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 嫡女略轻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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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打盹的功夫，耳边传来些许噪声，好像是谁不甘心的抱怨，又有刻意压低的斥责声。慕青璃想要醒来，却奈何眼皮有千斤重一般，可吵闹声越来越大，迫的她睁开眼望去。

　　　　屋中的角落里，郑嬷嬷瞪向牡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少说两句，姑娘还睡着呢，有什么等姑娘醒了再说。”

　　　　牡丹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说的！府里都传话了今日不会来接人了，还以为熬了半年总算熬出头了，可刚出了家庙又进了尼姑庵！我算是看出来了，跟着二姑娘永远都是个吃苦受累的命！”

　　　　“闭嘴！”见牡丹诋毁最敬爱的小姐，郑嬷嬷再顾不得什么，一声怒喝，“你怎么敢轻慢小姐！你……”

　　　　“我有什么不敢！”牡丹也尖声叫道，“你看看这哪里是贵族小姐的待遇，生生的被抛在了野外，还不知道……”

　　　　“咳咳。”慕青璃适时的咳嗽一声打断二人的争执，“郑嬷嬷，帮我倒杯水来。”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头也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拿针在戳着。

　　　　“姑娘。”郑嬷嬷连忙倒了杯水走到床边，轻扶起慕青璃的背让她慢慢喝下，“师太说你还在发热，快些躺下。”

　　　　发烧了？慕青璃怔了一下，随即苦笑开来。

　　　　换个器官身体还有排异反应呢，是吧？

　　　　现在连魂魄都换了，烧就烧吧，好歹刚穿过来总是体验了一把林妹妹的感觉。慕青璃有些自嘲的想着，复望向郑嬷嬷了，“我刚才听着有些吵，发生了什么事。”

　　　　郑嬷嬷恨恨的看了牡丹一眼，牡丹自知理亏，又不敢当着慕青璃的面太放肆，干脆行了一礼：“奴婢去看看药。”也不等慕青璃回话便出去了。

　　　　慕青璃看向郑嬷嬷，后者有些闪避她的目光，“无事，姑娘再睡一会吧，一会儿药来了老奴叫您。”

　　　　慕青璃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瞅着她。郑嬷嬷想着到了瞒不过，低声道“刚才府里来人传话了，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慕青璃淡淡的问，看郑嬷嬷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回家之路不顺利了，那一大家子人有多少暗自希望她回不去呢。

　　　　郑嬷嬷抹了一把眼泪：“说是夫人这几天身子不太爽利，府里忙的很，没有时间接姑娘，让……让我们在寺里住几天，等到过几日再回去。”

　　　　忙的连一辆车都没有？如此拙劣到家的借口！

　　　　慕青璃蹙眉，她好歹也是家中嫡女，再不受宠地位在那里摆着，现在竟然会被欺辱至此，连家都不让回，慕府连脸面都不顾了吗。

　　　　郑嬷嬷看她不言语，以为她已然绝望，心中更是酸楚，当下哽咽道：“小姐也别太伤心了，养好病才是正事，身子怎么都是自己的。”

　　　　“嗯。”慕青璃抬起面容，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一抹暗光在眼中一闪而逝，“嬷嬷放心吧，我晓得轻重的。”

　　　　这句话到时让郑嬷嬷吃了一惊，她家小姐不应该失声痛哭才对吗？

　　　　慕青璃并未理会郑嬷嬷的惊讶，心想有些变化还是让她们自己接受为好，只是拉住郑嬷嬷的手低声道：“我还不想睡，嬷嬷陪我说说话吧。”

　　　　这一场病生的太不是时候了，现在府中诸人虎视眈眈，难的是因着之前的事让父亲和祖母对她不喜，家里连一个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只是这会儿发烧弄得困倦的不行，郑嬷嬷陪着她说说话也能让她清醒一下。

　　　　“哎。”郑嬷嬷连头应道，望着慕青璃疲惫的容颜，粗糙的手一下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时间过得真快，小姐转眼都长得这么大了呢，看着与夫人小时候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也是极像的，温和内秀，对书喜欢的不得了，但凡拿着就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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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璃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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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年嬷嬷陪着夫人嫁到燕京的时候，夫人也就比小姐大着几岁，当时平南侯夫人，哦，也就是你外祖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夫人，事无巨细的一一叮嘱。”

