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之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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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玄止无所谓的摇摇头，转而认真的看着他道：“畅儿，你想没想过到军队里去。”

　　　　刘畅一愣，眼中先是闪过欣喜，但随即低低拒绝道：“畅儿走了，母妃就没人照顾了。”

　　　　“你们母子这般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这些年，你那外公忍得怕是也要到极限了。就让我去给你父皇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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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民间对于那场战争的关注热度还未降温时，刘玄止已经踏上返回边关之路了。在这场全民欢呼的庆典中，他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一面，低调的如同这场战争根本无关。在他离开时，仅仅比来时多了一份圣旨。那里面，仅仅三句话：封大汉九王刘玄止为隆威亲王，主陇右道军政，皇子刘畅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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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已过，可秋意仍是迟迟未到，炙热的空气使得城里的绿意都颇显颓气。只有那渭水河畔，轻柔的河风徐徐吹过，岸旁柳木成荫，能一解酷暑，是极好的避暑之地。往日里，不少百姓都喜在此纳凉。

　　　　只是今日，河畔的沿岸被百名士兵占据，他们阻止着前来想要歇凉的百姓。在士兵的内围，数十名家丁丫鬟静静的站在一顶轿子身后，神态谦卑而恭敬。

　　　　“瞧瞧，柱国杨家！好大的排场。”

　　　　“不知道柱国府里哪位贵人，难不成也是来这里纳凉。也太霸道了吧，整条河都被围来了。”

　　　　“你懂个球，肯定是拜佛来了！”

　　　　“切，就那寺庙，谁会吃饱了去那儿礼佛。”

　　　　渭水河畔的北面，有一座寺庙。那寺庙正门没有寺名，仅有一个佛字。里面连一尊像样的佛像都没有。莫说权贵富人，就是一般寻常百姓都不会去。

　　　　此时，轿子面前的那扇门是闭着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轿子里那人的身份，而轿子里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就是那么安静的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原本围观的百姓们都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纷纷散开去了。但那扇门却仍是紧闭着的。

　　　　直到太阳都已经开始偏西了。“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走出一小沙弥。面对如此大的阵仗，小沙弥眼睛都未多瞄一眼，只是对着轿子作了个佛礼，说道：“请老柱国随我进去。”

　　　　轿帘掀开，一五十岁左右老者走了出来。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皱纹，头发乌黑但两鬓已见斑白，佝偻着身子，左手捂着嘴，时不时咳嗽一两声。若不是那身华贵的衣裳，哪像一位手握重权的柱国将军！

　　　　他对着小沙弥道谢：“有劳了。”

　　　　小沙弥脸色平和道：“师祖他老人家只说了柱国您可以进去，其余人，就还是在外等着吧！”

　　　　杨柱国点头道：“理所当然。”

　　　　这寺庙在世间不显，但在一些人眼里，却是京师中最为高贵的地方。无他，大明寺也！高僧慧心的的修佛之地。

　　　　杨柱国也是首次入寺，他跟在小沙弥身后，连咳嗽声也不敢大了。这寺庙不大，穿过大殿便能一眼望尽。内堂不过两间，只可见三四名和尚垂坐念经。

　　　　“老柱国还且再次稍等片刻，还有位病者未出来。”

　　　　“无事。”杨柱国轻轻答道。内心却是翻起了波澜，谁人竟能让老身在外枯等三个时辰？

　　　　等了片刻，便见内屋出来两人，瞧着似是母子。女子牵着孩子向着屋内行了一礼后，从旁边绕行而出。

　　　　杨柱国看的清楚，那女子与孩子都是未见过的生面孔，衣着打扮看着也着实普通。这母子是何人？出神间，那小沙弥提醒道：“老柱国，您可以进去了。”

　　　　莫青甄从阿福那儿得知宋安犯病，心急如焚。激动下就想上门亲求候莫隋礼，被阿福在一旁劝了下来。惶然无助之时，才想起那日慧心大师曾说过，若是孩子病情反复，可随时上寺寻他。

　　　　从寺内出来，宋安精神好了许多。他牵着娘亲的手，满是好奇的问道：“娘啊，慧心老爷爷怎么那么厉害啊？手放在宋安这里”他指指胸口，“念上几遍经文，宋安就觉得可舒服了。”

　　　　莫青甄怜爱的抚着他头，“宋安啊，你要牢记像慧心大师，曾姐姐，严儒这些对你好的人。将来，但凡他们有求，你一定要报答他们。你要好好记在心里！”

