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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魂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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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阳早已安排了人接待这些来客，只是人太多，江湖门派又鱼龙混杂，广场上不时响起阵阵喧哗声，与这里面悲痛的气氛不和。
“哇哇――”一阵小孩的哭声，从灵堂左边传了过来，搅动了安静的灵堂。一个紫阳门弟子不停地抱着孩子哄着，这孩子正是那个在海棠轩出生的陆青云的儿子小陆轩。
陆青云穿着丧服，呆呆跪在边上，手里紧紧握着一根发钗，并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哭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孩子带来？”岳明阳站起来，走到那个弟子身边说道。
“回禀掌门，”那个紫阳弟子满脸通红，“这孩子这几天没喂什么东西，大概是饿了，弟子们都缺少带孩子的经验，没有办法……”
岳明阳听了这话，又向陆青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知道了，先把孩子带下去，这儿的事情办完后到山下替孩子找一个好一点的奶妈……这样哭着，成什么样子……”那弟子满脸通红地退下。
广场外面，人群忽然骚动起来，纷纷让道。一众身穿白色道袍的队伍，簇拥着一个仪貌伟然的人，缓缓走来，来人正是天龙门掌门号称“玉面飞龙”的沈玉龙。
广场上的各门派当中很多都加入了天龙门主导的“仙剑联盟”，是以见到沈玉龙，犹如见到盟主一般，都恭恭敬敬地招呼着，沈玉龙也亲切地和各门派掌门人寒暄。
天龙门作为天下正道第一大门派，沈玉龙作为第一大派的掌门人亲自来到紫阳门，此事非同小可，早有紫阳弟子提前通知了岳明阳。
岳明阳显得有些吃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但他并不是害怕沈玉龙，而是害怕跟着沈玉龙来的什么人。
岳明阳整理了身上穿着的丧服，定了定神，从容不迫地走出去迎接来客。
岳明阳看到了沈玉龙，沈玉龙也看到了岳明阳。
一时间，两人心里泛起了诸多回忆，也泛起了诸多怨恨，但当着江湖各派的面，各自都没有表现出来。
沈玉龙眼睛余光瞄向旁边的各门派掌门，比起岳明阳的反应，他更在意这些门派的掌门人对他这次来访的反应。
岳明阳看着沈玉龙，眼睛余光却看着沈玉龙身边跟来的众人，眼睛里露出一丝失望，像是在找寻什么人却没找到。
“岳老弟，”沈玉龙首先打破尴尬，快步向前，握着岳明阳的手，“贵派的事我已略知一二，着实令我心痛啊，还请节哀！”
岳明阳拱手道：“难得沈兄光临敝派，岳某感激不尽，只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岳某今有重孝在身，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哎，岳老弟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天下正道本是一家，天下正道的事就是我天龙门的事。我天龙门与魔教势不两立，贵派这次能打败魔教，乃天下正道之福，何况贵派的这几位师父，是我沈某敬佩的人，我……”那沈玉龙当着各门派掌门人的面，硬生生挤出了几点眼泪，哽咽地说道。
岳明阳心里暗讽沈玉龙的做作，但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仍然客客气气地应酬着。
“我每想起这么多正道弟子，勇敢面对魔教，做出了牺牲，便夜不能寐，这些弟子的损失，也是天下正道的损失，天下各派，当同心同力，紧紧在团结一起，力抗魔教才是！”沈玉龙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身后的一些门派掌门，都纷纷过来安慰着沈玉龙，劝他不要太难过，并表示他们一定会支持天龙门对抗魔教。
岳明阳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眼看整个丧礼变成了向天龙门表忠心的闹剧，便向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神，暗示即刻出殡。
招魂幡升起，唢呐声响起，出殡的队伍向后山出发。
