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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凰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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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楼阁一点儿章法都没有，变化多端，基本都是一盏茶的时间一个换位，所以挨个试运气的办法无论如何都行不通，她忽然想到了前几日梧桐树的原理。
万众归一，百变而不离其中，如今看似毫无章法其实暗藏玄机，只是看你有没有发现罢了。
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中点出来，那么中间不动的那一个一定就是了。
既然想明白了，君凰便开始搜寻中点的位置，一个一个地看过去，顷刻间便找到了那个不动的点，她拍了拍南浔的肩膀，**那边走去，刚走出去一步便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公子果然是好计谋，可是你可能忘记了，若是中心未必不能变，只是中心一边，万物皆便，哈哈哈哈。”笑声悠然远去，方才还不动的楼阁下一刻便已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快速的移动了起来，君凰的视线一直追随，最后还是跟丢了，只能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看来季伯先生是有心刁难了。”君凰冷冷的说道，而后便抓住南浔的手，直接就近闯入了一个楼阁里。
当他们进去的时候，万众归一，所有的阁楼都凝聚在了一起，再一次看去只见得君凰他们已经进到了宅子里，身前不远处的软榻上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见到君凰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情愫。
“呵，没曾想先生即是这般的待客之道，在下着实是领教了。”君凰冷冷的说道。
季伯先生不置可否，只是这会儿近了看他便一眼就认出了君凰，当年传出得凤凰血之人的天下的人便就是他，如今看到君凰，不由得有些心虚。
然而那些陈年旧事君凰又从何得知，她只是不卑不亢地看着季伯先生，丝毫没有一点儿自己是来请他帮忙的，倒还真的有点儿像是过来讨债的。
季伯先生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请先生出山的。”君凰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心中也有思量，当初因为自己而害得君凰国破家亡，害得君凰的弟弟君昊如今在哪里未可知，心中已然有些不是滋味，他虽坐在这一隅之地，却还是知天下事，自然是知道君凰有一个师傅，说来也是巧得很，那个毒老头曾经还对自己有恩。
先下君凰来邀请他出山，他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出山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既然是想要我出山协助你们，那么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才干才是，如果你们无才无德，我又如何辅助你们？你们不担心，我还担心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呢。”季伯先生 说得冠冕堂皇，说完之后对身旁的小厮招了招手，让小厮出题考考他们。
小厮走上前来，说道：“你们需要通过三关考验才可以。”
君凰看了看南浔，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三十个关卡君凰也会答应，她点了点头抱拳说道：“有劳了。”
第一关是文试，由小厮出灯谜，他们来答。
“一钩新月挂西楼。还请先生们打一字。”小厮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君凰，等待着她的答案。
君凰闻言勾了勾嘴角，轻松答道：“谜底乃是禾，禾苗的禾。”答完之后她补充道：“后主李煜《相见欢》一词有‘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一句，你拟诗为面，谅系李词之意境，而谜底自然是这般而来。 ”
听闻君凰的一番见解，小厮更是觉得面前的这位翩翩君子才华横溢，下意识地看了看季伯，转而继续说到下面的谜语。
“南宋虽存北宋亡，公子作答吧。”小厮说道。
