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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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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宛芷倏地鼻头一酸，一股悲伤自心头升起，不属于她的缱绻留恋弥漫心间。
“你提前准备吧！”
无意识的提醒脱口而出，苏宛芷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惊呆了。
苏天宇不明所以的问道：“啊？准备什么？”
“呃”苏宛芷神色微顿，黑眸划过一丝茫然与纠结。
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毕竟她现在说的事情太多匪夷所思，太过惊悚。
谁知苏天宇慌了，他紧张兮兮的看着苏宛芷，双手用力的握住苏宛芷的手，大大眼睛里透漏的关心不似作假。
不管他的关心是对他以为的那个苏宛芷，还是对她这个魂穿异世心如死灰没有任何亲人的苏宛芷，都让她感动。
终于，她咬咬牙下定决心：“我告诉你一件事，可能你不相信觉得我是瞎说，但这一切都是真的。”
“宛芷，你说的我都信！”苏天宇重重点头。
他相信那个躲在墙角里偷偷哭泣的小姑娘，或许村里人都对她避如蛇蝎，但是苏天宇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每次看到她开心的笑容，他就觉得高兴。
少年少女最纯真无邪的爱情萌芽来得突然却又自然而然，怦然心动的那一刹那，他们像小偷一样悄悄躲起来诉说心事儿，即使只是简单的问候，即使直说无关紧要的话，都让他们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无人的地方，苏天宇亲昵的唤着苏宛芷的闺名，苏宛芷亲切的叫他哥哥。
苏宛芷突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心态来面对这个少年，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些，却也被无暇的青梅竹马所感动。
她定了定神色，面色凝重。
苏天宇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苏宛芷变了，一身布衣遮挡不住举手投足间的自信风华。
就在他神色微怔的瞬间，苏宛芷开口了。
“过几日安运河会爆发洪水，不管怎样，你还是告诉家人提前准备一下吧。”
苏宛芷的话对苏天宇来说无异于晴天炸雷。
看苏天宇神色有异，不等他开口，苏宛芷接着说道：“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就行。”
苏天宇呆愣愣的盯着苏宛芷巴掌大的小脸，点了点头，整个人傻了一样沉浸在洪水这个令人恐惧，想起来就和哀鸿遍野联系在一起的词。
接下来下山的路程，两个人都没有多语，苏天宇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
到了山下，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什么，两个人一人一边分开。毕竟少年少女私底下独处不管怎样，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的都伤风败俗，
苏宛芷提醒了苏天宇以后，就没太把他们的选择放在心上，苏天宇却不自主的加快脚步。
………………………………
第八章 流言四起
村长苏有德家
三间正房是内砌土坯外面一层青砖的包青墙，东西两排东西厢房和大门两侧的倒座是土坯房子。
想来是条件不好，为了看起来气派，只有三间正房外面包了一层青砖，里面用了便宜的土坯。
即使这样，村长家的房子在村里人看来也是气派的不得了，错落有致的青砖庄严气派。
院子里的空地上种着绿油油的豇豆、黄瓜、青菜，头发花白的老村长弯着腰认真的收拾里面的杂草。
看到神色慌张步履匆匆的大孙子，苏有德直起身子，捶捶酸疼男人的腰问道：“宇儿，你这是咋了？慌啥呢？”
苏天宇快走几步，把苏有德从菜地里拉了出来：“爷爷，你先别忙，我有大事儿跟你说。”
他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苏有德面色变了变看着他。
苏天宇也不废话，直接将从苏宛芷那儿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头发花白目光锐利的苏村长脚下一个趔趄，声音洪亮音调微颤：“宇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对，不对，应该不可能。”