沈玉龙跟在队伍后面，暗地里仔细观察着紫阳山的情况。岳明阳早已通知弟子将广场打扫干净，三天前的打斗痕迹几乎看不出来，而传说中的不明火球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那个人给我的是假消息？”沈玉龙心里暗道，“或者，岳明阳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越是看到紫阳山没有异常，沈玉龙心里越觉得不安。
送葬的半路上，沈玉龙趁着人多，悄悄从队伍中溜出来，独自向紫阳山后峰走去。
刚行到后山的半山腰，沈玉龙便被守卫后山的紫阳弟子拦了下来。
“哼，我不过想饱览一下贵派的风景，这便是你们紫阳门的待客之道吗？”沈玉龙愤怒地对着那个紫阳弟子说道。
“对不起，我也是受掌门人吩咐，没有掌门人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到后山。”紫阳弟子显得很委屈地说道。
沈玉龙耐住性子，道：“为什么不能进去？这后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那紫阳弟子愣了一下，心里奇怪沈玉龙为何要这样问，只得道：“我不清楚，我只是受掌门之令，在此守住后山，具体有什么东西，得找我们掌门人才知道。”
沈玉龙无奈，也不好打破脸面，便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扭头离去。
丧礼结束，各门派的人也纷纷离去。
早有弟子向岳明阳通报了天龙门掌门沈玉龙私自闯后山的事情。岳明阳冷笑不语，卸下丧服后，便迫不及待地往后山方向御剑飞去。
………………………………
第十五章 火龙珠
紫阳门后山。
岳明阳详细询问守卫后山的弟子，确认了这三日都无人进入后山的消息，才向后峰走去。
穿过后山密密麻麻的古林，岳明阳来到了还珠洞前。
还珠洞被一层淡淡的紫雾罩着，那是岳明阳三天前用紫墨剑布起的阵法，防止有弟子私下不尊师命，前来查看。
岳明阳祭起紫墨剑，淡淡的紫雾被紫墨剑吸收干净。
眼前的一切让岳明阳大吃一惊。紫阳山后峰整个山头差不多被削去，倒在地上的树木皆被烧成了炭，遍山涸赤，土石焦黑，散发出一股一股的焦味。
还珠洞的洞门整个塌了，洞里流出了熔岩一般的物体，炽热得发白，还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
岳明阳环顾周围，弄清楚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小心翼翼地向洞里走去。
越靠近洞口，那股炽热的感觉越强烈，岳明阳感觉身上的衣服热得发皱，像是要烧了起来似的。他左手祭起紫墨剑，右手撑起法盾，那热浪袭人的感觉才稍微减少了一点。
岳明阳终于摸到了还珠洞的石台边上，忽然被强烈的白光晃得睁不开眼，一股炙热的气息瞬间席卷而来。岳明阳感到一阵穿心透骨般的疼痛，迅速结起三道法力护盾，饶是如此，那股热气仍然从法力护盾里透过来，岳明阳向后退了退。
岳明阳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悬浮在还珠洞石台上的红色珠子。
那珠子如鸡卵大小，表面透明，里面有一小团红色的火焰，不断盘旋着，像是要冲破这珠子的束缚一般。随着那团火焰的旋转，一股炙热之气又向岳明阳袭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岳明阳盯着那颗奇怪的珠子，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便是那惊天法阵召唤出来的东西吗？”
岳明阳以前听师父玉真子说过，这惊天法阵威力强大，修炼时颇耗费精气，需要修炼十个大关，每一大关需要修炼九九八十一天，若修炼不够，启动法阵时便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当日玉真子等人修炼法阵未及一天，因被魔教干扰强行出关，又启动了这惊天法阵，除四人被法阵反噬外，还召出了电闪雷鸣和那古怪的火球，当日的恐怖景象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令岳明阳心有余悸。
“这真的是惊天法阵召出的东西吗？这东西看起来邪气得很，以刚才我进洞时的那股逼人气息，这鬼东西内含极强的力量，莫非上天见我紫阳门衰落，降这宝物助我一臂之力……”岳明阳心里想着，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倘若能利用这东西的力量，对重振紫阳门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岳明阳想着，便伸了手想要摸一下那个奇怪的珠子。