君凰垂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的鸟雀，一时之间竟没个答案，其他人也不敢出声，他们本就是一代武将，哪里懂得这其中的风雅。一炷香之后，君凰却突然有了灵感，勾了勾唇，信心满满的给出了答案，“此谜底乃是林。”
小厮闻言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转而有些希翼地问道：“公子可知其中典故。”
君凰点了点头，侃侃而谈：“你以靖康之变拟题，运发成谜，加之两宋乃是点睛，古本就有一南一北，一存一亡，各中曲折皆在其中，当取其下，两宋自然表示林。”说着她拱了拱手，“你虽是小小小厮，竟有这般的才学，我等着实佩服。”
小厮不经夸，这一下便红了脸颊，转头看着季伯，季伯看着君凰，没曾想一代女儿郎也有这般的才智，若是生做男子，定当是一代忠良才是。
只可惜生不逢时啊。
君凰看着季伯，拱手行礼说道：“第一关既然已经过了，还请先生准备第二关的测试吧。”
季伯拍了拍手，“公子果然是智力超群，那么便进行第二关，这关乃是要考验人在危急关头能够临危不乱，只许如到我所设置的迷阵之中去，以一敌十。请问哪位公子来啊？”
………………………………
第一百零七章 纸上谈兵
“我来。”南浔彬彬有礼地开口，对季伯拱了拱手，季伯挑了挑眉，对于南浔他了解得并不多，只知他是战无不胜的战狼，在边疆浴血奋战多年。
既然南浔这般的有实力，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对着旁边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了然，默默地带领着南浔走了出去，君凰本想跟上去，却被季伯开口制止了，“公子何不就在这里观看吧，出去了也帮不上忙，若是不甚也进了阵中，恐怕是要给那位公子拖后腿了。”
君凰哑然，转而觉得季伯所言并无不妥，便扶手站在一旁，视线却一直跟着南浔，见得他越过一道蓝光，入了季伯所补下的迷阵之中。
南浔入了迷阵先是一阵迷茫，只因为阵中什么都没有，亦看不见周遭的事物，只能握紧了剑柄一言不发，脸部线条刚硬挺拔，见南浔这般，君凰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不一会儿，从无边之中走出了一个手持大刀的大汉走了出来，大汉身材魁梧站似一棵松，手上的大刀过于沉重，只见得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好似下一刻就会爆破一般。
南浔眼神冰冷，更是握紧了剑柄，只见得那大汉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抬起刀朝他砍了过来，南浔往旁边一躲，堪堪地避开，只见得那大刀砍在地上的时候火光四溅，地上顷刻间便有了一个刀痕。
方才那人的力道着实有些大，虽然避开了还是难免感受到逼人的剑气，南浔不敢轻敌，拔剑相向，这次先发制人，执剑飞身朝大汉刺去。
大汉眼神一冷，横刀接住，南浔发剑力道也不弱，这会儿剑尖碰刀刃，剑不受其力，有些弯曲了，而这边大汉还在继续的施力，南浔知道若是此刻继续这般硬碰硬定是会失了武器，并非上策。
他手腕一转，剑头便转了方向，他顺着剑尖向上，一脚踹在大汉的刀刃上接力而出，一个旋转安稳落地。
然而大汉似傀儡，不知疲惫，一刀朝南浔砍了过来，他脚下生风想要避开，却觉得脚下动弹不得，低头一看才见得一条黑蛇缠住了脚腕，他侧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立着一个把玩着蛇蝎的女子，见他看过来了还含情脉脉地挑了挑眉。
他知道如今不可分心，执剑斩断蛇身，而后往旁边躲去，这一次却避得惊险，若是慢一点儿便可成为刀下亡魂。
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几个人，南浔知自己不能与这些人打持久战，这样自己的体力会被消耗殆尽，原本不想伤了这些人，可是他如今却起了杀心，身子了一口气之后横剑而出，距离自己最近似孩童模样的人飞了出去，顷刻间便化为了一阵青烟。
南浔挑了挑眉，心道：原来不是真的人，看来我也无须手下留情了。
既然已经堪破，他便每一剑皆是死决，愣是让这些人近不得身，但即便如此南浔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些人自成一派，有的剑法招式自己更是闻所未闻，应当稳妥求胜才是。
他片刻的分心使得方才那个妖媚女子近了身，她手指缠着毒蛇，只见得毒蛇张着血盆大口獠牙阴森骇人。
即便是女子，南浔也丝毫不留情面，顷刻间便擒住了女子，女子嘟了嘟嘴仰头看着南浔，娇声娇气地开口说道：“公子好生粗鲁，弄疼奴家了。”说着手指还攀上了南浔的肩膀，随后他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定眼一看便见得一只蝎子的尾巴刺入了血肉之中，他一个用力便将女子扔了不去，只见得女子落地的瞬间也灰飞烟灭了，而肩上疼仍在，却见不得蝎子去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南浔便放倒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得女子眉眼清秀，只留下一双眸子在外面，无端觉得有些熟悉。