　　　　宋安胸膛微停，认真道：“嗯，夫子说过‘施人慎勿念，受施慎勿忘’。宋安会牢牢记住的！”

　　　　莫青甄心情大好，笑着打趣道：“我们宋安越来越厉害了，也能引用所学了！”

　　　　宋安得了娘亲赞扬，小脸略有得意，“在学堂里，宋安的课业是最好的。夫子都表扬过宋安好几次了！”

　　　　莫青甄眼角犹如一牙弯月，笑眯眯的告诫道：“我们的宋安最聪明了，不过不能骄傲哦！”

　　　　“哪有？”宋安委屈道：“夫子以君子言行教导大家，宋安是想要成为夫子口中德才兼备君子的。”

　　　　“君子？”不知怎的，莫青甄听到这两字后想到的却是王子恒严回生两师兄弟，她低低暗叹，“宋安，娘亲可不想你成为那样的人啊！”

　　　　母子二人一路笑谈着来到蜀茶坊。最近坊中事情颇多，最要紧的就是王家那边的生意。这主意是莫青甄想出来的，但她又是生意场上的初手，所以一干事务都要她与宁博士商量着来办。

　　　　原本在得罪了王管家后，莫青甄对此趟生意不报希望。但想必是曾亚姝那番言语吓到了对方。王家竟是真的没敢反悔，没多久便派人来与宁博士对接，只是王管家再也出现过。

　　　　莫青甄自然乐见其成，心里却对这些连柱国府也不放在眼里的流派弟子存了一分敬意。刚进大门，就有茶童上前：“博士，宁博士等你许久了。还请快快进去！”

　　　　宁博士为莫青甄在茶坊里安了个博士之名，已绝下人猜测。莫青甄敏锐的发现这茶童今日眼光有些闪烁，不想往日般平和。似乎带着一丝敬畏？

　　　　她点头表示知晓，心里却是琢磨，宁博士什么事会让专人在门口守着自己？一跨进内里庭院，就见那石桌处有两人。一人背对而坐，宁博士则站在一旁俯首轻轻对着那人说些什么。

　　　　莫青甄一见那人背影，整个人顿时就怔住了。她以手捂嘴，眼泪不受控的缓缓流出。随即，牵着宋安的手就想要离去。

　　　　宋安见着娘亲哭，不明就里问道：“娘啊，你怎么啦？”

　　　　小孩的声音惊动了石桌处两人。只见那人转过身来，五官与莫青甄十分相似，因是男儿，面容更显英朗。正是莫青甄大兄莫青宫。

　　　　他见着莫青甄母子二人先是一呆，片刻眼露狂喜，“小妹！”赶紧站起身向她们走来。

　　　　莫青甄头也不回，犹自加快脚步想要离开。

　　　　“小妹，一年多未见。你就连大哥的面也不想见了吗？”莫青宫在后急急追问道。

　　　　“是大舅！娘亲，是大舅啊！”候莫宋安也反应过来了。他与母亲还在蜀中时，这位舅舅时常来探望她们。莫青宫一出声，他便认出来了。

　　　　莫青甄被孩子拖住，又听大兄在后追问。心中一软，脚步便停了下来。她背对着莫青宫，

　　　　泣声道：“大哥，青甄无颜再见你了。”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混蛋对你不好？”莫青宫脸色一沉。当初小妹离开时曾说过家符在手，那家必然是要认的。可他也只以为是候莫唐信对她不好，却是万万想不到妹侄二人连家门难入。

　　　　莫青甄摇头不语，任凭莫青宫怎么问她都不答。莫青宫问得急了，她便只是流泪。一旁的宁博士看得清楚，出声提醒道：“少东家，你和小姐是不是到屋内去谈！”

　　　　莫青宫这才反应过来，他对着宁博士道：“嗯，你先忙你的事去。”

　　　　待宁博士退下后，莫青宫一把将宋安抱起。“小家伙！来，让舅舅看看。嗯，身体好了不少吧，都这么沉了！”

　　　　宋安在他身上嘎嘎直笑，“大舅，父亲和慧心爷爷为宋安治病后。现在宋安都能自己走路吃饭了。你看，你看，宋安脸也没那么红了。”

　　　　莫青宫听得候莫唐信为宋安治病，心中才舒缓不少。走进屋内，他坐在莫青甄对面，仔细一番打量才道：“把你这一年怎么过的都详详细细告诉大兄。有大兄在此，谁人也欺负不了你。”

