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 嫡女略轻狂-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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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差不多是个一流高手，若不是自视甚高，假以时日还能更进一步，可惜死的太早了，据墨凤祈所说，墨婉琳的武功应该跟白阡陌差不多。

　　　　再下面的就是安流风，只要不碰见最顶尖的那几个，平日也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当然全盛时期的圣尊不计入其中，他那相当于开了挂的。

　　　　逍王府侍卫众多，能成功绕过这么多人的耳目不被发觉，怎么都要和白阡陌差不多的水平，但问题是宗庙哪还有这样的女人？

　　　　慕青璃想到此处警惕起来：“不会是有人想将水弄得更浑浊些，故意弄混咱们的视线吧？”

　　　　不然无法解释这凭空冒出来的女人。

　　　　“不是。”墨凤祈摇头，“我觉得宗庙很有可能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在大楚潜伏下来随时汇报大楚的情况。”

　　　　宗庙这些年事事快人一步，好几次都让大楚吃了亏。

　　　　他们和边境上的蛮族合作，又扶持白莲教当替死鬼，专门挑大楚的痛点打。

　　　　哪儿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那照你这么说，这女人还是个身居高位的，至少要在皇宫里，就像当初的碧嫔一样。”慕青璃眉头微皱，“难道皇帝身边除了个碧嫔还有第二个宗庙奸细？”

　　　　她这般说着就将认识的宫妃在脑中过了一遍。

　　　　“还有慕青芙说，那女子知道圣尊抓了你就为了吸你魂魄一事。”墨凤祈瞧着慕青璃脸上没有出现异色，才继续道，“不知道那女人了解到了哪一步，但她却是比旁人知道的多的多。”

　　　　圣尊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宗庙中这一代最得他重用封坛主和白阡陌都不知此事。

　　　　封坛主便是当初和大梁皇子合作谋杀了慕青璃的堂妹慕菲，白阡陌日日替圣尊处理教中事物，这两人都对他要吸了慕青璃魂魄之事毫不知情，只当圣尊是要用慕青璃当祭品，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宗庙该是一个怎样的地位呢？

　　　　慕青芙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点，但墨凤祈转瞬就想到了。

　　　　“如此说来宗庙真的有个位高权重的女子在大楚，还和慕青芙见过了？”慕青璃有些担忧道，“她哪是那些人的对手，要不了几次会面就被人家看穿了。”

　　　　这一点墨凤祈也表示赞同：“而且我总觉得，慕青芙言语中有事情隐瞒。”

　　　　她也许之前将要对他说的话演练过，逻辑上找不出漏洞，但慕青芙心理素质还是太差，墨凤祈仔细注意了下她的神态，登时就发现端倪。

　　　　慕青芙也的确没说实话。

　　　　她在跟墨凤祈说话的时候，完完全全隐藏了傅心瑶的身份，不由想着兴许能借傅心瑶的手除掉慕青璃，自己到时候再将傅心瑶告发。

　　　　以墨凤祈的痴情，慕青璃死之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娶的，这样就没有哪个女人能留在墨凤祈身边。

　　　　如此慕青芙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但她生怕墨凤祈有危险，倒是将除了此事之外的其他是都告诉了墨凤祈，包括那女人说的逍王妃的身世。

　　　　慕青芙在现代时也不是什么博古通今之人，墨凤祈对她来说就是个远在史书上的人物，只不过被描写的容貌俊美，又是少见的痴情，才会对他的生平知道些许。

　　　　但哪里晓得逍王妃的身世。

　　　　巧合的是慕青芙昨晚听那神秘女子提到傅心瑶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猜到傅心瑶告诉墨凤祈的那件事应该是真的。

　　　　于是在墨凤祈提问的时候，她就顺势说在现代的野史中，的确有说过逍王妃来自波斯，算是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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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失踪的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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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凤祈将信将疑。

　　　　他对慕青芙和傅心瑶的话本能存疑，但墨婉琳已经去了波斯，真相到底如何，等她回来自会清楚。

　　　　“在想母妃的身世？”慕青璃瞧他半晌不说话，就知道墨凤祈心里还是放不下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有些个低沉，“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想过母妃也许会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

　　　　逍王妃在他面前流露出对故乡的思念，只有他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那一次，再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提及过。