　　　　“你大舅舅也是极为不舍，送嫁的时候生生送出了几十里路，分别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终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老奴看着也是揪心啊，他当年还不是将军，却也在军中磨练的好多年，平日里也是个铁血男儿，那时候却哭得像个孩子。”

　　　　郑嬷嬷说着，脸上便也有了些许伤感。

　　　　“当年夫人在云南的时候也是千娇万贵的养着，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性格，侯爷和侯爷夫人本不愿她远嫁，只是一道赐婚的旨意着实让人无奈。现在想着若非如此，夫人也许不会早早就去了，丢下你们三个可怜的孩子。当时夫人走的时候奴婢还劝着老夫人，说不要几年夫人还要带着外孙回来省亲呢，谁知道后来生小少爷的时候血崩，便再也没回去过……”说到后来已是有了些哽咽。

　　　　慕青璃默默的握紧了郑嬷嬷的手。

　　　　过了片刻，郑嬷嬷稳了稳情绪：“看奴婢蠢得，小姐正病着，怎么与你说起了这些来。”

　　　　慕青璃笑了笑，靠着郑嬷嬷的膝盖撒娇道：“我就是爱听嬷嬷讲娘的事情，等我病好了，安稳些日子挑个时候带着弟弟回云南一趟，也算完成娘的遗愿了。”

　　　　郑嬷嬷慈爱的看着慕青璃，心下黯然，她们现在如履薄冰，小姐在家又失了宠，莫说回云南了，便是往后如何都是未定，口中却只是安慰道：“好好好，小姐到时候带着四少爷回去，只是在这之前怎么都要把身子养好，否则病怏怏的你外祖母看着也不喜欢啊。”

　　　　慕青璃偷笑了一下，这郑嬷嬷还把她当小孩哄呢。只是话语中其中透出浓浓的关怀让人动容，一面郑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青璃便装作乖巧的听着。

　　　　“小姐以后别只躲在屋子里看书，也多出去交交朋友，多一些手帕交以后也是好的。”

　　　　“姑娘可能不记得了，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还打趣过呢，说咱家二丫头要是的男孩，便是连中三元金蟾折桂也未可知，哪里轮的到这满京都的才子的附庸风雅，当时苏家老太爷也在旁边听得笑……”郑嬷嬷突然止住话头，像是说错了什么一般，讪讪的望着慕青璃。

　　　　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姑娘，老奴知道您打小就心仪苏家大公子，若是夫人活着你们该是多好的一对啊，但是如今纵然是大姑娘抢了您的婚事，也已成定局了，总是你二人有缘无分。你也……你也别太执念了。”

　　　　在郑嬷嬷看来，慕青璃为苏云逍不可谓不痴，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为着他与她说句话能开心的一宿睡不着觉，也为了他去家庙呆了半年却毫无怨言。但是他和慕青璎已经订婚了啊，从名义上说已经是慕青璃的姐夫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败了自己姑娘的名声。

　　　　慕青璃却是听得心头一怔，什么叫大姑娘抢了您的婚事？

　　　　于是用略微哀伤的口气说道：“嬷嬷别说了，他二人才是天作之合，我算什么呢，怎么都插不去他们中间的。”

　　　　郑嬷嬷叹了口气，颇为哀叹道：“当年老太爷与苏老太爷关系甚好，有一次二人就说道以后要结为通家之好。当时苏家大公子已经三岁了，你母亲那时怀着你，太医诊脉说是个千金，于是两家便订了婚事，就说定了咱家的嫡出大小姐。”

　　　　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慕青璃不催促，安静的等着。

　　　　过了好久郑嬷嬷才继续开口：“当时那张氏……也怀着孕，可她的月份比夫人还小了半个月，加上那是她还是个妾就没人在意这个，毕竟想着个‘嫡’字怎么都翻不过去的。谁承想后来张氏竟然早产，然后夫人生三少爷的时候又血崩过世了，张氏被扶了正，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嫡出，生生夺了这件婚事。说来也是你二人缘分不够，却又让你痴恋着他，命啊。”

　　　　其实郑嬷嬷还有一点没当着慕青璃的面说出来。

　　　　张氏当年以青璃母亲表妹的身份去慕家玩，跟自己的姐夫有了首尾，珠胎暗结被发现了，两家怕丢人才匆匆以妾礼迎进了门。

　　　　本来这种事情出来就算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青璃的慕青善良，自己虽然伤心，却不忍表妹丧命，允了她进门。但当时她怀着孕，哀恸之余动了胎气，于是生慕青璃的时候便是难产，虽说后来闯了过来却真真是伤了身子，也是导致几年之后重蹈覆辙最终难产而亡的主要原因。

