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还是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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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沉，黑雾笼罩在无人岛上，死亡血腥的气息飘荡在无人岛上空。

　　　　苏苏的意识浅浅沉入睡眠中，黑雾从山洞外飘荡进来，看起来竟然很像白天的那团雾气，可能是因为雾都差不多样子吧。

　　　　只是这会儿黑雾变得安静，隐藏在黑暗里，很是不引人注意，耷拉着眼睛守夜的五金都没有发现。黑雾辗转来回，好像是在犹豫踌躇着什么。

　　　　过了半晌，苏苏的眼珠子已经转动起来，鼻翼轻轻颤动，已经进入了梦乡。

　　　　黑雾定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站了会儿，接着整个包裹住了苏苏，其中的一缕雾气直接从头皮钻进了苏苏的脑子里。

　　　　十分钟前，苏苏阖上了眼。

　　　　她一瞬间进入了一座现代化的城市，高楼耸立，金属反光，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悬空的显示屏上正放着宣传片，里面一个白胡子的老头捋着胡须笑眯眯地介绍着某种药物。

　　　　纵使声音很大，但是苏苏也听不真切他在说什么。

　　　　苏苏有点楞，她这是在做梦吗，还是在哪里。

　　　　她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的身上，自己穿着一身黑衣，从头裹到尾，披风遮住了她的身体，兜帽把她的脸藏在阴影里。

　　　　身高角度似乎不太像是12岁左右矮矮的自己，甚至要比自己前世18岁都要高很多。

　　　　她这是又穿了吗？千万心思浮上心头，苏苏准备扯下披风看一眼自己的身体。

　　　　她的指尖刚刚碰上披风，一队穿着统一的队伍从街边路过，他们的手上还挎着枪支模样的东西，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然训练有素。

　　　　大街上似乎就只有苏苏一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头顶上的太阳明晃晃，别人都穿得很简单。

　　　　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苏苏转身就走，但是那几个看起来像是兵官的人已经注意到苏苏了，看到她转身立马大喝道，“停下，前面那个人！”

　　　　苏苏脚尖轻轻使劲，似乎这具身体的素质比之前的萝莉身体素质要好很多啊，她随便一使劲就可以跑出一个不错的速度。

　　　　那几个巡逻兵看到苏苏跑，枪支对准了苏苏，无声地子弹瞬间飞出。

　　　　苏苏还在无知无觉地向前跑，却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

　　　　她眨眨眼睛，手脚好像都还是自己的，却不受自己控制了。

　　　　刚才那几个巡逻兵迅速跑步接近苏苏，已经带上了防卫犯人的表情，“例行检查，身份卡拿出来。”

　　　　几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一丝都不敢松懈。

　　　　苏苏刚想说自己不知道什么身份卡，却下意识地把右手递了出去，右手手腕上亮起了一个屏幕。

　　　　眼睛不由得睁圆了，苏苏和几个巡逻兵一起看着上面写着的个人信息，甚至还有照片。

　　　　照片上是个很平淡无奇的女人，脸毫无特色，让人一眼就忘，资料卡上的名字也很普通，叫林星辰。

　　　　不过倒是蛮好听，配上这张脸略略可惜。

　　　　“兜帽摘下来。“其中一个人脸色丝毫没有松懈，指挥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伸手揭开苏苏的兜帽，帽子下面的脸被长长的刘海和口罩遮住，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用等那个人再次下达命令，掀帽子的人就很主动地伸手摘下了苏苏的口罩，还拨开了她的刘海。

　　　　动弹不得的苏苏非常不爽，只能阴冷着一张脸瞪着这几个人。

　　　　看到苏苏的脸的同时，小队似乎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甚至窃窃私语起来，“看来应该不是一号通缉犯。”

　　　　“对啊，她肯定不屑做易容这种事情，她觉得自己可美了呢。”

　　　　那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回头蹬了说话的两个人一眼，继续发号施令，“做dna检测。”

　　　　“队长……应该不用了吧？”一个有点微胖的男人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给出建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小头头被反驳，脸一下就黑了，眼神飘忽在男人身上。