　　　　如今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逍王妃的身世，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其实这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逍王和逍王妃的死讯，就如他对慕青璃所说，想的多了就忍不住责怪自己。

　　　　为什么他当初不在京城。

　　　　为什么他没能阻止这一切，连逍王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墨凤祈心中的悔痛几乎压抑不住，变本加厉的涌了上来，快要将他淹没。

　　　　“母妃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不能怪你。”慕青璃反手抱住墨凤祈，轻声说道，“就像我会告诉你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却绝不会对我们的孩子提及，因为你是那个陪我走过一生的人，而在孩子面前我只需要是个母亲，那些过去的事情，无论是困惑还是伤痛，都不必让他看见。”

　　　　逍王妃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这么多年只字未提。

　　　　墨凤祈微微抬起下巴，琉璃般的眼底闪过一丝迷惘：“可母妃若是不想回首往事，又何必告诉傅心瑶？”

　　　　逍王妃是个内心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可她心如明镜，应该不会对傅心瑶交心。

　　　　这话将慕青璃也问住了，她想了半天才道：“兴许……兴许母妃也不是故意告诉她的，只是言语中露出端倪为傅心瑶抓住了吧。对了，你不是说母妃手中有个金饰，上面有波斯王廷的图案么，会不会傅心瑶看见的就是那个？”

　　　　慕青璃不说也倒罢了，这般一说墨凤祈忽然想起了逍王妃的那个金饰，从他幼时开始便再没有见过，却是这一切起源的金饰。

　　　　“你先休息，我去母妃那儿看看。”墨凤祈说着便起身，打算去逍王妃生前的院子。

　　　　“可是……”慕青璃有些担忧。

　　　　逍王妃的死对墨凤祈打击很大，她怕他故地重游会伤心，但她如今又下不了床，不能陪他同往。

　　　　“没事的。”墨凤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顿了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慕青璃知道他心意已决，低低叹了口气，看着墨凤祈离开了。

　　　　……

　　　　“世子，那个……咱们确定进去？”安流风看着墨凤祈的背影，犹豫的问道。

　　　　墨凤祈也就是回到京城的那一天来了此处，第二日逍王和逍王妃的棺木就移去灵堂，这院子便空了下来。

　　　　这段时间日日都有丫鬟来打扫，保证此处和逍王妃生前所在一模一样，但始终是没了主人，所以想显的冷冷清清。

　　　　墨凤祈站在门口，深紫色的眼底好似冰河涌动。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从这里进进出出，却从未想现在这般迟疑。

　　　　每次不管母妃在做什么，只要他进去，她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抬起头来看他，那双同样紫色的眼中微微漾着笑意。

　　　　只是那眼神……再也看不见了。

　　　　安流风见墨凤祈越发沉默，小心翼翼的道：“世子，要不咱么明儿再来吧？”

　　　　“不。”他这一声惊醒了墨凤祈，摇了摇头便迈入院子。

　　　　这院子真的是跟逍王妃在时毫无二致的，连两边的拜访的花卉都依照着她的喜好，墨凤祈越走心中越是沉重，直到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扑入他的鼻翼，墨凤祈心中狠狠一悸。

　　　　这是逍王妃最喜欢的梅香。

　　　　每年冬天梅花盛放的时候，逍王妃总喜欢让丫鬟折了梅花放在屋子里，正是如今的味道。

　　　　墨凤祈几乎有一刻的恍惚，觉得会不会是逍王妃回来了。

　　　　再或者，其实母妃从来都没有离去，这么长时间都是他的错觉？

　　　　就在此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墨凤祈猛地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去，但眼中的光却在一瞬间灭了下来。

　　　　“怎么是你？”他语气中有着罕见的怒意，虽然很淡却还是能听得出来。

　　　　傅心瑶万万没先到他是这幅神情，愣了下才笑道：“王妃生前说过她喜欢这梅香，我心中记挂王妃，便每日来此摆上几支梅花。”

　　　　若是墨凤祈人生中的两个弱点，一个是慕青璃，一个就是逍王妃。

　　　　如今逍王妃死都死了，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可惜？

　　　　傅心瑶想着，语气越发诚恳。

　　　　倒是安流风觑了傅心瑶一眼，微微摇头。

　　　　这女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存在感忽然就强了起来，哪儿哪儿都能看见她。

　　　　小半个时辰前她还跟霜儿在慕青璃的院子里呛声呢，这么短的时间又来了逍王妃的屋子，也不知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他谋。

