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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之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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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莫隋礼冷冷道:“叫什么叫,孩子没事。若非你粗心,怎会让宋全受到如此惊吓?”

    夏语蓉赶紧接过孩子,确认无碍后,方才抱着痛哭。候莫夫人心头稍缓,但听着宋全声音都哭哑了,心中不由一痛,轻轻为宋全擦着眼泪,柔声道:“孙儿不哭啊!没事了,没事了。”

    她问向候莫隋礼:“夫君,怎么回事?”

    候莫隋礼尚未答话。一旁的医侍终于有机会插进话来:“大人,情况怕是不妥。”

    候莫隋礼扭头瞟了床一眼,神色平淡问道:“怎么了?”

    候莫夫人脸色一变,这才发现里屋床上还躺着一人。只是天色已暗,瞧不清模样。但见着夫君脸色淡淡,还以为是其余几房孩子。不由有些忧虑:“这是几房的孩子?老四都已经到了,怎的还未见人来?”

    医侍满头大汗回道:“大人,夫人。先别说了,赶紧请大明寺高僧来,宋安公子的气息已经停过一次了。再耽搁,怕是怕是救不过来了!”
………………………………

一百一十三章

    “宋安!”候莫夫人脑袋天旋地转,在丫鬟的扶持下堪堪站稳,惊惧问道:“这孩子怎么会参与进来?”

    她踉踉跄跄的赶过去,伸手一探鼻息,果然已是没了呼吸。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转头吩咐丫鬟道:“去。以候莫府的名义,速将大明寺慧智大师请来。”

    宋全跟着哭道:“救救大兄。呜~~~~大兄是挡在了宋全面前,不然不然宋全就被崔子衿刺了。”

    候莫夫人与夏语蓉同时愣住。

    候莫隋礼咳嗽一声,这才缓缓将候莫宋清刚刚的叙述转说给两人。

    听完后,候莫夫人思绪翻涌。听着夫君那平静的语调,忍不住心头悲戚。她定定望向候莫隋礼,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悲痛,更多的却是失望。

    “夫君,你便如此狠心吗?”

    候莫隋礼微有诧异:“夫人何意?”

    “你到来如此之久。难道一点也不曾关心过你这个孙儿吗?”候莫夫人一扫房间,悲切道:“便是连宋全与医侍也比你要上心此子更多!”

    候莫隋礼怒气一闪而过,冷眼斜视医侍一眼。那医侍此时满头大汗直流,却不想陷入了府上两位家主的争吵之中。他埋头作揖:“夫人,宋安公子下官已尽力了!”

    “那你便出去吧!”候莫隋礼淡淡道。

    医侍如释重负,赶紧起身告退。屋内,便只剩了夫妇二人以及夏语蓉母子。

    候莫隋礼不悦的看了眼夏语蓉:“宋全受了惊吓,先带他回屋。”

    夏语蓉木讷的“哦”了一声,怔怔望着床上的宋安。脚步一动不动,竟似像在没听到候莫隋礼的话般。半晌,忽然动身。在候莫隋礼皱眉注视下来到床前,道:“宋全,看看你大哥,看清楚他的样貌!以后,你都要牢牢的记住他。”

    宋全呜咽点着头,全然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

    候莫夫人怒目相视,“你话中何意?”

    夏语蓉悲戚一笑:“我今生是对不起这孩子了。希望宋全以后,能记住他这个哥哥吧!”说完,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转身以手掩面,领着宋全出屋。

    候莫夫人听懂了她话中之意,绝望的坐在床边低声轻泣。

    候莫隋礼上前搂住夫人,想要解释几句。只是眼神刚一触碰到宋安,身子竟是微微一抖。内心深处有股莫名的**开始躁动。目光,再也离不开了。

    旁边夫君身体的变化令候莫夫人动容。她抬头一望,候莫隋礼竟是盯着宋安出神。她不解,顺着他眼神看向自己这可怜的孙子。这一瞧,她便有些痴了。

    孩子静静躺在那儿,或许是因为血气外放。以往那张肿胀得近乎紫红的脸是那样的白。在此时,结合了候莫唐信与莫青甄优点的样貌方才展现出来。继承了父亲候莫唐信的双眉如剑,挺直的鼻梁恰是候莫一族世代遗传,双眼与嘴唇又像极了那个美丽的女子。即便整张脸不带一丝血色,却精致的更像是画中的人儿一般。

    “好漂亮的孩子!”候莫夫人低声喃喃道。忍不住惨然道:“夫君,如此上天恩赐之貌。可有让你有过一丝后悔?”