　　　　莫青甄再是坚强，也不过是个柔弱女子。莫青宫简简单单一句话，令她再也坚强不下去了。上京来所受的委屈，对孩子的担忧以及那场生死之间奇遇种种涌上心头，泪水哗啦啦的止也止不住了。

　　　　莫青甄越是哭的厉害，莫青宫愈加的心痛。他见妹妹不说，于是转而问向宋安：“宋安，告诉舅舅。你和母亲住在哪里？”

　　　　宋安见着娘亲哭泣，也是不知所措。听见舅舅问话，答道：“我与娘亲三日见一次面，宋安与阿福叔住在柱国府里，娘亲独自一人居住。”

　　　　莫青宫隐隐猜到了什么。若是候莫唐信接受了她母子，妹子又怎会与宋安分开。他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候莫家的人对你好吗？”

　　　　宋安看看娘亲，又望望大舅，不知该怎么回答，生怕惹得大舅不开心。

　　　　“说说看！”莫青宫加重了语气。

　　　　宋安只得老实回道：“父亲对宋安很好的，为了给宋安治病，父亲在床上躺两日。祖父宋安很怕见到祖父。”

　　　　“为什么？”

　　　　宋安悄悄看了眼娘亲，低低道：“那次祖父拿剑对着娘亲与宋安。所以”

　　　　“宋安住嘴！”

　　　　“啪”的一声，却是莫青宫将手中瓷杯生生捏碎。他五官扭曲，气愤到了极点。“老匹夫！竟妄欺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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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我要去他柱国府讨个说法。祸害我莫家嫡女不说，居然还想杀人灭口！”莫青宫一张脸气的通红，“他柱国府好威风，好煞气啊！”

　　　　“大哥！”莫青甄站起身挡在莫青宫身前，哀求道：“没有用的。那家的权势不是可以讲理的，小妹好不容易才让家里免了是非，你不能再去了！”

　　　　莫青宫怒睁双眼道：“岂能就这样算了。我莫家虽说只是商贾，此等事也不能忍气吞声。便是散了家财，那又何妨？小妹不用担心，我定会为你讨得公道。”

　　　　他就欲挣脱前去柱国府，却听见莫青甄幽幽道：“大哥难道忘了，我已经不是莫家的人了？”

　　　　莫青宫身子一顿，这才想起自家小妹当年决绝。他慢慢转过身，苦涩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两老的心，现在都还牵挂着你。你始终是我莫家的大小姐！”

　　　　一想到父母的音容，莫青甄身子无力一晃。若不是宋安赶紧扶着，怕是就要跌倒在地。她无言以说，只能埋首低低哭泣。

　　　　宋安不明白娘亲与大舅在争论什么。见着莫青甄又哭，还以为刚才自己那句话惹恼了娘亲，他靠着莫青甄不停的为她擦着眼泪，跟着哭道：“娘啊，宋安不说了。宋安不想您哭啊，大舅，您劝劝娘亲吧！”

　　　　她母子二人哭着一团，莫青宫只好放弃了打算。他看着这母子二人，轻叹一声：“小妹，跟着大哥回家吧！”

　　　　在那一刹那，莫青甄真是想跟着大哥一起返蜀。但看看怀中的孩子，她低低道：“小妹已经回不去了。”

　　　　莫青宫急道：“为何？难道你就甘愿留在京城受那家人的气？”

　　　　莫青甄摇头道：“我回去，宋安怎么办？”

　　　　莫青宫眉眼稍缓，只要小妹不是还挂记着那人便好办。他说道：“蜀中并非无良医。回到蜀中，家里舍尽办法也要治好宋安。”

　　　　莫青甄苦笑一声，“若是那般简单，我又何苦去那柱国府自讨其辱。宋安这病，离开了候莫家的人便不行。”

　　　　“谁说的？”

　　　　莫青甄道：“大哥！在宋安身上，小妹岂会乱言。这些事，实在难以言尽。待你回家后，替小妹一报父母养育之恩吧？”

　　　　说完，她跪了下来，对着莫青宫砰砰三个响头：“以往小妹不懂事，看不懂父母恩情。如今自己为人父母，方才体会。小妹现下无以回报父母，只能以三个响头代替。”

　　　　莫青宫急忙将她拉起来，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既为人母，也知父母何曾在乎子女能否付出？”他见莫青甄态度坚决，也只好不再提返家一事，转而道：“你现下吃住可还称心？”

　　　　莫青甄道：“小妹已不是千金小姐，哪会在意那么多？”