　　　　男人瞬间一蔫，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仪器凑了过来，嘴里还出声安慰苏苏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对平民来说dna检测的伤害很小的……”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危险，苏苏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都毫无反应。

　　　　眼看着那个怪模怪样像针管的东西就要碰到苏苏，她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世界亮起来的时候，苏苏看到的不再是刚才繁华的城市，她看到了人间炼狱。

　　　　熔岩滚烫，照亮了没有太阳的空间。

　　　　衣衫褴褛的人遍地奔走，有的人扣着自己的喉咙，祈求着一滴甘露，更多的人麻木地坐在地上，甚至滚烫的岩浆喷洒过来都一动不动，瞬间被熔岩吞没，连灰都不剩下。

　　　　“苍天啊，就下一滴雨吧。就一滴。“一个老人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如果这还能叫做天空的话。

　　　　没有一丝云朵，也没有太阳，只有一望无际的灰黑，和苏苏印象中的湛蓝完全不同。

　　　　“救救我们吧……神啊……“

　　　　哭嚎的人类在祈求上帝的拯救，何人能自救。

　　　　苏苏发现自己又是和刚才一样的一身披风兜帽，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一点冰凉掉落到了苏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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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第一个族人

　　　　苏苏抬起头来，刚刚还一丝云朵都没有的天空这会儿聚集满了乌云，斜斜的雨滴从风中飘落下来，还没落到地面就化成了水蒸气。

　　　　刚刚还在祈雨的人看到雨滴落下的一瞬间兴奋得跳起，狂欢，向上张大了嘴，把干涸的嘴唇朝向天空。

　　　　只是……

　　　　水滴落在那些人的脸上，掉落进喉咙里，兴奋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狰狞扭曲，本来就干瘦没什么皮肉的脸绽开，水泡和疤痕瞬间开裂，皮肤皲裂脸变得恐怖。

　　　　恍若硫酸的水滴掉进喉咙里，霎时炸开了他们的脑子，被淋到的人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喉咙嘶哑说不出话来。

　　　　人群惊声尖叫着散开躲闪。

　　　　雨水还没掉落到地面就被高温烘成了蒸汽，高温水蒸气烫得人的身体起泡。

　　　　苏苏站在原地，雨水从细雨变成瓢泼，所有人都在慌忙寻找躲避的地方，雨水掉在披风上，像落在光滑的玻璃表面，顺畅地往地面上滑。

　　　　就像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人群疯狂，看着痛苦的人类在高温和硫酸般的腐蚀中死去。

　　　　总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心底肆虐，血花在眼前盛开。

　　　　一片彻底的漆黑降了下来。

　　　　苏苏闭了闭眼，重新缓缓睁开眼，这次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黑。

　　　　纯粹的黑。

　　　　苏苏眨了眨眼，眼前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彻底地化为了黑暗，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手腕上的白色手环又重新出现了，数字一百清晰非常。

　　　　这是……梦醒了吗？

　　　　苏苏有点楞，可是山洞里的话不应该燃着火吗，不该是黑的啊。而且就算没有火，山洞里也不是纯粹的黑，还是会有一丝丝光亮的。

　　　　“小兔崽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清脆好听的男声忽然响了起来，不过就是语气算不上太好。

　　　　苏苏眨眨眼，四处看了看，仍然是一片漆黑。

　　　　“我在这里。“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是一片虚无的地方，苏苏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脚下踩的是不是实体。

　　　　这里好像没有边界，没有空间，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看起来20出头的男子正站在苏苏面前，一脸便色地盯着苏苏。

　　　　“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也？“什么鬼，苏苏困惑地打量了一下男人，他的个子很高，身形清瘦，五官精致，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啊。

　　　　“你是血族的崽子吧？“看苏苏一脸茫然，男人更加像吃了屎般问道。”

　　　　“呃……“所以是血族的人吗，看起来倒是挺像的，苏苏迟疑地点点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大概是吧……“