    候莫隋礼不作声。候莫夫人顺眼一望,只见夫君眼神愣愣,而其中透露出的贪婪惊得她竟是后背一凉。

    “你在看什么!”候莫夫人用力猛抽,身子挡在床前。

    候莫隋礼险些被夫人推搡在地。他回过神来,双眼无焦的来回望了两眼。愕然问道:“夫人。发生了何事?”

    候莫夫人眼眶泛红,不知如何说起。

    门,忽的被推开。一道黄影闪过,两人还未反应过来。那身影已开口道:“夫人速速让开,宋安小施主拖不起了!”言语间的焦急,丝毫不下于候莫夫人。

    候莫夫人赶紧起身腾出空位。两名小沙弥将一瓶、一钵递往那人手上。却正是大明寺的慧智大师。

    五年前慧心以偷天之力换取莫青甄半日光景,却也落得个佛力尽失的下场。他忧虑宋安之疾,请来师弟慧智坐镇京城,替他帮宋安续命。

    候莫夫人焦急问道:“大师,我这孙儿可还有救?”

    那两名小沙弥一人掰开宋安嘴唇,喂了三粒宝丹,将其衣服揭开,裸露其体。另一人则挡在候莫夫人身前,轻声道:“夫人莫打扰师祖。”

    慧智双手连结一十七道佛印,随即左手持瓶,右手掌钵,旋即身后宝象渐成。瓶中流出莹莹宝绿之气从宋安嘴中流入,钵中黄色之气覆盖其身。

    但可见宋安身体十数道深可见内脏的伤口,其边缘已然结疤。此等惨状瞧得候莫夫人心中一痛,连两名小沙弥都是低头合十轻念一声佛偈。

    一炷香时间,宋安表面的伤口在黄气作用下,竟然自己开始愈合。一股绿色之气隐可见游走于宋安全身,所过之处红润再现。

    慧智神情严肃,右手缓缓伸向宋安右胸口处。那身后的宝象同样如他般,虚无的右手则是伸进了胸口。

    候莫隋礼争大了眼,候莫夫人掩嘴不敢出声。因为慧智身后那宝象分明伸进的是宋安的心脏之处。

    慧智右手呈爪一握,宋安的身子便直挺挺一弹。再握,再弹。如此四五次后,慧智脸上已是汗珠密密,可见消耗所甚。但宋安仍是气息全无,昏迷不醒。

    “柱国大人!”慧智忽的出声道。“孩子精血流失太过,老僧尽力也不能将孩子救醒。现如今,能否借用您的血气?”

    “如何个借法?”

    “人体自能生血。孩子此刻精血失尽,靠其自身,已是不能的了。”慧智停下施法,对着候莫隋礼解释道:“祖孙同脉,若大人借这孩子一些精血。以血唤血,方有机会!”

    “胡闹!”候莫隋礼怒道:“简直闻所未闻。”

    慧智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叹息道:“柱国大人若是不愿,那便让老僧将孩子带走吧。这孩子,我佛家是一定要救的。”

    候莫隋礼一摊手,淡淡道:“还请便。”

    慧智苦笑摇摇头,吩咐小沙弥带走宋安。

    候莫夫人一把抓紧候莫隋礼,气苦道:“夫君!你怎能如此偏颇啊。为了救宋全,这孩子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就是语蓉都对他心存感激,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对他啊!血脉上,他与宋全一样都是我们的孙儿啊!”

    候莫隋礼冷冷道:“在我眼中,只有宋全才是我亲孙儿。夫人,你莫要劝了。这野小子,若非外力相助,从来都算不上我候莫府的人!”

    慧智止步。如他这般的高僧看向候莫隋礼的眼神中也隐含着怒意。他合十沉声道:“从血脉上讲,若候莫宋安不能被称为柱国大人的孙子。那么,这世上再无一人有资格被称为您的孙子了!”他微微一顿,语气加重:“便是刚刚离去的那位也不能。”

    夫妇俩神色骤变,候莫隋礼更是不敢置信的望向慧智。候莫夫人则想起当年在大明寺慧心所说的那番话,不由自语道:“您也这么说!”

    慧智诧异,道:“夫人听过这段话?”

    候莫夫人回道:“当年慧心大师也曾如此对我说过。”

    慧智闻言高呼一声佛号,“那夫人你就看着柱国大人行那不伦之事而不相劝?”