　　　　莫青宫摇头道：“我莫家的嫡女哪能为生计发愁。我听宁博士说是你自己上门托他寻份薪俸，叫为兄如何说你是好！从今日起，这京城莫家的产业便全归你了。待会带大哥去你住的地方瞧瞧！”

　　　　京城的高物价已令她这昔日的大小姐无力拒绝。从内心讲，她又何尝不是始终将自己视为莫家人呢？

　　　　她只是提醒道：“父亲知道了，大哥可好交代？”

　　　　莫青宫笑道：“莫说京城产业尽归我管。即是父亲知道了，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莫青甄带着大兄来到自己住地。刚一进弄堂，莫青宫便皱起了眉头。满街尽是杂夫商贩，叫喝声不停，一片乌烟瘴气。

　　　　待走到门口时，阿福刚好从自己屋里出来。见着莫青宫，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施礼道：“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莫青宫满意的称道：“你倒是忠心，一直守在小妹旁照顾。”他指着阿福那片陋室，“你住这里？”

　　　　阿福不懂他意，点头称是。莫青宫转身对着莫青甄道：“小妹，不用进去了。阿福，你看你自己可还有必须带走的东西，去拿上。小妹，你与宋安的就不必拿了。换个住处，换了，全部换了！”

　　　　阿福知晓这蜀中第一大少爷的秉性，抬头看了看莫青甄，见她没有出声阻止，依言返身拿东西去了。

　　　　“小妹。这等地方，你住着大哥实在不放心。瞧这周边环境，哪适合你！待会选了房子，你们一身行头全都再买。嗯，对了，丫鬟下人什么的也要配上！”

　　　　宋安出声道：“大舅，宋安的书都在里面呢。我去把书带上！”

　　　　莫青宫一拍额头，笑道：“倒是忘了我家的宋安已经是读书人了。快去，快去，圣贤书可丢不得。”

　　　　宋安得意一笑，蹦跳着朝屋内去。

　　　　待孩子离开，莫青宫神情一变，问向莫青甄：“宋安的病怎样？可有希望？”

　　　　莫青甄注视着孩子离去的背影，缓缓道：“得高人出诊。言明乃是祖辈遗疾，现下靠着候莫家几位长辈推宫换血。可保五年无碍！”

　　　　“那五年之后呢？”

　　　　“五年之后？”莫青甄露出一丝茫然，“便要求那机缘了。”

　　　　“机缘？太悬乎了！”莫青宫看着她的脸，斟酌着道：“小妹，你是否想过想过换一种生活。”

　　　　莫青甄疑惑道：“小妹不解大哥意思？”

　　　　“我的意思”莫青宫犹豫半天，不知该如何出口。

　　　　“大哥有话直说，你我兄妹何事不可谈？”

　　　　莫青宫想到小妹这些年受的的委屈，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想想都心疼，终是说道：“小妹你想过嫁人吗？那候莫家摆明不会接受你了，你也说过宋安五年后还不能确定。万一，我是说万一，五年后，宋安如果你怎么办？”

　　　　“够了！”莫青甄怒视望着自己大兄。那番话说到了她内心最不愿想的结果，她只觉浑身仿佛陷入黑暗，那阴冷的感觉令她脑袋发麻。

　　　　“宋安，不会有事的。他会长大，健健康康的长大，会娶妻生子。你知道吗，大哥你知道吗？他的成绩，连族学里的夫子都时时表扬，他一定能像他父亲那样成为举世皆知了不起的人物。”莫青甄似是入了魔障，说话语无伦次。片刻，她泣声哀求道：“大哥，宋安就是小妹的全部啊！我失去了爹娘，失去了唐信，不能再失去宋安了啊！”

　　　　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被莫青宫一句话彻底点爆了。莫青甄不敢想，也不能想。如果孩子离开，她以后该怎么办。她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宋安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遇到那大和尚所说的机缘的。

　　　　她恐慌至极，身子不受控的摇摇晃晃。莫青宫赶紧上前扶住她，见她心思恍惚，嘴里还不停的道：“不要说了。大哥，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莫青宫懊恼不已，哪曾想这句话会引得小妹如此大的反应。他连声安慰道：“不说了，大哥不说了。宋安没事的，大哥我这次见宋安强壮了许多。哪会有什么事啊！是大哥的不对，小妹别往心里去啊！”

　　　　莫青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喃喃道：“是啊，宋安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怎么会有事呢？”话一停，竟是闭眼昏了过去。