　　　　……苏苏仿佛看到了一排乌鸦飞过，男人的额头疑似跳了跳，“什么叫应该……你的父亲呢，怎么没有告诉你这些？“

　　　　男人明明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偏偏嘴里说出来的话老气横秋，让苏苏莫名有种错乱感。

　　　　“父亲么……大概是没有的。”不管是现实，肉身，还是血族的身份，或是灵魂，大概都是没有父亲的。

　　　　“你父亲是谁？“男人的脸更黑了，”就是转化你的人，太不像话了，血族的这些还没死的我十一应该都认识。“

　　　　“太不像话了，血族的怎么现在可以这么放任新生儿乱跑呢。”自称十一的男人一边碎碎念一边等苏苏报家门。

　　　　“如果……大概……我没有搞错的话……大概是该隐吧。”苏苏无奈地耸耸肩，她估计让自己自报家门只能算是礼貌，血族成员应该有独特的鉴定方式。

　　　　“该隐什么玩意儿……就这么不负责任……”十一张嘴就开始骂，接着慢慢回过味来，他的身体抖了一抖，颤颤悠悠着声音问苏苏，“你说的该隐和我所知道的那个不一样吧？“

　　　　咦，吓到了吗。苏苏无辜地眨眨眼，“应该就是吧。“

　　　　十一嘴唇哆嗦了一下，默默地转过头去，往远处走去。

　　　　“啊？“苏苏无语地看着就跑掉了的十一，至于这么恐怖吗？

　　　　十一默默地走到一个离苏苏足够远的位置，蹲在地上，声音超级委屈地碎碎念，“父亲大人啊。我在这破地方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个族人，居然是个疯子啊。“

　　　　“父亲啊，莉莉丝神啊，你们是在玩儿我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很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飘进了苏苏耳朵里。

　　　　苏苏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翻了个白眼，“该隐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该隐早就挂了上万年了。“十一幽怨地回过头接话，然后又转过头去画圈圈，”可是你明明还是个新生幼崽。“

　　　　……上万年……可能大概自己碰到了个假该隐？

　　　　“那也有可能不是该隐吧……”无奈地摊手，是谁又怎样，根本不重要。

　　　　十一慢慢的转过头来，“真的吗？”他的眼睛都快湿了。

　　　　苏苏嫌弃地抖抖鸡皮疙瘩，‘你一二十几的大男人哭什么哭。“

　　　　十一翻了个白眼摇摇头，“我都好几千岁了，你要尊重老年人懂吗！“

　　　　……“那么老年人你说你在这儿呆很久了？“

　　　　苏苏无奈地把话题扯回去，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略脱线的同族人找自己干嘛。

　　　　十一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刺啦蹿到苏苏面前，很是认真地看着苏苏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快跑吧。这里太危险了。“

　　　　……“您能说点有用的吗？“

　　　　十一瞪了苏苏一眼，唉声叹气起来，“我当初就和你们一样。“

　　　　“我想着以血族的实力，怎么着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啊没想到。“

　　　　十一委屈巴巴地对着手指，“你现在的实力比我当初还弱超多，真的没活路，快跑吧。“

　　　　“而且，“十一忽然抬头凶巴巴地看着十一，”你一个血族，居然玩儿东方神族的元素玩那么顺溜，自己的本族技能呢？“

　　　　……苏苏选择无视这个问题，“那你告诉我，要怎么跑啊？”

　　　　十一愣了愣，“我不知道欸，我知道的话，当初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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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别躲起来

　　　　“死了？”

　　　　苏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十一一下，留神去听，他竟然没有呼吸和心跳。

　　　　暗暗感慨自己的大意，苏苏点点头，“对，你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死了。“

　　　　十一的嘴角抽了抽，跳起来就抽了苏苏脑门一下子，“你是没常识还是傻子啊？“

　　　　他非常无奈地看着苏苏摇头，“好不容易碰到个族人，没想到却什么都不知道。“

　　　　“血族本来就没有心跳和呼吸啊。”

　　　　苏苏的脑子空了一刹那，她甚至以为自己也挂掉了，现在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有规律而顽强，明晃晃地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苏苏白眼一翻，“我这不还心跳得好好的吗？”一边说着，苏苏还一边用一只手探探自己的呼吸，“你看这不气也喘得好好的吗？”

