个长辈一起在蜀山闭关,这次虞天和的婚礼,一眼望去皆是年轻面孔。蜀山的白长空和沈长歌还在路上,岱宗剑庄的剑主大人则坐在屋顶上吃着苹果,看虞天和在下面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扔个果核锦上添花一下:“啧啧啧,可把你忙坏了。”
“。。。。。。”虞天和看着地上的果核,强忍住拔刀的冲动,瞪了一眼君落:“不帮忙也别添乱,不然我看明天谁敢让你沾酒。”
喜酒是五十年的竹叶青,君落惦记了好久,当即二话不说,乖得就会眨眼睛了。
虞天和无奈的叹息一声,一边看着人来来往往,想到昨日三百的酒后失言,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和君落相识多年,这人心思百转,好了说是聪明,坏了想是心机。昨日他那么震惊,是因为他自问熟悉君落却并未看出她在演戏,回去之后细想了一晚,理清了中间的厉害的关系,却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他本以为君落不愿说与无庸二人相识自然是为了避嫌,毕竟涉及灭门之仇还牵扯到了蓬莱金莲,可从来不愿纠缠于这种事的虞家主没忍住多想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让他一夜无眠:若这种顾忌是君落刻意的营造的呢,换句话说,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可能、她不得已,可若真的是她呢。。。。。。当时钟离明月诬陷君落偷了金莲为救上官霖,虞天和本来只觉得可笑,现在细细一想,除了君落确实无人知道蓬莱金莲到底是不是回仙丹的一味药;如果是,以君落对上官霖的感情,她会看着别人将其夺走么?
虞天和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知道。有些真相太沉重,他没必要坐那个揭露的人。至少现在,他对面的还是那个两句话噎死人的小丫头,嗜酒如命,被自己抓住了命根子,无聊的待在屋顶上逗鸟玩儿。
余光瞥见底下那紫衣男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君落只觉得小鸟头顶的绒毛软的不可思议,拨弄的手指微微颤抖。果然,就听虞天和道:“大剑主,干活了。”她挑眉望去,被一团红绸砸了满怀——“挂房顶的。”虞天和向她一拱手,翩然离开。
“。。。。。。”君落看了看手里的红绸,又看了看那早没了影儿的人,神情有一瞬恍惚,继而又恢复了沉郁,认命的做起苦力来。
一上午忙忙碌碌过去,下午宾客都来的七七八八了,虞府住不下,就包了城里两栋客栈。虞天姝负责接待宾客,好不容易偷闲回府歇息一会儿,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模糊的通传,接着两个白衣男子负剑而来,她瞳孔一缩,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小姐,家主说让您——”
“你先安排一下。”虞天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形一闪向外走去:“我有其他的要紧事要做。”
白长空和沈长歌代表蜀山前来,自然是住在虞府中,虞天姝飞快的穿过花园,正赶上虞府家仆将二人送到。待到家仆离开,她刚想出去,就见沈长歌忽然向外走来,清俊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虞天姝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亭中一抹红影,君落一腿屈起,手里拿着坛酒,真真有几分狂放不羁的意味,她的目光扫过虞天姝的位置,似是端起酒坛向她敬了敬算作招呼。
君落将虞天姝身形一瞬的僵硬收在眼底,低头喝了口酒,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对面的沈长歌扬唇一笑:“真巧,又做了邻居。”
“还没到喜宴你就喝这么多酒?”沈长歌皱了皱眉。君落满不在乎的扬扬眉,将手里空了的酒坛往桌上一放,伸了个懒腰:“今日酒今日毕,明日酒明日喝,不冲突。对了,沈岩前辈的伤势如何了?”
沈长歌刚要说话,白长空却拍了拍他肩膀,脸上温和笑意依旧,却让君落莫名的心慌:“师父恢复的很好,和上官老爷子在后山过的也自在,放心吧。”
“我对沈前辈自然放心,就是我家那老爷子,清心寡欲的日子怕是过不惯呢,也就两天新鲜。”君落掩唇一笑:“明日白师兄要跟着天和接亲,今晚一定早点休息,听闻终南山的山路可不好走。”
按说白长空、夏充、虞天和和上官霖都是同龄人,上官霖还在时属他和虞天和的关系最好,如今一死一昏迷,这接亲的担子可不就落在了白长空身上。白长空笑笑,刚要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问候:“白师兄,沈师兄。”虞天姝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目光落在那红衣女子身上,杏眸微瞪,有些惊讶:“呀,君剑主?你今晚不该去终南老宅么?”