他脑海里闪过君凰的脸，完全与这个女子所契合，只见得他的手抖了一下，女子隔着不远淡然的看着他，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子的眸子倏然一冷，手中握着银针，当目光触及银针的时候他的心中更是一颤，险些刀剑都握不住。
然而这些不过是他一人罢了，对面女子眼神狠绝，只见得银针脱手而出，朝南浔而去，就在银针快要到他的面前时，南浔才如梦初醒，眼神一动执剑将银针皆数挡了过去，一个闪身边来到了女子面前，执剑欲将她了结。
女子抬眸看着他，那双眸子太过于真实，乃至于他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真真假假让他陷入了虚无。
外面的君凰见得南浔不动了，眼看着女子手中的银针就要刺进他的脉搏，她心中一阵慌乱，上前去开口对着阵中的南浔喊道：“南浔，沉心静气，切莫被虚幻迷了眼。”
阵中的南浔闻言原本已经灰白的眸子倏然明亮，他手掌一出，女子便如同落叶一般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脸上的面纱落下，南浔见得那张脸之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君凰，幸好不是她。
这般想着他的额头上便有大颗大颗的汗水落下来，他身上的衣襟也被冷汗打湿，整个人更是如同虚脱了一般，差点儿趑趄摔倒。
季伯收了阵之后，君凰赶紧跑了过去，扶着南浔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南浔抬起头来看着君凰，他见得君凰眼中有紧张一闪而过，却片刻之后便没了踪影，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时季伯走了过来，“恭喜公子通过第二关的测试，那么我们便进行第三关吧。”
“第三关乃是――问心，还请风公子与我家先生一同去先生的小楼。”
“你想做什么？”南浔眼神冰冷的质问季伯，更是握住了君凰的手，不让她离去。
季伯只是看了南浔一眼，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君凰，君凰自然是相信季伯的人品，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南浔的手臂，摇了摇头，“你先去将伤口处理一下，季伯先生乃是旷世奇才也，既然能够担得下这样的名讳，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你且放心吧。”说着挣脱开了南浔的挟制，对季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浔脸色苍白单手捂着肩膀上面的伤口，目送着君凰和季伯远去，怎么也放心不下，恨不得自己能够跟上去，怎知才往前走一步便被小厮给拦了下来。
小厮甚是有礼的说道：“公子方才受伤了，且随我去包扎一下吧。”
在影卫们再三劝阻之下，南浔只得点头随小厮去包扎。
这边君凰跟着季伯绕了一个九曲回廊，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了小楼门口，季伯推开门先行离去了，君凰大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亦跟了进去。
只见得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阁楼，里面不久前点上的紫檀香还在兀自缥缈，满屋皆是紫檀之安定气息。
待坐定，季伯为君凰斟了一盏茶，茶香扑鼻，不用想也知道是上好的春茶，浅酌一口更是唇齿生津回味无穷。
季伯本就生的儒雅，身上的衣袍飘飘眉目清秀，只是下巴处的胡子着实有点儿不符他的超脱气质，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观看，君凰才看出一点儿端倪来，弯了弯嘴角，“没曾想堂堂才子，竟喜好扮演老成，在下着实是前所未闻呐。”
闻言季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胡须，只见得自己用心粘上去的胡子竟然有些松动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索性也就拔掉了胡子，摸了摸下巴讪讪然。
“方才公子阔谈两宋，那么可知两宋不可得，更是两才不可兼并，这道理公子可明了？”季伯问道。