　　　　十一一把拍掉苏苏的爪子，瞪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啊。”

　　　　“不一样？”重复着这几个字，苏苏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哪里不一样？”

　　　　“你们这些人，都是……”十一突然一顿，轻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忘记不能说了。”

　　　　……？？？？tf？？苏苏手脚灵敏地迅速扑过去，想要一把抓住十一的衣领，岂料十一的反应更快，瞬时和苏苏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他站在和苏苏数十米的位置，一脸警惕地看着苏苏，“我警告你噢，别过来啊，污了我的名声。“

　　　　……这一个照面让苏苏深刻地认识到了速度的差距，她无奈地站在原地摊手，“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苏苏的眼睛明晃晃像星星闪烁，一眨不眨地盯着十一，”你可以告诉我吗？“软软的话语竟然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十一后退几步，抬头望天，不看苏苏的眼神，“就是不能说，天空神规定了的，不能向你们这些外来者透露。你问再多也没用的。”

　　　　“外来者？天空神？”苏苏挑起嘴角，笑意盈盈，“你似乎已经透露了什么呢。天空神是什么？外来者是我？”

　　　　十一猛地一哆嗦，更加后退几步，警觉地看着苏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嘛说嘛，没事儿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人会知道的。”苏苏眉眼弯弯，表情活像在逗小狗。

　　　　十一摇摇头，“天空神知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什么都不能说。“

　　　　“反正，“他很强硬地扯回话题，”因为你是外来者，所以和我们不一样。“

　　　　“喂喂喂……别转移话题啊？”苏苏挥手强烈抗议，怎奈十一根本不理她，自顾自地讲。

　　　　“我已经死掉很久了，大概几百年了吧。”十一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声音有些低沉，他抬起头，“自打我死了以后，灵魂一直在这个世间飘荡。”

　　　　“但是我的灵魂力量很强，强到我足以化成实体，毕竟我可是血族呢。”十一笑笑，眼神满是怀念。

　　　　“这不就相当于不死了？”苏苏惊异地挑挑眉。

　　　　“差不多算是吧。”十一点点头，“而且灵魂状态的我，反而变得更加强大，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伤害不到我。”

　　　　“直到前几年，死亡直播的开播。“

　　　　十一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苏苏，“放弃吧，死亡直播太难获得最后的胜利了。”

　　　　扯起嘴角，苏苏也跟着叹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即使想出去也出不去。”

　　　　十一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虽然这个玩意儿真的很烂，但是不可否认，他一开始就获得了极高的人气，噱头太足了。”“

　　　　“死亡，杀戮，鲜血，所有的变态**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没有法律制裁，没有人监管，只要你实力够强，在游戏场里，你就是king。”

　　　　“你可以在屏幕外看到各种离奇变态的死法，满足你的好奇心和内心深处的**，也可以，参与游戏。“

　　　　“甚至活到最后，赢得奖励。“十一更加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都是迷雾。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的实力够强，哪怕拼硬的也能闯下去，不过就是一群蝼蚁举办的游戏秀而已。

　　　　“可是，我最后却死掉了，被困在了这里。”

　　　　“然后我变成了他们的工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数人倒在了这个地方，无数人成为了我的同伴，无数人成为了亡灵。“

　　　　“我从未碰到过我的族人，直到那个男人引来了我，我看到了你。”

　　　　十一挑挑眉，又忍不住吐槽苏苏，“枉你一个血族，为什么本族异能都不会，把东方神族的元素玩儿得那么溜？”

　　　　“我们阻拦着这些人获胜，同时为自己的自由换取筹码。“

　　　　“实力强劲的大多数都像我这样留在了这里，或者是一些怨念极深的，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他们。“

　　　　“不过他们，大概是是永世不可超生了。“

　　　　十一扯起嘴角，苦涩地笑了笑，“枉我一世自由浪荡，最后死了却被困在游戏里。”

