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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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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老得快一只脚迈进棺材的老者看来很得高望众,他笑眯起一双咪咪眼,按了按手道:

    “哈哈哈,大伙儿安静一下,这次可不能光听老夫的了,这次老夫特意请来一名观众,咱们还是听听第一次来咱们城中玩乐的医妖阁人怎么说吧,哈哈……”

    他拍了拍手掌,停下了篝火前舞动的影影卓卓,他再一扬臂,只见火光忽地大炙,将整片黑暗的大地一下映红,从龚老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首先是一截阴影铺出,慢慢从里面破雾抬出一顶如飘如飞的软轿出来。

    四个黑衣劲装的男抬着一顶红纱掩映的轿放于地面,妖娆的火红色薄纱悠悠扬扬,尽神秘与魅惑,在那撩人的薄纱之后,一个斜卧线条起伏诱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风起,一片妍丽的薄纱散开两边,但见一道身影躺在轿中,他眉目散漫无匹,微扬的尖细下颌,优美颀长的脖颈,如削如磨的如玉肩膀,从下颌至那凹陷的蛮细腰身形成一个完美的曲线,整个人透着一个霏糜酴醚的色彩,一缕缕如黑蛇蜿蜒长发披散于床,下半身铺盖着一层薄锦刺绣双层软裘,他神态颓靡,特意用上胭脂涂料勾勒出一张精致无双的面容,此刻随意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当真是如妖精般勾魂摄魄。

    “听我的吗?那干脆就全部放掉如何?”

    风停,朦胧纱中,传出一道沉绵如似醒未醒的嗓音,这一句像是漫不经心的话直接便让四周高昂的声音瞬间静下来,接着用一种怪异眼神紧紧盯着轿中的俗媚妖医。

    怎么回事?

    “咦,怎么这么安静了,不是说听我的吗?”

    他撩发抑头,突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又是一阵风起,他发丝迎风狂乱飞舞,乍一看竟有几分疯癫的感觉。

    “这……”那名叫龚老的老者看了看四周明显情绪不对的群众,又看了一眼俗媚妖医,两边都不好付很是为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崎……”

    软轿后面传来一道音质比较刚硬的女声,只见从夜色之中一名五官冷峻的笔挺女步出。

    什么人?龚老愣了一下,下意识撇了一眼妖医方向。

    妖医笑声哑然而止,他瞥了她一眼,勾唇媚笑道:“啊,是籽月啊,你怎么来了……”

    籽月环视了四周,那用一种不善、猜疑目光注视他们的人群,便屈膝半蹲下来,撩开薄纱,伸手摸进薄裘之中,轻按了按他的双腿,道:“起寒了,我们该回去了。”

    妖医一僵,眸光微凝,笑得有些阴冷恻恻:“不嘛~我刚才只是逗着他们玩笑一声罢了。我可是特地应龚老来看看这篝火的盛况……你瞧瞧,他们将那些人绑起来,这是打算烤着玩呢,虽然遗憾不朝渊国的人,不过听说现在瑛皇与朝渊国即将联姻了,这就等于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烤着他们的人,是不是朝渊的人亦会感到难受呢?”

    “嗷嗷~对!烤着他们玩!”

    “对!让朝渊国难受!让景帝去死!”

    广场的狂热份像是被妖医的一嘴话给彻底点燃的内心的疯狂,一个二个都举臂高呼,声音震天响地。

    籽月蹙眉:“崎――”

    “我叫舞乐。”

    舞乐笑意凝于嘴边,突然冷颜打断了她的话,他像是神经质般,突现一张凄厉凶狠的面容,一拳捶在轿塌之上:“别再叫错了!否则,你就滚!”

    籽月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那张刚毅英气的面容露出几分苦意。

    “妖医阁下,您,您还没有说该怎么处理为好呢?”龚老满意地看着广场底下的民众那热情的模样,望向舞乐这边一拄杖,扬声问道。

    “哦~”他一转过头,便是又换一张面容,笑靥如笑:“怎么办,当然是直接……”

    “呸!你这个死瘸,又是一个被男人玩残的兔爷!你有什么资格对咱们评头论足!哈哈哈哈――”

    这时,瑛皇国一名被绑的将领,面赤眼红,脖粗筋暴起,朝着俗媚妖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接着便豪气万丈地抑天长笑,笑声中不免有嘲弄、凄凉、悲壮之意。

