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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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英冰冷的话，看似是对着梁云山说的，其实也是说给叶羽墨听的。

　　　　梁云山毕竟是战场走出来的将领，见惯了杀伐血腥，微吸了一口气，没有迟疑的抱拳道：

　　　　“属下遵令！”

　　　　梁云山领命而去，叶羽墨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但并没有阻止，不管怎么说，洛英的做法是对的，叶羽墨不想因为自己的经历和情感而干扰这件事的处理。毕竟领主府不是武王府，冯家也不是叶家，情况是不一样的。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冯家惊惶的家眷，面色冷漠的洛英微微皱眉，冯家的主要人物已死，现在唯一剩下的是几名驻军在外的冯家家将，他们率军造反是不可能，因为他们手中的兵力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这么做，只是很可能这几人听到风吹草动后会马上潜逃，还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几人。

　　　　但不管怎样，从今往后，洛水城再无冯家。洛家，将是北领地唯一的主人！
………………………………

第七十三章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见事情已解决得差不多，叶羽墨开口道：

　　　　“大家都回屋吧，你们身上的伤口，都需要处理，再拖下去可不好”

　　　　众人基本都受了伤，叶羽墨和红潇身上的伤是最轻的，而洛铮和洛英身上的伤则是最重的，听到叶羽墨的话，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往领主府的院落群中行去。

　　　　“洛英！”

　　　　众人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这是一个女声，一个有些颤抖、带着哭腔、情绪极度复杂的女声。

　　　　众人转过身来，只见不远处，冯程程泪眼婆娑、面色复杂，但眼眸却痴痴的盯着洛英。

　　　　叶羽墨、洛依依和洛铮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洛英，虽然冯程程从未向洛英正式表明过爱意，但是由于她平常总是痴痴注视洛英的目光，还有对洛英异于寻常的关心，众人早就看出她喜欢洛英了。

　　　　冯程程此刻面容憔悴、长发散乱，两名侍卫抓着她，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她泪眼朦胧的注视着洛英，情意仿佛那汪明眸秋水深不见底，但她的面色却是悲切、痛苦而又复杂的。想起她平日里青丝如缎、温婉灵秀的模样，洛英的心间不由一疼。

　　　　洛英只与冯程程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放了她”

　　　　洛英移开目光，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两名侍卫得令后移开了刀，放开了冯程程。

　　　　“你走吧，你虽是冯家的人，但你平素清雅文静，不涉世事，我相信冯金保等人做的那些事，与你没有关系”。

　　　　洛英还是没有直视冯程程的目光，他故意将视线移向一旁，平淡冷漠的开口说着。

　　　　冯程程凄然而立，泪眼痴痴的看着洛英，那从心底里满溢出来的喜欢与爱意，再丝毫未加掩饰。她就这般痴痴的看着，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只是这笑，笑得苦涩，笑得悲切，还带着一丝自嘲。

　　　　没错，她是喜欢洛英，可她毕竟是冯家的人，冯金尧可是她的亲爷爷，如今冯洛两家已成势不两立的死仇，她要如何自处？更何况，洛英似乎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

　　　　“今生，终是缘分浅薄，心魂皆随你去，奈何却终是我一厢情愿……传说黄泉路上有三生石，铭刻三世姻缘轮回，我愿以生命作祭，换来世之期……愿来世，老天不再作弄，能得君垂怜！”

　　　　她凄然含泪，清语自心间而来，直透九霄。

　　　　刀光闪过，她青丝飞舞，鹅黄色的衣裙旋转如花，刺目的血，凄艳飞洒，如蔷薇忧伤绽放！

　　　　她夺过侍卫的刀，自刎了。

　　　　“不要！”

　　　　洛英飞一般奔了过去。

　　　　染血的裙摆飞扬，而后落下，她浑身凄艳刺目的血，倒在了他怀里。

　　　　一向冷漠平静的洛英，此刻却像个孩子般惊慌无助，他颤抖着手，拼命的想要按住她脖颈处泉涌而出的血，却发现怎么也按不住。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要你死！……”