　　　　原来是这样！

　　　　可真是母女，母亲抢了正室之位，女儿抢了妹妹的姻缘，前世最后还害了嫡出的公子，夺了家产。

　　　　张氏，慕青璎，今生你们打算怎么来还呢？

　　　　慕青璃笑的温婉，眸子有血色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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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恶毒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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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嬷嬷又零零碎碎的说了一堆，慕青璃都仔细听着，加深着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终于等到霜儿拿了药回来，准备服侍慕青璃喝等她安寝。

　　　　慕青璃看她二人今日也累了，便让她们去安排下的的厢房休息，吩咐叫牡丹过来守夜。

　　　　郑嬷嬷犹豫了片刻，看着牡丹一副火大的样子，对这个决定有些担忧。

　　　　若是平时磨磨她的性子也好，只是今日自家姑娘发着热，照顾不周可是不行的。

　　　　刚想提出自己替牡丹守夜，一抬头刚好看见慕青璃望向自己的目光，柔弱的面容下划过一丝不容违逆的光芒，郑嬷嬷心中一动，想到了今日慕青璃的不同表现，终是带着霜儿下去了。

　　　　出了慕青璃所在的屋子，霜儿附在郑嬷嬷耳边说了些话，倒是郑嬷嬷颇为不解的看向她，“你说什么？今个儿苏少爷派了小厮回来了？”

　　　　“是啊。”霜儿点了点头“就是一直跟在苏少爷身边的那个叫常志的，平日里还挺得眼的，他来看见我在熬药就问了问，还说是苏少爷让他来照应着。”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郑嬷嬷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苏大少爷平日里对自家小姐是避之不及，今日怎么了？且不说这，要是姑娘知道了此事还不高兴疯了？可是他二人既然无缘还是少些牵扯为好，要不最后伤的还是慕青璃。

　　　　霜儿回答说：“就是跟他说了姑娘手腕的事情，之前姑娘不让多嘴，可是现下人家都问了也不能扯谎啊，毕竟苏少爷也是一番好意。哦，还有，正说着就听见庙里的姑子传话说姑娘发热很严重，也是他帮着跑去叫慈心师太的。”

　　　　郑嬷嬷想了想，问道：“那现在人还在吗？”

　　　　“已经走了，过了个把时辰咱府上传话来说今天不能接人了，他说该回去给苏公子回话，就回去了。

　　　　郑嬷嬷一脸严肃的跟霜儿说道：“这事别跟姑娘说了，她现在还病着，这些事情说了也是给她添烦恼。”

　　　　霜儿想起慕青璃平时对苏云逍那一往情深的样子，也觉得还是不说为妙，就点了点头跟在郑嬷嬷后面离开了。

　　　　“姑娘，喝了药再睡吧。”牡丹勾了一个甜甜的笑，端着药碗走到慕青璃身边。

　　　　今天她总觉得这个姑娘怪怪的，之前还好着呢，唯唯诺诺的任由自己揉扁搓圆，就是马车发生事情之后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不上哪里变了，就是有时候看向你的目光让人平白觉得不舒服。

　　　　想到今晚要做的事情，牡丹心里有些打鼓。

　　　　倒是慕青璃看了她一眼，心中疑惑。

　　　　牡丹竟然没有些许怨气？

　　　　不应该啊。

　　　　今夜让牡丹来守夜本是想套套她的话，顺便为筹谋埋几个伏笔，可是牡丹此刻的态度却让她不由慎重，牡丹向来是个没心眼的，喜怒哀乐直接挂在了脸上，这也是慕青璃打算‘重用’她的原因，放一个蠢的在身边做给张氏当眼线总比来个聪明的好。

　　　　“不急，放那儿等会我喝。”慕青璃对她笑了笑，声音有些不安，“牡丹真是辛苦你了，只是郑嬷嬷年纪大了力不从心，霜儿又毛毛躁躁的，想来想去还是最你稳妥，你来守夜我也最为放心。”

　　　　牡丹心里骂了一句粗话，同时那一点疑窦和不安也烟消云散，慕青璃还是慕青璃，一点都没变，依然是那副没用窝囊的样子。

　　　　嘴里极没诚意的说了句：“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啊，这哪里能嫌累呢。”