    舞乐闻言,面目一僵,倏地全身如筛似地激烈颤抖,他望着自己的双腿,指尖一阵泛凉,然后突然抬起面容,望着那名将领,似笑又似哭,声音如急弦乱弹,指着那名将领,尖锐而刺耳道:“将那个人,先砍掉四肢,再用慢火一点一点地烤,我想听,听到他的惨叫……若他不叫,就该换你们叫了……”

    他转头朝着底下群众吼道,这一句话一出,四周围的人都一惊。

    “是,是,您放心,一定按您的想法办。”龚老倒是知道关于这俗媚妖医的传闻,但见他神情不对劲,赶紧招手让手下将那名瑛皇国的将领处置了。

    看来也是一个铁铮铮的硬汉,被砍掉手脚,即使痛得全身抽搐,咬破舌根,也死活不肯喊出一声。直到他们拿他的那些士兵来威胁他,他才被迫如负伤的野兽般凄厉嚎叫一声。

    “啊啊――”

    听着那声声绝望而惨烈的声音,听着四周那饱含着恐惧哀哭喊叫的声音,俗媚妖医这才满足享受地半阖起眼睛,勾勒一道红色眼影的线条愈发媚酥如骨:“果然好听啊~”

    但是籽月看到这样的舞乐,眼底却是遽闪过一道心疼:“崎……舞乐,我们回去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

    。。。
………………………………

第四十章 医者医身亦不能医心

    “回去哪里?”舞乐懒洋斜眸,支颐挑眉,勾唇一笑。

    籽月盯着那张在橘光溟蒙焰火照映下,暄妍疏影,轮廓阴影浮动的媚祸妖艳面容,眸色偏柔几分,看了看两侧后,方低吟道:“祈殿亲自来接你了,他来朝渊了……”

    舞乐一愣,粉睫轻颤,瞳仁紧了紧,转眸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籽月凑近他面目,缕缕发丝迎风而动,她勉强地弯起嘴角,笑得有些生硬陌生,却是发自内心般道:“他来接你了,他、他们从来就没有抛弃过你……”

    然而,她那一句鼓励的话却在舞乐那越来越讥讽,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下,籽月喉咙一窒,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一个字句了。

    她沉寂下面容,看着他目光难以理解。

    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心里一直都在等他对吗?一听说他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投入他的怀抱,是吗?既然如此……”舞乐嘴畔的讽笑渐深,一掌拂掉她的手,声音又急又尖:“当初又何必硬要跟着我来到这里呢?”

    籽月脸色徒然涨红,也不知道是被拆穿的心虚还是被冤枉的憋屈,她沉声道:“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心疼你,崎,你别再折磨自己了,你的腿,或许让祈殿看看还有得治……”

    “哼,有得治?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我自己都治不了,谁还能替我治?况且……就算腿好了,我的心……我的这颗心却再也回不到原样了。”

    舞乐颓散地躺回软轿中,垫背的墨紫裘绒毯铺阵于他四周,雪纱帘动微风起,他面容如秋色冷晴枯晦、死寂。

    “是因为……那个人吗?”籽月的声音恍恍惚惚,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舞乐一怔。

    “都整整年了,你还是一直没有完全接受,你……可是后悔了?”籽月站起身来,如军伐般挺直的背脊,充满了力量与线条美,她背着光线,一双有神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后悔什么?后悔当初一门心思跑去贪婪之城找寻她,夺回她,而没有……没有一直、一直地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吗?

    为何要后悔,他当初本就是为了她才去的贪婪之城的,他有何好后悔的?

    然而虽然心中是这样笃定地狡辩着,但他的嘴却怎么也无法启阖。

    “你在说什么?”舞乐眼皮颤了颤,一如以往般转过头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然而他眼睛明明是凝望着那篝火之处,看着那跳跃炸响的火星满满,眼神却已渐渐飘忽得很远了。

    原来已经年了啊,离她被那些人害死已经整整年了……

    胖……

    虞婴……

    婴……

    他垂在两侧的一只手蜷成拳头,另一只手则滑进被裘内,摸向那一双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双腿,骤然攥紧腿上一截裤布。

    忽然,一道闪烁的亮光一闪过,他的眼睛被刺激得一花,侧过脸,心中蓦地惊疑不定,他迅速抬眼一看,恰巧视线着落的地方,则是广场那群闹哄哄人背后,中央那一米浮雕石台矗立,四周造景呈阶梯式上升,那标志着呼颚城象征的“踏马征途”逼真雄浑石雕顶,竟拂拂飘飘,如无着落点般立着一道虚无飘渺的黑色身影。