    候莫夫人微怔:“不解大师之意。”

    慧智一指候莫隋礼道:“这些年柱国大人容颜反复的变化。夫人就未曾想过?”

    候莫隋礼直欲窒息,心中那个秘密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晓,连夫人也只是怀疑而已!如今被慧智一口说破。那份惊骇如何能让他平静下来!

    候莫夫人看了夫君一眼,才涩声道:“抱有侥幸,未敢深思。”

    “夫人住嘴!”候莫隋礼怒吼一声,“慧智大师,我敬你德道高僧。你且莫要在此胡言,那孩子你愿救便救。速速领了出去!”

    慧智看着他,一脸的悲悯:“这些年老僧默认您从这孩子身上得益,便是希望您能够体会。想不到大人对这孩子成见如此之深。难不成,您认为这世上真有返老还童之术?”

    候莫隋礼转过头。

    “大人的变化。作为亲临医者,老僧又怎会不知道呢?便是候莫宋安,在三年之前也已知道你在他身上做的事了。”

    候莫夫人掩嘴惊呼,下意识问道:“宋安他愿意?”

    “那换血间隔愈发的短。老僧不能视而不见,告诉了他。还教过他运气法门,让柱国大人不能再吸取生机。可实际上”慧智看着候莫隋礼,叹气道:“大人,现如今,你又如何看待这孩子呢?”

    候莫隋礼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双手一阵紧握一阵松开,内心恐惧到了极点。这等事若是传出去。天下虽大,可再无他候莫一族容身之地了!

    候莫夫人却是听懂了慧智未尽之意,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有劳大师费神。候莫宋安乃我与夫君孙儿,他的命,我候莫府倾尽全力必救!”

    慧智不语,转而看向候莫隋礼。
………………………………

一百一十四章

    候莫隋礼望着山脚下那处几近干涸的圆坑。他的意识,这些年来过很多次了。

    那处圆坑在他看来,曾经是一个的水湖。有着令人窒息的高温,从未平静过。整个湖面上都仿似岩浆般“咕咕”跳动着水花。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推动着无数的气泡升上天空,钻入那雾蒙的云层之后。

    当自己走近时,身后那一直跟着自己的蜿蜒小溪便会缓缓的注入到湖内。说不清用了多久,原本暴烈的湖面就会平静下来。不见了跳动的水花,也没有了升起的气泡。就连厚重的云层也会退去,直可望穿天去。

    淡淡的轻雾笼罩湖面,偶有露出一隅。那清澈见底的湖面便会引发出候莫隋礼的冲动,想要跳下去,任由暖水裹身的那股飘然的感觉。

    他以前便是这么做的。虽然越到后来,已可明显感觉到湖面的缩小,却也从未像今次这般。只剩薄薄一层水面,覆盖在凌乱凹凸的红色土地上。

    那条溪水如以往般缓缓注入干涸的湖底。与往日的轻柔不同,此刻那湖底在小溪的到来后,竟然产生了莫大的吸力。肉眼可见的漩涡愈发的大了,潺潺小溪不知何时变成了奔腾咆哮的大河,一往无忌的涌入湖底。

    侯某隋礼竟然晃了晃,浑身乏力,脑袋有些迷糊。他坐下来,眯着眼休息。

    直至眩晕消退,他再睁开眼时,才发现那湖面起了莫大的变化。湖水,居然在自己休息的一阵再次充盈起来。虽不如鼎盛时那般的,可也说恢复了三分。奔腾的河水再次化为轻柔的小溪,由身后而去,从湖中而归。

    那清澈的湖水,如同暖暖动人的春水般。让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舒坦的轻吟,脚步不自觉的往湖面而去。

    只是走到了离着湖面约莫十尺。便像是遇上了一堵无形之墙,再也不能前进丝毫。他试着左右来回走了数次,才发觉总是在相同的距离,遇上那堵无形之墙。他有些焦躁,恰如干渴之人见着了清冽的泉水不得饮。发力去撞击那堵墙,想要破墙跳入湖中。

    不管他如何用力,还是破不开那无形之墙。他蓦然间想起了慧智说的那番话,想来必定是那老和尚做了手脚。

    他有些失望,却也晓得厉害,无可奈何转身离去。才走了几步,心中猛地腾起一股子渴望。他强忍着,一步一步远离湖岸。只是离湖岸越远,那股渴望愈发的强烈。如同万蚁噬心般煎熬难受。他不敢回头相望,几乎是用身体拖着双脚前行。