“嘶――”一道火焰迅速攀上了岳明阳的手指，一股炙热邪气迅速通过手少阴心经向心脉袭来，岳明阳大吃一惊，一边运功护住心脉一边快速祭起法盾并向后逃开，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邪气侵入心脉，岳明阳感到心里像被火烤了一般，全身血液都仿佛烧了起来。
岳明阳捂着胸口，嘴唇发白开裂，口中吐出白烟，心脉受损，整个身体支撑不住半跪了下来。那个珠子里面的红色火焰，正一点一点向外涌出来。
在岳明阳惊讶的眼神中，那火焰竟慢慢聚集成了一条小小的火龙！
那火龙虽然很小，却看得出是个精致的活物，电目血舌，朱鳞火鬣。
此时，整个还珠洞都被火光照亮起来，洞里下面的土地也震颤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感受到了召唤一般。
突然，洞里地面裂开了一个小缝，一股岩浆喷了出来，岩浆不断升到空中，迅速被那火龙吸收，火龙身上的火焰一下变得更耀眼起来。洞里的温度比刚才岳明阳进来时增加了好几倍，岳明阳知道，若自己再不离开这里，今日便有性命之忧。
岳明阳咬紧牙关，祭出紫墨剑，紫墨剑发出淡淡紫光，使得岳明阳身边温度降了不少。那小火龙望着岳明阳，口中忽然吐出了一道红色的火焰，向岳明阳迎面扑来。
岳明阳祭起紫墨剑抵挡住那道火焰，那火焰竟通过紫墨剑向岳明阳反噬而来。岳明阳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隐约记起，当日在玉虚宫广场，魔教众人当中的那个瘦子病痨鬼，手中的那柄怪剑，也是如此。
“砰”，紫墨剑与那颗珠子撞在了一起，岳明阳不待片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洞外退了出去。“呼”的一声，那道火焰甚至追出了洞口，险些将岳明阳烧着。
逃出了还珠洞，岳明阳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自己，全身衣衫被刚才的火焰烧得千疮百孔，幸亏附近没有人，否则看到他堂堂紫阳门掌门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不知要说出什么闲话。
岳明阳回头看了看洞口，平静得跟来的时候一样，根本看不出洞里的危险。若不是刚刚捡回了一条命，岳明阳还怀疑刚才洞里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唯一确定的是，洞里的那颗奇怪的珠子，还有那条奇怪的火龙，含有神秘莫测的力量，岳明阳希望，有一天能借助这个强大的力量，重振紫阳门的威风。
想到这里，岳明阳脸上一笑，祭起紫墨剑，消失在紫阳后山。
从此，紫阳山禁地除了岳明阳一人，再也无人敢踏入半步，整个紫阳门上上下下，也对那片神秘的禁地缄口不言。
时间一久，江湖上的人仿佛都忘记了那场灾难，而火龙珠的消息，再也无人提起。
………………………………
第十六章 风云再起
十二年后，紫阳山。
自魔教与紫阳门大战后，江湖已经沉寂了十多年。
魔教中黑火王失踪，士气大减，人心涣散，无力再发起对中原正道门派的大规模进攻。而天下正道各派，趁此机会励精图治，纷纷壮大自己的势力。
这其中，天龙门发展的势头最迅速，由天龙门掌门沈玉龙带领创立的“仙剑联盟”，几乎快要将天下各派收归囊中，只有剩下寥寥几个门派，誓死不肯加入联盟，紫阳门便是其中之一。
紫阳门在那次大战中，包括掌门玉真子在内的大部分弟子战死，实力损失殆尽。这十多年来，在新任掌门岳明阳的带领下，又新加入了一批弟子，实力渐渐得到恢复。
今年江湖传言，魔教总部黑火城突然阴火连空，赤焰横飞，像是有某种邪恶势力苏醒，天下顿时人心惶惶。
经历了十多年的安定日子，人们几乎忘了盘踞在西南偏僻之境的魔教，当年是如何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而那个传说中的魔头黑火王，又是如何令天下人闻之色变。
自魔教血洗紫阳门一战后，江湖各派在仙剑联盟的倡议下，每三年举行一次仙剑大会，加强天下正道各派之间的交流，据此表达对魔教的同仇敌忾之心。
今年仙剑大会的举办地，则落到了与魔教最接近的紫阳山上。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照得紫阳山玉虚宫广场一片白晃晃的光，广场上的紫阳门众弟子，正在洒扫庭院，准备迎接明日举行的仙剑大会。