苏家村的村民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几百年，安运河从来没有过决堤，这突然间听大孙子这么说，难以置信也正常。
在苏有德锐利的目光下，苏天宇心里发虚，不过想到苏宛芷自信的小脸儿，蓦然挺直胸膛，神色坚定：
“爷爷，不管是真是假，有所防范总归没什么错，也不会有啥损失。”
苏有德沉默了许久，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了什么，沉了沉声：“谁跟你说的？”
“爷爷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了，你相信我就对了。”，苏天宇顿了顿，不免有些紧张，却也坚持说道。
“既然你坚持，我就不多问了，你去把你爹他们都叫回来，一起商量商量。”
看着苏天宇匆忙出去的背影，苏有德叹了口气，这是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子，他倾尽家底供他去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私塾读书，不管是对于读书人的敬畏也好，还是对孙子的信任也好，他都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
几天之后的苏有德不禁庆幸这时没有把孙子的话当做玩笑对待。
两刻钟以后，三个汉子相继回到家中，正是苏有德的大儿子苏福安、二儿子苏福全、三儿子苏福平。
“叫你们兄弟几个来有事儿商量。”随后他把从苏天宇那儿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可想而知，三个汉子的震惊比他初次听到反应更加激烈。
“爹，这话可不敢乱说。”说话的是老大苏福安，比起两个弟弟，他更像苏有德，性格沉稳，颇有长子风范。
说完他把头转向苏天宇：“宇儿，这从哪儿听到的这些？”
“爹，你别管我从哪儿听的。”他着急的说道，“咱们得先防范着点。”
正房里气氛越来越沉重，不知过了多久，苏有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几天你们把手头的活放放，叫上几个媳妇儿，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啥容易带的收拾一下，还有粮食”
苏有德顿了顿：“除了留下最近的口粮，剩下的在院子里刨个坑埋起来。”
“可是爹，地下潮会发霉啊。”
“老大去镇上一趟，多买些油布纸回来，四周垫一圈”
安排好一切，几个儿子各自按照计划行动，苏有德坐在正房的太师椅上，缓缓抽出烟袋，狠狠地抽了一口。
飘缥缈渺的云雾后，苏有德苍老的面容愁容满面，说完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他驼着背走向村子西北侧的打麦场，敲响了大柳树下的铜锣。
铜锣响，即为大事出，村里每家人都要派一个代表前来参加，这是苏家村流传上百年的习俗。
而每一次敲响铜锣，都要慎之又慎。
可是今日，村长苏有德却只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让众人疑惑不已。
“村长，到底怎么个意思啊？”一个三十岁的汉子挤到前面问道。
这个汉子正是林氏的男人苏达，苏宛芷撞到的那个小男孩小石头的爹。
苏有德吹胡子瞪眼：“我说达子，让你干啥就干啥呗，问那么多干啥？”说完不理会村里人疑惑万分的目光，径自离开。
他怎么解释？他如何解释只是听大孙子这么说就让大家伙这么劳师动众？
徒留众人风中凌乱，不明所以。
其实后果苏有德也想过，如果真发生危险，算是救村里人一命，如果没有危险，就只当多花了点力气，农家人嘛，最不缺的就是把子力气。
直待苏有德走远，打麦场顿时热闹起来了，汉子们议论纷纷，几个爱看热闹的妇人这下子闹闹嚷嚷起来。
“村长这话啥意思啊？为啥突然让咱们收拾值钱的东西，啥粮食还得埋起来，这不瞎胡闹吗？”
“可不，这搞得跟要逃难似的。”
不得不说，大姐您真相了！
可是不管大家如何议论，不管谁去苏有德那儿探口风，他都高深莫测的笑笑默默不语。
过了大半天，闹腾的风头过去了一些，就有人静下心来想了想。
村长活了这么大岁数，又见过世面，总归不会胡乱骗人，不管咋说，跟着走就对了，特别是苏有德家中叮叮咣咣，明眼人都看出来实在挖坑埋粮食。
要知道粮食可是农家人的命根子，谁都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想明白之后，果断学着苏有德家的做法来了。
其中率先响应最积极的就是苏达这一家子了。
除了一少部分响应的，还有一部分观望的。
当然还有完全不当回事儿的，他们对苏有德的吩咐，也可以说是建议嗤之以鼻。
不到一天的时间，老村长苏有德命令大家做逃难的准备这条流言风一样传遍十里八村。
附近各村的村长商量了一下，结伴而来，有怒气冲冲质问的，也有态度温和仔细大厅的，苏有德全部不解释原因，直说先准备着吧。