    她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站落在那里,全身重量仅靠着那石琢将军高举那一端翘起的刀柄而立,一身素黑如暗夜鬼魅般丝绒衣衫与四周环境融合,那抹纤细迎风衣袖袂袂而舞,额前细碎发丝拂动,她裸露着一张雪稚面容,面无表情。

    前方是热闹、聒噪的光亮人群,而她四周则是死寂般的夜色,她整个就像陷入黑暗之中,再炙热的光亮亦无法覆至她周身,她自成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她唯我独尊,那双神秘的黑鸦眼瞳,就那般安静地凝视着他,显出几分妖冶、诡异。m

    “谁……”

    舞乐嘴里逸出一声疑惑,只觉得那存在感强的黑,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全部视线,他试图发出一声有意义的声音,却只听到那加剧的心跳,扑通、扑通……

    “什么?”籽月仿佛听到舞乐好像在说话,一时没听清,便问了一句。

    “你有看到……”他飞速地看了籽月一眼,再转头看向原处,就在这一眨眼间,刚才那道身影便……消失了?!

    舞乐瞳仁一缩,惊异地四周张望一番。

    刚才那……是什么人!?

    分明她就静悄悄地站在那里,却像是一缕烟,一抹影,那群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到吗?

    “籽月,你看到没有?”

    他扭过头,望着一旁的籽月紧声问道。

    籽月茫然地巡视一圈,道:“看到什么?”

    舞乐勉强地撑起手肘,坐直起来,扬臂撩开轿纱,一一扫过四周环境——火光之处,祭祀舞蹈中央那施刑惨鸣哀嚎的地方没有,那一群披着黑斗篷狂热叫唤呐喊的人群中没有,之前那“踏马征途”的将军石雕上也没有了……

    是谁?或者该问,刚才那个他看到的身影,是人抑或是鬼?

    舞乐那涂染蔻红尖葱指尖微抖,轻轻地按向心口之处……奇怪,为何他的心会跳得如此剧烈?

    “崎、舞乐,你在说些什么?”籽月浓眉簇紧,伸手想碰他,却被一道哑枯、像石磨沙砾般粗糙的声音打断了。

    “妖医 “妖医阁人,点火如何?”

    龚老面映红光,一双咪咪眼闪烁着光亮,一脚踹掉脚边那条血淋淋的手臂,示意手下将刚才那名咒骂俗媚妖医的那名瑛皇国将领绑上篝火上去。

    篝火四周摆放着一排排十字火架,就像数年前古巫时代那些愚民集伙准备烧死那些蛊惑人心的巫师一样,每一个村民都手持点燃的火把,面带雀然欲试。

    舞乐终寻无果,这才扭过身来,看着台阶之上的矮小龚老,也顺着龚老的视线,看向那广场中血淋淋的现场。

    ——刚才那声声叫骂诅咒已经停止,那失去了双手、双脚的瑛皇国将领,披头散发,衣袍尽染黑红色泽,像水里捞起一样,浑身滴着血珠,他耷拉着脑袋,被铁链绑在木架上,奄奄一息。

    而另外十几个士兵眼眶不由泛酸**,只觉一股酸痛揪痛着他们的心脏,那一声声负兽般的叫唤,却再也唤不醒他们的将领了。

    “……随你。”

    舞乐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何失去了原先的兴致,他在暗中继续寻,主要是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实在令他视觉冲击深刻了。

    想着那一张脸,也无法不去在意。

    龚老也管不着妖医的想法,他转头看向火架上,拄了下铜杖,粗嘎的声音拔高:“好,泼油!”

    得到龚老的应允,那些举着火把的人朝着天空长举,声宏如钟,绵长不断:“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在一声潮水雷轰般的。。。

    回荡响声中,这时,一阵啼塔蹄塔骤雨般急切的声音响起,从黑夜圆拱门前,远远疾驰奔来几匹马。

    “慢着!”