玉虚宫广场自上次魔教进攻时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历经十几年的修复，现在已是焕然一新。广场换上了新的地砖和栏杆，玉虚宫的屋檐瓦片也得到了复原，唯一没有损坏的是玉虚宫顶层上的望蟾阁，此时阳光打在望蟾阁上，升起了一片淡淡的紫气。
这是紫阳门的吉祥之兆，众弟子打扫累了抬头看着这萦绕着的紫气，心里便安定下来。
广场上的两尊石狮子，在与魔教大战中分别被削去了一只耳朵，左边那只被削去了左耳，右边那只被削去了右耳，看上去竟有某种诙谐的对称，正是如此，掌门岳明阳一直坚持不肯修复这两尊石狮子的耳朵，说是要留着作为与魔教战斗的象征，时时刻刻提醒诸弟子不可掉以轻心。
门中的弟子却觉得这两尊缺了耳朵的石狮子很是别扭，看起来不像是威风凛凛的狮子，倒像是害了病的猫。当然众弟子只会在心里嘀咕着，没有人会当着岳明阳的面说出来，他们觉得，这十几年来，掌门的脾气已是越来越古怪，他们宁肯摸着这石头做的病猫，也不肯去惹掌门人这头坏脾气的老虎。
岳明阳当然不会知道众弟子心里所想，此时他正站在玉虚宫大门前，远眺着前方，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四师弟凌肃风。
时光变迁，两人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弟子，现在的他们，都已做了他人的师父。
岳明阳手捋着胡须，沉默着，仿佛思考着什么，他的胡须更长了，中间夹杂着稀稀拉拉的白色。
凌肃风变化更大，脸色冷峻，眼光锐利，指甲发黑，若不是身上穿着的紫阳门道袍，人们几乎会以为他是魔教之人。凌肃风性格沉默古怪，门中的弟子几乎不敢靠近这位紫阳门中地位仅次于岳明阳的师叔。
“天龙门那边什么情况？”岳明阳突然向凌肃风问道。
凌肃风将道袍裹紧了一下，道：“对于这次的仙剑大会，天龙门好像并不放在心上，我暗地里打听到，这次的仙剑大会，天龙门掌门沈玉龙没打算亲自来，估计会像往届一样派出几个弟子作为代表参加，至于其他各派，大部分都加入了仙剑联盟，恐怕会看沈玉龙的脸色行事。”
“哼，”岳明阳将手一甩，“都是些墙头草，欺负我紫阳门无势，近几年的仙剑大会，已渐渐流于形式，都成了那沈玉龙的联盟大会，我天下正道大业，怎会堕落如此，被那魔教之人耻笑！”
凌肃风道：“天下修真门派鱼龙混杂，难免有些滥竽充数的异类，谁不想抱着仙剑联盟这棵大树好乘凉呢？”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几年越来越多的门派都加入了那个联盟，沈玉龙究竟做了什么，令这么多门派对他死心塌地的呢？”岳明阳抬头看着远处，忧虑地说道。
“师兄，”凌肃风压低声音道，“我暗地里打听到，其实有一部分门派本不想加入联盟，后来不知沈玉龙抓住了这些门派掌门的什么把柄，才被逼迫加入。据说，有几个小门派因不肯屈于天龙门的淫威，被灭了门……”
“有这等事，可有证据？”岳明阳道。
“没有证据，江湖上的人传言是魔教干的，但我通过魔教那边的情报来看，并无此事，我估计八成是沈玉龙干的好事……”
“师弟，”岳明阳打断凌肃风的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等无凭无据之事，你我之间知道就好，不可向第三人说起，否则，不仅有损我紫阳门威信，更会招致无端的祸害。”
“是，师兄说得对，我也是一时糊涂。”凌肃风说完就要跪下谢罪。
“哎呀，我并没有怪你，”岳明阳扶起他，“以我对沈玉龙的了解，此人做出这种事不奇怪，我现在倒要为紫阳门担心了。”
凌肃风道：“这么说，这次仙剑大会，沈玉龙不来是因为我们没有加入联盟，他要给我们紫阳门一个下马威？“
“哼，”岳明阳冷冷道，“我紫阳门历经千年风雨，岂是受他人胁迫就范的门派？十二年前的魔教，都不能令我紫阳门倒下，他沈玉龙，难道要赌上整个天龙门弟子的性命，与我紫阳门决一死战吗？”
岳明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紫阳山后山，还珠洞里的那个大秘密。当初玉真子等人启动惊天法阵，召唤出了那颗奇怪的珠子，岳明阳这十几年间查阅古籍，发现竟是上古神物“火龙珠”。那火龙珠暗含神秘的力量，只是岳明阳花费了十二年的时间，也没能掌控这股力量为己所用。
凌肃风见岳明阳沉默不语，道：“师兄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我们小心提防，沈玉龙就不敢对我紫阳门怎么样，毕竟那天龙门作为天下正道第一大派，沈玉龙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岳明阳叹了口气，道：“唉，天地崩坏，劫数已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我小心为上便是了。”