这下子这条消息传的更快了，有些小心的人家纷纷效仿，更有人大骂苏有德疯了，还让大家伙跟着瞎闹。
当苏宛芷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突然笑了。
………………………………
第九章 苏家来人了
耳边传来苏婆子叫骂的声音，苏宛芷都没放在心上，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何必跟着生气呢？
倒是看着这几天越来越大的几只鸡流足了口水，来到这儿算起来四天了，天天吃黑的看不出什么的窝窝头，快要吐了。
可一想到未来几日将要面对的毁灭性灾难，她不禁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是命运多舛啊。
留恋看了一眼几只咕咕叫的母鸡，苏宛芷垮起篮子准备接着上山屯食物。
就在这时，苏婆子大步进了后院，一把拉起苏宛芷推推搡搡进了西厢房：“你赶紧给我换衣服，换上最好看那一件。”
苏宛芷整个人蒙圈了，这又是几个意思？虽说两个人交流不多，可苏婆子哪天不是让她穿的破破烂烂好干活，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宛芷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
旁边的苏婆子不耐烦了：“你还不赶紧点，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还不快点！”
苏婆子说话的时候，苏老头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凶狠的目光看起来好似她只要不听话，立刻就要上来揍人一样。
虽然不知道苏婆子这么做的缘由，但是形势比人强，苏宛芷老老实实按照他们的吩咐来了。
恰好她推开房门时候，轱辘轱辘的响声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孩子们欢呼雀跃的笑闹。
“哦哦哦，看马车喽！”
不等苏宛芷细想，苏婆子拽着她推到前面，精明的眼睛锐利的看着她恶狠狠的说道：“等下本家人来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
吊三角眼里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苏宛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苏家来人了啊，怪不得苏婆子让她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原来如此。
她微微低了低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漆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冷意。
片刻功夫，轱辘轱辘的车声停了下来。
只见深红色的车帘轻轻被挑开，随之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走了出来，她穿着藏青色绸布对襟褙子黑色镶边襦裙，头戴梅花银钗，面带微笑面容慈祥。
不待苏宛芷说什么，苏婆子满面笑容的迎了过去。
“哎呀，孟妈妈来了，今儿怎么是您来了？奴婢没能远迎，妈妈您见谅啊！”苏婆子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和在苏宛芷面前的趾高气扬颐指气使截然不同。
“老太太关心大姐儿，今日特命我前来，这些日子辛苦苏妈妈了。”
苏婆子谄媚的笑的跟juhua似的：“不敢不敢，劳烦您亲自前来，老奴我怎么敢当。”
说起苏家，辈分最长的是老太太孟氏，也是家主苏永光的母亲，苏宛芷血缘上的祖母，这位孟嬷嬷是孟氏的陪嫁丫鬟。
当年孟氏嫁入苏家，苏老太爷生性风流，后宅妻妾成群，乱成一团，而孟氏能够在众多女人虎视眈眈之下，还能生下四个儿子平安养大，其中少不了孟嬷嬷这个颇有手段的妇人。
苏婆子可着劲儿凑上去好好表现，指不定孟嬷嬷印象好了，在老太太那儿美言几句，她就能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孟嬷嬷在浸yin后宅几十年，哪儿能看不明白苏婆子怎么想的？除了起初寒暄几句，就不再多和她交流。
倒是把目光移到了苏宛芷身上，少女一身翠绿色对襟褙子黄色长裙，脚踩同色系绣花鞋，比起府上的小姐们差了许多。
可就单单安安静静站着，一丝浅笑恰到好处的挂在脸上，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缓缓上前两步屈膝行礼：“老奴见过大小姐。”
苏宛芷忙拦住她，笑容可掬的说道：“辛苦嬷嬷大老远跑这一趟了，进屋歇歇吧。”