　　　　洛英呼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还带着，惊慌和害怕。

　　　　冯程程的脸色反而很平静，只是她的目光，还是一样的痴，她一双明眸深深的凝视着洛英，再无他物。

　　　　她缓缓抬起了染血的玉手，艰难的伸向洛英的脸。她抬手的动作显得非常艰难，但她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上抬起，想要触摸洛英的脸。

　　　　洛英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抚在了自己脸上，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笑容，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如此亲昵的抚摸到他的脸吧。只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她眸中的光芒，也如流星般消逝而去。她合眸，芳魂，消陨。

　　　　洛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悲戚的闭上了双眼，他的眼角，两行泪缓缓流下。

　　　　看着这一幕，叶羽墨一声轻叹。

　　　　从他来到北领地，他就没见到洛英流过泪，今天，是第一次。

　　　　想来，洛英对冯程程还是有着情意的吧，只是，或许他早就知道冯洛两家无法相融，他知道一切不会有结果，所以他对她的情意选择了冷漠，选择了不回应。

　　　　对冯程程来说，一边是冯家，是她的亲人，一边是她相思入骨的心上人，她无法两全，无法自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世间，哪得双全法。叶羽墨轻声叹息，他没想到，冯程程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和静雅的女孩，却是爱得如此的痴，如此的烈。

　　　　今生已矣，愿来世可期。她最后的誓言，清音如铃，上通碧落，下达黄泉，令人动容。

　　　　叶羽墨正不自禁神伤叹息，忽然一只微凉的玉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叶羽墨转头看去，只见洛依依抓着自己的手，盈满泪水的明眸却是怔怔看着洛英和冯程程，她的脸上交织满了感动和悲伤，泪水终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叶羽墨目光柔和了下来，没有挣开手，反而是轻轻握紧了洛依依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和温暖。

　　　　洛依依抬头看了叶羽墨一眼，伸出了另一只手，抱着叶羽墨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洛英怀抱着冯程程，目光怔怔的注视着她灵秀出尘的容颜，良久良久。芳魂已散，玉体已冷，但他仍不愿松手。

　　　　夜色深深，那弯孤寂的月牙已默默移至西天，散发着比以往更寒漠凄清的光华。

　　　　叶羽墨走上前几步，拍了拍洛英的肩膀，开口道：

　　　　“夜深天寒，送她回屋吧，她既已离去，还是，让她安心的上路”

　　　　洛英依旧沉默未语，片刻之后，他抱着冯程程站了起来，转身往后方的建筑群缓步行去。他抱着她走在清冷的月华下，双影寂寂，仿佛，他们早已相携走尽了人世繁华。

　　　　叶羽墨和洛依依几人目送着洛英远去，并没有追着他去，因为他们觉得，他需要一点和她单独告别的时间。

　　　　洛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楼阁重影中，叶羽墨看了看洛依依和洛铮身上的伤，便催促他们赶紧回屋处理伤口，再拖下去可不行。

　　　　几人就近到了旁边一个空置的院落，吩咐下人打来热水，送来伤药、白布带等物，叶羽墨帮洛铮和花大喵处理伤口，红潇则在另一个房间帮洛依依处理伤口。

　　　　洛依依和洛铮受的主要是外伤，没受什么内伤，只要伤口上药处理好，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花大喵则是内外伤都受得不轻，叶羽墨给他上药时他龇牙咧嘴的叫惨叫疼个不停，叶羽墨翻翻白眼懒得理他，这家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他是神兽，体质强悍，自愈能力也远超常人，这些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叶羽墨和红潇虽说受的伤轻些，但也是需要处理的，红潇是直接洛依依帮她处理了伤口，而叶羽墨这边由于洛铮和花大喵身上的伤太多都不方便，便在一名侍卫的帮助下自己上药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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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爱总成痴，相思如诗

　　　　待几人都处理好了伤，叶羽墨便让他们几人先回房休息，毕竟折腾到这大半夜，大家又都受了伤，肯定都很疲惫。叶羽墨安排领主府的下人带红潇和花大喵去了打扫好的客舍，洛铮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几人都回了房间休息，洛依依却是落在了最后不愿离去，她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羽墨，我想去看看洛英哥哥，我有些担心他”

　　　　叶羽墨面色柔和的道：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先回去休息吧，待会我去看看他”