　　　　墨凤祈是越发的不耐烦。

　　　　他今儿来就是找逍王妃金饰的，傅心瑶又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委实令人厌烦。

　　　　“流风，送傅姑娘回屋。”

　　　　墨凤祈本就不是委婉之人，生气了的后果就是硬邦邦的甩出这样一段话来，丝毫不考虑傅心瑶的颜面。

　　　　额……

　　　　怎的每次这种倒霉事都是他的。

　　　　安流风头顶一只乌鸦飞过，无奈的走到傅心瑶面前道：“傅姑娘，您也累了，小的送您回去吧。”

　　　　他这话明面上是给傅心瑶一个台阶下，实际上微微含着警告的意思在里面，说她今儿太过活跃。

　　　　傅心瑶自是生气的，她跑来这里是有两个目的，其中一个便是想跟墨凤祈独处一会儿说说话，还有一个嘛……

　　　　想到此处，傅心瑶心底的不满烟消云散，假装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小女就先回去了，世子万万保重身体。”

　　　　说罢跟着安流风离开了。

　　　　墨凤祈确认她走远了，才将屋子的门关上，向内室走去。

　　　　这间屋子对他来说满是折磨，里面充斥着他从幼儿到少年的多数记忆，他的家，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全部在这屋里。

　　　　去年此刻，他们还欢欢喜喜的计划的婚事，整个逍王府欢天喜地，今年却已人走茶凉，整个屋中死寂一片。

　　　　……

　　　　墨凤祈摇了摇头，将脑海中这些情绪赶走，深吸一口气从梳妆台开始找。

　　　　逍王妃首饰很多，金的玉的玛瑙碧玺，整整一大盒的首饰晃的墨凤祈眼睛都有些疼，只是一眼扫去，并没有记忆中那金饰。

　　　　不在首饰盒里。

　　　　墨凤祈确认以后又去找了几个逍王妃放东西的地方，东西整整齐齐的放着，按照归类理的整齐，一瞧就不像藏了东西的模样。

　　　　墨凤祈不死心，甚至将屋中可能有密室的地方寻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那金饰就像只存在他的记忆里，难觅踪影。

　　　　等安流风回来的时候，墨凤祈已经将屋中彻彻底底全部找过两遍，东西挪开又放回去，来回数次还是没有找到。

　　　　“世子，咱们定是要今儿找出来么？”安流风挠了挠头，“不说别的，我这一来一回都半个时辰，要找到早就找到了。那东西对王妃重要的话，她很有可能放在旁人不会想到的地方，您若是一时半会儿没思绪，咱们就改日再来吧。”

　　　　他知道墨凤祈是绝不允许旁人进来逍王妃的屋子乱翻的，所以也没说“让侍卫来找”这样的话，只是劝墨凤祈改天再来。

　　　　其实安流风还有点怕墨凤祈太过执着于此，毕竟眼下他们最大的麻烦还是皇帝，自从墨凤祈昨天拒了皇帝的赐婚后，整个皇宫风平浪静，这种安静中却透着一股子诡异来。

　　　　楚宣帝那人平时都不容许旁人违逆于他，这会偏执的跟啥一样，哪里容得下墨凤祈说出这样的话。

　　　　更何况有姜公公那个老厌物在旁颠倒是非，只怕是火上浇油，现在的逍王府都要做好准备迎接皇帝抄家的圣旨，就算王妃的身世和波斯有关，也要暂时先放一放。

　　　　墨凤祈找了两遍都一无所获，只能暂且作罢。

　　　　等他踏出屋子的一刻听安流风在后面咕哝一句：“这屋里的梅香也太重了，傅姑娘怕是折了半个林子的梅花放进来了。”

　　　　逍王妃喜欢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傅心瑶弄得这个看似和逍王妃一样，实则浓郁不少，闻得久了都有些个头晕。

　　　　墨凤祈心中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他本想直接回慕青璃院子的，奈何走到一半就碰到匆匆寻来的下人：“世子，宫里有旨意传来，让您进宫呢。”

　　　　进宫。

　　　　墨凤祈停下脚步，声音平静的问道：“传旨太监呢？”