    浑厚长亮的暴喝声传出,龚老拄杖一顿,而其它披着黑色斗篷的狂热激昂的群众顺势回头,但见从马未停,便从上跨下来一人,他步履匆急,一身黑色装劲紧袍,面容轮廓分明,宽眉肃穆冷峻,赫然是宇煊。

    “……宇公?”龚老似疑了一下。

    底下人群一阵躁动,窃窃私语。

    “龚老,劳烦且等一下。”宇晔随后勒马,动作潇洒自如地下马,随之而来。

    龚老看着他们两位,灰黯的眼眸眯了眯,声音哑沉道:“呵,两位公,你们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宇煊并没有看向龚老,而是一直看着那名被砍掉四脚像人璏的将领,眼中露出一丝丝不忍与气恼。

    这名瑛皇国驻边境的将领姓尰,郸单小国是瑛皇国的附属国,当初两国接洽频繁,他之前曾跟他多次接触过,虽然算不上深交,但也算是一见如故,他为人豪爽性直,嘴里也从不把门,就因为这张过直的嘴,得罪了权贵这才被发配到边疆来。

    “龚老,这次我与兄长前去朝渊国探听,已经确认了猀华大人确是被景帝抓去了,我等此时应该抓紧时间来商议一下营救猀华大人之事,何以在此凌虐这些无用的俘虏?”

    看大哥心思全部都在那些瑛皇国俘虏士兵身上,宇晔唯有出面,设法解决眼前的事情。

    他连赶几日程,一身洁净衣衫早目沾染上一层薄黄灰尘,面目亦不像以往那般精神奕奕,但那含笑蕴礼的举止,依旧带着不急不徐的沉稳之色。

    “龚老,俘虏亦是人,尔等此行径难道不觉得残忍了吗?”宇煊扭过头,眉宇间深沉冷厉,声音被忽刮而过一凛风传得四响开来。

    “哼,他们中原人原先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宇煊,别以为尊你一声公,便真当自个儿贵重,你们如今已经不是瑛皇朝廷那边儿的人了,便少管闲事,至于猀华大人的事情,我们自是听从惰皇的命令。”

    “没错,等咱们惰皇建国统一皇权后,到时候这些个中原狗就是这种下场,哈哈哈……”

    “惰皇万岁,惰皇万岁!”

    四周的异域城民你一言我一语,或讽刺,或兴奋,或高昂,再次陷入一片人潮声中。

    而龚老则站在台阶之上,独自佝偻着背,拄着铜杖,抿嘴笑得不怀好意,并不作声。

    宇晔看此情形,心中一恼,但他并不笨,知道眼下朝他们发怒只等于是火上浇油,于事无补,他面目一整,肃声道:“你们也别做得过份了!如今时局闹得正凶,若这件事情落到景帝耳中,你们的猀华老人少不得要吃尽苦头,若真惹恼了景帝,可不等你们惰皇下令营救,恐怕人便身首异处了。”

    他的一番话,令龚老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宇二公,你此话恐怕不妥吧,我们眼下这里全部都是自已人,若真有什么‘意外’传走了谣言,那必然也是一些身份不明之人,不是吗?”

    所谓的身份不明,不用问自然暗指宇兄弟二人。

    “你们……妖言惑众,别以为猀华大人对你们客气,你们便能够在这里猖狂,一群中原狗!”

    底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声,渐渐放大,因为龚老一句“助威”,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开始放声,此起彼伏。

    糟了!宇晔脑清醒过来,脸色微变,刚才一时情急竟忘了一个道理,所谓一朝天一朝臣,如今猀华被景帝抓了去,生死未卜,如果他真是死了,这群人又有何忌惮?

    在异域内,血统固然重要,但亦是按实力说话,在这里所有人畏惧的是强大,是恐惧,当若当畏惧恐惧的源头消失的话,这群癫狂的亡命之徒则会暴动起来。

    “……哥,算了吧。”宇晔审事时,已经明白时局难以挽回了。

    “晔!”宇煊咬牙喊了一声。

    “若你们当真要闹事,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龚老挥手,一群装扮奇特的人围攻上去,随时准备动手。

    “岑铃铃~”

    “龚老,你倒是脾气渐长,一张嘴便是对谁不客气?”