　　　　看着叶羽墨认真而温柔的脸，洛依依突然觉得很安心，开口道：

　　　　“好吧，那你也要早点回去休息”

　　　　叶羽墨点了点头。

　　　　洛依依离去后，叶羽墨便往洛英先前离去的方向行去，府中此刻到处都是在管家安排下忙碌的下人，今晚一场大战，尸血满地，一片狼藉，需要清洗和处理。在询问了路上的几个下人后，叶羽墨终于是知道了洛英去的院落，原来他带着冯程程去了冯程程平日居住的院子。

　　　　来到这处院子，叶羽墨发现很多下人在忙碌着，灯火通明，想来洛英应该是要连夜给冯程程梳洗入殓吧。这般想着，叶羽墨踏入了院子，往冯程程平日的闺房行去。

　　　　进入房间，叶羽墨发现洛英一个人呆呆坐在冯程程的梳妆台前，台上放着一叠男性的衣物，衣物上有几个香囊，衣物旁还有一叠纸，一叠写满字的纸。闺房的侧间布帘紧闭，隐隐传来水声，应该是丫鬟在给冯程程梳洗。

　　　　叶羽墨走近几步，看清了那叠纸最上方的一张纸上的字，那字很娟秀，应是冯程程写的，只有数行：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只可笑的是，虽相思入骨，却始终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恨煞了自己，没有勇气表明心意，为他细心织好的衣物香囊，却也没有勇气亲手送给他”

　　　　叶羽墨将目光移至旁边的那叠男性衣物，心道原来这是冯程程做给洛英的，只是始终，没能亲手送给他。这衣物是洛英喜欢的白色，布料上乘，针脚细密，香囊花纹精致，做得极为漂亮。可以看得出，这真的是冯程程用一颗真心做出来的，针针线线，都穿着绵绵情意。

　　　　“我在她的衣柜里，无意中发现了这叠衣服，衣服里，还夹着这叠信”

　　　　呆呆坐着的洛英，突然开口说话。

　　　　“她以为她是单相思，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应该就不是了。不过她说的对，终是缘分浅薄，老天作弄”。

　　　　叶羽墨一声叹息，沉默良久，才道：

　　　　“最后的那一刻，她应是明白了，所以她笑了，她是含笑而逝的”。

　　　　洛英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有些疲惫的道：

　　　　“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叶羽墨看着他，开口道：

　　　　“你身上的伤，必须要赶紧处理”

　　　　洛英的面色没有变化，淡淡道：

　　　　“这你不用管，走吧”

　　　　叶羽墨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他转身离开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小院。

　　　　叶羽墨回到了自己以前在领主府的那个小院，他没在领主府的这段时间，洛依依一直都有让人打扫他的住处，是以一切都还是整洁干净的。虽然一天之内奔波两处救人，连番大战，但是此刻叶羽墨却并没有多少睡意，他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两个多月回来，洛盛爷爷死了，洛远死了，洛家和冯家闹到了决裂的地步，而今自己又亲自出手帮忙灭了冯家，加之冯程程和洛英的事，这许多事情，让叶羽墨实在有些心绪难宁。

　　　　躺在床上，叶羽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再次睁眼，东窗已白。

　　　　叶羽墨急忙起床洗漱，出了门。洛依依洛铮有伤在身，需要休息，洛英情绪和状态都不是很好，但今天众多客人都要回返了，需要有能说话人的主持局面，这个人现在只能是自己了。

　　　　府中的老管家昨晚也忙活了大半宿，没怎么休息，而府中的日常生活和事务，都在他的安排下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只有涉及到一些他无法做主的事时，他才会去向洛英或者叶羽墨请示。已经是在领主府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了，很多事洛英和叶羽墨都让他自己拿主意就好，毕竟他在处理一些日常生活、迎来送往的事务上比较有经验。

　　　　众客人吃过早饭，便陆续离去了，每拨离去的客人，叶羽墨都陪送出府，并礼貌的一阵寒暄后，送客人远去。叶羽墨并不擅长这些，但是没办法，经过一番动荡洗牌的北领地，不能孤立，需要这些朋友。