　　　　两人这番举动早已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莫青甄平时常在周围用食，她人美又有气质，也从不端架子。这些商户对她极为尊重，见一陌生男子与莫姑娘语气激动似乎吵着什么昏去，还被这男子抱在怀中。便有几家商户的男子手里拿着东西朝莫青宫走来。有那大嗓门的妇人吼道：“喂，那男子，赶快放开莫姑娘！”

　　　　莫青宫哭笑不得，大声解释道：“我是他兄长。你们莫要误会！”

　　　　那几人听他如是说，脚步稍稍放慢。但手中的东西却未放，嘴里叫道：“你说是莫姑娘的兄长？可有证明？”

　　　　莫青宫气道：“你们没听见刚才宋安叫我舅舅吗？证明？我现在如何证明？”

　　　　有妇人道：“咱们一出来就见你和莫姑娘争吵，哪个晓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快放下莫姑娘，待她醒来再说。”

　　　　“自己的妹子我这个做兄长的还不能扶吗？真是笑话！”他气极反笑，不再搭理这些人。抱着莫青甄往屋内走去。

　　　　“站住！你敢进屋，看老子不劈了你！”一个屠夫模样的壮汉加快了步子朝着莫青宫冲过来。

　　　　莫青宫翩翩公子，何时与这些粗人相处过。他武艺不差，自是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当下冷哼道：“尽管上来试试。”

　　　　那几名汉子见他不听招呼，围拢着就要动手。还好，这时阿福及时出来了。见着一帮人与莫青宫对峙。疑惑道：“大少爷，这是怎么小姐，小姐怎么昏过去了？”

　　　　“先进去再说。”莫青宫沉脸道，“你给这些人说说，青甄是我什么人？”

　　　　见着阿福还是一脸不解，他气吼道：“他们把我当成了登徒子。你还楞在那里干嘛？给他们说啊！”

　　　　有了阿福的解释，这些人才连连对着莫青宫道歉。莫青宫倒也不是真气，这些人淳朴善良，也是为小妹好。反而感谢几句，才抱着莫青甄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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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只是一场气厥，莫青甄在床上躺了一阵后便悠悠醒转过来。刚一苏醒，就惊慌喊道：“宋安，宋安在哪儿？”

　　　　“娘，我在这里！”

　　　　宋安坐在莫青宫怀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给大舅念着这些日学到的东西。

　　　　莫青甄焦急道：“来，到娘这里来。”

　　　　宋安放下书，笑嘻嘻的对莫青宫道：“大舅，待会宋安再给您念啊！”小跑着来到床前，用小手摸摸娘亲的脸，关心问道：“娘，您好些了吗？”

　　　　莫青甄不说话，只是将孩子紧紧抱住，眼泪顺脸滑落。

　　　　宋安见着娘亲又哭，问了几句娘亲也不搭话。着急之下不知该怎么办，也跟着莫青甄一起哭起来。

　　　　莫青宫叹气，站起身走到她母子身前安慰道：“小妹，宋安这不好好的在这儿吗？孩子刚刚医治回来，你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听他提及孩子，莫青宫这才止住了哭。仍是抱着孩子，不愿放手。

　　　　宋安不明就里，但见娘亲不哭了，他也跟着停下来。紧紧依偎在娘亲怀里，想要给她一些温暖。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看在莫青宫眼里却是让他皱了皱眉头，他开口道：“小妹，不是大哥说你。你这样带宋安，对他没有好处的。”

　　　　莫青甄一怔，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宋安是男儿。而你，又太溺爱孩子了。”莫青宫琢磨着语言，慢慢道。

　　　　“大哥可否说的详尽点。”事关孩子，莫青甄注意力瞬间便被转移过来。

　　　　“孩子自幼与你生活在一起，极少与外接触。他的性格受你影响，难免有些过于阴柔懦弱了。”他一字一句说道，“这孩子，差一个父亲！”

　　　　莫青甄摇摇头道：“大哥未免太武断了。”

　　　　莫青宫笑笑道：“小妹，为兄也是为人父的。岂会不懂孩子？不如你自己问问宋安，他在学堂里是如何过的，与同学之间可有来往？”

　　　　莫青甄每日所想不过宋安身体以及担忧在柱国府上的生活。而孩子在学堂里，她却是从没想过。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宋安忸怩道：“学堂里，没人陪我玩，他们都在背地里笑我。我也不敢和他们说话。”

　　　　这些话他不敢告诉莫青甄。但这些事又困惑他好久了，正好今天莫青宫在这里，他便都告诉了自己的舅舅。

　　　　“为什么不告诉娘呢？”莫青甄心中一疼。早知若是如此，不如不让宋安入学，免得他受人歧视。“娘明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