君凰垂眸，清淡的开口道：“可先生亦不可否定两宋确实共存过，虽然时日不长，先生又岂能视而不见当作不存在呢？”
“如今天下这般，先生为图安逸躲在了深山之中戏弄我等后辈，恨不得费上一身本领，将我等困顿，那么在下倒是要问问先生这是何意了？”
她本就是巧舌如簧，假的都可说成真的，如今这句话更是堵得季伯无法反驳。
如今他不过而立之年，男子三十而立，正是心怀抱负之时，他深知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亦有匡扶明主一统天下之心，只是如今外面变成了什么样他不太明白，他更是不知君凰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当真希翼天下统一，明主待世。
这般想想，他抬头看着君凰，也丝毫不掩饰，直言问道：“公子，不对，应该是公主才是，公主之心当真似明月般吗？你到底是私心而为还是大意天下？”
君凰闻言愣了愣，没想到季伯陋室不出竟可知天下大事，她更是心惊与季伯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并未有所隐瞒，回答道：“不瞒先生，在下确实有所私心，可是东吴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难不成先生真的希望看到战火不断生灵涂炭不成？”
“若是东吴不除，战祸就不会休止，西阙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她沉稳地分析利弊说道。
季伯也没想到君凰会这般的毫无隐瞒，但是君凰所言又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么公主所推举之人是谁？”
“北祁四皇子祁祈也。”
………………………………
第一百零八章 天下大势
闻言季伯挑眉，他自然知道祁祈是谁，却并不敢保证祁祈就是一代贤君，思索片刻之后问道：“为何？”
“如今天下三分，最强最有利的表示北祁，东吴狼子野心，南木胆小怕事，这些想必先生都清楚，而为何我选择祁祈，并非因为他是我的故友，更是因为他定是贤君。如今观北祁朝堂，祁宸枉顾百姓，更是自私自利，小皇子更是尚且年幼，心性如何无人知晓，三皇子无心朝政更不是最佳人选，我们的选择只有祁祈，而且他一定受得我们的希翼。”
“我敢以项上人头为誓，祁祈定是一代明君。”君凰掷地有声地说道，言语更是让人无法反驳。
季伯看着君凰，见她目光坚毅，大有一种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固执己见将自己的大业造成下去。
“且让在下考虑考虑，今日你们也累了，我已吩咐下人安排了上好的客房供你们休息。”季伯并未马上给出答案来，他需要时间来理清思路。
君凰站起身来拍了拍起皱的衣袍，拱了拱手道：“还望先生好生思考，若是得了先生帮助，便如虎添翼，若是没了先生，一切皆是纸上谈兵罢了。”说完之后她不再多言，施施然地退出了楼阁，一出去便见得方才的小厮。
小厮礼貌友好地对着她笑了笑，指引着君凰前行，君凰担忧南浔伤势，如同脚下生风一般，小厮见了忍不住掩口轻笑道：“公子也无须这般的着急，那位受伤的公子并无大碍，方才已经着人去看过了，你且放心吧。”
君凰闻言愣了愣，转而有些尴尬，但步伐确实是慢了些，只是内心依旧有些急切，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为何。
走过九曲回廊，见得面前一切豁然开朗了起来，翠竹林立，风景秀雅，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没曾想季伯竟然这般的会享受，这般想着君凰就想起了方才季伯故作神秘竟粘了胡子，不禁莞尔。
小厮有些不明白了，方才还眉头紧锁的人为何转瞬就笑了，他摇了摇头，打算不再深究。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楼阁，小厮将她送到这里之后就离去了，君凰拱手道谢之后走了进去，这里可容纳不少人，影卫们亦住在这里，见了君凰回来，皆停下手中的活计与她打招呼。
“南浔呢？”君凰问道。
其中一个看上去机灵一点儿的影卫指了指楼上，说道：“王爷在楼上，方才还说若是先生回来了直接去找他便是了。”
君凰闻言点了点头，拾阶而上径直去了二楼，轻轻地扣了扣门，里面的人听见了声音道了一声进来。
见是君凰回来了，南浔放下手中的书卷坐了起来，问道：“怎么说？他可愿意帮忙？”
“季伯先生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出来。”君凰一边回答一边朝他走去，探身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卷，挑了挑眉，“没曾想王爷对黄岐之术也有研究？”
南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捏着的书，尴尬的笑了笑，施施然的将书卷合上，“并非如此，不过是方才在那边桌上看到的罢了，询问了小厮也说是季伯先生落下的，闲来无事便随便翻翻罢了。”