　　　　上午过后，府中的客人基本走光了，而叶羽墨也累得不行，他发现这般迎来送往的交际，比让他大战一场还要累。

　　　　午饭时分，叶羽墨才见到了洛依依和红潇，而洛铮和花大喵因为身上的伤都较重，都在房间修养没有出来，连午饭也是让下人送过去的。洛英一直在冯程程的那个小院没有出来，叶羽墨差人送去了午饭，但他吃不吃也就不得而知了。

　　　　午饭过后，叶羽墨和洛依依、红潇三人去找了洛英，那个小院已经完全被布置成了灵堂，冯程程的灵柩置于堂上，周围摆满了花圈。洛英站于灵柩旁，沉默不语。

　　　　因为冯程程的身份，加之两家的恩怨，她的后事，不可能在领主府大肆操办。洛英在这给她设立这个灵堂，刚刚好，想来，有洛英亲自为她处理后事，九泉之下，她也才能安息。

　　　　洛依依走到洛英身旁，轻声说着一些安慰他的话。叶羽墨看着棺木中宛如安静沉睡一般的冯程程，沉默着上了三炷香。面对洛依依安慰的话语，洛英只是不时点点头，依旧沉默，叶羽墨见他情绪还没完全好起来，也不太想说话，便没有再停留，上完香后，便带着红潇先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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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会等在轮回彼岸

　　　　对于洛英，果然还是洛依依的话比较管用，她竟是成功说服洛英离开了灵堂，去处理身上的伤。叶羽墨得到消息后也是前来帮洛英疗伤，洛英身上刀伤无数，内伤也不轻，但由于他的血魔血脉刚觉醒，身体正处于生机充盈、自愈极强的时候，是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疗伤，但这些伤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太严重的损害。

　　　　但由于时间太久，洛英身上的许多刀伤已经结痂，伤口上凝着厚厚的血块。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叶羽墨知道这些伤只怕是要在洛英身上留下永久的疤痕了，也许就如冯程程留在他心间的那道疤一样，永远消散不了。

　　　　处理了伤口，换上干净衣服之后，洛英还是不听叶羽墨和洛依依的劝说，不愿休息，再次回到了灵堂，守在冯程程的灵柩旁。

　　　　洛英在冯程程的灵堂守了一天一夜，没有再离开过。

　　　　第二天，洛英还是静静守着冯程程的灵柩，不离开半步，也不吃东西。

　　　　第三天，洛英仍如是，沉默着，守着。

　　　　第四天，叶羽墨终于是忍不住再次走进了那个小院，他不知道洛英打算让冯程程的灵柩停多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走出悲痛和低落，但有一件事，他必须找他商议一下。

　　　　这件事就是北领地新任领主的问题，大伙的意见比较一致，都是让洛英担任新的领主，但叶羽墨还是得来问问洛英的意思，确定之后需要写一封奏呈送往血樱山呈阅给魔君，魔君同意后再颁下任命谕旨。如此，这个领主才能算是名正言顺了。

　　　　进到灵堂之中，看着沉默坐在灵柩旁的洛英，叶羽墨缓步走了过去，不过他还没开口，洛英却是先开口说话了。

　　　　“我打算今天将程程的遗体火化了”

　　　　叶羽墨微微诧异，他原以为即使再过几天，洛英也不一定舍得让灵柩中这副容颜消散在自己眼前，不过想来也对，洛英向来不是婆婆妈妈、忧忧郁郁的人，或许，他宁愿让这份情永远深埋心底吧。

　　　　“也好，早些让她入土为安”

　　　　叶羽墨语气平和的说道。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去往地府，然后投胎再世为人，你信吗？”

　　　　洛英将目光转向叶羽墨，开口说道。

　　　　叶羽墨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红潇说他就是某位神或是人间至尊的再世之身，但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一向是持怀疑态度的。可是这对洛英来说是冯程程留给他的希望，叶羽墨不想打碎洛英的希望，可也怕洛英从此一生抱着这样一份或许本就是虚无的希望活着。

　　　　“我相信，如她所说，我，等她来世！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碧落黄泉，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可以再找到她，一定可以！”

　　　　叶羽墨没有说话，洛英却是再次开口，他凝视着灵柩中的冯程程，目光满是坚定执着。

　　　　叶羽墨心中一叹息，他不太相信什么来世轮回之说，洛英将这样一份执念藏在心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沉默了一会，叶羽墨开口道：