　　　　苏苏的脑子里嗡地一响，奇奇怪怪地电流蹿进脑海，她看到十一的嘴巴一合一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她甚至听不到十一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不停地动，讲述着什么。

　　　　浑身失重的感觉又一次袭了上来，十一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冲上来抓住苏苏，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苏苏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

　　　　十一剧烈地晃动着苏苏的肩膀，嘴巴大张大合，苏苏却像水灌进耳朵里，什么都听不清。

　　　　“你说什么？？”苏苏努力开合嘴巴想要说话，但是好像发不出声。

　　　　十一一字一句地念着，嘴巴微合，张大，牙齿碰在一起。

　　　　苏苏跟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神奇地看懂了他的口语。

　　　　他在念，“维纳斯。”

　　　　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苏苏最后终于听到了十一的声音，一字一字格外清晰，他说，“不要躲起来！“

　　　　笼罩在苏苏身上的黑雾猛地一颤，突然离开了苏苏的身体，那团雾气杵在苏苏面前许久，然后才慢慢散去。

　　　　五金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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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平静又不平静

　　　　黑雾渐渐和山洞外的空气融为一体，苏苏的眼睫毛忽闪几下，睁开了眼。

　　　　柴禾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空气被熏得微热，扭曲，火花把苏苏拉回了现实。

　　　　潮湿的山洞，粘腻的空气，温暖的火苗照亮了五金昏昏欲睡的脸，安静的呼吸声在小小的方寸空间变得很清晰。

　　　　苏苏站起来，走到五金旁边，拍拍五金的肩膀，坐到他旁边，轻声道，“你先去睡吧，换我守会儿。”

　　　　五金懵懵懂懂地站起来就往里面走，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苏苏，“你才睡这么会儿？”

　　　　他挠挠头，一脸困惑，“好像半个钟头都不到吧。”

　　　　苏苏疲倦地摇摇头，只是说“你去睡吧。我没事儿了。“

　　　　五金耸耸肩，打了个哈欠，没再多问，也到里面睡去了。

　　　　苏苏拿起一根木头捅捅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灰烬翻飞在空气里浮动，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又新加几根柴火，苏苏双手抱着腿，呆呆地看着火焰发呆。

　　　　刚才一下子涌进来的信息量太多，她有点不知所措，需要消化吸收一下。

　　　　首先，刚才那个自称是自己同族的十一。

　　　　虽然有点脱线，但是自己碰到刘生的时候也曾经攻击过那团黑雾，确实是感受到了某种诡异的熟悉感。

　　　　而自己是不可能在这里认识什么人的，所以同族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

　　　　他说自己被困在游戏里很久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苏苏按住不安分的额头，强忍住不舒服的感觉继续思考。

　　　　“我们阻拦着这些人获胜，同时为自己的自由换取筹码。“

　　　　所以说，刘生嘴里的怪物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其本质就是这些曾经在游戏里死亡的人。

　　　　而且……

　　　　“实力强劲的大多数都像我这样留在了这里，或者是一些怨念极深的，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他们。“

　　　　所以其实是只有一部分人在死了以后还能够以这种形态存在，大多数人或许都烟消云散了，再或者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

　　　　就像歌德的《浮士德》

　　　　苏苏神情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也在什么时候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呢？

　　　　怨念，要有怎样的怨念才愿意换自己的彻底灰飞烟灭，去换取短暂的生存？

　　　　六十四号最后的冷冷的眼神浮现在苏苏眼前，她的眼神里透着冰凉和刻骨的恨意。

　　　　苏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发现火已经小了一点了，连忙再用木棍戳一下，把火翻旺，添进新的柴禾。

　　　　不会的……六十四号已经死了，大家都看到她的尸体，那么惨烈的死状摆在大家面前。

　　　　不对不对……冷汗涔涔地冒上来，她怎么忘记了，这个世界，人死了不是一定就真的死了的，还可以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呢？

　　　　如果六十四号真的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那么她最恨的人……恐怕就是害死她的方琪琪和薛峻凯和另外一个人了，苏苏不太记得另外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的样子，只记得当时确实是他们仨活生生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