君凰点了点头便是了然，而后打量着他肩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医官如何说的？”
南浔拉了拉衣襟，笑得坦荡，“只道是并无大碍，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你也切莫担忧，这一路皆是你受伤，如今也该换我了。”说到最后他竟开起了玩笑来。
君凰垂头看了看自己早就痊愈的脚腕，叹了一口气，“这些可是能够开玩笑的？”
“我已无大碍，如今最主要的便是要说服季伯先生，才不枉费我们走这一遭。”南浔收起了笑意，正色道。
闻言君凰点了点头，觉得南浔所言有理，只是季伯油盐不进，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得分外的明了，这般情况也只能祈祷季伯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不然也强求不得。
入了夜之后山间便格外的冷，夜里君凰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无奈坐起身来，披了一件外袍就出了房门，看着山间幽景发呆，这时却听到了悠扬且有些苍凉的笛声，若是不用心去听，定是听不见的。
她沉思片刻之后果断的出了阁楼，循声而去，最终在今日白天季伯与自己交谈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得季伯身姿缥缈，衣袂猎猎和风，手中玉笛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的通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君凰遥遥看着，只闻见笛声虽然清欢可是却有些无尽的悲悯，让她不由想到了旧日里西阙城破，大军进犯的那种苍凉。
突然悲从中出，她自己都还未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的悲戚，一曲终了，季伯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月光之下的君凰，他微微有些诧异，这时君凰亦回神，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打扰了。”
季伯收了玉笛之后摆了摆手，“心之所向而已，公主能够听见笛声许是有缘之人吧。”
闻言君凰轻笑了一声，“还望以后先生莫要再叫在下公主了，昔日公主已经死在了那场国破家亡之中，如今只有一心报仇的风白玉。”
“众人皆道白玉无瑕，希望风公子亦能如此。”季伯笑言。
君凰只字不言，只是转首看向天空中的弯月，感慨万千，“身在此处，竟能够感出山河永寂出来，先生果然是喜好寂静之人，忽然之间在下倒是有些不忍将先生带出去了。”
季伯亦看向回廊之外，现在夜深了，苍穹之中的星辰早已隐匿，只留下皓月当空，山林寂静偶有倦鸟归来。
“我们谈谈吧。”沉默片刻之后，季伯轻声地说道。
“好。”君凰并未多问，只是拱了拱手让季伯先行，然后自己跟上。
待入了阁楼，里面灯火通明，季伯款款坐下，倒了一盏茶递给君凰，“听闻公子甚是喜欢喝茶？”
君凰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这些季伯都是从哪里知道的，遂只是摆了摆手，并未说话。
季伯看着君凰，只一眼便知君凰气血不足，开口道：“茶水多喝不宜，公子是成大事之人，一切都应该注意才是。”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低头苦笑不已，她何尝不知夜间饮茶伤身，以前单纯是品其中苦涩，如今却因为有毒在身，她没有办法只得以茶水压制疼痛，这日子久了便离不开了。
见得君凰出神，季伯也不开口打断，待君凰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的烛火已经燃烧了过半，一桌都是蜡珠。
“不知先生深夜邀在下过来所为何事？”君凰开口问道。
“今日公子所言在下甚是入了心，也确实深刻思索过，觉得公子所言有理，便想着邀公子前来商谈一下，正好分析一下天下大势所向。”季伯饮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说道。
君凰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季伯是一个心怀大志向的人，如此之人，定是能够辅佐祁祈的贤良之臣，哪怕自己有朝一日归去，亦还有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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