　　　　慕青璃抿着唇笑了笑，显得很开心的样子，牡丹却被着笑容一惊，天天伺候在慕青璃身边并没有仔细看过，原来她已经长得这样美了。

　　　　以前到底还是小，只是觉得眉眼精致，依旧是个小娃娃，可这大半年的时间对一个成长的少女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慕青璃身着素色百合纱裙，头上的簪子也是玉石打造，更衬得她肌肤如玉，一时竟是把牡丹看呆住了。

　　　　只是，到底可惜了。

　　　　牡丹心头想起那人的吩咐，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手中的药碗。

　　　　慕青璃，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挡了别人的路，到了黄泉路上可别怨我。

　　　　牡丹的小动作落在慕青璃眼中，她心中一动，面上的笑容却更加温婉单纯。

　　　　“牡丹，牡丹？”慕青璃叫了她几声，手指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都没听见。”

　　　　牡丹急忙回过心思赔上了笑脸：“小姐，奴婢在想这药还是热的喝好，小姐赶快趁热喝了吧。”

　　　　慕青璃“嗯”了一声，顺从了从牡丹手边接过药，缓缓的往嘴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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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梦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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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也心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的跳动起来，想起那人给自己许诺的一切，更是觉得一阵激动，俏脸上都出现一抹红晕。

　　　　慢慢的，药碗离她越来越近。

　　　　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慕青璃吹了吹药汁，轻轻凑了过去――

　　　　“啪”慕青璃突然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牡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碗重重一砸。

　　　　她发现什么了吗？

　　　　牡丹做贼心虚，紧张的手指骤然紧握成一团。

　　　　“哎。”慕青璃叹了口气，感叹般道，“转眼牡丹在我身边伺候三年了呢。”

　　　　“是……是啊，小姐。”牡丹紧张的舌头都打了结，强自镇定道。

　　　　慕青璃笑容温和：“嗯，时间过得真快呢，当初母亲将你派到我身边的时候也就如我现在一般大，如今却长得如此美丽了。”

　　　　牡丹见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也安心了下来：“小姐过誉了，奴婢哪里好看呢，不让人说一句丑就不错了。”

　　　　“胡说。”慕青璃笑着拉过牡丹的手，细细的看着她的五官，“远的不说，我看牡丹比家里的那些个姨娘都要好看的多呢，更别提其余的丫头了，将来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娶到牡丹。”

　　　　“小姐怎么这么取笑奴婢呢，奴婢可不依啊。”到底是个见识浅薄的婢女，虽然有重任在身，但是听见慕青璃这么夸她也不禁喜上眉梢。

　　　　牡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是极度自信的，在慕府中的丫鬟中也很是拔尖，所以对慕青璃的夸赞也就是嘴上谦虚几句。

　　　　慕青璃笑意不改，：“现在我身边得力的丫鬟不多，你是最得我心的一个，将来无论我到哪里都少不得你的好。你现在也到年纪了，若是想嫁人我就给你找一个有头脸的管事，若是自己有了心上人也可以跟我说，我尽力帮你。若是府中没有看上的，就再跟我几年，将来必定许你一个好婚事，给你添足够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牡丹目光闪了闪，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便抬起头回应了一个笑容：“奴婢哪儿都不想去，就想一直伺候小姐。”

　　　　其实平心而论二小姐这些年对自己还是很好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自己一份。对她也甚是宽容，别的院子里动辄会有主子体罚丫鬟的事情，慕青璃这里却从未发生过。

　　　　不仅如此，对她的很多放肆之举也是一再宽容。但是一码归一码，如今慕青璃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还能给她什么好？再说了，那些个破管事有什么好嫁的，还不是一个个的给人做奴才，哪能比得上那人许诺给她的……那个位置。

　　　　慕青璃看着牡丹，笑意盈盈：“这样也好，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呢。”

　　　　人就是这样，对他不能太好，所谓饱暖思yin　yu极为有道理的。

　　　　中国几千年以来的帝王之道向来如此，既要让老百姓吃饱又不能让他们吃得太好，就在温饱线上挣扎，整日忙着为生计奔波就没心思想卓幺蛾子。

　　　　驭人之道在深宅大院一样可用，慕青璃本意希望对这些丫鬟好一点，毕竟卖身为奴都是无奈之举，但是要是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只能恩威并施。