　　　　这一天一夜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让他直接进宫？

　　　　昨天太子走后，圣尊来到京城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遍布大街小巷。

　　　　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流言”，是有真材实料传出来，甚至连好多不知道圣尊身份的人都被普及了，原来这就是宗庙中那个百年前就存在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传说他弹指间便取人性命，传说他武功极为厉害，就算是大楚逍王在世也赢不了他，据说他此次出关就是来刺杀皇帝，改朝换代的。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少世家贵族今天开始偷偷准备，打算少有不对就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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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身染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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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大不了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谁也不想在这时候遭了池鱼之殃。

　　　　“传旨的公公已经回去了，不过他走之前说，陛下让您得到圣旨就立刻入宫。”传话之人说道。

　　　　一般来说传旨公公定是要等着墨凤祈一道儿走的，眼下先行一步，也有皇帝的意思在里面。

　　　　墨凤祈倒是没打算在明面上不给皇帝面子，当即让安流风准备妥当就入宫了。

　　　　傅心瑶瞧着他的背影出了逍王府，恶狠狠的咬牙：“死皇帝，也不知挑个时候！”

　　　　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设好了局面，本以为慕青璃这次避无可避，没想到横空杀出来一个皇帝，运气不是一般的背。

　　　　等着墨凤祈都走的看不见了，傅心瑶才收回目光，眼中的凶戾之色不减：“慕青璃，你最好祈求自己别是有了身孕，不然让你和你腹中的贱种都不得好死！”

　　　　旬月之前的某天晚上，她在府中遇见暮岚，擦肩而过的瞬间傅心瑶隐约闻到了一股奇特的药味，似乎是保胎药的味道。

　　　　众所皆知暮岚的相公去世多年，这诺大的逍王府能劳驾暮岚亲自去熬药的也就只有慕青璃了。

　　　　傅心瑶猜到此事时险些抠烂了自己的掌心。

　　　　她一遍遍的说服自己说不定是闻错了，可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疑虑，在慕青璃的厨房中动了手脚。

　　　　慕青璃身体算不得好，四季交替之时总要喝上两幅养身药，傅心瑶就把混了堕胎的药材在她素日熬药的砂锅中，这样一来不管慕青璃熬的什么药，只要她在孕期喝了，必然会导致小产。

　　　　哪知慕青璃从第二天就不出门了。

　　　　傅心瑶心中的怀疑更重，可墨凤祈将慕青璃保护的严严实实，傅心瑶没有“意外”见到慕青璃的机会，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她，总有些个做贼心虚。

　　　　这般拖了一个月后忍无可忍，还是趁着墨凤祈不在，一大早跑去了慕青璃那儿，心道只要让自己看上一眼，就能确认慕青璃到底有没有怀孕，孩子还在不在。

　　　　没成想又被慕青璃的丫鬟怼了回去。

　　　　傅心瑶盛怒之下又生毒计，心想墨凤祈早晚要去逍王妃那儿找他留下的金饰，便在逍王妃屋里放了麝香，又用浓郁的梅花遮掩，让旁人不易察觉。

　　　　麝香对男子没有危害，可墨凤祈在有麝香的屋里待久了再回到慕青璃身边，她肚子里的孽种很大概率保不住。

　　　　说来也巧，傅心瑶刚布置好就看见墨凤祈来，眼瞅着就要赢了，却被皇帝将人叫走了，怎么能不生气？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傅心瑶阴冷的说道，“慕青璃，当年你施加给我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这句话中含着无限恨意，渐渐散落在冬日的冷风中。

　　　　……

　　　　大楚皇宫。

　　　　墨凤祈在太监的带领下目不斜视的走着这条无数次走过的路，心如止水。

　　　　若说刚开始收到皇帝赐婚的圣旨让他愤怒的险些失控，如今却是平静下来。

　　　　其实最让墨凤祈厌恶的不是皇帝乱点鸳鸯谱，而是他为了皇权不择手段，逼着自己孝期和傅心瑶成亲，逍王和逍王妃尸骨未寒皇帝就做下这番举动，怎能不让人寒心？

　　　　逍王府世代忠良，对皇帝忠心耿耿，不知多少先烈埋骨沙场，而且他们鲜少过多干系朝政，不会拥兵自傲，从无夺位之心。

　　　　皇帝心生忌惮是正常的，但决绝到这等地步还是超出墨凤祈的预料，是以他那天忍不住在太子和姜公公面前失控。

　　　　只是那种失控一次就够了。

　　　　没了期许就没了伤心，现在的皇帝伤不了他分毫，也动不了慕青璃和孩子。

　　　　墨凤祈想着这些的期间，脚下已是走到皇帝住的“太极宫”大殿门前，外间的公公恭敬的对他道：“世子，陛下还在小憩，劳您在外面等上一会儿。”