　　　　“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新任领主，大伙的意思都是让你出任，我是来问问你的想法”

　　　　洛英目光还是注视在灵柩中，他平静的道：

　　　　“我虽然是长兄，但依依的父亲才是爷爷的长子，按理应该依依接任领主”

　　　　“北领地刚经历动荡和洗牌，需要一个能压得住阵的人来做领主，依依姐身份虽然最符合，但是她修为还尚浅，洛家，还是必须得你来主持大局”。

　　　　叶羽墨说道。

　　　　洛英将目光移向叶羽墨，认真道：

　　　　“论修为，你比我更强大，更何况，爷爷也从来没把你当外人，所以我想……”

　　　　洛英话还未说完，叶羽墨便伸手制止了他。

　　　　“虽然你们都没把我当外人，但我毕竟不姓洛，让我做领主绝对是不可取的，而且，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北领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地方想去”。

　　　　看着叶羽墨认真的脸色，洛英知道他没开玩笑，他身负血海深仇，加之如今修为大进，他必定不会在北领地久留了。

　　　　“好，那奏呈的事便麻烦你了”

　　　　洛英点头道。

　　　　“那是小事”

　　　　见洛英没什么意见了，叶羽墨点头一笑，接着他正色道：

　　　　“对了，梁云山来问我洛水城中冯家旁系的那些人该怎么处置，这事还是得你来决定”

　　　　洛英沉默了一会，道：

　　　　“交给提刑司审吧，直接参与了冯家行事的，杀！没有参与的，流放外地垦荒，永不得回洛水城”。

　　　　叶羽墨点点头，这个处理比较合适，若是又全部斩杀，叶羽墨可真有些不愿看到。

　　　　叶羽墨离开小院后，直接去找了领主府中负责拟奏呈的师爷，拟了一封关于北领地新领主的奏呈，然后交给一队侍卫送往血樱山呈给魔君。

　　　　下午，原本在受伤休息的花大喵和洛铮都出来了，众人陪着洛英将冯程程的遗体运到了洛水城中的焚化场。洛英冷漠着脸，沉默着亲自点燃了火，在熊熊烈焰中，芳魂早已散去的冯程程，消散了她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

　　　　烈焰消处，昔日红粉，惟余一捧白灰。洛英拿出了一个香囊，这是冯程程绣给他的香囊，他将香囊中的香料倒了，小心的将冯程程的骨灰往里装，香囊装满后，洛英小心的收了起来。

　　　　剩下的骨灰，洛英将其全部装到了骨灰盒里，然后在众人的陪同下，葬到了之前冯家专属的一片陵园里。

　　　　整个过程，洛英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众人知道，他心里必然非常难受。将冯程程的骨灰葬下之后，洛英在她的墓碑上刻上了‘冯程程之墓’几个大字，这行字上方有一段空白，或许，洛英本想加一个称谓在前面，但最终没有，或者不知道该加什么。

　　　　树影摇曳，纸钱纷飞，洛英沉默坐在冯程程的墓前，众人则沉默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陪她待会”

　　　　沉默的洛英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微微沉默，全身缠着白布绷带的洛铮打破沉默大大咧咧的道：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过我说你啊，一大老爷们，也别沉浸在悲痛中出不来，看开些！”

　　　　说罢洛铮朝着众人挥手道：

　　　　“走吧，咱先回去”

　　　　留下也于事无补，叶羽墨点了点头，和洛依依、洛铮、红潇等当先行去，一众修墓的工匠、来帮忙的下人也是跟在众人身后离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洛英和冯程程的事，叶羽墨突然想起自己回来还没去洛盛爷爷的墓前祭拜过，便拉住洛依依道：

　　　　“依依姐，咱先别回去，你带我去洛爷爷的墓前祭扫一下吧”

　　　　说到洛盛，洛依依的眸光又有些黯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羽墨让洛铮先带着大家回去，自己则和洛依依径直往洛家的陵园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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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大军压境

　　　　洛家的陵园位于洛水城外不远的群山中，离冯家的那片陵园并不是很远，叶羽墨和洛依依没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