　　　　如果不是她之前对牡丹太过纵容，让她忘了本分又怎会出了今日之事？就算受人指使也不会做的这样理所应当。

　　　　机会已经给了，可牡丹她不要自己也没办法。

　　　　说完慕青璃便重新端起药碗，准备喝药了，可是又想起什么似得对牡丹说道：“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知道药是不是都凉了，你先帮我尝尝吧。”

　　　　这话着实把牡丹吓的一震，连忙拒绝道：“这是师太给姑娘熬的药，奴婢身子好好地怎么喝得。”

　　　　慕青璃却依然把碗端到了她面前：“无妨的，就是尝一口而已，我病体缠身喝不得凉了的。”看牡丹没有反应，慕青璃笑容微敛“怎么，牡丹不愿意――”说道后面已是脱了些尾音，显然是不悦了。

　　　　牡丹惊惧不已，看着那碗被放在自己手中的药，黑漆漆的药汁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一晃一晃的，似乎要把自己吞掉。

　　　　冷汗瞬间就湿了后背。

　　　　想到自己在药中动的手脚，那可是剧毒啊，这一口下去七窍流血的模样……但是抬头，确是慕青璃那悠悠的笑容。

　　　　――嘭！

　　　　毫无意外的，慕青璃看着地下被摔得支离破碎的药碗，眼中涌出一股戾气，声音也陡然阴狠了起来，“让你尝个药你却把药碗摔了，怎么，是对我不满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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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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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之前就被吓得两腿发软，此时已觉得一股压力袭来，瞪着自己的双眼阴冷的不敢直视，目光幽深的像一潭古井，更一把把刀子在剜自己的肉！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只是地上满是碎瓷片，这一跪就让很多细小的瓷片扎到了肉里，牡丹疼的颤抖，却不敢站起身来。

　　　　“奴婢一时失手，求小姐饶了奴婢吧！”牡丹一下接一下的磕头，身子却抖如糠粟。

　　　　慕青璃看着牡丹的求饶，瓷片随着动作更深的刺入她膝盖处的肉中，就是不言语，眼中的血色也毫不褪去，直盯得牡丹毛骨悚然。

　　　　直到看见牡丹膝下缓缓流出的血液，染得底下的瓷片一片血红，慕青璃原本阴霾的双眸如雾散开，骤然莞尔一笑，“原来是手滑啊，那是我误会牡丹了，你还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啊。”嗓音绵柔悦耳，说着伸手就去拉她。

　　　　之前慕青璃的沉默让牡丹简直心神颤抖，此时她才渐渐回神，平日里温婉懦弱的慕青璃又回到了眼前，牡丹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直到那双手碰上自己的身体，那冰凉的温度让牡丹一个激灵。

　　　　发热的人明明应该浑身滚烫，但是那双手却极为冰凉，像是一条蛇攀上了自己的双臂。再看慕青璃，依然是一副病容，不安而担忧的目光，一切又仿佛一场错觉。

　　　　可是……不！绝不是错觉！膝上的疼痛提醒她，刚才那阴冷嗜血的眼神是真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明明刚刚还是盛怒，现在则是一片温婉柔软，刹那间，牡丹的脑中闪过两个字――

　　　　――中邪。

　　　　此时一阵风吹过，烛火一晃，衬得慕青璃笑容模糊了一下，牡丹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猜测是真的，那岂非……

　　　　她不敢想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留下慕青璃却是真的不解了。

　　　　她本来只是想敲打牡丹一番，可是这效果会不会太好了一点？怎么怕成了那个样子。慕青璃好笑的摇了摇头，又觉得身上还是不舒服，翻了个身眯着去了。

　　　　她没想到牡丹本身投毒多少就有些心虚，加上她刻意营造的情景竟然把她想成了鬼上身――倒也是误打误撞猜对了，换了个灵魂，可不就是鬼上身么。

　　　　不过倒是谁指使牡丹下毒呢？

　　　　似乎只有张氏为了阻止她回家这个理由最为充分，可是前世这个时候她与张氏还没有丝毫冲突可言，以张氏的精明，在没有除掉原配的两个嫡出子之前怎么都不会拿她如何，以免落人口实。

　　　　就算是如今让她渐渐失去嫡女地位也是不动声色的借助了老夫人与慕之洵对她的的不喜，就如今日不让她回家一般，事先买通老夫人和慕之洵身边的人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