    后方,阴鹜寒烟笼笼之处,连火光亦难以拂及完全的阶台阶下方,传出一道戏谑讥讽的声音。

    “妖医……”宇煊耳根一动,遽然将目光惊讶地投向舞乐那方。

    刚才来得急,他根本没一一将现场看仔细。

    而宇晔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面露喜色,杏眸倒是比刚才多了几分底气。

    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但是他们宇一家能够避开朝渊国,在异域地界过得比较优裕自由,其中都是托得了猀华大人跟眼下这名俗媚妖医的多方帮衬。

    “舞乐哥哥。”

    比不得宇兄弟驾马的速,宇樱此时才姗姗来心神,她刚一落马,便看到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捂着小嘴躲在后方观望,直到听到舞乐的声音,她方心中一松,就像是受到惊吓般,撒丫似地朝着舞乐跑了过去。

    籽月蹙眉,不明白苍崎为何对这宇一家人特别照顾,眼下分明就是揽上麻烦事情上身。

    再看那宇樱不要脸地跑过来求庇护,虽面目不显,但心中却恼怒不屑。

    她错步一切,正好挡在宇樱朝舞乐轿内扑去的举动。

    “止步。”冷冷淡淡二字,再附赠一双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神。

    宇樱被挡下,双肩一缩,一双水雾缭绕的眼瞳微微瞠大,像受惊的斑鹿,神情有些惊惧。

    “对、对不起。”下意识,她咬了咬下唇,那张清透温婉,眉面如画的面容,柔柔弱弱,便是先道了歉。

    籽月连眼皮都未动一下,那笔昂的身躯像一座高山一样,岿然不动地挡在舞乐身前,用行动表明了绝不允许任何花花草草,苍蝇蜜蜂蝴蝶的靠近。

    “龚老。”

    舞乐没关心眼前发现的两女之事,而是望着龚老,不重不浅地喊了一声。

    比起之前是无关紧要的打趣,眼下这声却饱含了深意。

    龚老紧了紧铜杖,阴影下的面目一阵扭曲狰狞,但抬起头之时,却咧嘴笑了一声:“呵呵~既然妖医阁下发话了,那便算了,咱们还是继续篝火节吧。”

    看样,舞乐仅是保下了宇兄弟,却无法中断这篝火节仪式。

    宇晔拉紧全身紧绷的宇煊,急切道:“大哥,眼下我等地位尴尬,且自身都难保了,他们……咱们是救不了了!”

    宇煊猛看向看宇晔,神色一僵。

    “宇、宇煊,是、是你吗?”

    这时,一声如沙漠行走数日未曾饮水般枯哑干涸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高高的木架火堆上传过来。

    宇煊定睛看去,但见那被断了。。。

    。。。
………………………………

第四十一章 烤人者恒被人烤之

    宇晔瞅着兄长情绪不对劲,也知道他性刚硬耿直,刚则易折,害怕他当真不管不顾地闹腾起来,便率先一步面对着众群瑛皇士兵,朗声发言道:“郸单小国本是瑛皇国之附属,本该是一脉同共,一脉共存,但我等郸单小国被朝渊国毁灭,千千万万姓受尽离乡背景之苦时,瑛皇国对此遭遇未吭一声,至今连基本的救助、收纳都不曾尽一分心,甚至……瑛皇背信弃义,竟与那仇国朝渊欲结下那姻亲之盟,对此——我郸单小国与你瑛皇国早已算是恩断义绝了。”

    本只是想表明一番置身事外的推托之词,但一番阐述下来,宇晔越是从嘴里的忿慨衍生至心里的忿恨。

    瑛皇国对他们郸单如此绝情寡意,他们又何必对他们患难与共,不顾自身建设去得罪如今的“同胞”们呢?

    宇煊听着宇晔的一席话,紧抿双唇,心中是亦是复杂异常。

    宇晔看着自家兄长情绪暂缓下来,暗吁一口气后,一整肃言,再道:“然,我郸单人不屑习瑛皇那般小人作派,他们可能绝情绝义,但我等却做不出那狼心狗肺之事,念在曾经那一点情份上,亦望众位看在猀华大人的一点薄面之上,让我兄弟俩将他们的骨灰带走。”

    这一番话,令那些瑛皇士兵从绝望中,看到一点点希望,他们一张张灰色惨白的面目上,多多少少有了些光彩。

    谁也不想客死异乡,谁也不想当孤魂夜鬼,自他们当兵那一刻便早就有了随时听令而死的觉悟,既然生不得望,至少死后能得到安息,这便是他们此刻唯一所求,唯一所希冀之事。

    宇晔郑重跨前一步,拱手朝着广场之中,台阶之上,深深一揖到底。

    宇煊错愕地转头看向宇晔,心如火炉上的滚烫开水,勃勃在掀动壶盖,他双目赤红,含着酸楚、感激与清醒。

    晔弟已为他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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