　　　　他说这话是心中也是尴尬。

　　　　“小憩”这种借口纯粹是皇帝在发泄，聪明人都心知肚明，逍王世子从未在皇帝面前得过这种冷遇。

　　　　墨凤祈淡淡点了下头，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外面冷风呼啸，他几乎透明的肌肤染上冰雪的质感，紫色的眸子如同星河流转却愈发显得深邃，路过的宫女羞红了脸，又偷偷抬头打量。

　　　　转眼间就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渐渐黯下去，那公公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墨凤祈还是挺正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丝动摇。

　　　　“逍王世子来了啊。”

　　　　墨凤祈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人是谁，回身施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眼前之人穿着四爪蟒袍，正是当今太子。

　　　　他瞧着墨凤祈平静的面容，又瞄了眼寂静无声的大殿，心中越发叹息。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父皇冷静的一辈子，临老却什么都不管的固执。

　　　　得了墨凤祈拒旨的消息皇帝气的病情恶化，今日不顾反对的将墨凤祈叫来就是为了羞辱，可这样让他在冷风中站半个时辰有意义么？

　　　　墨凤祈又不是身体娇弱的闺阁少女，他在外打仗那许多年，什么艰苦环境没遇到过，这半个时辰除了让双方的关系更加恶化，起不到半点作用。

　　　　至于羞辱什么的，瞧墨凤祈这冷淡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皇帝越发任性，但太子却要为自己登基后考虑，不想跟墨凤祈闹得太僵：“父皇这两日身体欠安，公公们不敢进去打扰，世子先与本殿在侧殿坐一会儿吧。”

　　　　说着给那公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叫皇帝别装了。

　　　　这些日子皇帝的病都不再是秘密，因为已经严重到不能药物都遮盖不住了。

　　　　随着冬天的降临，皇帝卧病在床，连早朝都不得已停了两日，朝堂上的环境对太子来说也不容乐观。

　　　　最近因为圣尊的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太子又是初登储君之位脚跟不稳，若是这节骨眼上皇帝出了差错，废太子和二皇子的支持者定会趁机闹起来的，他没有墨凤祈的支持就会落了下风。

　　　　墨凤祈正要说话，姜公公就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对着墨凤祈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殿下，逍王世子，陛下醒了，宣二位进去呢。”

　　　　皇帝压根就没睡，听着外面太子来了，就知道太子必会保墨凤祈。

　　　　“父皇身体可还好？昨儿太医才换了药，父皇应该还在适应着，要不本殿带世子去东宫坐坐，也好让父皇在此休息。”

　　　　太子是不想皇帝跟墨凤祈见面，生怕两人的矛盾再次激化，所以说出这番话给众人一个台阶下。

　　　　哪成想姜公公一脸为难道：“可是陛下已经醒了，宣二位进去呢。”

　　　　他也不想驳了太子的面子，但皇帝的圣旨谁敢不听。

　　　　太子在墨凤祈看不见的地方瞪了他一眼，口中说道：“既然如此便进去面圣吧。”

　　　　说罢率先走了进去。

　　　　墨凤祈全程一言不发，等到了此刻才跟在太子后面动身走进太极宫，一进去就觉得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大殿中的温度被碳火熏得极高，外面分明是快要入伏的寒冬，屋里却如同盛夏，走在前面的太子不一会儿额上就冒了汗。

　　　　墨凤祈隐约知道皇帝的病症，据说这也是太医的疗法之一，除了提高周围温度，在饮食上也多有限制，就是为了增强皇帝的内火扛过这个冬天。

　　　　穿过重重帷幕，两人在最后一层前停了下来。

　　　　“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墨凤祈和太子同时跪下。

　　　　皇帝隔着薄薄的帷幕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心头的无名怒火腾然升起。

　　　　就是这小子，也不知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拒了自己的圣旨！