终南老宅都是娘家人,虞天姝说的流畅不做作,君落被噎了一下,有些拿不准这小姑娘的意思,就听虞天姝继续道:“君剑主不知道?今早嫂子时我听她和哥哥聊到了你,说让你过去,也可能是当时太早,我听错了,君剑主别往心里去。”
虞天姝当时以为自己只是敲打了一下君落,却没有想到,她的话导致了日后虞府的悲剧。
君落袖中的手紧紧握拳,面上笑容不变,语气惯是对她的不屑:“无妨,虞小姐总是喜欢开些玩笑引人关注,本座早就习惯了。蜀山至此二位定是疲惫,我去看看天和是否还要帮忙,二位早些休息。”
她这话说得可比虞天姝这个正牌大小姐还正牌,刻意激她;可虞天姝却出息了,一没瞪眼睛二没反唇相讥,只是凉凉一笑,拱了拱手:“多谢君剑主为婚事费心了。”
眼看着君落离开,虞天姝本想叫住沈长歌,却在开口前被白长空抢了先:“虞姑娘,借一步说话。”
虞天姝和沈长歌皆是一愣,后者看师兄的目光有些疑惑,白长空只是摇摇头示意他先回去。看着沈长歌关上房门,白长空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在石桌前落座,白长空先开口:“虞姑娘,你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虞天姝点点头:“白师兄慧眼,我也不瞒你,我觉得君落很可疑。昨日无邪姑娘醉酒,和兄长聊起君落,无意间说出一句‘她一直待我好,无论在这里还是山庄时’,当时我恰好在花园里,听到了。哥哥觉得婚事将近没有追究,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我与仙门接触甚少,这一年来发生这么多事情,想来想去只有蜀山二位都参与了,便斗胆找了过来。”
“只是我虽然接触甚少,也知道这一年水月阁和夏氏没落,都与蓬莱金莲脱不开关系。”
白长空定定的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的少女,袖中的手微微一紧。
那日后山,自己最敬爱的师父,看着山崖上那一抹红影,半抬眼,状似无意的问:长空,你觉得君落和无庸兄妹,真的不认识么?
真的不认识么?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弃
笔架山。
灰云压山,风携着细密的雨丝在幽深的山林间肆虐,只见一粉裳女子和一黑衣男子并肩而立,一柄深粉色的打伞凌空罩着药鼎,可饶是如此,鼎中火焰还是摇摇欲灭。七月和黑巫的道行在这儿,自然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雨,可听着一声重一声轻的闷雷,二人根本无计可施。
回仙丹唤人魂魄,抹人死期,服者跳脱三界之外,比肩九重天。这般神物,自古以来怎么可能没人尝试?不过是都没捱过这冷雨天雷罢了。
“怎么办?”七月看了一眼黑巫,轻声问。她知晓这人无情,自然不可能为了君落的东西搭上命去,可这天雷将至,若是每一个人挡着,劈的自然就是这药鼎了。
沙中玄冰,灵蝎尾钩,燧人火石,明蕊烟霞和。。。。。。蓬莱金莲。
每一味都是千年一得的天材地宝。
每一味都是君落舍自己的命、夺他人的命换来的。
若是真在此时功亏一篑,如果七月是她,恐怕真会崩溃大杀四方。
“有一个办法。”完全不知道七月已经神游的黑巫缓缓开口,他的银发被风吹的凌乱,露出额头暗紫色的鬼火印记。七月微微皱眉,就见那人手上升起一抹银蓝光芒,用一贯淡漠的声音说道:“炼药有异,招致天雷。若我将血兑入其中,回仙丹则仅有起死回生之效,渡劫天雷自会散去,但炼药要延长七日。选择在你。”
瞳孔微微一缩,七月分神的时候,药鼎微弱的火光一闪,她想也没想自眉心一抓,一道浅粉光芒掠入炉中,刚刚还垂死的火苗立刻旺盛了起来。黑巫扫了她一眼,没有问那是什么,七月也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扔出那火种之后脸色苍白了几分。
天空中炸开一声响雷,粉裳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先生,我可暂时——”
蹭。银蓝色的光芒猛地从黑巫指尖窜起,一张字条落了下来。七月连忙凑过去,纸条上是熟悉的凌厉字迹,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可。
她只要上官霖活过来,跳不跳出三界之外,与她无关;退一步说,她也没资格替他做主。
只是君落之前已经做好了详尽的打算,若是又要拖上七天。。。。。。
“专心。”见七月有些走神,黑巫淡淡开口。他飞快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黑色的血顺着缝隙滚落在药鼎中,手一挥,药鼎又重新合上。鬼气侵入已经炼合的天材地宝之中,药鼎开始剧烈的抖动,七月在黑巫对面坐下,二人同时施法,稳住躁动的药鼎。
不知过了多久缕缕黑气从药鼎中缓缓升腾而起,刚刚嚣张万分的天雷似乎发现这药鼎里的东西对自己并无威胁,天劫云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一炷香,冰冷的、正常的雨滴便落了下来——混着二人头上的汗,让人感觉到发自心底的冷。
长安。虞府。
看着指尖的仙光消失,君落久久没有回神。她身旁的桌上,纸笔交错,狼藉不堪。在刚刚得到黑巫消息的瞬间,她几乎是赤红了眼,真的下一刻就能大开杀戒;当她落笔写下那一个‘可’字,心里的酸胀,就如当年给上官霖递药时一般。
为何老天非要逼我至此?