“不了，老太太等着我回话儿呢。”孟嬷嬷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藏蓝色荷包，“这是大小姐这个月的月钱，还有这个月的口粮”
车夫适时卸下两袋子粮食放在别院门前。
苏婆子噌的一下窜了过来，出手将荷包接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孟妈妈费心了，大小姐年纪还小，月钱老奴帮忙保管着，有啥需要老奴置办就行，可不能让大小姐累着了。”
她拎着沉甸甸的荷包，再瞥一眼两大麻袋粮食，不知抹了多少层脂粉的脸笑得宛若一朵菊花，倏倏地掉下粉来。
孟嬷嬷倒没怎么在意，笑着道：“行了，看到大小姐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眼看她就要登上马车，苏宛芷清脆的声音响起：“嬷嬷且慢！”
“辛苦嬷嬷舟车劳顿送来月钱，劳烦您代我像祖母父亲问好。”
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站在门前，巴掌大的小脸透露呈现不正常的土黄色，比起府中的小姐少爷们起色不知道差了多少。
倒衬的大眼睛越发大又圆，炯炯有神的黑眸尽显自信，行事作风颇具老太太年轻时的气度，孟嬷嬷心神一动，笑着说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定当向老太太老爷转达您的孝心。”
苏宛芷开心的笑了，巴掌大的小脸犹如风中摇曳的寒梅，寒风腊月依然顶风傲骨，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皎洁无暇。
多年不见，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倒是让孟嬷嬷刮目相看，
就在她神色微怔的片刻，苏宛芷就要从苏婆子手里拿荷包。
当着孟嬷嬷的面，苏婆子不敢乱来，手一松，荷包就到了苏宛芷手中。
她啊呀一声就要回抢，可苏宛芷已经快步走到孟嬷嬷面前：“嬷嬷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些银子给您路上买茶吃。”
说完她从里面拿出来一小锭银子塞到了孟嬷嬷手里。
孟嬷嬷笑了笑，虽说她不在乎这几两银子，可苏宛芷对她的尊敬和通懂人情世故，倒让她好感倍增。
苏宛芷正了正色，脸上挂满愧疚：“嬷嬷您不知道，苏嬷嬷和苏大叔陪我在乡下受苦，不仅要照顾我的衣食起居，还要管月钱账目，实在太累了。”
任苏婆子脸皮再厚都被苏宛芷的话臊得慌，实在是她对自己平日的态度心知肚明。
谁知苏宛芷根本不理会这些，只听她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为了苏嬷嬷不这么辛苦，能够安安心心颐养天年，也只有一个办法了，故此趁着今日嬷嬷在，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
第十章 巧得粮食
“不如嬷嬷今天送来的月钱就交给我保管吧。”
轰的一声，苏宛芷的话犹如惊雷在苏婆子脑中炸开，惊诧愤怒、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往日唯唯诺诺的大小姐今天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以前苏宛芷哪次不是乖乖把月钱和粮食交给他们夫妻两个保管？
往日前来送月钱的是苏永光的大姨娘赵羽柔身边的赵妈妈，她们达成了一致的默契，也习惯这样的模式，只要苏婆子给苏宛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赵妈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今天，突然换成孟嬷嬷就算了，苏宛芷竟然还做出如此惊人举动，实在令人惊诧。
下一刻苏婆子脸色巨变，刺耳的尖叫差点刺透人们的耳膜：“不行！我不同意！”
月钱交给苏宛芷？这不是生生剜她的肉喝她的血吗？
孟嬷嬷神色一动，颇为不悦的看了眼苏婆子，发出冷冷的警告，大声嚷嚷成何体统？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个时候都跟着家里人开始学管账了，大小姐的要求自己管月钱的要求并不过分。
然而苏婆子习惯了克扣苏宛芷的月钱，这要真的交给苏宛芷管，她还能有油水可捞吗？
气急了的她根本顾不得孟嬷嬷在面前，慌慌张张的说道：“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您操劳管账呢。”
说的跟真的关心苏宛芷一样。
孟嬷嬷眉头蹙了蹙，却没多说，她倒是想看看苏宛芷怎么应对此事，且想到苏宛芷刚刚塞给她茶水钱时自己看到的
苏宛芷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并不失望，但面上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苏妈妈心疼我，我自是明白，感激在心里。”