    “只是看一眼,我只要不过去。看一眼也是好的!”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脑海中诱惑着候莫隋礼。内心深处他却明白,若真是看一眼,那自己的意志立即就会崩溃的。

    身后清凉的微风带着湖面的湿气一阵阵的轻扰着自己,风中所含有的盎然生机侵入他的鼻颌。他喘着气,艰难的想要回到站立的位置。只是心中的渴望、脑海中的魔音、还有带着香甜味的微风仿佛条条锁链牢牢的将他定在了原地。

    “你已经很老了。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你会一直老下去。”

    “你候莫府此代只有两子,年轻且无根基。不似其余几家子嗣众多。你若是就此老去,候莫一族在大汉的地位有谁能保?皇室的虎视眈眈、偏房的在旁觊觎,难道候莫一族的累世荣华要毁在你的手中?回去吧,一私生子而已。牺牲了他,保住候莫一族的地位。这才是你候莫隋礼身为家主该做的!”

    自己的双手,光泽已失。以前充沛的精力都随着那条小溪注入了湖面。他摸摸脸,松垮的皮肤和那层层皮纹让他感到绝望。

    于是,他转过了脸。

    他一步步返回湖岸,随着他越靠近。潺潺小溪愈发的澎湃,如天上之水冲天而降,咆哮怒吼着一遍又一遍的撞向了那堵墙。

    整个世界摇摇晃晃,天空传来如雷般的沉闷低吼,似有佛音灌注。候莫隋礼充耳不闻,双目赤红的走到湖岸,伸出手抵住了那道墙。

    候莫夫人守在屋外,身旁除了丫鬟外。阿福,是被她派人通知来的。进来的时候,这一向沉稳的军汉居然要靠人扶着才能走路。

    杨应彦也来了,他是自己赶来的。原本新婚燕尔,正是甜蜜。听见回来的杨九郎将事情一说,慌忙疾奔而来。得知宋安医治不能见后,一脸阴沉的从府上要了把腰刀便往外走。若不是候莫夫人阻止,怕是此时的崔府已经被他闹得天翻地覆了。

    见着他们。候莫夫人甚至觉得,似乎这两人更像是孩子的亲人!

    她不觉有些难过,也有些愧疚。忘了自己才是宋安的血亲,带着歉意向阿福道:“你放心。此事会由我府出面,让崔家给出交代!”

    阿福脸色的脸色仍为恢复,木讷的望着屋内,哆嗦着道:“我马福只求少爷安好。别的,却是不敢多求!”

    而杨应彦一旁旁咬牙切齿道:“崔子衿那混蛋,竟然敢拔刀伤了师兄。明日,只消明日”

    这杨应彦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候莫夫人生怕他愤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只能以他言迂回:“应彦,你在此暂且无义。你可回去,将此事与杨大人商量!”

    她话中透露的意义极多,杨应彦一听便明。想着守在这里确实无甚意义,赶紧的是要结合两家之力向崔家施压。方才抑制住心中焦急,先行回府找祖父商议去了。

    安静的夜色里,屋内忽然传出的佛号与沉闷的低哼让二人心中一紧。阿福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正欲推开。伸至一半时,又停在了空中。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定在门前。

    半晌,屋门自内打开。两名小沙弥惊慌失措的架着慧智从屋内走出,其中一人脸带泪痕吩咐道:“现下大人与小公子仍在治疗。师祖重伤,但已布好了阵法。休息一阵后回来接阵,你等不要进去!”

    候莫夫人连忙安排下人分出一间房来安顿慧智。

    此刻那屋内,一根金黄铁杖竖立在屋中间莹莹散发着光辉。以其为中心,地上以鲜血写满了佛家密宗符号。候莫隋礼与宋安坐在圆中,双手相抵,闭眼不语。

    阿福瞧得宋安神态安详,脸上也已有血色。这才稍有放心,轻轻扣上门退了下来。

    候莫夫人心感不安,“这次怎会用时如此之久?慧智大师怎么受的伤?”只是答案无从得知,只能继续如阿福般守在屋前。

    近下半夜了,慧智仍是未归,屋内一丝声响都未传出。候莫夫人年老,精力哪里赶得上阿福。嘴唇都已经冻得乌了,仍是不愿归屋。

    这冬夜的寒冷可非常人能扛。阿福担忧她,跟着劝道:“夫人,你且归屋。有我守在此,若有动静,第一时间内通知您。”

    候莫夫人虽心中放不下,可这寒冷确实让她难以为继。她想了想,道:“记住。最快通知我!”