风吹起岳明阳有些花白的胡子，岳明阳显得有些落寞地道：“当家才知柴米贵，自从师父死后，我接管了紫阳门，这十多年来，我只感到心累，有些事，真的是只有站在了高处才看得清，却又是高处不胜寒，人在江湖，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师兄，”凌肃风鼻子一酸，哽咽道。
岳明阳拍了拍凌肃风的肩膀，又道：“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辅佐我，对我又是忠心耿耿，丘师弟已牺牲，万师兄醉心修炼不问门中之事，陆师弟又……”
说到“陆师弟”，岳明阳转头看了看问道宫的方向，对凌肃风道：“陆师弟，还是那样？”
凌肃风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岳明阳自言自语道：“自柳师妹死后，陆师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抱着柳师妹的灵牌躲在房子里不出来，我也是毫无办法，正好藏经阁缺少人手，我便叫陆师弟去守藏经阁，一守便是十几年，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唉――”岳明阳叹了一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人，眼里闪过痛苦的神情，又道：“修真之人，堪破了千千万万的修炼大关，却堪不破一个‘情’字，外人终究不会理解，随他去吧。”
“只是，”岳明阳环顾了四周，“陆轩这孩子哪去了，整个上午都不见人影，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帮忙打扫一下广场，唉……”
………………………………
第十七章 紫阳少年
紫阳山后峰，靠近“溅玉瀑布”的一边，有一处在悬崖高高凸起的石台，那里是观赏溅玉瀑布的绝佳之地。
站在石台上，瀑布卷起的水花像珍珠一样洒过来，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芒，胆子大点的探出头去看下方，溅玉瀑布撞击下面的湖水后泛起虹光霞影，气象壮观。
紫阳弟子们常常御剑至此，坐着观赏瀑布美景，不仅瀑布，整个紫阳山前峰的景色也会映入眼帘。
石台后面不远，便是紫阳山后峰的禁地，自十二年前与魔教大战后，这里一直被严令禁止进入。这石台虽然不属禁地的范围，但碍于岳明阳的脾气，门中弟子也大多不敢在石台上逗留太久。
只是这个时候，石台上正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双手托着腮帮子，正呆呆地看着前方的瀑布，瀑布卷起的水花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人也不在意，一动不动地坐着。
远处的瀑布里，一道红色的剑光，正围绕着瀑布打转，御剑之人在瀑布里左右穿插，任意嬉戏，坐在石台上的那个人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红色的剑光向着石台方向飞过来，剑上是一个年轻的紫阳弟子，正笑盈盈地看着石台上的那个人。
“陆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师父正找你呢。”御剑之人道。
石台上的人仍是没有动，眼光羡慕地盯着那把发着红光的剑。
“明日便是武林中的盛事仙剑大会，哈哈，陆师弟，这下可有得玩了，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师父知道，只怕又要打骂了。”来人又道。
坐在石台上的人，正是那个当年与魔教的战斗中，在海棠轩出生的陆青云的儿子陆轩。
当初，陆轩的母亲柳蔓茹身受妖火侵袭，生下小陆轩后便撒手人寰，父亲陆青云伤心过度，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在藏经阁里逃避了十多年。
幼小的陆轩先是被寄养在山下的一户普通人家，待到两岁才被送回紫阳山。随着年龄的增长，本想修炼法术的陆轩，却因当初在娘胎里受到妖火侵袭，全身经脉被妖火所焚，竟连最基础的御剑之术都无法修炼。
整个紫阳门的弟子，眼看这个年幼的师弟将要成为废人一个，很是同情他，想尽办法让他修炼本门法术。然而，当初那个身受妖火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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