“可您越关心，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如果不能为你们分忧，我寝食难安，且父亲给我的月钱，我一定好好安排，让苏妈妈苏大叔轻轻松松颐养天年，绝对不铺张浪费”
苏婆子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低下头捂脸抹了两把眼泪，苦着脸道：“大小姐，这是老奴该做的，一点都不辛苦，要是老夫人老爷知道您还要亲自操劳，岂不是要怪罪老奴。”
悲悲切切的样子倒真的让人不忍心看下去。
本以为苏宛芷看到她这样会松口，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苏婆子心里可把苏宛芷恨上了，她狠了狠心咬了咬牙，一头撞向门口的槐树。
怎奈没等撞上去，就被人从中间拦下了。
苏婆子挣扎着要挣开旁人的阻拦，边哭边喊着：“老夫人，老爷，老奴有罪啊，没有照顾好大小姐啊，老奴这就以死谢罪！”
苏宛芷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苏婆子要死要活的样子，拜托，您的演技也太差了吧，想死干脆点撞墙上，干嘛非要大老远找那么一棵树。
可不就是想让人把她拦下吗？
这时，被苏婆子哭天抢地招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人群骚乱起来，大家指指点点：“不管咋说，也闹不着把人往死里逼。”
“可不，苏婆子再怎么说也伺候了这些年”
人，总是会毫无原则的同情弱者，即使他们已经知道苏婆子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勤勤恳恳，反而把苏宛芷这个主子当下人使唤。
此时差点丧命的苏婆子无疑是他们眼中的弱者。
孟嬷嬷一看这形势，顿时为苏宛芷着急，虽说大小姐被发配乡下不受宠，可老夫人心里到底还是有这个孙女的，她正要开口为苏宛芷说话。
苏宛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瘦弱的身子扑向苏婆子，干瘦如鸡爪般的手紧紧抓着苏婆子的胳膊。
“苏妈妈，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我对不起你啊。”
苏婆子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口气上来吞不下去也散不出来，噎的她直翻白眼。
好容易缓过劲儿来，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苏宛芷长长的指甲直接掐到了她的肉里。
嗷的一声苏婆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忘了哭闹了。
人们这才看清楚苏婆子压根儿就没哭，眼里一滴泪都没有，脸上干干净净的。
哦！人们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苏婆子都是装的，太可恶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可怜了苏宛芷这个小姑娘被她一个下人欺负着长大，恨不得手头上有一筐烂菜叶子，全都砸她头上。
众人嘲讽的目光里，苏婆子气的直翻白眼，谁知让她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苏宛芷委委屈屈的站在她旁边，时不时的抽噎一下却不哭出声来，还断断续续的说道：“苏妈妈你别生气，我不要银子了，不要银子了”
苏婆子心里一喜，白眼也不翻了，还没笑出来，却又听到苏宛芷下一句话。
“要不你给我留点别的，父亲曾经说过，等我十五岁及笄就叫我回家，我怕我啥也不会不讨父亲喜欢，就想学学管家。”
说完抬起泪眼委屈巴巴的看向孟嬷嬷：“嬷嬷，我说的对吗？”
孟嬷嬷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倒是个厉害的姐儿。
就在赵妈妈以为苏宛芷要让孟嬷嬷做主，继续缠着要拿回月钱的时候，苏宛芷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就是想学，也不能让苏妈妈难做。”
“再加上我年纪小，万一做不好的话自己挨饿受冻不要紧，连累苏妈妈跟我一起受苦就不好了。”
苏婆子心想：“这句还像人话。”
从来没有见过苏宛芷如此暖心的时候。
“既然这样，我就不强求了，月钱还是苏妈妈管吧！”
苏婆子长松一口气，幸好幸好，钱保住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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