    屋内。在候莫夫人离去脚步响起的同时,候莫隋礼睁开了眼。

    他不出一声,连眼神也未张望,只是盯着面前不足一尺的宋安。随后,他看到了那根铜杖,感觉到那上面金黄的光辉与四下的佛家血印锁定着自己的动作。

    他想了想,又闭上了眼。即可见铜杖开始微微晃动,他将双手缩了回来,用力握住了铜杖。

    铜杖似有灵性,嗡嗡不停作响。候莫隋礼加重力度,依托着铜杖站起身来。“哇”一口黑血,铜杖渐渐没了挣扎。

    他走到窗前,微微打开一角。见到屋外仅有阿福坐在风雪中守候。嘴角低低一笑,便转过头来。

    宋安双手的伤口处,那血液晶莹剔透,借着月光映着点点光华,像是域西道进贡来的最上乘美酒。

    “咕噜”一声,是他喉咙不自觉发出来的声音。

    他折回,用脚底轻柔的抹去那一圈血色的佛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像是山中大虫捕食前的动作。

    将血印一擦而尽。他再次面对宋安做了下来,双眼闪烁着贪婪,伸出手去抓宋安。

    然后,宋安也睁开了眼。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名义上祖父的动作,没有慌张,没有反抗。

    候莫隋礼慌了,同样的。被自己名义上的孙子这样盯着,无声音,无挣扎。心中居然升起一股惭愧。

    他不敢与他再对视,想要缩回双手。却听见宋安低低道:“我是快要死去了吗?祖父!”

    这是宋安第一次在两人单独相处时用上祖父的称谓。

    候莫隋礼也是难得的第一次语气中没有了不屑,道:“我不知道。”

    明显的,宋安的声音带着些欣喜,“祖父。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好大一片的树林。那绿色,与娘亲最喜爱的衣裳好像好像。”

    他傻傻笑着,似乎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忽然,他紧张问道:“宋全呢。怎么样了?”

    候莫隋礼愣了愣,说道:“宋全没事。你做的很好!”

    “那便好。”宋安放下心来。

    “祖父。这些年来,感谢您了。若不是您,宋安怕是早就死去了。”半晌,宋安再次开口。语气飘忽,却又极为诚恳,“见着您这些年愈发的老去,宋安时时觉得很是对不起您。所以大师说的法子,我是一次也没用过的。”

    候莫隋礼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娘亲与师傅都教过我,让我一定要敬您、孝您。”宋安难得的有些话多,“虽然祖父您讨厌我,认为我不是您的孙儿。可是在心中,我始终是对您与祖母一样尊敬的。祖母那儿,这些年我偶尔也能孝敬一番,让她老人家开开心。可是您,宋安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他想了想,抬起头,明亮的眼神似有解脱:“宋安知道自己是要死了,以后便再也不会让您难受了。这,也许是宋安唯一能做的让您开心的一件事了!另外,宋安还想为您做一件事,报答您这些年失去的东西。”他微笑着,缓缓抬起自己的手,递到候莫隋礼面前,闭上眼真诚道:“孙儿这具身子,也是您赐予的。那么到如今,宋安身上有的,祖父您都拿去吧。”

    从来没有人能让候莫隋礼如此心痛过,无论是长子唐信,还是幼孙宋全。那种疼痛,是如此的彻底。彻底的疼痛,占满了他的内心,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他抬起头,泪流满面。

    “这些年,是祖父做得不对。慧智说的对,若是你都不能成为我的孙子。这世上,又有何人能呢”他抬手,想要去抚摸孩子的脸,笑着道:“另外祖父要向你道歉。你祖母说得对,你真的长得真的很漂亮。”

    只是,那双手刚刚抬起,却猛然抓紧了宋安的手。宋安被他捏的一痛,强忍着没有出声。候莫隋礼脸色惊恐,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但是身体原始的**驱使着他缓缓将嘴靠近了宋安的伤口。那个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说道“吸干他的血气。快,吸干他。吸干他!”

    他想要大声吼叫提醒外面的阿福,话到嘴边,却只能发出“咕咕”的低吼。意识,也已渐渐散去,逐渐沉沦于黑暗。
………………………………

第一章 一北一南;同命不同运

    祖纪年三百三十八年腊月十九日。

    东大巷的候莫府。天还未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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