为何,究竟是为何?
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君落看着飞快愈合的掌心,眸子一动,一滴泪落了上去,四分五裂。
从她叫无风来,一切就没有了退路。她习惯了给自己准备两条路,可这几年来,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是第一次,她不愿走上这条退路。
她至今记得在笔架山时,无庸看着三百的淡淡笑意。彼时灯会,她说,待杀了夏平崖就解除三百身上的蛊毒,让她二人自由。
她还说,他们一定活得比自己久。
屋外忽然传来轻轻的响动,君落眯了眯眼睛,刚刚的失态瞬间收敛起来,黑色的眸子里只剩下肃杀。她不觉得有人有胆子在虞府找自己的麻烦,但也并不排除虞府内有人自找麻烦。
想起今日虞天姝的试探和今早三百的反常,一个不愿相信的猜疑在君落心里蠢蠢欲动,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安抚自己不要多想,推开了门。
唰——刀尖被那人两指夹住,虞天姝看着那双沉郁的黑色眸子,手上微微用力,自己的刀却纹丝不动。君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虞天姝动作稍大时松开了指尖,虞天姝惯性后退一步,藏着匕首得左手一扬,被君落用血鸢刀架住:“虞小姐,失礼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淡淡不满,虞天姝嗤笑一声,收起了刀:“都说君剑主厉害,我向往已久,却也没个机会和您切磋——当然,您估计也看不上我,这不就只剩下偷袭了么。”
她这话说得敷衍,听不出一丝诚意,完全不怕把自己的怀疑摆在明面上告诉君落;而偏偏这里是虞府,明日就是虞天和大婚,就算君落想做什么也是完全不可能的。虞天姝到底是幼稚的,想在这种事上踩一脚君落;可君落早就无所谓了,她比一般人能忍得多。
更别提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继续隐瞒。
如果不是炼药有异,今天她不介意让虞天姝见识一下‘百家功法’,可若是这么早暴露,笔架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还要再拖七日。
“虞小姐如果是怀疑我,不必多费功夫了。”君落淡淡道,回手关上门,丝毫不避讳虞天姝的在门上下了个封禁令:“我要去用晚膳了,虞小姐自便。”说着那红衣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姿挺拔,一身正气,好似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般。
也只是好像而已。虞天姝在心里暗暗道。
就如白长空所说,就算他们再怎么怀疑,钟离明月和兰舟已死,所有的线索都在三百和无庸身上。当年的护身金莲到底是因为父辈缘分还是二人交情,救下二人的又到底是生死台的黑先生还是岱宗剑庄的龙泉剑主,这些他们都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而猜测,是最无厘头的东西。
听哥哥说生死台黑先生能用‘百家功法’,光是永州对战妖王时就用了终南刀法、浪山剑法和夏氏迷梦剑法三种,那这般人物为何在夏氏猎妖会时不曾出现?会不会是因为,分身乏术?
君落就是黑先生。这个猜想在虞天姝脑海中盘桓不下,纵然今日没有抓到把柄,但虞天姝觉得,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流
终南老宅。
无风来了一天,刚出门透透气,依靠着拱门看虞氏子弟内部切磋,一抬头,就见两个白色身影走进了院子。无庸和三百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平日谪仙一般拒人万里之外的无庸公子笑意柔和,这许多年来,无风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轻松温柔的样子。
大抵是心愿已了,人也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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